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 盗 情 仇 录
作者:笞之将军
谨以此文献给逝去的零零大哥、我的岚岚妹妹以及这么多年来一切关心将军的朋友。
天堂有你,人间就永远会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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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一剪梅夜入林府、俏娇娘痛受掌责
江南,梅镇。
这里的街市似乎几百年都没有变过,青石的台阶到处都是,每天都有人突然从门里出来,拿着大木桶熟练地把水泼在街面上,只是泼水的人不同罢了。清静的街道上不时有人走过,青布衫晃来晃去的,将烦闷与枯燥抖落。马褂銮铃的声音偶尔传来,像是在墨黑的湖水中投入的小石子,连灰尘都能泛起涟漪。墙边的杂草中猛地窜出一只狸猫,轻灵的跃上墙头,似乎是这张不甚明了的画卷上的一抹神来之笔。
耿春来背着一个小布包,擦着满头的汗走在街上。走了几十里的山路,浑身酸痛的他打量着眼前的这个青灰色的小镇:小镇不大,日头正在晌午,街上慵懒的坐着几个人,脸色也是灰灰的,和背后的墙壁差不多 。燥热的风此时却刮起街面上的土,一下子迷住了耿春来的眼睛……
镇子东头是一个大集市,耿春来顺着街边走了过来,眼前的人渐渐多了。他把小布包往上背了一背,打量着周围的人,似乎没人注意他这个外乡人,也不,似乎也有那么几个人盯着他看。耿春来擦了擦脸上的汗,紧走了几步,嗯,前面就是客栈了。
“客官里面请!”
伙计把手巾板儿往背上一背,吆喝着把耿春来让了进去。
“客官几位?打尖还是住店?”
“一间客房,茶水。”耿春来把布包背的更紧,瞄了瞄周围,跨步上了二楼。
伙计紧跑了几步,“二楼左手!”。
耿春来坐在客房里,洗脸的水泼得满地都是,他揉了揉酸痛的脚,嗯,暂时不走了,在这里多呆些日子吧。
想罢多时,他一头便躺在了床上,沉沉入睡,几日来的困乏瞬间泉涌了出来,把他的身子死死按在了床上。但似乎又没完全睡去,耳边尽是窗外集市里嘈杂的声音,像一团雾气,紧紧把耿春来包裹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就好像京戏散场,虾兵蟹将们渐渐隐入后台一样,窗外的声音越来越小。
日头偏西了……
耿春来突然醒来,翻身坐了起来。果然,窗外已经黑了下来。
他双脚点地,下了床,走到了房门口,轻轻打开房门:门外走廊里静悄悄的,似乎都能听见陈年朽木的咯吱声。耿春来合上了门,同样是静悄悄的,此刻只有墙上的飞蛾能听到门和门框的相碰声。
耿春来走到床边,站了一会儿,突然一挥手,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毕恭毕敬的把小布包拿了过来,平平整整的放在床上。
“师傅保佑吧……”
像和尚对待古经那样,耿春来虔诚的打开了青灰色的小布包,随着布包的打开,喜悦也似乎随之打开了:
布包里,是一整套黑色的夜行衣,青黑色的丝绸渲染着。这是耿春来的师傅在他出师时送他的,这也是每一个飞天大盗的必须之物,一件可以让他溶解在黑夜里的夜行衣……
一个醉鬼摇摇晃晃的走在街上,心里还在盘算着明天的吃喝。
月光在灰色的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古树的枝叶随着这影子撒播的遍地都是。一团黑色轻灵的在他身边的墙上掠过,墙上的树影轻微颤抖了一下。醉鬼猛一抬头,一弯绿色的月牙在高大的树枝间若隐若现,微风浮动,似乎有人在对他眨着眼睛。
醉鬼摇了摇头,打了个嗝,转身踉跄着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耿春来停了下来,风声在他耳边弹唱着,不知不觉,他围着集市饶了一整圈,当然,都是在屋顶上。
夜色正浓,绿色的月牙突然被乌云遮蔽。树叶的嘻唰声包围了耿春来,他不禁心旷神怡起来。
两家客栈,三间大院,八间店铺。
耿春来手搭凉棚轻轻一扫便做到了心中有数。他出师十多年,早就练就了夜眼的本领,双眼一到夜间便如狸猫,漆黑中视物如同白昼。只见他一个鹞子翻身,从墙上翻落,没有半点声息的隐入墙角的阴影之中,开始顺着墙角跑了开来。
