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
(前方高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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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噜
(前方高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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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院的十个成员里,就有以最高机密监护人阿茨罗—沙努为首共七名祭司,余下的是皇太子和两名军事长官。阿茨罗—沙努被认为是地球上最老的人,有人说他已经活了几个世纪了,他很少离开波士顿神庙旁边那所连许多祭司都不准许进入的宫殿,几乎从不参加上院会议。在上院里和皇帝对峙的,是老奸巨猾的孔季纳沙尔领头的六个祭司,他们总想用神的名义来贬低皇帝的威望,满足自己的私欲。现在皇太子战死,古安—阿塔古耶拉干皇帝马上召集他的三个儿子从埃及、西大陆(注11)和莱茵河地区回来商议对策,同时打算借此机会更换上院成员,削弱祭司的势力。
亚里安王子刚踏入“青铜大厅”,皇帝就一扫平时的威严神色,露出欣喜的表情:“亚里安,我的好孩子!”他伸出双臂作出欢迎的姿势,和许多父母一样,皇帝最疼爱最小的孩子。
王子恭敬的在皇帝的御座前跪下:“最最最伟大、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皇帝,儿臣向您致以最真诚的问候……”
“好,好,快起来吧。”皇帝笑吟吟的不住点头,“来,说说你的想法。”
亚里安王子开始陈述他的作战方案:不用战车,而用排列成阵的步兵,依靠坚厚的铠甲和锋利的长矛宝剑进行肉搏战,以压倒性的精良装备打击敌人。皇帝边听边不住地点头,但两位王子却一直脸色阴郁,因为亚里安进来前他们和几个军事长官讨论了半天毫无建树,不想一下就给弟弟抢去了所有的风头。皇太子驾崩后,皇储之争不可避免,虽然亚里安从小都没有对皇位表现出兴趣,只是一心习武,但谁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加上皇帝对亚里安又如此溺爱,可以说他是一个心腹大患……
“……如上所述,最最最伟大的皇帝,这就是儿臣的愚见。”
“好,就按你的办法,拟定作战计划吧。”皇帝说,“明天就出兵,讨伐那些胆敢反抗天威的叛贼,将他们斩尽杀绝!”
“最最最伟大的皇帝,”二王子站了起来,“儿臣请缨率军前往。”
“哦?”皇帝有点怀疑地看着在埃及养尊处优,已经略显肥胖的二王子,“你有这个信心很好……”
“最最最伟大的皇帝……论打仗的本事,儿臣当然比不上大哥和四弟,但大哥不幸阵亡,儿臣一定要为大哥报仇!而四弟刚刚在莱茵战场归来,加上旅途劳累,怎么能再要他马上再上前线呢?儿臣不才,一直在和平之地治理,未能为父皇分忧,实在不孝,这次就让儿臣出征,保证扫清逆贼!如果不能将那些下贱的叛乱者杀光,儿臣誓死不回!”
皇帝望向亚里安,但他一副天真的表情:“二哥既然如此自信,一定能镇压这小小的叛乱。只要有军事长官克特利查协助,绝对没有问题。”
二王子脸色一沉:这分明就是说自己没有领兵打仗的本事,只是个摆设,只能依靠军事长官来指挥作战啰!然而亚里安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
皇帝暗自叹了一口气:“好吧,准奏。”
“最最最伟大的皇帝……” 祭司孔季纳沙尔这时站起来说话了,“臣认为,逆贼之所以敢叛变,全因他们不把神明放在眼之故。臣恳请把那叛乱之地扫荡之后,在其上建筑金字塔与神庙,让太阳神的曙光照耀人群(注12),将那被亵渎之地变成供奉神的庙堂,让那些未开化的愚民拿出他们的金银,奉献给神以赎罪……”
“且慢!”皇帝威严地说,“朕认为叛逆者的所有财产应该收归国库所有才对!”
“最最最伟大的皇帝,教化野蛮人可是任重而道远的任务……” 孔季纳沙尔虽然语气谦卑,但脊梁挺得笔直,眼神毫不动摇。
“可是战胜他们的是皇帝的天威和军队的青铜长矛,而不是你们祭司念的经文!” 亚里安王子也皱起了眉头插话道。
二王子和三王子暗地里交流了一个眼神,心中都在冷笑:如此挑明了和祭司唱反调,真是个不懂政治的孩子!
“年轻的王子啊!愿神宽恕你的冒犯!是神的荣光保佑亚特兰提斯国运昌隆……” 孔季纳沙尔冷冷地望着四王子。
“什么!?难道朕是多余的,只是神的傀儡而已!?” 古安—阿塔古耶拉干皇帝也忍不住发怒了,从宝座上站了起来,“神的旨意当然是神圣的,但神的话语真的就是你们所编的那些经文吗!?神对每一件凡间的小事真的那么感兴趣吗!?我才不相信你们那一套满口胡诌的鬼话呢!够了,我忍耐的时间够长了! 今后给神庙的岁入要减少一半,7个上院祭司的名额要减成3个,其余的我要给皇室成员、大臣和军事长官……”
不少祭司的头上冒出了汗珠,而几位王子和军事长官则露出得意的表情,只有孔季纳沙尔还在争辩:“这会引起神的愤怒……神的怒火是很可怕的……”
仿佛为了验证他的话,一道强烈的闪光突然在两个人中间的长桌上出现,好像某种东西爆炸了似的,皇帝和祭司都吓得向后一缩,只有亚里安马上拔出了宝剑挡在皇帝前面。
闪光散去,一个美丽的少女站在了长桌上。
这个少女真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一头金色的短发,末梢是一层娇艳俏皮的火红,衬托出一种无法用语言表描绘的尊贵感;白皙得像大理石一样的皮肤,高挺的鼻梁,如同明朗夜空般纯黑的双眼,无一不显出某种令人入迷的气质。她身上穿着与身材线条紧密结合的黑色无袖连衣超短裙,露出一双完美无瑕的修长美腿,脚上是一双高跟凉鞋,脚趾头尖尖的,连趾甲也宛如珍珠一般,呈现出透明的粉红色。少女看上去是那么的清澈、鲜嫩,让人感觉到她的青春活力正在胴体内鼓涨、跳闪、扩张,像一枚汁液盈遗的浆果。
她肩上挎着个小巧的背囊,似乎是个旅行者。
皇帝首先镇定下来,他挥手让亚里安收剑入鞘,并令一众“波士顿的武士”退下,傲然地像雕像一样坐在宝座里问:“你是什么人?”
少女用惊讶的表情打量着四周:“这是哪儿?”
众人一惊:她虽然嘴里说的是大家听不懂的方言,但却能把意思直接传送到他们的脑海里!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魔法啊?(注13)
“巫术。”孔季纳沙尔喃喃道,“她一定是个魔女,一个异教徒……”
“放肆!”二王子腾地站起来,“在最最最伟大的、强盛无敌的亚特兰提斯皇帝面前还敢无礼!来人!把她拖出去……”
“慢着!她只是个姑娘!”亚里安王子反对道,“我们还没弄清楚她的来历呢!”
“亚特兰提斯?”小漪歪了歪头,“传说中沉没的大西洲吗?哇,我来了这么远的地方啊?”
众人又是一震:“沉没?”
“妖言惑众!”孔季纳沙尔立即大叫起来,“不会错的,她一定是个异端的魔女!竟敢诅咒如太阳般永存的亚特兰提斯……”
小漪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老头:“可亚特兰提斯真的沉掉了啊!而且对于你们这块大陆在哪里、甚至是否存在过都还有争议呢……”
“这个魔女为神所不容!” 祭司吼道,“伟大的太阳神啊!惩罚这个狂妄的魔女吧!”
“你给我闭嘴,在朕面前还轮不到你来搞异端审判。”皇帝打断了孔季纳沙尔的嘶吼,“还有你,姑娘,从桌子上下来。在朕的面前不得无礼!”
小漪吐了吐舌头,跳下桌子,好奇地看着四周的一切。
“好了,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
“我是……反正说了你也不会知道的啦!我来自未来的世界,大概是一万年或者六千年之后吧……你们这里真的是亚特兰提斯吗?啊,我明白了,我碰过那个家伙拿回来的青铜板,所以时空坐标就成了这里……”
“来自未来?”皇帝的双眉拧在一起,“谁是‘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啊……” 小妖精嘴巴一嘟,心想该不该把那个死猪头抬出来,不过来到了这个地方,自己又暂时不能再施展切裂时空之刃,最好想办法唬住眼前这群古代人,“他是一个……神,一个非常强大,非常暴力,非常蛮不讲理的神。而我嘛,是他的……使者。”
“哦?那么强大的一个神,他叫什么名字呢?”皇帝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
“不动明王(注14),至尊,至高,至强,至傲的王。”
“够了!”祭司孔季纳沙尔再一次按捺不住了,“你的话破绽百出!什么来自未来!什么不动明王!别再胡言乱语了!除了亚特兰提斯的众神,所有自称是神的偶像都只是魔鬼而已!”
小漪做了个鬼脸:宗教狂热分子说的话怎么都一模一样啊?不过话说回来,败的性格和所作所为的确更像是魔鬼吧:“神也好,魔鬼也好,惹他发火的话,你们亚特兰提斯的众神也保佑不了你们。嗯,所以你们还不对本姑娘客气一点?”
孔季纳沙尔气得胡子乱抖:“最最最伟大的皇帝啊,这个魔女居然敢以魔鬼的名义蔑视亚特兰提斯的众神,一定要把她处死!神的光辉不容一点亵渎!”
“孔季纳沙尔!你少在这儿煽风点火!”亚里安厉声打断祭司的话,“或许这个姑娘只是神经错乱了……”
“连王子也被魔女所迷惑……” 祭司假装痛苦地摇摇头,“她一定是某个魔鬼的使者,竟然对亚特兰提斯作出如此恶毒的预言……神已经发怒了,如果不把她处死,我们将会受到天谴……”
“你们祭司就爱乱扣帽子!我看亵渎众神的倒是你们这些滥用神的名义的祭司吧!”王子瞪着孔季纳沙尔。
一向傲慢的祭司们被亚里安的话激怒了,他们虽然不敢在皇帝面前对王子说什么,但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斥着不满和责难之意。二王子和三王子则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切。
“你们都安静!”皇帝制止了两人的争吵,又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少女,略一皱眉,“你说这个国家会毁灭,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什么能撼动像大地一样不可动摇的亚特兰提斯呢?”
“不知道哇,反正那是我所听说的历史。再说大地也会地震、大陆也会漂移嘛。而且,如果那……不动明王一个不爽,说不定就会把大西洲给打沉掉哦……”小妖精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注15)
“陛下,事实已经很明显了。这个魔女在陛下面前信口雌黄,蛊惑人心,如果不加以惩罚,将是对神的亵渎和对陛下的侮辱!” 孔季纳沙尔望着皇帝,“众神一定会惩罚不敬神者,众神将会把愤怒雷电发射到她的头顶!在他们发怒前,我们可以先运用凡间的力量平息神的怒火……”
亚里安王子刚想再开口反驳,但皇帝却挥了挥手,似乎已默许了祭司的意见,让他想干嘛干嘛去。
孔季纳沙尔带着胜利的表情望向小漪,满心以为她会露出害怕的神色,但两人的目光一相遇,他立刻被那双星星一般的明亮眸子里的冷淡和深邃激怒了,她眼里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畏惧,就像一把利剑一样和他交上了锋。
权威的无效令祭司感到自尊受损,他咬牙切齿地用夹杂着恶毒和快感的口吻大叫:“我建议,明天早上在出征的仪式上,将这个不敬神的异教少女以杖臀之刑处死,用她的鲜血来染红出征的战旗!”
