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园旧事(2017.7.1  润色前文,更新第四章,待更图。) || 4.4万字

这是一段发生在民国的故事。女孩的记忆,从1920到1952,有些已经沉没在时光里。一些人与地名,再也记不真切了。
唯独那些关于SP的往事与心情,都永远深深印刻。
即使这只是她一个人的秘密。

序、临别之忆

1952年盛夏,北平西郊,燕静大学校园里。许念苏独自坐在湖边,偶尔用脚尖轻轻点着湖面。大雨刚过,暴烈迅疾,带着北平城郊特有的泥土腥气。一道盛大的彩虹划过天空晚霞。晚风吹拂,湖里的虹影、云影、塔影都随波碎裂。

念苏望着眼前的景致发呆。暮色中,她背影俊俏。细细的腰身,圆圆的臀形,掩在一身朴素的蓝衣黑裙之下,看不真切。却仍是民国廿一年,她刚进入这所教会学校的样子。

世事如白云苍狗,几经变迁,她都始终保持着自己的身形、装束。连带着心中那个隐秘的世界。
像她老师William曾说的那样,守护好自己,才可能享受剩下的一切。

William已经不在。若不是此刻看见天上彩虹,想起那年和他的散步,她恐怕不会如此放纵自己的回忆。回忆一起,如野草疯长、如野马奔腾,收拾不住。此刻一人静静坐在湖边,思念的细节一往而深。他的眼神、说话的声音、手的样子……嗯,手的样子,那双厚实的、给她屁股带来疼痛与温热的手,那双看过、抚摸过许多次,也幻想过许多次的手。

天色向晚,云渐深蓝。念苏坐看着湖对岸一片熙熙攘攘。体育馆门口,是运着行李的大车,和一群又一群的人——搬进来的、搬出去的。
记得William曾对她说,彩虹是大洪水之后,神对诺亚的应许。从此再也无毁灭。
谁说应许就是真会实现的呢……

这是1952年,全国高校院系大调整。燕静大学被解散,故园将换新主。念苏所在的法学院也被拆分,合并给某个新成立的政法学校。
青年教师许念苏,在今天、最多明天,就得离开这个影响了她半生的园子。

反正William走了,去哪儿本也无所谓。只是据说那政法学校,临时安排在北平东城的沙滩红楼。记忆中的1937年,那是日军北平宪兵队所在地。想起那段时光,地下室里夜夜回荡的声音,那个木质的刑架,还有……念苏的身子不由轻轻一抖。

飞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此刻这句话,忽然无来由地出现在脑海里,击中内心。经过这么多年,她的家在哪里呢?

晚风轻拂,念苏仍悄坐在故园的湖边。思绪如同时光里的列车,把她带回到早年岁月的旧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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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易笞之刑

许念苏出生在1914,民国三年。这一年,世界上发生了很多事,斐迪南大公遇刺,继而各国撕开了血战的序幕。在中国,却是民初再平凡普通不过的一年。若不是后来偶然得知,念苏自己也不会知道,在她出生的这一年,有些事情,便是命中注定。

民国三年,对于大总统袁世凯来说,也是难得的太平年月。去年平定了南方孙、黄叛乱,又消灭了各地几股流匪。北平这边,议会中乱党成员已被除籍,眼下俯首听命于自己。除了称呼还叫“大总统”,他的威权比之前清的宣统皇帝,只怕犹有过之。

从内心深处,他也早把自己当成了天下百姓之主。痛定思痛,要坐稳自己的江山,光靠兵威是不行的,根本上还是要收拾人心。《论语》里早说过,为人孝悌,就很少会犯上;不犯上,就不会作乱。道德带来的是秩序,是服从。眼下民国初肇,江山易帜,人心不定的当口,正合以礼教号召天下,重典胁服人心。

二月北平,冬雪初消。即将离任的司法总长梁启超呵着手,伏案撰写呈送大总统的《司法改良计划》。手边厚厚一叠手稿,是前清刑部沈大人留下的,里头记载着历代各种刑罚的沿革。
书稿里写到:笞刑渊源久远,自古便是用于教化的“教刑”。凡不勤学业、违犯礼教的,则以夏楚笞挞屁股,作为惩戒。历代施于臀部的刑罚虽多,但鞭、重杖之类用于刑讯的“官刑”,动辄皮破血流,留下永久伤痕,甚至“立毙杖下”。相比之下,笞刑所用的小竹板不仅更安全,也独有教戒之义。所谓“责人以痛,教人为戒”,打痛屁股的同时,也立好了规矩。
更现实的考虑是,各地监狱囚人充塞,岁费千万,国家财政压力大,犯人也苦不堪言。与其如此,不如将一些刑狱的徒刑刑期折抵成板子。责打完毕,即予释放。如此既能通过“教刑”宣扬教化,也能缓解财政压力,还为百废待兴的国家保留了劳动力,又不会伤残肢体。真可谓一举多得。
写完之后,梁启超轻轻吹了吹墨迹,吩咐秘书将信笺呈给大总统。

袁总统收到呈文,大喜过望,立刻召集幕僚探讨方案。十二个法律专家连开了几次讨论会,综合考虑刑罚效果与臀部的承受力,最终确立了“刑期一日,笞责二板”的兑换方案。待到10月5日,交由司法部正式公布。
它的名字叫做《易笞条例》。

待到念苏记事的时候,袁氏已经逝去。《易笞条例》连同那些恢复封建教化的刑法,在全国施行的时间不长,却在一个6岁女孩的心里,留下了难以抹灭的痕迹。
那年夏天,那个回不去的故乡。她在县城监狱前看见忘不掉的一幕:
人群围观下,两瓣通红的屁股,挣扎的双腿,年轻女子哀哀的叫声……
那是她心里第一次关于打屁股的萌动。

回忆渐渐清晰。

民国九年(1920)的夏天,南方小城。县监狱大门外,搭着齐人高的刑台。
自从民国三年《易笞条例》颁行以后,县里笞打人犯,就在监狱门口的刑台上公开执行,以正民风、儆效尤。这刑台高度适中,与观刑者保持着距离,而竹板笞打在屁股上的声音响亮回荡,让小偷小摸、聚众赌博、作奸犯科之辈望而生畏,不敢再犯。有时也会公开责罚那些沉湎黄烟的烟鬼,效果颇佳。
但围观的人群,却很少有像今天这么多。

6岁的小念苏逃学出来玩耍。她穿过拥挤的人群,看见刑台上放着一张长桌。一个妙龄女子跪撅在桌上,深埋着头,身体朝向台前围观的人群。念苏依稀认得她是隔壁的秀龄姐姐。只见她细白的脖颈上沁着汗珠,身下长桌铺有垫子,跪在其上,倒不至于硌着手脚。只是她穿着不太合身的粗布囚衣,掩不住身后撅起的浑圆屁股。两名打着绑腿的狱警呈立正姿势,威严地守候在长桌两侧。

刑台旁竖立着布告栏,平时就是用来张贴判决书的。人群交头接耳。
“被诉人沈秀龄,年十九岁。其与张某某和奸淫奔一案,经伊父告诉,检察员起诉至本县公署,判决如左:
沈秀龄和奸罪成立,判处徒刑六月,易以裸臀笞责三百六十杖。
……查《暂行新刑律补充条例》第六条之规定,无夫妇女有和奸情事,当处五等有期徒刑或拘役。被诉人不尊父命,竟自淫奔,和奸丑事,伤风败俗。更兼毫无悔意,显失羞耻之心,徒以监禁,未足为教。又查《易笞条例》之规定,此等奸非、和诱之罪,正得易以笞刑,以促其知廉耻,兼正国家法纪、公序良俗。
……今依律严处被诉人,定于民国九年七月八日公开执行。
检察员吴某某监视执行。
全案定谳。

承审推事 曾某某
书 记 官 徐某某
民国九年七月三日”

判决书上,盖着审判署鲜红的大印。

念苏在人群里听旁观者窃窃私语,似懂非懂。
“姑娘犯和奸罪被打板子,这年头还真少见啊……”
“是啊。听说这和奸之罪,是要尊亲属告发才能论罪的。她家老爷子真是铁了心了。”
“据说她是在女校受的影响,拿了家里的钱跟一穷小子私奔了。私奔就私奔吧,还把身子给了人家。这可好,被家里抓了回来。”
“听说老爷子原本要把她许配给县长侄子的,这回在县里丢了面子,大发雷霆,宁可不认这女儿,也要坚决把她送官纠问。”
“你们不知道,这回大动阵仗地用刑,关键是因为她进监狱里不老实,对同监教唆什么自由思想,犯了县里的大忌。听说她在监狱里,已经挨了好几回教训呢。”
“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读了半天女校,结果换来这打屁股的下场,哎……这女校啊,实在是读不得。”
……

人群议论声中,忽然一阵骚动。狱警连忙把人群往外侧赶,不让拥挤。念苏看见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带着玳瑁眼镜的人走向刑台。原来是监刑的检察员到了。身后跟着的,是穿着白衣的驻狱医师,手提一个医疗箱。念苏看见台上的秀龄姐姐身子颤抖了一下。比起往常,这次执刑似乎特别受县里重视,这种当街行刑的阵仗,已经让秀龄羞惧交加,不知所措。

检察官上台站定,清了清嗓子,人群迅速安静了下来。“沈秀龄犯和奸罪一案,业已经审判署判决定谳。今由本员监视,依法公开执行刑罚。台下人等肃静!”
他顿了一顿,继续道:“依《易笞条例》第七条之规定:执行笞刑,应先命医师诊视犯人,出具堪受笞刑证书。请驻狱医师执行体检程序!”

狱医走到桌边,稍一迟疑,便一把将她囚裤扯了下来,又将她上衣掀至腰间。小念苏听到秀龄发出“啊”的一声低叫,埋在双臂中的脸羞红到了脖子根。这囚裤本为方便行刑而设,粗布裤子,配上宽橡皮绳,本是极易扯下。行刑当天,只允许内穿小裤。褪下之后,两爿屁股便露了出来。秀龄本来腿又修长,这样一支撑,屁股就高高地向后撅起。

台下念苏惊讶地发现,秀龄姐姐的屁股上已经是通红一片。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原因,只是看着这一幕,忽然感觉心砰砰跳。
“看啊,她屁股在监狱里挨过打了。”台下议论纷纷。
小念苏的心跳得更厉害了。
台上,秀龄把头深埋在臂弯里。屁股曝晒在阳光下,已然微微有些汗珠,一片红晕,分不清是被晒的还是被打的。而更为羞耻的是,此刻被当众剥光裤子,红红的屁股就这么被展示在高台上,还要听着台下的议论……她的余光瞥见狱警投射在长桌上的身影,微微颤动着。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狱警打屁股了。

起初,她只是被判处了五等徒刑。被监所羁押后,家人曾经来找过她好几次,让她赶紧认错服个软,这样家里也留了面子,到时疏通一下关系把她假释出来,她也免受牢狱之苦。只是深受新文化运动影响的秀龄,又如何能认同这荒谬的“和奸”罪名。她打心底里不愿受这“疏通”的恩典,更不愿意向这小县城里愚昧的旧俗妥协。反正还能怎么样?无非是六个月的五等徒刑而已。她还随身偷偷带了一本小册子:独秀先生的《社 会改造的方法和信仰》。趁着在狱里的时候,试着告诉同监,外面是怎样的世界。

一天傍晚,她忽然被两名狱警带到一间昏暗的屋子里。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人看着她:“沈小姐,我是这里的典狱长。今天亲自来过问你的案子,想必你自己心里清楚是为什么。”
“真不明白我到底怎么了?”
狱长啪地一声,将小册子拍在桌上。“这是从你枕头下搜出来的!”
秀龄嘴一撇,“这是公开的出版书籍。再说这本书怎么了?哪条法律不允许我在监狱里带书了?”
“沈小姐,我劝你少些嘴硬,多识时务。你的案子,可是县里特意关照过的,你若诚心悔过,便可从宽发落。没想到你这么顽梗不化,入狱之后还行教唆之事,再这样下去,就别怪我们采取手段了。”
“我没什么可以悔过的。”秀龄转过脸去。
典狱长脸上微微一笑。
“嘴硬的人犯,我这儿也见多了。县里也关照过,若你冥顽不灵,自应依法从严管理。那就先教教你这里的规矩吧。狱警,执行六一九号令!”
“等等……你们要干嘛?”
还没等秀龄反应过来,两名狱警不由分说,把她连拉带扯架上一旁的长桌,按趴在桌上。
“你们干嘛!……”秀龄屁股朝上地趴着,整个人还是懵的。
典狱长慢悠悠地说,“沈小姐,你违犯监规,屡教不改,按民国三年司法部六一九号令,此等顽犯,应予掌责80。狱警,把她裤子脱下,找个垫子垫着,按在桌上责打!”
“等等啊……你们不能……”说话间,她的裤子已被一名狱警利落地扯至大腿根。另一名狱警拿了布垫,塞在她腰下,然后在两边反手扭住了她。秀龄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只能徒劳地挣扎着,很快就被狱警牢牢按趴在布垫上。
从小娇生惯养的秀龄,第一次被人这样剥光裤子。一时间手被扭着无法动弹,屁股向上撅着,心里的羞耻多过了惊怒,正待开口,啪的一声,左瓣屁股上一记热辣的痛,紧接着右瓣屁股上也是啪的一巴掌。
“啊!”
两名狱警站在左右两侧,一左一右用手重重打在她的屁股上。两边交替责打,左边的臀肉还在颤动,右边的巴掌已经落下。
啪!——“唔……”
啪!——“嗯!”
响亮而羞耻的责罚突如其来,没几下功夫,她两爿屁股上已经通红一片。秀龄抿着嘴,强自憋着不叫出声。一向要强的她更不想在羞辱之下屈服。只是屁股上的痛由不得人,她只能偶尔扭动着身子,想缓解一下这源源不断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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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两名狱警都是农家子弟出身,手大且厚,一巴掌就能盖住秀龄娇小的屁股。从未挨过打的秀龄毕竟只是个半大孩子,未经风霜的鲜嫩屁股,又怎能扛得住狱警这般责打?几十下后,滚烫的屁股疼上加疼,她终于忍不住开始哀叫。
啪!——“啊!”……
啪!——“哎呦!”
典狱长微笑着看着她红肿的臀部。“沈小姐,屁股挨打的滋味不好受吧?你不守妇道,还宣扬放纵自由之僻说,正是县里深深厌恶的。看在县长和你爹的面子上,本来你只要认个错,就能把你假释出去的。现在只是略施薄惩。若是继续顽固不化,到时候屁股受罪,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滚烫在臀上蔓延着。看似柔弱的秀龄心中却激起了倔强,“我不要领情!你们这些王八蛋,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等我出去了,我去平政院告你们滥用公权!”
典狱长呵呵一笑。“念了点书就想翻天?还平政院?放心,对付你这样的丫头,我也不用什么特别手段,合法地收拾你就足够了。你等着瞧。”
……

那天晚上,秀龄是捂着屁股被带回监房的。夜晚她侧身躺着,轻轻抚摸着头一回挨打的屁股,心里思绪万千,后半夜才入睡。没想到第二天清晨正睡得迷迷糊糊,狱警又把她从床上拖起来,在监房里就扒下裤子,一路拖到刑房,以“违犯监规”为名执行掌责,照例是打80下屁股,数目并不超过法定上限。夜晚睡前也同样如此。一连数日,有时就在监房里执行责打。几天下来,秀龄的屁股每天都红肿着,心里却愈发倔强。她打定主意绝不“悔过”,出去之后也一定要控告监所。大不了再挨几顿打,也没什么可怕的。
直到今天清晨受完掌责后,典狱长忽然把一纸新的判决书放在她眼前,告诉她监禁已被依法转为笞刑,上午就要在狱前当街执行。
她懵了。判决书不是在定谳时就应当确定的吗?怎么能这样说改就改……当街?难道是和那些男犯一样在监狱门口?……思绪纷乱兼不知所措,她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被狱警一路带到刑台上……

阳光又热又晒,照在撅着的裸臀上,秀龄羞耻地闭起了眼睛,思绪却蓦然被打断。她忽然感觉臀瓣被分开,后庭被什么擦拭着,紧接着一种火热火炙的感觉从花心蔓延开去。随后,一根冰凉的玻璃棒直直地插进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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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狱医从医药箱里拿出一个铁盒,打开盒子,取出一根奉天产的“仁丹”牌体温计。这体温计看着比一般的要大许多,长有5寸(即今17cm),宽扁形状,前端有着很长的水银柱。他取出一块酒精棉球,擦了一下体温计,然后两指轻轻分开秀龄的臀瓣,把酒精棉放在秀龄的后庭上仔细擦拭。擦拭干净后,在体温计上抹了点凡士林,缓缓地把体温计推了进去。
狱医一面给秀龄量着体温,一面仔细检查着她臀部表面。秀龄的屁股红红软软的,沁着汗珠,有如桃花初绽,想是早上已在狱里挨足了打,好在并无硬的肿块。这种状态是最理想的:既热身,又不留伤。有了这样的铺垫,受刑人臀部对于笞责的耐受力也会提升,不至于出现承受不了刑罚而昏厥的情况。只是待会毕竟要打几百下板子。这细皮嫩肉的屁股,是否能承受得了全部刑罚?报告上须得注明一下。狱医一面心里琢磨着,一面继续检查着。
台下人群瞪大了眼睛。

此刻的秀龄,早已羞愧难当,六神无主。早晨屁股挨完掌责的痛还未完全散去,待到冰凉的体温计直直插入肛门时,那种异物感更是难受——为确保读数准确,狱医专门选择了这粗长的“仁丹”牌体温计,虽然是慢慢推入,但却直抵直肠。而且这一切还暴露在人群围观之下……秀龄不敢想象自己撅着屁股插着体温计的样子,几欲落泪,却只能默默忍受这羞耻的检查。

台上的检察官也咽了咽口水。这些年来,监督行刑很少这样正式,身体检查也大多走个过场。要不是县里这回特别重视这个案子,执业生涯大概没有机会能看到这样的景象。而且,他的视角不同于台下围观群众。作为监刑者,只有他和医师,能够从后方视角观察到秀龄的整个下身——为保证整个行刑过程合规,这是必须的。从他的角度看过去,秀龄的白腿红臀一览无余,甚至可看到她隐秘的羞处所在,不由得面红耳赤。
但一般民众则绝不允许看到这一切。笞刑意在教化民众,若暴露私处,便有违本义了。他们被狱警拦住,只能站在刑台正前方一定距离观刑,看着台上的秀龄低伏着把头深深埋在双臂中,屁股呈两弯半圆的轮廓向后撅起。臀沟中间,隐隐可见插着的那根“仁丹”牌温度计在微微颤动。
六岁的小念苏也在人群里看着这一幕,心中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安静了两分钟左右,狱医将体温计缓缓拔出来,用酒精棉擦了擦,看了下读数。又给秀龄测了脉搏心跳,然后在《堪受笞刑证书》上写下:
体 温:37.2°c
心 脉:正常
体 格:似柔弱
臀部状况:色微红,无伤及肿块,堪受笞刑
执行笞数:应执行360杖,实际执行285杖
在最后一栏证明处,他写下:“体无亏损,可以易笞,以臀至深色红肿为宜。能否一次终了,视执行情况待定。”签上自己的名,交给检察官,便退到了一旁。

原来这套严格的体检程序、以及执行数量的折减制度,都是北洋政府所专门规定的。平时责罚作奸犯科者很少有这么讲究,毕竟这回县里重视,受刑者又是弱女子,倘若打出了问题,难免要被追究渎职责任,因此正式地走了全套体检程序。又因盛夏时公开行刑,唯恐受刑人体力不支,司法部早在民国四年就发了文,凡是在七八月间责打的,一律“本数八折,除零起五”。也幸亏是在盛夏,被判6个月五等徒刑的秀龄,屁股上可以少挨几十下责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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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官看了证书,朗声宣布:“沈秀龄身体无碍,可以开始执行。传刑具!”

