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礼长官 || 9.3万字

大陆历1479年12月30日。

雪洛帝国,首都,仰山区,元帅府。

“你给我站直了!”一声暴喝从书房中传出,书房外的林湛深吸了口气,将上身又挺了挺,双手贴紧了裤线,深邃的黑色眼眸中一丝慌乱一闪而过。

2小时后。

书房中出来了帝国最受尊敬的元帅林冉,长年的行伍生涯让林冉的鬓发已经花白,但仍精神奕奕。看着已经在书房外罚站超过6个小时的儿子,林冉的心中划过一丝不忍,随即想起儿子之前的顶撞,再次激起了心中的怒气。

“反省了吗?”独属于帝国元帅的深沉声音,让林湛的心,随之颤抖。

林湛努力将目光聚焦到父亲的脸上,强迫自己面对发怒的父亲,声音仍然轻柔而坚定:“对不起,父亲,我绝对不会让辰儿失去属于他的童年,即使以后他必定要走上这条路,但,现在不行。”有句话林湛没有说“我的童年已经没有了,请让辰儿替我活一个快乐的童年吧。”

看着17岁的儿子强自面对自己的怒气,只为让12岁的弟弟保留几年快乐的生活,林冉有骄傲,有欣慰,面色不觉柔和起来,被儿子顶撞激起的怒火也平息了些,“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你要为辰儿求得这4年的自由生活,你就要失去自己的4年自由。本来你可以选择这4年的生活,虽然是受限的自由。但如果你做了这个决定,连这种被限制的自由也会失去……你应该很清楚。”

父亲略显柔和的语气,让林湛很是惊讶,有多久了,没有听过父亲对自己温柔的说过话了。心中一暖,眼睛中多了层温润。林湛咬了咬牙,抬头:“请父亲成全!”

帝国元帅隐去了柔和,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后天早上六点随车去云台。”

两天后,大陆历1480年1月1日,林湛独自一人,踏上军车,远去……

第一章 (1)

大陆历1483年,边境,格利罗镇,夕阳森林。

黎明,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一点点散在夕阳森林中,一丝风带着雨林特有的潮湿轻轻吹过。轻碎的脚步声响起,锐利的眼神随着睁开的双眼展露,一闪而过。

藏身在灌木杂草后的林湛,正瞄准着不远处的十几名偷入国境的武装人员。耳麦中传来短促的3声敲击,队员们已经到位,林湛的嘴角微微上勾了一下,心中默数十下,清脆的枪声惊起一片寂静,弹头带着旋转射穿了一个武装人员的眉心。事先埋伏好的队员迅速果断的消灭着敌人的有生力量,2分钟后,森林回复平静。

确认全数击毙后,林湛一脸漠然的带着小队的成员悄悄的退出了丛林。

云台,猎鹰特种部队基地,指挥官办公室。

看着雪浚希跳着脚的控诉着自己擅自带队出任务的“罪行”,林湛很是体贴的倒了杯水给他,开玩笑,帝国总长二公子啊,万一因为讨伐他导致说话太多被干死,那他还不得被父亲给剁了喂狗啊。没办法,猎鹰特种部队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指挥官,很是丢脸的在办公室里被训了个狗血淋头。谁让他倒霉呢,一时手痒做个小小任务都会被抓现行。

“有事就快说,你到底为什么来这里!”林湛故做恼羞成怒状,恶狠狠的对雪浚希摆起了拳头:“再废话扁你啊!”只有在这个好友面前,林湛才会象个20岁的年轻人一样嬉笑怒骂,暂时放下那压的他快要喘不过气的责任。

貌似不屑的瞥了眼林湛,雪浚希很随意的甩给林湛份文件,口气揶揄:“来投奔帝国最年轻的军团长啊,下官可是荣幸之至啊。”

这个痞子!林湛无奈的翻翻白眼,转而将精力放在手中的文件上——调职令!火狐军团!林湛的眼中出现一抹久违的炽热。

“你别笑的那么恶心好不,看了这个再笑也不迟的。”雪浚希变魔术一般又拿出一份文件,“雪浚希上尉正式接管猎鹰特种部队,并率部队划归火狐军团军团长林湛中校管辖。”

拍了拍雪浚希的肩头,林湛浑身轻松的走出了办公室,“走吧,我可是3年没有回家了!”3年里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笑容洋溢在林湛年轻飞扬的脸上……


雪洛帝国,首都,军部。

雪浚希一脸坏笑的看着林湛,自从被告知元帅大人有令,要他第一时间出现在元帅办公室开始,林湛的紧张在雪浚希眼中是显而易见的,几乎是下意识的不停整理着已经不能再整齐的军装,能看到这个从小就优秀的不象正常人的林湛紧张成这样,绝对是值回票价的,至于林湛瞪向他的目光直接就被雪少爷无视了。

“长官,中校林湛奉命前来报道!”恭敬的行了礼,林湛笔直的站在元帅大人的面前。

林冉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儿子,良久,才拿起手中的文件夹,递给林湛:“看看上面写的对不对。”

林湛一愣,马上双手接过文件,文件夹中是他3年来所执行任务的所有详细汇报,详细到比他记得的内容还多,不好的预感逐渐在林湛心中升起,“报告长官,内容没有问题。”递回文件,林湛自嘲的想着雪浚希的话,看来父子重逢相拥而泣的场面是不可能了……

文件夹被翻到第一页,时间显示大陆历1480年6月。“请解释一下你在1480年6月期间,参加任务时的违纪行为,林湛中校。”

元帅大人的眼睛眯了起来,丝丝精光闪过,看的林湛冷汗不停的冒了出来,为自己不停的哀叹着,“果然要开始秋后算帐了,3年多的帐得算到什么时候啊……”


帝国最有前途的青年军官,最年轻的军团长林湛中校,刚刚度过了他有生以来最漫长的一天,在元帅大人的办公室中历时18小时,充分回忆检讨了过往3年多的日子里所犯的错误,为元帅大人的警卫员表演了一把超长时限的标准军姿,赢得小毛头们崇拜眼光的同时,也为自己赢得了超过200下还未执行的藤杖家法。

之所以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原因可以用一句话总结:老子知道儿子不老实,儿子不知道老子知道儿子不老实,老子知道儿子不知道老子知道儿子不老实……结果,老子VS儿子,老子完胜。

面对要面对的,一向是林湛做事的原则,既然跑不掉,就干脆不去想,20岁的林湛中校最想做的就是冲回家,见见母亲,见见从小被他宝贝着的弟弟,风斯辰。

第一章(2)

关上门,林湛惨白着脸扶着墙蹭到沙发上,腿已经麻木到不会打弯了。想着元帅大人居然拿出了一整天的时间和他泡在一起翻了三年多的老帐,就不由得苦笑连连,这个面子给的实在是有点大了。

考虑到军部到元帅府的距离,以及自己饱受折磨的两条腿,林湛很不厚道的将雪浚希从不知道第几任女朋友的身边挖了过来充当免费司机。

“老大,我好不容易有个休假,你就忍心!”雪浚希英俊的脸上尽是不满和委屈,第101次控诉着兄弟的无耻做法,奈何遇到的对手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小伎俩直接失效。

军车飞快的行驶着,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想着越来越近的家门,林湛莫名的恐慌起来。

家,对于林湛来说早已不是温馨的代名词,从5岁开始,家,就意味着父亲越来越严厉的要求,和母亲越来越少见的身影。他是羡慕弟弟的,自从弟弟出现在家里,父亲的笑只对弟弟露出,母亲的身影也只在弟弟的身边出现,温情从此不再属于5岁的小林湛。也许因为得不到,林湛对于这个家却格外的珍惜。

雪浚希看了一眼走神的林湛,看着林湛不经意流露出的悲哀,心不由得疼了一下。从小一起长大,只有在他的面前,林湛才会收起平时强撑起的坚强,让柔弱的一面显露出来,也只有他才明白林湛心中的苦和期待。

一直以来林湛努力让自己做着父亲要求的每一件事,事事做到最好,即使将自己弄的遍体鳞伤,只为得到元帅大人哪怕一个小小的微笑。在雪浚希看来,林湛5岁以后的生活完全就是在近乎自虐的活着。

曾经因为兄弟的苦难,他迁怒于那个小小的闯入者,却被林湛轻轻拦了,反而更加宝贝起小5岁的弟弟。有时候雪浚希甚至恶意的想象,林湛这么在乎那个小家伙,是不是就只为了博元帅大人一笑而已,当然,这个龌龊的想法没敢让林湛知道。

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何况军部到元帅府貌似也不是特别的远。轰走屁颠屁颠跟着的雪浚希,林湛独自一人拎着包站在家门外。

元帅府独有的木制大门,质朴而又分量十足。伸手摸了摸门上明显的雕花,林湛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初弟弟在门上刻花的样子,自然也想到了自己替弟弟顶缸挨的打,想起事后弟弟看到自己的伤哭的伤心的样子。笑了笑,笑的无奈又纵容。

家里一如继往的安静,让林湛的心平静了些,却多了丝失望。他有过奢望,推开门看到的是母亲亲切的微笑,是弟弟扑上来的身影,只是,推开门,一如继往的,平静的庭院。

问过管家,知道母亲利用暑假假期带着弟弟出去旅游了,据说是为了马上要到的4年期限。羡慕吗?也许吧,反正也习惯了。除了这样对自己说,林湛只能无奈的独自在家中游荡。

幽灵似的游荡在元帅大人的书房前停止了,父亲那根打了他不知多少次的藤杖好象要跳出来一样,将他从无魂的状态中拉了出来。再次想起欠下的230下藤杖,某个部位痉挛的抽动了一下。

第二章(1)

林湛双手捧着藤杖站在父亲的书房里反省已经一个小时了,心里不住的打鼓,却不敢表露在脸上,刚刚在浴室洗掉的疲惫好象又跑了回来,事实上,事实再一次证明,不管是帝国元帅的威势,还是父亲的威严,都不是他愿意面对的,最少现在不愿意。本以为父亲会在他完成调任手续后才会执行惩罚,谁知这么快就和这记忆忧心的藤杖见面了。

“到沙发这边来。”元帅大人终于发话了,林湛在心中如释重负的吁出一口气,大有早死早超升的架势。

藤杖交到父亲手中,林湛深吸了一口气,伏在了沙发上,没有前奏的得到了十下急促的鞭打,“几年没挨打,规矩都不记得了?”

林湛的脸腾的一下红了,父亲的规矩一直是打在肉上的才算惩罚。可是真的要他象小时候一样被罚吗?

迟疑的下场是又一轮十下藤杖,打在同个地方,虽然隔着裤子,依然让林湛痛的哼出了声。“我会打到你脱下裤子才开始惩罚,自己考虑。”父亲的声音平稳、深沉,听不出任何可以违抗的余地。

红着脸褪下裤子和内裤,重新伏在沙发上,空调风吹在裸露在外的臀部,让林湛轻轻的颤抖了下。感觉到藤杖擦着身体划到臀部,咬着嘴唇等候着疼痛的到来。

“既然是惩罚就不会留情,我不会一次执行所有的惩罚,分三次,今天80下,明白吗?”听到父亲的话,知道不用一次经受200多下藤杖的惩罚,刚刚憋着的一口气明显松懈了下来,
啪!明显比以往沉重的藤杖算好了时间一样,在松懈的一刹那落了下来,还未来得及感觉疼痛,啪!啪!啪!……连续10下,全部击在同样的位置。

闷哼一声,林湛把头深深的埋在靠垫里,堵住了差点呼出口的呻吟。给他再多加几个胆子,也不敢在受罚的时候求饶,这是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了解到的事情。父亲的规矩,既然认错就要认罚,既然认罚就要自己忍着。

感觉藤杖的落点向下挪了几公分,又是10下连续落在相同的地方,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却没敢发出呜咽的声音。林湛只能让自己抓紧沙发,给自己一个可以支撑的力量来缓解不断落下的巨痛。书房中只剩下不断挥下的藤杖发出的声音,和偶尔响起的闷哼声。

80下藤杖,在林湛的臀部留下了八个狰狞的伤口,不得不说元帅大人的藤杖真是玩的很到位,没有多余的伤势存在,却足以给受罚的人足够的教训。

林冉将已经晕过去的林湛抱回了卧室,用最轻柔的手法为伤口上药,看着这个优秀的儿子,眼中充满了怜惜,“爸爸怎么会不了解你的努力,你的优秀呢,可你生下来就注定了要做我的接班人,现在的一切苛责都是为了你将来能从容的面对一切。”轻轻揉了揉儿子的头发,元帅大人的口气充满了欣慰与骄傲。


该睁眼吗?林湛从来没有想到可以听到父亲的心里话,上药时的疼痛一点也不比受罚时少,最少林湛认为自己是被疼醒的,问题是醒来听到的一番话让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很怕这只是幻觉,睁眼看到的还是父亲失望又愤怒的眼睛。

还是装晕吧,林湛还是决定做会鸵鸟,不醒过来父亲就不会离开,会一直守着自己。只有林湛自己知道,从小到大受到的惩罚中,有大半是自己故意为之,只是因为每次被打后父亲都会守在身边直到天亮。这就是林湛虽然各个方面都优秀的不象正常人,却总是会被父亲抓到出错受罚的根本原因。

也许是得到了父亲的认可,也许是知道了父亲的小秘密,虽然臀部的伤很重,林湛还是沉沉的睡着了,脸上带着幸福的笑。

第二章(2)

小心的侧着身,臀部还是传来了撕裂般的疼痛,林湛龇牙咧嘴的抽痛着,恨不得马上昏死过去。旁边的雪浚希皱着眉头递上了止痛药,不满的口气溢于言表,“林叔叔这是要干吗啊?才打过又打?还打同样的地方,这会伤筋动骨的!他就真舍得啊?”

看着为自己打抱不平的雪浚希,林湛艰难的扯出一丝笑,“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是父亲从小就教给我的,既然我在明知故犯,受罚也是应该的。父亲是想我记清楚,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

嘴里说着,脑子里回想起刚刚度过的一天。

在被父亲唤到书房后,林湛的脸就开始变色,那根藤杖就放在沙发上,看上去那么的明显。褪下裤子趴在沙发上,林湛觉得唯一庆幸的就是在受罚的第二天硬拉着雪浚希把所有的调任手续办了一遍,虽然刚刚受罚的臀部让他饱受折磨。

“还是80下,还是老规矩,不许求饶,不许乱动。”感觉藤杖摆在了一道伤口上,林湛猛的回过头,惊恐的望着父亲,眼睛中划过丝哀求。藤杖连续5次落在伤口上,将伤口再次撕裂:“这是对你擅自移动的惩罚,如果你不摆好姿势,真正的惩罚就不会开始。”

天啊,让我死了吧!林湛悲哀的重新伏在沙发上,现在要是还不明白父亲要怎么惩罚那就太对不起自己的智商了,8个再次撕裂的伤口,林湛想想都已经觉得欲哭无泪了!

紧咬的嘴唇堵住了到嘴边的求饶声,林湛用仅剩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晕,父亲的惩罚是要清醒着受完的。林冉强忍着挥下最后一击,重重的伤口上,带起点点猩红,“八十!”话出口,林湛已经瘫在沙发上,再次昏了过去。

“回魂了!”雪浚希无奈的在林湛眼前挥着手,这个家伙明显不正常嘛,“你要发痴也听我说完话再开始!”

吓了一跳的林湛很没好气的推开那只碍眼的手,再次成功勾引着伤口疼起来,半晌才白着脸恨恨的开口:“说完快点消失!别在这里碍眼!”

“这可是你说的啊。”一脸坏笑的雪浚希蹲在床前,痞痞的说:“元帅大人怕你……呃,一时……体力不济,无法尽快投入到火狐的接收和改编里,所以请了个人来帮你,本来我是准备帮你去接待的,看来你很有精力嘛,可以自己去的哦。”

林湛脑子里都被雪浚希所说的改编占满了,疑惑的看着雪浚希:“改编?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事情?”

“哈,你老兄哪有时间知道啊,回来就罚站了一天,然后就被打成现在这个德行。”雪浚希戳了戳林湛可怜的屁股,口气里带着丝嘲讽。

翻了翻白眼,对于雪浚希的嘴,林湛是没什么办法的,这家伙根本就是个痞子!懒的和他抬杠,反正该自己知道的一定会知道,倒不如留些力气对付疼痛更好些。

看看林湛没有后续反应,雪浚希不甘的诱惑着:“你就没有兴趣问问那个帮你的人是谁?私人奉送内部消息,这人你认识,很熟!”

林湛一脸的兴趣缺缺:“是谁有什么分别啊?反正早晚能见到,我认识?我认识的人多了,说名字也能说几天啊。”

“我不认为你会想见他,再给你个提示好了,这辈子除了你家老爷子,你还怕谁啊大少爷!”

林湛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象被炸了一样,呆呆的看着雪浚希,结结巴巴的小心问道:“你……你,你是说凌教官?!”

看着雪浚希非常开心的点着头,林湛一头扎在枕头上,带着新鲜出炉的伤痛惨叫了起来。


林湛房间里传出的惨叫基本没有影响到其他人的生活,当然也没有影响到凌啸的到来。

看到凌啸穿着军装推开房门进来,林湛下意识的想挺身下床行礼,但马上被后身传来的巨痛打回了原形,只好低头忍着痛叫了声“教官”。

第三章(1)

看到凌啸穿着军装走进屋,林湛下意识的想挺身下床行礼,但马上被后身传来的巨痛打回了原形,只好低头忍着痛叫了声“教官”。

站在进门处,凌啸没有再往里走,只是平心静气的看了眼林湛,轻轻的说:“看来伤的不轻嘛,好了,你继续养伤吧。”说完转身就要开门离开。

林湛激灵一下,嘴里叫着“教官”,不顾下身的巨痛挣扎着爬起来,“对不起,教官,让您失望了。”头慢慢低下,林湛咬着嘴唇努力的让自己在不扯动伤口的同时尽量站直。

闻言转回身的凌啸,冷厉的目光盯着林湛,紧皱的眉头让凌啸略显柔弱的脸多了些棱角:“要站就站直了,站不直就干脆趴着去,你是军人,不是路边的小混混!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么歪歪斜斜的站着过!”

“是,教官!”严厉的语气吓的林湛一下绷紧了肌肉站的笔直,伤口肆虐着让疼痛快速的向全身扩散开来,但即使疼的眼泪差点流下来,也不敢放松一点。

没有再看林湛,凌啸只是将手中拿着的厚厚一打标示着“机密”的文件放在桌子上,淡淡的吩咐着:“从现在开始,三天内读完,写出对应计划,标准报告格式交给我。”

“是,教官!”保持着标准的军姿目视凌啸的身影远离了视线,林湛才敢慢慢的将肌肉松弛下来。扶着腰一点点的蹭到桌子边,果然如他所想是火狐改编的背景资料,以及各大家族在这件事情上所扮演的角色。

林湛眯起了眼睛,嘴边泛起一丝冷俊的笑,“下马威吗?嘿!”


不知道元帅大人是心疼儿子,还是和凌啸早已串通好了,总之林湛平平安安度过了三天,可怜的屁股没有和藤杖再来一次亲密接触,也得以踏实的趴在床上呆了三天。全身心的扎在改编的事情中,文件成了最有效的止痛药。

雪洛帝国的总长一职,是个貌似皇帝一样的存在,但只是貌似,这个位置并不一定是家族传承,但近三百年中都是由雪家坐着这个位置。一直都有些家族在蠢蠢欲动,但都没有掀起什么太大的波澜,尤其近三四十年,雪恣这个总长更是得到了帝国绝大多数人的忠心拥戴,这与雪恣本身是个优秀乃至极为优秀的领导者是分不开的,但另一个无法忽视的原因,就是来自帝国元帅林冉的支持。以无以匹敌的战绩和人格魅力征服了军队的林冉,统帅着帝国的军队,其中由林冉亲自带出的火狐、冰狼、风翼、玄蛇四大军团更是精锐中的精锐。这样的支持是任何势力都无法忽视的。

以四大家族为首的文官体系对于总长位置的窥视在帝国的高层中早已不是什么新闻,林湛三年来优异到近乎完美的表现,可以让除了元帅大人以外的所有人注目,也让这些家族的警惕心再次大大的加强,火狐的改编就是在这种背景下被提出来的,其实这更象是场赌博,如果能赢,基本上就可以把林湛这个看起来牛牛的、酷酷的小青年给废掉了。想法是很好的,只是太好了,好到元帅大人差点要摆明车马的大力支持的地步,就不能不说是四大家族的悲哀了。


“那些小人,真以为来个改编我就怕他们吗?也不想想,林湛要是连这种事情都应付不了,还算我儿子?!”坐在茶室中的元帅大人,一脸的轻松写意,现在元帅大人对凌啸手中正在泡的茶的兴趣绝对要大于改编这件事情很多,也完全没有表现出部队改编,精锐有可能尽丧所应该有的紧张和焦虑,话里话外都透着对林湛这个儿子的欣赏和信任。

凌啸笑了笑,优雅的为元帅大人倒上了一杯茶,“既然这么信心满满的,那您何必还把我从冰狼硬调过来,我也相信小湛可以处理的很好,这点根本不用质疑。”抬头看着林冉,眼中尽是戏谑。

元帅大人被他最赏识的部下噎的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被耍了!指着凌啸的鼻子,故意摆出元帅的架势:“小子,你很嚣张嘛,嘲笑长官该怎么罚啊!嗯?!”脸色倒是跟着阴郁起来,如果是林湛估计会被吓到,可惜凌啸不是林湛,虽然没有完全无视元帅大人,基本上也差不多了,依旧的优雅如常,可嘴里说的话却让对面的元帅大人喷出了嘴里的茶:“您就不怕我给小湛穿小鞋?没关系啊,您怎么罚我,我都照样翻倍好了,嘿嘿”哭笑不得的看着凌啸那张透着无辜的脸,曾经林湛对凌啸的评价闪现在林冉的脑子里——长着天使面孔的恶魔。

门外的“报告”声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林冉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再度恢复平静无波的模样。凌啸稍稍皱了下眉,对于元帅大人故意摆出的严父形象表示了些微的不满。

得到允许进入茶室的林湛,穿着军装,步履间已经看不到被罚的痕迹。向父亲和教官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双手将写好的计划递给凌啸:“报告教官,按照您的命令,关于火狐改编的应对计划已经在三天内完成,请教官审阅!”