“准许。”皇帝沉重地吐出了判决,虽然他也觉得孔季纳沙尔小题大做,但他必须维护亚特兰提斯的尊严。为了彻底洗干净自己的关系,皇帝抬头望着天花板,用僵硬的声音补充道:“这都是神的旨意。”
孔季纳沙尔地脸上露出虚假的、稀薄的微笑,在这短短的一瞬,他的权力竟超过了皇帝。“把她拖下去,关进地牢!”他哑声命令。
亚里安憎恶地瞪着孔季纳沙尔佝偻的背部:竟然用一个柔弱的女子来祭军旗!亏他这张丑陋的老脸还这么得意!但他已无力解救小漪了,可是当他看向少女时,却发现她的脸上浮现出轻蔑的笑容。
一小队披挂着青铜铠甲,手执青铜兵器,像一尊尊寒光夺目的青铜雕像似的“波士顿的武士”将小漪押离了大殿。
注1:败是典型的“魔武双修”,只不过他的魔力来源和使用方式暂时还不知从何而来——由于故事展开的需要,设定的内容不能透露。
注2:很明显,这是“邪神魔幻眼”的附属功能之一。
注3:“红石”,是本作系列的重要道具。它是生命之源,利用数名少女的初夜落红炼制而成,可以从虚无中创造出生命体。其中起到最关键作用的那位少女,其下场是欲望极强但永远不能得到满足,并从此丧失生育能力。小漪就是被抓入地狱界炼制红石后被败救出。
注4:小漪的武功得自败的真传,即使被上百人围攻也不落下风。
注5:淬雷池是地狱界第九层里一个极其寒冷的冰池,里面还有着强大的电流不断涌动。败曾被投入其中饱受折磨,致使全身肌肤的温度仅处于10℃左右,而体内的血液温度却有近80℃之高,但同时他也得到了操纵寒冰和雷电的能力。小漪则喜欢说他冷酷无情的性格和一触即爆的坏脾气是从淬雷池里浸泡后变成的。
注6:败的“魔元不灭体”是一种可以抵御强大的物理攻击,使敌人的攻击不会造成致命的内外伤,并让受伤的身体迅速复原的能力。在地狱界里,他曾将这种能力连同自己的一部分灵魂给了濒死的小漪,虽然如此,但激烈的疼痛感是无法消除的。
注7:败有一句狂言:如果这个世界不是以我为中心的,我就把它变成那样子!所以说他不能容忍的只是小漪的任性,而不会反省自己的任性。这是他的人生最终走向悲剧的原因之一。
注8:“切裂时空之刃”是败在地狱界第九层和“轰雷魔王”卡蒙战斗后学来的绝技,可以运用虫洞原理穿梭时空,败往返地狱界和人间界也是靠它。但没有强大力量保护的人会在时空通道中被撕成碎片。
注9:海神波士顿是亚特兰提斯的守护神,传说亚特兰提斯帝国就是海神的十个儿子建立的。
注10:当时的欧洲尚处于石器时代,虽然荒凉、危险,但凭着强大的军队和先进的青铜武器,亚里安王子在那里的征服扩张近乎游戏般简单。
注11:即美洲大陆,亚特兰提斯的势力范围深入南美洲的中部和西部。
注12:在亚特兰提斯的古老神话中,太阳神的地位似乎比不上海神,但崇拜太阳神的活动在亚特兰提斯也很盛行,比如太阳节、太阳颂歌等。
注13:因为小漪拥有败的一部分灵魂,所以她也拥有这种靠意念沟通的能力。
注14:不动明王,地狱之王的称号,至于为何会演化为佛教里的“一切诸佛教令轮身,诸明王之王,五大明王之主尊”这一形象,以后的故事将会揭晓(提示:绝对是因为败干了什么坏事)。
注15:她真了解她那亲爱的老公……
(未完待续)
[ 此贴被我是一只熊在2008-09-30 23:55重新编辑 ]
我又无耻地填了一点点坑了……
大家都不喜欢这种展开得很大的故事吗?
青铜大厅里的上院会议和往常一样,在皇帝和祭司的僵持中不欢而散。
亚里安王子走出大厅,碰上了军事长官克特查利—科奥特利。克特查利是指导他武术和兵法的老师,从小对他像亲生儿子一样。
“老师,您觉得这一仗我们有把握吗?”王子向克特查利打了个招呼。
“没有问题。既然你找出了那些逆贼的弱点,我们就能轻松将他们击败。”
“是啊,只要二哥不横插一脚瞎指挥的话。他从小就是个刚愎自用、好大喜功的人。你想想,他竟然命人在埃及按照他的相貌雕刻了一座狮身人面像……”
“嘘,我的王子。” 克特查利警惕的四下张望了几眼,“不要在别人的背后说话,特别是在皇宫里。”
“好吧好吧,皇宫里的每一块石头都长着一只耳朵……恐怕还不止一只呢,二哥有一只,三哥有一只,孔季纳沙尔也有一只……”王子双手一摊,语带讽刺道,“走,我到你家去一趟,我们两个好好聊聊。”
“没问题。可是你别忘了,我家的房子也是首席建筑师孔季纳沙尔设计的。”离开皇宫远一些,克特查利说话也大胆了一点。
“那个姑娘真可怜,如果她真的是个神使或先知,那帮祭司可就是触怒神的罪人了。”
克特查利把手搭在亚里安的肩头:“如果她真是,那你完全不必替她担心,她那位什么王会拯救她的;如果她不是呢,擅闯皇宫毕竟是条不可饶恕的重罪,我们也无能为力。走吧,我的奴隶已经准备好甘甜的清凉饮料了。”
等到王子从克特查利家用带孔的石头建造的房子里走出来,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在花园里,几个女奴正拿着木桶和青铜水瓢,在喷泉边汲水。
“爱娃!”亚里安王子低声叫唤了一声,其中一个女奴转过身来,乌黑狭长的眼睛里射出喜悦的光彩。
她离开了喷泉旁边的伙伴,走到亚里安面前,但又不敢靠得太近,而是和他保持一段距离。
爱娃长得清秀可爱,由于长年累月在花园里干活,她的皮肤晒得黝黑,黑色的辫子在脑后盘成沉甸甸的发髻,使她那亚特兰提斯人的狭长头骨显得更长。她身穿一件黑色的短上衣,一条亚麻布短裙裹在她的腿胯之上,布腰带在小腹间挽了个双头的花结。
“太阳落山以后,我来找你。”王子不敢作出亲呢的举动,但他注视着爱娃的炽热眼神让姑娘羞涩地垂下了长长的睫毛。
“好。”她轻轻的应答道,声音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亚里安怕让克特查利或他的家人撞见,马上转身离开了。
爱娃回到喷泉旁边,其她几个女奴早一甩开了闲话。
“真有本事啊!都搭上王子了!”
“他会娶你做老婆的,到时你就能住进宫殿里去啦!”
爱娃光沉浸在自己的幸福幻想里,完全没有听到她们说什么。她的思绪已回到了5年前,第一次遇上王子的那一天……
那时的爱娃才13岁,刚刚被卖到克特查利—科奥特利的家里当洗衣服的女奴。克特查利的女管家是个冷酷无情的老女人,经常鞭打处罚手下的女奴,而爱娃很不幸,来这里的第二天就弄破了一条纱衫,女管家立即下令奴隶将她绑在处刑台上打30藤鞭。
处刑台是两根30度角固定在木制底座上的木柱,柱上有3个绳圈做的固定点,两个是是双手环抱时锁住双手用,一个是固定腰部用,底座上面也有两个固定点是固定双脚的,几处固定点使人根本完全不能动弹,30度角让人环抱趴在木柱上,屁股高撅到最大的限度,这样既能加重痛苦又能防止击打到背部和大腿中部。可怜的爱娃被绑在处刑台上,被奴隶退去短裙,露出了那诱人的臀部,让人看来十分怜爱,一名牛高马大的奴隶扬起手中的藤鞭,准备对这个小女孩施以鞭打。这种藤鞭由牛筋和藤条捆绑在一起,每一鞭都使人疼得彻骨,女奴通常都被打得屁股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而且曾经有女奴死于这样的鞭打之下。
就在女管家下令开始打之时,一声仍带有一点稚嫩但威势十足的“住手!”制止了大汉的动作。众人看见一个满头黑色的卷发、穿着一件朴素的短衫的15岁少年走了过来,他虽然个头还不算很高,但身材均称、健美,漂亮得就像一个年轻的神。所有的奴隶都马上跪了下来——除了女管家,因为她是自由民而不是奴隶,亚特兰提斯的自由民即使面对皇帝也无需下跪——他们都认得,这位年轻人就是每天来克特查利家练习武艺的四王子亚里安。
王子额上挂着薄薄一层汗水,腰间佩着一把短剑,看来是刚刚结束剑术训练。
“怎么回事?”亚里安王子看着被绑在柱子上的爱娃,这个小女奴的黑色大眼睛里饱含眼泪,鼻子不停的抽搐,樱桃小嘴抖动着却说不出话来,显得楚楚可怜,亚里安感到心里猛地被什么撞了一下。
“王子殿下容秉:这个女奴……”女管家喋喋不休地讲述起爱娃的过失来,王子却几乎没听进去多少个字,只顾死死盯着爱娃那美貌的脸。
“把她放了!”亚里安王子根本没耐心把女管家添油加醋的指控听完,就不耐烦地下令道。
“可是王子殿下,处罚犯错误的奴隶是小人的职责……”
亚里安“哼”了一声,突然用脚把放在地上的藤鞭往女管家面前一踢,然后电光火石般拔出短剑,在藤鞭落地之前把它砍成了四段。看见锋利的剑刃在自己的鼻子前面飞舞,女管家吓得双脚一软,瘫在了地上。
“谁还有意见吗?”王子厉声喝问,所有人立刻把头摇得像要从脖子上掉下来一般。亚里安走到处刑台旁,把那些绳圈一一挑断,放下了爱娃。女孩扑倒在王子的脚下千恩万谢,但亚里安只是红着脸别过头去,一声不吭,这时爱娃才想起自己的下身还是赤裸的,惊叫了一声,满脸通红地跪伏在地不敢乱动。
“以后不许再为难她……别的女奴也是……所有的奴隶!都不许!”亚里安王子语无伦次地摞下一句话,转身就走。爱娃目送他离开,心儿跳动得如小鹿乱撞。女管家也知道,虽然在亚特兰提斯杀死自由民并不像杀死奴隶一样不需负任何责任,但对方是皇帝的儿子,随便一个借口都能把自己置于死地,她只好放弃了这一特殊的癖好。
此后,每当亚里安王子和爱娃撞见面,他都羞涩而尴尬地避开爱娃的视线,等到她背对着自己,才又偷偷扭头去看着那俏丽的背影直到她消失;某一次他这么做时,爱娃居然也这么看着他,两个年轻人炽热的目光碰撞到一起,吓得他们都忙不迭地躲开对方的注视……
两人都知道他们身份上的距离不可逾越,所以谁都没有勇气把心里的那句话说出来。
亚里安王子18岁时,皇帝作主为他迎娶了远方一个属国的莉莉丝公主,大婚当晚爱娃偷偷趴在床塌上哭到天明。但莉莉丝公主脾气极坏,刁蛮专横,连皇帝都对她感到不满,更别提亚里安对她有多讨厌了,两人名义上是夫妇,却经常一个多月不见一次面、不说一句话。婚后半年左右,莉莉丝公主借口回家探亲一去不返,皇帝和王子也没追问,就由她去了,公主娘家的那个国家也被列入了潜在敌对国家的名单。
莉莉丝公主离开之后,亚里安终于在一个晚上对爱娃敞开了心扉,两人的这种关系当然是偷偷摸摸的,你恩我爱就像黄金时代一样仿佛永无止境。可惜才过了一年左右,皇帝便派遣亚里安王子去攻打欧洲的野蛮人,一对情人被迫再度分开。爱娃每天都跑到可以看到圣山下的港口的地方,盼着她心爱的王子归来,每一天她都觉得特别漫长……
如今亚里安平安回来了,她感到原本空荡荡的心里又被爱情填满。一整个下午她干起活来都心不在焉,只等着太阳快点落山,这一切其他奴隶都看在眼里,但谁也不敢说什么,因为他们懂得,知道大人物的秘密越多,嘴巴就要闭得越牢。
好不容易熬到了太阳下山,爱娃走到了花园的后门,这是个早已废弃的出口,没有卫兵把守,一般人也不会到这里来,青铜门上的插销已经被亚里安用锉刀锯断了,她以前常常从这里溜出去和王子幽会。
“谁在那儿?站在那里不许动!”一声粗暴的怒喝从她身后传来,爱娃根本没想到会有人到这里来,被这么突然一吼,顿时吓得肝胆俱裂。当她浑身战抖地回过头去,却看见亚里安一脸坏笑地站在树荫里。
“啊……你这个坏蛋……” 爱娃扑到王子的面前,娇嗔地用小拳头捶打他结实的胸膛。亚里安抱住她的双肩,吻了吻她的额头。
两人悄悄地打开青铜门,手拉着手向丛林深处走去。
一股山泉从峭壁上流下,形成一个小小的瀑布,空气中弥漫着橙树花朵的袭人香气。
两人在一棵倒下的枯树上坐下来,面前是一道断崖,底下就是繁忙的波士顿尼斯港口,开阔的运河笔直通向远方的大海。
夜凉如水,繁星似斗。
亚里安摘下一朵野蔷薇,给爱娃戴上。姑娘倚靠在他的肩膀上。
“你在北方大陆这一年来,我日日夜夜都担心死了。打仗多可怕啊,刀光剑影,血染黄沙……”
亚里安笑着宽慰道:“其实没那么夸张。那里的人都是身穿兽皮、金发蓝眼的野蛮人,他们使用的武器只是用砍削的石头做成的粗笨石斧,不会种地,也不会建造房屋,吃的是猎到的野兽的肉,住在山洞里,以血缘关系组成一个个零散的部落。我们闪闪发亮的青铜武器叫他们敬畏得发抖,大部分野蛮人都愿意臣服我们,甚至把我们当作天神来崇拜;敢于和我们对抗的部落只有少数几个,但他们用削尖的木棍和石刀无法给我们造成损伤,通常我们只冲锋了一次就把他们杀得七零八落的了……”
亚里安开始讲述起征服北方大陆的经历,讲到那冰雪覆盖的大陆寒冷的气候,没有预兆的暴风雨和洪水(注16),爱娃紧紧抓住他的手,听得入了神。
“爱娃,你愿意和我一起到北方大陆去吗?” 亚里安突然问道。
爱娃吃惊地看着亚里安。
“爱娃,你知道我很爱你,可是父皇绝不会同意我们结婚的。我希望把你带在身边,只要我和克特查利说我需要一个为我铺床的女奴就行了……不,不,你在我心目中不是女奴!你是我的妻子!可是这在亚特兰提斯是不可能的,我会向父皇请求担任北方大陆的总督,这样一来我们就能远离法律和传统的束缚,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噢,我的王子!”爱娃把头埋在亚里安的怀里,喜极而泣,“我知道我永远成不了你名正言顺的妻子,这种念头我想都没想过。只要有你的爱,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 亚里安站了起来,在月光下端详着心爱的姑娘,“明天克特查利出发前我就向他提出,把你要到我的身边来……”
“嗨,老兄,问个路。”
咕噜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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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一个神秘的声音突然刺入了两人的脑海中,打断了两人的甜言蜜语。爱娃吓得惊叫起来,王子从腰间拔出了青铜宝剑,他惊骇地记得,今天在青铜大厅里,那个神秘的少女也是用这种方法和他们说话的!