一名狱警拿着两根刑杖走到了台上,交给检察官。秀龄心里虽然好奇,但毕竟羞耻,没好意思转头看看这两根即将打在自己屁股上的物事,台下观众却看得分明。
按照法律要求,检察官要先检验刑具是否合规。同样是板子打屁股,刑具轻重之间,区别大不相同。因此《易笞条例》明确规定刑具的规格:笞用竹为之,平其节,长三尺五寸,大头阔一寸三分,小头阔八分,重不过十二两(按今度量衡,刑具规格近似长1.17米,大头宽4.5厘米,小头宽2.7厘米的竹板子,重量不得超过442克,近似于数学老师用的教尺)。
只见检察官拿起竹板摸了摸,光滑的竹板已经削去竹节。用手掂了重量,也刚好合适,于是宣布:“刑具合规,请执刑人预备!”
两名狱警接过刑杖,又叫了两人上来,把跪撅姿势的秀龄按趴在长桌上,并用布垫把屁股垫高。相比跪撅,这样的姿势更适合持久用刑。笞刑作为“教刑”,也要有足够的时间才能发挥教育作用。只见两位狱警调整着布垫的位置,把秀龄的屁股安置妥当后,便紧紧按住她的上身——毕竟是用三尺多长的大竹板子持续责打屁股,翻滚、失禁都是正常的。
软垫垫在身下,减轻了些许不适。秀龄只感觉到狱警把凉飕飕的竹板放置在自己两爿屁股上。只是这一切,一定也被台下围观的人看在眼里吧……她羞愧地不敢多想,把头更深地埋到了臂弯里,默默想着怎样才能挺过这将近三百下的笞打。
耳听得检察官向狱警宣布行刑规则:“沈秀龄犯和奸之罪,当责打裸臀共计二百八十五。左右臀同时受杖,行刑应平击其臀,不得责打腰背胸肋、手足及其它虚怯之处……”

台下有人小声议论:
“以前打个犯人哪有这么多讲究?”
“毕竟是姑娘,所以才强调只能打在屁股上,免得打腿打重了不能行走,打到腰脊伤了人……”
“台上那两位老兄,下手可得稳着点啊……不高不低,就照着屁股肉多的地方打。这样屁股打得再肿,人却不会有大事。”
显然这些闲人经常在刑台下观看笞刑,早已悟出了门道。小念苏听着,心里忽然默默有些奇怪的感觉。“照着屁股肉多的地方打”……她不自觉把手放到身后,轻轻触碰、感受……
闲汉继续说:“你道这刑台上为何要加一长桌,让犯人趴在上面受刑?听到长官说的‘平击其臀’了吗?板子平着落下,伤害就小,打屁股的时间也更长。若是像前清宫里那样,趴在地上用大板子打,几下就皮开肉绽,几十下就能送人见阎王……”围观的人听了,都纷纷点头。却见台上一片肃静,狱警已各就各位,狱医也上前一步,就近观察。人群也跟着息声。

检察官见状,朗声说道:“预备——执行!”

呼——啪!
一声令下,两名狱警便抡起板子,响亮地抽打在秀龄的屁股上,同时报着数。果如闲汉所说,板子落下的位置,重点集中在臀峰附近多肉之处。
啪!啪!……啪!啪!板子一左一右打在秀龄的屁股上,留下一条条通红的杖痕。秀龄顾不得羞耻,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早晨接到易笞之刑判决书的时候,秀龄还在想,大概也跟掌责区别不大。忍一会,早早打完就好了。没想到竹板真的打在屁股上时,那清脆的痛竟这么难捱!人们常说“痛打”一词。但直到此刻,她心里才第一次明白了痛打屁股的涵义。厚厚的竹板是不带温度的,每一杖打下,仿佛随着“啪!”的一声,疼痛迅速弥散在整个屁股的表面。坚韧的竹板子,似乎要把臀肉打得凹陷进去!

图片:DSC_0281-5.jpg

“七!……八!……九!……十!”
啪!啪!……啪啪!——“啊……啊呦!”
秀龄满脸是泪,已经无法像掌责时那样自持了。她可怜地哀叫着,两爿屁股在责打之下无助地扭动,企图躲开板子的笞打。奈何被两个狱警按住上身,根本挣扎不得。
更让秀龄难以忍受的,是行刑的方式。两瓣屁股同时挨打,连缓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就紧接着下一记笞打。这种左右同时打屁股的方式,别名“合欢之杖”。相传五代时开封府尹刘铢,每当用刑,必问受刑者年纪。回答多少,既以其数杖之;杖臀时,又必两杖同时落下,责打双臀。这便是“随年杖”、“合欢杖”的来历,传习千年,精髓犹在。

自从民国三年县里执行易笞之刑以来,便一直采取这“合欢杖”的方式行刑。理由是单边决杖,容易承受不均。特别是执行数量多了之后,难免对某半边屁股不公平,比如一边已经打肿,而另一瓣屁股还有没被打到的地方……
不过,要确保两瓣屁股受刑程度相同,是要有技术要求的。不仅要求掌刑人手稳,而且需要彼此有足够的默契,才能让落下的板子既不互相干扰,又能同时责打到该打的位置。责打秀龄的两位狱警,年纪虽不大,却都是精通笞道的好手。虽然心知秀龄一介少女,经不得打,手上已留了力道,但毕竟是行刑。只见他们举手之间相互配合,左一板右一板交错打在秀龄的两瓣屁股上,并不顾她的哭喊。
啪!啪!之声回荡。台下的念苏,看到秀龄姐姐被打着屁股,双腿无助地扭动,红臀白腿,交相映衬……望着这一幕,她心里似乎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萌发。而此刻的秀龄,下意识里已经顾不得被当众打屁股的羞耻,头也不再埋在手臂中,开始哀哀地哭了起来。
啪!啪!——“……啊哇!”
转眼间,秀龄的屁股已经挨了46下板子。从台下看去,她两瓣被垫起的屁股已经被板子打得全然红肿。小念苏还观察到一个细节:两名狱警只按住秀龄的上身,下身却任由其挣扎。随着笞打力度的加大,每当板子落在屁股上,她的腰臀都会习惯性地向上反弹。给人的观感,仿佛是恬不知耻的屁股,主动迎着下一板子的责打。特别是重点责打的臀峰,虽已被打得通红,仍旧随着板子的起落不断撅起、摇动,似活该受到这样的处罚。
围观的闲人也兴奋了。
“真是欠打的屁股。”“用力打啊!”
啪!——“啊!”……
啪!——“哎呦!”

小念苏不由看呆了。
这一声声哭喊中的哀叫,如雷殛般一下下打在念苏幼小的心里。这是怎样一种奇怪的感觉呢?念苏呆呆站在台下,小脑袋里一片空白,有一刻竟希望趴在台上接受责打的人是自己。周边民众窃窃私语,念苏却似乎充耳不闻,只听见秀龄姐姐哀哀的叫声,声声入耳,直达内心深处。为什么呢?她不知道。

狱警报着数,继续一下下打着秀龄的屁股。刑台上的秀龄,早已涕泪交加。80多下打过,屁股疼痛之余,似乎又有点适应了责打的节奏,已经不像开始那么难捱。屁股上已不再感到清脆的疼痛,而是转为厚重的、滚烫的疼痛。有那么几下,秀龄甚至觉得那种感觉异样无法言喻,似乎能感觉到某种湿润的东西在不受控制地流淌……台下的起哄让她羞愧难当,身体的状况让她心里一片混乱。是否这犯了错又恬不知耻的屁股,就该被这样公开责打?……她觉得自己已经要疯了。

持续落下的板子,带来的剧痛让她只剩下哭喊。板子毕竟是板子,刑罚毕竟是刑罚。这可是半年徒刑易换的惩罚,怎可能饶她的屁股轻易过关!

只听啪!啪!两声,板子重重落在秀龄臀峰中间的位置上。臀肉被打得晃动不已,甚至连带屁股眼,都为之一颤。
很快又是啪!啪!两声,板子再一次落在同一个地方。
秀龄的屁股,在这一寸多宽板子的持续笞打下,本无多少受刑之处。臀峰又是重点受刑部位,刑上加刑,久而久之,被重复笞打的部位便愈发疼痛。无休无止的疼绵延不绝,在屁股的荡漾中如一波接一波不断累积。而且双杖齐下,两爿屁股连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秀龄一边大声哭喊、大口喘气,一边用手紧紧拽着刑桌桌沿,有时拍打着刑桌。两名负责按压的狱警都是老手。无论秀龄怎么挣扎,上半身都按得牢牢不动。同时只按住上臂,却任由她用手拍打着刑桌,也不管她双腿挣扎、交替屈伸。这样一方面可以让受刑人吃痛不过时分散些注意力,比较人性化,另一方面受刑人蹬腿挣扎,无形中促进了刑罚的现场效果。打到这个程度,差不多已经打掉了受刑人的自尊,只剩下无助。所谓“杀威棒”就是这个意思。

啪!啪!——“啊……啊哇!”
刑罚仍在继续。只可怜秀龄的双手不断地拍打桌子,却丝毫减轻不得屁股上传来的剧痛。双脚乱蹬,囚裤已被蹬到小腿处,屁股扭来晃去,也丝毫躲不开板子的责罚。而且行刑的狱警见秀龄如此不乖——几次蹬腿差点妨碍到落杖,更是打起了精神,板子带着风声,重重地往她屁股上招呼。

啪!啪!
“哇!我再也……哇,不敢了!”……
呼呼——啪!啪!
“呜呜!……求长官饶了我吧!”
呼呼——啪!啪!
“哎呦哇!……别打屁股了!呜呜!”

秀龄终于忍不住了,一边挣扎哭喊,一边涕泪交加地求饶。早先私奔时的笃定,乃至监狱里的倔强似乎已经荡然无存。也难怪,所谓“捶楚之下,何求不得”,多少大汉都熬不过打,更何况沈秀龄这一介弱女子。这顿屁股打到现在,堪堪才打了160多下,已经把秀龄打到崩溃了。

检察官抬了抬玳瑁眼镜。想起早晨,典狱长私下里跟他说的“攻心为上”,眼下这种哭喊求饶的效果,正是最合适的,也符合“教刑”促己反省、教育民众之义。眼看沈小姐的屁股,特别是两瓣臀峰位置已打成深红,有些地方呈现青紫,更有些地方开始破皮。要是放在往常男犯人身上,自当继续行刑,以达惩戒效果,对沈小姐却可不必如此绝情。

于是他向一旁的狱医使了个眼色。狱医会意,上前一步说:“且慢!”。

两位行刑的狱警闻言,便停下了责打,甩了甩酸痛的胳膊。负责按压的狱警,也放松了手上劲道,让秀龄得以休息一会。

狱医走上前去,轻轻在秀龄背上拍了拍,让她不要乱动。顺手把几乎蹬到脚踝的囚裤拉回到她大腿处。
只见秀龄的汗水浸湿了囚衣,低声抽泣,楚楚可怜。被垫起的屁股偶尔抽搐,像是在喘息。整个屁股上板痕青紫相间,特别是臀峰,呈现出带着血点的深红色。
狱医一面轻轻揉捏秀龄的臀部皮肤表面,一面仔细观察屁股上是否有硬块。手触碰到臀部时,听见她“咝”地一声倒吸了一口气。眼下秀龄的屁股已经完全被打肿,倘若坚持打下去,肯定会皮开肉绽。此刻笞刑的效果基本达到,而且监刑官已有暗示,今天的用刑,显然可以告一段落。秀龄虽犯奸罪,但毕竟打心底里说,也是因为得罪了县里才会这样。此刻人见犹怜,顿生不忍之心。他检视了一会儿,转身跑到检察官面前低语了几句。

只听检察官宣布:“沈秀龄犯和奸罪一案,现已执行168杖整。惟依《易笞条例》第七条之规定,执行笞刑中,若发现犯人体格不堪受笞刑者,得犹豫执行之……”
台下交头接耳:
“什么叫犹豫执行啊?”
“就是如果屁股受不了打,剩余的数目就留到下次再打。”

果然听得检察官接着说道:“今日酷暑当头,方经医师检验,沈秀龄目前之情况,已不堪再受笞挞。故此决定:今日将零数17杖执行完毕后,暂停责罚。剩余笞责100杖,暂缓至十日后继续执行。按律,执行终了前,应将犯人拘置于监狱。请狱医在刑罚结束后为必要处理,然后由狱警将沈秀龄押送回监。”

闻言,狱警们上前,又把秀龄的按趴回原位,照着她已经红肿的屁股继续抽打。短暂的休息后,疼痛更为敏感,狱警们的手劲也有所恢复,并不理会秀龄的痛哭挣扎,结结实实地补完最后17下板子。打完后,检察官向狱医等人吩咐了几句,便先行下台离去。烈日当头,站着监刑那么久,也是个辛苦差事。

过了一会儿,人群见无甚可看,也慢慢散去。小念苏想到秀龄姐姐受刑半日,甚是可怜,赶忙跑去问监狱的门房讨些水。门房知道秀龄得罪了县里,甚是可怜。这小孩又有善心,便把茶缸借给了她。

小念苏走上刑台时,看见秀龄仍瘫趴在刑桌上,衣衫浸透汗水,被稍稍拉下一些,盖住了饱受笞打的屁股。狱医正从药箱里拿出一种黄白色的药粉(念苏后来知道,这是云南产的,叫做“白药”),然后继续翻找着其它物事。
念苏把水送到秀龄旁边,说:“秀龄姐姐,喝点水吧。”
秀龄见是邻家的小念苏,想必刚才挨打的情形,都让小丫头看见了。虽觉得不好意思,但被打了那么久屁股,也实在渴得很了,便谢过她,支起身子大喝了几口。

却见狱医又拿出了一瓶白色的羊乳膏,把药粉和白色的羊乳膏和在一起,用手搅拌,然后让秀龄自己拉起囚衣,仍旧露出屁股。一边嘱咐她趴好别动,一边均匀地把药膏抹在她的臀上,轻轻揉搓。

秀龄默不作声地趴着,感到身后一阵清凉。此刻不再用刑,神志已有所恢复,羞耻之心复生。被外人揉捏屁股,本是十分羞耻的事,好在台下的围观人众已渐渐散去。感觉狱医的手在臀上不断揉拭,有时分开臀瓣,以便将药膏涂遍所有部位。一边揉拭,一边还会轻轻拍打,好让药被充分吸收。秀龄心里虽觉十分尴尬,而且刚刚挨完责打的屁股,即使轻拍都会觉得很疼,但心知狱医是为了自己好。于是忍住了痛,配合地把屁股微微撅起,任由狱医治疗。心里竟隐隐希望他能多治疗一会儿。

只是想到十天之后,还余下了100下板子要责罚。虽然今天的噩梦总算过去,毕竟之后还要打那么多下。而且这些天不知道典狱长等会不会为难自己,出来之后又能去哪里……想着不由心如乱麻。

秀龄一面胡思乱想着,一面静静地趴着。
却不知一旁的小念苏,看着眼前这一幕,再次怔怔。

[ 此帖被darktemper在2017-07-13 13:47重新编辑 ]

第二章、归去来兮
那天,念苏回到家里,久久不能平静。

啪!——“我再也不敢了!”
撅起的屁股,红肿的臀瓣……
那两瓣被责打的屁股在脑海里晃动着,挥之不去。

从内心混乱中冷静下来后,她开始想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年幼的她虽未经人事,也并不知道秀龄姐姐究竟犯了什么错,真正让她难以释怀的,是心里那种感觉。

那种说不出来的、异样的感觉。如鬼似魔,挥之不去。她心里有太多困惑:打屁股明明应该是让人害怕的惩罚,怎么会心里觉得若有所动?更奇怪的是,为什么自己会很想被打屁股?会很期待那个挨打的人是自己?