“计划留下,明天我会再就这个计划找你。”放下计划案,凌啸笑了笑,露出他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七天后动身去火狐,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就尽快办。还有,我现在是做客,你才是主人,只要不是说公事不用这么严肃,我哪有那么可怕?”

“你不可怕,你是非常可怕!”看着凌啸的笑脸,林湛的腿习惯性的颤了一下,在心里翻着白眼腹诽着,嘴上依然恭敬的回着:“是,教官!”

退出茶室,迎面看到雪浚希带着一脸欠扁的笑容走过来,就知道这小子是来看热闹的,林湛撇撇嘴,拉起雪浚希就向外走。可怜风流倜傥的雪二少爷,再次被征召做了免费司机,目的地:雪大司机家!

第三章(2)

拜见总长大人其实应该是回来就做的事情,不过林湛这次回来基本上没有什么机会,也没有太多力气和精力去拜访这些叔叔大爷的长官们,毕竟被罚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没有必要弄的人尽皆知的。

总长府是林湛从小最喜欢的地方,不仅因为这里是雪浚希这个兄弟的家,还因为总长和总长夫人给予他的发自内心的关心和疼爱,对于从小就被父亲严苛的要求着的林湛来说,这种疼爱是在父亲和母亲身上无法得到的。

花了三天时间把部队这些老一辈的叔叔大爷们全部拜见了一遍,各种或温柔、或严厉的叮嘱不要钱一样的批发下来,除了恭敬的照单全收外,林湛真正感受到了这些老将军们对他的关心和疼爱。当然也有例外的,林湛在帝国中将穆恒那里就碰了一鼻子的灰,谁让中将先生是帝国的军队体系中少有的家族势力的代表人物,注定与林家的人一辈子没有交集。

剩下的时间基本上都用来研究应对计划的补充和完善上了,元帅大人没有过问,连凌啸也只是简单的介入而已,毕竟大家都知道,这是林湛的考验。

桌上的视频电话打断了林湛的思考,接通后雪浚希的大脸出现在屏幕上,“报告长官,明天上午9点下官会随汽车到元帅府接您和凌上校,请在9点前做好出发准备。”

看着雪浚希嬉皮笑脸的说着如此正经的话,林湛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实在想象不出来这样的家伙去带猎鹰,会把猎鹰带成什么样子,想象了一下猎鹰里一个大痞子带着一群小痞子的情景,一个头两个大了!无力的点点头,扯出丝笑容算是回答,对雪浚希只能是无语的。

“对了,你最后那几十下打了没啊?我可是准备了几个很软很软的垫子哦!哈哈哈哈!”肆无忌惮的笑着,雪浚希对于有机会嘲笑林湛历来都是不遗余力的,机会难得嘛,过期就作废了。

自从3天内被打了160下藤杖,父亲就再也没有提起过惩罚的事情,而林湛也一直埋首于文件中,早就忘却了还有70下藤杖的老帐没算完,现在被雪浚希提起,林湛才恍然发现已经是出发前的最后一天了,以他对父亲的了解,今天很有可能是执行惩罚的日子!

愤愤的挂断电话,林湛再也无法沉下心神,手不自觉的摸了摸刚刚结痂的臀部。既然早晚都要面对,林湛决定去找父亲。

林冉好笑的看着低头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感受着话里的紧张和勇气,“怎么,不打你倒不满意了?最后这70下今天不会打的,毕竟你要尽快接手火狐的事务,身上带着太重的伤不适合你很好的工作。”

听着父亲的话,林湛猛的抬头,惊喜之色没来得及藏起来,全部浮于脸上,引起元帅大人的极度不满:“别以为可以逃掉惩罚,我只是说今天不会打而已,这70下藤杖的惩罚我已经转托凌啸上校代为执行,到达火狐后,每天20下,分4天执行。”顿了顿,语气猛然加重:“你是要去带领一个军团,做事如此浮躁,如何统领军队,做士兵的表率!”

林湛自然明白是刚才浮在脸上的惊喜引起了父亲的不满,只是恭敬的回道:“是,儿子知错了,请父亲息怒。”心中是无奈的,谁让自己是儿子,人家是老子,打你又如何啊,何况只是骂骂。最重要的是,这好象确实是自己不占理,悲哀啊!


1483年5月4日,9时,天气晴。

林湛和凌啸坐上准时出现在元帅府门口的军车,与雪浚希一起向机场进发,准备迎接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挑战。

第四章(1)

1483年5月4日,火狐军团营区路上。

“紧张?”凌啸似笑非笑的看着身边的林湛,挺胸拔背的标准坐姿,看起来英俊又帅气,只有手心不断冒出的汗和眼睛中不时出现的慌乱,显示着林湛心中的紧张。

“啊?还好的。”冲凌啸笑了下,林湛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凌啸很难得的没有斥责林湛的手足无措,对于这个学生,他是非常了解的,这样失态的情况并不多见。火狐是林湛从小向往的地方,真的有机会从元帅大人手里接过这支部队,让这个优秀的学生有些受宠若惊了。

前排传来低低的闷笑声,唯一会在这种时候笑话林湛的就只有雪浚希了,只是由于凌啸这个长官的存在,不敢太过放肆。压抑的笑声让林湛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奈何雪少爷后背没长眼睛,再次让杀人于无形的眼镖失效,倒是凌啸的一声咳嗽立刻让笑声消失了。林湛不禁在心中感慨:恶人自有恶人磨!就是顺便忘记了他自己是被恶人磨的最厉害的一个……

愣愣的站在营区前良久,看着眼前壮观的营区,和营区前如松柏般笔直站立的士兵,林湛的眼睛泛上了层潮湿,这就是——火狐!

凌啸轻轻拍了拍林湛的后背,了解的笑了笑没有说话,林湛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甩了甩头,赶走眼中的湿气,抬头,露出灿烂的微笑:“我们,进去!”


军团指挥官办公室中,林湛站的笔直,本应他坐的办公椅上凌啸正在低头饮茶。

放下手中的茶杯,凌啸不紧不慢抬头看向林湛,动作一如继往的优雅,“几件事情,希望你记清楚。第一,牢牢记住,你是这支部队的最高长官,而我并不认为你需要在元帅大人或者我的庇护下才能做好这个职位,所以,我只当来这里是渡假,不会也不想经常性的光顾你这间办公室,希望在此期间不会有什么事情影响到我良好的休假心情。”

“是,教官!”林湛对此完全没有异议。

“第二,军部派遣的监督身份,我还是会认真执行的,所以,如果确实有你无法做出的决定或者解决不了的事情,我希望第一时间知道,隐瞒不报的后果我相信不是你愿意面对的。哦,顺便说一句,鉴于向我报告的事情会影响到我渡假的好心情,我会根据事情的严重程度给予你相应的惩罚,有意见吗?”

“报告教官,没有意见!”看着凌啸脸上越来越大的笑容,林湛暗中撇撇嘴,“有意见我也不敢说啊。”可惜如此正义之言论,林湛只敢在心里说,脸上连一丝不敬都没敢露出来。

“嗯,第三,临行前元帅大人曾经交待过对你后续处罚的事情。”

林湛只觉得臀部一抽,脸色泛上了些惨白,刚刚到部队有众多的工作需要安排和处理,即使每天20下的藤杖,对他来说也是个沉重的负担,但他也知道这是无法抗拒的。

学生的表情没有逃过教官的眼睛,凌啸露出丝略显邪气的笑容,走到林湛面前,“给你个选择,从明天开始连续四天120下藤杖,还是一个月以后一次70下藤杖。”发现林湛诧异的看着他,凌啸耸耸肩:“别这么看着我,你可以做选择的。”

脸上的苦笑越来越多,但还是快速的做出了选择:“报告教官,林湛选择一个月后执行70下藤杖的处罚。”一个月后,大部分事情应该都开始按照安排去执行了吧,应该可以让自己有个喘气的机会来受罚吧,林湛在心中不是很确定的想着。

“好,最后一件事,在部队中,请称呼我长官。”

“呃?”林湛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长官!”

“好了,你开始办公吧,我先去参观一下火狐给你预备的住所,嘿嘿。”拍拍林湛的肩膀,凌啸自顾自的拎着行李离开了办公室。把同样在路上跑了一天的林湛扔在了办公室里。

第四章(2)

火狐改编,受影响最大的却是刚刚被划分到火狐的猎鹰,以前团建制的猎鹰被改为了营建制,新来乍到的雪浚希除了要在第一时间征服这些手下,还要在其中优中选优,难度可想而知。不过对于雪少爷来讲,有挑战的工作才有的玩,所以刚刚到达营区,他就扔下东西一个人跑到了猎鹰的营地。

在云台的时候,全部猎鹰队员都已经见过了这个新的指挥官,随后整队迁驻到了火狐的营地,对新指挥官的了解也就只限于此了。部队中历来是能者称王,更何况能进猎鹰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对于上面直接指派下来的这个大队长,猎鹰的成员们基本没有用正眼去看。

雪浚希看着眼前迅速集(百度)合的队伍,看着一个个全副武装的猎鹰,不时的从猎鹰们的眼睛中看到不屑、挑衅,心中不禁笑了起来,“有意思,想来下马威啊,我喜欢!”感觉眼睛都要比平时亮的雪浚希很是开心现在的结果,“果然和意料的一样,你们这帮小子没有什么省油的灯,但要不这样,怎么在最快的时间里搞定你们呢,嘿嘿,这就不能怪我了啊。”

“各位,相信短短的几天,还不至于让我们的精英脑子不好使,大家应该还记得我吧?”雪浚希斜靠在墙上,双手抱胸的看着所有人,语气充满了揶揄。这种严重影响军容的站姿如果被巡察队看到,铁定会被关禁闭。雪少爷倒是依然我行我素,完全不顾这些已经将鄙视写在脸上的下属会怎么想。

“是,长官!”整齐的回答声和雪浚希的不正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撇撇嘴,站直身子,突然大声说道:“放好武器装备轻装集(百度)合!解散!”

愣了一下,猎鹰们还是马上反应过来,1分33秒,最后一个队员到位。雪浚希只是轻轻扯了扯嘴角,抬头看着中午1点的大太阳淡淡的命令:“全体!军姿练习!以我口令,开始!”说完,也摆出标准的军姿站在队前。

所有的人都被雪浚希搞蒙了,到达火狐后,他们曾经打听过,知道雪浚希是总长大人的二公子,大家都认为这次的任命只是个镀金的过程,对于这种二世祖,所有的队员都充满了不屑,一个不能和士兵同甘共苦的长官又怎么会得到士兵的认可呢。

但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啊?打打杀威棒,给点下马威,这个他们都想到过,可为什么这个公子哥会和他们一起在这里站着啊?不明白!

笔直的站在队伍前面,面向着所有的队员,雪浚希心里笑着:“都让你们想到了我还混什么,小子,小看我的下场是要自己承受的!”

看着雪浚希嘴角那个诡异的笑,终于有人开始有了不祥的预感,背脊往上慢慢泛起了凉气。


林湛刚刚签过一打需要审批处理的文件,正在对着另一打总务处的申请文件认命的计算着,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拿着电话的林湛,脸上浮出怪异的笑容,“好的,我知道了。”挂上电话,实在忍不住的林湛还是笑了出来。对于猎鹰那帮小子的桀骜不逊他是非常了解的,看到雪浚希不声不响的跑掉,他就知道双方的较量要开始了,没想到是以军姿开始的,看来今天猎鹰是没什么休息时间了。看了看手上的手表,下午17:50,很期待雪浚希的杀威棒怎么打下去,可惜,身为最高长官的他是没有什么时间去欣赏了。

第五章(1)

1483年5月4日,猎鹰驻地,晚20:00。

雪浚希依然直直的站在队伍前面,看着对面有些许慌乱的猎鹰们,动作完美标准,眼神明亮清晰。猎鹰们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家伙比他们的体力还好,耐力还强,不管如何,保持军姿不动7个小时都不常人可以做到的,再次看向雪浚希的目光已经多了丝认同。

1483年5月4日,猎鹰驻地,晚23:00。

陆续开始有人倒下,晚上被指挥官派来的军医逐渐忙碌起来,雪浚希仍然直直挺立在队伍前方。

1483年5月5日,猎鹰驻地,凌晨02:00

训练场上还有14个人,除了雪浚希外,都已经处于眩晕状态。

1483年5月5日,猎鹰驻地,凌晨02:50

除雪浚希外,所有人全部晕倒。

逐渐放松着自己僵硬的肌肉,慢慢看着坐在训练场四周的队员,表面上装的酷酷的,好象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实际上只有雪浚希自己知道,腿已经快不是自己的了,心里正在大骂着:“一帮臭小子,搞定你们以后要你们好看,害老子我站十几个小时!”

知道今天的事情是林湛默许的,雪浚希自然不会放过机会。稍微休息了10分钟,感觉硬成一陀的肌肉稍微松散开了,雪浚希下令集(百度)合。虽然大多数人都休息了一个小时以上,但疲劳感也正是最大的时候,虽然猎鹰们尽量快的到达自己的位置,还是耗费了2分多的时间才全部集(百度)合完毕。

“果然是猎鹰的精英,坐在旁边等着集(百度)合都要用2分多钟!”直白的嘲讽让所有队员的脸都通红,眼睛都泛着红丝,训练场上能听到明显的喘气声。如果不是在部队里,估计雪浚希会被生吞活剥了。

对于这些反应,雪浚希只是轻蔑的笑笑,“这次是第一次,大家也不太了解我,我也不太想苛求大家,所以嘛……”

停顿之间,所有人都感觉看到雪浚希的牙闪了一下,“给大家个机会锻炼锻炼,15公里轻装越野,不限定时间,抓最后十名,明天训练量加倍。”听着下面的吸气声,开心了点:“比我晚跑完的明天罚悬挂100,在我前面跑完的,明天中午加菜。”

愣愣的对看着,很多人连雪浚希挥下的手都没有注意到,看着这种结果,雪浚希是相当的爽,自顾自的开始跑起来,这600米一圈的场子,慢慢跑吧。

反应过来的队员们拖着已经抬不起来的双腿也开始跑起来。10分钟后,所有人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站了最长时间,休息了最短时间的雪浚希,远远跑在所有人的前面,脚步虽然看起来有些沉重,但依然稳健的向前跑着。

25分40秒,雪浚希停下来走到边上,“好心”的提醒着还在努力跑着的队员:“揭晓答案一个,现在开始没到终点的明天全部罚100个悬挂哦,还有个答案等待揭晓中,嘿嘿。”

听着这明显的幸灾乐祸,队员们却只觉得羞愧,他们这些所谓的精英,就这样被打败了,而且是彻彻底底的败了。当所有人都跑到终点,已经快要到凌晨3:40了。

看着所有的人都努力让自己站直的样子,雪浚希才真正露出丝微笑,走到队前,看向他的目光中只剩下尊敬、佩服。

“现在3:40分,早上6:00出早操,(百度)我不希望看到有人迟到。稍息后直接解散回寝室。稍息!”所有人在最快的时间内消失了,惹的雪浚希不满的嘀咕着:“这帮臭小子,跑15公里就没见跑这么快,真是多余心疼他们!”

两个小时,还能眯一下,雪浚希抬脚想走,才发现从中午到火狐他还没有给自己安排过寝室的事情,本来是可以去林湛指挥官宿舍的,可是,快4点了……雪浚希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地方可去睡觉!郁闷了!

踢着脚下的石头,雪浚希恨恨的骂着林湛:“一定是故意的,能想起来让秘书提醒我别玩过火,会想不起来安排我睡觉的地方!该死的!”


1483年5月5日,早上5:50。

训练场边上的榕树,树干上。猎鹰新任指挥官,刚刚惊掉所有猎鹰下巴,让所有人当神仙看的雪浚希雪上尉伸了下懒腰,坐了起来,满头满脸的露水。

第五章(2)

甩掉头上的露水,雪浚希靠在树上看着正在整队的队员,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失望。看看表,6:00整,从树上跳下来,对整队的一中队长黄谨喊起来:“各中队带开训练,全部人罚100个悬挂,昨天最后的十名训练任务翻倍!”

“是,长官!”

活动了下身体,雪浚希发现浑身上下都已经成了铁板一块,所有肌肉都纠结在了一起,一边骂着林湛,一边径自加入到一中队的训练中,跟着跑起了早上例行的10公里。

眯着眼睛看着从车上下来的指挥官,雪浚希咬牙切齿的敬礼:“报告长官,猎鹰正在进行例行早课,请长官训示!”

“雪浚希上尉,我希望你能先解释清楚昨天夜不归宿的原因。”

一句话噎的雪浚希差点吐血,夜不归宿?我上哪归宿去啊!看着雪浚希脑袋上的腾腾冒着的火,林湛开心的在心里笑倒,面上依然沉着脸:“希望在我回到办公室时,你已经想好原因解释你的违纪行为,现在,立刻到我办公室报道!”

“是,长官!” 声音象从牙缝里渗出来的,能把听到的人吓的汗毛倒立。

“坐我车过去。”眨了眨眼,眼睛中闪过丝促狭。

雪浚希撇了下嘴角,行礼转身离开。林湛既然要留下,自然有他的道理,反正等他回办公室就知道了嘛,在那之前他先补个觉是真的。

把三个中队长招过来,林湛笑嘻嘻的问道:“怎么样,都没事吧?”话是关心的话,脸上堆着的却是一脸坏笑,明显的幸灾乐祸。

二中队长吉剑英是个直性子,说话也象炮仗一样冲:“长官,大队长到底什么来头啊?他绝对和您是一个等级的,整个就一怪物!”说完才恍然把林湛也说成了怪物,脸一下红了起来,急忙摆手解释:“长官,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个……对不起,长官!”

笑着摆摆手,示意他不用介意,“他啊,总长大人的二公子这个身份你们应该都知道了,除此以外,他还是帝国军校的高材生,16岁就通过帝国军校严苛的毕业考验,成为军校历史上最年轻的毕业生,曾经担任雪狼特遣队队长3年,目前以20岁的年龄被任命为猎鹰的大队长。”

林湛拍了拍几个人的肩膀,转身准备离开:“继续训练吧,你们大队长今天上午回不来,黄谨代管猎鹰工作。”

“是,长官!”三个人立正行礼,表情还能看出没有消散的震惊。

林湛坏坏的转头补充了一句:“有一点忘记说了,他也是教官的学生。”随意的挥了挥手,向外走去,留下三个傻了的中队长。

猎鹰是凌啸一手建立的,第一批成员个个都是凌啸亲自挑选,这些人现在各个都是军中的牛人,可谁都不知道第一批成员里还有两个编外人员,就是当时只有14岁的林湛和雪浚希。当时由于两个人的年纪,被凌啸另外安排了单独的训练,所以其他的队员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两个小师弟的存在。

凌啸在猎鹰是说一不二的,没有人敢违背,即使在他不再是猎鹰的指挥官以后也是这样,同样的,这一点对雪浚希一样有效。好在雪少爷最大的优点就是有眼力,知道该服软的时候要服软,不象林湛那样认死理,想不通就死活不认错,所以在凌啸手下,雪浚希过的比林湛还是稍微好些的,也没有象林湛那么怕凌啸,当然顶风作案还是一样不敢地。

听说雪浚希是凌啸这个超级号大怪物亲手调(百度)教出来的,三个中队长在互相对视了一会后,突然大笑起来,就这样笑着回到各自的中队。


走进办公室,就见雪浚希趴在沙发上睡的正香,林湛摇着头笑了笑,随手拿着刚让秘书找来的按摩油,替雪浚希做起了肌肉按摩,早就知道他好面子,绝对不肯当着那帮小子的面给自己放松的。

听到响动,林湛抬头看向雪浚希,就见雪浚希活动着四肢,一副很舒服的样子,“按摩手法没退步嘛,不错不错,舒服多了。”

顺手扔过手中的笔,林湛笑骂着:“我让你来反省的,你给我睡觉就算了,现在还得了便宜卖乖。”

一下跳到办公桌前,雪浚希恶狠狠的质问:“你还敢提这事!你知不知道害我在树上睡了两个小时啊!”

“我干吗不敢提啊,你自己不给我打电话的,我怎么知道你老兄喜欢在树上当鸟人啊。”无视雪浚希那张变形的俊脸,林湛笑的相当灿烂,难得看雪浚希吃瘪嘛。“顺便告诉你,我把你老兄的光荣历史透露了一点给那帮小子,纯粹正面,你自己看着办,另外驻地的寝室你自己安排,不过总指挥的宿舍有给你留房间,据说不错哦。”

扔过一串钥匙给雪浚希, “今天晚上回来,我要听听你对猎鹰改编的计划。先去洗个澡再回猎鹰吧,我有交待他们你中午才会回去。”

看了眼犹豫的雪浚希,林湛好心的补了一句:“教官没在,他去见凌上将了。你动作快的话不会被他发现的。”

雪浚希耸了耸肩,痞痞的说:“算了,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本少爷大人有大量,原谅你好了。”

“滚吧你。”林湛作势要打,雪浚希立刻行了一个军礼,“谢谢长官!长官再见!”扭头闪出了林湛的办公室。

第六章(1)

林湛终于在晚上8点前处理完了桌上的文件,拖着疲惫的身子坐车回了远在营区一角的军官宿舍。简约风格的小别墅,不夸张炫耀又符合林湛司令官的身份,忙了两天后第一次看到自己住的地方,林湛还是很满意这种低调的风格的。

勤务兵小声向司令官透露了雪浚希的下落——后院的游泳池里。“游泳?这家伙不是最恨水的吗?”疑惑的绕到后院,就见雪浚希整个人沉在水中憋气,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水面开始晃动,雪浚希猛的浮出水面,林湛还没开口,就听一声冷哼从二楼阳台传出:“想明白了?”

“对,对不起,教官!”猛的从水中出来被风吹了个透心凉,雪浚希说话已经开始有些哆嗦,说完马上深吸一口气又潜到了水池底部。

来不及去想雪浚希被罚的原因,林湛几乎是下意识的站起身向凌啸行礼:“长官好!”

