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剑戏红颜2 || 7284字

玉剑戏红颜———唐紫
“喂,就这么走了?本姑娘可没这么容易放过你!”新仇加旧恨,慕容晴川怒火冲天,发足便要再追上去。

只是她还未跨出脚步,手臂便被人猛然一拉。

“慕容晴川——”上官知礼愤怒地大吼一声。

“啊?”慕容晴川只觉得天地之间起了一阵轰隆巨响,“你吓死人啊?本姑娘又不是聋子,你吼那么大声做什么?”

“吓死人?”上官知礼愤怒地瞪视她,脸上的神情凶恶得吓人,“我现在只想掐死你,你居然敢违抗我的命令!”

“呀!”慕容晴川发出一声惊呼,她想起一件好严重的事了!她居然将上官知礼要她乖乖回丛珍小筑的命令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上官知礼气得快疯了,即使是浑身傲骨的慕容晴川也本能地想要逃离这骇人的暴风圈。

只是她还来不及走出一步,便被上官知礼钢铁似的手臂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慕容晴川骇然地注视着上官知礼的脸庞,他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啊……玉哥,你先别冲动,我奶妈一个人在破庙里,病得奄奄一息,救人如救火,我们先将她送回丛珍小筑再说,好不好?”临危之际,她灵机一动,使出拖延战术,配合着女人天生就会的撒娇本能,可怜兮兮地卖力演出。

上官知礼看着她挤眉弄眼、拚命地装出一副可怜样,不禁感到又好笑又好气,但他方才的震怒可没有这么容易就消除。

想到慕容晴川居然罔顾他的命令差点送了一条小命,害他吓去了半条命,他就忍不住想狠狠地打她一顿屁股。

不过眼前时间、地点都不对,上官知礼不得不强自冷静,压下满腔怒火。

“哼!这笔帐回到丛珍小筑再好好跟你算。”他紧紧捏住她的手臂,愠怒地跨出大步,拖着她往破庙而去。
丛珍小筑是一栋两层楼的建筑,一楼是精致典雅的店铺卖场,二楼则是慕容晴川和魏秋容的起居之地。

在不算宽敞的楼面上有三个房间,分别取名为风雅轩、映月轩、绮罗轩。其中绮罗轩与映月轩分属慕容晴川和魏秋容的卧室,风雅轩则充作慕容晴川的书斋。

映月轩中,上官知礼发挥了他精湛的医术,为惊吓过度而显得虚弱的魏秋容细心诊脉。

“奶妈会不会死啊?上官知礼,你真的会医人吗?”慕容晴川娇俏的脸蛋上满是忧心忡忡,她对上官知礼的医术似乎不具信心。

就算是修身养性已臻一流境界的上官知礼,对慕容晴川这令人又爱又恨的小女人,也有一种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

她居然敢对他这样没有信心!想他上官知礼超凡的医术洛阳城中谁不称道?甚至推崇他上官知礼医不好的病便是绝症,他救不活的人就是死人。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如此小看他,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上官知礼冷冷地睨了她一眼,慕容晴川登时感到头皮发麻,不敢再说一句话。老天,这男人的脾气可真骇人,热情时好似焚林巨焰,呛得她心惊肉跳,冰冷时又似雪原冰层,扫得她透体胆寒,真是个又奇妙又教人害怕的男人。

过了片刻,上官知礼确认了魏秋容并无大碍。“没事了,你好好休息吧。”他淡淡地嘱咐床榻上的魏秋容,魏秋容虚弱的颔首。

“奶妈,你没事太好了!要是你有什么闪失,我一定会杀了那个见不得人的鼠辈,将他五马分尸。”慕容晴川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她开心地扑到魏秋容身畔撒娇道。

“阿弥陀佛,小姐,什么五马分尸,女孩儿家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魏秋容笑道。慕容晴川和她早逝的妹妹就是大不相同,火爆冲动、刚烈鲁莽,往往让人为她捏把冷汗。

“怕什么,解决那种角色不用花我多少力气的。”慕容晴川说得十分自豪。

“咳,哼。”上官知礼一咳,外加冷冷一哼,提醒她方才被人抓来当挡箭牌的事。

好个大言不惭的丫头,受过的教训居然如此容易就忘了,上官知礼心中无奈一叹,这慕容晴川到底是乐观不拘小节,还是根本没脑子少根筋呢?