许多年后,念苏回忆起那时,也许并不是什么事“改变”了她。打屁股之于她,也许是与生俱来、存在于骨子里的属性,与她的敏感、对人世无法抑制的同情一样,都是她不可剥离的一部分。天性已赋,需要的只是一个机缘去触发。然后在余下的人生里,因这个属性而萌动、而欲求、而思省、而幻想,直到有一天,心里的这一面能够深深地被接纳、被拥抱。

小念苏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只有老佣人吴妈在。吴妈打开门,见她一脸心不在焉,只道她又在外头玩野了,咕哝了几句,就走开了。念苏走过天井,瞥见母亲的卧室里没人,想来又是去谁家帮着缫丝去了。便蹬蹬蹬地跑上楼,回到自己的闺房。

这间宅子,还是许家祖上留下来的。
念苏已经亡故的父亲许修竹,就出生在这座江南小城。清末,他从武备学堂毕业后,参加了新军,移驻四川,担任管带。宣统年间,藏边有事,他随军进藏,从波密一路血战至工布江达。刚以为不久就能回去,谁料宣统三年(1911)武昌起义爆发,形势陡变。他跟着长官一路北上羌塘,意图从青海撤回内地,就此音讯全无。

那时许夫人在成都,带着一个十岁的幼子。闻知电报,日夜饮泣。几月过去后,心觉丈夫已无生还可能。想到荒原之上,丈夫遗骸未收,魂羁异域,更是心如刀绞。真是应了那句话: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中人。

没想到一年多后,一个夏天的傍晚,她竟然听说丈夫活着回来了。

再见到丈夫的时候,摸着他的脸,只见他满脸黝黑,形容枯槁,但真真切切便是自己的丈夫。真是不敢相信,恍如梦境。

听他说,队伍一路逃脱追击,最后迷失在荒原里,粮草又尽,只能以雪止渴,捕猎求生。百余人的队伍,最终只有七人生还。每当北风卷地、四野茫茫,他心力俱竭,以为将死时,想想远方爱妻,便又挣扎着爬起,拿起枪去找吃的……就这样一月又一月,终于挨到了柴达木,有了人烟。茹毛饮血即久,吃到有盐的菜,都觉得胜似山珍。归心似箭,愈发想念妻子做的菜肴。虽然身体已经虚弱不堪,仍坚持着一路赶回成都……

闻言,夫妻两人相拥而哭。九死一生之后,许修竹落下了许多病根,伤了胃,总是吐血。虽有夫人悉心调理,起色也不大。幸而儿子日渐懂事,心下宽慰。
不久之后,许夫人怀上了念苏,许修竹就更不愿让她劳碌了。大概预感自己时日无多,经常摸着她的肚子对她说:“我若死了,还能留两个孩子代我照顾你。只是孩子不听话了,我就没法帮着你管教了……实在不行,只能劳你多做几顿‘水笋烧肉’了哈哈”。许夫人每次都“呸、呸”地打断他:“瞎讲什么呢。还油嘴滑舌的,自己馋了吧?赶紧休息去!……”

这是他家乡的味道。家乡多竹,每年春雨时,取新笋、鲜肉,以酱油、黄酒文火而炖。肉因笋而不腻,笋吸油而滋润,起锅时芳香四溢,鲜美无比。当然在家乡话中,这也是个双关语,即用竹尺打屁股之意。光滑的竹尺子把屁股打得火红滚烫,正如菜名。因此每逢家长要请吃“水笋烧肉”,之后便是孩子的哇哇大哭。
当然,往后的日子里,许夫人很少打过孩子,总是温柔照顾,孩子们也不恃宠而骄。所以在念苏的记忆里,“水笋烧肉”更多是春天那道热腾腾的菜。

民国二年冬,许修竹一病不起,最终没能尝到翌年的春笋。许夫人恸哭之余,心念俱灰,一次性领走了官发的抚恤金,带着两个孩子和所有的家当,回到了许家故乡的老宅。

她给刚出生的女儿,起名作“念苏”。大概是想纪念他们在姑苏城初遇的日子。冬雪初消,七里山塘,红泥火炉……

许家的宅子与寻常江南民居相似。青瓦白墙,高墙深院。进门是天井,围着厅堂、主卧、厢房。二层环廊上是书房,最里面是女眷的闺房。闺房不设窗户,几与外界隔绝,古人所谓“深闺”,就是指其私密封闭而言。

等到念苏稍大的时候,许夫人就让她住在二层的闺房。
儿子已经大了,去念了讲武学堂。本是坚决不让的,奈何他意志甚坚。想来父子一样的心性,叹口气,也就由他去了。
官发的抚恤金足够,但自己在家闲着也是无事,日常便去帮人缫丝,一来缓解些寂寞,二来挣些钱给家用。小丫头日益长大,出落得乖巧可爱,原本自己带她,这时便放心地把她送进私塾。不仅日间能也有个照顾,也能让她学些知书达理的道理。准备待她开蒙后,再用攒着的钱送她读女校——许夫人阅历既广,对新旧学都有些自己的看法,可不是个保守的家庭妇女。
[ 此帖被darktemper在2017-07-13 13:48重新编辑 ]

且说小念苏回到自己的房间,仍在回想着早晨笞刑的一幕幕。直到吴妈喊她下楼吃晚饭,说是许夫人托人捎话,今晚不回来了,让吴妈安顿她早点睡。

小念苏仿佛听见自己的心在一跳一跳的声音。匆匆吃完饭回房,下意识地把被子叠好放在床中央,等着等着,时间似乎很快就过去了。

入夜后,她虚掩着房门。坐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这样呆坐了很久,听见楼下厢房,传来吴妈的鼾声。轻轻走到回廊边,看见天井之中,月色照地。转身回屋,关紧了房门。

她在想什么呢?她不知道。回到床上,侧身躺下,过了一会儿,手不由自主地把小裤子缓缓褪了下来。褪到腿根的时候,脸微微有些发热。屁股害羞地露出,向着内墙。她用手轻轻抚摸着,忽然啪地一声,打在左臀上。
没使上力,并不疼。

明明知道不会被发现,她还是把耳朵竖起,听门外动静的变化。
一片寂静无声。

长到这么大,念苏还从没有被打过屁股。偶尔孩童玩耍,说谁谁昨天吃了“笋烧肉”,也尽是调笑之意,顺便伸手在别人臀上“揩油”。而白天的用刑,似乎在忽然之间,为懵懵懂懂的她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她把身子微微弓起了一些,让屁股贴合手掌的角度,扬起手,“啪”地一巴掌,又打在左臀上。手头稍稍加大些力道。缓缓地一下,两下,三下……转身,换了一边屁股,依旧如法施为。

图片:DSC_0288.jpg

其实一点都不疼。感觉有些热热的、麻麻的感觉在臀表蔓延,喜欢。
初次尝试打屁股的禁果,还是在自己的闺房里,感觉很好。
她把屁股又稍稍撅起来一些。心情和想象,早已飞得更远。想着自己像日间秀龄姐姐一样,被按趴在刑台的长桌上,垫着屁股挨打。

摸黑在梳妆台上,拿了一柄木质的发梳……天还没黑的时候,她就把梳子放在那里了。这是她闺房里不多的物件。发梳的篦子是猪鬃毛所制,背面是椭圆形、带着弧度的木柄。日间拿来梳头时,缓缓划过头皮,能把头发梳得很齐整。

念苏拿过荞麦枕头,垫在床中央,然后小心翼翼地趴了上去,把屁股微微地撅好。枕头固然没有白天用刑专用的布垫那么厚,但对念苏这样一个孩子来说,已足以把屁股垫起来。这种感觉让她有些兴奋。脑海里秀龄姐姐受刑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脑海……
啪!——“呜呜……饶了我吧!”
她脑海忽然很想要那种热烫的感觉。

念苏闭上眼,右手把发梳拿到身后,打在自己屁股上。啪!……啪啪!
发梳的背面有弧度,不用太大力,就能打疼,而且声音并不怎么响。这让她更加觉得安心。她拿着梳子,左一下、右一下交替着打,模拟日间的“合欢杖”。打了十几下,她便停下来,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挨过打的小屁股——这却是刑罚所没有的。

她发现自己也很喜欢这种抚摸屁股的感觉。屁股刚被打完后会是麻麻的,而触碰则是十分温柔。每次摸到一块刚刚打完的地方,轻轻揉一揉。揉完了接着再打。或者用发刷在屁股上轻轻摩挲,感觉发刷在臀表光滑地滑过。
若不是一片漆黑,她真好想看看自己屁股的样子。看着这两瓣肉蛋蛋,怎么从白变到泛红。
啪!特别用力的一下。
小念苏向侧面滚了一下。但转念想,白天行刑,可不是这样。
要像秀龄姐姐那样,把屁股打的很疼很疼……念苏想。于是把屁股重新摆正,一点一点加大了力道,加快了速度。

啪!啪!
抽打的声音在斗室里回荡,屁股上的痛感渐渐清晰,她开始轻声哼痛。但一面摸索着臀峰的位置,一面还是用力打下。打着打着,把腰弓高一些,屁股撅向发梳打下的方位。打完一下接着打,一边打,脚一边蹬踢,仿佛自己就是日间那个被无情笞打的女孩。其实念苏年少力小,加上姿势发不了力,并无法把自己打到“很疼很疼”。但这种感觉让她迷醉。不久一只手打累了,就换成另一只手……

啪啪的声音渐渐轻了,她也累了,眼睛一点点合上。
那天晚上,念苏是趴在枕头上,抱着被子迷迷糊糊睡着的……
[ 此帖被darktemper在2017-07-13 13:49重新编辑 ]

近期画了一些插图,也新写了一些文字,仍在修改中。文章是不会坑的。只是我做事的习惯,喜欢完美一些,写文也不例外。文字会常做修改,也争取每一章都有配图。
因此如更新缓慢,请见谅。
故事的时间线与大纲,很早就已写好。虽然会涉及绝大多数工具与场景,我无意将它写成单纯的小黄文。SP所涉及的情与欲、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等,有诸多值得写的地方。而这是我写这篇文的本意。

感谢喜欢:)[ 此帖被darktemper在2016-07-09 14:19重新编辑 ]

翌日早晨,念苏醒来的时候,小屁股还是光裸着的。红着脸拉好裤子,把发梳藏到抽屉里,早早起身,吃完吴妈做的早饭,便出门去书塾上学。书塾在县城东头。去的一路上,还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晚那种难言的感觉。

到书塾(其实是先生家前厅)时,她看见周先生正站在桌前写字,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赶忙找了个角落坐下。
先生本是前清秀才,自从废了科举,也无意再另寻仕途,便回乡当了私塾先生。学生开蒙之后,日常教学,照例是《三字经》、《弟子规》之类,但有时也用新课本。比如前两天讲到的第十三课:
“黑云起,大雨下。
云开雨止,虹见天空。
其形如弓,色甚美丽。”
先生每次都是教生字怎么写。而念苏却喜欢看底下的插图,有两人在旷野上并肩而立,观望天际彩虹。只是那时的她并不知道,许多年后成为这一幕中人时,在北方另一片天空下,她会想着谁,身边的人又是谁。

不管是怎样的课文,先生总要带着大家大声读出。一时间满室书声朗朗。先生的声音很好听。特别是一字一字读的时候,可好听了。
“不闻机杼声”……“不-闻-机-杼-声!”
“惟闻女叹息”……“惟-闻-女-叹-息!”
她就跟其它孩子一起,摇头晃脑、一本正经地读着。
对于文义,先生并不太给他们讲,只要求他们正襟危坐地诵读。他总说:“你们只管大声读,大声背出来。日后长大了,自会明白其中的道理”。
多年后念苏想起,觉得确是如此。

这天上课,读的是一首简单的诗,李白的《静夜思》。一群孩子照例朗朗大声而不知所云地读着。可是,刚读出“床前明月光”,念苏心里就忽然有些莫名的感觉。她有些愣愣,张着嘴不发声,也不再跟着大家读。抬头看到先生正看着自己,有些惊惶,低下了头。
再抬头,却见先生眼里,并没有凶巴巴的意思。反而朝她点了点头,似有嘉许。

念苏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发愣。她只是忽然觉得很喜欢诗。觉得那些像歌一样随口唱出的韵句,背后似乎有一个未知而美好的世界,一个没法用现代口语表达的世界。感觉很朦胧,可是她想起昨晚天井中的月色照地,竟然能与那么多感触结合在一起,仿佛通过别人的句子,那个世界向她打开了门……
傍晚下学的时候,小念苏走到周先生面前。羞赧了一会儿,说:
“先生,想听您再讲讲诗的意思。总觉得一句诗里,就有好多好多意思。”
先生看着她笑了笑。“诗无达诂,很多意思,要你自己长大才懂。而且诗是‘无用之学’,你还想听么?”
“还是很想听。”
“好啊。开讲之前,我们先来说说,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啊?……”

小念苏脸上一脸无辜。她心里当然知道,昨天围观行刑,是逃学去的。逃学的后果,她并没有多想。先装乖巧吧。反正自己平时一直很乖巧,再说其他孩子也有逃学的嘛。
“昨天逃学了,是吧。”
“嗯……”念苏红着脸低下了头。先生明知故问。
“逃学干嘛去了呀?”
“没……没干嘛。”念苏小声嗫嚅。
“抬起头,看着我。你昨天到底干嘛去了?”
“身……身子不舒服,就没来学堂,待在家里面的……”
“还说谎!”先生瞪着她。
“唔……我跑去衙门那儿看热闹去了……”
“看什么热闹呀?”
“看……看打……”
“哼!看别人挨打,自己逃学的后果,知道吗?”
“……”

念苏不说话,脸更红了。想起入学的时候,先生说过逃学的惩罚。要自己把板凳搬到大厅里孔夫子牌位前,脱了裤子,伏在上面受笞。如果犯错严重,打完屁股还要跪在院子里忏悔。
瞟了一眼墙上,上面挂着一把厚厚的酸枝木戒尺,两指多宽,乌黑乌黑的,多吓人呀……印象里这东西很少取下,趴在板凳上责打人的事也很少发生。先生有一种温润中的威严。只要他人在,众孩童便都老老实实,绝不敢沸反盈天。有时碰到先生有事出去,大家打闹作一团,回头被先生撞见,怒喝一声“都回去坐好!”大家就都立时乖了。有时先生真生气了,取下戒尺敲敲桌子,大家立刻鸦雀无声。反正很少真的责打。

“逃学的后果,自己知道吗?”先生又问,声音提高了一些。
“知……知道的。要……要趴着挨打。”
“把凳子搬过来!自己去把尺子取下来!”
念苏拽着自己的衣角,站着不动。带着委屈的声音小声说:“先生不打嘛……羞……唔……学生下次肯定不敢再逃学了。……再说其他人逃学也没挨打嘛……我知道错了嘛。”
“过来!”
虽然怕,小念苏还是听话地走到先生跟前。

先生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看着她。“你还知道羞啊?错在哪了?为什么要打你?”
“唔……因为逃学。”
先生的声音温和了些:“你在趴在厅里被打屁股就觉得羞,那在趴在监狱前当街挨打是不是更羞?”
“嗯……”
“换做是你,就算是犯了错,想不想被满街的人围观挨打?”
“不想……”
“哼,审判署这些北洋官僚,尽是些心术不正之徒,明明想看姑娘挨板子,偏偏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你记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要做到这一点,就应当时常常正心诚意,特别是保守着自己的恻隐之心。为学如此,为人也是如此。你虽年纪尚小,要想听我开讲,必须严加管教,根本的大端先要立正。记得前清时候,公堂打板子,也总是大群闲人围观。你以后也想做那样的闲人吗?”
念苏摇了摇头。听到先生说要“严加管教”自己,她的心里既觉得温暖,也觉得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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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什么我不打其他逃学的孩子?人各有异,那些孩子,只求基本的习字识字。偶尔逃学,责备一下也就够了,多打反致厌学。我今天是看你若有所思,又来主动求问,孺子可教也。可你既然对自己有了要求,而且真心想要学习,那自当对你更严。你自己说,昨天逃学该不该打?”

“该打……唔……可是能不能不趴在这里打嘛。”念苏低着头。想到那把乌木尺子,心里更是害怕,于是讨价还价。
先生忍住笑,声音却严肃:“跟我到内堂去。今天要重重责打你。”

先生并没有拿下墙上挂的戒尺,而是拿起桌上写字用的镇纸。镇纸是黄铜做的,九寸有余,长而薄,比乌木尺子倒是轻巧了很多。先生一手拿着,一手抓着念苏的小手,向内堂走去。
念苏被先生捉着,心里怕怕的。去内堂,想来就不用趴在孔夫子牌位前挨打了。毕竟在外厅,谁都可能撞见,小姑娘怕羞,先生还是想得很周到。可是,先生说要“重重责打”,而且这把铜尺子看着也不轻……昨晚打屁股时的遐想还在眼前,但当真要被惩罚,她却立刻怂了起来。

到了内堂,先生搬过一张木椅坐下。“过来。”
念苏低着头,乖乖走到先生跟前,不敢看先生一眼。
“自己把裤子脱了,趴到我腿上来!”
念苏上半身慢吞吞地动了下,脚却一点都没挪,似有些不知所措地求饶:“我知道错了,先生不打屁股了,打手心好不好……”
先生捉住她的手,“啪啪”打了两下,便一把将她拉过来。
“啊!……”没等反应过来,念苏就已被先生抱了起来,放趴在腿上。
“不好好反省自己的错,到现在还想讨价还价!”
念苏的身子还没长大。这么趴着,脚离地腾空,双手下垂,小屁股就高高地撅着,再加上被先生呵斥,感觉十分无助,只能下意识地抱紧先生的腿。

先生按住她的腰,一手将她的裤子褪下。念苏只觉得臀上一凉,脸已经羞红了,一声不吭。念苏自小一直乖巧,连妈妈都没打过她。此刻白嫩的小屁股暴露在空中,忐忑中不知先生何时开始责打。

“打你二十下,自己数着。”
念苏感到屁股上凉凉的。铜尺比划了一下,正好盖在她的两瓣屁股上。
只觉得铜尺轻轻触碰。先生手腕一抖。
嗖——啪!一声脆响。
“啊!……一!”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小念苏忍不住叫了出来,马上想起还要报数。
没有准备,也没有预热,铜尺直接就打了上来。先生手每抖一下,屁股就是一记生疼。比起昨晚自己的小打小闹,成年人的力气不可同日而语,这才让她明白了想象和现实的区别……这才是真正的惩罚。

图片:DSC_0235 (3)-2.jpg

还没回过神来,啪!啪!啪!屁股上又是响亮的三下。
“啊!……二……三……啊!……四……呜哇!”
先生打得好重。刚打了几下,念苏就觉得屁股上火辣辣的,憋不住哭了起来。毕竟是孩子,小屁股怎能经得起铜尺责打呢?念苏一边哭,一边小手也不抱先生的腿了,护住屁股不让先生打。
先生板着脸说:“把手拿开!”
“呜呜……先生不打屁股了!”念苏不肯拿开。
可是怎能犟得过先生呢。先生也不多说,直接将她的手反按在背上。
“啊!……”
先生举起尺子,照着她刚刚想挡的右半边屁股,啪!啪!啪!重重三下。
“我叫你逃学!”
“啊!五!……先生……我不敢啦……呜呜!”
“叫你不听话!”
“哇!……六七八!……先生……啊!念儿不敢逃学了!”
念苏一边哭,一边求饶。
先生并不理会。他知道,这次责打必须要让她实辣辣地记住屁股的疼,才能真正起作用。因此尽管看着她臀上已然有了交错的红痕,仍接着责打。