“嗯,如果你的时间富余到在这里站岗的地步,我的建议是书房的墙角有个位置比这里更好。”淡淡的凌式威胁,让林湛啪的行了个礼,转身就走,没敢回头。

林湛泡在浴桶中想着雪浚希,思绪渐渐转到了他们被凌啸集训的时候……


林湛和雪浚希同时被父亲送到了当时年仅22岁的凌啸手里训练,14岁的林湛已经成熟的象个大人,14岁的雪浚希虽然同样出色,却多了些属于孩子的顽皮。雪浚希一开始完全被山里的景色吸引,尤其是那个隐藏在山中的瀑布,在路上偶尔看到一部分瀑布流下的样子,雪浚希已经心心念念的想去寻找了。

刚到集训地,凌啸体谅两个小孩子,留出了适应训练和环境的时间——3天,很多很多年后,同期受训的师兄们得知他们有3天适应期,下巴都差点掉下来,羡慕的两眼冒绿光。前两天环境不熟悉,雪浚希老老实实的跟着助理教官做着适应训练,表现的乖巧懂事,着实让一直担心他闹出事情的林湛松了口气。这口气还没有完全松下来,第三天中午雪浚希就消失了,所有人派出去找了一下午,才在瀑布脚下找到兴奋玩水的雪浚希。

没有第一时间承认错误的雪浚希被凌啸直接扔到了瀑布下,在瀑布下饿着肚子泡了三天三夜。瀑布巨大的冲击力一次次把雪浚希冲进水中,在连续尝试逃离瀑布未果,还被加罚了40下藤条后,雪浚希开始努力的让自己去适应水流的冲击。巨大的体力消耗,让最后一天的惩罚变成了喝水惩罚,如果不是助理教官一直在旁边看着,雪浚希估计早就被淹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事情过了三天,杖伤也好了些,雪浚希就恢复了往日的活蹦乱跳,感慨他的粗神经的同时,林湛还是发现了变化,雪浚希在做游泳训练的时候成绩退步很多,为此受的惩罚几乎占据了训练期间受到的惩罚的1/3还要多。

雪浚希自那以后就开始了解教官的变态和权威,从此变的有眼力的很。想想倒是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他被罚了。


反正去了也就是多个陪绑的,还是保存有生力量吧,林湛替雪浚希哀叹了两声,就溜到书房去研究猎鹰的改编计划了,这时候去凌啸跟前碍眼绝对是脑子进水才会做的事情!

可怜这号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雪家二少爷,此时只穿着条游泳裤,浑身是水的站在凌啸的屋里,冷气让雪浚希不由自主的打着冷颤,却不敢在凌啸没有开口的时候把衣服穿起来,就这样直直的站着。

第六章(2)

林湛最终还是不放心,放下手中的计划书跑到了凌啸的房间外。没有进屋就已经觉得寒冷刺骨,考虑许久还是选择了在外面等着,只能说林湛中校对于凌教官的气场是超级敏感地。

屋内,雪浚希虽然已经得到允许穿上衣服,身体的抖动却没有停止,努力的想要控制身体不要抖,让雪浚希感觉所剩不多的力气也快消耗掉了,“对不起,教官,浚希知错了……我不该冲动行事……”

手持藤杖的凌啸周身都散发着寒气,虽然面露笑容的坐在沙发上,那丝笑容却足够将人冰冻住,用来吓倒现在的雪浚希是绰绰有余了。

抬眼看了看雪浚希,唇角再次向上勾了勾,立刻让雪浚希的脸色又白了不少,熟悉他的雪浚希明白,肯定不会好过了,“你冲动的好啊,我看猎鹰现在怕是没人不服你了,多给教官我挣脸啊!”

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雪浚希,凌啸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就是可惜,这么强悍的人怎么就连个睡觉用的屋子都没混上呢?挺浪漫的嘛,以天为被地为庐,不错,是个好主意,哪天我也去试试,看看这住在树上的军官能带出什么样的兵!”到最后语气已经严厉非常。

雪浚希只觉得沿着脊背冒凉气,眼前全是凌啸手中那根要命的藤杖。面对教官的质问,他只能低头,不敢接话。自从想明白是因为这个原因被罚,他就知道今天这关是不好过的,理由说出来很简单,同样的错误他犯了第二次……

当初雪浚希在雪狼的第一天是在不断的挑战中度过的,愣是在一天里单挑了全队40个队员,让所有人对这个17岁的少年不敢再心存轻视。付出的代价也很大,左臂脱臼,右腿韧带撕裂,外加一身青紫。为了这次冲动的挑战,雪浚希从当时的顶头上司凌啸那里得到了远超过他想象的惩罚,足足让他在床上趴了两个月,记得那天,他曾经承诺不再冲动!

雪浚希怯怯的偷眼看了凌啸阴沉的脸一眼,鼓足了勇气抬起头:“对不起,教官,我,食言了。”眼睛中有慌乱,却坚定。

“手撑墙,受罚姿势准备好!”

“是,教官!”迅速摆好姿势,裤子被褪到了膝弯,苍白的脸上染上了些红晕。

啪!藤杖重重的抽在肉上的声音是那么大,大到吓了雪浚希一跳,但还是下意识的咬紧了嘴唇,没有叫出声来。

“说,你是什么身份!”又是一藤杖打在翘起的臀上。

“报告教官,雪浚希是猎鹰特种部队的队长!”伴随着回话的是再次落下的藤杖,力量大的让雪浚希的身子都歪向了一旁,但马上又恢复了原来的姿势。

“为什么被罚!”

“报告教官,雪浚希不该冲动做事,不该忘记教训,不该重复犯错!”每说一句,藤杖就会落下一次,一下重过一下。

“今天你因为冲动少睡一晚上,不是什么大事,也不会影响什么,可明天就有可能因为你的冲动把你所有的战友带向死亡!你是指挥官,你的决定关系着所有人的生死,你给我记住,他们是你的责任,你,没有冲动的权利!”凌啸手中的藤杖不断落下,每一下都会带起一条红棱,在臀腿间交错着。

雪浚希强忍着眼中的眼泪,大声回答着:“是!教官!”


林湛有些内疚的看着趴在床上的雪浚希,手下轻轻的上着药,“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不开这个玩笑,就不会害你被罚了。”

“好了,这怪不得你,即使这次没被罚,以后也有可能的,我看教官不把我这冲动的毛病搬过来是不会罢休的,你就别往自己身上揽了。”很想露出个灿烂微笑,只是动作大了些,笑容直接变成了咧嘴吸气的动作。

林湛无奈的笑笑,叹着气:“我们两个真是难兄难弟,怎么也跑不出教官这大菩萨的手心啊!”

第七章(1)

火狐的改编工作由猎鹰开始,缓慢的进行着,雪浚希在被罚的第二天就不顾身上的棒伤,打着改编的旗号溜回了营区。用他的话说,如果猎鹰改编没有做好,他一定会被教官大卸八块。但在林湛看来,躲开凌啸才是真正目的。

林湛的报告早已送达元帅大人的手中,一支直接隶属于国防部,由国防部长许鸣空上将直接指挥,专职负责国家重要领导人的护卫安全的特遣队已经通过总长大人的批准正式成立,事实上,该部队所有成员,都将来自——猎鹰特种部队。

当然,英明的决定是元帅大人做的,提出的人是林湛和雪浚希,提出的时间就在……雪浚希被罚的那个晚上。

林湛终于盼到了副官的到来,却惊讶的发现,新任副官居然是许霆这个军校中的“对头”。有些不快的打了个电话给父亲:“父亲,请问在火狐我还会看到哪位长官的公子?”

元帅大人明显对林湛语气中的不恭敬不满,语带警告的给出了简单的回复:“中校,请注意你的言辞,不管他们的父亲是谁,他们自己都是合格的军人!”

林湛深吸了口气,“对不起,长官!请原谅下官的无礼!”

“做好你应该做的事情。”电话中传来的是通讯截断的声音,让林湛懊丧的捶了下桌子,心中嘀咕着:“国防部长的公子跑我这小庙来做什么,老爹怎么想的,把所有长官的公子都送我这里吗?嫌我麻烦还不多吗?”

既然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最好和许霆好好沟通一下,先解决了他们在军校时的恩怨为好。想想当初所谓的恩怨,其实也不过是三个军校精英之间的较劲而已,罪魁祸首就是雪浚希,如果不是雪二少爷那张破嘴,也不会弄的三个人之间火花四溅的,不禁又骂了雪浚希几句,直接内线让许霆过来办公室。

许霆走进了司令官的办公室,向林湛行了个标准的军礼:“长官好!”军姿挺拔。

林湛笑笑,示意许霆到沙发坐下,整理了一下思路,“许霆,我确实没想到和你再见面是在这里,有些问题我想需要在开始正式工作前好好谈一下。”抬手拦住想要接话的许霆,继续说道:“我们在军校的争执,现在想想也不过是年轻人的争强好胜而已,我不希望因为这些影响到以后的工作。”

许霆望着林湛没有说话,两个人就对视着对方,许久后,露出微笑:“林湛,我想元帅大人一定没有告诉你,是我要求来做这个副官的。”

看着林湛惊讶的表情,许霆的笑容又大了一些:“不用惊讶,确实是我要求的,从军校开始,我们好象就是作为对手出现的,我很想知道如果我们合作会是什么样,所以我来了。另外还有个原因,我很想看看你这个军校有名的冰山小子被吓到的样子,这个目标现在好象已经达成了。”

一脸无语的看着许霆,林湛无奈的拍着额头,苦笑着:“认识你这么多年,怎么不知道你还是闷骚型的?”

许霆的到来将林湛从琐事中解放了出来,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火狐的改编工作中,逐渐开始按照计划缓慢的进行着部队的改编。

雪浚希和许霆继续着军校的传统,做着斗气冤家,在繁重的训练和工作以外,每一见面都要彼此讽刺一下才甘心。距离上次被罚已经20天了,雪浚希远离着司令官的小别墅,极少回去,被许霆嘲笑是胆小鬼,雪浚希难得的没有反驳许霆,只是痞痞的回着:“你少说我,你要是能让咱们的司令官顶撞教官一次,我马上就搬回来住,以后看见你就低头让路,怎么样?”

悻悻的白了雪浚希一眼,许霆可是知道林湛对凌啸有多尊敬,呃,可能还有畏惧,“顶撞?我看他就算被打错了都还会去陪罪吧,会顶撞才怪。”

第七章(2)

中午就餐时,许霆难得的没有和雪浚希斗嘴,而是对林湛最近的状态表示担心和不解,雪浚希只是露出了然的笑容,说了一句“一个月了”,然后任凭许霆疑惑的看着他,就是不再透露任何的信息给许霆,心中对林湛表示同情的同时,再次提醒自己——远离教官,珍惜生命!

确实,林湛是因为马上到来的一个月期限失常。这一个月里,凌啸倒是每天都尽职的扮演着度假人的角色,除了偶尔晃到猎鹰露个面吓吓雪浚希,完全没有介入到火狐的事务中,可林湛知道,所有的事情凌啸都知道。许霆报道前两天,忙碌的林湛在处理文件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错误,从这天开始,林湛开始失常。

不停的转着手中的笔,林湛瘫坐在办公椅上,表针已经指向了晚上7点20分。今天就是执行惩罚的日子,虽然明知道最后还是要回去面对教官,可还是想逃避一时是一时。连林湛自己都在奇怪,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以往再严厉的惩罚他都没有逃避过,难道是因为这是在火狐吗?

门被推开了,许霆担心的看着林湛。回过神的林湛对许霆扯出丝难看的笑容,打发着自己的副官:“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吧,这些天也辛苦了,早点休息。”

许霆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闯进来的雪浚希打断了,了解的瞥了眼林湛,雪浚希不由分说的拉起许霆就向外走,嘴里对林湛喊着:“长官,借您的副官用用,12点前我会送他回去的。”

雪少爷的意思很明白了:我替你拉走许霆,那个尴尬的时刻不会有别人看到或者听到,但只到12点,自己把握机会,过时不候,本少爷就伺候这么一次。

林湛也明白雪浚希的意思,朋友的体贴稍稍舒缓了一些心理的紧张,在办公室鸵鸟了2个多小时的司令官终于决定回去了。


大陆历1483年6月4日,晚7时50分,司令官宿舍。

勤务兵被命令当晚不得上二楼,使得二楼只剩下林湛和此时正在屋里的凌啸。

得到许可后,林湛走进凌啸的房间。正在处理文件的凌啸只是抬头看了眼林湛,随手指了指墙角,就继续看起了文件,不再理睬这个火狐的现任老大。林湛不敢迟疑的站到墙角面壁站起军姿。心里无奈的苦笑着:“在自己地盘被罚,说出去真是丢人啊!”

晚上9点,凌啸处理完手中的文件,漂亮的眼睛看向林湛,眼中的凌厉让望过去的目光一片肃杀,林湛的背脊上敏感的泛起凉气,可怜的小孩对于教官的气场太熟悉了。

“过来。”淡淡的语气听不出凌啸有任何的情绪,却足以让林湛的腿开始发软。

迅速走到办公桌起,继续保持标准的站姿。

“反省的如何?”靠在办公椅上,半眯着眼睛的凌啸看起来危险十足。

“报告教官,林湛知错了,一个月中签发文件出现2次错误,不该默认雪浚希上尉的违纪行为……请教官责罚。”说完,头已经低下。

凌啸从旁边的书架上拿起一块紫檀木做的三指宽的木板,光滑的板面泛着淡淡的微光。看到这块熟悉的木板,林湛的腿痉挛是的颤抖了几下,14岁开始的两年生活就是伴随着这个可怕的东西度过的。

“裤子脱了,两脚齐肩,双手扶住脚踝,马上!”

“是,教官!”耳中是木板敲击在桌面的声音,林湛来不及安抚心中的恐惧,行动上已经下意识的按照凌啸的要求摆好了受罚的姿势。在家时被父亲责打的伤口已经好了,只留下了几道还未淡去的疤痕。

感觉木板贴上臀部,臀部立刻缩了一下。凌啸冷冷的声音随之传来:“你确定没有其他的错误了?”

脸色白了些,“报告教官……没,没有了。”

啪!啪!啪!啪!啪!连续五下没有任何征兆的击打让林湛的身子晃了晃,“站好!”紧跟着到来的是惩罚的一下击打。

林湛忙稳住身体,臀上的疼痛开始慢慢向四周蔓延。

“最后问你一次,还有没有其他的错。”凌啸的声音趋于平缓,熟悉他的林湛明白这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表示。

“……林湛不该……不该企图逃避……惩罚。”咬着嘴唇,林湛低声说着。

“公事上的错误,一个错误十下,20下,雪浚希的事情,方法没有什么问题,问题在于你不该把公事当玩乐,20下,不能面对自己的错误,妄想逃避惩罚,20下,加上原来的80下,一共140下惩罚,受罚的规矩还记得吧?”

“报告教官,受罚时不许晃动,不许喊叫,不许阻挡,自己报数,晃动、喊叫不计数,阻挡、数错重新开始惩罚。”听着凌啸一项一项的说出惩罚的数目,林湛的脸色已经越来越白,现在说出这些受罚的规矩,虽然还没挨打,脸色已经接近惨白了。木板没有藤杖的锐利,却能让痛楚达到深处,教官的惩罚历来不会有放水一说,140下下来,估计他要有一周在床上呆着了。

啪!木板重重的打在裸露的臀上,红色的印记浮现出来,钝钝的痛楚向下蔓延着,林湛不敢犹豫,大声的报数:“一!”

停顿少许,第二下击打再次落在臀上,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力度,小声的吸气声响起,“二!”凌啸故意打完一下停顿一会才会再次打下,使得林湛有时间清晰的感受到每一下击打带来的疼痛。同样的位置打了十下,臀上肿起一道青紫的印记。

林湛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十板子下来,林湛的嘴唇已经咬破了一个口子,趁着停顿的空档深吸了口气,重新咬住了嘴唇。

啪!木板换了个部位落下,“十一!”林湛知道同样的位置还有9下,后面的痛苦还会更大,尽量让自己保留着体力,汗开始顺着头发滴到地上。

不留情的击打不断落下,林湛努力保持着身体平衡,“三十九!”声音有些抖,扶住脚踝的手已经变成了紧紧的握住,指关节白的可怕。

啪!“四,四十八!”

啪!林湛终于晃动了一下,马上又摆好受罚的姿势,道歉着:“对不起,教官,四十八!”

啪!“四十九!”

凌啸挥动着手中的木板,在林湛的左臀上留下了七道青紫色肿胀的痕迹。“七十!”随着林湛嘶喊出的数字,左臀上的惩罚结束了,火辣辣的疼痛不断的向肉里渗透着,体会着每一下责打带来的疼痛,林湛付出了几乎所有的体力,才没有因为再次晃动身体而加罚,在嘴唇上咬破了好几道口子,才压下了冲到嘴边的呻吟,对于如何忍过剩下的70下惩罚,林湛感到恐慌。

一直俯身向下,头部充血的厉害,林湛小心的抬了抬头,臀上立刻落下了一记重重的板子,忍住疼痛带来的跳起来的冲动,向凌啸恭敬的道着歉:“对不起,教官!”

凌啸把木板放在右臀上,感受到林湛的瑟缩,轻声说:“还有70下,我会连续执行,这70下不用报数,但是不准晃动,不准喊叫,不准阻挡。”

“是,教官!”林湛对于不用报数大大的松了口气,至少可以把所有的精力用来维持身体的平衡和对抗疼痛上。

显然,林湛还是小看了剩下的惩罚会带来的痛苦,所有的体力也只让他支撑到了110下,就被击打到身上的木板打的向前踉跄着半跪在地上。一直如骤雨般落下的木板没有给林湛机会感受疼痛,一旦停下,所有的痛楚都呼啸而来,再想站起来腿却再也支撑不起来。

凌啸只是冷冷的看着挣扎着的林湛,没有说话。林湛却分明感觉到明显冷下来的空气,使劲在大腿内侧掐了一下,借着短暂的转移的精神,终于站了起来。摆好受罚的姿势,努力控制着抖动不止的双腿,喘息着:“对,对不起,教官,请,请教官……责罚。”

“十下。”林湛明白,又多了十下,不禁苦笑了起来。

臀上留下了14道青紫的肿痕,臀腿间还有一道,加罚的十下打在了臀腿间,林湛的手指紧紧攥着脚踝,眼泪流了满面,最后的40下完全是靠意志坚持下来的,在凌啸让他起来后,林湛再也坚持不住的倒了下去。


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了,林湛敏感的觉出身边有人,艰难的转头,才发现凌啸拿着书靠在床边。小心的叫了声教官,牵动着身上的伤口。

凌啸放下书,端了杯水给林湛:“小心点,伤口已经上过药了,明天不要去办公室,将养两天就好了。”

“教官,对不起,我,我,老是让您失望。”林湛没有接过杯子,只是低头道歉。

“罚你只是为了让你少走弯路而已,相对于说教,这种方式能让你更快的记住教训。傻小子,你以为是个人就有资格被我教训吗?”凌啸笑着轻打了林湛受伤的臀部一下。

深深的看了眼凌啸,林湛接过水杯笑了笑,在心里轻轻说了声“谢谢!”

第八章(1)

被疼痛折磨的无法入睡的林湛龇牙咧嘴的吸着气,无奈的看着偷溜进房间的雪浚希,“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偷偷摸摸的?要是被教官看到,一定臭骂你一顿。”

“喂,你有点良心好不好,我可是冒着被教官骂的危险来看你,你应该表现的感激涕零才对嘛!”雪浚希维持着一贯的痞子形象,随口调侃着,手里则体贴的递过止痛药和水。

林湛笑笑推开雪浚希的手:“你知道我不能吃的,你要是想被罚,等我好了我给你机会,到时候别说做兄弟的手下不留情。”笑容虽然难看,却真诚。

“知道教官不让吃止痛药,我这不是偷偷送过来的嘛,伤的这么重,你要是不想疼死就给我赶快吃了,别那么多废话!”一向吊儿郎当的雪浚希难得的严肃起来。

雪浚希的眼中是不容拒绝的坚持,林湛心里暖暖的,知道如果被教官发现,雪浚希一定跑不了被罚。接过止痛药吃了下去,如果到时候要罚就一起吧,一世人,两兄弟嘛。

雪浚希脸上露出个大大的笑容,趁林湛不能乱动的机会使劲捏了捏林湛的脸:“乖!这才是好孩子!”说完立刻跳到两步外,让林湛牙痒痒却无可奈何。

小声的笑闹了一会,顾忌着林湛身上的伤,雪浚希拉过屋中的小沙发凑到床前:“我把事情大概和许霆说了,毕竟他作为副官和这个小楼中的一员,不可能瞒得过他的,而且我认为你们之间应该有足够的信任才能胜任彼此的工作。对不起,没和你商量就自作主张了。”话在道歉,不过表情上是一派云淡风轻。

林湛也只是笑笑说:“本来应该我告诉他的,不过,你知道,这种事情说出来总是有些尴尬的。”调皮的眨眨眼睛,小声的问道:“许霆有没有吓到?表情如何啊?”

雪浚希耸耸肩,一脸悻悻的说:“你该知道那小子不是正常人范畴的,听了以后就小小惊讶了一下,马上就恢复常态了,无趣的很。”

“还以为能吓到他呢,神经很强悍啊,看来他在家也没少被罚吧。”刚想换个姿势,立刻吸着气趴着不敢再动,林湛只好臆测着许霆的经历来分散注意力。

“好了,该说的该做的都做完了,我走了,许霆的问题你明天可以自己问,对了,刚才的药里有安眠药,一会应该能小睡一会的,小心点伤口。”(百度)交待完,雪浚希小心的溜出了林湛的房间,看着他偷偷摸摸的样子,林湛轻笑着,谁说他不怕教官来着。

精力超级旺盛,身体无比健康的司令官得了严重的重感冒,一周内无法到办公室办公。早上从许副官的嘴里证实了这一事情,使基地掀起了一波重感冒防治工作,板蓝根严重短缺。

许霆抱着一大打待批的文件的走进房间,林湛正靠坐在软软的沙发上,抬头看见他稍微尴尬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上尉,需要审批的文件都在这里了吗?”

