🆔紫痕(完全改写) || 6935字

紫痕(完全改写)

《紫痕》,这部中国老电影是我最早接触的关于SP的电影,结果完全是个悲剧。在这里,我斗胆改写了一下。希望原作者不要见怪,更希望各位方家多多批评。
以往冷清的孤儿院,今天热闹起来了。一辆辆小汽车,鱼贯停在门口,从头一辆车上下了及格保镖打扮的人。一个领头的保镖快步来到第二辆车前拉开车门,车里走出一个端庄的女人。她一身天蓝色的旗袍,高跟鞋在地上踏出有节制的“嗒嗒”声,显得那样端庄大气。相比之下,后面跟随一群衣冠楚楚的人仿佛是随从。
孤儿院的院长嬷嬷和其他的修女们已经笑容可掬地在门口迎接了。“周夫人,欢迎您光临这里。”“谢谢。”
孤儿们已经列队整齐,身上都穿着干净的罩衫。周夫人等人微笑着从他(她)们中间缓步走过。不时向孩子们点头,微笑示意。
一个嘴角上有一颗小黑痣的小女孩吸引了夫人的目光。“你在这里每天吃的好吗?”周夫人抚着她她的双肩,亲切地问。
一位嬷嬷来到小女孩身后,狠狠掐了她一下,还向她举了举拳头。周夫人微微一笑,还是温和地看着小女孩。“我们在这里睡软床,吃烤鸡,过着幸福的生活。”周夫人微微一笑,“院长嬷嬷,我能单独和您谈谈吗?”
两人来到院长办公室。“我就开门见山了。您知道,我丈夫去世以后,我一直是一个人,想要刚才那个小女孩和我做伴,您看…….”“夫人。”院长嬷嬷严肃地说,“每个孩子都是天使,而且为了抚养她长大,我们可是付出了…….”周夫人微微一笑,拉开提包,从里面从出一沓美金,又看了一眼嬷嬷,加上了两根金条。“哦——!夫人,您——”“这些是给您个人的,还有一些面包和牛奶是给孩子们的。”“呃——我们当然喜欢孩子们都留在我们身边,但是如果遇到真的爱他们的人,我们也不会拒绝的。”
两个人一同从办公室里出来了。“紫痕,从今天开始你是周夫人的孩子了。”院长嬷嬷尽量温柔地说。在一片羡慕的目光里,那个嘴角上有一颗小黑痣的小女孩梦游般地金了周夫人的汽车。
车来到一栋别墅的门外,几个男女仆人迎了出来。“夫人。”周夫人领着紫痕下了车。“刘妈,先去简单预备些吃的。”“是。”
来到餐厅,桌上已经摆了两个杯子,一瓶热牛奶和几样点心。“你叫紫痕吗?去吃吧。”“这是?”紫痕仿佛被吓坏了似的看着桌上。“牛奶是给嬷嬷们喝的,点心是给院长嬷嬷吃的。”“这里没有嬷嬷和院长嬷嬷,快去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紫痕怯生生地坐到桌前,小口地吃喝着。一边吃一边向四周偷偷地看着,仿佛害怕什么人会突然出现抢走她面前的食物。

过了一会儿,周夫人说“刘妈,准备好洗澡水,我要给紫痕洗澡。”
来到浴室,周夫人要给紫痕脱衣服。紫痕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躲到墙角。“怎么了?来洗澡啊。”周夫人温和地说。“您,不要打我。”“打你?谁说我要你?”“我保证不会把水溅到您身上。”周夫人停下了动作,“宝贝,你别害怕,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把紫痕轻轻拉到身边,轻抚着她的头,温和地问。“我……”紫痕吞吞吐吐地,还向四周看着。“说吧,这里没有第三个人。”