“把屁股撅好!”
啪!啪!
念苏的小屁股哪里受过这种痛。想扭动身子躲开,却又被先生呵斥着,不敢不听话,只能乖乖地把屁股撅好。
啪!啪!啪!铜尺急速落在念苏的小屁股上,并不管有几道红痕已肿了起来。
“哇!哇!……先生不打了!……哇!”
“‘不打了’是几!”——啪!啪!
“啊!九!……十!……十一!”念苏的小屁股扭得越来越厉害,双脚蹬踢,哭声也越来越大。
“屁股撅好了!再乱动我就再打二十下!”
念苏一面哭,一面重新把屁股撅好。先生的尺子却毫不留情,越打越重。
啪!!啪啪!啪啪啪!!
“仔细想想为什么挨打!”
“哇!……”

20下屁股打完,念苏早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红红的小屁股蛋,伴着抽泣颤动着。先生心里暗暗好笑。往常要是男孩子的话,才打这几下哪能哭成这样。什么“重重责打”,不过吓唬她让她记住而已。脸上却仍然严肃,把念苏放了下来。
“知道错了么?”
“知……知道了……呜……念儿一定用心念书,再不逃课了。”
“再逃课怎么办!”
“被……被先生打……”
“打哪里?”
“打……打屁股……啊呦!”
屁股上又挨了一巴掌。
“把裤子拉好。从明天开始,每天放课后留下。我单独给你将古诗。每次讲四句,渐渐累加。次日等你背诵完四句,我再讲解四句。假使背不出来,一句背不出打10记屁股。念儿听到了吗?”
“知道了……呜呜。”
见念苏还在呜咽,先生把她拉了过来,揉了揉她的脑袋,又用手轻轻揉她的小屁股。
“念儿好好学。先生不愿意因为这个打你。你也不要让老师失望。”

念苏依在先生身边被揉着。打完之后被这么轻柔对待,似乎小屁股也没有刚才那么疼了。臀上热热的,心里也是暖暖的。忽然间有些愧疚,再也不能让老师失望了。
“念儿下次若是不用功,请先生……重重责打念儿的屁股。”她低着头。说出那几个字确实难为情,但她自己已下了决心。
“哪里舍得总是打你呢。责打只是辅助,你有一颗向上之心,什么都有了。”

以后的日子里,每天放课后,念苏都会听先生讲诗。先讲汉魏乐府,再是初唐的古绝。从孔雀东南飞,到日出东南隅,从青青河畔草,到行行重行行……周先生虽严,平素却温和耐心。这样冬去春来,日复一日,念苏幼小的心灵,渐渐向那个新世界打开了门。尽管很多句子,那些情、景、事她一知半解,但心里明白这都是好的。乖巧如她,每次都会认真背诵,不敢怠慢学业,惹先生生气。有时先前背的内容背错了,先生并不动怒,只会点点头看着她,又或提醒一下,她自己就会回去继续认真学习。
偶尔也有懒散不用心的时候,还想耍小聪明。被先生发现了,就会挨打。照例还是要去内堂挨尺子。念儿很乖巧,知道要挨打了,就乖乖地在先生腿上趴好,把小屁股撅起来让先生责打。先生一把褪下她的裤子,然后一边责备,一边照着她的小屁股打二十到三十下尺子。虽然疼,但念苏知道先生是为自己好,屁股也确实该打,便会忍住疼痛,再也不会像第一次那样哭了。
打完之后认完错,她又会开始好好学习。有一次挨完打后,先生顺便教了她尺子上的两句诗。她仔细看着那对打屁股的黄铜尺子,做得简单而精致。反面打磨光滑,正面刻着画。合在一起时,上面是一株梅花,下有一句词:“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先生说,任何情境下,都要有这样的自知与自重。

一年又一年过去。先生慢慢讲到了辞赋,也是一边背,一边讲。先生读书的声音,缓慢温柔,还是像之前一样低沉而好听。念苏只是注意到,先生的眉宇间,常有些愁容。

民国建成了几年,仍是时局不稳,军阀割据。偶尔先生跟她闲聊时,也会带上个一两句。不是这边通电指责“公然贿选、丑声四播、国民蒙羞、祸国媚外”,就是那边通电要“戢暴安民、相机剿办”。从民国九年开始,已经有四个年头了,每有战事,各路军阀便先要电告天下,往来攻讦。那些电文,往往骈四俪六,引经据典,文采斐然,各以护民者自居,又描述对手为“民贼”,放在一起对比着看,也是十分有趣。先生嘲讽之余,有时也会跟念苏讲讲这些电文里的典故,一边感叹:国故竟被这样一批人用在这种地方,传统焉能不亡。

民国十三年(1924),初秋的暑气仍未消散。县城里似乎驻了些兵,但对日常生活影响不大。听先生说,按这阵子发电报的架势,江浙或终难免一战。但诸方意在争夺上海,估计怎么打也打不到这个偏远的县城来。

这天傍晚,下了学,先生仍旧跟小念苏讲辞赋。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已经快要讲完了,只等她从头到尾背一遍,就能开始全文讲解了。先生特意去街上买了酥饼,准备奖励念苏。小酥饼是梅干菜馅儿的,混着少量猪油渣烤出,酥香可口。在这偏远的南方小县城里,是非常美味的零食。念苏毕竟是小孩心性,看到先生买回了酥饼,就可怜巴巴地看着,眼馋不已,结果先生拿着尺子一瞪眼:“背完了再吃!”

念苏笑嘻嘻地坐好。她知道先生疼她,随着自己渐渐长大,屁股已经不怎么挨先生的尺子了。再说待会背完,就有好吃的酥饼吃啦。
于是开始背:“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
忽然外面传来“轰!”的一声,屋宇震动。远方枪声大作,不一会儿,四面八方传来惊惶的哭喊。一阵阵哒哒的马蹄声急速掠过。
小念苏躲到先生怀里,吓坏了。

先生听到外头一片喊杀声,夹杂着北方口音。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只是清楚地知道:兵来了。

民国十三年九月,闽浙巡阅使孙传芳率领直系大军,偷渡仙霞岭天险,从浙闽边界的群山中突然发动袭击,北上直插浙军空虚的侧后方。浙军主力被牵制在沪宁沿线,后方或被孙所收买,剩下只有一些收编的部队及地方守军,如何抵挡得住,迅速溃退。

先生看着怀里的小念苏,俏脸吓得惨白。两个小羊角辫儿不断颤抖着。从第一次给她讲诗,到现在已经有四年了。小丫头渐渐出落成了大丫头。
乱世兵过意味着什么,他心里是很清楚的,特别是对于妇孺。外头惊惶的呼喊已说明了一切。
四面枪声,逃出去是不可能了。他又看了看念苏俊俏可爱的小脸。没有时间多想了。他赶紧去八仙桌抽斗里,拿出仔细包好的四块袁大头,和酥饼一起,放在布袋里。一面解开念苏扎辫子的头绳,一面对她说:
“东西拿好。待会无论发生什么,千万不许做声。出去以后,用泥把脸抹黑,把衣服弄脏,尽量披头散发。等天黑之后往北山方向逃出去,逃到寺庙里。记住,别回家,别呆在县城里。好好活着!一定要听话!”
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把她丢进米缸里,盖上盖子。

只听嘭的一声,门被踢开,几个五大三粗的兵跑了进来。
“奉大帅命令,搜查奸细!”
士兵们看了一眼屋内,七嘴八舌地说:
“现洋放在哪里?”
“有鸡有肉吗?俺们保境安民,流血牺牲,你们怎不知道犒劳下老子!”
“就你一个人吗?女眷都去哪儿了?”
“搜!”

“各位军爷,厨房里有腊肉……”先生陪着笑。
“妈个逼的,站一边去!”一枪托将他打在地上。
士兵们四处翻箱倒柜。
“草……都什么破烂玩意啊。啥都没。”
“看看有没有藏起来的女眷!”

士兵们翻开床板,桌子,四处搜刮。眼看就要走到念苏藏身的米缸前。
先生忽然站了起来,用北方官话低声说:“你们这些荼毒乡里的土匪,还敢妄称军人,真是耻与你们同列!卢督军、杨将军早就布防好了,等我们打回来,你们慢慢等着报应吧!”
许多年后念苏还是会想起先生低沉的声音。这是她最后一次听见他的声音。
她记得先生的这句谎言,对一个小女孩意味着什么。对他自己又意味着什么。

带头的兵慢慢看了先生一眼。“呦呵,俺们是不是抓住了条大鱼?”
“这是卢永祥的手下?怎么躲在这种乡下地方。”
“管他呢,总之抓回去领赏少不了!”
一群人抓着先生,骂骂咧咧地出去了。

直到快入夜了,小念苏才从米缸里爬了出来。外头的声音似乎消停了一些。房间里桌椅倒翻,一片狼藉。
念苏小心翼翼地爬出去。

内厅地上,纸笔散落。依稀看到地上有一根东西。凑近一看,是那个黄铜梅花镇尺。想来士兵们觉得不值钱,随手扔在地上。另一根却不知道哪儿去了。
念苏小心翼翼地把它收好,放在先生给的布袋里。

脸上抹了几把灰,头发抓得蓬乱,又在地上滚了两下。活脱就是个小叫花。

她并没有听先生的话逃出去。从学塾回家的路,她太熟悉了,哪里有巷子,哪里有近路,哪里有沟渠可以躲起来……就算闭着眼她都知道怎么走。

还没到家,她就远远看到一片火光。几个士兵骂骂咧咧地站在家门口……

很多回忆似乎再也记不得了。
念苏也忘了,那天晚上是蜷在哪里过夜的。
火场里只有吴妈的尸首。
没有找到许夫人。有人说在暴行之后,那几个兵居然派人回营,招呼同伙一起来。许夫人趁他们没注意,跑向不远的江边,跳了下去。有人说是士兵先奸后杀,又烧屋灭迹……事实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在乱世中,这是百姓的常事。反正念苏再也没有见过她的妈妈。

还有,那天清晨逃出城时,又路过县监狱前的刑台。
台上放着几个首级。
其中有一个,是先生的。

告示栏上写的“奸细”、“杖毙枭首”什么的,她也记不得了。
那一刻她似乎觉得天旋地转。
记得那天清晨,天蒙蒙亮。通常这样的时候会有许多鸟在叫吧。但她觉得那一刻天地间什么声音都没有。
她根本不再想什么“寓形宇内复几时、曷不委心任去留”之类的废话了。
她只想听先生的话,好好活下来。
带着先生给过的一切活下来。

有朝一日,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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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北上之路

念苏的少女时代,是在上海度过的。记忆中的这座城市,冬天没有雪却湿寒刺骨,夏天入梅后暑气蒸腾。梧桐树后的花园、石库门里的弄堂、苏州河边的滚地龙……富人与穷人各有各的活法,但她不知道自己属于这座城的哪一部分。

甲子兵灾后,家乡沦为一片废墟。她像小乞丐一样,一路逃到了城外寺庙里。庙里收留了这些难民。四处劫掠的兵虽然凶暴,暂时不敢骚扰到庙里,不久后,也都撤走了。

县城满目疮痍,家已然不在。幸而庙里师父都是本地人,辗转联系上了她在山东当兵的哥哥。
她哥哥自从军校毕业,被首长看中,已经做了副官。想起母亲生前疼爱这个小妹妹,一心想让她读书,自己又无法脱身照顾。于是想方设法凑了钱,把念苏送去上海入读玛丽女中。那是沪西最好的全日制女校,以培养淑女闻名。

念苏第一次来到传说中的大上海。
和家乡比起来,她觉得,自己蓦然被丢进了一个新世界。
对于念苏而言,那个毁于兵火的县城,永远存在在记忆里。老宅的闺房,清澈的江水。空气里永远是泥土、田野的气味。偏远县城,有着种种旧俗,也保留着人心的古旧。而所有认识的人与物事,就像凭空沉没在水底。有时她会没来由地想起秀龄姐姐,想起那年难忘的场景,不知她后来去了哪里。还有那个笞刑的刑台,先生家前厅墙上的乌木尺子,后堂的木头椅子……每次无由中蓦然想起,心里总是异样的感觉。

新学校里的一切,她并不习惯。初来乍到,她不知道该跟别人说什么话题,也不知道怎么接近同学们感兴趣的那些东西——电影明星、衣衫首饰、私下里津津乐道的八卦或海派文学。教会的嬷嬷会管教种种举手投足的规矩,虽没有体罚,却着实让她心里厌烦。敬拜的也不是私塾里的孔夫子,而是她当时一无所知的耶稣基督。
在人群里,在做礼拜时,她跟那些精致的同龄人一样,说着相同的祷告词。只是心里强烈地感受到,自己是不同于城里人的乡下人,也是个不同于本地人的异乡人。
不愿讨好,不愿融合,于是更多的时候选择沉默。

每当周末来临,本地的同学都有家人来接。她看着一家家笑逐颜开,心里却似乎空空荡荡,什么想法都没有。待在学校的日子久了,周末就辗转去虹口,去书店里蹭书看。
渐渐长大的她,对那些鸳鸯蝴蝶的文字却似乎不感兴趣。只喜欢一个以前没听过名字的作家,喜欢他黑暗而激荡的文字。
“当我沉默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
“过去的生命已经死亡。我对于这死亡有大欢喜,因为我借此知道它曾经存活。死亡的生命已经朽腐。我对于这朽腐有大欢喜,因为我借此知道它还非空虚……”
这本小书,是去年新出的。念苏看了看价钱,总是不舍得买。老板见这个半大的丫头拿着书爱不释手,笑了笑说,既然这么喜欢,反正作者是自己朋友,便宜卖些也无妨。于是她珍重地买了下来,回宿舍一遍又一遍读着那些文字。
特别是书里的两篇小短文《复仇》。不明其意,但却若有所思。

复仇,这是她没法忘记的事。属于她的温暖在那一天全部失去,让她如何忘记。然而复仇的事,自从她来了上海,心里就渐渐明白不可能了。上学的那天,哥哥告诉她,元凶名叫孙传芳,眼下是浙闽苏皖赣五省联军总司令,上海正是他的势力范围。此人坐拥十多个师的重兵,有文人学士做帮腔,还请了日本人冈村做顾问。前些日子刚击溃了山东军,把山东的总指挥枭首示众……念苏再一次听到这样的暴行,听不下去,打断了哥哥的话。哥哥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总之,复仇的事,只能放在心里。有朝一日自己成了将军,或许还有些微可能。否则,鸡蛋碰石头,那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乱世中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就是这样简单清晰。
念苏什么话也没说……

书里的《复仇》,似乎与复仇没什么直接关系。只是那厚重的黑暗,正是一直以来内心的写照。
“我的神,我的神,你为什么离弃我!”
在教会学校的她知道,这是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前的呼喊。她对这类的文字似乎无师自通,不用别人讲,看过便会深深记在心里。诺亚洪水的毁灭、索多玛天空的火雨、《传道书》里的空虚,耶稣在人间的凄惶……那是与她心里相共鸣的黑夜。她心里有一个深深的黑夜,需要这个世界其它的黑夜,她才能觉得自己的命运不是孤独的,才能感受到点滴的慰藉。

只有想起先生的时刻,是她心里罕有的暖意和温存。

那是一个个周末,当寝室里没有人的时候,她会假装若无其事地去隔壁宿舍门口走一圈,看看有没有人在。
回到房间,竖起耳朵,听周遭有没有动静——这是她从小在闺房里就学会的技能。
取出那把黄铜镇尺。放在面前的床上。
那一瞬,空气里悄无声息,而她心里却翻涌着莫名的期待。
她微屈着身子,双手拽住裤子的边缘,连同小裤一起褪到了大腿根。
就像过去惹恼了先生,先生扯下她的裤子,从不拖泥带水。

图片:DSC_0257.jpg

裤子褪下,两爿刚刚发育的屁股蛋子,便圆鼓鼓地露了出来。念苏的身子已经长大了,白嫩的屁股,带着少女让人怜爱的红润。她把屁股露好,趴到床上,拿起身边的尺子,闭上眼睛。
“念儿最近不用功,该被先生打屁股了……”
她小声地说,仿佛在向先生认错。尺子在臀上轻轻比划。

啪!啪啪!
她很快甩起了尺子,左一下右一下,用力往自己屁股上打下去。
尺子打上屁股的那一刻,她心里觉得无比的温暖。就像屁股上的滚烫。

年龄渐长,她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无论心理还是身体。
她的手劲大了许多。她也了解自己。知道内心深处的渴望,知道屁股期待着怎样的责打。知道它的承受能力,也知道自己会怕疼而渐渐下不了手。所以倘若有两下躲避了或者打轻了,她就主动把屁股撅好,然后啪!啪!啪!重重照着刚才打轻的地方打下去。
“还敢不敢学习偷懒!”
“念儿不敢了……呜呜……先生不打念儿屁股了好不好……”
她心里默念着这些羞耻的话。往日即使挨打,也绝不会这样讨饶。但声音仿佛在心里响起,也想起了先生的声音。久违的温柔的声音。然后想起先生拦腰把她抱起。也想起最后一次,他那样拦腰抱着,把她丢进了米缸……一想起,又不由自主地心痛。
于是挥起尺子,越打越重,哪怕屁股下意识地闪躲。
两腿交替着屈伸,裤子滑到了膝盖。她往上趴了一点,把被子垫在赤 裸的身下,用这个从小最习惯的姿势,反手一下一下抽打着屁股。直到它红肿的表面,泛起一楞楞戒尺的尺痕。

尺子是黄铜做的,声音不大,却寸劲十足。没有人知道宿舍里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发生了什么。

每次打完屁股,她会把裤子拉上来,到屁股刚好露出的状态,然后侧身躺着,抚摸着屁股上凸起的尺痕。刚被打完的屁股,依然火辣辣地发烫。念儿发育未久,屁股仍是嫩嫩的,很容易打红打肿。她抚摸着交错凸起的尺痕,心中温柔而平静。

然后,她就会去好好看书。打完屁股后,心似乎特别能看得进去书。她带着屁股上的余痛和内心的平静,安心地看书、复习老师上课的内容。释放完了心中的渴望,便可以安心地待在自己的世界。因为封闭,得以纯粹。
在这样的纯粹下,她的课业进步非常快。玛丽女中本就师资优秀,她又有着强烈的动力和纯粹的心。尽管生活仍充满迷惘,尽管心里的那些黑夜有时仍会在无声中剧烈翻涌,她却似乎在学习上找到了一些支撑生活的东西。特别是文史哲这类科目,她自幼年启蒙,本就有很好的底子,要学好中学的课程自是不在话下。

岁月荏苒,一年年过去。念苏就在自己的迷惘与纯粹中,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女孩。30年代初的上海,十里洋场,纸醉金迷,也太平繁荣。多少隔绝了乱世的悲哀,也让念苏不用经历乱离之苦。