一个矮小的身影从道路那头走来,在月光下,来者的一身蓝灰色铠甲熠熠生辉,这套覆盖全身的铠甲做工之精细连亚特兰提斯最好的工匠也弗叹自如,他肩上是一件深紫色的短披风,上面用银线绣着华丽的花纹,左手抱着一个有两只长角的头盔(注17)。
“什么人?站住!否则……”亚里安把爱娃拉到身后,举起宝剑,然而来人并没有停下脚步,当他走近一点时,王子发现他的眼睛里不但没有恐惧,反而露出了几分怜悯。这双深不可测的眼睛让亚里安犹豫起来。
矮个子的陌生人镇定自若地看着这一对恋人:“亚特兰提斯迎接贵宾的方式太失礼了吧?没有红地毯,没有撒满一地的鲜花,也没有排在两边高呼热烈欢迎的小朋友,更没有身材火辣的高衩旗袍美女,真令人失望!”
他来到他们面前,冲他们微微一笑,亚里安略一迟疑,便收剑入鞘,道:“我是亚特兰提斯四王子亚里安。请问你又是谁?”
“我是不动明王。”他一耸肩,“从理论上和技术层面上说,我是一个神。”
亚里安闻言打了个寒颤,把爱娃的手握得更紧了,他壮着胆子问:“伟大的神啊……您是来惩罚那些对您的神使不敬的人的吗?”
“啊,那不是我的主要目的。我是来拜访最高机密监护人阿茨罗—沙努的,至于那个调皮鬼,叫她吃点苦头才好呢。噢,对了,”不动明王扬了扬手里的一小卷布,“刚才我路过皇宫时,向一个形迹匆忙的人问路,他不但不回答,还抽出短刀向我刺来,我只好把他变成冰雕摆在路边了。这是他身上带的东西,好像和你有关系。”
王子疑惑地接过来,就着月光打开一看,顿时激动地大叫起来。
爱娃胆战心惊地凑上去看,也立刻呆若木鸡地愣在当场。
只见上面写着:
“最最最伟大的皇帝:亚里安中午大摇大摆地离开军事长官克特查利的宅邸后,日落时分又通过后花园的小门秘密折返,两人似有不可告人之密谋。儿臣不敢妄下断言,但人心叵测,请父皇亲自派人调查。儿臣克列特楚顿首。”
“三哥……克列特楚这个卑鄙小人!!!” 亚里安气得把布片揉成一团,“父皇是决不会听信他这些鬼话的!”
“那可不一定,我的王子。”
后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亚里安猛地回头,只见克特查利—科奥特利正站在阴影里,原来他一直在跟踪着这两个年轻人。
“我的王子啊,二王子和三王子想铲除你,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太子阵亡后,你是他们最大的眼中钉,有你在,他们就会感到威胁,他们会想尽一切方法置你于死地!皇冠会使一切亲清泯灭,古安陛下就是这么登上皇位的……王子,你太正直、太善良了,不适合搞政治,只要你继续留在亚特兰提斯,还会有第二封、第三封告密信……请听老臣一劝,马上回北方大陆去,不要留在这个毒蛇窝里……” 克特查利停顿了一下,看着躲在亚里安身后的爱娃,露出宽厚的笑容,“你们的事我早就知道了……带她一起走吧,至少在那白雪皑皑的大陆和茂密的森林里,皇帝还未能随心所欲地采取行动。”
亚里安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问一句:“那你自己呢,克特查利?”
“我还要随军出征,明天早上的仪式我必须出现。如果连我也不见了,那么他们两个一定会马上向皇帝进谗言,说我们在密谋造反。”
听克特查利说到“明天早上的仪式”,王子猛地想起,不动明王正站在旁边!他立刻转过头,只见这个神好像并没有多大反应,好像根本没把他的神使即将遭受的磨难放在心上。
克特查利心情复杂地看了不动明王一眼,尽量保持住沉稳的态度,对王子说:“快走吧!在港口关闭前马上走!否则就来不及了!”
亚里安和爱娃含泪拥抱了克特查利,接着,他一脸不安地望着不动明王:“强大的不动明王,请恕我无礼——亚特兰提斯真的会沉入大海吗?”
“那已经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了。”不动明王说,“你要做的是继续活下去,靠自己的双手而不是亚特兰提斯王子的身份去开始新的生活。”
王子点点头,拉着爱娃的手向圣山下跑去。
“一对苦命的人儿。”不动明王等他们走远了,才转身对克特查利说,“现在请你告诉我,去阿茨罗—沙努的宫殿该怎么走吧。”
在波士顿尼斯的地牢里,小妖精正抱膝坐在一张笨重的木床上。牢房三面是巨大石块砌成的墙壁,另一面是数根碗口粗的木头组成的栅栏。牢房里倒是很干燥、整洁,但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
上午刚被押进来时,一个狱卒想摸她的屁股吃豆腐,结果整个人撞到了二十米外的墙壁上,几个高大健壮的男人围上来,也被她的长腿踢得哭爹喊娘,两个守卫挺起长矛向她刺去,竟被她徒手握住青铜矛尖拗弯成九十度,那些原本要给她戴上的青铜镣铐也被一节一节地扯断。如果不是小妖精自己走进一间牢房里坐着,谁也奈何不了她。
两个守卫在牢门外站着,整座地牢的守卫和狱卒加起来不下百人,但以小漪的武功而言根本不在话下。所有人们都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个“从夺目的光芒中现身”的魔女,生怕她突然间就消失掉了,然而从早上到现在为止什么异常的事都没发生。
小漪感到无聊,便从背囊里拿出一大堆五颜六色的小瓶子,一个个地摆在地上,然后又掏出一面小镜子。一个守卫紧张起来,连忙提醒同僚:“小心!那个魔女拿出了许多奇怪的东西!莫非她想施什么魔法?”
他的伙伴只瞟了一眼,就没好气地告诉这个大惊小怪的家伙:“那些是化妆品!我老婆也是这样,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摆满一桌子,每个月都把我一半的薪水花在那上面!女人啊,全都一模一样!”
小漪懒得理他们说什么,自顾自地开始编头发。出来时光想着不让那死猪头追上,随手拣了几样东西就赶紧闪人,根本没来得及化妆。现在回过神来想一想,她这叫哪门子离家出走?不仅一样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带,甚至连换洗的衣服也没有拿,就带着一堆没什么实际用处的化妆品,简直就像个背着一书包玩具抱着洋娃娃赌气走出家门的小孩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小漪原本就没打算逃走多久,死猪头肯定早就找到她了,以他的能力要找到自己,简直比自己在厨房里找瓶酱油还容易。现在他肯定正躲在哪儿等着看热闹呢,你可别指望他会在千钧一发之际出来英雄救美,他才没这个良心!这个死猪头,明天一定会在万众瞩目下出现,身披亡者之铠,脚踏地狱之火来到她面前,一边看着她挨板子,一边指着她的鼻子来笑——她猜得到开头也猜得到结果!哼!(注18)
两条隆起的纤细的发辫从小妖精的头顶延伸到脑后,尖尖的辫梢在和头颈相交的地方交叉绑好,一顶金灿灿的光耀夺目的希腊风格桂叶冠在她小巧的脑袋上出现了。小漪轻轻歪着头照着镜子,看看有没有编得不好的地方,感到满意后,她就开始涂指甲油。这一双小手透明得可见筋骨,十指尖尖若削竹萌笋,涂上鲜粉红色的指甲油后一定显得非常可爱,一定!
守卫们偷偷用眼睛的余光看着这个外表迷人,实际上强悍无比的美女,他们都想不明白:既然地牢根本关不住她,为什么她还要乖乖进来等着明早被处死?
一个人影出现在走廊里,两个守卫立刻紧张地握住长矛,可等他们看到来人身上穿的胸前绣着一轮金太阳的黑色祭司服,便立刻低头向他行礼。
他做了个手势,两个守卫无声无息地撤出了地牢。
小漪正在涂最后一只手指,不料地牢里突然暗了下来,外面的火光不知被谁的影子挡住了。她恼怒地抬起头,却见到祭司孔季纳沙尔站在牢门外。
“让开,不要挡住了我的光线。”姑娘撅着嘴,讲出几千年后一个乞丐和疯子说的一句名言。
孔季纳沙尔吃吃笑了几声,退后一点,小妖精立刻就着灯光涂完了小指头,接着叉开十指等着指甲油晾干。祭司被她一双纤纤玉手所吸引,不由得眯起他老花的眼睛仔细地往牢门里看。
“好一个蜜糖一样的美人儿……”孔季纳沙尔心想,伸手扶着木栅栏想凑近点看,不料,他的手刚碰到栅栏,几根粗大的木头竟一起倒进了牢房里,差点让这老家伙摔了个跟头,原来它们早已断裂,现在只是竖在那装装样子而已。孔季纳沙尔一个踉跄栽进牢房里,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他狼狈不堪地大叫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喔,你说这个啊?”美女还在欣赏着十个漂漂亮亮的指甲,没看他一眼,“刚才我想上厕所,嫌他们开门开得慢,就把这些破木头劈断自己走出去了。”
祭司听她这么一说,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本他还以为这个魔女在牢房里关上半天,就会感到害怕,会把她那高傲的外表抛弃,会跪下来向自己求饶,谁知道她根本不把这小小的牢房放在眼里,简直是来去自由。
小漪还是没看他,只是踢掉高跟凉拖,盘起腿来坐在床上,边扳着小脚丫往脚趾甲上涂指甲油,边用不耐烦的口吻说道:“臭老头,你来干什么?没事就赶快滚蛋!”
祭司略略调整了一下情绪,拿出专门训练过的、宛如唱歌一样抑扬顿挫的语调说:“迷途的羔羊啊,拯救你的灵魂吧,拯救你的灵魂吧,现在还为时不晚。”
“我的灵魂还在我的身体里好好呆着呢。如果你后面的话和这句一样的废,那就一句都别说了,留着你儿子给你上坟时用吧。”小妖精说话可是尖酸刻薄,毫不留情。
孔季纳沙尔不但不生气,反而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可怜的孩子啊,魔鬼诱惑了你,别被他所欺骗。那个不动明王是不存在的,他只是一个假象,是魔鬼为了迷惑你的心智制造出来的幻影……”
“一个天天躺在床上吃零食,害我打扫得那么辛苦,还说‘女人就是养来干活的’这种屁话的幻影?”小漪不屑道。
“魔鬼时常会用伪装来欺骗世人的眼睛,” 孔季纳沙尔说,“但是在太阳神的光辉下,他们必将无所遁形。可怜的孩子啊,那个伪神也许会蒙蔽你一时,但终究会露出他邪恶凶残的本性……”
“那个臭家伙早就露出本性了!” 小漪委屈地嘀咕着,为自己可怜的小屁股无限感伤。但她这句话并未通过意念传给孔季纳沙尔,所以老头儿还在继续发表他的高论:
“太阳神用仁慈的阳光照耀着他的子民,用他温暖的被子覆盖着大地,他赐予每一个人生命、光明、力量和欢乐!光荣属于太阳,最最最神圣的神,它永远不会厌弃这个世界,永远为受苦受难的人发光发热!误入歧途的孩子啊,摒弃那个伪神,回到伟大的太阳神无限的光明中来吧……”
“才不要!”小漪想都不想地抢白道,“女孩子最讨厌晒太阳了!”
孔季纳沙尔还不死心,越走越近:“只要你肯改变信仰,我就可以救你一命!好好考虑一下吧,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姑娘就这么死去,实在太可惜了!”
小漪才懒得理这个穷追不舍的糟老头子,只管专心致志地把一颗颗珍珠般的脚趾甲涂成晶莹剔透的亮粉红色。祭司见她不为所动,又心生一计,说:“难道你愿意在几万个男人的注视下裸身受刑吗?”