“我们在孤儿院,每半个月才有机会洗澡,洗澡的时候,我们必须老老实实。有一次,我在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周夫人微笑着点头。“我相信你。然后呢?”“嬷嬷把我从澡桶里拉出来,把我面朝下按在她的膝盖上,开始打我的屁股。”紫痕说到这里,身子向后缩了缩。“以后我们再洗澡,全都一动不动。”“这里不是孤儿院,这里是周公馆;这里也没有嬷嬷,只有我。”周夫人温和地说。“来,再过一会儿水就凉了。”周夫人给紫痕脱掉衣服,让她站在浴缸里。“看这个。”周夫人拿出一只橡皮小鸭子“给,在水里玩吧。”紫痕接过来,下意识地轻轻一捏,“呱呱”。紫痕吓得手一松,鸭子漂浮在水面上。
“这个给你玩可能有些小。”周夫人笑着。“洗好了。”紫痕被抱出来,裹上了一条大毛巾。夫人轻轻拨开了她的头发,赫然看到她的头上有一块紫色的伤疤。“孩子,是磕的还是打的?”“夫人,这,这是……。”“好了,看你吞吞吐吐的,我不问了。”夫人温和地说。只是把紫痕更紧地搂在怀里。
“今天先穿你原来的衣服。明天我就给买新衣服。”天已经擦黑了。“哦,已经这么晚了。今晚你先和我睡,明天我再好好给你安排。”
夫人抱着紫痕走进卧室,大床上已经铺好了。“好好睡吧。”紫痕钻进了松软的被窝,感觉像躺在云彩里。周夫人也上了床,轻轻搂着紫痕。恍惚间,紫痕仿佛感觉记忆中早已模糊的妈妈,回到了身旁。


在睡梦中,紫痕忽然感觉小腹有些发胀。在孤儿院里,紫痕学习到,大人在睡觉的时候很讨厌被打扰。于是她用力加紧双腿,身体努力挺直。默默祈祷着天快些亮。
时间仿佛停止了,紫痕感觉小腹越来越胀,不安地扭动着身子。“紫痕,你怎么了?”“太太,我,我,”“你是不是要小便?”紫痕红着脸点了点头。周夫人连忙扶起紫痕,正在这时,一股热流从她的两腿间流到床上。
夫人微微一笑,起身出去了。不一会儿,带着一个相貌看上去很慈祥的中年妇人金来了,妇人手里还拿着一条新床单和几件内衣裤。
进屋以后,两个人同时愣住了。只见紫痕跪趴在床上,内裤脱到了脚踝下,屁股撅得高高的,脸埋在双臂间。
“紫痕,你这是?”“夫人,我准备好了,您打我吧。”紫痕小声说。“在孤儿院的时候,每次有人尿床,嬷嬷总是要我们用这种姿势挨打。”
周夫人和刘妈对视了一眼,无奈地笑了。“夫人,尿床毕竟也是个错误,要不,就小小惩罚一下。”刘妈轻声说。“好吧。”
周夫人坐到床边,先把紫痕拉起来,让她跪在床上。“紫痕,我再说一遍,这里是周公馆,也没有嬷嬷。”“这也怪我,没有先领你简单看看周公馆。”“夫人,我知道了。”紫痕低头小声说。