那些年在中国大地上,城头变幻大王旗。眼看着军阀起势了,不久又烟消云散。眼看着北伐军统一全国,但又有旧日军阀改换名目,依旧称霸一方。无非是看手里有没有枪而已。念苏还记得,民国十五年北伐,孙传芳被打得一蹶不振,先逃出上海,据说后来北上投靠了奉军,就此杳无音信。去年九月,东三省沦陷,也不知这个大仇人是死是活。她心里似乎若有所失,空空落落。

每一个周末,念苏仍会与玛丽女中的同学一起做礼拜。她对于周围仍旧疏离。即使对经文熟悉了,她也仍旧只能选择性地喜欢一部分经文。她会喜欢“spare the rod, spoil the child”之类的句子,会幻想穿着修女衣服,因为赎罪而受惩罚。但对那些“爱是律法的成全”这类的教义,她却总是格格不入。
教人去爱、而不是以牙还牙的耶稣,最终被钉死在十字架上。而她也亲眼见证了神父的命运。

几天前,虹口的日本军与驻沪的十九路军开战,战事迅速扩大。报纸上很快布满了各种寻人启事。即使在夜晚,也能听见遥远的爆炸声从北面传来。
尽管念苏在上海举目无亲,尽管战火都在苏州河北岸、遥远的大场、江湾,她仍能感受到空气里战争带来的绝望气息,明白每一声爆炸意味着什么。童年所珍爱的一切都毁于战火,她又怎能不知道战争意味着什么?
周末,她听同学说神父死了。从虹口赶来学校的路上,流弹贯穿了他的身子,他倒在了路边。苏州河北岸的许多地方,早已炮火连天、血刃塞途。他的死,只和千千万万个平民一样。
他曾在布道时告诉她们:不要恨,而要爱你的仇敌。爱人不可虚假,即使面对敌人,也要祝福,不可咒诅。要在盼望中喜乐、患难中忍耐……言犹在耳,他的尸体已经裹上了白布。
念苏冷眼看着担架被抬入学校。

神父所说的爱,她心底明白也许是美好的。就像她从小读过的诗。她想,自己大概仍旧有一颗会因种种美好而悦动的心吧。可是在这个时代,脆弱的美好有什么意义?爱能让妈妈和先生复活么?能让国内国外的人们停止弱肉强食么?她心里害怕,害怕自己因为这些美好而软弱,所以本能地抗拒。
她觉得人间公道,天道轮回,就应该像《旧约》里那样干脆。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不义的人,只配得到审判和毁灭。这种带着黑暗与决绝的气质,常常体现在自己的文字里。所以宗教课老师说她像“法利赛人”。同学觉得她难以亲近。她也并不在乎。

毕业在即,她在思考自己的未来。而无论是在校成绩,还是英语水平,她已经有资格申报中国最好的大学。在那个年代里,女孩读大学,仍是很稀奇的事。班里的同学,有的毕业后就找门当户对的人家嫁了,有的家里早就安排好了去处。没人为念苏安排未来——这些年她与哥哥也只是通信而已。无牵无挂,她的未来反而一切自由。
去燕静大学吧。老师建议她。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所学校的名字。

2 个赞

很久以后,她仍不知道当初自己为何会报考这所学校。也许因为它是中国最好的教会学校,也许因为它有中国最美的校园——老师说,燕静大学的校园,是旧日的燕园和静园,有一泓湖水,过去曾是陕西某军阀给父亲养老的地方。说到美丽,莫说是其它教会大学,即使是它隔壁那座只有一个小荷塘的园子,也完全没得比。而念苏并不在乎这些。她只是希望换个地方。眼下的环境世界让她觉得窒息。或许换个地方会好点?她不知道。
而且轻轻念起学校名字的时候,她觉得声音很好听。“Yen——Cheng——University……”

就像她往后,还会轻轻念起一个人的名字。
[ 此帖被darktemper在2017-07-13 13:53重新编辑 ]

北平的初秋似乎很早。民国二十一年(1932年),似乎尤其如此,至少念苏的记忆里是如此。
这天傍晚,天上下过了雨,已经有些微凉。念苏独自一人在学校湖边徘徊。
小山上的临湖轩,是校长的住处。这天,轩上张灯结彩,燕静大学正在举办新生迎新会。按照惯例,每年新生入学,都要来这里与校长、院长们见面、相识,然后大家一起聚会、吃蛋糕。十八岁的许念苏,刚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扎着粗粗的辫子,跟校长、院长们一一握了手。
校长还特意说,对这个法学院的小姑娘印象深刻。燕静大学的入学考卷,向来以考试难度大而闻名。这次的英文考卷更是只有一句话:“请用英语翻译陶渊明《归去来辞》”,不附任何原文与说明,要求能背古文的同时还有英语写作的功底,难住了很多考生。而这个女孩却能高分完成,委实不容易。融汇中西文明,是本校的教育宗旨所在,望各位新生再接再厉,保持自己的优秀与理想……

有一刻,念苏忽然发现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她忍住眼泪,但再也没听清校长说什么。
从上海到北平后,一整个夏天,她都住在海甸镇的小旅馆里复习。海甸这破地方,空气中总是尘土飞扬。狭小的旅店里热且干燥,习惯了南方的念苏并不适应,喉咙难受,皮肤也干。再加上燕静的入学考试一向刁钻,复习压力可想而知。许多考生早已望而却步。只是念苏并不介意这些,有时甚至觉得喜欢这样的状态。内心至少是充实的,每一天被眼前的忙碌充满着,她至少没有余暇去想往事。
她的桌头,总是放着那把黄铜尺子。“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每每拖延的时候、看书走神或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就会看一眼尺子上的这句话,心中默默念着。同时在纸上画上一道杠。

图片:DSCF1432-2.jpg

一杠,代表着屁股要挨5下尺子。从少女时代开始,她就学会给自己犯的错“记账”,以督促自己努力。时间紧迫,她给自己制定了复习计划,每天早晨5点半起床就开始复习。一旦起晚了、或者每天复习计划有没完成的部分,甚至休息时间太长了,她都会给自己5下5下地累加记账。有时记账记多了,旅店里毕竟是公共空间,就得趁着没人的时候抓紧让屁股“还账”。时间紧凑,她就打得又急又快。打完之后,立刻投入看书。坐在椅子上时,屁股上的疼痛会慢慢绵延。后来她觉得这样麻烦,干脆把门锁紧后,趴在床上复习。她把裤子褪到膝盖,尺子平放在裸露的屁股上,一旦看书稍有走神,便立刻抽打,每次想休息、或者休息完了重新看书,也要履行这个仪式,提醒自己好好看书……这样的姿势,她持续了一整个夏天。屁股上的尺痕,也持续了一整个夏天。尺痕新旧交接,每一天都有新的红痕,直到她走入考场。尺子与屁股,仿佛形成了一种默契,用痛感鞭策着她不断努力。
而所有与尺子主人有关的往事,在所有复习的时刻被刻意排除在脑海之外。背古文的时候,她也刻意避开《归去来兮辞》。尽管她心里,早就默默背得滚瓜烂熟。
终于到了考试的那一天。可是考英语的时候,卷子上的这唯一一道翻译题,仿佛勾引着往事跟她开玩笑。那一刻故人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微笑着跟她讲“‘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昨天教你的句子,背出来了吗?”……
她记得自己是流着泪,刷刷落笔把那些烂熟于胸的句子译出来,仿佛在向一个遥远的地方倾诉。
……

校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讲完的,迎新会也结束了,照例新生们都要去草坪上开party。念苏想着往事,并没有心情去玩,找了个借口,说身体不舒服出去休息下,怅怅地走到湖边。晚霞铺在下过大雨的天空上,呈一片明亮的金红色。此刻,在这个离故乡千里的地方,她呆呆地望着天空。

忽然,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念苏,你好。”
带着洋人口音的中文。
转过头,是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外国男子。鬓角略有些白,眼目中却有温柔。
应该是参加迎新会的老师吧。

“你是刚才校长提到的许念苏吧?”
“嗯。老……老师好。”
“怎么不去吃蛋糕?待会学校还会给每人发鲜奶油冰激凌。”
“今天肚子有点不舒服……不想吃了。”念苏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她不会说谎,一说慌就会低头,自小就是这样。更何况天生爱吃的她,听说有冰激凌,哪会有不想吃的道理。
男人看到她这样子,笑了。“总不会因为吃不到冰激凌,就自己一个人不开心吧?今天迎新之日,满堂宴饮、一人向隅可不好呢。”顿了顿。“我叫William Samuel,是你们学院的老师,你也可以叫我的中文名‘沙威’。”

这中文说得半文半白,而且这名字起的……怎么像是在《悲惨世界》里呢?念苏想着想着,就乐了。
William看着她脸上露出了欢颜,也笑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孩,一身蓝衣黑裙,朴素之中有着江南姑娘的俏美。神色间带着些悲伤的疏离感,似乎跟谁都不熟络,但是一逗她,她就很容易快乐了。
这么一笑,似乎让初识的两人不那么陌生。
他说,“一起去湖边走走吧。”

晚霞映照着湖面。他一边缓缓走着,一边问她对学校的印象。
“觉得像一个大家庭。很温暖。”她说。
他敏锐地留意到她语气中的一丝落寞。“是不是觉得这里对你而言有点陌生?”
“嗯,感觉很温暖……但却不是我的家。”她顿了顿。“不过好多年了,也一直是这样。”
他没有接下她的话,却问她,“刚才你听到我的名字,为什么会笑呀?”
“感觉您的名字像是《悲惨世界》里那个警探长。就是那个整天把‘法律’、挂在嘴边的冷血家伙。唔……学法律的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刚说完,忽然意识到眼前的老师也是法学院的,赶紧住口,吐了吐舌头。
“哈哈,学法律的人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形象呀?”
“我就记得小时候审判署里的人,大概就是这样。满脸威严,一声令下,拉出去打板子……还有那些监刑的检察官,看着感觉跟沙威探长一样威武……就是,好凶……”
“你小时候还见到过检察官?”
“嗯。是在……”她不说话了。
他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让你明白法律人应该是怎样的,这是我们学院接下来几年要做的事。也是你要在课堂上好好思考的东西。”
“嗯!老师,那您是教什么课的呢?还有……您中文怎么会说得那么好。”
“我教你们的犯罪心理与刑法学。至于中文……我从小是在中国长大的呀。”

William跟念苏讲起了自己的身世。他父母是清末来华的传教士,他从小就出生在宗教家庭里,对信仰有过怀疑,有过困顿,但终究选择了在教会学校这条路。他之前在苏州教书,前两年蒙校长力邀,来了北平。
提起苏州,念苏也来了兴致。她说这是她父母相识的地方,又说到那里的菜,都是William也自小熟悉的口味。而提起江南菜,念苏又说起那鲜美可口的“笋烧肉”。她的眼中浮现出一点狡黠的微笑,想起这道菜不可描述的寓,随即又感伤。“现在也没人会给我做这些菜了。我父母都过世了。”
“我也是。”他平静地说。

两人走着走着,就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念苏也似乎好久没跟人说过这么多话了。而他像是一个年长的听众,默默地听着她讲述。在中国长大的经历,又使他能够明白念苏到底在说些什么。有时会回应她,又说起学校的事。

“如果自己一个人觉得孤单,那就去参加团契吧。我们学校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团契。叫是叫‘团契’,实际上既没有教条,也没有各种要求,都是自由参加的,更像是课外活动的代名词。比如我所在的唱诗班,每周四下午聚会。有时大家还会一起包饺子、出去郊游。你有没有兴趣?”
“老师,改日再说吧……我怕最近没有这个心思。”
他忽然笑了。念苏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笑。
“你这姑娘,架子倒还挺大呀。几天前,校长倒还聊起一桩趣事。以前学校没钱,都是校长四处募捐。找到江苏督军孙传芳的时候,他说,改日再说吧,一百美金就把校长打发走了。后来等到他的公子也想来这里读书……”
William忽然收敛了笑容,他发现眼前的小姑娘,蓦然间眼中燃起了深深的怨恨。
“你怎么了?”
“孙传芳儿子在不在学校里?”
“怎么,你认得他儿子?”
“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跟他爸不共戴天,要让他也体会一下丧失至亲之痛……”
念苏满眼是泪,开始语无伦次。她也不知道,此刻心里是仇恨还是悲伤。而心里的话,怎么就这样说出口了,说给这个才刚认识的人听……

很多年后,念苏还记得那个黄昏,她在湖边跟William讲了许多自己的往事,埋在心底的悲伤。她就像一个小傻瓜一样,说了很多自己也未必明白的话。William只是静静地听,也没有多说什么。拿出手巾给念苏擦了擦眼泪,让她跟他去一个地方。不远处的柏树林里,有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立着一块碑。
“国有巨蠹政不纲,城狐社鼠争跳梁。公门喋血歼我良,牺牲小己终取偿……”他读着碑文,叹了口气。“这是五年以前立的。那一次,是段祺瑞手下开的枪。而后他到现场长跪不起,至今吃素忏悔。……至于你说的那位主儿,如果把他手下的血债算在他身上,那也不算少了。他现在归隐天津,做了佛门的居士。你是否应该找他复仇,或者拿无辜的人下手,我不好说什么,也不想说那些漂亮话。只是你自己想一想,这些年一场又一场的悲剧,是光靠报复就能够解决的么?”
念苏的声音仍是颤抖的。“难道犯了错,有了罪,不应该受到惩罚么?那我来学法律又是为了什么?”
“法律包含着惩罚,但法律绝不仅仅是惩罚。一个只有惩罚的世界,注定是一个冷漠而混乱的世界,你阅历多了,会慢慢明白,法律即人生。它们更深层次的东西,是有了理解、接纳对立观点之后才有的判断。”
念苏忽然情绪崩溃,哭了起来。脚一软,William扶住了她,让她靠在胸前,轻轻拍着她的背。
“呜呜……那谁能来接纳这样的我呢!”
“这座园子经接纳你了,我也接纳你。心里有话,你可以尽管跟老师说。只是你要学会守护好自己的心。否则,要是自己都不能接纳自己,早晚你会被击垮的……”

夕阳西下,余晖在云霭中,映照出一道盛大的彩虹。
William又拿出手帕,帮念苏擦干了眼泪,让她转身看着彩虹。
“你以前在教会学校的时候,听到过诺亚方舟的故事吧?”
“嗯。”
“正月初一时,地上的洪水退去了,诺亚走出方舟后,神用彩虹与他立了约。你的过去,哪怕洪水淹没了世界,那都已经是过去了。希望你振作起来,在这个地方,开始你的新天新地。”他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不要做往事的奴隶。如果感到内心不安的时候,你可以随时来找我。也记得你来到的这个地方的校训:因真理、以服务、得自由。困惑的时候,想一下什么叫被奴役,而什么叫自由。”

……
寒来暑往,湖边的树叶黄了,落叶上又铺满了雪。雪融化了,静园的爬山虎又绽出了新芽。
一年年过去,念苏在这片园子里,开始了自己新的生活。她听课仍旧很认真,与往日不同的是,自己内心有了些莫名的动力,而不是像往日一样,仅仅是要靠着忙碌来填补内心的黑洞。
每周四傍晚,她会去William的唱诗班,拿着词谱坐在人群里,听着William在台上教唱。当长长的高音落幕时,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像白鸽一样轻轻飞了起来。

偶尔也会和William相遇,两人就在湖边一起走一段路,在湖东面分手,各自回自己的宿舍。念苏有时会调笑着问,“沙威警长最近又在研究什么刑法问题呀?”除此之外,聊的多是生活感想,倒也不涉及其他。
她知道William是单身,因为多年献身于教会服务,似乎没怎么考虑过个人问题。每次想到这里,她就不敢再多想什么了。

至于内心深处那个隐秘的角落,自从进入学校后,她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触碰了。偶尔在上法制史课程时,讲到中国的五刑、笞杖,她会强迫自己去不想那些细节,每当少时的回忆不经意地涌起、还有莫名地想起秀龄姐姐那红肿而饱受笞打的屁股时,她会强制压抑下思绪,赶紧去看书。有时她会在心里默默地想,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痴迷屁股上的痛感?即使过去喜欢,那是因为过去几年心里没有温暖,而今也过去了吧……现在William带给她的,都是灵魂中白鸽一样的真、善、美。打心底里,她希望借此机会开始一个新天新地,希望戒掉这个爱好。

只是戒掉一个念头,并不像想象中的容易。有时这念头会像附体一样,时不时出现在脑海里。有时候她也很想问问William为什么会这样。他有一门课叫犯罪心理与变态心理,说不定能够解释打屁股爱好的成因。可她从来没有开口。学术固然是客观的,人的喜好却是主观的。William就算能够理解,也一定会觉得自己心理有问题吧。
有时照着镜子,默默看着自己的样子。那一身朴素的蓝衣黑裙,似乎已经包裹不住日益长大成熟的身体。她看着镜子里,布裙系在纤细的腰身上,被下面的浑圆紧紧撑着,不由得有些发呆。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她也明白,有些事,也许怪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自己天生受造,就是如此。

每次从静园的宿舍醒来,看到舍友们在聊天,她会在恍然间怀念曾经的日子,中学周末无人的宿舍、海甸小旅馆的房间……有时舍友们先走了,她看着阳光透过窗棂,暖暖地照在床上,忽然好想趴在上面。有时拿出那把珍藏着的黄铜镇尺,轻轻抚摸。叹了口气,又把它放好,整理好衣裙,出门上课。
学校的课业,团契的活动,足够她全心全意去投入。
她也不愿放任这个内心的声音持续作响。
她觉得,或许这个问题就这样被解决了。

别去碰它,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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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教诲之人

转眼间,到了大三。这一学期有William开设的刑法学,此外,课程目录里还有刑事政策、犯罪学、诉讼实习等一系列选修课。假期的时候,念苏已经去图书馆,找了好几本犯罪论与刑罚论方面的书粗粗读了一遍,心里很是得意。也许是受潜意识的影响,她仍旧对刑罚的历史很感兴趣——尽管会避开某些方面。有一天跟William散步的时候,就很开心地说起了自己最近的兴趣。
William问了她几个问题,摇了摇头。