小妖精闻言不禁一愣,的确,自己一个姑娘家,在众目睽睽下被脱光裤子打PG可是一件羞死人的事。虽然自己在外面任性淘气时,死猪头老是吓唬她说要把她就地正法,但他决不会真的这么做,要是让那么多士兵看到自己的身体……想到这里,她的俏脸上映出了玫瑰色,粉嫩的脸蛋儿就象染上了云霞。
孔季纳沙尔察觉到了她的动摇,于是趁热打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安详、亲切的长者:“孩子,现在忏悔还来得及,随我沐浴在太阳神的荣光之下吧,只要你肯改变信仰,我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东西……”
小漪停下了涂指甲油的动作,似乎开始认真考虑着祭司的建议,浑然不觉自己盘膝而坐的姿势,早已把那条短得不能再短的的裙子往两边撑开,让她春光乍泄。孔季纳沙尔哪肯放过这等好机会,立刻用眼睛偷偷瞄向了她的裙子下面,少女光洁嫩滑的大腿让老头儿心神荡漾,他心里早就盘算好了,要威逼利诱这美若天仙的姑娘委身自己,事后只要命人找一个和她身高相貌差不多的女奴,弄哑后明天一早送上刑台处死就行了……
“你早就计划好把我收进后房了吧?”小漪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那当然了!” 孔季纳沙尔还沉浸在色迷迷的幻想中,情不自禁地搭话道,“我早就为你在我的寝宫后面准备好了一座宫殿……”
话音未落,老色鬼就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他愕然看着这个美女,只见她眼里充满了嘲弄和鄙夷。
“看了那么久,大饱眼福了吧?”小漪冷笑两声,“没关系,尽管看吧,反正以后你也只能看了——”
孔季纳沙尔的双眼瞪得像两个铜铃,看着少女那长得不象话的洁白如雪的美腿深深没入他的黑袍中。他张大了嘴巴却叫不出声音来,只是捂住下体在地上不断打滚,好不容易,才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两个守卫闻声立即跑了进来,看着痛苦万分的祭司却一时不知该么办才好。
“把这头阉猪抬回猪圈吧。”小漪低头坐在床上继续涂她的指甲油,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孔季纳沙尔大呼小叫地被抬回了宫殿,管家和奴隶们叫来了医生,好不容易才给他止了痛。幸亏小漪当时没有穿鞋子,否则祭司下半辈子真的只能联想了。
祭司躺在床上恨恨地发誓,一定要致这个杀千刀的魔女于死地。虽说她似乎很难收拾,但他手上还有一张王牌:那是打算在关键时刻用来对付皇帝的,可是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主意既定,孔季纳沙尔立刻唤来了管家:“备肩舆!我要去一趟行宫!”
“可是主人,您的伤……”
“混蛋!”祭司坐了起来,举手想给管家一耳光,不料又扯到了痛处,疼得他呲牙咧嘴冷汗直冒,等到疼痛感略减,他才气急败坏地再开口说话,“叫你去你就快去!”
注16:当时是冰河时期末期,欧洲的冰雪还未完全消融。这个时期气候多变,天灾频繁,各族神话里都有描述的大洪水就发生在这段时间内。
注17:“亡者之铠”,地狱界不动明王世代传承的铠甲,据说初代不动明王的魂魄在铠甲中沉睡,因此它会自己挑选有资格担任不动明王的人,败是第一个成为不动明王的人类。
注18:紫霞仙子对不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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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S……我是男的……
头像里的MM不是我,我是她抱的那只熊,喵~~~
波士顿神庙旁边,有一座四周高墙环绕的独立宫殿。宫殿分为两层,上层是用纯金雕像和镶嵌宝石的家具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客厅,下层则深深埋在地下,面积是上层的数十倍大,一长串的穿廊,一排排巨大的像木架挤满了大部分空间,上面放着记录了亚特兰提斯数万年历史的青铜文献。光是它们的目录就占去了一个房间。
一位穿黑色长袍的老人坐在长桌旁的木制圈椅上,灯光把桌面上堆积得像小山一样的青铜薄片照得金光灿灿;老人的面容象羊皮一样干瘪,浓密的白须长及膝头,他正用一支末端是尖尖的刻针的笔,在打磨得亮晶晶的青铜片上写着什么;一旁的大口玻璃器皿里盛着充当墨水的酸液,它能在青铜片上蚀刻出永久的暗黑色字迹。
写着写着,老人停下了笔,一手拿起青铜薄板,一手遮住亮光,聚精会神地看着上面的文字,口中开始念念有辞——
“劳驾,打听个事。”
黑袍老人——亚特兰提斯的最高机密监护人,大祭司阿茨罗—沙努警惕地抬起头,只见在长桌对面不知何时坐了一个全身披着蓝灰色铠甲的年轻人!
大祭司正欲喊人,却突然看见,一道神秘的紫蓝色光幕覆盖住了房间的入口。
这个房间已经和外界隔绝了!想到这点,阿茨罗—沙努反而冷静了下来,放下青铜片,打量起这个年轻人来。他肩披一条皇帝和国王们才能披的暗紫色披风,身材矮小,貌不惊人,但一双眼睛闪着冷峻威严的炯炯光辉。
年轻人把一个有两只长角的头盔放在桌面上,随手从水果盘中拿起了一个已经剥好的熟透的大橙子,有滋有味地咬了一口。
“不赖,比新奇士橙好吃。”他把咀嚼过的果肉吐到一边的木盘里。
“你是什么人?” 大祭司的一双眼睛又大又精神,像炭火一样灼灼逼人,但他直视这个年轻人时却没有能产生任何的压力。
“我是神。” 年轻人傲慢地翘起二郎腿。
阿茨罗—沙努半闭着眼靠在椅背上,轻轻地说道:“没有神!”
败的眼睛不知是同情还是嘲笑地眯了起来:“作为亚特兰提斯的大祭司,这种亵渎的话还真是能随心所欲的说出口呢。”
阿茨罗—沙努沉默良久,才再次开口说话:
“所谓的神,只不过是对我们比自己更先进、更强大的文明的称呼。对于东方大陆的原居民来说,埃及的法老王室就是神,因为他们带来了利用尼罗河泛滥后的沃土耕种的技术;对于北方大陆的野蛮人来说,我们的船是从天上飞来的,就连我们的一个奴隶他们都以为那是住在云端的神;同样的,奴隶也好皇帝也好,他们对于我们能精确预测火山、地震和日食感到迷惑不解,所以他们相信我们得到了神的指引,实际上那不过是通过观察一些现象,和历史上记录的规律比较所得到的结果。人们敬畏神,是因为他们对未知感到恐惧。我们没有见过神,也没听过神的话语,我们只是掌握着巨大的知识宝库,有的是通过千百年的观察得来,有的是上万年前已经在使用的方法。仅此而已。”
老人的坦率倒令败感到一点意外,他双眼望着阿茨罗—沙努,脸上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
“我想你也是如此吧——来自一个我们或许听都没听过的地方,拥有我们不知道的神秘力量,然后你就能对我们说:‘我就是神,向我膜拜吧。’你无法否认,对不对?和我们统治奴隶和殖民地的方法一模一样:只要你足够强大,就可以自封为神!” 阿茨罗—沙努得出了结论。
“的确是只老狐狸,不愧是活了149年的高机密监护人。”
“但是那个最高机密我已经和盘托出了。” 阿茨罗—沙努说,眼睛看向了桌上那个可以把整个面部遮住的头盔,“现在说说你吧——这身比精炼而成的青铜更为光亮的铠甲,就是用工匠们在北方大陆发现的新矿物‘铁’所铸成的吗?”(注19)
“比那玩艺儿高级得多。这不是你们的世界拥有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你来自我们已知的这个圆形世界之外(注20)?”
“我来自未来。”
像是一早就猜到了一般,老人点了点头:“你就是那个预言亚特兰提斯将会毁灭的小姑娘所说的,名为‘不动明王’神吗?”
“哦?她叫我神?我还以为她只会叫我‘死猪头’呢。”
“那你为什么还不去救她?”
“我还有正经事要做,让她先受点教训好了。”
“这么说来,亚特兰提斯的毁灭是无可避免的了……”
“太阳的帝国也终会暗淡下来。”败抓起一块青铜薄板,又恶作剧地补充里一句,“说不定我就是它的毁灭者。”
阿茨罗—沙努再度陷入了沉默,败则百无聊赖地把青铜薄板放在食指尖上转着玩。
许久,老人才再度开口:
“不幸的亚特兰提斯啊……”
“许多种族将会消亡,许多文明将会消逝,最终连人类也会灭亡。”败细细摩挲着青铜薄板,“两千年后,对亚特兰提斯的记忆会被忘却;五千年后,新的文明将取代你们现在的地位;一万年后,亚特兰提斯只是一个神话故事,就像所有老奶奶给孙子讲的故事一样。”
阿茨罗—沙努若有所思地看着一堆堆青铜片,败明白了他的意思,轻轻一捏,手中的青铜片便化为了粉末。
“一切都不会保留下来。你自己也知道,每过几千年就得将它们重新抄写一遍,不是吗?”
大祭司痛苦地闭上双眼:“不幸的亚特兰提斯啊……”
败的右手托着腮帮,右肘支在翘起的右腿膝盖上:“你不需要对一个名存实亡的帝国表示怜悯。自从大分裂时代磁欧石随着另一半大陆沉入海底以后,亚特兰提斯就不再是神的国度,而只不过是一个平淡无奇的霸权主义国家而已。”
大祭司睁开双眼盯住这个年轻人,但他还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三块大陆的辉煌都已不在了(注21),一个小小的岛屿竭力想保持住主宰世界的盛气凌人的威仪,只不过是更加让人觉得它微不足道、渺小可怜。但如果老实承认你们已经失去了和神的联系,那么整个世界都会立刻和亚特兰提斯为敌,所以你们选择了篡改历史。你们以年代久远字迹模糊作借口,把记载古代历史和文明的青铜文献重新筛选和撰写,销毁了纪录真相的典籍。在过去的几千年以来,你们把所有试图研究历史真相的学者和平民以异端的罪名处死,把所有提及古代历史的青铜文献当作‘异端邪说’熔化掉,你们还发明了新的文字推广使用,以至于现在除了少数的祭司外,已经没人看得懂古代亚特兰提斯的文字了(注22)。你们把亚特兰提斯辉煌不再的真相隐藏起来,不过是为了继续享受你们的财富和特权,为了继续控制和压榨殖民地人民,为了继续满足自己的穷奢极欲。一切都是谎言和欺骗,这就是你所保护的‘最高机密’,阿茨罗—沙努。”
阿茨罗—沙努脸色显得苍白无力,他猛地发现这个自称是神的男子身上发生了变化:那原本是乌黑的双瞳现在已经转变成深紫色,瞳仁周围环绕着一圈金边。
“你说过,‘所谓的神,只不过是对我们比自己更先进、更强大的文明的称呼。’那么就谈谈你们所崇拜的众神吧——他们的真正身份是什么?他们从一个大陆迁移到另一个大陆,最后都到哪去了?他们留下的遗产真的在大灾变时期都全部遗失了吗?最重要的是,”败的语气仿佛是对一切都已了如指掌,“天空之城和磁欧石在哪?”
老人哆哆嗦嗦地摸着椅子的扶手,面孔一阵抽搐,他知道,那个惊天的大秘密已经被面前这个人洞悉了。
败并不着急——他完全可以用邪神魔幻眼探知他想知道的一切,但和这个老头聊聊天可以打发掉漫漫长夜。
阿茨罗—沙努把身子往后一仰,说:
“亚特兰提斯的历史长达数十万年,最初,我们居住在洞穴里,用木头和动物的骨头制作工具和武器来狩猎,后来渐渐开始使用石头,就像现在北方大陆上的野蛮人一样,并尝试着畜牧和农耕;大约五万年以前,一群拥有高度文明知识的人来到了亚特兰提斯,他们自称是‘威古尔人’,来自一块已经沉入了大洋底下的大陆,而且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迁移了(注23)。威古尔人统治了我们,他们自称是神,把我们全部当成奴隶,要我们侍奉他们。
“那是一个我们今天无法想象的超高文明时代,威古尔人拥有磁欧石,那是一种六角体的透明柱状物,能够吸收太阳光并转化成‘宇宙能源’,可以提供光和热,还可以使物体在空中飞行;一万八千年前,威古尔人制造了巨大的圆盘形飞行都市‘天空之城’,它的直径比波士顿尼斯最外围的巨大环形沟渠还要大,那是亚特兰提斯最辉煌的年代。威古尔人对我们十分苛刻和残暴,但他们制造出威力强大的金属士兵(注24)来保护他们的政权,我们毫无反抗能力。
“然而他们的骄傲自大终究得到了惩罚,五千六百多年前,大陆上的太阳宫里的磁欧石发生爆炸,亚特兰提斯分成了数座巨岛,大部分威古尔人在大爆炸中死去,剩下的少数人把我们遗弃在岛上,带上所有能搬走的财宝登上天空之城离开了亚特兰提斯,但是听说因为失去了磁欧石的‘宇宙能源’,不久后天空之城还是坠落了。爆炸导致大陆的部分冰川融化,海平面上升,数座巨岛慢慢被海水淹没,最后只剩下我们身处的这一座岛。(注25)
“威古尔人本来就不愿意把他们的知识传授给我们,他们的建筑也都沉入了海底,所以我们就失去了那些超文明的科技。我们重新统治了亚特兰提斯,开头每个人都是自由和平等的,经过一段时间,我们分成了祭司、贵族、平民和奴隶几个阶级,我们祭司就是当年保留了极少数威古尔人文明记录的人的后代,我们利用威古尔人留下的建筑技术建起了金字塔,利用他们的金属冶炼术制造出青铜工具,一些天文和医学的知识都还被我们使用着,只是我们也不知道它们原理是什么。至于后来的事情,就正如你所说的那样。”
老人一口气说完了那么多的话,仿佛已经筋疲力尽一样,深深地靠在椅子里。
听到天空之城和磁欧石已经没有了,败的表情却并不沮丧。他站了起来,越过老人的头顶,望着一排排堆满青铜薄板的木架。
“看来,在你们面前自称为神是件很愚蠢的事。别人都以为祭司对神是最虔诚的,但实际上最蔑视甚至最憎恨神的,就是你们这些了解真相的祭司。”
咕噜噜
(前方高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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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些古代的神不能再加害我们时,我们便对他们顶礼膜拜。可是,如果这些神来到人间,他们就会带来灾难。那些雕像里的神的模样,是那么健美、强壮、一脸天真,因为我们已经看不见他们杀人不眨眼的残暴和蔑视众生的高傲了。” 阿茨罗—沙努垂下了头。
败走到一排排的木架旁,手指拨弄着成堆的青铜文献:“老实告诉我,威古尔人统治时期的所有东西都沉入海底了吗?”