“是的,长官,需要您尽快审批的文件都在这里了。”许霆将手中的文件放在书桌上,立正站在林湛面前。

“好的,谢谢,请明天上班前过来取走文件。”

“是,长官!”

“坐,公事说完了,现在是下班时间不是吗?”林湛尽量轻的挪了下位置,“我想你应该都知道了,说起来还真是丢脸,这么多年没见,刚一见面就让你看到我最狼狈的样子,呵呵。”

随手拉过一个小沙发坐下,许霆笑了笑说:“我倒真是没想到你已经是军团长了还会被罚,原以为只有我家老爷子会使用这种手段的,原来我们还是同病相怜呢。那我是不是要离凌大人远些啊?”眼睛中的笑意很浓,貌似相当开心的样子。

翻了翻白眼,:“他又不会打你,你躲他干吗?不过这周要辛苦你了,我可不想让教官去办公室。”

许霆帅气的敬了个礼,笑容满面的回答:“是,长官!”


一周后,那个神采奕奕的司令官终于正式复出,忽视掉秘书处小姑娘们飘着桃心的眼神,帅气的军装里隐藏着已经结枷的伤口,再次踏进办公室。

猎鹰的选训即将结束,可火狐的改编还只是缓慢的进行着。与此同时,新兵的到来着实为火狐增添了很多麻烦。林湛不得不抽调出人员进行新兵的培训,想想火狐的精锐马上要被并入冰狼,而换来的是这些什么都不懂的新兵,林湛开始恶劣的问候起冰狼的老大——凌啸凌大教官。当然,心里,只是心里问候一下。

正在处理文件的林湛,被突然响起的电话打断了思路,通讯级别很高,除了总长大人就只有他的父亲林冉了。接通,可视电话上出现了林冉的身影,依然精神,但眉宇间似乎多了些愁绪,林湛从来没见父亲如此申请,不由担忧的问道:“父亲,您没事吧?”

低头再抬头,一扫眉宇间的愁绪:“没事,中校,我只是询问一下火狐改编的进度,最近没有收到你的报告。”语气有些许不快。

林湛恭敬的回答:“对不起,元帅大人,是下官的原因延误了报告的时间,请您原谅。报告会在今天17:00前发送给您。”

“好吧,尽快。”似乎还要说些什么,最终林冉还是挂断了通讯。

林湛疑惑于父亲的态度,如果真是为了报告的事情,估计父亲早就上来一顿臭骂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就在林湛胡思乱想的时候,许霆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履历。“长官,我想您应该看看这个新兵的履历。”

“新兵?”林湛疑惑的接过履历,随即双眼眯了起来,履历上赫然写着:姓名——风斯辰。

这该死的小子!林湛觉得火一下就蹿上了脑门,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有那么古怪的表情了,看来是小弟偷跑了,父亲是不可能让他直接跑出来当兵的,帝国军校早就为他预备了座位,如果不是林湛换来的4年,说不定现在都应该毕业了。

“谢谢,我来处理。”脸色阴沉的林湛让办公室的温度瞬间低了几度,不愧是凌啸调(百度)教出来的人,冷起脸来效果都差不多。

许霆明智的选择离开,顺便体贴的关上了房门,回到自己办公室八卦的把电话打到了猎鹰,两个斗气冤家最近发现了彼此的又一个共同点——同是八卦男。
第八章(2)

站在新兵连的操场边默默搜寻着,林湛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和印象中相比,眼前的人多了分张扬,少了分内敛,多了分强捍,少了分文弱,既熟悉又有些陌生。

林湛没有直接将风斯辰叫过来,而是转到了连长办公室。被林湛临时抓来带新兵的教官以一中队长黄谨带队都是猎鹰的官兵,刚刚完成改编的猎鹰成为了整个火狐基地中最闲的一群人,说起来不知道这批新兵是幸还是不幸,落在这些变态手里,一个月的训练早以让新兵连“怨声载道”。

司令官的突然造访让黄谨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跳起来啪的立正敬礼:“长官好!”

林湛回礼,状似无意的问着:“这些兵怎么样?”

黄谨的脸上立刻堆上了苦笑,“长官,您饶了我放我回去吧,让我带这些萝卜头,还不如罚我一个月的野外生存呢。”

瞄了眼黄谨,眼中闪过的一丝精光,“亲爱的黄中队长,你的意思是说,你连这些新兵都搞不定喽?原来黄中队长就这点能耐啊?”

黄谨只觉得心跳漏跳了一拍,赶紧上前涎着脸陪笑解释着:“长官,我,我不是这意思啊!”

“不是就最好。”拿起黄谨的杯子喝了口茶,紧皱的眉头明显表达了对黄谨品位的不认同,放下杯子不紧不慢的问:“有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

“有!”黄谨露出个很兴奋的表情,献宝是的拿出个文件夹递给林湛:“长官,您看这个兵,身体素质一流,军事素质一流,绝对是个好苗子,认真摔打摔打,嘿嘿,绝对又是个变态!”

瞥了眼手中的文件,林湛扯了下嘴角没有说话,心中的怒火倒是稍微消了些,黄谨嘴里的未来版变态正是刚刚从家里落跑的风斯辰。看着林湛嘴角扯出的一丝笑意,黄谨感觉屋里的空气都冷了下来,那种笑容一般都是在林湛要算计人的时候才会出现,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心里盘算着如何转移到安全地带。

没有在意黄谨的反应,林湛沉吟了一下,“新兵训练延长三个月,半年后所有新兵的考核达到优秀才可以下队,做不到的就继续新兵训练。”说完不怀好意的扫了眼黄谨,“亲爱的黄中队长,别说我不照顾你啊,如果超过1/4没有达标,你就直接进山好好享受一个月的野外休假吧。”

“是,长官!”黄谨白着脸看着林湛离开,觉得自己象个受欺负的小媳妇儿,这无缘无故的被拉来当孩子王也就算了,怎么坐在屋里也会被老大整到的?为什么受伤的是他啊!

可以想象那些萝卜头会被黄谨削成什么样,林湛倒是对自家小弟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挺感兴趣,他印象中的弟弟总是在自己身后,柔弱的需要保护,而他总是以保护神的形象出现,以致于现在完全无法把身后的小P孩和黄谨口中的未来变态重合到一个人身上。

回到办公室与父亲接通了可视电话,元帅大人听到风斯辰在火狐时脸上显示出完全没打算隐藏的怒气,林湛只好硬着头皮劝起父亲,心里哀叹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倒霉的替小弟擦屁股啊!好在生米已经成熟饭,林湛在答应了父亲的不平等条约后,元帅大人终于点头认可了风斯辰的擅自决定。


靠在转椅中眯着眼睛看着站在面前的风斯辰,林湛寻找着所有与印象中不一样的地方,这三年多看来发生了不少事情嘛,居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了,措手不及的要接纳一个不一样的弟弟。

“我想你应该先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成了一名新兵。”沉默十多分钟后,林湛终于开口,出口的的温度足以把风斯辰冻住。

“我……我只是想……”新兵连中长袖善舞的风大少此时变得结结巴巴,无措的抓了抓头发。

“把手放下!给我站好了!新兵连一个月连怎么和长官说话都不知道吗?”一声大吼让风斯辰迅速站起了标准的军姿,林湛无奈的在心中叹息着:好吧,希望你不只是外表变强悍了,心脏最好也变强悍些,谁让那个元帅大人的不平等条约里其中一条就是要看到风斯辰变成最好的兵呢。

“对不起,长官!风斯辰是通过了全部征兵审核后来到火狐的!”心中小小的笑了一下,才没有那么容易被哥哥吓到。

“全部?”林湛挑了挑眉,精光一闪,“全部符合标准还用翘家?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没有去军校报道!”

“报告长官,我不用去军校,从列兵开始做,我一样可以做个最好的兵!”声音不大但很坚定,脸上是自信飞扬的表情,只有眼睛中飞快的划过些担忧,同样没有躲过林湛眯着的双眼,“怕被遣送吧,嘿嘿,还以为你这小子什么都不怕了呢,有怕就好啊,嘿嘿。”

“哼,挺自信嘛,可惜自信和自负永远都只有一步之遥。”林湛邪邪的挑着嘴角,“先证明你有资格留在火狐吧,有了这个前提,我们再来讨论其他的问题。如果你达不到下队的标准,就给我哪来的回哪去。”

风斯辰眼睛一亮,挺了挺身,大声回应道:“是,长官!”

挥手让风斯辰离开,给黄谨挂了个电话,放下电话时,林湛满脸都是坏笑,脑子里已经出现了按照猎鹰的标准进行训练的风斯辰的样子。

第九章(1)

微弱的灯光照在新兵连的操场上,一个孤单的身影全副武装的在跑道上踉跄的跑着,跑过被新兵们笑称为幸福道的种满槐树的直道时,身上被阴影中带着风声落下了皮带狠狠抽了两下,虽然吃痛,也只是吸着气加快了脚下的频率,黄谨的声音尾随在身后飘来:“还有2000米,离规定时间还有3分10秒。”

风斯辰被这话砸的差点脚软倒在跑道上,龇牙咧嘴的继续向前跑,心里为自己看不到尽头的惩罚不住的叫苦,暗自大骂着林湛来安抚自己那颗被黄谨罚的快要停掉的心脏。

自从被指挥官亲自关心过,新兵连不但训练时间延长了,连训练强度都是翻着番的往上涨,本来就称不上悠闲自在的新兵连生活一下子越级升格到了地狱的境界,这突然的打击让所有人都反应不及,叫苦连连。其中自然尤以风斯辰为最,每天光是因为进行惩罚所做的体能已经和正常的新兵训练的量等同了,本来还不把训练当回事,一天到晚活蹦乱跳的风斯辰彻底哑火,每天被黄谨练的除了睡觉就再没有别的嗜好了。

黄谨抱着胸靠在树干上,右手还拎着那条上好皮子做成的武装带,这根皮带最近和风斯辰的亲密接触多过了新兵连所有人的总合。从小到大被爸爸妈妈疼着,即使闯祸还有林湛这个哥哥顶缸,风斯辰对于挨打的记忆只有十岁的一次,也早已经忘却了疼痛的滋味,这次在火狐算是充分体会了。

很是开心的看着秒表,无论是已经超出标准时间很多并且还在不断加大的数字,还是早已变得安静无比的营区,都昭示着一个会让风斯辰抓狂的结果——他与宿舍那个可爱的硬板床的甜蜜约会要无限期延长了。

当风斯辰近乎龟速的跑到黄谨面前报告时,时间定格在4分58秒,黄谨将秒表抛给风斯辰,如愿的看到最后一点血色从那张帅气的脸上消失。

“超时4分58秒,取整算5分钟好了,免得你不好算。”黄谨气死人不偿命的冲风斯辰笑了笑,宣布了新一轮惩罚的内容:“5组悬挂,50一组,5组掌上支撑,50个一组,5分钟内完成,你知道规矩的,不标准的不算,现在放下装备开始。”

“是,长官!”风斯辰咬着牙向黄谨敬礼,这个时候和无良长官辩论是最傻的举动,除了增加惩罚数量不会有任何的好处,这是用铁一般的事实得出的经验。最好的做法,就是沉默接受,如同此时此刻所做的,卸下身上沉重的装备,转身跑向不远处的单杠开始执行惩罚内容。

黄谨在单杠旁边用脚随便划拉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风斯辰的动作,只在动作不标准的时候出声提示“重做”、“不算”,让挂在杠上的风斯辰恨的牙痒痒又无可奈何。

虽然脸上没有一丝赞赏的表情,黄谨的心里却早已经夸了无数遍,这种强度的训练对于普通的老兵都已经是过量的了,一个新兵能撑到现在,还能一丝不苟的完成,即使本身的身体再好,没有坚定的意志和绝佳的天赋也是无法做到的。虽然顺便搭出了自己的休息时间,可黄谨对于指挥官特别交代的这个特殊关照还是相当欢迎的,这几乎是变相答应了将这个优秀的兵打包送给他了。

筋疲力尽的风斯辰在黄谨不断的加罚中做完了最后一个掌上支撑,无力的摔在地上。黄谨皱着眉头将风斯辰从冰凉的地上连拉带拽的拖了起来,心里还是心疼这个年轻人的,生怕疲惫的风斯辰被寒冷的地气伤到身体,嘴上却说着能让风斯辰呕出血的话:“站好!几个月都不会站军姿吗?还是你想在这里站到出早操啊?”

风斯辰勉强站直身体,无力到连腹诽都没有力气做了,黄谨没有去挑剔这个疲劳到极点的年轻人的站姿,只是利落的下着命令:“现在是早上5点10分,你还能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动作快点可能还能在床上趴上几分钟。当然,如果你愿意趴这里直到出早操(百度)我也不反对。好了,稍息后自动解散。稍息!”

花了十多分钟才从操场蹭到浴室,热水带着雾气迫不及待的将风斯辰包裹了起来。感觉身上的疲惫被洗去了不少,风斯辰就不敢再开热水,很怕时间长了,得到充分缓解的肌肉和神经会让他就这么睡过去。他完全可以想象,如果无故逃掉早操的话,黄谨这个活阎王铁定会把他罚的脱几层皮。狠了狠心,一把关掉热水,用早上冰凉的水冲了冲头,打着激灵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6时整,黄谨在早操的队列中满意的看到了貌似精神抖擞的风斯辰,呃,如果忽略掉脸上浓浓的黑眼圈和布满血丝的眼睛。

第9章(2)

雪浚希靠在自己那辆早已被改装的表里不一的军用吉普上,抓起一只火堆上架着的山鸡,从车顶上放着的医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瓶,小心的在烤的油黄焦脆滋滋的泛着油光的山鸡上撒着。

以往永远是精悍干练形象出现的猎鹰精英们,如今一个个都是一副马瘦毛长的野人形象,好不容易从这个呆了一个月的深山老林中筋疲力尽的爬出来,最先看到的是架在火堆上烤着的几只山鸡……还有那个正抱着野味大吃特吃、满嘴流油的老大——雪浚希。

改编后的猎鹰虽然没有太多的伤到筋骨,但影响还是真切的体现在了平时的训练中。早已经配合默契的团队在改编中变成了一个个支离破碎的个体,虽然重新整合,却无法马上恢复战斗力。那段时间天天笑的格外灿烂的雪老大成了所有猎鹰的噩梦,黄谨因为正带着另外5个人在当孩子王而成为所有人羡慕的对象,完全忘记了当初是如何幸灾乐祸的在后面看热闹的。

不满于猎鹰当前低糜的状态,化身撒旦的雪浚希把整个猎鹰直接打包扔进了不见人烟的深山老林,以分队为单位进行一个月的实战对抗外加野外生存训练。唯一能称的上好消息的是雪大队长临走前承诺,能以幸存者身份走出来的有奖励。

相继走出的队员自觉的在雪浚希前方列队,等待后续到来的战友,只是苦了这些先走出来的人,当了一个月野人,现在还要在食物香气的诱惑下立正站好,只能不断的吞咽着嘴里的口水。

报数声响起,雪浚希也终于吃完了手里的山鸡,在报数声中回味了一会才扔下手中吃剩下的骨头,顺手抓了把地上的干树叶擦了擦手,随意的样子根本无法让人把他和总长二公子这种高级纨绔挂上钩。

抹抹嘴大咧咧的靠着车门看着这些比难民还要狼狈的精英,不出意外的从眼眸中看到了自信的光芒,每个人的身上都泛着寒气,彷徨已经在他们身上再也找不到踪影。良久,雪浚希敛容站正了身体,送上了自己最标准的军礼,为这些坚韧顽强的兄弟。

感受着雪浚希的认同,每个人的眼睛都更亮了些,战友间的共鸣在寂静的丛林边回荡着。

“谁没挂啊?没挂的自己过来拿只烤鸡当奖励,其他人自己烤。”气氛瞬间改变,整齐的队伍变得东倒西歪,所有的人都一脸哀怨的瞪着自己的长官,可惜雪少爷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忌讳,生冷不忌是一贯的做人准则。

一向直爽的二中队长吉剑英倒是满喜欢这个新老大的脾气,呵呵笑着不客气的抓起一只山鸡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猎鹰新长官上任后首次野外烧烤活动正式展开,兴奋过头的一群人有些忘乎所以了,以致于比规定时间晚了两个小时才回到营区报道。

雪浚希作为罪魁祸首被林湛直接抓到了指挥官办公室,一个多小时后才带着一脸的吐沫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晚上又被无所不知的凌教官关在门外罚站到半夜外加万字以上检查一份,直接导致自命风流倜傥的雪二少第二天顶着两只大大的熊猫眼出现在训练场上。


风斯辰没想到雪浚希会出现在新兵连的长官办公室中,就这么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看着雪浚希愣住了,直到听到黄谨装出的咳嗽声,才猛的反应过来,急忙向雪浚希和黄谨敬礼。

雪浚希毫无形象可言的歪在沙发上,随便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甚至没有抬头看风斯辰一眼,黄谨不想让风斯辰太过尴尬,也不想猎鹰老大的形象在新兵面前彻底丧失怠尽,一口气把风斯辰马上要做的惩罚项目说了一遍,就把人赶了出去。

“风斯辰啊,呵呵,有意思。”紧跟着离开的雪浚希抱着膀子站在训练场边,看着正在单杠上挂着的风斯辰,嘴角勾起了一抹炫人的微笑。如果这时有猎鹰的队员经过,一定会大叫魔鬼微笑再现!上次露出这种微笑,整个猎鹰噩梦三个月。

新兵连全体被拉出去进行饭前15公里越野跑,黄谨被自家老大搞的郁闷无比的心情在无数哀怨愤恨的目光中得到了平衡,乐呵呵的哼着小曲等着新兵们回来。

办公桌上歪歪斜斜的躺着张纸条,雪浚希龙飞凤舞的笔迹清晰可见:回归猎鹰时,训练加倍补。

第十章(1)

长官官邸中,三个年轻人难得放松的笑闹着,平时日理万机的指挥官正挽着袖子在厨房奋战,雪浚希不断在旁边添着乱,还不忘扯着嗓子和在客厅里摆弄花草的许霆抬杠。

三天前,凌啸上校接到军部通知,接受临时紧急任务匆忙离开了火狐,刚刚又被教官抓到小辫子的雪浚希就此逃过一劫,大大的松了口气后,坚持要拉上林湛和许霆一起享受没有教官这把刀悬在头上的大好日子,却被许霆嘲笑为缓期心态,抓紧时间享受所剩不多的日子。

林湛颠着手中的炒菜锅,脚下踢着旁边捣乱的雪浚希,没有察觉到自己嘴角露出的那一抹苦涩的笑渐渐淡了下去。看着终于放松下来的林湛,雪浚希轻轻吁了口气,转移阵地跑去挑衅最近总是嘲笑他的许霆,脑子里却在想着小时候的事情。


当时只有11岁的林湛,为了讨好父亲,硬是挤出自己的休息时间,在自己早就已经排的满满的时间表里加上了学习厨艺的时间,总长家的大厨就这样当了两年元帅公子的师傅,惹得雪恣总是说羡慕元帅有这么懂事的儿子,每次都顺便鄙视下自己那两个和天生厨房有仇的儿子。

元帅大人生日那天,13岁的林湛巴巴的在厨房忙了一天,做了一桌子的菜等着给父亲庆祝生日,想博父亲一笑,却忘记了应该去上的博击课和在道场等了他大半天的教练。晚上林湛等回来的是冷着脸的父亲,和一顿狠狠的教训,一桌子的菜成了林湛逃课的最好佐证。

和父亲一起到元帅府给林冉贺寿的雪浚希,进门看到的是倒地的餐桌、满地的饭菜,哭的一塌糊涂的风斯辰、拿着皮带正在打人的林冉,以及被按在客厅沙发上已经被打的叫不出声的……林湛。

雪浚希呆呆的听着元帅大人对父亲说着林湛被打的原因,忍不住想反驳,却被林湛拦住了,扶着雪浚希才勉强站起来的林湛,根本不顾身后的伤有多重,倔强的提上裤子,惨白着脸站的笔直的向父亲道歉认错:“林湛知错了,谢父亲教训,以后绝对不会了,林湛会记得明天训练量加倍作为惩罚。”

还是雪恣心疼的直接把林湛抱回了房间,又上了药,林冉甚至没有跟进去看看。临走时,雪浚希实在忍不住,用冰冷的语气和元帅大人到别:“林叔叔,也许您忘记了今天是您的生日,可小湛没忘,他为了今天已经连续两年每天只睡3个小时,就为了能亲手做顿饭给您庆祝生日,给您个惊喜!只是他可能没想到最后只给自己剩下了惊……”

雪恣拉了儿子一把示意他闭嘴,脸上虽然没有表示出来,看向林冉的眼中却也尽是指责,雪浚希甩开父亲的手,厌恶的看着愣在原地的帝国元帅,“林湛就是个傻子!才会去做这些白痴的事情!受这些莫名其妙的罪!”

说完转身就走的雪浚希不知道林冉现在是什么表情,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看着林湛受尽委屈还忍着不说的样子,他有打人的冲动。


“啊!”手上的疼痛让飘远的思绪回到了现实中,雪浚希甩着手跳起来躲着撒的茶几上哪哪都是的咖啡,许霆看白痴一样的上下瞄着雪浚希,“这是喝的,不是洗手用的,你就算不喜欢也别浪费这上好的咖啡豆,我煮的容易吗?”

雪浚希白了许霆一眼,难得的没有回嘴,只是瞟了厨房的一眼,他,还是很介意吧……

顺着雪浚希的视线看过去,许霆八卦的细胞开始活跃:“对了,认识他这么多年,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他会做饭啊?”

“干吗要告诉你!”雪浚希没好气的噎着许霆:“让你吃上就不错了,我告诉你啊,他可七八年没做过了,一会好吃难吃的都给我吃了,要不别怪我翻脸!”

“那你还硬逼着他去做饭!”

“为了以后有个专职厨师行了吧。”心里想说的却是:“为了以后能解开他的心结……”回头看着在柜子里翻着东西的许霆,纳闷的问:“翻什么呢?”

“……胃药!”