念苏有些失落。“老师,是我看书不够仔细么?”
“不是不够仔细,只是感觉你并没有怎么理解。”
“嗯……其实有些基本概念我也没弄懂,就直接跳过去了……”念苏脸上有些羞愧。
“这些也不怪你,都是西文移译的概念,刚学的时候不理解也正常。不过读书也好,听课也罢,你要在心里经常问自己:人为什么会有犯罪?为什么需要惩罚?需要怎样的惩罚?”William想了想,又说:“前两年,系里有老师为了研究犯罪学,跑到北平第一监狱去和犯人同吃同住,最后写出了一本犯罪学的专著。这学期如果你如果精力足够应对的话,可以一边上课,一边去接触实务。不过记住,学业是前提。这学期开始,学校对课业的要求会越来越严,你今年大三,期末各科如果没有一定的优良比例,是会被留级乃至退学的,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念苏赶忙说:“怎么会呢?老师放心吧。您看我去哪儿实习好?”
William想了想。“男子监狱,不适合女学生过去。这样吧,我帮你联系一个女子监所。每周五到周日,你去那里实习一下,做一做辅助教诲师的工作。”
“教诲师?”
“嗯,说来惭愧。这个东西,还跟我们外国人的领事裁判权有些渊源。晚清之前,你们的牢狱里情况恶劣,英国人见此情形,就要求脱离你们的法律管辖,后来各国也都有样学样。这些年来,民国政府力图洗刷这个耻辱,花很大力气改革监狱制度,教诲师就是前些年引入的。”
“那具体做些什么工作呢?”
“主要是用教诲改造犯人。你是去实习的,估计开始只会让你整理一些档案。慢慢的,应该会让你接触各种教诲工作,比如集合教诲、个别教诲等。你会跟那些犯人谈话,了解他们为何犯罪,也借着教诲犯人的机会,思考一些关于犯罪和刑罚的基本问题。然后你写一个自己的研究计划给我看看。”

周五下午,公交车颠簸地停在了西郊的一个小路口。念苏走下车,听见身后“咣当”一声,车门被拉上,尘土飞扬地扬长而去。不远处,就是她要去的地方,北平京师第四监狱。这里关押的,主要以青年女犯居多,集中起来从事一些缝手套、翻丝绵的作业。

北平城郊多荒野,风里带着更浓的泥土腥气。一两点雨滴打下,念苏抬头看了看天,乌云渐浓,似乎很快就是一场大雨。她快步跑向了监狱。
在昏暗的办公室完成手续后,典狱长抬起眼镜,看了她一眼。这个大学来的高材生,在这里能干什么呢?
“你学过心理学方面的课程吗?”
“嗯,学过。这学期还要上刑法分论和犯罪学的课。”
“对宗教有所了解吗?”
“我中学是在教会学校上的,对西教也还算熟悉。”
“那好,我们这儿正缺这样的人才。眼下狱里的教诲师都是狱警兼任的,你就辅助她们这方面的工作吧。”典狱长顿了一顿,“她们的工作方式可能有点……你也可以跟她们探讨下。另外有什么需要的,你跟狱警说一声就行。”
“谢谢,劳累您了!”
“不客气。去你办公的地方看看吧。”

狱警带着她穿过一片操场。远处是一栋圆顶的房子。大雨将至,那栋房子的灰墙,在一片空旷之间格外显眼。
“这就是新建成的教诲堂。”狱警说。

走进楼的时候,念苏发现楼里很干净,或者说,干净的有些压抑。除了悬挂的青天白日徽,楼里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整个楼里,也都是清一色的灰色调。
一楼的门,通向大堂。那是进行集体教诲的所在。不知为何,它的门口有一间类似门房的小间,侧面有着大大的玻璃窗。
二楼则是几间办公室,紧闭着门。

狱警掏出钥匙。“你的办公室,就在教诲室的隔壁。你先放下东西,待会到隔壁来见一下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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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更半夜看到你挖坟~~再等等啦,主要最近在画图,画完了一起传吧。

办公室里无甚摆设,一如整栋楼的一样简单色调。桌上放着一个茶缸,还有几本蒙尘的书。念苏瞟了一眼,大致都是些《古今名人嘉言懿行》、《总理遗教》、《总裁重要言论选辑》、《新生活运动纲要》之类的官方感化教材。只听到狱警敲响隔壁的门,“吱呀”一响,门打开了又关上。
而念苏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发愣。

隔壁房门打开的那一瞬,她分明听到一个声音。
嗖——啪!
然后是女子低低的呼痛。

这个声音那么熟悉。因为她从小就知道,这是什么声音。
隔壁的门关上后,就再也听不到了。
但念苏几乎不能走动。教诲室里发生了什么?她想控制自己不往那方面想,但是做不到。
那声“嗖——啪!”回荡在脑海。同时浮现起来的,是两瓣圆圆的屁股,交织着它被抽打的画面。
念苏站在昏暗的办公室里。
那几秒钟,仿佛无限漫长。她觉得几乎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将至的大雨,还是其它什么东西。
她该过去吗?她不知道。似乎是在抗拒,可又有一种无可抗拒的力量,让她慢慢挪到教诲室的门口。

“吱呀”一响,门打开了。
“啊,许小姐,你怎么才过来。先进来跟沈科长打声招呼吧?”狱警似是见怪不怪。

图片:DSCF1433-恢复的.jpg

开门的一瞬间,念苏便看见房间里一个上身穿着囚衣的女犯,被绑在类似于体操跳马的架子上,手脚朝下被固定住,正在低声哭泣。她下身囚裤已被全部剥光,委弃在地上。两瓣屁股正冲着教诲室门口的方向,上面已经是红肿一片,夹杂着十几条横向的笞痕。一名狱警正在拿着一根细长的藤条,一下下抽打着她的屁股。
蓦然间这一幕,让念苏有些不知所措。心砰砰地跳着,呆立在教诲室门口。
狱警以为她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小声说:“我们平时都是这么管教人犯的,没事的,你进来吧。”

“把她屁股再垫高些,两瓣屁股都要打到,打均匀一点,慢一点,但力气要用足。”一个穿着深蓝色制服的警官模样的女子指导着。她的背影苗条有致,看不出有多大年纪,指挥起用刑来却似乎驾轻就熟。看来就是狱警刚才所说的“沈科长”了。

趁着众人把女囚屁股垫高的空档,狱警带着念苏上前打了声招呼:“这位是我们监狱教育科沈科长。这位是许念苏许小姐,燕静大学法学院的学生……”
念苏定了定神,看见沈科长回头向她点了点头。这女子约摸30多岁,身形高挑,一身狱警的制服,腰间皮带束紧腰身,再加上警帽下一头乌黑的短发,显得十分精神。眼神中有些妩媚,但更多是一种说不出缘由的深沉,似有些不像她的年纪,让人摸不着底。那个声音,那个面容,似曾相识,但神态却着实陌生,一时想不起是谁。
她有些生涩地上前握手,“科长您好……”
“欢迎许小姐。”沈科长又转向狱警,“许小姐今天头一回来实习,你们就让人看见这个,也不怕把人姑娘吓跑呀?”
“啊……没有没有。”念苏又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绑在刑架上的女囚,慌张地移开了目光,脸似乎有些发烫。

沈科长看着她有些窘迫的样子,微微一笑,“许小姐怎么会想到这里实习呀?”
“这学期要上刑法分论和犯罪学,老师让我接触一下实务工作,特别是了解一下人为何会犯罪、如何惩罚等基本问题。我也学过些宗教、心理学方面的课,不知……不知对这里的教诲工作能否……帮上些忙。”眼前的这一幕,已经超出了她对监狱教诲的预想。责打屁股的场景,是她脑海中压抑已久的画面。蓦然出现,让她心里慌乱,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嗯,你学的这些,在这儿怕是未必能用上。不过也不一定,待会我们聊一聊吧。要不,你先回办公室休息会儿?”
“嗯……好的,”念苏急忙就想走出去。
“等一下,听你说话的口音,你老家似乎是南方的?”
念苏转过头,看着眼前的“沈科长”,忽然想起来这张熟悉的脸。“是……是秀龄姐姐吗?”
沈科长深沉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已经十多年没人这么叫过她了。
“你是?……”
她看着眼前的扎着两根粗辫子的姑娘,听着她的口音,想起她的姓氏,那声“秀龄姐姐”,让她渐渐想起了眼前的女孩是谁。
微微发愣后,她又回复了干练的神情。“把剩余30多下藤条打完,补上25下板子。让她对自己的盗窃罪好好反省检讨,等她反省完了,再收押回监。待会要下大雨了,你们结束了,就可以先回去休息了。”
“是,科长!”
“走,许小姐,到我办公室坐一会。”
随即藤条的呼呼声,女囚的哭喊又一次响起。想到可以收工,狱警们的手头显然快了起来。即使是同样的工具、力度,一旦打快了,屁股就容易承受不住。用在让人崩溃的场合则可,但对这样需要教诲反省的场合,显然不太合适。经验丰富的沈科长微微摇了摇头,带着念苏走出教诲室,反手带上了房门。

回到办公室里时,远处传来隐隐的雷声。念苏有些局促。不知是因为刚才蓦然出现的画面,还是这房间里的氛围。
“沈科长……”
“私下里,你还是叫我秀龄姐姐好了。”秀龄在茶缸里倒了些水,递给了她。

两人同时沉默了一下。14年前的回忆,与今相差悬殊。那时候,秀龄是趴在高台上受刑的女犯,念苏是给她送水喝的小丫头。这个递茶的举动,不由地让她们都想起了从前。
想起那一幕,念苏自己的耳根倒先红了,低着头小声说,“嗯……话说那年以后,就没了姐姐的音讯。时常会想起那天,想起姐姐……姐姐后来去哪儿了呀?”
“时常会想起那天?”秀龄看了她一眼。念苏慌忙避开她的目光。
秀龄继续说道:“那年发生了那样的事,我在家乡自然是没法住了。家也没再回去过,辗转去了大汉口。后来中央军事政 治学校开了分校,登报招生,我就去报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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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军事政 治学校……哇,这么说,姐姐还是黄埔毕业的?”
“嗯,我算是黄埔六期。后来学校也解散了,北伐也开始了。再后来,我就辗转来到了这里。”中间发生的原委,她似乎无意多说。念苏也没有多问。
“听说后来家乡的房子都被毁了。”
“嗯,军阀的部队过了之后,县城里十室九空。”
“毁了倒好,本来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

“你对监狱教诲工作有什么看法?”秀龄忽然问她。
“没什么看法,我……我就是过来学习的……”
“别说这些客套话,既然要来实习,你安心想想吧,觉得这监狱教诲工作怎么做好。我待会问你。”

一阵沉默。身为一个文科生,念苏自然知道,如果这样的问题出现在考卷上该怎样正经地作答。但在她心里,她已经控制不住想法脱缰飞驰了。
来监狱之前,念苏已经对教诲制度有了基本了解。她知道自监狱教诲自北平政府时期已然初具规模,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后,更趋健全细致。从出入监所时的入监教诲、出监教诲,日常随机的监房访问教诲、犯错时的惩罚教诲,再到劳动时的作业教诲,以及假释教诲、转监教诲等等不一而足,还有每周一次集体进行的集合教诲,甚至在死刑执行前,还有专门的“棺前教诲”。……
可是她心里想的不是这些,而是控制不住地想起适才教诲室里的惩罚。而且,惩罚如果是跟那些形式结合的话……念苏简直无法去抵御那些细节,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秀龄只是问:“你想到了些什么?”
“我在想,单纯依靠翻丝绵、织手套之类的劳作,未必能达到教诲的效果。法律规定了那么多种教诲方式,我们若是把入监教诲、日常教诲和集合教诲都做好了,效果应该很不错……”
“嗯。说起来,你为什么脸那么红?”秀龄忽然问。
“秀龄姐姐……”低低的声音有些慌乱。
“是因为刚才打屁股的事吗?”
念苏脑海中“嗡”地一声响。这么多年来,尽管画面时常出现在脑海,却是第一次有人对着她说出这三个字。她把头深深低了下去,羞红烧到了耳根。
“妹妹为什么听到‘打屁股’,就这么脸红?”
“没……没有……”心情慌乱中,念苏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来越低。她不知道秀龄姐姐为什么又要对她重复那三个字。不知不觉中,秀龄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轻轻勾着她下颚。
“抬起头来,跟姐姐说,你在想些什么呢?”
念苏怯生生地抬头,眼前的秀龄,正用说不清的眼神看着她,深蓝色的制服,掩不住深邃眼神中的妩媚,还有某种难以察觉的兴奋。
“秀龄姐姐……”
“妹妹想不想对姐姐说实话?”
念苏也不知为什么“嗯……”了一声。鬼使神差,她大脑一片空白,也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

窗外,夏天的暴雨已倾泻而下,噼里啪啦地打在窗玻璃上。楼里没有开灯,一片昏暗。
念苏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自己又被秀龄带回了教诲室。适才受罚的囚犯已被狱警解下刑架。大脑空白中,只记得看见那女犯捂着屁股啜泣着被狱警带走,秀龄跟狱警说都可以回去休息了……耳听着咚咚的下楼声,昏暗中除了窗外的雨声,安静的教诲室里就只剩她们两人的呼吸声。

秀龄转身“吧嗒”一声把教诲室的门锁好,然后拉着念苏的手,走到刑架前。
“想不想趴上去试试?”
念苏轻轻应了一声。平素与人保持距离的她,此刻像一只任人摆布的小羊,站在刑架前,她也不知该干什么。

秀龄点了点头,似乎内心已经有了确信。左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右手拉着念苏,让她按趴在自己腿上。一边用手在她臀上轻轻摩挲,偏偏一下也不打。
念苏羞红了脸,一言不发。这种感觉,几乎让她疯了。
秀龄摩挲着念苏的臀,惊异于这样的手感和弹性,也是她这些年来从未遇到过的。于是她把念苏的裙子掀起,缓缓褪下了她的裤子,两瓣又嫩又翘的屁股蛋,就出现在眼前……
“自己不知道要把屁股撅高么?”秀龄凑到念苏耳朵边轻轻说。
念苏小声地“噢……”了一声,弓起身子,把屁股撅好。
“妹妹的心跳得好快呢,为什么呢?”念苏伏在秀龄腿上,胸紧紧贴着,所以秀龄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她把腿分开了些,以便让念苏的身子能够舒服地平趴着。轻轻抚摸着她的屁股,用半是赞叹,半是嘲弄的口吻说,“从来没见过妹妹这么好看的屁股呢。乖,待会撅好了不许乱动,姐姐要开始打你屁股了。这是第一次,下次开始前,要主动请姐姐打,听见了没有?”
念苏轻轻挪了挪身子,然后应了一声……

图片:DSC_0916-2.jpg

伴着窗外的雨声,秀龄的手掌像暴雨一样快速落在念苏的屁股蛋子上。但念苏除了本能地轻轻扭动、低声哼痛,却也不怎么挣扎。原来被手打的感觉可以是这样的啊……这么快,又这么痛快。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秀龄的手掌微微合拢,一下下斜着打向念苏的屁股,打在臀表后又向上一带,只惹得臀瓣不住晃动。昏暗中,念苏只听见臀上的噼啪声,热辣的感觉不断累积,随着荡漾的臀波,开始在臀表蔓延。她开始出汗,心也跳得更快了。
打着打着,秀龄忽然停了下来,一边轻揉着她的屁股,一边抚摸着她的头发问道,“喜欢么?”念苏嗯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
“该说什么呀?”
“请……请姐姐继续……打我屁股……”念苏嗫嚅着,声音轻如蚊呐。此刻屁股被抚摸着,又痛又热,却有说不出的欣喜和期待。
“真乖。”
秀龄随手拿过一旁的皮拍,轻轻在念苏屁股上比划了一下,啧啧赞叹:“妹妹这么乖,屁股红通通的样子又那么可爱,姐姐都忍不住想再给你上点颜色呢。”随即“呼”地拍了下去……

啪!……啪啪!……
念苏也不知道自己的屁股挨了多少下打,直到秀龄让她站起来,眼带嘲弄地看着她,她才发现刚刚趴过的地方已经湿漉漉的一片。正窘迫地不知该说什么,秀龄却不以为意,只问她,“屁股痛不痛?”
“痛……”念苏捂住屁股,觉得开始发烫。
秀龄点头,看看窗外。“来,先洗洗屁股吧。”
她像拉着一个孩子一样,把念苏拉到窗前,打开窗,让她屁股冲着外面坐在窗台上。
窗外大雨滂沱,远处监房依稀可见。尽管知道这样的天气不会有人路过,念苏还是心里忐忑不安。然而,面对秀龄那种说不出的气场,她还是乖乖照做了。

图片:DSC_0918.jpg

迅疾的雨点打在露着的屁股上,有点痛,但更多是冰凉,缓和了适才的热烫感。雨水也打在腰背上,打湿衣服,顺着臀缝和腿缝往下流。此刻静静地坐在窗上,念苏的头脑似乎清醒了很多。她心里清楚地明白,这是跟以前完全不同的感觉。不是少时那样做了错事被惩罚,也不是自己趴在床沿的幻想。这次没有任何来由,只是真真实实的,内心深处渴望了许多年的痛楚与快乐。这是她上大学以后一直用种种方式去回避、去压抑的快乐。此刻如梦似幻,她还没想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不过,它就是发生了。It happened.
她感觉到的,不仅是屁股上的痛与热胀,更是一种被接纳的感觉。无需掩饰、无需隐瞒、无需羞耻地被接纳……

雨一点点小了。秀龄让她从窗上下来,拿了一块白色的棉毛巾,给她擦干了屁股上的雨水。刚挨完打的屁股被雨水滋润后,更显得红嫩可爱。秀龄揉了揉,指指刑架说,“来,趴到上面去。”
“唔,还要打吗……”嘴里小声嘀咕,念苏却还是顺从地爬上刑架,调整了一下身姿后,自己把屁股撅好了。秀龄从桶里拿着藤条过来,点了点头,轻轻摸了摸念苏的头发。
嗖!——啪!
藤条落在念苏泛红的屁股上。一阵细细的痛从一片肿胀中传来,紧接着第二下又交织在一起。念苏低着头抿着嘴,忍受臀上的感觉。忽然说,“小时候……第一次喜欢上打屁股就是因为看到姐姐挨打。那时候朝思暮想,克制不住想到那个画面,希望自己能像姐姐一样……”