“嗯。我想想怎么惩罚你。”紫痕听到了夫人的话语里带着笑意。抬起头胆怯地看着周夫人。看到的是一张含着微笑的脸。“我先帮你把衣服换了吧。”轻轻脱下湿了的内裤,拿毛巾轻轻地擦拭着她的小屁股,偶尔还轻轻拍两下,感觉不到疼痛,麻酥酥的。
“好了。”周夫人轻轻拂了拂紫痕的头发。“夫人,您还没有惩罚我呢。”紫痕小声说。“呵呵,你不是已经在床上跪了一会儿吗。”“刘妈,你去把床单洗一下。”
“是。夫人。”“把床单泡上以后,你领紫痕参观下公馆,至少要知道厕所在哪里。”紫痕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好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紫痕感觉一个温暖的胸怀在拥抱着自己。
“夫人——”随着喊声,一名男仆小跑着过来了“您哥哥,周老板来了。”
随着话音,传来一个大嗓门。“哈哈!我看看,我的外甥女在哪里啊!”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快步走来,国字脸棱角分明,两道浓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挺直的鼻梁,厚厚的嘴唇,看上去就是一个很严肃的人。
“紫痕,叫舅舅。”“舅舅”紫痕怯生生地小声说。“哈哈!好好,这孩子真乖。看,我给你买了个大洋娃娃。”紫痕接过洋娃娃“你该说谢谢。”周夫人轻轻拍了拍紫痕的肩膀。“谢谢。”紫痕小声说。“刘妈,你带紫痕去玩吧。我要和周夫人谈一笔买卖。”
两个人进入书房。“你太冒失了!”周老板严肃说,“您,您是指….”“你该知道你工作的特殊性!怎么能让一个完全无关的孩子掺乎进来!”“我,我是为了….”“别对我说为了更好地融入上流BANNED!”周先生不耐烦挥了挥手,“现在提到你周夫人,还有人不知道吗?”
“我知道,是有不少有身份地位的人都领养了孤儿。有的是给家里有问题的孩子预备伴侣,有的是当作解除寂寞的‘玩具’,大部分是做小佣人。”周先生停了一下,“我就按第二种汇报吧。”“但你这次实在太冒失了!老板很不高兴。”“不是要调动我的工作吧。”周夫人有些着急地说。“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毕竟,你到今天的地位,不容易。”周先生缓了缓口气。“但这次的错误,老板不希望再出现了。为了小惩大诫,决定对你施行‘肉刑’。”“肉刑?”周夫人的脸色微微发红。“一定是你向老板建议的。”“你还想怎么样?真按‘家法’,你可能更惨。”
“怎么实施?”“准备吧。”周夫人双手撑住一把椅子上身微微前倾。周先生来到她背后,深吸一口气,抡起了巴掌。
“啪!”尽管隔着旗袍和长裤,一股又麻又疼的感觉还是让她皱眉。“啪!啪!”巴掌一下下落在她的臀部。
“好了。”周夫人起身瞪了他一眼。“你今天来,不是就为了打我吧。”“当然不是。老板要求你,立即了解现在上海日军的动向。”“还有吗?”“还有就是你身边的那个刘妈。”“一个佣人,老板至于那么紧张吗?”“要是老妈子,老板当然不管,要弄清楚,她姓‘陈’,姓‘日’,还是….”
“就算她是,那应该也没什么,现在是合作抗日时期。”“幼稚!老板已经明确指示,对他们,即要用,更要防。还有就是,老板希望你能够从账户上立即提取十万美金,老板有急用。”“什么时候用?”“最迟两天以后。”“什么?当我是印钞机吗?”周夫人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别这么看着我,有话找老板说去。”“唉,好吧。”周夫人无奈地垂下了眼睑。“好了,这是货物清单,货款我会尽快打到你的账户上。生意还是要谈的。”“在德日两国还没有撕破脸之前,我还可以通过德国洋行做生意。”“哈哈!妹妹,有钱赚,就要抓紧。”


两个人从书房出来。“对了,还有一件事。”“老板要你尽量和井上公馆搞好关系。”“我明白。”
刚刚送走周先生,刘妈和紫痕衣衫不整地走了过来。“怎么了?”一把把紫痕搂在怀里,仔细检查起来。“呜呜,夫人我真的好怕!”“别怕,现在没有人能伤害你了。”一面安慰,一面让人把紫痕带下去梳洗换衣服。“刘妈,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带紫痕去买衣服,路上遇到了几个喝醉的日本浪人,他们无缘无故地上来就纠缠,要不是遇到十九路军的巡逻队,才解了围。”“你们没有坐汽车吗?”“我感觉路不远,就没有坐。”“真是的!下次出门,一定要坐汽车。对了,那几个浪人是哪儿的?”“不知道。”挥手打发走了刘妈。“这样的人,会是….”
走进为紫痕预备的小房间,看到紫痕正坐在床上,表情很沮丧,仿佛在等着挨打。“别害怕,今晚我们还一起睡。”在夫人温暖的怀里,紫痕那颗“砰砰”乱跳的心,逐渐安稳了。