事实证明指挥官在厨艺上确实很有天分,虽然称不上特别美味,但对于一个七八年没做过的人来说,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雪浚希从许霆的筷子下抢过一块红烧肉得意的放在嘴里,无视掉射过来的两道凶光,突然转头问林湛:“你想清楚了?我先说明白,那小子要是到我那儿,可没什么好果子吃啊,你知道我看他不顺眼。”

瞥了眼雪浚希满脸“来求我”的表情,和许霆明显看好戏的笑,忙碌了一上午的林湛,大大的露出个笑容,“随便管教,不用给我面子。”

第十章(2)

半年的新兵训练终于结束了,在黄阎王的注视下,所有人都恨不得长个翅膀飞起来,为了不再继续留在恐怖的新兵连,每个人都将自己的最后一分力气使了出来,新兵们拼命似的完成了最后的训练考核。

目送身边的战友领取了分配通知后逐渐离去,感受着身边越来越空旷的操场,风斯辰极力控制着自己越来越冰冷的身体,让自己保持笔挺的军姿。

黄谨合上手中的名册,抬头看了看还留在操场上的十几个人,重点看了看明显已经在强忍的风斯辰,想着刚才雪浚希嘱咐的话,心里对于雪浚希的恶趣味不禁竖起了中指,要了人还这么耍人家,虽然这小屁孩是还欠调(百度)教,可也不用从现在就开始吧。

风斯辰在看到黄谨合上名册的时候,心已经变得冰凉,没有合格!怎么可能没有合格?虽然这几个月来进行的训练让他痛苦不已,所受的苦甚至比其他人加起来都多,可他都坚持下来了,平时训练时,都被黄谨以高出一个档次的标准要求着,这样的成绩不可能通不过考核……

哥哥……风斯辰脑海里想起林湛说的话:“先证明你有资格留在火狐吧,有了这个前提,我们再来讨论其他的问题。如果你达不到下队的标准,就给我哪来的回哪去。”是这样吗……风斯辰感觉心中刺痛着,他不想这么想的,可是,除了身为火狐最高指挥官的哥哥,谁能让他付出的这些的努力顷刻间就都化为乌有!

回头刚要吩咐整队,就见风斯辰大步走出了队列,黄谨看着在自己两步远的地方站定的风斯辰,眉头挑了一下没有做声,只是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长官!风斯辰对考核结果有异议!”靠着委屈和愤怒冲动的走出来的风斯辰,被黄谨盯的有些发毛,只能努力回视着黄谨,心中一再鼓励自己不要被黄阎王的气势吓到。

黄谨只是嗯了一下,连动作都没有变化,连同操场上所有的人全都看向风斯辰。满心充斥着委屈、愤怒情绪的风斯辰,脸色憋的通红,最终还是大声的质问起黄谨:“长官,我看过这次考核的成绩,我成绩上的标准线比其他人都要高出很多,不管这是因为什么,但在这种情况下我也都在标准内完成了考核,风斯辰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没有通过考核的名单中会出现我的名字?!”
身后站着的人都发出了大大的吸气声,没有人想到风斯辰敢于挑战铁面阎王。黄谨上下打量着风斯辰,为这个自动自发、迫不及待的跳进雪浚希挖的陷阱里的小子默哀了一秒钟,随即冷着脸反问道:“你刚才哪只耳朵听到你的名字在没有通过考核的名单里了?”

如果风斯辰此时可以安静的想一想,就会发现里面的问题,可现在的风斯辰心已经无法平静,认定了是哥哥听从父亲安排要赶自己回家才耍尽手段后,受伤的感觉让他没有思考的余力。风斯辰略带些嘲讽的回道:“报告长官,风斯辰有眼睛可以看,有脑子可以想,现在不是已经很明白了吗。”

看着眼前负气如斯的风斯辰,黄谨在心里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太嫩了啊,随便一激就负气成这样,这以后给扔到阴损奸滑坏五毒俱全的猎鹰里,怕是连渣滓都剩不下啊,更别提幕后还有个摆明了要耍他的雪大长官坐镇呢。

“说的好,你有眼睛可以看,有脑子可以想,这种优秀人才我这小庙看来是收不起的。”雪浚希阴着脸从黄谨身后的屋子中走出来,眼中满是不屑的神情,说完根本不再看惊愕的风斯辰,只是对黄谨说:“把他的档案退回去,这样的人才想必很多部门想要呢,我们就当日行一善了。”

黄谨早在雪浚希出来时就对旁边的人做了个手势,让人将其他留下的新兵集(百度)合起来带到了操场的另一端去训话了。听了雪浚希的话,黄谨应了声是,又假装很为难的样子对雪浚希说:“长官,这个分配都已经由指挥官确认批准了,现在退回,会不会比较麻烦啊?”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站在两步外距离的风斯辰听到。

横了黄谨一眼,雪浚希一肚子不满,他还没开始玩呢,这小子就开始帮风斯辰说话了?到底谁是他老大啊!斜着眼睛把黄谨看到低头,这才小声哼了哼,不情不愿的接着黄谨的话说:“现在是人家看不起咱们猎鹰,咱这小庙收不了这大菩萨,有什么还有我呢,难道长官还能来罚你不成?”

风斯辰傻傻的听着雪浚希的话,脑子里逐渐理出头绪,他分配的部队是——猎鹰特种部队!是哥哥亲自批准的!是雪浚希点头答应的!惊喜来的太快,让风斯辰有些头晕,嘴角上不由自主的爬上一丝微笑。

就在太阳花即将在风斯辰背后开放的时候,雪浚希冷冷的哼声直接将背景换成了冰天雪地,风斯辰这才回过味来,反应出自己的处境,嘴角的笑僵硬的冻结在脸上。看着摆明不打算给自己好脸的雪浚希,风斯辰一时愣在当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着脸色变回白色,一脸后悔的风斯辰,黄谨不禁叹了口气,想着指挥官昨天打的电话,虽然知道自家老大不高兴,还是硬着头皮给风斯辰打起了圆场:“长官,给新人个机会吧,我想他应该知道错了,以后不会犯了。”

雪浚希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对这个打扰他好心情的家伙恨不能痛扁一顿,多亏是背对着风斯辰,否则刚才营造出的阴沉长官形象就彻底被破坏了。在心里把黄谨臭骂了不知道多少遍以后,暗自决定将黄谨的野外生存训练时间再延长一周!雪浚希阴着脸回头瞪着风斯辰,吓的风斯辰将本就绷的很紧的身体又挺了一些,生怕再给雪浚希留下坏印象。

皱着眉头满是不耐的大声的训斥起风斯辰:“站好!六个月的训练还学不会怎么站军姿!你给我在这里好好的想想,想留下就自己想清楚,如果我回来的时候还说不出来个所以然,那你就给我哪来回哪去,到时候就是指挥官也帮不了你!明白没有!”

“是!长官!”风斯辰不敢有丝毫放松的站在原地,暗自不忘问候下害他掉进坑里的黄谨。刚刚走出操场的雪浚希也在咬牙切齿的小声骂着:“黄谨,你给我等着……”刚刚回到办公室的黄谨揉着鼻子小声嘀咕着:“感冒了?”

风斯辰的心,逐渐平静下来,因为愤怒不再清明的头脑也渐渐变得清晰,想的越多,心中的愧疚就越多……

第11章(1)

悄悄的绕到操场远端熟练的攀到树上,雪浚希整个身子斜靠着身后粗大的树干,浓密的树荫遮挡起愈渐猛烈的阳光,微微的风吹的人熏熏欲眠,给自己调整了个更舒服的位置,雪大少爷就轻易的被出来遛弯的周公带回了家,只来得及远远的瞟了一眼那个木桩一样独自戳在操场上的人。

黄谨端着从餐厅买回来的一大碗面条,毫无形象的蹲在办公室门口大口吃着,完全无视其他人的感受。说起来猎鹰在注意团队配合的同时,一向都鼓励队员们的个性发展,随性不羁的雪浚希的入主,更是让本就个性十足的猎鹰把这种优良传统发扬光大到了极至。

不时的向风斯辰站的地方张望一下,看着这个年轻、骄傲、倔强又无比优秀的年轻人,黄谨觉得就象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一样,甚至是那些外露的、过份的自信,也许正是这种相似的特质让他在人群中一眼就发现了风斯辰的存在。

以入伍一年就在所在部队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成绩被团长亲自送去参加了猎鹰的选训,这在当时也是被众人议论了很久的焦点事件,而黄谨也在同期的参训者中以第一的成绩顺利通过了严苛的选拔,成为了号称帝国最精锐部队的猎鹰特种部队的一员。

仅仅三个月后,那只刚到时还眼高于顶的小雏鹰就低下了高傲的头,以前那些引以为傲的本领,在这个变态满街跑的部队里都变成了小孩过家家的玩意儿。曾经,他也觉得长官在针对自己,故意为难自己,还曾经当众质问过当时还是猎鹰指挥官的凌啸,最后却只能在事实面前认识到自己的弱小和幼稚,代价是连续一个月的惩罚性体能训练,和四天惩罚性禁闭。

一直到现在黄谨都想不明白,当年是哪来的胆子让他敢去质问凌啸这个怪物级的存在,也就难怪当时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佩服又同情的表情。

一口气连汤带面的吃了个干净,借着热气将因为想到那次惩罚而开始变冷的身体重新温暖了过来,使劲摇摇头想把无意中想到的痛苦经历赶走,眼光却不经意的定格在远处雪浚希那条挂在树上不停晃着的腿上,黑线不出意外的出现在黄谨的头上。

鉴于雪浚希来到猎鹰后的众多“不良”记录,黄谨在心中对风斯辰还没进队就落入这个猎鹰现任长官的手中表示了最大的同情。能力强悍又不在乎长官形象的雪大队长让所有敢于主动挑衅的人都叫苦不迭,比能力比不过,比脸皮还是比不过,以致于最后的结果几乎都是以挑衅的人主动请求双倍惩罚作为结束。

为了不受池鱼之殃,铁血形象早已经深入人心,让新兵们闻风丧胆的新兵连黄阎王,很明智的选择了缩在自己办公室中当乌龟,毕竟在自家那个不能用常理判断的老大面前,有骨气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尤其是雪大队长主动挑衅的时候……

“你说他现在在想什么?”林湛倚着树低声说着,脸上隐藏着些许担心。

“能想什么,后悔刚才误会你呗。”早在林湛来的时候就已经醒过来的雪浚希,一脸就知道你会来的表情,坏笑着痞痞的答着,却在看到林湛眉宇间淡淡的忧伤时皱起了眉。

叹了口气从树上跳下来,胳膊搭在林湛的肩上,指着远处的风斯辰说:“他一直在为以前的那些想法不安和愧疚,如果这个结不打开,他以后就很难做到没有保留的去信任别人,这样的人如果留在军队,等于是把其他的战友送进火坑。你知道的,解开心结最简单的的方法,就是让他直面心中隐藏的最深的痛苦。”

林湛撇撇嘴,全当是同意了雪浚希的话,脑子里却在想那个隐藏最深的痛苦。

“我可告诉你,今天解心结是顺便的,我可没忘记你因为他多少次被你爸打的起不来,更忘不了他当面对你说的那些混帐话。”雪浚希掐着林湛的脖子假装凶狠的摇着,摆出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林湛直接一膝盖顶向雪浚希脆弱的关键部位,狼狈的躲闪开,掐着脖子的双手也被迫松了开,不再多话,只是挥着手转身离去,“说过了,随你管教,我不心疼。走了,要不许霆该派人通缉我了。”走出不远,林湛转回身,“好意”的提醒雪浚希:“忘记说了,你反应迟钝了,小心教官回来给你开小灶。”

刚刚恢复了些心情的指挥官无视雪大少爷难看的脸色和愤然竖起的中指,自顾自的离开了安静的训练场。

没人的地方,林湛自苦的感受着心中的酸涩,心结吗?辰儿的心结又何尝不是自己的……

林湛和雪浚希从14岁开始就跟在凌啸身边,林湛更是每年只能在家住上十几天,当他又一次因为风斯辰被父亲责打,雪浚希终于忍不住骂了风斯辰,让两个人都无法接受的是,当时只有十岁的风斯辰,居然很委屈的说,这是应该的,是林家欠风家的。身上的伤远没有这几句话的打击大,林湛这才知道,在弟弟心中,不管是父母的宠爱,还是他不计后果的维护,都只是对他爸爸的报答、补偿和回报,所有真心的付出都被当做是理所应当。

愤怒的雪浚希直接拖着风斯辰就进了元帅大人的书房,将所有人锁在外面,抄起那个让林湛吃足了苦头的家法暴风骤雨般的往风斯辰身上抽,直到管家在强撑起来的林湛示意下把门撞开,才丢开已经痛昏过去的风斯辰。

没有被闻讯匆匆赶回的父母迁怒,是因为在那之前雪浚希就带人强行把林湛“绑”去了总长府,历来心疼这个懂事孩子的雪恣在知道实情后,短期内将情如兄弟的元帅大人列入了总长府的拒绝往来黑名单。

伤心之下,还没养好伤林湛就跑回了凌啸身边,甚至没有回家辞行。这场冲突的真正原因,林湛一直都没有告诉父母,被伤害的心有一颗已经足够,不需要每个人都去品尝痛苦,尤其是把弟弟当做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的父母。

如同雪浚希所说的,此时的风斯辰也正陷在无边的懊悔和愧疚中,满脑子都是小时候林湛为了保护他,被父亲责打的样子;是被打后还在哄自己的林湛虚弱苍白的样子;是林湛为了他逍遥的四年时光独自孤独离家的样子……

那个噩梦一样的下午,在当时10岁的孩子心中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象,此时也不可避免的从记忆的深处再次跳了出来。从小到大,不管闯了多大的祸,都会有一个虽然不强壮但却无比坚定的身影挡在身前,严厉的林家家法从来都没有真正上过风斯辰的身。

风斯辰希望能对哥哥说声对不起,可林湛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连走的时候都只是托总长大人代为转交了封书信,看着从来冷静沉着,什么事情都面不改色的父亲被气的跳脚,风斯辰第一次觉得他可能会失去这个疼他护他的哥哥。

不知道是因为对这个家、对风斯辰太过失望,还是因为不想面对父亲的怒火,那些本已少的可怜的回家的日子也被林湛自己取消掉了,除了回帝国军校参加必要的考试,其他的时间,这个元帅大人的大公子再也没有出现在帝国的首都。

也许是雪浚希一时的冲动起到的当头棒喝的作用,也许是藤条带来的疼痛让一直自以为是的小孩知道了什么叫痛苦,不管原因是什么,风斯辰开始学着用心去感受身边的人对他发自内心的善意。

两年后,消失了两年的林湛重新出现在了家里,用自己的未来换给风斯辰四年轻松时光。以为可以说出藏了两年的抱歉,却只能偷偷躲在角落里,看着林湛背着背包孤身上路。

风斯辰知道自己真的错的太离谱,原来欠下恩情的从来就只是自己……欠那个被自己抢走了父爱母爱,抢走了温暖的家,本应恨他入骨,却一直守护在自己身前,为自己挡风遮雨的哥哥,一声对不起!

高大帅气的雪大队长皱着眉头站在风斯辰的面前已经五分钟了,同时也被自己的这个新兵华丽丽的无视了五分钟,不满的咳嗽了一声,才让神游天外的风斯辰回过神来,马上被眼前距离自己只有10公分远的雪浚希吓的猛的打了个寒战,完全没有意识到回神的一刹那,不自觉的把噩梦中的那个暴怒的雪浚希和眼前的真人做了重迭。

第12章

猎鹰驻地,大队长办公室。

攀援而上的凌霄花顺着墙四处攀爬着,枝叶在四周装饰着明亮的落地窗,阳光透过探出的枝叶洒到整洁的办公室中,影射出的点点枝蔓或地上,或墙上,为室内增添上了淡淡的幽雅。小巧又精致的折角两人沙发加上飘着热气和浓香的咖啡,在墙角营造出一片宁静。

与咖啡的静雅相反,办公室的另一边完全象是寒流过境一样,冷空气充斥其中,将好好一间办公室硬生生分成了两半,靠坐在办公桌上难得冷着张脸的雪上尉不断的释放着冷气,在他面前低垂着头继续罚站事业的风小兵甚至觉得已经在瑟瑟发抖。

看着风斯辰有些被吓到的表现,雪浚希撇了撇嘴,心里有些不太高兴,他什么都没干呢就吓成这样,就这点起子以后还能有什么出息。强悍的雪大队长压根没想过,当年那个突然变身的他对一个10岁的孩子会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也从来没想到过截止到当前,他在风斯辰心中的形象与凌教官在14岁的他心中的形象基本等同,唯一不同的是,后来凌教官还得到了他的敬重,而雪大队长以目前的情况看,还只是得到了小弟弟的畏惧。不得不说,这就是差距,还有的追呢!

“好了,不用紧张,问题就是用来解决的嘛,我们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慢慢解决,放心,我有的是时间的。”当了半天冷面神的雪浚希突然露出平时骗无知少女的笑容,相当和蔼的笑看着风斯辰,语气轻柔的象是邻家大哥在逗弄可爱的弟弟,好象刚才板着脸的不是他一样。

风斯辰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白着张脸默不作声。

坐回自己的办公椅上,斜仰着头看着紧张的风斯辰,“反省了4个多小时,想出什么了?说说吧。”

风斯辰咬着嘴唇忍不住偷偷抬眼向雪浚希瞄了一眼,却正好撞上那双漂亮的透着玩味的眼睛,迅速的移开视线,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稳的发出来:“报告长官,风斯辰今天犯了四个错误。第一,不该质疑命令,军人应当以服从为天职。第二,不该顶撞长官,以下犯上。第三,不该偷看考核成绩,违反考核纪律。第四,不该狂妄自大,目中无人。风斯辰知错,愿意接受长官的任何处罚。”

雪浚希感受着风斯辰声音中极力想要掩饰的颤抖,没有说话,只是稍微坐正了些,让嘴角那个看起来很干净却足让风斯辰心跳加速的笑容变的更清晰。

心跳的声音在无声的空间里被放大了,变得清晰可闻。维持着笑容的雪浚希有意无意的用手中的签字笔敲打着桌面,清脆的声音伴着心跳的频率,如影随行,好象是黑夜里永远响在身后却看不到的脚步声,就象记忆中不断落下的藤杖声……风斯辰的太阳穴开始一突一突的狂跳不止,让本来就冷静不下来的思绪愈见混乱。

不知是无法忍受沉默,还是无法忍受等待,或是那向锤子一样砸在心上的声音,风斯辰终于忍不住大声的喊了出来:“我不该怀疑哥哥!……我错了!我不该怀疑哥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求求你别敲了……”

雪浚希轻轻放下签字笔,尽量不发出声音再惊吓到眼前这个只能勉强称为青年的男孩。风斯辰虽然还倔强的站在原地,头已经深深的低了下去,但仍然可以看到顺着脸颊流下来的泪水,双手紧紧的攥着,甚至还可以听到因为太过用力发出的磨牙声,也无法完全将哽咽埋藏在喉间。少了追魂一样的敲击声,强忍的呜咽在寂静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无助和迷茫。

深藏在心中多年的愧疚和悔恨,一旦突然暴露在阳光下,很可能会在瞬间压垮人的意志和精神,这点雪浚希很清楚。但更清楚如果不把风斯辰逼到这个地步,他就永远都不敢面对自己的过错,永远都被自己束缚着,同时也永远束缚着那个只会为别人着想的傻子。

下这个决定,让从来都是教官老大他老二,历来百无禁忌的雪大队长失眠了两夜,虽然从没喜欢过这个害苦了林湛的家伙,却也知道他在林湛心中的分量。冒险行这一步,只为了能让林湛从那个折磨了他七年的心结中走出来,即使他要为此背负上逼疯风斯辰的罪过,也在所不惜!

好在现在风斯辰虽然情绪失控,却远没有达到疯癫的地步,雪浚希纵然已经下定决心,也必须承认他还是松了口气的,毕竟如果可以,他真的不希望一个大好的青年就这样毁在他的手中,那种负罪感还是让他害怕的。

女人比男人柔弱,但却远比男人坚韧,她们往往在遇到艰难困苦时痛哭不已,但哭后总是重新收拾心情,继续面对生活的重重考验,必须承认,哭,确实是最有效的发泄手段,这点对于情绪失控的男孩一样适用。

时间就在默默哭泣和静静的等待中流逝了,雪大队长拿出少见的耐心陪着风斯辰,看着他渐渐收住声音,擦去眼泪,渐渐抬起低垂的头,挺直脊梁。连雪浚希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脸上是真心的带着丝赞赏的笑。

“这次,真的想好了吗?”雪浚希第一次用端正的态度注视着眼前的年轻人,少了丝厌恶,多了丝认同。

对于自己在长官面前失态,这个长官还是自己畏惧了很多年的人这个事实,风斯辰一下子感觉紧张感又跑回来了似的,但随即就放松了下来,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发泄出来,突然觉得天地大了很多,不再害怕那么多。只是刚刚哭过的眼睛红肿的厉害,让坚定的面容打了些折扣:“是的,长官,风斯辰想好了,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为自己的过错。”

雪浚希站起身,轻轻的笑了:“好,我希望你能永远记住今天说的话,和现在的心情。”

随后,直视着风斯辰,雪浚希敛去笑意,“论军法,我只罚你顶撞长官一条错,明天开始一个月的双倍训练,一个月博击训练陪练。你记住,部队是个等级制度严格的地方,不管你愿不愿意,只要你还是这里面的一份子,就必须按照规矩来,不管你来头有多大。”

“是!长官!”风斯辰大声的应着。

还没来的及为未来一个月的靶子生涯哀叹,就听雪浚希继续说:“按猎鹰的规矩,我只罚你的狂妄自大,未来一个月,猎鹰的清洁工作交给你了,包括卫生间。希望这个小小的教训能让你明白,在猎鹰,每个人都可以狂妄,但要有相对应的资本,否则就给我乖乖的夹着尾巴做人,猎鹰从不限制个人的个性发展,但是,看不清自己的人,没有资格留在这里。”

风斯辰对于这个传说中的部队向往已久,尤其这是哥哥曾经带过的部队,兴奋的心情自然是不用多说,唯一的尴尬是入队伊始就被罚去扫厕所……

重新露出痞痞的笑容,雪浚希推开窗户大声的冲楼下喊着:“黄谨!限你一分钟内出现在我办公室!”
风斯辰有些跟不上雪浚希太过跳跃的思路,不明白只罚了一半的长官突然叫黄谨来做什么。大概三十秒,黄谨的报告声就在门外响了起来。

雪浚希这次很直接,直接到让屋里的另外两个人都呆住了:“风斯辰,你刚才所说的另两个错误……如果半年的新兵训练都没能让你学会最基本的服从,我只能认为那个教官有问题。所以,黄中队长,对你的惩罚是……一个月挂职到下面当兵去,好好学学什么叫服从,免得以后再教新兵还是教不好,另外,一样的双倍训练一个月。”

黄谨看着笑眯眯看着自己的雪浚希,嘴里象吃了黄莲一样苦,老大摆明了公报私仇,他还没有办法反驳,除了立正应是什么都没法说。

借着黄谨的一脸菜色,终于让自己的心情恢复了不少的雪浚希继续对黄谨进行着落井下石的行动:“至于偷看考核成绩,如果黄中队长不默许,以你现在的水平根本不可能做到。”挑着眉看向黄谨,意料之中的看到了由黄变绿的脸:“无视考核规定的首先是黄谨你这个教官,就罚一个半月的野外生存训练好了,顺便带上其他五个人,把上次的一个月训练补上。”

打死黄谨他也不会相信只是简单的野外生存训练,消息早就听到了,一群人的时候还被玩了个半死,就剩这几个人……黄谨已经觉得未来暗无天日了。苦着脸应着,倒是没把怨气发到风斯辰身上,只是在心里暗自郁闷,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玩死人不偿命的上司呢!