秀龄把藤条放在一边,轻轻摸着她的侧脸。“你知道那时姐姐是什么样的感受吗?”
念苏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似乎两人之间在这件事上可以心有灵犀。话匣子打开了,两人慢慢聊起当年的往事。
“那时受完刑回到监狱,我趴在床上不能动弹,浑身像发烧一样难受。不敢也不想去回想当众挨打时的羞耻。无法穿上裤子,只能趴着睡觉。感觉屁股上的疼痛一阵阵地蔓延,心里却有种奇怪的感觉在萌发。之后几天,臀上余痛一点点退去又隐隐传来时,那种异样的感觉愈发强烈。我甚至有些期待那余下的一百板子,尽管屁股刚被打得痛不欲生……”
秀龄说道,之后典狱长找她具结悔过时,她出乎意料地又一次倔强到底。因此余下的刑罚,也打得她分外难捱。最后100下笞责,用的是浸过水的竹板子抽打屁股,且20下一换人,早已青肿的屁股不多时就皮破血流。她控制不住地翻滚挣扎,被牢牢按住后,口中却绝不再服软讨饶。好在100下余刑毕竟数量有限,而且当初《易笞条例》严格规定:责打完毕后应立即释放。这样一来,狱方和家里也都无可奈何,只能在责打完毕后将她赶了出去。
“也就是在那次受刑后,尽管我恨透了那些北洋官僚,却无可救药地明白了一件事:许多时候,身体是通向内心深处的大门。一旦受过那样的痛,就好像在身体里埋下一枚种子,再也忘不了打屁股时那种强烈的记忆了。”
“你也会明白这种感觉的”,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念苏。

念苏羞红了脸,岔开了话题,“那姐姐是怎么会来监狱里做教诲工作的?还有,为什么是用这体罚的方式教诲……”
“我也是今年才主动接手这个工作的。我对怎么教化她们温良淑德,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需要她们绝对服从。因为我自己知道,这办法多么有用。”
“可是,为什么要让她们绝对服从呢?”念苏不解地望着她。
“你知道当下是怎样的时局吗?去年刚签了《塘沽协定》,内蒙德王又图谋自治。今年溥仪成了康德皇帝,无能的中央军,到现在也没能把南方摆平……这内忧外困,早非一日之寒了。”秀龄顿了顿,又说,“去年六国饭店的事,你知道吧?”
念苏点点头。当时北平报纸上纷纷报道“巨商常石谷,于东交民巷六国饭店中遭刺殒命。”
“那是我们干的。被击毙的人并不是什么商人‘常石谷’,那是湖南旧军阀张敬尧,潜入北平,意图勾结旧部投敌,被我们所制裁。”
听到“制裁”这个词,念苏这才注意到秀龄的一身深蓝。“姐姐是……”
“没错,我是三民主义力行社的成员。有人叫我们‘蓝衣社’,说我们是中国的褐衫党,也无所谓。我们只是些谨记着总理遗教和纪律的黄埔人罢了。”秀龄的眼中闪着光,“日本人早晚要在北平动手,我们绝不会做砧板上的鱼肉。北平这边,较量早就开始了。我需要一批精诚可靠的人手,能彻底服从,能绝对忍辱,能听令行动,必要的时候,无条件地交付自己。”她继续说,“这里的女囚,是我们计划的一部分。教训她们,就是为了筛选出一批人手。至于剩下的囚犯,就算为了做好军需生产和后勤保障,我也需要她们绝对服从纪律。收服了她们的身体,也就是收服她们的心。”

念苏趴在刑架上,听到这些,忽然有些不寒而栗。她支起身子,问:“姐姐,我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吗?你是想要我也加入蓝衣社吗?”
秀龄看着她说,“是否加入,由你自己决定,我也并不在意。我在乎的是,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后,是否还真的愿意做我妹妹?”
念苏沉默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秀龄说:“刚才被打屁股的时候,我听你无意中轻声地叫我姐姐,便知道你挨打时的样子骗不了人。我也是把你当妹妹,才会告诉你我的身份。有些话,这些年来我从没告诉过其他人,也只对你说过。”
“嗯……”
“日后跟蓝衣社有关的事,你不愿做,我也不会强求。只是有一件事。”秀龄轻轻抚摸着念苏,“既然认了姐姐,我自会心疼你。可是你的屁股,姐姐却是要经常管教的。如果不乖,或者答应姐姐的事做不到,姐姐定不会饶过。知道了吗?”秀龄凑近念苏身旁,又轻轻揉了揉她的屁股。
“知道了……”念苏低着头,羞红了脸。
“嗯,乖。趴下来吧,把屁股给姐姐撅好了。今天还有最后50下没打完。”

秀龄把念苏按回了刑架,把她手脚固定好,屁股向后挺出,“嗖嗖”地抽了50下藤条。秀龄抽打得很有技巧,由轻而重,均匀地让鞭痕重叠交织。每一下打在屁股上之后,藤条都略略停留,以便让屁股充分消化。只是念苏心里心情不定,不知怎的,刚才脑海中的享受感荡然无存,只觉得屁股上不断传来藤条的锐痛,几下藤条交错之后,便忍不住叫了起来。秀龄却毫不为所动,坚定地一下下打着。打完之后,去抽屉里取药给她抹上。
念苏感觉到臀上一阵清凉,随后一种暖暖的感觉,从藤条的笞痕开始向肌肤深层蔓延,与适才的锐痛交织在一起。
眼见秀龄为她解开了束缚,耳听她说,“回宿舍休息去吧。明早七点还有集体教诲,就在楼下大礼堂,你记得准时跟我一起参加。结束后来我办公室,我还要接着打你屁股。”

这么的直白。这么的无可抗拒。

[ 此帖被darktemper在2017-08-07 11:39重新编辑 ]

晚上,念苏被安排住在狱警宿舍里。回去的路上,月色朦胧地透过夜空撒下。雨后空气里散发着湿润的泥土气息,蛙鸣从远处阵阵传来。

念苏回到房间后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她轻轻抚摸着自己屁股上的鞭痕,疼痛中带着些酥痒的感觉。手指缓缓揉着,思绪起伏。
这是长大后,她第一次被人打屁股。也是她第一次把内心的这个角落透露给别人。秀龄仿佛用一种直白野蛮的姿态侵入这个角落,却让她觉得,曾经觉得不能理解的自己,原来竟能在世间有一个地方被接纳。
即使已经许多次打过自己屁股,究竟是与别人打的感觉不一样的。她轻轻揉着自己嫩而柔软的屁股蛋子,回想这两瓣柔软被打红、打肿的那一幕幕。
她发现自己深深地迷恋这种感觉,也迷恋给自己带来这种感觉的人,迷恋那种深深的交付和信赖。的确如秀龄所说,她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也许,她真的期待着一个打她屁股的姐姐。
她只是有些困惑。似乎挨打时这样的自己,和平日里的自己判若两人。一个清醒、独立而上进,一个信任、依赖而沉溺。秀龄对她说话的口吻,有时活脱像是对孩子说话,她却觉得自然而然,也甘之如饴。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她也说不上来。
并且,打屁股对于自己,究竟算是奖励还是惩罚?她想起伴随着屁股疼痛时那种内心深处想要更多的渴望,复又想起小时候被惩罚时的痛哭流涕。痛苦与快乐,有时只是一线之隔。而奖励与惩罚之间似乎有某些相似,却又有着太多的不同。
念苏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秀龄的话。“明天到办公室来,我还要接着打你屁股。”
她闭起眼睛。想到那样的场景,她不知不觉地心跳加快,带着一阵阵无以名状的热流涌动,又渐渐安静下来,变成无声无息的湿润。
20岁的她还未经人事,只是轻轻抚摸自己,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

也许是下过大雨后的空气格外香甜,也许是真的累了,那天晚上,念苏睡得很沉。第二天早晨睁开眼,天已大亮。她猛然想起7点还有集体教诲。一骨碌坐起来,只觉得屁股上一阵痛,忍不住“哎哟”了一声。
那时候她自然不明白,屁股好久没挨过打了,所以才会这么敏感。她还只道是昨天那顿打得太重,殊不知之后的几天日子里等待着她的是什么。

念苏侧过身子轻轻揉了揉身后,赶忙起床穿好衣服,快步奔向教诲堂。
一进教诲堂灰色的大门,又明显感觉到那种安静压抑的氛围。她踮起脚尖走着,努力放缓自己急促的呼吸。
远远透过走道,她依稀看见礼堂里坐满了人,台上有若干狱警,台下鸦雀无声。
“原来这就是‘集体教诲’啊。礼堂里在干嘛呢……”

她蓦然放缓了脚步。只见左前方,礼堂入口边那个镶着大块玻璃的小房间已经拉开了窗帘。玻璃上写着三个大字:警示窗。
窗内,几个女囚上身低伏地跪着,撅高了屁股,正对着玻璃外。一只只红肿的屁股上面布满了斑驳的圆环型肿痕,也不知是被什么打的。
看着如此赤 裸裸展示在眼前的景象,念苏忍不住面红耳赤地转过头去。又不自觉地走近去看。只见每人腰间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犯人的身份,并用大字凸出挨打的缘由,如违犯监规、做工怠惰、集合迟到等。犯由牌通过两根绳子,斜挂在臀腿交接处,衬托着因过错而饱受责打的屁股,煞是醒目。从红肿程度上来看,屁股显然是刚刚打完不久,女囚们尚在低声抽泣。大大的犯由牌伴随着抽泣而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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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见一阵脚步声,两名狱警又从礼堂里押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囚来到小间,一人拿起毛笔写犯由,另一人剥光了她的囚裤,让她跪到警示窗前反省。女囚一边哭,一边双手捂着屁股不肯放手,不知是因为刚才被打得太痛,还是觉得示众太过羞耻,见到念苏在窗外,就更不愿意过去了。只见两名狱警拉开她的手,用警棍照着她已经红肿的屁股上就是啪!啪!两下,一边训斥道:“现在知道羞!偷东西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被关进监狱了怎么不知道羞?!不想在这里反省,就再回到台上去!”
念苏赶紧扭过头,快步朝礼堂里走去。虽然不再看,脑海中残存的这一幕画面,还是让她脸上发烧。“屁股都已经打成这样了,再要挨警棍,那得多疼啊……”她边走边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

“你到怎么才过来?”门边,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啊……姐姐。”
“昨天答应我几点钟准时过来的?”
“七点……”
“现在几点了?”秀龄指了指墙上的挂钟。
“八点一刻……”
“迟到了一个多小时。本来今天打算让你写集体教诲评估报告的,现在教诲都已经要结束了,你怎么写?”
“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刚来这里,也没有闹钟,早上就睡过去了……”
“以后有任务,你也准备说因为没有闹钟所以迟到是吗?”
“……”
“看来今天的教诲有必要增加一项内容了。你跟我到台上去!”

念苏忽然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一下子羞红了脸。她小声地说,“姐姐……不要……姐姐对不起,不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好吗……”
“跟我到台上去。”
“姐姐……我一会去办公室认错好吗……”
“跟我到台上去。别让我再重复一遍!”

念苏不敢违抗,只能忐忑地跟着秀龄走上台。她一路低着头,脸上发烧,不敢跟台下肃静的人群交换眼光。狱官和狱警们都投来讶异的神情,或者小声说“算啦,不要对新人那么苛刻啦”,但秀龄也似乎充耳不闻。
礼堂的台上放着一张长桌,上面放着一小块布垫。刚才集体教诲时,犯错的女囚就由狱警宣读过错后,一一跪撅在上面受罚。过错大的用警棍打屁股,轻的则用藤拍责打。只见桌上一片湿哒哒的,似是女囚们的泪水,可想而知刚才惩罚的严厉。
秀龄把垫子放到桌沿,指着对念苏说,“弯腰趴在上面。把屁股撅起来!”
“姐姐……”
“我说的话,你没有听见是吗?”秀龄看着她。
“姐姐……”念苏怯怯地走到桌前,委屈地伏到桌上。这样一来屁股向着台下撅起,虽被裙裤紧紧包裹着,脸上早已烧得通红。
看到她的乖巧,秀龄嘴角微微一动。但事到如今,该给这孩子的教训还是不能少。于是转身向台下道:
“这是新来监狱教育科的实习生,也是我新认的妹妹。今天集体教诲,她迟到了一小时十五分钟,所以我现在要在这里惩罚她。这么做,也是要再跟你们强调一下今天教诲的主旨:纪律。在北平第四监狱里,纪律没有亲疏远近,只有一视同仁。守时,是对你们自己负责,更是对你们所要做的事负责。如果不明白这一点,那就记住:守时是这里的纪律。不论谁违犯,都一定会受到惩罚。”
她又转向念苏:“许小姐,你今天迟到75分钟。按照这里集合时的标准,迟到一分钟打10下屁股,念你初犯,惩罚减半执行,共计375下。但若下次再犯,这次欠下的一并执行。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
“把裤子脱下来!”
念苏脸羞红到了脖子根。台下众目睽睽地注视着,虽然都是女人,但自己初来乍到就要光着屁股挨打,羞耻可想而知。更何况她宁愿被人脱下裤子,也好过自己主动脱。只是又不敢违抗,只能双手伸向后面,紧张又无奈地一点点褪下裤子。屁股一点点露出,她实在不敢去想自己的样子,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

秀龄嫌她磨蹭,走到长桌边,一把将她半褪的裙裤扯到了大腿根。看见念苏白嫩的屁股上还留着些昨日打过的淤青,她叹了口气,轻轻揉着念苏的屁股,略略迟疑了一下。
一切似在不言中。念苏也察觉到了这迟疑的一小刻。这一刻,她似乎触碰到秀龄内心的矛盾。表面上强势,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可是这一刻看见昨天的笞痕,心里却舍不得打她。这份隐藏的柔软,是因为把她当妹妹么?她不敢确认,但就当是吧。反正她知道这一刻,她不是燕静大学那个独立勤奋的高材生,与这监狱的实习身份也毫无关系。这一刻,她只是犯了错的妹妹。犯了错,被姐姐教训屁股自是理所当然。她把上身完全伏趴在桌上,“……请姐姐……打我屁股吧……”声音越来越低,但鬼使神差地,她还是轻轻说出了这句羞耻的、却是心底渴望的话。

秀龄点了点头,从狱警手中拿来一副四尺多长的藤拍。这藤拍本是用于监狱里晒棉被时掸灰絮,但质地坚韧且趁手好用,狱警们也就拿了几把当做惩罚工具。她又轻轻揉了揉念苏的屁股,往后退了一步,举起藤拍,呼!——啪!藤拍带着风声,重重打在念苏的屁股上。
紧接着啪!啪啪!!这次惩罚,秀龄有意让她记住痛,并没有给她热身的机会,一开始就打得又快又重。藤拍有竹板之坚,又有藤条之韧,打在屁股上痛彻心扉。念苏的身体毫无准备,几下没过,就忍不住挣扎扭动。
啪!啪!!
一拍拍的责打之下,念苏的两瓣屁股很快覆盖满一片红痕。秀龄越打越快,毫不留情。念苏从不知道打屁股能有这么难捱,只觉得屁股上的疼痛,仿佛一下下在神经末梢炸开,一下尚未挺过,另一下就接踵而至,交叠在一起,又传遍全身。
刚开始打屁股,念苏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随即不敢再叫喊。越打越痛之下,她只能张开了嘴,手指紧紧抓住桌沿。昨日屁股捱打的肿痕尚未褪去,今天藤拍打在上面,更是痛上加痛。

几下之后,秀龄开始左一下、右一下地抽打她两瓣屁股,然后接二连三打在中间,再重复如此。藤拍覆盖面本来就很广,这样五下一组,一来方便秀龄计数,二来也全面“照顾”。不一会儿,念苏屁股中间的位置已经被打出一整片鲜艳的红痕。

啪!啪!啪啪啪!
“啊……”
念苏觉得真的忍不住了。不知不觉中,她已大汗淋漓。鲜红的屁股左右扭动,两腿交替屈伸,只想卸下些责打的疼痛。藤拍打在左右两臀时尚可如此,但打在中间时,她只能往前躲,却被坚硬的桌沿死死顶住而无处可逃。她开始控制不住想把屁股往旁边挪动,也控制不住开始呼痛。
“啊……”——啪!
“哎呦……”——啪!啪!
念苏开始还是轻声低吟,随着屁股上越来越难捱,喊声越来越大,渐渐带着哭腔。身子扭动的幅度也随着哭腔越来越大,扭到了桌子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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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啊哇!……”
忽然重重的几下,好痛!只痛得念苏哭了出来。秀龄呵斥道:
“屁股老实点撅好了!要是不知道挨打的规矩,我今天不介意把你屁股打烂,教会你怎么挨打!”
“对……对不起……姐姐,我知道了……”念苏一面呜咽,一面忍着屁股上的痛,重新趴在桌沿撅好。

秀龄看着眼前原本白嫩的屁股,在自己的责打之下变成一片鲜红。眼见念苏修长的身子趴在桌上,屁股撅着,哭得楚楚可怜,任是谁见了都会心疼。她上前揉了揉,两瓣柔软已明显有了些硬块。只是借着这个机会,有些教训和一些更重要的事要教会她,因此只能硬下心来,继续辣手责罚。这顿痛打不仅刚刚开始,待会还要打得更重,只怕她受不住。于是她轻轻在念苏臀表揉着,小声说:“疼的时候就不要多想。念头越简单越好。待会还会打得更疼,记住心里重复简单的念头,记住了吗?”
秀龄说得很轻,只有台上的念苏才能听见。念苏点点头,刚觉得疼痛被温柔地抚摸了几下,只觉得藤拍在臀上轻轻一点,又毫不留情地继续落了下来。

藤拍重重地打在屁股侧面、大腿根部。有时甚至是屁股被扒开,责打内侧的臀肉。反倒是屁股中间不再集中责打,每打五下,只挨一下。对秀龄而言,她是要让念苏屁股的每一处都充分体会被痛打的滋味。但对念苏而言,那些没挨打的地方疼痛更为敏感,更是痛得难熬。
台下的狱警和女囚们虽然早已知道沈科长手下不留情,却也难得看到她这样出手。只见台上的念苏裙裤早已滑落到膝弯,一面哭泣,两条扭动的白腿映衬着通红的屁股,不住地交替屈伸,让人说不出的怜惜。沈科长却不为所动,藤拍一下不停地朝她屁股上打去。

念苏感觉身体渐渐失控,两片滚烫的臀瓣仿佛不属于自己。她只能如秀龄刚才所教,心里重复着一句最简单的念头——“迟到!——打屁股!……迟到!——打屁股!……”这样才能让她觉得屁股挨打是罪有应得,才能忍住痛不往两边翻滚。但腿脚早已不能支持挨打的屁股,甚至屈伸都觉得缓解不能,疼得只想蹬踢。

秀龄看在眼里。已经打了250多下,还余120多下。看到念苏的屁股已经渐渐受不了痛,也不必强求她再一直撅着。她让念苏平趴到桌上,左手按住她的腰,右手藤拍便快速落了下来。
“哇!……”啪!啪!
“啊哇!……”啪!啪!啪!