“他们的建筑物和聚居点都是围绕磁欧石所建立的,当发生大爆炸时最先毁灭的就是那些地方,一切都被摧毁了。我们现在建造波士顿尼斯城的这一带原本是黑暗的密林和未经人类开发的旷野,所以才未受波及。”大祭司低声道。
“你们保存了一些那个时代的文献吧?否则你们怎么会知道建造金字塔和冶炼金属的技艺呢?把它们拿给我。”败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木架,说。
“正如你所说的,我们已经把它们全部销毁了。” 阿茨罗—沙努向败的背影投去诡诈的一瞥,说。
败突然把食指往前一指,道道紫蓝色的闪电从他的指间涌出,瞬间把数排木架和青铜板炸成了碎片!巨响过后,一股累积了几千年的百色烟尘弥漫在倒塌的残骸上。
“不!”老人从椅子上欠起身来,脸部痛苦地扭曲着,原本已经密密麻麻的皱纹变得更加丑陋可怕,“那是历史……是为千万年后的人们所写的……是‘我们’的亚特兰提斯完整的编年史……”
“一个销毁了前人数万年历史记录的祭司还有资格说这话?”败冷笑道,手指上又出现了噼啪作响的紫蓝色闪电,“非你们认可之物就不存在,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历史’,老头儿!既然如此,我也有权决定亚特兰提斯是否存在过!”
“住手……求求你……你要的东西我立刻给你……”大祭司像个奴隶一样伏倒在地苦苦哀求着。
败收起指尖的闪电,带着催促的表情看着脚下的这个老人。大祭司别无选择,只好颤颤巍巍地走向自己休息的简陋木板床后边,般动了墙壁上的一块看上去没有任何特别的石头。整面墙壁无声无息地滑开,露出了一个隐蔽的大房间。
这个房间里面也有许多排木架,但上面摆放的不是青铜文献,而是一块块大大小小的黑色石块,小的只有拳头大小,大的却有上百公斤重。这些石块上雕刻着粗糙但明白易懂的画面。
阿茨罗—沙努转身对败说:“这些就是‘黑石文献’,是我们的祖先在给威古尔人当奴隶时雕刻的,上面记录了他们的日常生活和所见所闻,还有威古尔人告诉他们的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最古老的一些黑石可以追溯到威古尔人刚刚来到亚特兰提斯的时代……”
败走进这个隐蔽的房间,手一挥,大祭司便识趣地退了出去。只见败作了个什么手势,无数块黑石立刻飘浮起来,围绕在他的四周。黑石上的画面有的是一些人正骑坐在长毛象、多趾马和大穿山甲的背上游逛,有的是他们正乘坐着古怪的飞行器遨游太空,还有一些人猎杀恐龙的场面。有些画面很像是地球的东半球和西半球的地图,在这些刻出的地图上,精确地标出了雷姆里亚大陆、穆大陆和爆炸之前的亚特兰提斯大陆的地理位置。
黑石一块接一块地飞到败的面前,他闭上双眼,伸手一一触摸着它们,用魔法探知上面的残留意识。阿茨罗—沙努惶恐地看着这一切,这个“不动明王”的所作所为,远远超过了他认知的范围,即使是在以前的祭司们口耳相传的描述中,曾奴役过这片大陆的威古尔人,也无法做到败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注26)
败忽然睁开眼睛,抓住了面前的一块黑石,上面雕刻着一个飘浮在空中的巨大圆盘,其它的黑石全部掉了在地板上。
败面露满足的神情,走出了房间,手指向桌子的方向勾了勾,他的头盔便飞到了他的手上:“啊,对了,明天早上在看行刑最清楚的地方帮我摆张舒服点的椅子,再准备些饮料和小吃,我要慢慢欣赏那个胆敢离家出走的坏孩子的屁股变成八瓣!!”
走过长桌的旁边,败被放在一边的两块青铜薄片所吸引,他刚拿起来,手上就传来了熟悉的魔法波动。
“这是什么东西?”败问。
“这是波士顿尼斯城首席天文学家埃利扎伊尔这个月的观星报告,刚送来我这里归挡的……” 阿茨罗—沙努低着头回答道。
“这东西好玩,我拿走了。”败拿起两块青铜板,走向门口,就在他穿过门上的封锁结界的时候,整个人一瞬间连同结界一起,消失在了耀眼的紫蓝色的光芒当中,只剩下满地的木架和青铜文献的碎片,以及心痛欲裂的大祭司。
阿茨罗—沙努终于力不从心地瘫倒在木制圈椅上,无助地看着一地的碎片,眼神暗淡无光。
“许多种族将会消亡,许多文明将会消逝,一切都不会保留下来……”他低声重复着败的话,忽然脑中某个念头一闪而过。
“来人啊!”大祭司高呼自己的奴隶,“叫祭司奎扎科特尔马上到我这里来!”
不一会儿,阿茨罗—沙努最出色的徒弟奎扎科特尔便来到了这个地下宫殿。他年过半百,身材高大,蓄着一脸胡须,身上披着一袭白色长袍(注27)。看见这一地狼籍的惨象,他不由得呆住了。
“师尊,这是……”
大祭司嗓子发闷地说:“刚才神昭示于我,我们的罪孽深重,使得天神震怒,亚特兰提斯已经注定要毁灭。你马上带上所有的‘黑石文献’到西大陆去,至少给后世留下一些关于亚特兰提斯的记载……”
奎扎科特尔整个脑瓜似乎都旋转起来了:“亚特兰提斯要毁灭了!?为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得罪了神?难道是孔季纳沙尔冷落了海神波士顿而狂热崇拜太阳神的后果(注28)!?”
“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而神是喜怒无常的,所以神的旨意也是捉摸不定的……”阿茨罗—沙努尽量表现镇定,但仍掩饰不住语气中的颤抖,“你什么也别问了,马上装船出发吧。在天亮之前就要离开亚特兰提斯!我现在就给你一份通行证……”
“可是师尊,为什么不把这些青铜文献带走?” 奎扎科特尔望向一眼看不到头的木架,“至少带上最重要的那些……”
大祭司摇摇头:“没有时间了……即使我们搬它三天三夜,也只能运走微不足道的一点,再说石头总比青铜更耐久——何况文字可能会失传,而图画不会;至于这些青铜文献,如果运气好的话,终有一日会重见天日的……”
奎扎科特尔不再作声,立即按师尊的吩咐叫来了奴隶,把这些年代古老的黑色石头搬运出去(注29)。阿茨罗—沙努看着这些进进出出蚂蚁般忙碌的奴隶,闭上双眼长叹了一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奎扎科特尔才敢轻轻地叫唤他一声:“师尊……”
阿茨罗—沙努猛地睁开眼:“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来接师尊您一起走……”
“我不走。我要和亚特兰提斯一起接受它最终的命运。” 阿茨罗—沙努平静地一笑,“你走吧,记住,一定要把亚特兰提斯的光辉延续下去……”
奎扎科特尔只好向大祭司深鞠一躬,离开了地下宫殿。
注19:亚特兰提斯似乎并不盛产铁矿,所以一直在使用青铜器。
注20:古代人早就知道地球是圆的,反而中世纪的天文学是处于倒退状态。
注21:指雷姆里亚大陆、穆大陆和大分裂时代之前的亚特兰提斯大陆。
注22:这一套至今屡试不爽,真可谓是人类最古老、最有效的经验。
注23:威古尔人就是穆大陆的居民,穆大陆沉没后他们横渡太平洋,穿过当时作为他们殖民地的南美洲,再渡过大西洋来到了亚特兰提斯。而传说他们也是从另一个消失的大陆——雷姆里亚大陆移居到穆大陆的,但是再往前追溯,威古尔人从何处来依然是个谜。
注24:威古尔人明显已拥有开发类人型战斗机器人的科技。
注25:地球上共出现过十一次冰河时期,一般都会持续数百万年,只有对上这最后一次冰河时期,发生于距今一万八千年前,结束于一万年前,持续时间如此短暂,恐怕就是因为磁欧石发生爆炸,使气候剧变造成的。
注26:威古尔人拥有先进的文明和科技,但败拥有的却是超自然的力量,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注27:奎扎科特尔就是玛雅人的“羽毛蛇神”的名字,传说他是从远方的大陆渡海而来,给玛雅人带来了先进的文明。
注28:教派之争,历朝历代都无一例外地发生着;也许人类的历史就是在不断犯下同样的错误而已……
注29:这些就是近代秘鲁小城伊卡的居民们在城郊发现的,画着神秘的图画的黑色石头,被称为“伊卡黑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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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将尽,星星暗淡下去,破晓前的微风阵阵吹来,空气变得清爽起来。
圣山之下,在偌大的战神广场上,披挂着寒光夺目的青铜盔甲的军队手持武器盾牌,一动不动的站成方阵,等待着皇帝的检阅。
在广场的一侧,一排半月形的座位已经摆设好,座位正中是亚特兰提斯皇帝有着72级从下到上逐级缩小的大理石台阶的高大宝座。战神广场中间,是高高的主祭坛,祭坛下面一个一人来高的刑台已经被搭建好,刑台的中央有一个用一整块黑色石头打磨成的高台,上头镶有青铜打造的扣环。
东方红了,成千只巨大的青铜号角声轰然大作,古安—阿塔古耶拉干皇帝的黄金肩舆在大队“波士顿的武士”护卫下进入了广场,就在肩舆停下时,号角声又戛然而止,皇帝踩着一个奴隶的背部走下黄金肩舆,一步一步踏上宝座下的那72级大理石台阶。在玫瑰红色的天幕映衬之下,皇帝披着被金银珠宝弄得沉甸甸的华丽衣衫的身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了。
皇帝走上台阶的步子很稳重,不疾不徐,因为这每一步的时间都是经过高手安排的,在他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地平线上迸射出万道金光,一轮红日闪耀着光芒升出来了,皇帝转身面向广场,阳光照得他身上的锦缎珠宝璀璨闪亮。士兵们顿时发出如雷般的欢呼,用青铜武器有节奏地击打着盾牌,太阳的光芒照得他们的青铜盔甲如同腾起火焰。
围绕着圣山的七座假山上的人工瀑布的开关也被打开,巨大的水流倾泻而下,声音如万马奔腾,震撼着战神广场。港口和运河里,目所能及之处布满了数不胜数的五桅战船,密密麻麻地一直排列到远方的大洋之上。这支军队无比强大,地球上没有任何一国可以与之一较高下——虽然,同样的仪式几个月前才举行过一次……
古安—阿塔古耶拉干皇帝在宝座上坐了下来,其他上院成员和王公大臣们也一一就座。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祭司登上主祭坛,开始咏唱向战神祈祷胜利的歌曲。
皇帝的目光转向了旁边的几个空座位,眉头拧了起来。最高机密监护人阿茨罗—沙努的座位当然空空如也,这是正常的,但现在连亚里安和孔季纳沙尔也没有来,这倒令皇帝感到意外。
皇帝作了个手势,旁边的一名侍臣马上上前。
“四王子和孔季纳沙尔呢?”