看出风斯辰想说什么,雪浚希一抬手拦住了,抢先说道:“风斯辰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有的时候做错事情需要付出的代价并不一定都是由你来承担的,而这些不由你承担的代价,恰恰有可能是会令你后悔一生的,你的决定、你的言论、你的行为,等等等等,都有可能给身边的人带来痛苦或者不幸,不管是关心你、爱护你的家人,还是和你同甘共苦、生死与共的战友,甚至有可能是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从来没有被雪浚希如此和颜悦色的对待过,风斯辰甚至产生了些不真实的感觉,但同样体会着雪浚希话里的含义,感受着里面淡淡的关心,也许连本人都没有察觉的关心。

黄谨离开的时候,心中的怨气平息了不少,尤其听了最后的那段话,他对于能帮那个很象他的青年度过这个槛儿感到很高兴。

屋里因为黄谨的离开再次陷入寂静,风斯辰实在想不出雪浚希打算怎么惩罚最后一条也是最严重的那条错误,只能闭紧嘴巴等着宣判的一刻。雪浚希倒是不慌不忙的,起身关上窗户,锁好门,一屁股就坐到了角落的小沙发上,让等的头冒虚汗的风斯辰一头雾水。

静默了好一会,风斯辰硬着头皮转过身,却被雪浚希手中的东西吓的向后倒退了好几步,一根中指粗的藤条几乎被雪浚希弯成了U型,看到他转过身,左手松开的同时,藤条瞬间弹了起来。

雪浚希只是看着风斯辰,并没有从沙发上起来,用严肃但并不压迫的声音和语速对风斯辰说道:“最后这个错误我无法找到哪条军法军规可以解决,事实上我认为私下的适当的惩戒对这件事情更有帮助。我知道以前的那件事可能让你心有余悸,对这种家法管教会比较排斥,但我希望你能放开自己去接受,毕竟这是你——做错事的代价。”

风斯辰脸上最后一滴血色也在最快速度下消失了,咬着嘴唇勉强自己不要把视线从那根藤条上挪开,告诉自己哥哥曾经比这伤的更重,告诉自己这次与上次不同。雪浚希没有再说话,也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只是等着对面这个冷汗淋漓,身体都开始发抖的孩子做出决定。

就在雪浚希觉得他本就不多的耐心快要被不断流逝的时间强奸掉的时候,风斯辰开始一点点的向他走了过来。严格意义上说,蹭这个词更加准确,短短的几米距离,足足走了五分钟。使劲的闭了下眼睛,又猛的睁开,象是害怕勇气会跑掉一样,快速的对雪浚希说:“长官,风斯辰,愿意接受惩罚。”

雪浚希站起身,拍了拍风斯辰的肩膀,眼里是不掩饰的赞赏。没有多话,只是用手中的藤条轻轻敲了敲沙发的扶手,风斯辰红着脸趴到了上面,软软的扶手正好顶在腹部,让臀部高高翘起。

藤条快速却没有什么力度的抽打在高高翘起的臀部,风斯辰转过头,看着雪浚希的表情,才恍然想起,好象父亲打哥哥的时候都是要脱掉裤子的,难道……再次抬头确认,不容质疑的表情让风斯辰有些畏缩,犹豫的时候,比刚才重上很多的藤条已经落在了身上。不敢再迟疑,甚至有些赌气的一把把裤子连内裤一起褪到了膝弯。重新趴好,感觉裸露的皮肤上迫不及待的跳出了一层鸡皮疙瘩,羞耻和难堪让风斯辰再也没有勇气抬起头来,只是埋头在沙发的靠垫上。

雪浚希等待了片刻,既是让风斯辰稳定下情绪,同时也能让羞耻感更加的强烈,对于这种感觉如此清楚,还是拜凌大教官所赐。

直到风斯辰紧张的有些发抖的时候,藤条终于放到了他挺翘的臀上,雪浚希也终于开了口:“先罚你50下,为你当初的口不择言!”猛击下的藤条,带着锐利的痛与肌肤亲密接触了,早早咬住了靠垫才将突然到来的疼痛堵在了嘴里,随后每一下都比上一次更疼更痛,雪浚希不发一言的打,风斯辰觉得在哥哥被他那样伤害以后,他没有脸来喊疼,也就死忍着不肯出声。

最后一下落下前,雪浚希的声音响起:“第50下,牢牢记住这50下藤条带来的痛苦,你必须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雪浚希不知道应不应该算是久病成医的代表,虽然没有林湛被打的多打的狠,却也是经常被敲打教育一番的,现在打起别人来,力度和角度倒也都把握的很到位。对于几年前林湛受到的伤害,雪浚希是至今都还在介怀的,所以下手的时候并没有收力,而是全力的打了下去,50下藤条全都落在了左半边,左臀上已经是一道道的血痕,有的已经变成青紫色。

轻轻的摸了下高高肿起的僵痕,查了下伤势的程度,明显感觉到了瑟缩,雪浚希稍微放柔了些声音对颤抖不已的风斯辰说:“刚才教你要学会负责,现在要教你的是要学会面对和放下。你已经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相当的代价,要学会面对曾经的错误,放下过去,才能拥有将来,不能永远在自责、后悔中度过,这样不仅对你自己不公平,对你身边的人也同样残忍。”说话的同时,按在伤口上的手加大了力度,强迫风斯辰不能再次选择逃避。

良久,停止了挣扎的风斯辰用沙哑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着什么,雪浚希蹲下身,才听到自言自语一般的话:“放下……面对……将来……哥哥……放下……”

有些安慰的笑了笑,起码这小孩还是听进去了,不枉费说了那么多。

用藤条戳了戳没有伤的右臀,也让风斯辰打了个冷战,可怜兮兮的努力向上挺了挺臀。雪浚希低声说:“再罚你30,为你这次对亲人的不信任!”

虽然换到了没有伤的右臀,可左臀已经疼痛难当了,即使这次雪浚希的力度放轻了很多,仍然让风斯辰叫出了声,叫了一半就一口咬在胳膊上,声音戛然而止。雪浚希没有停顿的直接打了30下,最后一下却是实打实的一下,甚至比前面的50下还重,直接让风斯辰大喊了出声,再也无法忍住,“记住最后这下,不管任何时候,在你要怀疑家人的时候,都好好的想清楚现在的感受,永远都不要忘记!”

放轻的力度和减少的数目都让右侧看起来要好上很多,也只是对比左臀来说,很少有被责打的经历,这样的伤痛已经足以让风斯辰脱力了,在听完雪浚希最后的训话后,精神放松下终于还是晕了过去。


林湛小心的给弟弟上着药,不忘时不时的转头瞪上在旁边笑的没心没肺的雪浚希一眼,雪浚希一脸无辜的表情,装做伤心不已的样子闪身出了自己的办公室,留下林湛独自照顾早已被放平趴在沙发上的风斯辰。

即使再小心,被药油刺激到的伤口还是把某个刚被打趴下的小孩痛醒了,回头时,看到的是哥哥满是心疼和内疚的脸,堂堂火狐军团的指挥官正象个孩子一样轻轻的帮他吹着伤口。

眼泪忍不住的掉了下来,哽咽的叫了声:“哥……”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林湛忙忙的用没有沾到药油的手背擦着风斯辰脸上的泪,心疼的问道:“疼到了是吧?对不起,对不起,辰儿,是哥不好,哥轻些啊,你想哭就哭出来,千万别憋着。”

风斯辰感觉心中最后一块壁垒也崩塌了,轻轻的把头靠在林湛的手臂上,低声但诚恳的道:“对不起,哥,真的对不起……我一直都想对你说这三个字,可是又很怕,所以一直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来逃避……哥……你可以原谅我吗?哥!”

手臂上是泪吧,林湛听着弟弟把藏了多年的话说出来,只是紧紧的搂着风斯辰的肩,让两个人贴的更近。两个人都清楚的听到对方的心跳声,那么清晰,那么近!

第13章

指挥官官舍最近半个多月一直笼罩在一片怪异的空气中,勤务兵除了极必要的时候一直都自觉的呆在官舍旁边工作人员居住的小楼中,大有长官不召见,宁可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就连许霆每次回到官舍的时候,也都是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许霆站在走廊上,满脸无奈的用手捏了捏眉心,想让自己因为连续加班整理分析前一段火狐内部军事考核的成绩而有些昏沉的脑子清醒一些,好有充分的体力、精力和能力应付里面那两只正在冷战的小动物。

刚好下楼的林湛看着脸色不是很好的许霆,脸上浮上了歉意的笑,却在许霆想开口以前转身拐进了餐厅。许霆轻叹了口气,对于使用亲手制作的晚餐来堵自己嘴的长官无可奈何,毕竟如果林湛不想谈,他并不觉得强迫有什么好处,许霆挑了挑眉,很自然的把视线挪向楼上,不出所料的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无声的交流了一会,能干的许副官再次被拒绝在未开口前,不由感叹这两个人干吗闹别扭还这么默契?!

端着盘炒饭出来的林湛顺着许霆的视线看过去,突然加进去的这道视线打断了正在互送菠菜的两个人,本来还勉强可以称做平静的客厅顿时充满紧张情绪,许霆看着楼上楼下的两个人互瞪了一分钟,又同时很有默契的哼着转开头,本就已经很晕的头变的更加难受了。

坐在自己房中的小沙发上,许霆把炒饭当仇人一样的大口吃着,以此来安慰自己无辜受牵连的郁闷。为了让自己不再受这种精神折磨,许霆决定自力救济,既然那两个人不能拿出帝国军官该有的冷静和沉稳来处理事情,那就找个能冷静处理又震的住他们的人好了。

林湛一个人在楼下转悠着,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无力的躺在客厅的长沙发上,第一次在半公开的场合不去注意身为军官应有的形象。脑子中全是半个月前那场冲突,对于那天自己不经大脑说的话早就后悔的不行,每次想道歉,却都被一脸淡漠的雪浚希不冷不热的顶回去,几次后自己的脾气上来,也就开始了长达半个月的冷站。

不知道这样躺了多久,客厅中一点声音都没有,完全不象有人在的样子。正好能看到楼梯转角的视线,在第一时间看到了下楼的雪浚希,林湛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坐了起来,不想雪浚希看到他如此颓废两个人却还是相视无言的对望一眼就各自闪开视线。

雪浚希转身又走回了二楼,林湛望着快速消失在眼前的背影,心象被什么揪着一样。复杂的情绪再次扰乱了最近本就很混乱的思绪,以至于一直细心的林湛没有看到雪浚希在看到他坐起来后就一直紧紧攥着的拳头。

逃跑一样的冲回自己的房间,雪浚希早已没了白天在部下面前刻意维持的以前的自己,爱笑的脸上只有自嘲的笑容,右手使劲按着隐隐做痛的心,失去血色的脸上满是深深的失落。原来他们之间居然也要开始维持面上的形象了……雪浚希靠着门慢慢向下滑着,抱着腿将头埋在腿上,肩头不住的颤抖,象个受尽委屈的孩子一样哭了出来,却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


本来极崇拜凌啸的许霆,自从刚到火狐就赶上林湛被凌啸狠狠教育了一顿,崇拜就在最短时间内转变成了敬畏,看着对面走下车的凌啸,许霆差点高喊万岁了,心里满是天终于要亮了的感慨!

本想完成任务后就向元帅大人要求调回冰狼的,谁知却在开口前接到了许霆的求救电话,凌教官只好苦命的继续军部给的那个什么狗屁的监督身份,甚至没有喝口水的就赶了回来,只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现在正在闹别扭的两个人怕是只有他能震住了。

看着眼前明显已经很紧张的风斯辰,凌啸把自己最吸引人的笑容拿了出来,让林湛和雪浚希怕到抽筋的强大气势也象休假了一样完全不见踪影。摆出大哥形象的凌啸,完全连哄带骗的套出了风斯辰知道的所有事情,再结合八卦能力超级强悍的许副官搞到的那些未经证实的小道消息,事情经过倒也被凌啸猜到了七八分。

雪浚希在训练场有些自虐的做着超量的训练,半个月的冷战就是靠这样超过身体承受能力的极度疲惫来度过的,只到全身无力才会返回官舍。和每天一样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屋,就看见许霆围着沙发不停的走,刻意打趣着说:“你转磨呢?地板磨坏了要修的,那也是军部的钱。”

许霆有点僵硬的笑了一下,直接指着楼上说:“长官回来了,让你们回来直接去书房……指挥官已经进去一个多小时了,就等你了。”话说的有些虚,在看到凌啸变阴的脸以后许霆就知道这两位悬了,开始有些担心真相暴光后自己的生命问题,尤其有雪浚希这个痞子在。

雪浚希手快的扶住正好经过的沙发,才稳住比刚才更软的腿,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送给许霆,认命的向楼上走去,半个月来首次后悔做这种超量的训练,心里不停的嘀咕,教官是不是已经被他们的冷战搞到火冒三丈,准备直接打人泻火了……这种身体状况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住教官沉重的藤杖……

站在书房门口,尽可能的把自己现在最好的状态拿出来,深吸口气敲起了门,决绝的样子颇有些破罐破摔的意味。

小心的推开门走进去,敏感的将视线投向书房的角落,看见火狐的指挥官正以笔直的跪姿面壁,有些苍白的脸因为投射过去的视线染上了些红晕。雪浚希刚刚鼓起的点点勇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唯一一次被凌啸勒令以跪姿反省,就是因为七年前暴打风斯辰的事情。现在除了感慨自己和风斯辰之间的孽缘实在是没什么能做的了……

不敢再迟疑,雪浚希快步走到书桌前,“报告教官,雪浚希奉命来到,请教官指示。身体绷的紧紧的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却不知道早就体力透支的身体能坚持到几时。

“自己找个地方先反省一下吧。”凌啸的声音中听不出情绪的波动,反倒让雪浚希的心里更加没谱,只好快速走到和林湛同边的另一个墙角,同样跪正了身体。

凌啸持续沉默着,除了拉起了已经跪了一个半小时的林湛,示意他在原地继续以军姿反省外,就再也没有出过一点声音,两个以各自姿势反省的年轻军官,在忍受身体上的不适的同时,渐渐感觉这种沉默带来的压力越来越大,这些天本就无法平稳下来的心也变得越来越慌乱。

第14章

起身时转椅发出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沉闷,正在反省的两个人都是轻抖了一下,不自觉的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却在紧张中听到凌啸拉开门走了出去。重新恢复无声的书房中,因为凌啸离开而稍稍放松下的两个人在平静了下心情后,终于后知后觉的认识到,自己如此狼狈的形象正在被对方看在眼里,尴尬的神情同时出现在两个人的眉宇之间。

凌啸在无人的楼道中使劲的仰了下头,让执行任务回来还没有得到过休整机会的身体有了一个短暂的舒缓,从来都神采奕奕的眼睛中深深的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疲惫,让本就不阳刚的脸上多了丝柔弱的感觉。

不出所料的在一楼客厅看到了一脸担忧的许霆,收起难得有机会跑出来放风的柔弱走了过去,安慰的在许霆肩膀上拍了拍了,将一直在不停打转的许副官按到了沙发上。

“长官,他们……他们怎么样了?”许霆有些担忧的看着凌啸,想从凌啸那云淡风清的表情里看出哪怕是些微的异样。

凌啸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很享受的闭眼回味了一下才开口道:“后悔告诉我了?”瞟向许霆的眼神中透着笑意。

“当然不是,他们这样……伤害的只是他们自己,我在旁边看的最清楚,不希望他们在以后一直被痛苦折磨。我从来都不后悔当这个告密的人,即使这样会害他们有一场皮肉之苦,因为现在只有您能帮他们走出来了。”许霆的脸色变的很不好,神色恍惚。

凌啸看着面露痛苦之色的许霆,知道这个平时随和风趣的年轻人的心底深处一定也有个血淋淋的无法愈合的伤口,才会有如此痛彻心扉的感觉。冷静如凌啸也不忍的轻咳了几声,用声音将许霆从痛苦的回忆中唤了回来,打断了那个看上去自伤又自苦的回忆。

许霆有些尴尬又有些凄凉的笑了笑,他并不想将如此脆弱的自己暴露在任何人面前,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团团包围着自己的那些来不及收起的悲伤。凌啸没有说话,只是了解的拍拍许霆的腿,强而有力的大手将支持的力量传递给面前这个同样优秀的年轻人,直到那个微微颤抖的身体逐渐恢复平静。


许霆陷入莫名情绪中的时候,雪浚希已经开始无法控制双腿的抖动,脱力后的身体想要一直维持标准的跪姿几乎是不可能的,所有的体力都拿出来应付摇摇欲坠的身体,让雪浚希再也无法关注自己开始变得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只求不要在惩罚还未开始前就倒下。

站在不远处的林湛听着身后的动静担心不已,雪浚希一直在做超量的训练他是知道的,许霆曾经很担心的和他谈过这件事,希望他们两个可以好好的谈谈,有什么误会尽快的解释清楚,不要这样彼此伤害,他却因不知该如何开口打破两个人之间的僵局而一直没有去谈。

林湛紧皱着眉头,心随着身后越来越粗重急促的呼吸跳动着,想着雪浚希今天应该也是拖着疲惫到极点的身体回来的吧……贴在裤线上的手紧紧的攥起了拳头,压抑着想要回身去拉起雪浚希的冲动,林湛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站在旁边也会如此的辛苦……

“浚……你,又是超量的训练吗?”林湛最终没有忍住,虽然没有敢乱动,却还是开口问起了雪浚希的状况。

雪浚希的呼吸一滞,根本没想到林湛会在受罚的过程中说话。林湛对于教官给予的惩罚一向都不会偷懒或者有所违背的,这点雪浚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如果不是真的担心他,这个固执起来象个老头子的人是不可能在反省的时候说话的。这个认知让雪浚希本来早已跌到谷底的心情猛的抬了下头,但终于还是不敌多日来积蓄的委屈,已经多日没有造访过的好心情再次被镇压在萌芽状态。雪浚希几乎是下意识的用倔强的近乎孩子气的语气回答了林湛:“对不起,长官,下官知错了,下官会自请处罚的。”

林湛被雪浚希冷硬的口气噎的一口气憋在胸口半天才缓过来,索性咬着嘴唇不再开口,心中却还是放不下,只是自己默默的担心着。雪浚希冲动的将话说出就开始后悔,却又不知该怎么收回已经泼出的水,也只能咬牙憋气的气恼着自己。


凌啸再次回到书房的时候时间已经悄然在表盘上走过了一个格子,淡淡的扫了眼还在反省中的两个人,却有些意外的发现雪浚希已经脸色苍白双腿发抖了,微微皱了下眉,和往常差别太大的人自然吸引了凌啸更多的注意,漂亮的双眼在雪浚希的身上送上了几个能迷死小姑娘的电眼,只是现在却只能让那个跪着的人多打几个冷颤。

“都过来。”凌啸的金口终于开了,让雪浚希有了得到特赦的感觉,虽然心理很明白,后面要来的才是真正的惩罚,但能从现在的困境中先挣脱出来一时也好。

扶着墙站起来,雪浚希忍着浑身的酸软勉强稳住脚步,用看起来尽量正常的步伐走到凌啸面前,无暇他顾的同时忽略了在后面紧跟着的神情紧张的暗中做着抢救准备的林湛。

凌啸有些好笑的看着两个徒弟的表现,笑意直接映在了眸子中,让本来阴沉的脸变得明亮了很多,只是这个可以让首府的贵族少女们尖叫的笑容现在在书桌对面戳着的两个待罪之身看来,基本上等同于恶魔福音了。

不同于以往总是先来上一通连挖苦带损的精神攻击的做法,今天的凌啸干脆的很,藤条早就已经摆在了书桌上,浅色的桌面上显得藤条异常的坚硬冷冽。凌啸拎起藤条,轻轻的在手中拍打着,没有规律的落下又抬起,直到对面的两个人开始小声的吸气,才停下手将视线直直的盯了过去:“我想你们都很愿意让我认为你们是成熟的,稳重的,冷静的,可以被信任的!”语气中透露出的失望让两个年轻军官都低下了头,之后又都强迫自己保持回抬头正视的姿势,强迫自己心虚的面对着教官似乎可以看透他们的眼睛。

“可是今天我看到的只是两个长不大的孩子!是的,不管你们愿不愿意,都必须承认现在的你们就象个孩子,哪里象是两个帝国的优秀军官!”凌啸每说一句,林湛和雪浚希脸上的血色就少一分,简直可以媲美曹操的脸谱。

林湛感觉快要被教官的眼神射穿了,却又不敢把眼睛移开,只能强忍着心里的畏缩硬挺着站在那里,藏在裤子中的小腿开始痉挛的抖动起来。旁边的雪浚希还要惨上一些,满头的冷汗一层落着一层,双腿止不住的抖个不停,酸软伴着紧张蚕食着所剩无几的体力。虽然还面向着凌啸,视线却已经躲到了别处,不敢面对那双能把人射穿也能把人淹死的眼睛。

凌啸用手中的藤条轻点着两个人的肩膀,淡淡的说:“既然你们无法象个成年人一样去解决问题,那今天我们就用小孩子的方法来解决。先说清楚,在你们没有表现出成年人应该有的冷静成熟前,最好清醒的认清楚自己的位置,明白?”