念苏平趴在桌上,像是孩子一样被按着责打屁股。秀龄紧紧按住她的腰,使她怎么扭也躲不开打,倒是两腿却自由了。念苏再也顾不得台下还有那么多人,蹬着腿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秀龄却没有因此手下留情。念苏哭得越响,她打得越重。打到这个地步,就是要让她牢牢记住屁股上实辣辣的痛。藤拍呼啸,一下下照着屁股狠狠打去——啪!啪!啪!啪!啪!啪!……伴随着念苏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声,回荡在礼堂里。
……

三百多下打完,念苏的眼泪早已经在长桌上撒了一片。台下望去,只见她屁股布满深红的肿痕,整个人大汗淋漓地瘫趴在桌上。秀龄见她这样,想必是没有体力再到门口“警示窗”那里罚跪示众了。然而整个教诲程序中,反省示众是必不可少的环节。秀龄想了想,还是干脆心硬到底,对狱警说:“等我给她上完药,你们把她带到‘思省墙’去,禁闭十二个小时。”对台下说:“今天的集体教诲就到这里,散会!”

念苏也不知道什么是“思省墙”,适才的剧痛,让她几乎晕厥过去。忽然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抹在臀上,转头一看,原来是秀龄亲自给她上药。“趴好了,别动。”声音听起来冷冷的,动作却很轻柔。
秀龄一边轻轻上着药,一边说:“惩罚还没有结束。待会上完药,你去‘思省墙’那里禁闭思过。晚上结束之后,你来姐姐寝室吧,今晚跟我睡。”

上完药后,狱警给念苏拉上裤子,带着她一瘸一拐地走出教诲堂。刚被痛打完的屁股被紧紧包裹在裙裤里,走楼梯时,感觉整个屁股都在灼烧。而旁边女囚们的眼光投来,感觉脸烧得更厉害。
由于她毕竟是实习生而不是犯人,狱警们也多少觉得秀龄这么打她有些小题大做,因此并没有为难她,只是带着她慢慢走着。
“许小姐,沈科长的命令,我们不能违背,你多见谅。”说这些话的时候,狱警脸上露出一丝歉意。
念苏不久就明白了为何她们会有这样的表情。

走过一道铁门,从监室楼拾级而上,思省墙就建在监室楼的楼顶。这里过去曾建了几间禁闭室,拆了之后,在楼顶放了一排高高的木头柜子,远远望去确实像一堵墙。每个柜子的中间,有一个∞型的开孔。念苏很快知道了它的用途——有几个柜子中,显然已经有人。她们的屁股透过开孔露出。每个开孔下面,都有小牌写着受罚原因,旁边挂着一条竹尺,显是用来责打的工具。
狱警又抱了声歉,“许小姐,我们要开始执行了。”
狱警把念苏的下身裙裤全部脱下,打开一个柜子,扔在底层。念苏正站着不知所措,只见狱警指着柜子中间的隔板说,“许小姐,你躺到柜子里的隔板上面,然后两腿朝上,抱住自己的腿。把屁股向外面撅着。”
念苏楞着没有动。这个姿势也实在太过羞耻了……狱警见她踟蹰,便对她解释道:
“你只要躺到里面去,然后把屁股从开孔露出来就可以了。以前我们监狱里反省都是关禁闭,小黑屋里要关好几天。现在取消了禁闭,把惩罚教诲和禁闭结合在一起,总时间也缩短了很多。受罚的人只要在柜子里自己反省,不需拘束手脚,唯独屁股必须始终露在外面,每十五分钟受竹尺责打一次,每次20下,意在督促受罚者思省己过。狱警们如认为有必要,亦可随时摘下竹尺,予以责打。”
念苏红着脸问,“什么叫‘如有必要’?”
狱警指了指开孔下写着受罚事由的小牌:“你看,这上面是没写名字的。这个楼顶,来的人本来就不多,每次上来的狱警都会换。你在柜子里,谁也不知道你是谁。只能看见你受罚的原因和露在外面的屁股。许小姐……说实话,你今天不过迟到了一会儿,说不上深刻反省,这么惩罚你似乎也有点过了。但对于其它囚犯来说,特别是那些诈 骗、盗窃还有故意犯罪而不思悔改的犯人,这样的惩戒方式确实比单纯关禁闭有效多了。因为犯错的事由写在外面,对于那些过错大的,通常路过的狱警都会额外责打多次。受罚人在里面,就会意识到自己犯的错有多招人厌恨了。另外,受罚者关在封闭的空间里,多少也照顾了她们的颜面,使她们可以集中精力思省己过,好好想想露在外面的屁股为什么会挨打。所以你也不用害羞。”
念苏望着旁边几个柜子发呆。除了红肿的屁股,她又看见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狱警见状,对她解释道:“通常,来思省墙这里受罚的犯人,都是要视过错待满24小时甚至两三天的。小解由狱警提着便盆在外面解决,大解就比较麻烦了。为了防止尴尬,通常在刚关进思省墙后我们要执行灌 肠程序,排空肠道。之后只给予清水或米粥。有时还会塞上姜块,以加重惩罚效果。不过,许小姐情况特殊,这些就都免了吧。另外受罚事由的牌子上,我只给你写上‘违反监规’?这样别人就更看不出是你了。”
念苏咬着嘴唇想了想,轻轻地说,“还是写‘不守时’吧。今天早上确实是我的错。既然来了,我也该好好反省的。”
“那好。许小姐,你躺进去吧。”
念苏依言躺上隔板,将两腿向上抬起。只听“吱呀”一声,狱警将柜门关上,念苏眼前顿时漆黑一片,唯独通风孔和臀部开孔那里透进些许微光。只听见狱警在外面让她把屁股再撅出来些,然后轻轻拍了拍,对她说,“这样就可以了。许小姐,别忘了屁股要保持一直露在开孔外面,倘若被发现违反一次,按规定就要加罚20下竹尺,延长惩罚时间一小时。记住啦。”咔嗒一声,给柜门上了锁。

念苏仰面躺着,双脚搁在柜壁上。黑暗中,这片小小的封闭空间里寂静无声。柜上有通风孔,倒也不至于闷。柜内的空间也不算太小,至少足够安置手脚。只是要保证屁股一直露在外面,就得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若在平时并没什么关系,但念苏的屁股刚刚挨完打,在这样的姿势下,时间一久就很难受。只感觉屁股上的痛一阵阵传来。四处寂静无声,只有顶楼的风偶然呜呜吹过。倒确如狱警所说适合反省。
念苏心里有太多纷乱的思绪,此刻才能略略安静了下来。
刚才被当众打屁股的羞耻感又再度充满脑海。想到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屁股被打得噼啪作响、涕泪横流,实在是没脸见人了。迟到确实不对,可是私下去办公室打一顿屁股也就算了,为什么非要这样公开责打呢?礼堂人众注视,羞耻难以形容。只是这羞耻中,却又包含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理性拒斥着,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却又似乎隐隐渴望着这样的羞辱,渴望这被当众打屁股时的无地自容。她蓦地想起小时候先生问她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眼下想来,竟是五味杂陈。如此百般羞辱,心里却有那么多的感觉。监狱仿佛是一个梦境,借着秀龄给她的痛,通向更深的地方,也不知是否是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没过多久,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想来是要挨打了,念苏屁股一阵紧张。果然听得有人走到柜子前,拿下挂着的竹尺,紧接着“啪”的一声,念苏感觉到屁股上传来一阵生痛。
啪!——啪!——啪!——啪!
竹尺不紧不慢地打着念苏紧紧绷着的屁股。尺子看似不重,但念苏毕竟刚受完一顿痛打。再加上这个姿势本没有缓冲,念苏越紧张,屁股就越是痛得难熬。才打了不到十下,她就觉得忍受不了。两腿不经意地一挣扎,整个人就到了柜子里面。
短暂的停歇让屁股离开了责打,念苏下意识地用手捂住火辣辣的屁股,但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已经违反了规定。果听到外面传来狱警生气的呵斥声:“把屁股露出来!”
屁股刚撅出开孔,臀尖上“啪!”的就是重重的一记竹尺。念苏忍不住“啊!”地哀叫了一声,声音回荡在柜子里,却怕又违了规定,不敢再挣扎了。尺子的痛一下下袭来,只能强自忍着,外面的狱警仍不满意,一边打一边呵斥:“再往外撅!”念苏只能依言。
狱警觉得念苏不遵受罚的规矩,因此尺子打得格外重。啪!啪!啪!只打得念苏“啊哟!……啊哟!”地呼痛连连。狱警对此早就习惯了,并不理会,只管一下下责打露在开孔外面的屁股。违反规定还要额外加罚20下尺子,狱警毫不留情地打完,然后在受罚原因的牌子上加了一条:“不思悔改,逃避处罚,加罚一小时。”

打完之后,狱警把竹尺挂在开孔边就离开了。楼顶的凉风吹过火辣的屁股,略略缓解了适才挨打的难熬,却也好受不到哪里去。思省墙建在楼顶,不避日晒雨淋。北平第四监狱本是模仿英国人早些年在上海设计的提篮桥而建造的“模范监狱”。先前楼顶的禁闭室,关闭天窗就是小黑屋,打开天窗,受罚者就暴露在日光风雨之下,不久就会忍受不了煎熬而倒下。改造成思省墙后,相比而言已然人道了很多,只有屁股始终暴露在楼顶的日光下。人关在幽暗的柜子里固然不好受,却也算有所庇护。
此刻正午的阳光照下,晒得屁股又烫又疼。没过多久,只听到“哗”的一声,屁股上感到一阵冰凉。原来是狱警恐怕天太热,去打了冷水,往每个受罚人的屁股上泼洒了一些。毕竟墙名“思省”,意在让受罚者思过,而非单纯折磨。当然,规定的皮肉之苦还是免不了的。时间一到,念苏湿漉漉的屁股蛋子又挨了20下竹尺……

太阳落山后,责罚仍按时进行。昏黄的灯光下,只看见念苏的屁股上布满横一道竖一道的深红色尺痕。本来竹尺轻盈,虽痛而不易内伤,最适合用于长时间的惩戒。只是算来,念苏的屁股已经挨了一整天打。下午女囚放风的时候还被路过的狱警多额外多打了几十下尺子。一天累积下来,即使是轻轻的竹尺,也足以留下一条条笞印。倒是念苏早就疼得有些麻木了,因此屁股虽然看着触目惊心,到了后面,反而不觉得像开始那么难捱。

夜里,加罚的一小时罚完后,念苏终于被放了下来。摸摸屁股,到处是肿起的笞痕,再也不复之前的柔软。整个人又累又饿,带着肿胀生疼的屁股,蹒跚地走向秀龄的宿舍。远远看见秀龄坐在床边,一直开着台灯等她。
秀龄看见她推开门,赶忙站了起来,从屋角的小炉上盛起一碗绿豆百合汤。转过脸来,却摆出看起来冷淡的神色。
“赶快吃掉吧……”
百合绿豆汤煮得暖心慰胃。看着念苏大口喝完,秀龄沉默地又坐到床沿,顿了一下:
“过来……趴到我腿上来。”
念苏依言做着,整个人像是麻木一般。任由秀龄脱下裙裤、抹药。秀龄拿出一罐白药,混着乳膏抹匀,一圈一圈,轻轻涂在念苏的臀上。
念苏忽然感觉到有两滴泪水扑簌滴在臀上,又被手抹去。
转过头只看到秀龄红了眼眶。没想到白天让人畏惧的沈科长,此刻竟也会这样。
也不知为什么,念苏忽然支起身子,坐在秀龄腿上,转身紧紧抱住了她。
她想秀龄与她一样,也渴望这个拥抱。所以抱得特别紧。

耳鬓厮磨中,念苏听见秀龄耳边轻轻问,“屁股还疼得厉害吗?”
“疼……”
“坐出来点,让我再给你揉揉。”
“不给揉。揉了更疼。”念苏撅起嘴。
秀龄强行把她蜷着抱住。右手轻轻揉着她的屁股。

“傻瓜,打那么疼,你就知道哭,怎么都不知道求个饶呀。”
“求饶了你就饶过我呀?哼!”
“当然不饶。我只是单纯表示心疼而已。”
“啊呸!心疼你还打这么重,不心疼你要打死我呀?”
“叫你再敢迟到。下次再不乖,屁股打烂掉!”
“你舍得呀?”
“……”

在秀龄身蹭了一会儿,念苏问道,
“……姐姐,你干嘛要一直装得这么凶巴巴的?”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不信你下次再迟到试试。”
“就会欺负我。哼!”

“喜欢吗?……”秀龄突然问。

这样突兀直白的问题,让她难以回答。但这难以回答本身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若问的是痛。白天屁股挨打时痛不欲生,羞耻交加。可即使此刻屁股仍一碰就痛,想起来竟是莫名的回味。火热的感觉,似从臀上绵延,又似灼烧。有一刻她甚至会想:如果白天打得再重点,会是怎样?
若问的是人。秀龄打她时的气场说一不二,严厉地甚至很是霸道。明明心里有不舍得,下手的时候,该打的一下都不会轻。该打成什么样,她始终心里有数。
或许被这样狠狠责打,是她内心梦寐以求的东西吧。虽然那么难熬。

秀龄心知肚明,所以有恃无恐。她仍旧轻轻揉着念苏的屁股。白药已被吸收,在肌理缓缓扩散。秀龄揉着,手指偶尔不经意地往腿缝中间扫去,沾起一点湿润,拿到念苏眼前去羞她。念苏嘤咛一声蜷起了身子,不要看。

秀龄把她放在床上,关了台灯,挨着她躺下。黑暗中,她说,“来这里已经几年了。打其它人的时候,不管她们怎么哭,也不管打成什么样,我从来没有不舍得过,都是不心疼,不手软,不带感情地打完……可是今天,却好几次觉得舍不得。”
她凑近念苏的耳边,“说实话,昨天认你做妹妹,本来无非觉得各取所需而已。我知道你深深地想要,而我享受把屁股一点点打红、打肿的过程。……我本来以为,这次也跟以前一样,纯粹只是身体的事,是不需要也不会动心的。可发现心里不是这样。我固然喜欢打你屁股的感觉,很喜欢很喜欢。可是看到你乖乖地趴在那里挨打、哭得那么可怜,却又莫名地很想抱抱你、爱护你、照顾你。这些年,以我的身份和工作,本来是不太会心软的。可是你……让我觉得心软了……”
“我懂。也一点都不会怪姐姐。昨天开始我也有很多想不明白的。比如不明白到底是身体想要一个姐姐,还是心理想要,或者兼而有之。有些事或许我现在也想不清楚。可是我心里清楚知道,很喜欢很喜欢我你责打我的感觉……”
“怪不得你挨打的时候那么乖。你这么乖,我就更忍不住想把你可爱的小屁股打得红彤彤。”
“什么逻辑嘛!你就知道打我屁股……”
“对呢,要天天打你一顿屁股才会这么乖。”
……
两人私密的交流,已经不再忌讳那些敏感的字眼。有些话,外人听来也许匪夷所思,两人交流却可以肆无忌惮且丝毫无碍。交流的感觉如水乳交融,也无心再分辨是情、是欲。或许世间本没有纯粹的情和欲,在打屁股这件事上更是如此。彼此心底的所欲刚好融洽,如是而已。念苏心里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感,其它的念头,似乎也不重要了。

“哎,可是啊,实习第二天,你就为了迟到这么点小事情打我。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屁股。之后我哪有脸见人呀?”
“这么点小事?看来你在思省墙上反省的还不够。我明早再去找把尺子给你屁股补一补课吧。”
“坏人!不要!”
“不管怎么说,守时这件事,我很在乎,也还是希望你牢牢记住。现在不比寻常时候。做我们这行的知道,没有时间意识,有时的代价,是命。你现在可能不懂……哎,也真希望你能在园子里安心读书,可以永远不懂这些事。”
“懂了啦……”念苏沉默了一会。“姐,形势这么严峻吗?你说,日本人真会在北平开战吗?”
“不管他们的文官政府怎么决定,那些眼界不过上等兵的将佐们,早就做梦做疯了,个个都想着要做石原第二。就算挑事,他们也一定会找个借口在华北动手的。时间早晚而已。那时候,所有人都会被卷进这个大浪。”
秀龄叹了口气,摸了摸念苏的脸。“我不希望这一切发生。但万一哪天你落在日本人手里,记得今天早晨我告诉你的事。”
“你是说,关于怎么忍的那些事?”
“是的。你不知道日本人的手段,也千万别以为被打过几顿屁股就不怕他们的拷问术了。如果真落到他们手里,最好的应对办法,只有重复一个简单的念头。别和他们对抗,也别回答任何有意义的问题。就是简单重复,这样才可能熬过去,活下来。”
“落在他们手里,我熬的过去。落在你手里,我还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呢。哼!”
秀龄凑在念苏耳边,亲了一口。“傻妹妹,今晚就让你熬不过去。”手揉捏着念苏的屁股,然后拂过缝隙,轻轻滑向深处……

第二天早上,念苏还睡得懵懵懂懂,只觉得自己被抱住然后翻了个身,屁股莫名其妙就被放在腿上呈撅起状,接着,感觉被揉了揉,就是啪!的一巴掌。
“唔……哎呦!”
睡了一整夜,加上白药的作用,屁股已经恢复了很多,可毕竟还是疼。再说了,哪有一大清早就打人屁股的。好在打得不重,打几下又给揉一揉。
“干嘛打我啦!”
“你今天要回学校了。不好好收拾一顿屁股,肯定一回学校就不乖。”
念苏心想,这都什么理由嘛。一边腹诽,一边小声说,“肯定会乖的啦……你这么暴君,我哪敢不乖……哎呦!”
因为这句话,念苏屁股上又挨了二十多下手板。不过秀龄也没接着再打,给她揉了揉,叫她起床。
“待会吃完早饭去办公室整理下档案。下午我开车送你回去,顺便去城里办点事。”

傍晚,车停在燕静大学西门外。秀龄看着那个古老的校门,感慨了一声。“来北平这么多年了,名满天下的燕静大学却都还没进去过。”
“我带姐姐进去参观一下?”
“不了,我进城还有点事要办。你赶紧回宿舍休息吧。明天好好听课。”
秀龄转身离去,心里却想起14年前那个读女校的自己。有些人生轨迹,转变前未曾预料,转变后身不由己。就像刚才来路上看到的一列军车,一路绝尘疾驶南去,似是往宛平进发。秀龄叹了口气,又想起念苏红红软软的屁股,嘴角微微一动。一脚油门,朝北平城开去。

[ 此帖被darktemper在2017-08-21 12:06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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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错。好文章

这篇文章在别处已经读了十多次了。 真是个好文章。 很遗憾没有续集。 曾想象过因策划叛乱而被军政府抓获,两人受到重刑的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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