街上无人,偶尔夜游的猫儿,同耿春来一样悄然无息的穿梭在街市的阴暗中。拐弯抹角的过了几个街市,他来到了一所大宅院的墙角下。这所大宅院前后跨院不下十几层,看来一定算是此镇的名门大户了。只见高大的院墙铺满了琉璃瓦,月亮角门紧锁,耿春来顺着墙角溜边到了大门口,抬头观看,月色下,一块黑色的牌匾高挂当中,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两个大字:“林府”。月光照在金漆写就的这两个大字之上,在夜色中闪了几闪。
嗯,就是这儿了。
耿春来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前的玉佩,青色的玉佩中间一朵小小的梅花,显得格外的玲珑剔透。这是他师傅临别之时送给他的辟邪之物,也能给他带来好运。
一想起师傅,耿春来突然就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
因为他的师傅非是旁人,正是当年名震大江南北的巨盗:一剪梅。这名头的来历是因为每次做完案,他的师傅都要用朱砂在墙上留下一朵小小的梅花图案所致。
虽是官府口中的江洋大盗,但一剪梅其实却是个劫富济贫的绿林好汉。其所盗之人,不是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就是恶贯满盈的奸佞之徒。其所盗之物,除留部分做生活所用外,也都被一剪梅用来救济穷苦人家。所以在这江湖上,一剪梅的侠盗之名,可谓尽人皆知。
一剪梅一生没有娶妻生子,只有耿春来这一个徒弟,在他七十五岁退出江湖之后,便将平生所学尽教付于耿春来:什么走千家、过百户的轻功,什么长拳短打、十八般兵刃。耿春来从小便聪慧异于常人,一学就会,没过多少年,便继承了师傅一剪梅的衣钵。
几年前,师傅自知时日不多,便将耿春来唤于面前,将此玉佩传给了他,并一再告诫他:即使做了大盗,也不可失了侠义之心,不可用所学的能耐为非作歹,男子汉大丈夫要做那劫富济贫的英雄好汉。师傅又说,我辈之人,一生漂泊,刀口舔血,有一忌讳切切不可忘记:那就是女色。你这一辈子,命中注定要替天行道,做那黑暗中的营生,四海为家,若对女人动了真情,便是累赘,注定会不得善终。耿春来看着师傅,心中却摇了摇头,师傅一生做了那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此时却孑然一身,连个送终的后人都没有,若不是有我这么个徒弟,谁又知道眼前这个老人就是一代侠盗一剪梅呢?唉,这哪是什么忌讳,分明是诅咒啊。
师傅说完这些嘱托,便撒手归西。耿春来哭罢多时,厚葬了师傅,下定决心,要把这一剪梅的名号传下去,不辜负师傅的一片苦心。
这几年来,北方大旱,天灾人祸不断。耿春来在山东、河北一带,做了无数大案,却几乎不给自己留下什么,将所盗贪官之赃款,尽数分给了穷苦百姓或者受难灾民。但是俗话说得好,没有不透风的墙,一剪梅的名号,本就在官府备案多年,耿春来犯案之后更甚。他眼见得北方风声是越来越紧,便只身下了江南:一来想避避风头,二来也想在江南闯上一闯。
想罢多时,侠盗一剪梅耿春来把那玉佩掖了掖,下定决心,带好了应用之物,“噌”的一声,窜上墙头。
他伸手掏出问路石,“啪”的扔入院中,仔细听了听没有回应,便知无人知晓。于是他一个垫步拧身翻入院中。
黑夜越发浓厚了。
耿春来蹲伏在墙角,打量着院中:青黑色的轮廓里,九曲回廊和青石小路尽收眼底。他高抬脚轻落足,顺着九曲回廊摸进了院中。
林府果然是个大门大户,进了这院中方显出这所宅邸之大超出想象。只见这院子套着院子,房间数不胜数,几步一个的小花园更是别有一番景致:虽在夜色之下,但偶尔洒落的一点月光,披挂在尖角芳亭之上,与湖水交相辉映,让耿春来心中不停的赞叹,仿佛已入醉梦中。
此番前来,原本只是来探探路,毕竟对此户人家根底不清,要是盗了正经人家的财物,岂不坏了一剪梅的名声。所以耿春来只是顺着回廊摸索前行,为的是把这院子绕个遍,做到心中有数,若能探听一二,再做决定也不迟晚。
大盗一剪梅绕来绕去,就这样穿过了大半的院落,进入了后宅。
突然,眼前人影一晃,耿春来忙俯身蹲下。只见灯光一闪,从一个跨院中走出几个家丁仆人打扮的人,一个个手里提着气死风灯,灯上都写着一个“林”字。他们低着头,小碎步忙不迭的穿墙过院,似乎都小心翼翼的。
