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各位同学、老师,以及亲爱的来宾们,下午好。此时此刻,我们欢聚一堂…”站在台上的是新任学生会主席,大我一个年级的大二的学姐,奈南。
电视机微微发出荧光。却不时闪过雪花。诚然,学校的艺术节直播对于我这样一个租了一套房子在学校的最边缘的人来说,还是太远了点。因此信号断断续续,时有时无。
不过没关系。能看到你就好了呢,奈南。
她作为女生却有175的身高,细腰丰臀,迷人的长腿微微向内弯曲。平时一头长发此时被束成干练的马尾辫,面着一副明朗,清爽的笑容,向着台下黑压压一片观众微笑示意。被聚光灯注视的她,浑身沐浴着明星般的光芒。
看着她明媚的笑容,我也不禁笑了起来。
人渣。彻头彻底的人渣。奈南啊,你这种人,去死就好了。死就好了。
“看见汝这般咬牙切齿笑容,妾身真是为那个叫奈南的姑娘担心啊。”声音从我的左边传来。
“你不是最喜欢看到这种情况了吗,老妖精。”我头也没偏,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荧屏,脸上染上了一层荧光蓝。
“妾身说过很多次了,不许叫我老妖精。”冷漠的言语中压抑着一丝怒火。我听到木履的声音在地板上嗒嗒作响,由远及近,在我耳畔边,快要和我重合时,停止了声响。
于是我转头去看她。
不管多少次看见这个妖精都会被惊艳到。一身如蝉翼的丝衣外束着几条带子,隐约透出雪白的肌肤。让人头晕目眩的面容,如涓涓流水的长发随走动而轻轻摇摆。
再往上看,看到了一潭深冬的冻泉般的双眼。寒意直逼我骨头。
我打个寒战。“你要冻死我啊。”
“谁让你叫我老妖精。”
“你不是已经七百多岁了么,人要服老。”
“你见过十几岁的妖精吗!哪个妖精不是几百年几千年修为的!”她忍不住吼出来了。
我转头。从易拉罐的反光中,看见她如血如艳的红唇微微撅起,在罐子的表面如哈哈镜一般反射的特别明显,像是小孩闹别扭故意做出的噘嘴鬼脸。
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服了你了,叫你小妖精,满意了吧。”
她不说话了。似乎在琢磨有什么深意。
我也不去睬她。扭头看奈南。她在掌声中为艺术节的开幕式致辞。
是时候了。到时候了。我对自己说。咽了一口口水。我站起身。屋里似乎突然暗了不少,原来是那妖精又趴到窗边,遮了不少光。我走到茶桌旁,拿起一本破旧、布满灰尘的笔记。它的封面包裹着某种动物的皮,皮上用刀具划出几个小篆。
惩戒笔记。
这个妖精,是那本笔记的书仙。至少据她自称是这样。
而那本笔记。
这本笔记。
我的手微微颤抖。用左手翻开扉页,用右手拿起饱蘸墨汁的钢笔,深深划下两个字。
奈南。
是我复仇的唯一的机会。
一阵红光闪过——
【奈南】
此时的我正站在台上。聚光灯火辣辣地烤着我的脸,把我脸上的每一丝表情和细腻的心理都一览无余地展现出来。一滴汗珠顺着后脖沿着发丝微微滑落,像是某种昆虫爬过,痒痒的。
看着台下那么多人,饶是我彩排了无数次也没法控制的紧张啊。
但是我还是努力挤出独自面对镜子练过无数次的笑容。微微扫视了一眼观众。
冷静下来,奈南,只要普通地把稿子读出来就可以了,就像你无数次的滚瓜烂熟的背诵。我对自己这样说到。想象自己现在是在空无一人的寝室里,就像昨天晚上那样,普通的把稿子念完,你的任务就结束了。我这样想到,多少有些平静了。眼了口口水,我开始了发言。
“我很荣幸能够代表全体学生,站在这里…”经过麦克风的被扩大的我的声音,在礼堂内回荡,听上去像是另一个人的声音。我仔细评估了一下,甜美,柔和,而又有学生的朝气。很不错哟。我对自己这样说道,就保持这种状态,一鼓作气地干掉这个发言的任务!