门被敲响了。“请进。”进来的是一名男仆,“夫人,井上先生派人送来一张请柬,请您和紫痕小姐一起去吃饭。”“请我和紫痕?”仆人打开请柬,“夫人,我没看错,您自己看看。”
“果然如此。他想干什么?嘲笑我的孩子,还是有别的目的。”“给井上先生回个电话,就说我们准时去吃饭。”
“紫痕,一会儿我要带你出去做客,你一定要懂礼貌。”紫痕点了点头。
汽车在飞驰,一会儿就停在一栋日式风格的二层楼房前。“周夫人!”院里的男女仆人都低低地鞠躬。“周夫人!”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男人站住门口,深深地向她们鞠躬。
“井上先生!”周夫人微微鞠了一躬,暗暗拉了拉紫痕的衣袖。紫痕连忙也鞠了一躬。“请!”
餐厅里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酒菜。紫痕挨着周夫人坐下了。“周夫人,今天您的女儿和您的仆人在街上受惊了。虽然和我无关,但作为一个日本人,我有责任代表日本人向你们道歉。”“井上先生,您太客气了。”“小妹妹不能喝酒,就喝点橘子水吧。”“谢,谢谢” 紫痕小声说。
“今天请夫人来,一来是问候,二来嘛,有笔生意想和夫人谈一谈。”“哦?”“夫人,请尝尝日本的清酒。”“是这样,我知道您的表哥林护国先生是上海有名的‘棉纱大王’吧。”
“嗯。”周夫人微微愣了一下,“您知道,我是个商人,商人嘛,就是要赚钱。我想通过您和林先生联系一下。至于您,请放心……”“井上先生,林护国是我的远房表哥。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来往了……”“啊!你们中国人不是最讲亲情的吗?”“井上先生,我们还有一句话‘三年不上门,是亲也不亲。’”“周夫人——”“井上先生,您如果只想认识一下护国表兄,我可以代为引见一下。其他的…….”“那就可以了。为了表达我的感谢,我想向您购买这些货物,价格方面,您完全不必担心。”周夫人接过清单,看了一眼,不禁微微一愣。
“怎么,周夫人?有困难?”“没有,没有。”“周夫人,我知道您和德国洋行的关系很好。您应该清楚,德国,意大利和我们大日本帝国都是轴心国的成员。和他们做生意,和跟我做生意,没有什么差别。”井上微笑着说,周夫人下意识地点点头。“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应该告辞了。”“别忙,再玩一会儿吧。”“不行啊。我得回去准备您需要的货物,更要和护国表兄联系一下。”“啊!是的。是的。那我就不挽留了。”“紫痕,跟井上先生再见。”“再见,井上先生。”紫痕小声说。“哈哈,再见。有时间来玩。”


进入汽车,周夫人的脸色变得有些严肃。“司机,先送我到‘汇鑫公司’,然后你送紫痕回公馆。”“是!”汽车来到汇鑫公司门口。
“紫痕,我们一会儿见。”周夫人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哎呀!周夫人!欢迎您光临!”一个门房快步迎出来,殷勤地打开了车门。
周夫人下车之后,向紫痕摆了摆手,紫痕下意识地招了招手。“请问,周老板在吗?”“在!在!老板正在办公室等您。”
“哦,周夫人,欢迎你。”两个人在办公室门口握了握手。“老五。我们要谈一桩很重要的生意,没事不要来打扰。”“是。”门房微微鞠了一躬,离开了。
“说吧,突然来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是这样,刚才井上公馆把我请去了。”“你没有暴露吧。”周先生有些紧张地问。“没有,他说因为紫痕在街上受到日本人的惊吓,所以想安慰一下我们。”“我看他主要是想和林护国搭上关系。”“哦!你认为林护国会和他合作吗?”两个人坐在沙发上。
“不可能!护国表哥我太了解,他是一个实业救国者。如果想和日本人合作,他早就合作了。”“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我请求,组织上能否对林护国一家提供保护。因为毕竟他在上海的商界……”“他是军政要人?”“不是。可是你清楚他在上海商业界的声望。”“抗日,要靠军队。”“可是,抗日,不是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吗?”“周丝薇!”周先生猛地站了起来。“你要注意你的言辞!”“我….”“好了。”周先生缓和了一下口气,“再说,你明明知道你和林护国有一种特殊的关系,如果此事被人抓住大做文章。恐怕老板也不好交代。”“我知道,当初张、杨兵变的时候,你以《中央日报》特派记者的身份陪同蒋夫人去西安,又把委座他们安全护送回来。然后,还是以同样的身份飞回去。把老板、卫将军、陈长官等人护送回来。你是功臣啊!”“这是BANNED栽培!委座洪福!”周夫人起身立正,严肃地回答。
周先生摆摆手,示意她坐下,又端过一杯茶。“我知道,这期间,你接触了那边的人,但我不希望你被‘同化’。”“我明白。”周夫人点了点头。
“那联系林护国的事情?”“答应他,通过他们之间的联系,我们也可以了解林护国的态度。”“我知道了。”
“还有别的事情吗?”“有。”周夫人拿出那张货物清单。“这是?”“井上给我的,要买这些货物。”周先生接过清单“哈哈!这真是及时雨啊!这笔生意要是做成,至少可以赚15万美元。”“你不知道,前几天老板还问我你那10万美金准备的怎么样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替你敷衍过去。”“可是,这上面的西药、五金、轮胎都是战略物资,如果卖给他们….”“那有什么!正常的贸易,就是天王老子,也挑不出毛病。”“那这笔生意?”“当然做。”“利润还是老规矩? ”“对。”“还有别的要求吗?”“有。正好你来了。这是最新的密码本。时间、波段不变。”“好,那我就走了。”“等等。”“还有事?”“就是你收养的那个孩子,老板也说你有些鲁莽,表示一旦那个孩子影响了你的工作,就立刻‘处理’掉。”“‘处理’掉?”周丝薇的脸色有些发白。“还有,你那个刘妈的身份,必须尽快确定。”“好。”