“最最最伟大的皇帝容秉,亚里安—阿什纳查克王子的奴隶称,四王子昨夜突患腹泻,至今卧床不起;而孔季纳沙尔在家里摔了一跤,扭伤了脚,无法前来……”
“什么摔了一跤,还不是对我减了他们的岁入感到不满,故意缺席表示抗议!至于亚里安这孩子,刚从莱茵回来,说不定真有点水土不服,一会儿吩咐御医去给他把把脉……”
一边的二王子和三王子听到皇帝这明显偏袒的一番话,脸色都沉了下来。但克列特楚王子昨天派去告密的心腹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很显然皇帝也没有收到那封密信,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广场一角传来了小小的动静,八名高大威猛的“波士顿的武士”把一个无以伦比的绝色美女押进了广场。
小漪昂首挺胸地走着,骄傲地展示着自己172公分的身材,脚下的高跟凉鞋把黑白相间的大理石踩得“啪啪”作响。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美人儿,一头金中带红的花冠般的秀发梳成桂冠状,俏脸上的肌肤晶莹剔透,有着掩饰不住的天仙气质,犹如一朵粉雕玉琢的雪莲花,是那样的美艳、娇嫩;她的身上既没有戴镣铐也没有绑绳索,只穿着那件黑色无袖连衣超短裙,一对曲线完美、光滑得几乎发亮的无懈可击的长腿从裙底下伸出,由于步伐迈得不小,大腿和超短裙相接之处吸引了全场男性的炽热视线。
武士们左右各四人站在小妖精的两侧,手里拿着比他们铁塔般的身高还要长的粗大刑杖,刑杖末端削成了窄长的桨形,涂成了代表惩罚的黑色。这刑杖是用遥远的东方出产的上等铁桦木制成,轻易不会折断。
旁边的主祭坛上正在进行向战神献祭公牛和牛犊的仪式,酒、油、香草和松脂不断洒进熊熊燃烧的祭火中,升起团团芬芳的白色烟雾。一行人登上了刑台,小漪面向坐在前方高高的宝座上的皇帝,脸上依然是一副高傲冷漠的表情。
皇帝看着她那美丽、空灵的黑眼睛,心里竟有些发怵,连忙移开了目光。
两名武士上来上前想把她按倒在黑石高台上,她挥手让他们走开,自己爬上去,趴在冰凉的石头上面。武士们将小漪的两脚拉开到专门用于扣住脚踝的四指宽的青铜扣环处,“咔嗒”一声扣上,然后一边一人拉住她的手腕,将手腕旁的粗大青铜扣环也给她扣住了,让少女呈一个“大”字形固定在黑石高台之上。小漪暗中使了使劲,虽然石头里传来了细微的碎裂声,但要把这这些青铜扣环扯断已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之外。于是她干脆全身放松下来,还低声哼起了歌。
几个武士面面相觑,这个魔女死到临头居然还毫无惧色,还真是头一次见到。但他们只停顿了一下,立刻熟练地进行下一个程序。一个武士把小漪的超短裙向上卷到腰部,只见她丰满白皙的臀部上仅包裹着几根细细的银线——那是一条闪烁着未来元素的银色T-BACK,武士略一犹豫,还是将它拉到了少女的膝部。广场上顿时目光如火,一时间都直愣愣地停在小漪粉嫩滚圆的光屁股和两条嫩白玉滑的长腿上,但见她臀部的弧线凸凹有致,如雪染银霜,吹弹可破、滑腻如丝的肌肤下面,隐隐约约似有光泽在流动。
广场上传来了不少强行抑制住的吸深呼吸和吞咽声,小漪感觉到一双双贪婪的眼睛正在大肆观赏和侮辱着自己裸露的身体,尤其是张开的双腿之间!!许多士兵刚好就站她的身后处,什么都被看光光了!!她不由感到耻辱和恶心,脸上早已羞得通红,而她的心里更恨那个死猪头,难道他还没看见她所受的屈辱吗?难道他就喜欢这么高高在上,玩弄和欣赏着这一切吗?说不定他现在正隐身飞到半空中看着呢,就像以前在学校里偷看自己洗澡一样!哼!!(注29)
两名武士站在黑石高台,眼睛看着皇帝。古安—阿塔古耶拉干点头示意开始,他们便举起手中的黑铁桦木刑杖,抡圆了往小漪那雪白高耸的屁股上痛打下去。
只见站在右边的武士手中那根刑杖呼呼带风地落下,把小漪浑圆粉白的左臀打瘪了下去,发出清脆的响声,刑杖甫一离开她的屁股,那柔嫩的屁股便马上恢复原状,极佳的弹性说明了少女肌肤的良好状态。然而令执杖武士惊愕的是,虽然自己略动了恻隐之心,第一杖打下去时未尽全力,但刑杖也是结结实实地打在这个魔女的屁股上的,可是她的屁股上并没有如正常受刑后那样暴突起一条红红的杖痕,而是像未打之前一样,白嫩细腻,光润似玉,连一丁点红肿都没有!
未容他多想,站左边的武士的刑杖也已凌空而下,打在了小漪的右臀上,但是刑杖离开那雪股后,也没留下任何痕迹!
两个武士同时对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愣住了,但只是短短一刹那,他们便记起了自己的职责,抡起黑铁桦木刑杖,往这粉团般的两瓣屁股噼噼啪啪地痛打下去,雨点般的毫无间隙。可无论他们怎么用劲,就是无法使少女的小屁股产生变化,更惶论造成伤害了!!
开头其他的执杖武士也好,皇帝和朝臣也好,广场上的士兵们也好,都只当他们俩对着这天仙下凡般的美女下不了手狠打,但渐渐的他们都发现了问题:两名武士头上汗水直冒,脖子青筋突起,每一杖都确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杖打的声音明明也是下下到肉,正常情况下这个魔女的屁股早该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了,可现在已经打了一百多杖,小漪的臀上却连一点发红的苗头都没有!
打满了两百杖后,两个气喘吁吁的执杖武士被体力充沛的新人换下。虽然杖臀死刑不计杖数,但还是安排了八个人轮换,新来的人急于表现,手上卯足了劲,试图替头两个人挽回一点脸面,但还是有声无色,黑铁桦木刑杖打在小漪屁股上像打在两团棉花上般没有效果。
反看小漪,除刚开始时有一点羞涩外,现在已经习惯了,正趴在那里哈欠连连,有“魔元不灭体”护身,这些杖打就像是蚊子叮咬一样。她早已经把面前的皇帝、大臣们衣服上的珠宝、饰品、钮扣之类的玩艺儿数了两遍,现在她开始考虑要不要闭上眼睛打个小盹。死猪头还不出现,她都挨了那么多下打了,难道他就一点都不在乎?虽说这打伤不了她,可万一皇帝急了,下命令说不打屁股了,把她拉下去砍头,那以她这种低阶的“魔元不灭体”能力还能否保住小命就很难说了——不过她也知道自己这种担心简直多余,别看死猪头一副任她自生自灭的模样,其实他心里紧张着呢!要是真的碰上危险,还怕他不第一时间蹦出来把整个广场给炸掉?现在只好等着了,数数广场上的黑色大理石地砖也是个不错的消遣办法……
就在小妖精感到百无聊赖的时候,广场入口处出现了一顶祭司专用的黑色肩舆,和一辆装饰着金线绣成的太阳图案的巨大马车。
孔季纳沙尔被人搀着手臂,从肩舆上慢慢下来,向皇帝请安。他走路仍十分不便,看来小漪那一脚威力不小。
“嗬,孔季纳沙尔,你还是很忠心尽责的嘛,就算扭伤了脚,也要来出席这个出征仪式啊。”皇帝眼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嘲弄说道。
“我的皇帝啊,小人对亚特兰提斯一片赤诚热忱,天地可鉴。” 祭司按照宫廷礼仪用唱歌一样的语调说,但话中有话——他只是对亚特兰提斯一片赤诚热忱,可不是对你古安—阿塔古耶拉干皇帝一片赤诚热忱。
皇帝不理睬他的无礼,把目光落在了随着孔季纳沙尔一起出现的那辆两匹白马拉着的巨大马车上。这是祭司们专门用来运载高级祭器和仪式用品的车,看上去倒也没什么稀奇的,于是也不再说话,靠在宝座上继续观看行刑。
孔季纳沙尔也看向了刑台,只见正在挨打的小漪正冲他吐舌头做鬼脸,白雪一般的屁股上没有半条受刑的伤痕。他扭头对皇帝说:“看来凡夫俗子是无法伤害这个有魔鬼的力量庇护的魔女的,尽管亚特兰提斯的武士名震天下。”
皇帝听出了祭司语气里的讥讽,阴沉着脸不搭话。
执杖武士们看到皇帝向他们投来责难的目光,急得满头大汗,其中一个武士低声对小漪说:“姑娘,拜托你,假装很疼似的叫一两声吧,我们也好交差……”
“人家都没有感觉,你让人家怎么叫嘛~~~~~”小妖精懒懒地说,“不过你要是喜欢听人家叫,人家就假叫几声吧~啊~啊~啊~”(注30)
广场上的人听着这腻腻的声音,都知道它意味着什么,不由得想入非非,鼻子里发出沉重的喘息。皇帝对这种公然的挑逗既感到脸红,又觉得可笑,脸色更加难看,孔季纳沙尔则幸灾乐祸地看着,心里在暗笑。看来是时候亮出的自己秘密武器,解决这个魔女,结束这场闹剧了。
注29:原来败还干过这种坏事……那时候小漪不断揪着他的耳朵逼供:“除了我之外还有没有偷看别人?!”而败是什么反应呢——任何一个男人都必定会对天发誓说“没有”吧……
注30:咳咳,好孩子千万不要学……
(未完待续)
“住手吧,任你们再怎么打,也难伤这个魔女一根毫毛!” 孔季纳沙尔高声对刑台上的武士们说,两名执杖武士对望一眼,停了下来。得,这会变“晾臀”了,小漪懒洋洋地趴在那儿,等着看这个色老头还有什么花招。
只见祭司面对着皇帝说道:“最最最伟大的皇帝……亚特兰提斯的众神已经对我明确昭示,他们将亲自惩处这个不敬的魔女……昨夜太阳神披挂着熊熊烈焰,如同一个威严的武士般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衣服像熔化的青铜,脸上的光芒使人眩目。他对我说:‘这个魔女乃黑夜之女,邪魔之使,如若不杀,她将给亚特兰提斯带来毁灭性的灾难!’他为此专门派遣了使者下凡,协助我们——伟大光荣、强大无敌的太阳使者已经降临亚特兰提斯,他将用不可抵挡的天怒,消灭这个邪恶的异教魔女!”
啊哈,又来一个什么神使了?小妖精彻底无趣了,扭头对那班执杖武士们说:“我看你们可以收工去领盒饭了。只是可怜了我啊,一直光着屁股趴在这儿吹冷风,凉嗖嗖的,今晚准会感冒。”
王公大臣和祭司们闻言,在他们的座位上低声地议论纷纷。皇帝满腹狐疑地看着孔季纳沙尔,突然他明白过来,有点畏惧地望着那辆巨大的马车。孔季纳沙尔得意地微笑着,向马车的方向张开双手作出了一个夸张的动作,大声威严地叫道:
“神圣的太阳使者啊,请展现你的威力吧!”
马车的顶篷布幕被掀飞,一个身高超过两公尺半、浑身包裹着金光闪闪的铠甲的巨人站了起来,他原本是一直坐在马车里面的。他身上的铠甲就象直接长在肉体上一般,和躯干四肢融为一体,头上戴着一个有着三排尖钉的头盔,面罩把整张脸都遮住了,只在眼睛的部位留有一条缝隙,里面透出两点幽幽的红光,就像燃烧到一半的木炭中的火星。与其说这是个人,还不如说是一尊会动的金属雕像。(注31)
广场上的士兵发生了一点骚动,这个“太阳使者”的出现让所有人震惊不已,皇帝甚至失态地从宝座上欠起了身子。他们从未见过这种外表奇特的巨人,孔季纳沙尔把他们惊慌、敬畏的表情看在眼里,更加得意,居然像是在向太阳使者下命令一样,手指着刑台大声说:“强大的太阳使者啊,去吧!去消灭这个邪恶的魔女吧!”
太阳使者看到刑台上的小漪,面罩缝隙里的红光微微的闪动着,仿佛接受了祭司的指令,突然,他的脚下喷射出两道火焰,巨大的身躯飞了起来,迅速跨越数百公尺宽的半个广场的距离,飞到了刑台上。
小漪看着这个什么太阳使者,也感到有一点害怕,很明显,这铁甲威龙似的玩艺儿自己是无力对付的,而那个死猪头到现在都还不出现,可别出了什么意外……
一名执杖武士把手中的黑铁桦木刑杖递给了太阳使者,太阳使者接过来,那粗大的刑杖在他巨大的手掌中就像一根小棍子。太阳使者举起了刑杖,所有人都还没看清楚他的动作,刑杖的桨形面已经深深地凹入了少女的屁股中间。
小漪脸上立即出现了难以置信的神色,极其痛苦的表情很快的从她脸上扩散了开来,她的嘴巴张了张,随即紧咬住银牙以压抑住差点儿脱口而出的惨叫。这个金属怪物打的力道居然比败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刑杖一离开她的屁股,上面立即浮现了一条清晰的杖印,在屁股上由白变红,并且明显地高出了皮肤表面,所有的执杖武士都瞪大了眼睛,他们打了半天都没有出现的情况,太阳使者竟一杖见效!看来太阳使者的威力绝不简单。
第二杖又呼啸着落下,这一下较前一下更重,小漪全身肌肉一阵痉挛,屁股上传来火辣辣的灼痛。啪!啪!啪!啪!啪!清脆的刑杖与皮肉接触声响彻广场,几下过后,她的屁股上的伤痕已由红变紫,肿起老高,还不到十下,那白嫩嫩的小屁股就破了皮,雪白的皮肤翻卷开,渗出鲜红的血迹;很快,她的屁股上就鲜血四溅,血滴随着刑杖的上下飞舞,在小漪的身上、黑石高台上和太阳使者身上星星点点地溅满了。
小妖精低垂着头,美目紧闭,被汗水浸透的秀发粘在头皮上,忍受着可怕的强烈痛苦,她感到非常气恼,那个死猪头死到哪去啦!难道就真的放着她被打屁股直到香消玉陨不成!?真没人性!!猪头败你这个大暴君!大恶魔!大怪物!死变态!自大狂!虐待狂!身材矮小!面目丑陋!表情猥琐!人品恶劣!冷血动物!(注32)小漪心里把平时当着他面想都不敢想的坏话每句骂了十几遍,也难以解恨。
再不来救我就以后都不给你冲咖啡了!再不来救我就以后都不给你洗袜子了!再不来救我就以后都不给你做饭了……呃,好像从来都没做过,因为不会做……那就换别的!再不来救我就三个月不给你碰一下!嗯……两个月好了!不,一个月算了吧……还是久了一点,十天?嗯……七天!对,就七天!(注33)小妖精咬着牙暗想,但屁股上的痛苦还在无止境地继续着。
只听“咔嚓”一声,青铜一样坚硬的黑铁桦木刑杖的桨形前端竟然折断了!但太阳使者并没有停下来更换一根新刑杖,而是用长长的杖身继续往少女的屁股上打。小漪的屁股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简直就像一块红色的破抹布,好几处伤口深得可以见到白森森的骨头,鲜血夹杂着碎小的皮肉随着刑杖飞溅,流出的血顺着她的侗体,流到黑石高台上,又顺着高台流到刑台上,把太阳使者的脚尖都染红了!