刚才还在碰碰乱跳的心,现在以每秒七八十次的速率,恢复到了平时的自信,自适。
说到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我脸上笑容绽的更饱满了。
忽然间——
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是一个飘渺的,没有人情味的声音。这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在天上——我能够确定,这声音不是来自大礼堂,而是某种有能力穿越天花板,穿越屏障,沿着一种莫名的介质,从不知名的远方,传入我,奈南,这个人的耳朵。我的耳朵和远处的人之间建立了某种绳索的连接。
那个声音说:奈南。
随后这种连接消失了。
我有些恍惚,这些事情发生不过是短短数秒,我的口中依旧机械般地念着稿子。
再然后,就是噩梦一样的体验。
口中念到“我们学校对艺术类活动一向采取包容,开放,鼓励的态度”时,我感觉我的裙子被人翻了起来。
我木愣愣地僵住了。全身一动不动,口中的说辞突兀地停止了。我看向台下的黑压压的人群,第一时间想到的解决方法是自刎在台上。
我几乎用摔的姿势蹲下身体。一群阴暗湿冷的爬虫,钻入我的空白的脑海中,肆意爬动。我用手捂住嘴巴,有种想吐的感觉,眼眶已经挤出了眼泪。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裙子没有任何动静。本以为会看到自己的底裤的地方,完好无损地被钴蓝色的裙子包裹着香臀。
诶!?我第二次愣住。
台下的观众开始骚动。他们的眼中是讲着好好的话的演讲人,突然摔在了地上。乌糟糟的一片议论声。
我咬了一下舌头,确定自己不是在梦中。转头检查裙子,确实是好好的贴在身上,可是臀部感觉到的凉意以及腰间消失的被裙子的重力所微微下坠的感觉,也的确散发出一个明确的信息“我的裙子被翻起了。”
当我第三次检查自己的裙子时,台下的议论声终于大到能够引起我注意的程度了。我意识到,无论自己怎么感觉的,现实中,自己的裙子,也的确好好的在自己身上。而至于自己的是怎么感觉的,自己是不是有某种心理疾病,这些没有现在这场自己花了一个月时间准备的演讲重要。
我站了起来。努力摆脱自己因为屁股上的凉意而引起的颤意。这种逼真到不行的感受的的确确引起了我内心的恐惧与可以哭出来的羞耻,但是,我一定能克服这种情况的。
我调整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表情,攒了一把手里的汗。说:
“刚才发生了一点意外。可能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多观众吧,我紧张的都有些低血糖了。”
台下传来善意与谅解的笑声。远远的,我看到我的导师,面带担忧之色,向我瞧来。
“现在我们继续——啊!”