慕容晴川讪讪一笑,“奶妈,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但话一出口,她马上惊觉不妙,“噢,不,奶妈,我还是留在这里陪你好了。”想起上官知礼要同她算帐一事,她死也不离开这映月轩了。她就不相信在奶妈面前,上官知礼还敢欺负她。

她的小手段上官知礼又岂会不明白呃?只见他双手稳稳地搭住慕容晴川的香肩,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病人需要安静的休息,谁都不许留在这里。”

慕容晴川睁大双眸,恳求地望着他,无奈上官知礼根本不为所动,甚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这个无声的警告令慕容晴川心下一惊,知道无法逃避,无奈之下,只有任他半拉半拖地赶出映月轩。

慕容晴川用轻颤的双手将映月轩的门带上。

“呃……时候不早了,我该回房歇息了,上官知礼,你请便吧!”她巧笑倩兮地丢下话,转身便要跑开。

但上官知礼动作更快,从身后往她纤腰紧紧一箍,不由分说地把她挟持下楼。

“啊——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你太没礼貌了。”慕容晴川惊呼,不断挣扎,却是徒劳无功。 “礼貌?哈!圣人碰见了你也会发疯。”上官知礼冷笑道,忿忿地松开箝制,放她下来。

“你……你说那是什么话?本姑娘又没做错什么事。”重获自由地她急忙跳开,与他保持距离。

“没做错什么事?你故意反抗我的命令,莫名其妙破坏了我的计划,笨得让人抓去当挡箭牌,还叫没做错什么事?”上官知礼愠怒地吼道。

“你……喂,你给本姑娘搞清楚,成为挡箭牌是我一时疏忽,可我也没有叫你手下留情啊!你大可一掌将我打死, 自己做不到,别怪到本姑娘头上来,让人跑了也是你无能。”慕容晴川在上官知礼高姿态的压迫下也恼怒起来了,她双手擦腰、两眼冒火,比他更凶。

“你……你说那是什么话?如果你照我的话做,乖乖回丛珍小筑,今天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上官知礼说得咬牙切齿。

“哈,笑话,本姑娘又不是你的谁,为什么要听你的?再说那家伙敢动我奶妈,本姑娘报仇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凭什么阻止?”慕容晴川更大声地吼了回去。

她才不怕他呢!这个臭男人!慕容晴川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对她大吼大叫。

“你居然还不知反省?”

“本姑娘为何要反省?你多管闲事。”

“你简直可恶透顶。”上官知礼气得口不择言,这个倔强不讲理的丫头可以逼得一个圣人失去理智。

“而你莫名其妙。”慕容晴川不甘示弱地反唇相稽。

“很好。”上官知礼突然面色一沉,深邃的双眸闪动着火焰,大踏步地朝她走去。

“啊?你……你想做什么?”慕容晴川骇然,本能地后退,上官知礼的神色是前所未见的。

她此时才惊觉自己骂得过火了,惹恼了这个外表斯文、内心野蛮的专制暴君。慕容晴川暗叫不妙,轻呼一声迈开大步,想以生平最快的速度逃离他的身边。

只是她逃得了吗?
“啊——”

慕容晴川发出了凄厉的哀号,但上官知礼却充耳不闻,将她牢牢地按压在腿上,无情的巨掌一再地举起、落下。

“上官知礼,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打淑女的屁股!”慕容晴川痛哭失声。

长到这么大,她今天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作“居于劣势”以及“毫无反抗能力”。

“淑女?我没看见这个屋子里有任何淑女啊,只有一个活该被教训的野丫头。”上官知礼面无表情地冷哼。

“你不是人!”慕容晴川破口大骂,全身气力已经用尽,她无力反抗了,臀部好似着了火般的疼痛,但随着他巨掌落下次数的增加,巨痛已逐渐转为麻木了。

“你再骂吃的苦头只有愈多。”上官知礼又重重落下一掌,他嘴上冷硬、表面无情,其实心早已经悄悄软化了。

唉,真是个倔强的小女人,明明痛得要命,哭得声嘶力竭,连挣扎反抗都没劲了,嘴巴却还是不认输。

“哇——”她哭得更大声了,“可恶,你这个不男不女的臭家伙,本姑娘绝不放过你。”