星期二晚上,井上先生亲自打来电话,提醒周夫人,别忘了明天去林家。周夫人又打给林府,确定明天上午8点和井上一起去拜访。
“紫痕,今天我要出去。你自己在家好好写字,好好玩吧。”紫痕点点头。
与井上公馆不同,林公馆显得很古典。“周夫人,林先生正在恭候。”门房礼貌地说。“长大叔,您身体还好吧。”“还好。”对方冷冷地说。
客厅的正面,悬挂着文天祥的《正气歌》,两边还有一幅对联:“粉身碎骨浑不怕 要留清白在人间”。林护国身穿合体的中山装,两道浓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紧闭的嘴唇,都表明这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
“护国表哥。”周夫人快步走过去,伸出右手。林护国站在原地,伸出右手和她简单地握了握。“林先生!您好!”井上深深地鞠了一躬。林护国瞥了他一眼,身子向旁边挪了挪。并没有接受他的行礼。“免了,坐吧。”林护国冷冷地说。
“林先生,早就想来拜访您。今天终于达成心愿。”“这是我们大日本特产的茶叶。请收下。”
“谢谢,但我更喜欢我们中国的茶叶。”林护国接过茶叶,很随意地放到一边。
“林先生一定很喜欢很喜欢古诗词吧。”井上看着墙上的字,饶有兴趣地说。“是的,护国表哥一直喜欢古诗词,尤其是唐诗。”“哦,唐诗,好极了。”井上显得很高兴,“唐朝李白的《哭晁卿衡》:‘日本晁卿辞帝都,征帆一片绕蓬壶。明月不归沉碧海,白云愁色满苍梧。’可见我们两国的友情是多么源远流长。”“感谢天照大神的保佑,阿倍仲麻吕君安然无恙。”井上虔诚地说。“不仅如此,我们日本的京都就是模仿唐代长安建筑的。”“我想,你下面要说鉴真高僧了吧。”“表哥……”“这不奇怪,最近的《日日新闻》上经常可以看到井上先生的这类文章。”“哦?林先生也看我们的报纸,好极了,这就更加证明了我们两国同文同种,我们……”“说到古诗,不知道您是否知道这样一首诗:‘春愁难遣强看山,往事惊心泪欲潸。四万万人同一哭,去年今日割BANNED。’“表哥! ”周夫人有些着急了。林先生朝她摆摆手。“这是清代诗人丘逢甲《春愁》。井上先生,既然您谈到了历史,我想请问,甲午战争时你们进行旅顺大屠杀的时候,考虑过我们的‘友情’吗?”“哦,在我们看来,只有唐代的时候,中国才真正可以称为‘中国’。你们大汉民族被满族统治,我们作为友邦,有责任帮助你们摆脱压迫。”“停停!”林护国用力挥挥手。“满族也好,汉族也好,都生活在同一块土地上。这就好像是一家人在争执,外人,好像不应该插手吧。”“再说,1911年中华民国已经成立,你所谓的满族压迫已经结束,你们好像更没有理由了吧。”“林先生……”“1928年5月3日,你们制造了济南惨案,1931年的9.18事变,如果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友情,我只能说‘大开眼界!’
“看来,林先生对我们日本有很深的成见啊!”井上笑着说。是的,你必须承认,他在笑。“我今天和周夫人来拜访您,是想和您谈谈合作的事情,我们都是商人,商人嘛,自然要赚钱。我想入股您的工厂,逐步增加您的财力,然后……”
“井上先生,您来晚了。”“怎么讲?”“我已经和十九路军后勤处联系好了,我所有的棉布、棉纱全部供应给他们。”“我想,他们应该不会给您太高的利润。”“井上先生,我是商人,更是中国人!”井上显得有些尴尬,周夫人眼光复杂的看着林护国。“我想,我们已经没什么可以继续谈的了。上茶。”井上站起来,向林护国鞠了一躬,“林先生,我们,后会有期!”
“表哥,再会了。”“表妹,我知道你最近和日本人的合作使你赚了不少钱,但我提醒你,你也是中国人。”周夫人望着他,无言的握了握手。
“井上先生,今天……”“周夫人,我要谢谢您,请放心,您永远是我们大日本最好的朋友。您去哪儿?回家吗?”“嗯。”车子缓缓停在周公馆门前。