自己的屁股,被重重地打了一下。我没有忍住,叫了出来。
这如果是噩梦,那么能不能赶紧醒过来。
【我】
首先在我面前呈现的,是一个挺俏的屁股,穿有镶着蕾丝的白色内裤。
随后,这个可爱的屁股的主人,奈南,和此时舞台上的聚光灯一同从纹丝不动的空气中浮现出来。我向着原本是电视机的地方望去,却大吃一惊,那里是黑压压的观众们。
虽然知道这些都是幻影,但还原度太高了,几乎是百分之一百的还原度。奈南一头黑发上带有的好闻的半木香半果香的气味,还有鼻尖的微微颤动的汗水,都完全呈现出来,嗅的出来。
房内突然一亮,小妖精又穿着木履,饶有兴趣地走到我的身旁,看我吃惊的模样。因为添加的亮光,电视机隐约浮现在空气中了。这下我有些清楚了,屋内的所见之景,是由礼堂,和原本的我的寝室共同叠加而成。区别在于,礼堂内的东西,我只能看,不能碰,而寝室内的东西,虽然因为光线昏暗看不太清,但的的确确是存在的。
除了奈南。除了这个短礼裙被我提起,露出屁股的女孩。
“啪”的一巴掌,我狠狠地甩了上去。她屁股的入手的微微发热的温度,干脆利落地将我手弹开的翘实,让我再次怀疑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幻影。
“不是哦。”小妖精开口了,从刚才为止一直站在我身边看我的一举一动。“本身就不是幻影。是和你一样真实的存在,但也不是本人。她也拥有那个女孩的一切,无论是胎记,还是体香,还是五脏六腑。你就理解为一个分身好了。”
一个专门为本体受责罚的分身。
顺便说一句,小妖精能读出我的想法。
这我在和她刚接触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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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只要将对方的名字写在这本笔记上,她就可以任凭你摆布,在你的手掌下乖乖求饶,或者是认错。这也就是这本笔记为什么被称为惩戒笔记。笔记的主人原本是一位得道的高人,他生为道士,本应将妖魔鬼怪或是驱逐,或是镇压。但天性善良,不喜如此。与几个被收服的妖怪交流一番,更是坚定了他的信念,妖怪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喜怒哀乐。既然如此,改邪归正也并非不可能。”
“因此,他缔造了这本《惩戒笔记》,将收服的妖怪名字一一记下。这样无论他身处天涯海角,总能给那些不听话再次为非作歹的妖怪给予惩罚。”面前的这个冷冰冰的女人脸上居然流露出一抹羞红之色。如同冰雪消融一样,看的我呆了。
“现在你捡到了这本笔记。从此就是这本笔记的主人了。我是笔记的书仙,帮助你掌握这本笔记。你有什么问题吗?”
在她说话期间,我只是看着她的两瓣红唇一张一合,看着她不食人间烟火的容颜,怔怔出神。她说的话有三分之二我都没有听进去。让人有一吻芳泽的冲动。
我想知道你的姓名。说实话,这是我的第一想法。但是面对这个虽然绝美但气场如冰山的女人我还是…
心随念转,未回过神来。面前的女人目光如炬看向我,玉齿咬合,流露出恼怒之色。
“说实话,第一次见到书仙,有如此不敬的想法的,你还是第一个。”她的声音如冥泉倒流,让人寒意十足毛骨悚然。“你胆子很大。”
她会读心术!我我我还是想点别的。
我目光不留意从她脖间扫过,发现她的锁骨和某位日本动作女星的锁骨轮廓很相似。
于是一场小电影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播放了起来。
啊要糟!我暗道不好,连忙想要想点别的。但已经晚了。面前的妖精的怒火都已经直扑我面了。
一只木履向着我的脸上袭来,逐渐充满了我的整个视野,这是我昏迷前的最后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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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我看着小妖精,怕她想起第一次相遇的场景,又要暴走一次。但她似乎在想别的,眼睛看着很远的地方出神。我松了一口气。
还是言归正传吧。我看向奈南。她依旧语速平缓,谈笑自若。但是近距离地观察,她在微微发抖。
我的手慢慢地拂过她的臀部。感受着她的鸡皮疙瘩在光滑的皮肤上立起。
原来你也会怕啊。原来你也知道怕啊。
手毫不留情地扭起一块肉,旋转。