本来已经心软的上官知礼听见她的一阵乱骂,再度铁青了脸。

“不男不女?你愈说愈不像话,该打。”他说到做到,又一连落下数掌。

“啊——”

随着一串清脆的噼哩啪拉声响,慕容晴川的哭号已由震天大喊变得气若游丝了,她无力地横挂在上官知礼的腿上,任疼痛羞辱的泪水布满双颊。上官知礼满腹的怒火终于渐趋平息,他将慕容晴川扶了起来,只见她鬓发散乱,脸上汗水与泪水交炽,红肿的双眸显得涣散,不由得起了一阵心疼。

“你知道错了吗?晴儿。”他抱住她,倚靠在自己身上,不让坚硬的座椅再触痛她被狠狠处罚过的臀部。

慕容晴川红肿着双眼,只见她惨白的嘴唇微微颤动着,却听不见她在说些什么。

“嗯?你在说什么?”他将耳朵凑近她的嘴边。

“痛……好……痛……”慕容晴川有气无力地说道,声若蚊呐。

上官知礼闻言,初时一愣,继而失声大笑了起来。他原以为一个骄傲的女人在被打之后,不是嚎啕大哭就是怒目相视,但慕容晴川却硬是与众不同,她的反应居然如此温驯、如此纤弱。

听到上官知礼的大笑声,慕容晴川好似回神了过来,她睁大了泪汪往的眼眸,受伤地望着他。

她从来没有碰过这么恶质的男人,先是残忍地打了她,接着又极度没有同情心、毫无愧疚地嘲笑她。天啊,这天下的男人果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他们都专门欺负女人的。

“唉,晴儿,别这样看着我。”上官知礼轻声一叹,怜惜地将她搂紧,“别想企图增加我的愧疚感,行不通的。”

“哼,我才没有那么笨呢!你哪里会感到愧疚?你根本就是个残忍无情的冷血动物。”她恨声唾弃道。

“我残忍无情?你错了,晴儿,其实残忍无情的人是你。”他吻去了她滚滚而落的泪珠,柔声叹道,“先是骗我骗得好苦,后来又愚蠢得被人挟持,吓去我半条命,之后又不知反省惹我生气。晴儿,你知道当我看见你落入那坏人的手中时,我有多害怕吗?”上官知礼仍然心有余悸。

“害怕?你会有害怕的时候吗?我以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慕容晴川由他怀中抬起了螓首,难掩一丝惊讶。

“我怕!你就是我最致命的弱点,要是你有丝毫闪失,我会发疯。”

“你们五儒生都是这种个性吗?我听说你二哥司徒守义曾经为了一个女人大闹洛阳城,一日三千斩,风云变色,血流成河。”

“不错,谁能忍受失去心爱的人呢?”上官知礼深情款款地说道。

心爱的人……慕容晴川心下一震,再度流下了两行清泪。

“晴儿,为什么哭?我说错了什么吗?”他一时惊惶失措。

“不,我不是你心爱的人……”她一把推开他,颤声驳斥。

“你是!”上官知礼态度强硬,又将她拉回怀中。“你是我最心爱的女人,而且你心中只能有我。”

“不……不可以,”慕容晴川哭泣道,“我不可以爱上你,我向玉皇大帝、阎王老爷发过誓,如果爱上你,我会遭到天打雷劈的。”

“这是什么话?”上官知礼听得一头雾水,摸不着头绪。

“我以为这世上根本不会有什么忠贞的爱情,我发过誓今生今世不谈感情,可是……”她泪眼朦朦地望着他,“自从遇见了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直想着你。这好奇怪喔,你这么恶质、这么专制、这么野蛮不讲理,但我就是忍不住……玉哥,怎么办?,我一定是不小心爱上你了,我会遭天打雷劈的”

“胡说!”上官知礼紧紧拥住她,感到又好笑又好气,但她一番真心的剖白却又让他心花怒放,愉快得几乎飘上九天云霄。“傻晴儿,为什么要发这种誓?为什么对爱情绝望?”他轻拂着她如缎的青丝,柔声问道。

慕容晴川却不言语,双眸含泪地看向了墙上那幅以自己为图像的洛神图。

上官知礼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洛神……晴儿,图中的洛神就是你,是也不是?”