也罢,耿春来打定主意,偷偷在家丁们的身后跟着,想看看他们要做些什么。和一剪梅比起来,这几个家丁的耳目则要迟钝的多,丝毫没有察觉身后的黑影里有人跟着,只是低头不语的紧挨着走着。耿春来使出夜猫出游功,脚底下不带半点蹦挂,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却又紧紧跟在家丁们的身后。
走过几个院子,这几个仆人来到了一个大的院落之中,只见这院中灯火辉煌,明灯蜡烛照如白昼,似乎这个院子是林府最大的了。
耿春来一个闪身,旱地拔葱,轻飘飘跳上院中最大的一棵树上,双脚挂住树枝,身子有如壁虎般贴在了一根粗大的树枝之上。在树叶的掩护下,一剪梅似乎和这棵树融为了一体,即使离近了看,你也看不出有人贴在了树枝上,这就是师傅亲传的壁虎游墙功。虽然周围的人看不到耿春来,但是他却可以从容的透过树叶观看院中发生的一切。
一声乌鸦怪叫,乌云突然散去,月牙露了出来。就像那戏中开场一般,银色的月光泼洒下来。
耿春来定睛观瞧。
此时,院中已经站了不少的人,数一数有二三十人了,从衣着看,几乎全是此户人家的家丁和护院。几个壮汉穿青挂皂分立两旁。在院子的西边,有十几个女孩儿,也都是低头不语。耿春来仔细打量,似乎都是林府的丫鬟。只见,她们一个个身材婀娜,披红挂绿。即使在夜晚,也都看出相貌秀美,清秀的面庞低垂,双手不安的合于身前。院子中虽然灯光明亮,却透出一股肃杀之气。几个壮汉摩拳擦掌,家丁们也似乎在准备着什么。那几个丫鬟打扮的姑娘,一个个大气不敢出。
这时,一个仆人喊了一声,“老爷到!”
只见屋门大开,几个丫鬟扶着一个年迈的老者走了出来。耿春来仔细一看,这个老头没有六十也差不多了,身体胖大,腆着肥大的肚子,衣着华丽,一身紫色的长衫,斜挂玉佩。从脸上看,一张大脸蛋子上长着三角眼八字眉,两腮的肥肉要是洗脸似乎都能洗下半盆猪油来。虽然一缕银髯飘洒,眼角眉梢却显露凶光,一看便不是心慈良善之人。
耿春来不知道,来者不是旁人,原来正是林府的主人:林老爷。此人姓林名展字思畔,早年间做过进士,后来经营药材生意,不顾病人的死活,靠着坑蒙拐骗卖假药发家,在江南梅镇落了户,家资巨富,是此地的第一大户。可是此人自小便心术不正,尤其贪淫好色,发家之后逼死原配,到现在娶过几十房小妾,一旦人老珠黄便给一笔钱打发走,身边尽是年轻貌美的姑娘陪伴。
这时,一个家丁从屋内拿出一把太师椅,让林老爷坐。林老爷痰嗽一声,一屁股坐在上面。另一个仆人递过来茶水,林老爷眼睛都不抬的接了过来,喝了一口茶。
“带上来!”林老爷喝着茶水,吩咐了一声。
只见几个家丁,从角门里连推带搡的拖出几个人来。耿春来一看,是四个年轻的姑娘,但是衣着不整,其中一个肩头的衣服似乎还被撕开了。家丁们一把把四个姑娘推到了院子当中,抬脚照着她们的小腿就是一脚,姑娘们站立不稳,纷纷跪倒。
灯光照耀下,耿春来这才看清她们的脸庞。
离他最近的左首第一个姑娘,一身橘红色小袄,头戴发簪,鹅蛋脸,柳叶眉,双眉紧蹙略带忧伤。尤其那一对眸子,清澈晶莹,如天上繁星,一弯泪水在眼中荡漾,更显清秀淡雅,小巧的嘴唇微翘、两颊泛起羞涩的红晕。皮肤如雪,修长的玉颈在撕开的衣服里若隐若现,纤细的腰肢颤抖着,裙裤微微撩起,露出了女孩儿小葱般的小腿,半遮半掩,在皎洁的月光下晶莹剔透,她就这么跪着,一时让耿春来目瞪口呆。
其他几个姑娘虽然也容貌娇美,但都不及这个女孩儿,她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么?那分明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啊。耿春来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如此貌美绝俗的姑娘。
四个女孩儿就这么乖乖的跪在院子当中,动也不敢动,林老爷一声不吭的喝着茶,院子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夜风轻轻拂过的刷刷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老爷清了清那如老鸦般的嗓子,用手点指跪着的几个姑娘。“你们也不是第一天来林府了,规矩怎么还不清楚!”林老爷哼了一声,把茶杯盖子盖上,“尤其是你!”说罢,他点了点那身着橘红色的姑娘,“凝萱!你来林家多久了?”