三十度,六十度,九十度。
她的语调变了,随着我转的角度而越发高昂。台下的观众一定以为这是她故意为之吧。怎么会想到,有一个他们看不见的男人,站在在此时光鲜靓丽的奈南同学背后,折磨着她的屁股呢。
手中的巴掌迅速地落下,打在奈南的两瓣柔软的屁股肉上,它们被剧烈地拍打着,乱颤着,摇动着,无法躲避每一个巴掌,为它们的主人受苦。
在屋内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拍打声,就像是你在某个宁静的下午,从隔壁邻居家的房间隐约听到的声音。
当然,那时你可能会听到微弱哭喊声,但这时候,奈南可比她们好多了,她在如此重要的舞台上演讲呢,怎么能够像一个不听话的小女孩被打屁股时,肆意地发出哭喊,肆意地挣扎抵抗呢?她不能。她只能微微地,小幅度地摇晃身体,藉此消除几分苦楚,就连这样也引起了台下观众的警觉;她抑制不住讲话时溢出的娇喘,只能借助每一个停顿,来忍住本该破口而出的叫喊。她尽最大努力消除了我的惩罚对她演讲的影响,也的确做得很好,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引起什么太大的注意。
但是像一个被打屁股的小姑娘的羞耻,是没法抵御的。当一个女孩趴在她妈妈的腿上,她可能会羞红了脸,但并不会反抗;当女孩被她爸爸惩罚时,这种羞耻要强烈的多,她会苦苦哀求不要光着屁股,会在惩罚时,竭力合拢双腿;当她趴在和她一起长大的哥哥的腿上,羞耻像是清洗衣物时的硬毛刷,在她赤裸的脑海中来回地刮刷,留下红红的印记,从她的脸上,脖子上,耳根上一点点浮现出来。
而奈南,无论她怎么说服自己,她也是在几千人的面前像一个女孩一样被打屁股,这种耻辱让她发狂。你可以想象面对全班同学,弯下腰接受惩罚的感觉,再将这种感觉放大百倍。
我看着颤抖幅度越来越大的奈南,心里有些怜悯。但又狠下心肠。
她是逼死你妹妹的人。我的手指用力地攥起。骨节发白。
没有怜悯。让她出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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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妖精微微叹了口气。“你这么恨她。别用手打了,用点工具吧。”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闭上眼,把有些涌动的泪水逼了回去。再睁开眼时,眸中又是一贯的淡笑之意。
“还有工具?我从来没听你说过啊。”
她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巴掌能打的痛我们这些千百年修为的妖精?”她似乎又有些脸红。别过头去,面对着窗户和我讲话。“你只要在本上写下工具的名字,工具就会出现。”
“哦…”我若有所思。“那我写黄金可不可以啊。”
“你当笔记是印钞机吗!”她双手往腰上一插。“这本笔记上的工具也都是有灵性的,绝非一般的工具。它们大都在历史上赫赫有名,或者责罚过哪些名将天子,或是用于惩戒仙界和地界的罪人,成为了灵具。”
“你生气的时候会更好看。”
她气的牙直咬,脸比刚才更红了。但看我盯着她看,又抑制怒火。“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总之这些刑具都是很厉害的。我看啊今天这个小姑娘吃的苦也不少了,你就用这个吧。”
她拿起钢笔,在笔记上写下三个字。虽是繁体但一眼就能看懂。
“女红尺?”
“嗯。以前人家女儿出嫁,在新婚前夜总会被一位深谙闺房之道的老婆婆,按在腿上,一边讲述闺中秘事,一边用戒尺进行打屁股的调教。无论你是农家素女,还是千金小姐,或者是如掌上明珠的皇家公主,都逃不过这关。如果无法熟练的记忆老婆婆教导的内容,戒尺就会一遍遍落下。不少女子从日落时分一直哀叫到了鸡鸣之时,喉咙也沙哑了,但还得将深红肿大的屁股塞进嫁衣中。”
“女红既是指女子出嫁时众人宴饮的女儿红,也暗指女子红肿的屁股。 ”
我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桌上的戒尺,拿了起来。入手有些吃惊,看上去不大的戒尺,但有些沉重。细细摩挲,散发出檀木之香。我想起刚才小妖精说的,这把戒尺是责罚过无数个娇美的新娘屁股的戒尺,此时拿在我手里…我的心跳有些加快了。
小妖精知道我心里所想,暗哼了一声。“哼,是不是你也想打几千个少女的屁股啊。你去好了!”