她颔首,缓缓地走向洛神图,轻轻地拂着图像。 “你知道吗?其实洛神图原来有两幅,一幅是我,一幅是我妹妹晴岚,我们是一对孪生姊妹……”

“原来你有妹妹,她现在何处?”

“她死了。”慕容晴川轻泣,“她被一个宣称永远爱她的男人抛弃了,怀着三个月的身孕上吊自尽……”

“啊?”这个故事熟悉得令上官知礼震惊,慕容晴岚的遭遇活脱脱就是他母亲的再版,所不同的是母亲坚强的面对现实,而慕容晴岚则柔弱地选择了永远逃避。

世上的痴情女子何其可悲,世上的负心男子又何其多!爱情难道真的只是玩玩就走的游戏吗?

“晴儿,别说了。”他怜惜地拥住她。

“我妹妹是最温柔善良的女孩,我们虽然长得很像,但个性却是完全不同的,她柔弱如水,对世上的一切都只看到美好的一面,为了爱情,她付出了一切,最后却落得——”

“嘘。”上官知礼低头吻住她,“忘掉你红颜薄命的妹妹吧,晴儿,我爱你,真心真意的爱你,相信我吗?”

“我……”慕容晴川着迷地望着他, “我不知道……你如此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威名赫赫、俊俏多金,一定有很多很多的女人对你倾心。”

“可是我却是这么恶质、这么专制、这么野蛮又不讲理,不是吗?”他带笑地提醒慕容晴川方才对他的一番评语。

“对啊,你就是这么一个奇妙的男人,上官知礼,哪一个才是你的真面目?”

“爱你的那一个。”他呢喃,柔情万千地看着她,“其实我原本也不相信男女之间有永远不变的爱,直到遇见你,我发现世上的女子虽多,但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玉哥……”慕容晴川闻言,心头不由得兴起一阵悸动,“你为什么也不相信爱情呢?是谁曾经伤了你的心?”

上官知礼默然,缓缓展开了手中的玉扇。

慕容晴川看见了一幅如假似真的江南烟雨图,一名栩栩如生的绝色美人俏立其中。“铁为干,错冷柯。披苏衣,朝婆娑。东风一夕荡漾人,江东美人绰约立……玉哥,就是扇中所画的美人让你伤心难过吗?她对你做了什么?背叛你移情别恋吗?”

“是她让我如此伤心难过没错,不过她没有背叛我,也没有移情别恋。”上官知礼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她是我娘,这把玉扇是我娘的遗物。”

“啊?”慕容晴川有些吃惊,“难道……这把玉扇上的图是你爹画的?”

“我没有爹。我娘的遭遇就如同你的妹妹,所不同的是我娘坚强地生下了我。”回忆起自己的身世,他双眸罩上了淡淡的哀愁。“晴儿,除了我的四个兄弟,你是唯一知道我过去的人。”

“玉哥……”慕容晴川心有戚戚焉地抱住他,“原来你也有一段痛苦的过去,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可不是吗?”他浅笑,继而蹙起了双眉, “每当看见自己,我就会想起那个对我母亲负心的男人,我便——”

“嘘,别说了,玉哥。”纤纤五指轻轻按住他的嘴唇,她觉得好不舍、好心疼。她从未见过如此惆怅伤感的上官知礼,原来在他意气风发的外表下,居然隐藏一股如此深沉的哀怨。“不要再想了,我不要看见你难过的样子……”她温柔地伏在他的胸膛低声喃道。

“晴儿……”上官知礼拥住她,轻拂着她晶亮的发丝。“过去对我而言已经不算什么了,因为我有了你。晴儿,我爱你,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情不自禁、难以克制地深深爱上了你……”

“可是我那时的容貌那么丑陋,你怎么可能爱上我呢?”

“我从来就不相信你丑,丑陋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明快可爱的个性,和那对勾魂慑魄的眼睛?洛阳城的男人全都瞎了眼,才会有眼不识良玉。”他轻声笑道。

“哼,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并不丑,所以才喜欢上我的,对不对?”慕容晴川噘起朱唇。

“错了!”上官知礼轻吻了她的额际,“不管你是什么模样,洛神也好,无盐也罢,我都爱定了你。”

“真的?你没骗我?”她心里好感动,

“要我发誓吗?”