“是,教官!林湛/雪浚希明白!”异口同声的回答多少让两个还在冷战中的家伙有些尴尬,却让凌啸在心里笑开了花。

“都有,向左向右转!”两个帝国最年轻有为的军官在书房中一丝不苟的做起了新兵的指令,背对的位置让两个人都相对的松了口气。

藤条分别落在两个人的臀上,不沉重,却意外的难堪,但最难堪的还是凌啸随后的命令:“裤子脱了,手撑地,马上!”

雪浚希顾不得害怕,惊愕的望向凌啸,显然是被教官要同时训诫他们两个的认知吓到了。虽然从小到大跟在凌啸身边受过的罚数都数不清楚,凌啸却从来没有在有第二个人在场的时候对林湛或者雪浚希进行过这种家法式的惩戒,即便这两个孩子关系再好,也不曾有过。

倒是林湛在呆了一下后,好象认命似的开始按凌啸的命令去做了,只是使劲咬着的嘴唇透露了他所有的无措、尴尬与难堪。

互视的游戏雪浚希从来没有赢过自己的强悍教官,每次铩羽而归的都是年轻的挑战者,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凌啸平静深邃的眼神总是能象海一样包容住一切,又能象海一样淹没掉一切。目光开始躲闪,雪浚希无奈的低下头,用近乎龟速的奇慢速度开始执行凌啸的命令。在不断落下的藤条帮忙下,两个人终于摆好了姿势,手脚间的距离被缩短了,身体高高的撑起,两个裸露在空气中的有些瑟缩的臀如此明显的展示着。

第15章

林湛的眼睛紧盯着面前的地板,不敢让视线向其他的地方张望,惟恐看到背后与他背向而处的雪浚希,眼睛中满是无法掩饰的难堪。身后同样狼狈的雪浚希也在同时再一次懊恼的发现,对于教官的命令他依然没有任何的免疫力,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规规矩矩的按教官命令的姿势等待属于他的责罚。

藤条擦着雪浚希高翘的臀滑过,轻轻触击了几下,引起一阵战栗后,却最终与在隔壁观望的林指挥官的尊臀亲密接触了,凌啸手上用力的压着,让林湛更清晰的感受着作为惩罚者角色存在的藤条。

“看来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们的生活过的都太安逸了,让你们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那今天不防就再体会一下以前的感觉,也好让你们都清醒清醒。”林湛听着从身后传来的声音抖了一下,不知教官说的以前的感觉是指什么,只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好过的选择。

“小湛,我教你们处事之时要如何做?”小湛……多久没有听教官这样叫过自己了,好象从军校毕业后就再没有听教官这样叫过,每次被惩戒时教官都总是严厉的直接叫着自己的名字。林湛弱弱的想,教官真的把他们当成孩子来看待了,连称呼都换回了少年时的……

林湛小心谨慎的回想着教官曾经教训过他们的话,生怕一时答错再招出本来没有的是非,却忽略了压在自己臀部的藤条早已表现的跃跃欲试了,根本不会给他太多的时间去思考。略显迟慢的回应换来的是持续落在同一个位置上的五下重重的抽打。远远超过想象的疼痛明显让林湛准备不足,随着遢下的腰一起,两条腿险些跪在地上,只是靠着超强的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才勉强保持住了平衡,并且用最快的速度马上又回归了原位。

龇牙咧嘴的吸着气,火辣辣的感觉从身后蔓延开,林湛忍着想要伸手去摸伤口的冲动,用最快的速度、最诚恳的态度向凌啸认错道谢,说着军校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被凌啸要求过的谢罚的话:“谢谢教官教训,林湛知错了,请教官责罚。”

林湛很无奈的说着让自己面红耳赤的话,却完全没有办法也不敢逃避,既然教官拿出训诫小孩子的态度来训诫他们,这些话就是不可避免的,除非他有胆量挑战教官的威严。事实证明,军团指挥官的身份在凌教官面前基本等同于体内排出的废气,林湛在教官面前只是被训练被训诫的士兵和徒弟。

臀上惩罚性的又被打了10下,仍然落在相同的位置,仍然只有一条高高肿起的紫棱,贯穿整个臀部的伤痕看起来狰狞无比,已经失去血色的脸上溢满了痛苦的表情。林湛疼的只想逃开,却只能用手紧抠着地面给自己寻找着哪怕一丝丝依托;疼的想要大声嘶喊,却在忍不住发出了第一声痛呼后,就硬是把那声要冲出嗓子的嘶喊压在了喉咙间,没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雪浚希听着身后连续带起的风声,每当风声掠过,都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每听藤条落下一次,臀上都会不自觉的跟着抽动一下,就好象那些藤条是落在了自己身上一样。从小跟在凌教官的身边,一直在教官的藤条下“讨生活”的雪浚希非常清楚,要怎样的力道才会带起那么大的风,只听风声都足以说明教官使出的力道有多大。向来都忍耐力很好的林湛在刚开始就被打的发出了呻吟声,更是让雪浚希的心漏掉了一拍,苦苦支撑着疲惫的身体,心在为林湛担心和心疼着的同时,也胆怯又绝望的认识到教官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比他预想的还要生气……

凌啸没有说话,只是将藤条再一次的放到了那道已经渗出血的伤口上,压下来的力量让林湛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藤条带来的威胁感真实、准确的通过身体传递给了大脑,不敢再迟疑下去,只好硬着头皮回答起凌啸的问题:“教官教导过,处事时……不可短视,不能急噪,不可以……”

心虚的停顿了一下,引来藤条呼啸着再次连续落下了5次,成功的将臀上唯一一道伤痕打破,带着血丝离开了翻卷起的伤口。林湛痛苦的弓起背,死命的咬着嘴唇来压抑早就在嘴边的呻吟,一口气憋着不敢喊出声。凌啸的规矩一向是受罚时不许喊叫,不许躲闪,不许求饶的,从小被教训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林湛,早就已经知道了哪些是绝对不可以触犯的规则。

尽量小声的吸着气,感觉臀上的撕裂般的痛就象搭载了顺风车一样的向着身体的四面八方迅速蔓延开来,撑在地上的手和脚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只能靠意志控制住身体来强迫自己保持姿势不动。

林湛知道,藤条只会停下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如果没有在这段时间里继续刚才的回复,臀上将会再次被击打5次,只是不知道教官是不是还会选择落在相同的地方。实在是不敢想象再被重复打在同一个地方自己是否还能撑的住,林湛强忍着疼痛用已经变得嘶哑的声音继续回道:“不,不可以感情用事,不可以,不可以优柔,优柔寡断……”

“自己说,错在哪了。”藤条伴着凌啸的声音落下,再次打在那条贯穿左右的狰狞伤口上,让林湛终于忍不住痛喊了出声,叫声凄厉。

实在是怕了再被教官打在同一个地方,林湛用哆嗦的声音马上接口道:“小,小湛知错,知错了,错在……错在感情用事,不能冷静的,做出,正确的判断,和选择……”断断续续的认错,身体也在不停的颤抖着,身后的疼痛一波波的向上传递着,就象在提醒着林湛这次责罚不会轻松似的。

“以前因为这个罚过你多少次?啊?!总是被身边的人和事影响到你的判断,去做些伤害自己的事情,你很喜欢自虐是怎么的?今天我就成全你!” 凌啸手中的藤条没有如预料的落在发抖的臀上,而是暴风骤雨般的落在了林湛努力挺的笔直却在不停抖着的大腿上,斜斜的留下了一条条迅速肿起来的棱子,随即又马上将这些僵痕打破,直打到整个大腿上血肉模糊,血开始顺着腿往下流,林湛疼的腿软,终于坚持不住的一下跪在了地上,膝盖重重的磕在了书房的实木地板上,被碰到的伤口让林湛眼前发黑,颤抖着伏在地上。

雪浚希听着身后“嘭”的一声响,就知道林湛一定是到了坚持不住的地步了,再也顾不上和林湛怄气,甚至忘记了自己也是待罪之身正在等着被罚的事情,猛的侧身向后望去,过大的动作让本就疲惫酸软的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狠狠的跌倒在了地上。

撑起身子看向林湛,雪浚希的呼吸一窒,本以为会伤痕累累的臀上只清晰的留下了一道破裂开的伤口,真正让林湛痛到撑不起来的伤,是布满在大腿上的那一片片的黑紫和血红。

雪浚希攥紧了拳头忍着冲上去的冲动,看着挣扎着想要重新爬起来的林湛,眼睛酸酸的。硬顶着凌啸望向他的视线抬头恳求着:“教官……”刚刚出口的话就被凌啸冷冷看着他的眼神冻住了,凌啸只是用手中的藤条指了指雪浚希本应在的位置,冷厉的眼神中写满了不容拒绝。

咬着嘴唇将自己重新摆回原来的位置,原来的姿势,雪浚希的眼睛开始不由自主的从身下看向后面,心中象被针扎似的。

大腿上的伤全部都是力道留在了皮下,疼起来几乎到了抽筋的地步。当林湛艰难的重新撑起身体恢复受罚的姿势时,身上已经是冷汗迭出,伤口被汗水浸到,凭空增加了许多的痛楚。

凌啸的手覆盖在林湛已经血肉模糊的大腿上,送上 的力量让疼痛更快更深的在林湛身体里疯狂的流窜着,而脸上则是任何人都看的懂的疼惜。凌啸感受正在自己手下瑟缩颤抖的身体,语气坚定、不容反驳的说道:“小湛,你要明白一件事,在你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在意的人之前,你必须先保护好自己,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决定,再被我知道就不是简单的打一顿可以解决的了!”

林湛感觉教官放在伤口上的手更加用力的挤压着,哆嗦着却不敢逃开,他知道教官在逼他承诺,只是,这么多年,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被索取,被忽视,被抛弃,被伤害……

凌啸看着林湛惨白的脸上有泪痕划过,浮现着迷茫、受伤的神情,既而又马上被隐藏起来,不禁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不想再让这个孩子继续逃避下去,狠了狠心又拿起了放在一边的藤条。林湛还没来得及庆幸逃离魔掌,更惨烈的叫声已经从自己的口中发出,凌啸的藤条每一下都抽打在早已破口流血的大腿根部,手上用了巧劲,看起来打的不重,却足以让已经伤痕累累的林湛感受到番倍的疼痛。

腿上每寸肌肤都已经变的敏感无比,一点点碰触都会给林湛带来难以想象的痛苦,强忍了十几下抽打后,早就泪流满面的林湛终于哭出了声,破天荒的主动开口向凌啸求饶起来:“啊!教,教官……啊……饶,饶了,啊……饶了小湛吧……不敢了……不,啊……不敢再,伤害,伤害自己……啊!饶了我吧……教官……不敢了……”

凌啸看着疼到求饶还努力维持着受罚姿势的林湛,手上的藤条终于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放柔了下来,语气却仍然冷硬的很:“记住自己说的话,再有下次,就别怪我打你个没脸。”

“是……教官,小湛,小湛记下了,不敢,不敢了……”林湛哽咽着,任由脸上的泪肆无忌惮的流出,好象希望疼痛都随着眼泪流走。

“继续撑着,好好想想以后应该怎么做!”凌啸用藤条向上挑了挑林湛的身体,引导着林湛艰难的将身体恢复到最标准的受罚姿势,这种充分舒展开的姿势让林湛身上的伤最大限度的被放开,痛感也会更快更强的袭击受罚的人。

第16章

凌啸闭眼让自己平静了一些,让自己狠心不再理会已经伤痕累累的林湛,任他浑身哆嗦着还要维持标准的受罚姿势撑在地上,承受着剧痛去反省。转过身,看着撑的东倒西歪的雪浚希,眉头向上挑了挑,嘴角勾出一抹炫人的笑。

雪浚希并不打算挑战教官的容忍度,只是他真的已经没有什么余力去关注自己的姿势是不是教官要求的标准姿势了,被自己折腾的本就没剩多少的体力,在经过罚跪和长时间的等待后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这让雪浚希悔的连肠子都青了,如果可以重新选择的话,打死他也不会玩这种自虐的高级活动……

时间因为担心林湛变得似乎比较容易度过,实际上却让雪浚希的体力在不知不觉中快速的消耗着。直到林湛的惩戒结束,暗自松了口气的雪大队长才猛的想起,教官手里那根藤条马上就要和他亲密接触了!强烈的疲惫感却象在此时光临了,潮水一样铺天盖地的涌来。

没有了林湛来分散注意力,雪浚希才很无奈的发现身体已经因为长时间的等待变得越来越凉,寒气顺着撑在地上的手脚逐渐扩散到全身,也让高高翘着的臀部变得更加的敏感,几乎是下意识的抽了一下,在凌啸的藤条距离还有一尺远的时候雪浚希已经自我反应的绷紧了肌肉。

凌啸看着雪浚希的反应,倒是笑出了声,蹲下身子,藤条就恰恰杵在了雪浚希的面前,象是没有看到雪浚希越来越僵硬的样子似的:“雪二少爷这是在干吗啊?用不用我帮忙啊?”

雪浚希被凌啸这通完全听不出笑意的话吓的心里凉到了底,用尽了最大的力量把身体撑回到标准的姿势,连回望一下都不敢,可怜巴巴的低着头小声的认着错,希望先图个认错态度好,混个宽大处理:“教官,浚希知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呦,二少爷今天这错误认识的很快啊,只是这是认的哪一条错啊?”藤条或有意或无意的在雪浚希的后背上滑动着,顺利的激起皮肤上一片细小的疙瘩。

哪一条错?雪浚希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教官的话,惟恐在这时候来个说多错多,谁知道教官都知道什么了,万一再把教官不知道的事情招出来,不是自己找打嘛……

凌啸余光瞥了眼雪浚希痉挛着抖着的腿,无声的笑了笑,雪浚希有个完全无意识的习惯,每次在被罚的时候,如果对他有所隐瞒腿都会微微的痉挛,好象条件反射一样,遗憾的是,至今为止凌教官都没有把这个小瑕疵告诉自己的学生。

室内一片沉默,只是偶尔传来林湛小声的吸气声,也会马上消失掉。

还在找词应对教官问话的雪浚希没有任何征兆的得到了一下全力的抽打,缺少肌肉保护的背上瞬时浮出一道明显的肿痕,被突然而来的疼痛带出嗓子的痛呼又顺利的为雪浚希换来了10下惩罚性的责打,因受罚的姿势早已滑落到肩膀的衬衫只能无助的任由条条鞭痕在背上显现,很整齐的排列着。

“没想好吗?还是说之前说的知错也是敷衍塞责,随口说的?”

逐渐向后移动的藤条和凌啸越来越冷的语气都让雪浚希害怕,撒谎一向是凌啸最不能容忍的事情之一,雪浚希可不敢在教官气头上还给自己加这么个罪名,急急的惶恐着回道:“小希不敢!我,我不该不顾士兵的安危,使用危险的方法解决问题。”

又急又狠的10下藤条均匀的落在雪浚希的左臀上,凌啸也只是在打完后淡淡的说了声:“继续!”

“……不该利用职权解决私人问题……”

再次落下的10下藤条每下都落在刚打的肿痕上,将红肿变成了紫红,“说。”

雪浚希暗暗叫苦,那个不久前才意识到的错误如果说出来……不知道会不会被教官打死啊……可是不回答是不可能的,下意识的继续避重就轻的说着自己都觉得不靠谱的话:“不该……不该因为私人问题影响正常工作……”

凌啸听了冷笑出了声,也不多话,只是原样又将藤条狠狠落在了左侧肿起的紫棱上,力道比前面的20下加起来都要大,轻易的制造出几条渗血的印记。

死死的咬着嘴唇才勉强压住一直在嘴边徘徊的痛喊,淡淡的血腥味在嘴里散开,两条腿撑不住的往地上跪,坚持着挺住的最大动力却是教官每每重新放到伤口上的藤条。雪浚希左臀上清晰的10道高高肿起的已经撕裂流血的棱子,与无伤的右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让伤口变得分外的疼起来。

“真的是有必要复习下以往的规矩了,是吧二少爷。”凌啸挑着眉笑着,太过灿烂的笑容表明着此刻与笑容完全成反比的心情,手中的藤条毫无征兆的甩到了苦撑着反省的林湛的背上,直接将勉强撑着身体的林湛打到了地上。

听到教官说起以往的规矩,林湛就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了,随之而来的疼痛也马上证明了年轻的指挥官堪比乌鸦的预测能力。林湛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咬牙硬撑着让自己尽快又摆回了受罚的姿势,嘴上还不忘哆嗦着说着请罚的话,心里闪过的是让林湛想去撞墙的四个字——换位惩罚。

雪浚希在大脑停转了N秒后,终于也想到了这条曾经让他们两个吃尽苦头的规矩。痛苦的听着身后藤条打在肉上的声音,雪浚希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转身扑到林湛身后,用背挡下了剩下的藤条,即便如此,林湛也已经被狠狠的打了五六下。

看着林湛臀上刚刚凝住又再次被打破的伤口,雪浚希撑在林湛身后再也不肯起来,带着哭腔求着凌啸:“教官,您罚我吧,我知道错了!求您不要再罚小湛了,他没错啊!”眼泪还是流下来一滴,滴在林湛还滚烫的身体上,带起阵阵轻颤。

凌啸看着眼前被自己修理的很惨的两个徒弟,心疼的攥紧了拳头,但还是逼自己隐藏起了这份心疼,尽量平静的看着雪浚希说:“这是你的选择不是吗?还是你已经忘记了这些规矩?”

“小希不敢……”雪浚希打着冷颤转过身,忍着痛跪正身体挡在林湛前面,却不敢抬头看凌啸,很怕在教官的眼中看到失望:“教官,我错了,我不该考虑不周冲动行事,不该任性妄为,让关心我的人担忧,不该,不该……只想着自己的委屈,忽略了小湛……不该避重就轻,企图逃避责罚……教官,求您责罚小希吧,不要打小湛了,小希真的知道错了……求您责罚我吧!”

努力忍着眼中的泪水,不敢让教官看到自己哭出来的样子,心里早已经在不停的打颤,跪着的身体也已经抖个不停,伤口在不断将疼痛扩大数倍数十倍的向全身传递……短短几分钟,好象过了几年一样,凌啸的沉默让雪浚希感觉象窒息了一样,差点忘记如何呼吸。

林湛歪头在肩膀上蹭了蹭脸上的泪水,听着雪浚希一项一项的认错,心里除了担心已经顾不上其他的情绪。

“不多打你,一个错误20下,一共100下,自己好好反省下最后一个错误是什么,如果打完还想不出来,剩下的惩罚小湛替你受。”凌啸的话让受罚的两个人全都紧张起来,两个倒霉的大男孩在心底很默契的想着同一件事:雪浚希你个败家玩意,到底还有什么把柄被教官抓住了啊!

不敢迟疑的重新摆回受罚的姿势,左臀的伤在得到一段时间的缓解后再次被强制的舒展开,闷哼了一声,雪浚希被再次贴到左臀上的藤条吓的差点跳起来,却在反应过来后连肌肉都不敢绷紧,只是可怜兮兮的低声道:“小希知错了,请教官责罚。”

凌啸用了九成力,避开已经破皮的十道伤痕,每一下都落在两道伤痕之间,虽然藤条这样打不会象板子打的那么明显,却也依然能带来更大的痛楚。

“你是个特种兵军官,不是街头小混混,做事情前要动动脑子!谁给你的权利随便对士兵进行心理暗示!谁给你的权利枉顾士兵的安全!心里没有兵的军官,有什么资格留在这里!”凌啸每一句话都象鞭子一样同样抽打着雪浚希的心,虽然还是有些委屈,却也知道教官说的是对的,对于风斯辰这件事,他真的处理的太卤莽了,直到现在都还能记起确认风斯辰没有事情时那种解脱的感觉。

二十下过后,左臀上已经一道紧挨一道的布满了藤条留下的痕迹,新打出的伤口在已经发青的老伤痕中间格外的明显。

没有再次落下的藤条,雪浚希吐出一直憋着的一口气,喘息着说道:“雪浚希知错了,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能,成为伤害别人的理由,浚希受教了,谢教官责罚。”

凌啸的眉宇间柔和了些,让雪浚希休息了片刻,才开始第二个二十下的惩罚,藤条准确的迭加在还只是红肿的棱子上。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风斯辰真的没有承受住压力,你要如何面对元帅大人!要如何面对一起长大的林湛!要如何面对疼你的父母家人!即使这些你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你预备怎么在愧疚中度过以后的日子!让你的家人如何在愧疚中度过时的日子!你给我记住,在你那一堆头衔、身份里,你首先是父母的儿子!”

凌啸使出全力打了最后三下,重迭的伤痕带来的疼痛是翻倍呈现的,雪浚希无力的跪倒在地上,无论如何再也撑不起身体,只好先跪在地上回道:“雪浚希,知错了。树欲静,而风不止……浚希,受教了,谢,谢教官责罚。”

凌啸皱着眉看着雪浚希一次次试着撑起身体,一次次摔倒在地上,暗暗叹了口气,“跪好!”在雪浚希听来,这两个字基本上等同于大赦的圣旨了,低声谢了教官,在原地跪伏下了身子。

淤青几乎连成了一片,左臀已经没有可以一点好的地方可以落下藤条了,凌啸狠了狠心,让藤条贯穿着落在了已有的伤口上,雪浚希的身体猛的颤抖起来,靠着咬住自己的手腕才能堵住想要冲口而出的嘶喊。

凌啸一改前四十下的打法,每一下都刻意放慢了速度,让雪浚希有时间充分的体会疼痛,“信任是需要彼此付出,也需要彼此感受的,有的时候你所认为的牺牲或者付出,却是对对方最大的不信任。小希觉得自己赌出了一切就是为了帮小湛,结果他却反过来斥责你,所以觉得委屈,可你想过没有,你抛开一切的去做这个决定,一旦最坏的结果出现,你让他情何以堪,如何自处?只因为你不相信他可以自己处理好,他就要面对以后的自责、痛苦和内疚,这就是你给他最大的信任吗?”