我听着话中,居然听出几分醋意来。怎么可能,别傻了。我苦笑着摇摇头。
我拿着戒尺。大约用了七分力,向着奈南的屁股打去。
“啊!——”
一声惊叫划破了礼堂的穹顶。随后是嘈杂的众人之语。
我看向被打之处,慢慢肿起出一道红印,逐渐变成深红。即使透过白色的内裤也能看得到这条印记。
“不是说了这是灵具了吗。不能用这么大力气的”
“我只用了七分力啊。”我苦笑着。
“我觉得最多用五分力了,除非你想让她每下都叫出来。这种好的刑具不用太大力气,也能造成一般工具两三倍的疼痛。”她说。
我点点头。用手指摸索着那条印迹。和其他地方柔软的触感不同,这里的肉形成了肿块,而且摸上去有些发烫。我看着她努力地咬住下嘴唇,竭力让自己的眼泪逼回去,颤抖的身体无助的心。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融化了。
她逼死了你的妹妹。她逼死了。她。是她。
是她是她是她是她是她是她是她是她是她。
你的妹妹。
一张脸在我的心中浮现起来,面无表情。是我自己的脸。
她逼死了你的妹妹。
我知道啊…这些我都知道啊。可是我的妹妹还没死不是吗,只是变成了植物人。我无力的辩解着,口中一点唾沫都分泌不出,从未如此头晕目眩过。
只是再也没法对着我微笑了。
再也不会悄悄躲在衣柜里吓我一跳了。
再也没法冲到我怀里,撒着娇,叫我哥哥了。
我蹲了下来。低着头,把眼泪擦在膝盖上。
几乎是同时,奈南也蹲了下来。她终究还是忍不住了。泪水打湿了她的白色丝袜。她把头藏起来,不让众人看见她丢脸的,失败的样子。
我像是垂暮之年的人,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凑到她耳边,轻轻说。
我不恨你了。
沉默间,电视剧的信号突然断了。想必是学校切断了信号。几个人冲上来,架着奈南走下台,她泪眼朦胧间,不可置信地想我这儿望来。仿佛能看到我的存在。
忽然又有一个人蹲了下来。我无力的转过头,从泪花中看见了一张美丽的脸。
她第一次如此温柔的说话。
“没事的。”
“我知道怎么救你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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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了两章。明天就偷懒不更了。
昏暗的餐厅里。我和小妖精面前摆着许许多多的盘子。不过大多数都是空的。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她换掉了一身古装,穿了一身休闲服。她正在清空第六个盘子。
“真难受。我不喜欢你们现代的衣服,穿的好紧。”她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模糊不清地抱怨着。“而且你们这儿的川菜也不正宗,麻而不辣,脆而不爽。” 她翻了个白眼。表示“也就这样”。
“啧啧。不知道是谁在我耳边一直缠着要吃川菜。你是什么动物变的妖怪,小龙虾吗?”
“你活腻了是吗。”
“没有没有。”我看着她辣的用手直扇风。两片红唇因为辣而有些发肿,少了几分不近人情,添了些性感。胸口起伏不定,一驰一耸…迷人极了。
“再看废了你这对招子。”
她脸有些发红。
“那是因为辣的!”她咬牙切齿地说到。
读心术就是这点不好。所有的小心思都一览无余。
她气呼呼地坐着。半晌,问我:“你不吃东西,不饿吗?
“秀色可餐嘛…不要打我…痛痛痛…我不饿。”本想说我不能吃辣的。但不知为何就说了谎。
她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总之,为了庆祝我妹妹的即将重生。干杯!”
“干杯就是碰一下酒杯的意思吗?”
“嗯。还要喝完。这是我们用于庆祝的一种方式。” “哦…”她点点头。我看向她。“你在现代也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这都不知道?”她说:“我的上一任主人当撞见鬼了,把笔记放在盐里面,遇到我就大声尖叫。他还请了法师来做法,想要除掉我。”
“结果呢?”