哦!原来她叫凝萱,耿春来默默记下了姑娘的名字。
凝萱跪在地上,抬起头回话,“回老爷,一年有余。”
“一年了!还不知道规矩!”林老爷眼露凶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林家的家规甚严!说,你这罪过,按家法怎么处置你吧!”
姑娘泪光一闪,吓得浑身颤抖着,“请老爷饶了奴婢,奴婢知错了。”
耿春来在树上,凝萱姑娘的燕语莺声听的真切,看那凝萱明眸皓齿,身材娇弱,此时却跪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心中不禁怒火中烧,同时也为这几个姑娘担心,不知道她们犯了什么错,还要受什么罚。
“王管家……”林老爷把茶杯一放,对着身边一个枯瘦的老头问道,“她们四个瞒着你,偷跑出府,有多少次了。”
那个枯瘦的老者,看来便是林家的管家了,只见他长了一张大驴脸,脸上布满了难看的麻子,一抹狗油胡撇撇着,目无表情的回话道,“三次了。”
林老爷闻听大怒,“好大胆!这林家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么?你们都去干什么了!如实讲来!要是有半句谎话,今日难免皮肉之苦!”
凝萱咬了咬微翘的嘴唇,“老爷,琦芸姐姐的父亲病重,奴婢们偷跑出去是为了看望他老人家……”
话还没说完,林老爷勃然大怒,“胡说!你们分明是出去偷男人!还敢强辩!”
耿春来看到这儿,心里明白了八九不离十了:估计这老死鬼妄图霸占这些丫鬟们,只是还没有得手,所以一直限制她们外出,看那凝萱不像在说谎话,唉,一个如此清白的姑娘,却无缘无故被说成偷男人,什么世道啊。
耿春来想的一点没错,琦芸是凝萱的一个好姐妹,也在林府做丫鬟,一日得知老父病重,可是自己又没什么钱,日日以泪洗面。凝萱见姐姐此状不忍,便和几个姐妹偷跑出去,凑钱给琦芸的父亲看病,没想到却被家丁撞见,禀报了林老爷。
按理说此事不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只是这林老爷不但贪淫好色,还有一个见不得人的毛病:喜欢笞责年轻貌美的姑娘。原因说起来其实也很简单,这林思畔老爷年过六十,自小又贪恋女色,身体早就虚弱不堪。现在虽然妻妾成群,却饱受不举之苦。一时间他请遍了名医却无法根治,人家都告诉他:你年龄已到而且伤损元气太重,无法恢复往日雄风了。
也就是因为这个,可能才造就了林老爷乖戾的脾气。本来他也认为自己这辈子无法再像年轻时候那样每日大战三百合了,却不想峰回路转。
那是几年前,那日林老爷偶尔去访友,去的是临镇的赵家。林赵二家自父辈起就是过命的交情,每隔几月便要互相拜访,这日也不例外林老爷到了赵府,却不见赵老爷的踪影,问起家人,赵老爷确实在家,但是为什么不出来见客,家人们却也吞吞吐吐。
林老爷心中作怪,不明白所以然,便自行往内宅寻找。林赵两家交情莫逆,家人们自也不敢阻拦,便任由林老爷前往内宅。
刚进内宅大门,林老爷便听到女子嘤嘤哭声,还夹杂着怒骂。林老爷更加疑惑,便偷偷走到赵老爷窗下,用小手指点破窗户纸,往里观瞧。
这一看不要紧,把林老爷吓了一大跳。
只见屋内门窗紧锁,赵老爷脱了上衣,手里提着一条马鞭,气呼呼的在屋内张牙舞爪、大呼小叫。屋子正中间的房梁之下,赵老爷刚娶进门的只有十八岁的小妾浑身一丝不挂的吊在那里:这小妾面容姣好,有着一张俏皮的脸蛋,此时却头发散乱,雪白的肌肤上红色的鞭痕十分耀眼。赵老爷一边骂着,一边走几步便突然挥鞭,狠狠抽打起女孩儿的胴体来。沉闷的噼啪声也开始在宽阔的屋中回荡。