“不要。”慕容晴川紧紧地盯住他,“不许你发那些乱七八糟的誓。”一想到发誓,她不禁皱起了眉头,“玉哥,怎么办?如果我说爱上你了,会不会遭天打雷劈啊?”

“不会。”上官知礼失笑,轻点了一下她俏挺的鼻尖。“你是我上官知礼最心爱的女人,不管是神、是人,还是鬼,都不许动你一根寒毛。”

“玉哥。”慕容晴川投入他的怀中,觉得这种被捧在手心呵护的感觉真的好幸福,她满足地轻叹一声,“你看来如此斯文儒雅,却是如此强壮可靠……这个臂弯从令以后只属于我,除了我,不许你再有别的女人。”

“除了你,我谁也不要。”上官知礼立刻允诺,却不忘调侃她,“晴儿,你真是个小暴君。”
“这叫男女平等啊。”慕容晴川仰起了俏脸,“如果哪天让我发现你有了别的女人,我就去爱一百个男人教你难看。”

“你敢!”上官知礼惩罚性地重重圈紧了她的娇躯。“你要是敢做出这种事,我发誓到时就不是一顿屁股可以解决的了。”他横眉竖目地威吓道。
你……你想做什么?”利刃距离她细致的肌肤不到一寸,凌如霜吓得俏脸发自。

“男人都是只看美丽表相的,这张漂亮的脸蛋就是你生命的全部了,本姑娘现在就一寸、一寸的割,毁了你引以为傲的花容月貌,你等着看看玉哥还会不会再多看你一眼?”她露出了恶意的面孔,锋利的匕首在凌如霜的脸边来回轻磨,森森的冷气吓去了凌如霜的三魂七魄。

“你……你敢?玉郎不会原谅你的……”

“是吗?”听见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竟然还不知羞耻,开口闭口玉郎长、玉郎短的,慕容晴川心下恼怒万分、醋海翻腾,存心要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遂在手上施加了力道。匕首划破了凌如霜吹弹可破的肌肤,渗出了一道血丝,她”发出惧怕的尖叫——

但就在凌如霜发出尖叫的同时,一个不明的力道突然袭来,击中了慕容晴川的手腕,她惊呼一声,匕首脱离掌中。

上官知礼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他身形如鬼魅,神情冷得像冰,却又显然愠怒至极,深邃的眼眸锐利如冰,紧抿的双唇严肃冷酷,仿佛一张开便会喷出万丈烈火。他不发一语,一步步朝慕容晴川走来。

慕容晴川乍见丈夫骇人至极的脸色,暗自惊呼一声。识时务者为俊杰,聪明的妻子不该愚蠢得与愤怒的丈夫硬碰硬,她毫不犹豫的转身便逃。

“哼!逃得了吗?”上官知礼双眼冒火,急急地追着他那无法无天的妻子而去。

“玉郎,别走,解开我的穴道啊——”凌如霜着急的大声呼喊,可惜上官知礼已经听不见了。

凌美人手足无措,淌下了凄楚的泪水。

“啊——”

礼轩之内又传出了凄厉的哀号。

上官知礼巨掌接连举起、落下,重重地打在慕容晴川的臀部之上。

“啊——放开我,你以为打我就可以掩饰你的心虚吗?”慕容晴川大声哭喊,“你和那个狐狸精不干不净,东窗事发就使用〖暴.力〗,你以为打死了我,就没人知道你是个表里不一的衣冠禽兽吗?”

“衣冠禽兽?可恶!”上官知礼气得脸色发白,再补上重重的一掌。

慕容晴川痛得惨叫连连,哭声震天,“你欺负我……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不要嫁给你了!哇——”

她悲戚的控诉让上官知礼缩回了本欲落下的手。“是你太不像话了,一个良家妇女居然涉足青楼,还持刀威胁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

慕容晴川抽抽噎噎的反驳,“我教训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有什么不对?”

“你还不知反省?”他气怒地一挑眉,扬起手又要落下一掌。

此时,一阵不识相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三哥,你在房中吗?”