“我因为是被束缚在笔记上的。所以法师给书下了禁咒,我就不能动弹。那个混蛋把我和笔记放在一个小阁楼里。关了七十年。直到最近他死了,我才被放出来。”
我瞪大双眼。看向小妖精,她显得有些寂寞,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不过没关系啦。七十年对一个几百年的妖精来说,一点都没什么的。”她努力笑了一下。
“小妖精。”
“诶!?”她呆呆地看着我的手朝她伸去,有些动摇,却没有伸手阻拦,任凭我在她头上覆了一下。然后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我。
“干…干嘛突然这样!”她一缩脑袋,把我的手拍回去。娇嗔地瞪了我一眼。她把头扭向一边。
“我…我还想再叫盘辣子鸡。”我从侧脸看见她舔了一下嘴唇。
“我知道了,你是黄鼠狼精吧,啊…疼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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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到底怎么救我妹妹?”我问。
她终于吃饱了,擦擦嘴。被揉起来扔一旁的餐纸上绽放着一个鲜亮油腻的唇印。“要找到一个妖怪。这个妖怪是一颗掉落人间的仙丹,沾人血,饮仙露,化为活物而成。她和我大约同一个时代修的人型。我记得她长什么样,她叫芍药。”
叫芍药吗。
“然后把她喂给我妹妹吃?”
“…”她无语半晌。“只要用点她的血液,无论什么病都能治好。因为这种几乎可以令死者复苏的能力,所有人都想要得到她。她也一直在逃亡的路上。”
“怎么找到她…”我揉了揉头发。
“这点不用担心。”她露出笑意。“她也一度被我的主人所调教、额…收服。”
“所以只要用笔记写下她的名字就可以了?”
“嗯。我有没有和你说过笔记的第二种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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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回忆篇】
“十二钱…好咧~谢谢您呐!”我的主人从黝黑的渔夫那里接过海物后,回头看了我一眼。
眼中满是笑意。
但我可笑不出来。我知道自己这次创了多大的祸。昨天因顽皮而红肿起的屁股,此时又隐隐作痛。我跟在主人身后,一声不吭。偶尔用手拉扯他的一袭白衣,一路被拉带回宅。
住宅是此地最大的宅子,赠自一位奔南走北的富商。我的主人为他驱散了携自西域的巫术,又降了藏于此商人左眼中的一只窥鸦后,豪爽的商人赠与千金如山,美女数簇,还有此处豪宅。他先后送走女子,遣散千金,只留下这座豪宅,作为居所。
到了门口,我卖乖去叩门,还未触得铜环,门就开了。
一位身娇如火的女子,着红衣,一袭马裙,脚踏马靴,拉开门,接过海物,向后一抛,落在另一位女子手里,没二话,一头钻进了男人的怀里。
“唔…”声音有些蒙蒙的。“你一走就是五天,我和乌姐姐都想死你了…”
男人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他用眼神向我示意。
我知道是躲不过的,只得委屈地向后院走去。
背后隐约传来,“芍药妹妹又犯错了?”这样的对话。
我来到后院。两边竹林胡乱簇拥着道路,将地面的阳光划的纷繁交错,踏着青苔觅的一池。水中的假山力透纸背,山顶上经锦鲤游动,日光兆麟生辉,如有神龙;落了几片桃花,如有仙霞。折射的湖面闪烁波光,暖开了四月的椿树,催出些豌豆花和喇叭花。我正出神,一声划水,一个人影浮现在水中。
“东姬姐姐!”我到池边向她挥手,她笑笑,踏上岸,不着片缕。两朵丰盈夹着我的脑袋,让我喘不过气。“又犯错了?”“嗯…”
“学不乖…”她默默我的脑袋。几根枝桠围绕着她的身体,用力一缠,不知怎么就成了一身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