咕噜噜
(前方高萌!)
5
广场上的士兵尽管杀人无数,但看见一个年轻的姑娘受此毒打,都不忍心看了,纷纷低下头;有的王公大臣见到那么多血,晕了过去;皇帝也早已把头别向了一边,只有孔季纳沙尔坐在座位上,身体前倾,双眼几乎不眨一下地看着小漪受刑,双手在祭司长袍宽大的袖子里兴奋地握着、搓着,他阴险的复仇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太阳使者干掉这个魔女后,还可以顺便以神使的名义逼皇帝打消昨天那个改组上院和减少祭司岁入的想法,说不定还能进一步提出要求,让自己掌握更大的权力……
正当孔季纳沙尔还在想入非非的时候,天空中发生了异象,小漪感觉到一股强大而熟悉的能量波动布满了亚特兰提斯的天空,她抬起头,只见一颗紫蓝色的流星从战神广场的上空划过,往刑台上直坠下来。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颗光天化日下出现的奇异流星,只见它猛地挡在了太阳使者面前,一只蓝灰色铠甲包裹着的手抓住了那根正要再次落下的、沾满鲜血的黑铁桦木刑杖。不动明王站飘浮在小漪的上方,用身体护住了少女。
败强大的力量通过掌心灌注到上面,刑杖一寸一寸地向着太阳使者的方向粉碎。太阳使者立刻抛开了棍子,跳开数公尺,头盔后面的红色光芒直直地望向这个凭空出现的神秘男子。
不动明王低头看着趴在刑台上,屁股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爱人,又望望掌心中的鲜血。虽然面甲遮住了他的脸部,无法看到他的表情,但整个广场上的人都立刻感觉到了他的愤怒,这种愤怒具像化在了每个人的身体上,所有人似乎都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扼住了喉咙而无法呼吸;他们头顶上的天空就像塌了下来,整个广场如同罩在了一口密封的大闷锅里,巨大的威压让人肝胆俱裂,身体虚弱,全身的血液好像凝固在了血管里,无尽的绝望感涨潮般涌上心头。
不动明王的身体里散发出了无比强大的能量,士兵们居然拿不稳手中的长枪和盾牌,它们好像忽然间沉重了一百倍,而且身穿的青铜铠甲好像被熔化了一样,使他们全身灼热难耐。所有的士兵都几乎精神崩溃了,不断有青铜武器掉落在地的声音打破这死一般的寂静,随即,响起了大片大片的士兵轰然倒地、身上盔甲铿锵作响的不祥之音。很快,广场上能站着的士兵已不足百人,而皇帝等人也仿佛被某种力量压在座位上动弹不得,几乎昏了过去。(注34)
只有太阳使者仿佛不受影响,双腕一翻,两把雪亮的长剑从手腕处伸出,他一跃而起,背后和脚下都喷出了火焰,疾速攻向了半空中的败。败并不躲闪,双手紧紧抓住这两把锋利的剑刃,任凭这个身体巨大的太阳使者再怎么用力,居然都无法撼动他分毫。败顺势一扯,把这个金属怪物整个带上了数十公尺的空中,而太阳使者根本无力挣脱。
突然,太阳使者胸口的两片胸铠向左右两边分开,露出一个光滑的圆盘,圆盘中射出一道炽热的金光,瞬间吞没了不动明王的身影,其亮度好像真的是一个小型太阳。但金光散去后,众人看到败根本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太阳使者这致命的一击甚至没在败的亡者之铠上留下烧灼的痕迹。
“天空之城的十万AI人型杀戮机兵都在我面前灰飞烟灭,何况你这区区一台!!!”(注35)
败的双手中蕴含着的强大力量一股脑地灌输进了太阳使者的体内,杀戮机兵硕大的身体迅速化成了灰烬,火焰的余烬如雨一般洒落在广场上。
所有人都被不动明王的超绝威力所撼,孔季纳沙尔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在座位上蜷缩成一团,他所谓的最后的王牌,在败的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败缓缓降下,站在黑石高台旁边。
注31:这应该就是威古尔人遗留下来的金属士兵,也就是类人型战斗机器人,不知在哪里被孔季纳沙尔找到并启动了。
注32:败:“敢说我这么多坏话!?好,每个字打屁股一百下!!!”小妖精:“饶命啊~呜呜呜~”
注33:小漪你算了吧,在炼制红石的后遗症影响下,你三天都未必挺得过去……
注34:如果说龙威是让人感到恐惧而失去战斗力,那么败的神威就是强大得令人绝望。
注35:原来败迟迟不来是由于这个原因。许多时候,他都把自己的野心和需要摆在首位,而把别的事情放在次要地位,甚至是这种万分危急的情况也不例外。在不久之后,他的这种做法终于导致了一个无可挽回的悲惨后果。
(未完待续)
[ 此帖被我是一只熊在2012-05-15 01:12重新编辑 ]
他的脚刚一沾上刑台,几个吓呆了的执杖武士便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抛开了数十公尺。小妖精鼻子一吸一吸的,趴在一大滩自己流出的鲜血里,屁股已经烂得不能看了。败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放了上去,才一碰到,血水就像海绵被挤压一样喷射而出,他的手上也没有接触到平时的弹性手感,小漪终于忍不住了,痛苦地呻吟起来,身体微微地颤抖着。
但很快,所有的溅出来的血液都就像被什么吸引住一般,开始往黑色高台上的少女伤口处倒流,刑台和黑石高台就像瞬间被清洗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点血迹了。小漪四分五裂的屁股也迅速统一还原,恢复成了一对儿洁白细腻、凝着温滑脂香的高耸玉臀,就似挨打前一样的完美无缺。
败的力量延伸到了铐住小漪手脚的青铜环上,它们全部爆裂开来,成了一堆粉末,他伸手在小妖精的光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起来,回去了。”
“屁股疼,站不起来!”小漪双手托住气鼓鼓的腮帮子,嘴巴撅得老高,就像一颗圆圆的红樱桃。
败不说话了,右手猛地举起作势要打,小妖精吓得尖叫一声,连忙一蹦三尺高,拉上内裤放下裙子。她气呼呼地举起小拳头要往败身上砸,但看到他那身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坚不可摧的亡者之铠,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看到他把那个一直拿在手上的头盔戴上了,小漪也有点吃惊,因为败平时总是嫌亡者之铠的头盔又憋气又闷热,不到面对强敌时是绝不会戴的,而且刚才他提到什么天空之城和十万杀戮机兵,看来必定是经历过一场严酷的战斗。戴上这个头盔后,败的脸完全被面罩遮挡住了,双眼的部位也只露出一片神秘的无底深渊般的黑暗,头盔顶上弯曲的双角更让他显得霸气十足,连小漪也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了一种敬畏和恐惧感。
此时,广场上由败的力量所造成的威压已随着败的情绪平伏而大大减轻,士兵们慢慢恢复知觉,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军事长官克特查利—科奥特利一清醒过来,立即下令:“护驾!用投枪攻击!”一听到命令,训练有素的士兵们本能而迅速地反应过来,一根根青铜投枪准确地投向了刑台上的两人,万枪齐下,遮天蔽日, 但全部在离他们十几公尺处被某种力量死死地定在空中,如同一片茂密的青铜森林将两人包围着。
克特查利早知道这支凡夫俗子的军队无法奈何得了败,他只是在为皇帝逃跑争取时间。军事长官大步地跑到了皇帝的宝座下,大声央求:“陛下!请快点逃走吧!快到大船上去,把船驶出海!”
两位王子和祭司、大臣们闻言马上站了起来,但古安—阿塔古耶拉干皇帝仍傲然地高高端坐在宝座上,纹丝不动,他们见状也只好重新坐下。
“陛下!连一刻都不能耽误了!”克特查利急得快要疯了,“这个不动明王会毁掉整个亚特兰提斯的!趁军队还能抵挡一小会儿……”
皇帝一言不发,只是用戴满宝石戒指的手指向了港口。大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立即明白过来:从港口到大海的运河上,排满了一艘艘的大型战船,把整条运河的航路都塞死了,根本逃不出去。大家心里都凉了下来。呆呆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说话,克特查利—科奥特利也放弃般低下了头。
这时,皇帝开口说话了:“既然这个神要毁灭亚特兰提斯,朕作为皇帝,怎么能抛下所有的臣民,一个人逃走?不!朕,古安—阿塔古耶拉干,即使命中注定要成为亚特兰提斯的末代皇帝,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再说,我们就算逃了出去,又能怎么样呢?没有了伟大的亚特兰提斯,没有了青铜武器、军队和财宝,我这个皇帝也只是一棵随风飘摇的芦苇而已。所有的属国都不会再和我们保持友谊,甚至变成我们的敌人;所有的殖民地都不会再臣服我们,我们的船在任何一个港口都有可能受到驱逐和攻击!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和这个国家一起毁灭吧!”
皇帝说完,闭上了眼睛,脸上竟露出了一点平静。其他人都静默不语,士兵们也停止了攻击,在广场上肃立着。
“呵呵,亚特兰提斯至高无上的皇帝,的确挺有骨气的嘛。”
败的声音响荡在了所有人的脑子里,围着他和小漪的青铜投枪化作了点点金光,渐渐消散开去。他右手搂住了小漪的腰,侧身看着皇帝,少女双臂环绕着他的脖子,双脚踩在他的脚面上,两人一起飘浮在空中。
“不错,我会毁掉整个亚特兰提斯,作为对你们侮辱和伤害我爱人的惩罚!不过放心,我会让你们都迅速而且毫无痛苦地死去,除了——”
败的左手突然指向了早已失魂落魄的孔季纳沙尔,祭司只觉得身后和身下灼热难忍,他低头看了一下,嘴里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原来他所坐着的青铜打造的椅子正在熔化,高温将他的身体和椅子融合在了一起。孔季纳沙尔身上的黑袍被烧着了,他尖声怪叫着,拼命挥动双手,但只能无助的任由火焰慢慢地吞食他无法动弹的身体。祭司的白发和长长的胡须哔剥作响,皮肤嘶嘶地烧得焦黑,发出令人恶心的臭味,他的眼珠开始融化,嘴巴只剩下一个畸形的黑洞,这个丑陋的洞在喊出最后一声惨嚎后,下巴掉了下来,那具黑色的骨架再也无法保持原形,坍塌了。孔季纳沙尔很快变成了熔化的青铜混杂在一起的一堆冒着黑烟的残骸。
小漪在祭司着火的那一刻起已经不敢再看下去了,其他人也离开了他们的座位以避开这可怕的一幕,而皇帝的眼睛闭上后就再没有睁开过。(注36)
败的背后骤然蔓延开了一片漆黑如墨的颜色,范围越来越大,最后竟形成了一对三公尺多长的黑色羽翼,一片片羽毛就像刀尖般,黑亮得可以反光!这双羽翼和亡者之铠浑然一体,这一刻,败完全脱离了人类的身份,成了完完全全的九层地狱之君主——不动明王。(注37)
他抱紧了怀中的爱人,拍动着巨大的黑翼,身体开始高速地上升,所有人都默默地注视着不动明王越飞越高,直到变成了一个难以看见的小黑点。
最后的时刻即将来临了,一些人难以抑制地低声饮泣着。
败抱着小漪,站在了可以俯视整个亚特兰提斯完整地貌的高空。这片大陆繁花似锦,富饶辉煌,它是人类黄金时代的乐园,它无比强大而且拥有最先进的文明,它曾经统治着整个世界……
但这一切都将被终结。
败举起了左手,似在召唤着广阔宇宙中的浩瀚力量,而宇宙也仿佛接响应了他的召唤,无数的光芒从天穹中,从银河的亿万星辰中纷纷坠落,就像是被他所吸引而聚集在他的左手之上,这些璀灿的星光如同是在为他加冕一样,光彩夺目,蔚为奇观。
小漪被这刺目的光芒照得无法睁眼,只能把头伏在败的肩头,埋在自己的臂弯中。
败的左手缓缓地挥下了。
一瞬之间,亚特兰提斯大陆发出了星星碎裂一样的声音,在大海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原先大陆所在之处形成了一个汹涌澎湃的巨大旋涡,其面积超过了原来的大陆面积。(注38)
伟大的亚特兰提斯,海神之子建立的帝国,毁灭了。
两人在空中静静地看着海面上那无限巨大的旋涡渐渐平息。
败身上的亡者之铠和黑色羽翼消失了,恢复成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普通青年。他弹了一下响指,手中便出现了两块薄薄的青铜文献,小妖精一眼看见,忙问:“这是什么东西?”