此时的林老爷,双腿已然迈不开步了……
那姑娘的双手被绑的结结实实,身子高高吊起,只有两只娇小洁白的脚丫勉强点地,秀发垂在胸前,不敢喊叫出来,只能听到低沉的哭泣。赵老爷不依不饶的挥舞着粗大的马鞭,不时抽打着女孩儿。而且抽打的部位竟然还都十分准确,只见那条马鞭,一个反手,噼啪一声落在了女孩儿的胸部,空中似乎打了一道闪电,把她胸前小兔般的乳房打得颤抖不止。赵老爷打完之后,骂骂咧咧的又是一鞭,此时却奔姑娘的下身而去,不偏不倚的揍在了她凝脂般的屁股上。姑娘被抽的身子一撅,一道紫红色的鞭痕烙在了雪白的肌肤之上。
就这样上下其手,赵老爷就断断续续的打了几十鞭了,那黑色的粗大马鞭上下翻飞,似乎空气都被搅动起来,女孩儿的胴体在鞭打之下被抽的左右甩动,因为剧痛难忍,她只得尽量把后背和屁股转向鞭子的方向。
再看那姑娘,满脸涕泪横流,娇小的脸蛋上布满泪痕,她紧咬牙关,微微翘起的小嘴唇被咬得发红。原本雪白的身体上,鞭痕累累,紫色、青色、红色的鞭痕大小不一,前胸被抽打的还算轻,后背和臀部受刑最多,尤其是姑娘那浑圆丰满的屁股。
赵老爷也知道那里肉多不怕打,所以在姑娘的臀部下手最多最重,几十鞭子一半打在了那里。尤其是最后一鞭,狠狠地从姑娘的后背抽到了屁股和大腿,把女孩儿打得转了好几个圈,发出一声惨叫。正好把背部对准了林老爷偷看用的窗户。
那是怎样的一个臀部啊。这女孩儿是赵老爷新娶的小妾,年龄不大,身体正是最好看的时候:娇嫩的腰肢衬托出一个圆月般上翘丰满结实的玉臀,那臀部微微撅起,臀下的隐秘部位隐约可见,白嫩的肌肤本来吹弹可破,此时却被这一顿马鞭抽打的变了颜色,红色的鞭痕横着布满了她的整个屁股,有的地方红肿起来,有的地方还渗出血丝。
姑娘娇喘着,大颗的汗珠顺着秀发滴下,身体也颤抖着,娇媚的小脚丫踩在地上,似乎支撑不住身体了。林老爷仔细从窗外看着,似乎可以看到女孩子身上的每一条伤痕。
赵老爷打得累了,把女孩儿放了下来,用手点指,大骂了几句,扔下马鞭从后门出去了。
那姑娘趴伏在地上,小声哭泣着,丝毫也不知道外面有人偷看。她抽泣着翻身看了看自己火辣辣的臀部,用手轻轻拂去上面的血痕,站了起来开始穿衣服。内衣、内裤一件件穿上,尤其是碰到伤痕的时候,姑娘便娇喘不已。都穿戴齐全了,女孩儿才一撅一拐的扶着墙壁从后门走了出去。
这一幕虽然持续了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却仿佛过了一年。窗外的林老爷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好半天才回过神了,再一看,自己下身早就一柱擎天、一盘狼藉了。
啊呀。
林老爷顿时觉得心旷神怡,心中别开天地,好久没有如此的感觉了。原来如此呀,见了一辈子的赤裸女人,心中早就失去了味觉一般了。这痛责裸女,竟然让他有了一种重新做人的感觉。那不举的毛病,竟然迎刃而解了。
林老爷也顾不到找赵老爷了,连忙起身回府。进门之后虽是下午,却也顾不得许多,抱起一个美妾,关上房门就是一阵云雨,竟然从下午一直坚持到了掌灯……
话到此时,便清楚了,林老爷从此做下了这个毛病:每隔几日,便要找茬笞打府中的丫鬟婢女,为的自然不是正家规。