“紫痕!紫痕!”随着喊声,紫痕从客厅里跑了出来。刘妈跟在后面。“太太好。”紫痕行了个礼,“别这样客气。”周夫人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好了,我要去办公了。”“太太,我想领紫痕小姐去买几件新衣服。您看……”“好吧,路上注意安全。”
两人来到“四海裁缝店”,这是一家中等规模的店铺。“哦,刘妈,来给小姐买衣服。”刘妈微笑着点点头。“阿香,送小姐去试衣服。”
“最近怎么样?”“还好。”“我们得到情报,日本蚕食上海经济的步伐加快了,林护国已经拒绝与他们合作。”“情报准确吗?”“林护国那里也有我们的人。”“我的任务?”“注意周夫人的动态。”“要合作吗?”“有必要的话,不妨合作。”“我明白了。”
于此同时,井上也回到了公馆。一个日本下女连忙端上一杯茶,井上端起来,突然大喝“八嘎!”一巴掌打在下女的脸上,下女吓得跪伏在他面前。井上余怒未消,解下腰间的皮带,抽打着下女的后背和臀部,下女不敢躲闪哭喊,只是紧咬着嘴唇,尽量低下头。打了一阵子,井上似乎感觉发泄差不多了。“下次的茶水,不要这样烫。”“哈衣。”下女不敢抬头,“来人!把她带下去!”两个男仆进来,把这个可怜下女拖了出去。
井上抓起桌上的茶杯,把冰凉的茶水一口灌进肚子,坐在榻榻米上,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心情舒畅了一些。
另一个下女叩响了隔扇门“什么事?”“影佐先生要见您。”“哦!请他到客厅,我马上就到!”
“影佐先生!”井上恭敬地行了个礼。“嗯。”对方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怎么,又拿你的手下发泄了。”“您见笑了。”井上微微低下头。“我今天来,不是为了批评你,林护国拒绝你了,是吗?”“是的。不仅如此,他还和十九路军合作,正式成为了我们的敌人!”“小声些,走,我们去你的小花园。”
后花园的小门门口,一个老花匠正在晒太阳。 “支那人?”“别担心,他又聋又哑。”说着,井上悄悄来到他身后,突然大喝一声:“嗨!”老人没有回头,井上又拍了拍他的肩头。老人回过头来,茫然地看着井上,好像认出了他,连忙起身行礼。咧嘴笑着指了指花园里盛开的鲜花。井上看了一眼影佐。影佐微微点了点头。
“还是要小心。”影佐从随身的公事包里取出一份文件,“你看看这个。”井上接过来,打开看了几眼“这是真的吗?”他有些惊喜地问。“文件会说谎吗?”“天皇万岁!终于开始搞….”“低声。”影佐严肃地说。“我的任务?”“搞一些小‘马路大’,分批送到满洲。”“这不难。”“林护国怎么办?”“不合作的人,当然只有一种下场。”井上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