“就是你破坏的那两块青铜板的原件。”败说。
“咦?那把它们拿回去还给那个什么教授就好了啊……”小漪自作聪明地喊着,立马被败用青铜板轻轻地敲了敲脑袋。
“笨!如果我现在拿回去的话,一万年后琼斯教授就没机会把它挖出来了!”败说完,手中的青铜文献凝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壳,“已经发生的历史是不能够随意被改变的。”
他把两块坚冰中的青铜薄板丢入大海中央,它们很快便沉入了曾经的亚特兰提斯所在处的海底。(注39)
“好了,咱们回家吧。”小漪看见他脸上那神秘的笑容,已经明白了自己未来的命运,但败还是喜欢将这一判决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亲爱的,你离家出走的这段时间,老公真的非常非常担心呢,等会回到家一定要好好地‘疼’你——”
在小妖精的悲鸣中,败用切裂时空之刃打开了时空通道。
在东方的大洋上,一艘摇摇晃晃的大船载着四十多个人,在滔天的波浪和湍急的洋流中颠簸着,水手们根本无法操纵船,只能拼死抓紧固定在船上的物件,不让自己掉进海里,尽管如此,还是有四五个人被大浪卷出船舷外,消失在灰色的波涛里。
船舱中,一对年轻的男女相拥作一团,男人把女人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着她,每当他们从船舱的一头被甩到另一头时,他都尽量用自己宽阔的背部和强壮的手臂去承受直接的冲击。
过了许久,海面的大浪终于平息下来,亚里安和爱娃走出了船舱。亚里安身上布满瘀青,而爱娃除了头发零乱一点,几乎没有什么外伤。人们站在甲板上,看着亚特兰提斯的方向,那里已经一无所有,只剩下一片空荡荡的海面。之前他们都看到了那惊天动地的一瞬间,看见了他们的家园的毁灭,巨大的痛苦填满了众人的胸膛……
爱娃掩面而泣,王子——亚特兰提斯的最后一个王子亚里安—阿什纳查克搂住了她,脸上也挂着泪珠。那富丽丰饶的乐园已经没有了,他们也许是最后的亚特兰提斯人了……这一船人以后将何去何从呢?水手们不约而同地看着王子,现在他是这一船人的主心骨了。
亚里安沉思起来。亚特兰提斯灭亡的消息将很快传到各个属国和殖民地,恐怕已经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和友好的了,不管是在二王子治理下的埃及,在三王子治理下的西大陆,还是在自己驻军的北方大陆,都未必会继续服从一个没有帝国的王子……
“你要做的是继续活下去,靠自己的双手而不是亚特兰提斯王子的身份去开始新的生活。”不动明王的话像针一样刺痛了亚里安的脑子,原来这才是他话里真正的意思啊……
他猛地走到了仍在发呆的水手长面前,下令道:“开船!我们沿着东大陆北部的海岸线走,在大内海(注40)的东南海岸,有一片肥沃的土地;我们要在那里建立一个新的国家,重塑亚特兰提斯的辉煌!”
水手们听了这一席话,个个都感到心里有了底,于是分头忙碌起来,爱娃依偎在亚里安的怀中,双眼仍看着已经沉入海底的亚特兰提斯的方向。
亚里安低头在她耳边说:“爱娃……我已经不能再使用亚里安—阿什纳查克的名字了,船上的皇室标志也必须丢弃掉……不能让人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我们就自称是一对在亚特兰提斯灭亡前侥幸逃出来的年轻夫妇吧……我想,我该改叫什么名字好呢?”
爱娃望着他期待的脸,略一思索,建议道:“叫亚当,怎么样?这是一个很普通的自由民的名字。”
“亚当?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名字。好,就叫亚当吧。”
在和他们相反的方向,另一艘船也勉强逃过了大陆毁灭时产生的旋涡的引力,一船人在和风浪搏斗过后,正横七竖八地倒在甲板上,个个都疲惫不堪。
只有一个高大的穿着白袍的老人还站立在船头,他双手握住一副三角形脚架支撑的青铜仪器,聚精会神地测量着航向。和王子一样,他也认为他们这船人已经是最后的亚特兰提斯人了……
“呜呜呜~我在大西洲都被那个机器人打得屁股开花了,老公你就不要打了行吗~呜呜呜~~~”小漪双手扒着门框,仅露出小脑袋,苦苦哀求道。
“那怎么行!离家出走必须受罚!”败抱着双臂,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给我在床边趴好!否则你会发现那个AI人型杀戮机兵其实是个非常温柔的家伙!”
小妖精嘟着嘴巴,乖乖地走过去,褪下了像海水一般透亮的明亮的宝石蓝色蕾丝内裤,跪在床边,上身伏在洁白的床沿上。她把小屁股撅得高高的,并示威般向败扭了几下。
“这次,我要跑去侏罗纪!”她赌气大声地宣布。
“你敢!!!”败脸上堆满了肃杀,从小妖精背后猛扑过去。
“噼啪!”“噼啪!”“噼啪!”“噼啪!”
“哇~~~~~”
哼,其实败根本是色狼之意不在屁股!打了没几下,他就抱起秀色可餐的大美女,两个人一起滚到了床单上……
一阵暴风雨般的激情过后,小漪精疲力竭地躺在败的身旁。
“呵呵,算你狠,竟然把大西洲整个打沉,真是个魔鬼……”小妖精边用手指在败的胸口画圈圈边说。
“你错了,我是神。”败闭着眼冷冷地纠正道。
“神你个猪头哇!有你这种毁灭世界的神吗?”小漪捏着他的脸颊说,哼哼,瘦巴巴的没什么肉,不好玩。
败突然睁开眼睛,那不怒自威的犀利眼神让小妖精不寒而栗,连忙把手放开。
“在人类所有的神话之中,魔鬼从未毁灭过世界。毁灭世界的都是神。”败的嘴角邪恶地微微上扬,“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只要你强大得足以毁灭全世界,那些弱小、愚蠢的人类就会封你为神,对你敬畏不已,对你顶礼膜拜,乖乖地被你统治!!!”
是是是~小漪敷衍地点着头。她太了解这个易爆物体的脾气了,在他发表这种以霸道的暴君逻辑作为唯一支撑点的理论时,千万不能唱反调、泼冷水——一个聪明人可不会跟自己的屁股过不去,对不对?
“我已经回到亚特兰提斯因大爆炸而分裂的时代,击坠了天空之城,毁掉了最后一块磁欧石。这样一来,‘他’的结界就无法继续发挥出最大的威力。”败把一只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爱抚着少女柔若无骨的丝滑玉体,“如果拥有磁欧石,‘他’的结界会是现在的两倍强,但如今结界只剩下80%的威力了。”
小漪知道,击败“他”是败最大的目标。败不止一次地说过,那个自称至高、唯一、大不可量、坚不可化的暴君,只是个利用排斥性的能量结界把自己统治的范围圈起来的缩头乌龟罢了。破坏了这个结界,亡者之铠就能进入这个时空中,败就能公平地与“他”一战。不错,败要的是“公平”的战斗,用结界排斥开不同属性的能量来证明自己“神圣”和“全能”的“他”,不过是个无耻懦弱之徒。神?如果“他”也算是,那亡者之铠里的那一位阁下又是什么呢?(注41)
“这么说,你还是间接地改变了历史啰?”小漪崇拜地看着这个男人坚毅的侧脸和下巴问道。
“不,这就是历史,我促成了这些历史事实的发生。”败骄傲地说,“我现在是在创造按我自己的意愿发生的未来。”
小漪把头靠在他的胸口上,撒娇道:“那你现在都忙完了嘛~还不好好补偿一下人家~~~”
“啊,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有一件事我没有解决……”败幽幽地说道,伸手在她丰满的屁股上狠狠抓了一把。小漪脑袋里“轰”地一响,双手紧紧抓住了被子,线条流畅的背部顿时感到冷嗖嗖的。
“还……还有什么事啊……”小妖精吞了一口唾沫,强打起精神问。
“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偷学了我的‘切裂时空之刃’的呢?”
“啊?今天天气真好~~~”
话音刚落,小妖精已经屁股朝天被按翻,败的左手压住了她弱柳般的细腰,右手在她娇软如绵的屁股上轻轻地抚摸着。
“不、不要哇——”小漪回过头,睁着一双泪汪汪、水灵灵的大眼睛向败乞求,再配合上委屈、无辜的表情,就是铁石心肠看到了也会心软,“老公饶了我吧……两天之内被打三次屁股太可怜了~~~”
“可怜什么!就算一天打你一百次屁股,你也还是这个样子!”败丝毫不为小漪脸上天真无邪、纯洁神圣的表情所动,他可是在淬雷池里呆过的人,那里可以熔化铁石,却没有熔化掉他,“你以为‘切裂时空之刃’很好玩!?稍有闪失,你就会在时空通道中被撕成碎片,灵魂会在时空的夹缝里流浪,永不停歇!!还要跑去侏罗纪!?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安危啊!!”
“呜呜呜~老公我知道错了~呜呜呜~少打几下行吗~呜呜呜~~~”
“打你两百下!不能再少了!而且这次先不给你疗伤,你给我在床上趴一晚上好好反省!!”
“知道了~呜呜呜~”小漪只好像个犯错的小女孩一样把屁股撅了起来,她知道,两百下就意味着最多只有一百二十下是真的用力打,这比起上一顿打来已经是皇恩浩荡了。至于说今晚要趴着睡……半夜里呻吟几声也许小败败就会心疼了吧……
败脸上毫无表情,把右手高高地扬起——
史密森学会在华盛顿的一个下属机构研究室里。
琼斯教授紧绷着脸,望着面前那一堆青铜碎片。虽说在他心目中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但要把它们重新修复,可不像拼图那么简单。他努力地不对面前这个拥有恐怖力量的非人类生物表露出太多不快和不满的神色,这也许是这位以性格古怪、脾气暴躁闻名的教授五十多年来第一次自发的情绪控制。
败完全可以洞察教授的思想,虽然他没有感到丝毫的内疚或怜悯之心(他可是冷血地丢下那个摸着火辣辣的屁股在床上大声痛哭的罪魁祸首飞到这里来的),见状也只好故作轻松地安慰他:“别沮丧,反正这玩艺儿并没什么意义,完全就是一份星象观测记录。”
“什么叫并没什么意义!哪怕这只是一份小酒店的菜单,也有重大的研究价值!何况还是星象观测记录……嗯?你说是星象观测记录?”教授正要按捺不住地号叫,听到败的最后一句话,脸上的皱纹随即舒展开了一些,“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全部翻译出来了?”
败打了个响指,青铜碎片上发出了幽幽的蓝光,在琼斯教授惊讶的注视下,青铜文献上的文字变成了蓝色的光点状,一个个地浮现在这一小堆碎片上方。败把它们念给琼斯教授听:“恭祝吾皇四海升平,愿神赐福吾皇。小人埃利扎伊尔,波士顿尼斯城首席天文学家谨向吾皇呈报:本月六日吾等始观星象,所见为……”
“好极了!”不待败念完第一段,琼斯教授就从扶手椅上跳了起来,兴奋地摩擦着双手,“有了这个,我们就可以根据天文台的行星运行记录,大致推断出亚特兰提斯沉没的时间!上帝啊!这是两百年来关于亚特兰提斯考古研究的重大突破……”
败耸耸肩:“事实上我还能告诉你,亚特兰提斯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毁灭的。而且很遗憾,这块大陆已经整个消失了,你永远不可能再找到别的东西证明它存在过。”
“是什么原因?”琼斯教授连忙追问,“是因为海底火山的连环爆发?万年不遇的大地震?不管什么原因,它都不可能整个消失啊!”
“有可能。因为亚特兰提斯并非沉入了海底,而是被粉碎了。”
“你说什么!?”琼斯教授目瞪口呆,“粉碎!?怎么可能!!一片大陆怎么会被粉碎呢!?”
“当然有可能了。”黑发青年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坏笑,“因为,是我把它打碎的。”
一阵死一般的沉默后,华盛顿的上空响彻着某种怪异的绝望哀号……
注36: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数千年后将有一批愚昧、疯狂的人,以自己信仰的宗教的神的名义,把千千万万像他们这样的“异教徒”用这种方式活活烧死。而且与之相比,败的地狱之火还要烧得快得多哩!
注37:这个头上长角、背生黑翼的形象日后符号化了成为“恶魔”的标准形态,可见这绝不是败使用这个形象唯一的一次出现。
注38:“星星之声”,历代不动明王最强的绝技,威力足以毁掉整个星球。
注39:败的炼狱寒冰可凝结上万年,连热核武器都无法将它破坏,沉睡在其中的青铜文献可谓最安全不过了。
注40:也就是地中海。
注41:战胜“他”的确是败的最终目的,但是他并不想唤醒沉睡在亡者之铠中,身为宇宙生命创造者之一的初代不动明王的魂魄,因为败心高气傲,不愿臣服于任何人。只是,即使战胜了“他”并统治了这个世界,败又会把世界变成什么样子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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