不过这一下,便苦了林家的丫鬟和小妾们,虽然衣食无忧,但是动辄就要家法伺候,弄不弄就要当众笞责,姑娘家的,也要当着男人们的面扒下裙裤,鞭抽板揍。林老爷每次挑选丫鬟,除了脸蛋外,还要求带入内宅亲自检查。结果姑娘们进屋之后,林老爷却要求一个个脱去裙裤,弯腰撅臀,屁股好看的,才留下用做丫鬟。这世道天灾人祸的,穷苦的姑娘们也难得有口饭吃,也便由他去了。管家仆人们知道老爷的这癖好,却怎敢声张,每月林家的竹板就要做它几十副,马鞭也要买几十条,丫鬟挨板子,小妾挨马鞭成了林家的不变家规。
好在林家房间也多,十几名小妾每次受罚,都在自己的房间之中:林老爷学着赵老爷的样子,剥光妻妾们的衣裙,吊在房梁之上,还略加了改良,在她们赤裸的脚丫之下放上碎石头,让她们挨揍的时候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林老爷每次行房前,脱光上衣,露着大肥肚子,提着粗大的马鞭,照着小妾的屁股就是一顿狠抽。有时候还不过瘾,叫来三个小妾,一起剥光了抽打,从外面听起来,屋子里噼啪作响,哭叫连连。
打够了,林老爷便一柱擎天起来,仿佛年轻了三十岁,嚎叫着扔掉马鞭,看谁的屁股最红,就开始和她云雨。可怜那些美娇娘,挨完了鞭子还要服侍老爷,一个个叫苦不迭。
就这样过了三年,林老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似乎找到了人生的真谛,仗着自己家中有钱有势,丫鬟买了一个又一个,小妾娶了一门又一门。
凝萱是去年进的林府,她是临镇的人,因为父母双亡不得不到大户人家做丫鬟。那一年到了林家,林老爷亲自挑选,虽然没穿什么富贵的衣服,但是也掩盖不住她身上散发的娇滴滴来:白皙的皮肤、略带淘气的脸庞,尤其是少女那浑圆的臀部,似乎颤抖着要从裙裤中绽放出来。林老爷声音发颤的把凝萱叫到内宅,要亲自“检查”。
一进门,林老爷就命令凝萱褪去裙裤。姑娘自然不解,但是在林老爷的威逼下,只得将少女隐秘的身体第一次暴露给了男人:她羞涩的转过身,微微弯下腰,白嫩的屁股轻轻颤动着……
这一幕林老爷至今没有忘记。从此,凝萱就开始了在林府的生活,当然,伴随着坚硬竹板和粗大的皮鞭。
其实今天,也只是林府这么多年来普通的一天而已。
凝萱几个姑娘偷跑出去,本来在一般人家顶多是罚俸,林老爷却偏要大动周章的在院中执行“家法”,却被江湖侠盗一剪梅耿春来赶上了。
那林老爷点指着眼前跪着的几个姑娘,问道,“你们说,该当如何处罚!?”
凝萱进林府一年多了,早就知道林老爷的怪癖,这林府上上下下除了男仆外的几十个女孩子,哪个没有鞭板加身过,凝萱虽然面容娇好,却也难逃家法,来来去去也挨过几次板子,把个娇嫩的身子打得几天坐不下。此时她完全知道,今日自己又难逃这皮肉之苦了,可是林老爷还偏偏要这几个姑娘自己说出家法,着实是居心不良。
凝萱跪在地上,咬着嘴唇。上梁不正下梁歪,周围的男仆和家丁们也一个个淫笑着看着凝萱。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林老爷为什么要她自己说出来她完全清楚,不就是为了在众多男人面前羞辱她们么?
“说!”林老爷大吼一声。
“是……”凝萱一咬牙抬起了头,秀气脸庞上的羞涩的红晕更加深了。
“我们,我们该挨板子……”
说完此话,林老爷仍不罢休,“挨板子?说,该怎么挨板子?”
耿春来在树上听的真切,心中不禁恼怒,却道这老爷明摆着是故意羞辱,便替凝萱她们捏了一把汗。
凝萱害羞的看了看周围,知道今日躲不开了,只得吞吞吐吐的,小声说道:
“褪去裙裤……,请护院用手和板子责打奴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