是夏侯尚智的声音。上官知礼无奈,只好先将脸上涕泪纵横的慕容晴川放下,冷峻着一张脸前去应门。

轩门一开,上官知礼阴郁的神色让夏侯尚智退了一步,“嗯,气氛不对喔。”他扬起一贯略带戏谑的微笑。

“哼!说出你的来意。”

“哎呀,口气真差。”夏侯尚智朝他扮了个鬼脸,心下暗笑。人家说“一物克一物”,果真如此,上官知礼对外形象谦和温文,偏偏这慕容晴川就有本事撩动得他三番两次破坏形象、失去理智。

“我今天前来绝非恶意打扰,只是来传报一声,大哥有要事相商,要我们即刻前往五儒堂。”夏侯尚智嘻嘻笑道。

他心里虽暗笑注重形象的上官知礼竟被一名女子弄得心神不宁,但表面上可不敢表现出幸灾乐祸的快意,因为他太明白上官知礼了,表面斯文的人一旦抓狂起来往往最为可怕,他要真敢对上官知礼的窘境流露一点幸灾乐娲,恐怕十个夏侯尚智都要当场被五马分尸了。人的生命只有一条,不珍惜点怎么行呢?

“知道了。”上官知礼没好气地睨了夏侯尚智一眼。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他会不明白吗?

他不懂女人,更不懂世上为什么要有女人?正确一点的说法是,为什么世上会有慕容晴川这样的女人?她惹麻烦的时候把他气得半死,温驯的时刻却又让他怜爱入骨,撒娇耍赖时让他啼笑皆非,处罚她时也不过在她的臀部上教训了几下,她竟就珠泪涟涟,哭得悲切万分,让他痛心不舍。

他发现自从遇见了慕容晴川,自己的喜怒哀乐就好像都随着她起舞,全由着她操控主导。他不敢相信一个女子竟对他产生了如此大的影响力。上官知礼的生命、情绪,曾几何时竟不属于自己,完全凿到慕容晴川身上去了。这大概就是所渭的“情不自禁”吧!他今生是注定要栽在这个小女人的手中了。

上官知礼轻声一叹,“我知道了,四弟,你先行一步吧。”

“嗯?不同我一道走吗?才新婚燕尔,小俩口就吵架,不好喔!”夏侯尚智挑眉戏谑道。

上官知礼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我听说好管闲事的人大抵都活不久。四弟,你不会碰巧是这类短命人吧?”

他口气中浓浓的警告意味,让夏侯尚智的笑容不自主的更加扩大了。

上官知礼恼怒到了极点,偏偏对方又是结义兄弟,动他不得,真让他呕得咬牙切齿。他唯一能做的,只是由齿缝间恨恨的挤出一个字,“滚!”再当着夏侯尚智的面,砰然一声将轩门重重关上,把那张分明是幸灾乐祸的坏脸阻隔在门外。

上官知礼大踏步的返回内室,慕容晴川犹倒在床榻上哭得肝肠寸断。

妻子脆弱委屈的神色令他不忍,她控诉的泪水让他心痛。上官知礼几乎就要冲过去将慕容晴川抱在坏中,疯狂的吻她,命令她不许哭。

但他却硬生生地忍住了。这小女人大无法无天了,不仅不相信他的人格,更完全漠视他对她与众不同的爱意与呵护,还单枪匹马冲到秋月楼去惹是生非。这种顽固冲动的个性理该受到一点教训,他绝对不能心软,不能让她楚楚可怜的泪水所左右。“哼!你待在这里给我好好反省,我回来时要听到你的道歉。”他愠怒地撂下话,警告的瞪了慕容晴川一眼,冷冷地转身离去。

只有上官知礼明白,他其实是“举步维艰”啊!

慕容晴川望着丈夫离去的背影,哭得更大声了。

凌如霜那个狐狸精对上官知礼明显的就是不死心,她拿出手段保住自己的丈夫又有什么不对?况且她拿匕苜也只是要吓吓对方而已,又不会真的把凌如霜毁容,她慕容晴川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上官知礼怎么可以不了解她?这么紧张兮兮的做什么?舍不得他那如花似玉的红粉知己吗?

慕容晴川愈想愈委屈、愈想愈呕,她拚命地捶着一对枕头,企图发泄她滔天的怨气。

但枕头让她给捶扁了,手也捶酸、捶累了,满腹委屈却仍留在心头,丝毫未除。

最后,她决定去找同是女人的南宫照影和西门紫阳评评理,告诉她们上官知礼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子、四处留情的大浑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