看着发抖的雪浚希,凌啸的话锋转向林湛:“小湛你呢,害怕会因为你伤害到小希,所以就说出那么过分的话,希望能让他远离你,至少不再为你付出那么多,可你没有想过,你这种自伤的牺牲却更深的伤了他。你们都觉得自己很委屈,却从来没有去想对方付出的,这就是你们给彼此的信任吗?”

沉默,责打已经停止了一段时间,凌啸并没有想打破沉默的想法,只是静静的看着两个年轻人。良久,异口同声的认错声响起,即使冷战中,依然保持默契的两个年轻人又同时闭上了嘴,最终还是雪浚希先开了口,声音虽轻,却坚定,不再有一丝迷茫:“雪浚希知错了,信任……我明白了,浚希受教了,谢教官责罚。”

“林湛知道错在哪里了,谢谢教官。”有些嘶哑的声音里多了些自信,少了些自卑。

难得的温情似乎在书房中悄悄蔓延着,凌啸却挥舞着藤条从萌芽状态直接把温情的幼苗扼杀了,依旧清冷的声音让雪浚希悲哀的认识到,惩罚在继续。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不要有任何的侥幸心理,逃避责任和惩罚是绝对不会得到原谅的,再要犯以前,最好先自己考虑清楚还准不准备要这个屁股!”凌啸使着巧劲,让每一分力都渗进了雪浚希的身体里,唯一称的上好消息的是,凌教官终于开恩放过了雪大队长已经快要烂掉的半边臀瓣。二十下藤条全数落在了右腿的臀腿之间,直接造就出一道撕裂的伤口。

雪浚希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一口气卡在嗓子上不来下不去的,几乎是窒息的忍过了超过想象的二十下责打才好不容易喘过气来,苍白的脸上因为羞愧多了些血色:“雪浚希,知,知错了,学会,担当,绝不逃避,浚希,浚希受教了,谢教官,责罚。”

藤条没有给雪浚希过多的喘息时间,没有停顿的打完了最后二十下,在右腿上留下了第二道开着口儿的伤痕。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雪浚希开口。等待的时间总是过的很慢,就在林湛给自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建设,准备受罚的时候,雪浚希弱弱的疑问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是因为……过量的,训练?”

凌啸用藤条点着雪浚希已经黑紫一片的左臀,露出了整晚最清爽的笑容:“如果你需要通过自虐的方式才能舒缓压力,我不介意帮你一把,以后再有这种需求,建议二少爷先来找我,如何啊?”沉寂了一晚上的小恶魔终于跑了出来,在角落里开心的挥舞着黑色的小叉子。

雪浚希如凌啸所想的哆嗦着,可怜巴巴的保证着,“雪浚希知错了,不敢再伤害自己了,浚希,受教了,谢教官责罚。”

林湛为终于快要熬出头长舒了一口气,却被随即落在腿上的藤条打的又倒吸了回去,依靠着留守在家的不多脑细胞,年轻的指挥官还算反应快速的想明白了挨这几下的原因,忙不迭的保证道:“我保证,不会再自伤了,谢谢教官教诲!”


独自在外面徘徊了一晚上的许霆,终于等到了门打开的一刻,看到屋里两个惨不忍睹的屁股,下意识的在身后摸了摸,心里暗自盘算这两个精明过头的家伙到底要多久才会反应过来自己是害他们这样的罪魁祸首……

第17章

雪浚希象散架了一样瘫在床上,除了嘴里吸着气来缓解疼痛外,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有余力能再动一下,平时总是带着玩世不恭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头发被汗水浸的透湿,

许霆看着雪浚希已经只剩下黑色肿的高高的半边臀瓣,嗓子里干咽了下口水,感觉自己的屁股也一抽一抽的跳着。很多地方都破了口,许霆拧了热毛巾过来却只能皱着眉头发呆,这样不敢用热毛巾去敷破口的伤处,只能轻手轻脚的帮雪浚希擦拭着伤口周围已经干涸的血迹。

也许是毛巾的热度刺激了皮肤,雪浚希控制不住的颤了起来,本来还想忍着不喊出来,转念想想,这最尴尬的一面都被许霆看到了,也就没什么更丢人的了,历来都不是很在意别人看法的人把阿Q精神发挥到了很高的水平,如果不是官舍的隔音做的真的不错,估计整个营区都可以听到那声惨叫了。

许霆捂着耳朵一直等到雪浚希发泄似的喊声停下来,拎过凌啸特意交给他的药油蹲在床边:“我说少爷,你有力气还是留着忍疼吧,喊那么大声很浪费体力的,这个可是长官吩咐用的,你比我熟吧?”

雪浚希嘶喊了这么一通,感觉心里压着的苦闷似乎真的发泄了不少,也真的是将刚刚攒起来的一点点体力都消耗掉了,此时听到许霆带着调侃的话,不禁歪过头看去,整个人在看到许霆手中那个淡蓝色的瓶子时反射似的瞪大了眼睛,眼中有痛恨、有恐惧、有企求。

“忍忍吧,现实是你没力气逃,我没胆子帮你逃。”许霆拍了拍雪浚希满是冷汗苍白的脸,拽过不远处的小沙发就坐在了床边,准备开始艰苦卓绝的上药过程。看着手中那个精致的瓶子,许霆的嘴角也是满满的苦笑,受了这么多年,今天才知道提供这药给自己老爹的罪魁祸首是谁……眼角瞟向掩着的门,许霆不断告戒自己,长官很可怕,远离是正理。

“可怕的”凌教官此时正拿着同样的瓶子给林湛上药,唯一的区别在于雪浚希根本不考虑许霆的耳朵会不会被他吼聋的问题,靠着喊叫减缓着高效药油带给身体的加倍的刺激,而可怜的指挥官却只能咬着枕头来抵御身后那种完全被扩大了的疼痛。

凌啸很心疼的看着林湛身上的伤,腿上的伤虽然重,却远没有臀腿间的伤严重,看起来即使是使用这种效果最好的药也要很多天才能恢复吧,这些天林湛想坐下是会相当痛苦的。稍稍的走神,手下的动作自然的带重了,感觉林湛猛的抖了起来,凌啸轻轻的吹了吹伤口,难得的柔情倒是让林湛又颤了起来。

“小湛,你在感情上太过依赖了,所以你渴望爱,也被这种渴望不断的伤害着。”明显的感觉林湛身体僵硬了起来,凌啸轻叹了口气:“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吗?学着用心去看,用眼睛去听,你才能看到真正的自己,看懂身边的人。可你呢,每每放低姿态的去追寻,每每又失望而归,一点点的把心用自卑包裹起来,把自己放逐到远离这一切的地方,可这样心真的就不会痛了吗?你还是会觉得自己在企求关心不是吗?还是会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不是吗?在你迷惑在里面的时候,却忽略了那些你没有注意到的关心。”

林湛紧紧的抓着枕头,头埋在枕头里,任眼泪默默的流着,教官的话句句都刺在他的心里,把他最想隐藏的悲伤和无助就那么血淋淋的拎到了太阳下,有一刻,应该是恨教官的吧,恨他为什么要如此残忍的对待自己,恨他为什么非要让自己从身体到心理都变得体无完肤……

人可能都是这样,最怕的事情一旦发生了,熬过去就会发现生活原来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凌啸的手稳定的按在林湛微微起伏的肩膀上,带着磁性的声音让人意外的感觉安心:“小湛,你的人生只能由你自己决定,是要主动积极的活着,还是自卑消极的存在,二者存乎一心。试着让自己换种心态,换个角度,想想那些曾经知道却没有在意的事情,感受下那些藏的很深的,不容易看到的关注和心疼。”

感觉林湛渐渐平稳下来,凌啸继续着上药的慢慢长路,也继续着难得的温情一刻:“你知道吗,有样东西,除非是你自己拱手让人,否则任何人都无法剥夺的,那就是你的自尊,把感情独立起来,才能站着看到更多的景色。一般人看事情多是非强即弱,非胜即败,其实这个世界太大,人人都有足够的立足空间,他人之得完全不必视为自己之失,其实在你认为失去的时候,早已经悄悄的得到了很多,只是你的心,看不到。”


凌啸来到雪浚希房间的时候,看到的是苦笑不得的场面,许霆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了自己那个密封效果超级好的大耳机,整个人坐在雪浚希的没有伤到的小腿上上着药,完全忽视着雪浚希嘴里的威胁。

两个人一个听不到外界的动静,一个感官敏感度极度下降,居然都没有发现屋里多了个人,直到凌啸伸手把药油从许霆的手里拿过来,暂时失聪的副官才后知后觉的惊叫了声“长官!”,顺带手忙脚乱的从伤号腿上跳下来,摘下耳机尴尬的冲着凌啸笑着。

嘴里从上药开始就没有停下的雪浚希在听到长官两个字时就瞬间闭上了嘴,都没敢回头看看,只是尽量放松着身体老实的趴着,让许霆在心里很是鄙夷了一番,却忽视了自己开始抽痛的某个部位。

好笑的看着许霆“逃”出房间,凌啸坏笑着拍了拍还没上药的两道伤痕,不出所料的听到了雪浚希的求饶声:“教官,好疼啊,您打也打了,罚也罚了,就别用这个了吧……”

从来和雪浚希之间的相处都是比较轻松的,不象林湛那样什么都放在心里不说,心思重的让人心疼,又让人恨的牙痒痒,不知不觉就会摆出个严厉的形象出来。如果说对林湛他更象是对儿子的心理,对雪浚希嘛倒更象是对弟弟,有宠爱却不纵容。

没使多大力的在右边臀腿间的伤口上拍了一巴掌,雪浚希没敢象刚才一样肆无忌惮的大叫,倒是忍的可怜兮兮的样子,换来凌啸笑骂着又打了几下:“现在知道疼了,当初干什么去了?你就欠收拾,胆子这么大,什么都敢去做是吧!”

“啊!教官,别打,不敢了,我都认错了。”雪浚希使劲抓着床头,虽然没有使力,可这几下对他现在这个堪比破布的身子还是太劲霸了些。

凌啸顺手拍了拍没有伤的右臀,顺利让刮躁的徒弟乖乖闭上了嘴。好在只剩下右腿上的两道伤需要处理,没有伤患故意捣乱,很快就完事大吉了,整个过程顺利的可以让忙出一身汗的许副官再鄙视雪浚希一个月不带重复的。

上药时疼出的冷汗还没完全下去,身上一片冰凉。一直没怎么出声的雪浚希突然回头看向凌啸,一脸的羞愧:“教官……对不起,又让您失望了,我……”

凌啸体贴的拉过条薄被轻轻盖在雪浚希的身上,伸手捋了捋他湿湿的头发,严肃的说:“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不管是你伤害别人,别人伤害你,还是你伤害自己,总之,再让我知道,打折你的腿!”

天不怕地不怕的雪浚希只有在凌啸这里才会出现被一句话吓的哆嗦的时候,他知道凌啸说的是真的,腿已经开始疼了,好象现在就断了似的,又不敢不出声,点着头应着是。

“教官……他……他怎么样?”雪浚希忍不住问起林湛。

“他啊,上了药趴着呢。”凌啸直了直腰,准备回去补觉,收拾这两个小子比打仗还累。临到门口才坏坏的回过头,貌似好心的提醒着:“明天你们两个休息一天吧,后天该干吗干吗去。”


是夜,终于有一声惨叫从没有关紧的门缝中传出,据说吓到了正在营区中流浪的小猫小狗各数只。

两天后,同时请病假的指挥官和猎鹰大队长先后出现在各自的地盘上,凡是有人看到这两位的时候都会被那张苍白的脸和脸上黑黑的眼睛吓到。

指挥官官舍周围的紧张空气在凌啸长官回归一天后莫名消失了,空气里好象都充满了清新剂是的,被长舌的众多八卦人士列为当月最佳话题,排第二位的是半个月后从指挥官官舍中传出的很“淫(百度)荡”的叫声,矛头直指第二天走路姿势明显不协调的某副官大人。


许霆很无奈的趴在床上,任林湛帮他上药,被两个人报复的证据清楚的晾在空气中……可怜的娃终于认清楚事实,这师徒三个人都不安全,最好都远离!

第18章

水汽弥漫的浴室中,许霆迫不及待的把身上涂抹了一天的药油洗了下去,即使热水再次将药油的余热发挥了个淋漓尽致,也还是龇牙咧嘴的坚持着。

对于成为新一代八卦主角的事情,许霆表现的很无奈,事实相对于众多精彩绝伦的八卦衍生版臆测实在是差的太远——刚刚被凌长官修理过的两位优秀的青年军官,在度过了难熬的一天后,一致把矛头对准了伪装无辜的副官。威逼之下,许霆没有选择余地的被迫接受了两个人的报复行为,强效药油被直接涂到了许霆的臀部。这种药油遇热会增强药效,但同时也会增强对皮肤的刺激,雪浚希报复性的把药油涂到了许霆的大腿根处,直接导致了基地传播最广泛的竞猜活动的产生。


时间在一天天的过去,火狐的改编工作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按照林湛的计划,火狐虽然被缩减了部分精锐,但通过对内部的优化和士兵素质的强化,整个火狐的战斗力不但未降,反而有所上升,尤其猎鹰的加入,更是在特种作战领域大大加强了实力,可以说,来自于四大家族的如意算盘基本上还没有打响就已经到了失败的边缘。

雪洛帝国,首都,军部。

林湛和雪浚希并肩立在元帅大人的办公室里,除了进入办公室时的例行报告,半个小时过去,元帅大人甚至没有抬头看上一眼,林湛不由得想起上一次在这间办公室中的痛苦经历,心底暗暗叫苦,不知道这次又有什么把柄被父亲抓到了。小心的瞥了眼旁边同样木头一样戳着的雪浚希,两人的余光很有默契的碰撞在一起,显然与他一样想到了同样的事情。

林冉合上手中的文件,抬头看着站的笔直的两个人,对于雪浚希,林冉一向是相当喜欢的,毕竟敢于当面顶撞帝国元帅的人并不多。

眼光飘向林湛,面对儿子,帝国元帅的心中无法做到与外表一样的平静,心底有自豪,有骄傲,更多的是心疼与愧疚。很明白儿子对家的眷恋有多浓,也很清楚自己与妻子对儿子的伤害有多深,暗自却只能深深的叹气,即使没有辰儿的出现,自己这个严厉的父亲也迟早会出现,只是最少不会让儿子有被抛弃的感觉。

林湛被父亲看的浑身不自在,每次被父亲长时间的凝望,结果似乎都不是很好,虽然那种有些关切意味的眼神总能让自己觉得温暖,却也畏惧着短暂温暖过后的风暴。

收回有些走远的思绪,元帅大人终于打破了屋内的沉寂:“这次让你们回来……有个任务让你们选择。”看着两个人露出的疑惑表情,林冉轻轻点了点头,“不用疑惑,这个任务并不是强制性的,你们可以选择。我想你们应该知道维恩训练营?”

“是的,长官,维恩训练营是世界上最着名的训练营之一,每两年举办一期,学期一年,以训练残酷严格闻名,退训率超过50%,据说训练期间的死亡率超过3%。”林湛平静的回答着父亲的问题,心中倒是对这个训练营有了些兴趣。

“嗯,确实是这样,所以帝国一直对是否派人参加维恩训练营很矛盾,事实上在出了30年前2个参训军官一死一残的事故后,帝国就再也没有派人参加过。”

雪浚希露出个不怕死的笑容,接口道:“长官,今年有变化了是吗?”对于雪浚希这种打断父亲的做法,林湛在心中翻着白眼竖了个大拇指,有胆量!虽然他也很想问。

林冉并没有怪罪雪浚希的无礼,只是紧紧的皱着眉头,语气也低沉了一些:“维恩训练营发来了邀请函,点名希望你们两个参加。由于训练营的高危情况,帝国不会以命令的方式要求你们参加……只要你们选择不参加,其余的事情我来处理。”

父亲承诺似的话语和眼中那抹坚定让林湛的心底升起丝丝温暖,林湛很清楚,如果可以在做出选择之前就把问题解决掉,就不会有今天的首都之行了,父亲和总长大人看来是准备和某些势力撕破脸了,目的只是为了的保他们两个人的平安。转头看向雪浚希,脸上还是那抹无所谓的笑容,却透着坚持和信任。

会意的笑了笑,林湛平静的给出了两个人的选择:“报告长官,我们接受邀请!”同样坚定的回视着父亲。

林冉望向雪浚希,看到的是肯定的眼神和张扬的笑容。沉默片刻,林冉点了点,指着案头的两份文件说:“这是维恩训练营的材料,你们最好记清楚每一个细节,每一点都会让你们平安回来的可能性增加一分,毕竟这里写的都是那些活着从训练营走出来的精英的经验。”

“是!长官!谢谢长官!”


林湛知道父亲如果不想说,那事情的内幕他是不可能问出来的,所以根本也就没有去问,倒是雪浚希从总长大人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大致经过,本已经被军部以惯例的做法婉拒的邀请,又被穆恒中将重新提了出来,四大家族发动舆论攻势,攻击军部的做法有损帝国形象,由于被邀请的人是总长和元帅大人的公子,自然被众多媒体拿来炒作,一时间帝国对于士兵的保护被解读成了帝国高官对儿子的私心维护。

两个人都在庆幸,庆幸那天做了正确的选择,如果真的退却,处于风口浪尖的两位父亲会非常的难做。事实上大家都很清楚,这种指名的邀请,背后一定有人在操作,否则怎么算也轮不到已经是帝国军团长身份的林湛。

赶回火狐,用最短的时间将工作交接给了凌啸,帝国的代理任命书早已先一步到了火狐,好在一直以来的监督身份让这一切都能快速的移交。猎鹰的事情自然有凌啸关照,雪浚希只是交代了几个中队长几句就乐得当起了甩手掌柜。

一个月后,火狐基地门前。

凌啸只是揽过两个人给了一个有力的拥抱,带着信任、支持和鼓励,简单的说了一句:“你们两个小子,一年后给我乖乖回来。”

“教官,我们提前回来行不?”雪浚希不怕死的接了一句,让旁边的许霆和风斯辰都是一脸佩服的表情。

“行啊,提前几天回来,就撑地上挨几下,很民(百度)主吧?”凌啸免费送着带起冷风的微笑,配合着雪浚希笑闹着,不着痕迹的缓解着有些压抑的气氛。

看着雪浚希耍宝一样捂着屁股跳开,林湛也憋不住的笑了出来,走到风斯辰的面前,心疼的看着明显黑了瘦了的弟弟,伸手胡噜着风斯辰的头发,就象小时候每次要离开家时做的一样自然。

“哥,平安回来。”

“放心吧,你别偷懒哦,我回来的时候要考你的。”林湛坏心的揽过风斯辰,小声的在耳边说道:“我可把你交给黄谨了,自己惦量着办啊。”一句话成功的将红了眼框的小孩吓呆了。

“保重!等你们!”许霆干脆利落的送出两个拥抱,一如平时的干练形象,三个人的右手撞击在一起,做出了彼此的承诺。

收拾起离别的心情,两个人行了个标准的军礼,不再回头的上了车。

19章
一架通体黑色的军用飞机关闭着航灯,正沿着克米尔山脉东麓的艾斯堡公国的国境线向维恩训练营的所在地飞去,低调到尘埃中的感觉,只有尾翼上的那个银色的猎豹标志显得无比的突出,一股嚣张的气息马上迎面扑到。

耳机里传来了放伞员的声音:“五分钟准备!”林湛抬头,看到放伞员的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拍打着双肩,正在示意对伞具和装备做最后的检查。伸出了大拇指,旁边的雪浚希随手行了个很随意的军礼回应放伞员的祝福,嘴里不忘抱怨着训练营的规定:“什么破地方,非得大半夜的来,还得跳伞下去,搞的跟潜入敌国是的,变态。”
林湛一个字没落的从耳机里听了个清楚,翻着白眼回了一句:“跳下去以后管好自己的嘴,那地方没人管你是谁,长官最大。”
机舱门打开,刺骨的寒风随之忽忽地刮进来,吹的两个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林湛抬眼向舱外望去,机舱外是一片看不透的黑漆漆的夜色,浓稠的包裹着一切,将一切凶险都隐藏在了里面。彼此对视了一眼,右手默契的对撞了一下,随着夜视镜的带好,连雪浚希的表情也郑重起来。
“嘀――”一声长鸣,绿灯闪亮。两个人相继跃出机舱,扑进漆黑的夜色中。风,从耳边呼啸地刮过,林湛努力的将身体保持成“大”字形,以减慢下降的速度,毕竟他只有四秒钟的时间,是站在训练营的土地上,还是与这片大地做热烈的拥抱,就都看这四秒钟了。
地面上的物体已经在夜视镜中变得清晰可见,林湛觉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突然,身体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提了一下,极速下坠的身影猛地慢了下来。伞终于打开了,几秒钟的等待倒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顾不上看雪浚希是否平安将伞打开了,林湛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脚下,尽量想办法减少落地时的冲击力,可还是被脚下传来的巨大的冲击力震得腰像要折断一样。
夜风灌满了降落伞,带着林湛滑出好几米才稳住身体,林湛喘着气环顾着四周寻找雪浚希的身影,顺便观察地势,手里不忘收拾落在地上的伞具。不知该算是幸还是不幸,降落的地点是山腰的一片空地,周围连棵灌木都没有……
林湛坐靠在一边的雨沟中,将只在夜视镜中才会发光的红外闪光灯扔在了空地上,静静等着雪浚希摸过来。对于训练营要求的这种到达方式,林湛也同样充满疑惑,从来没听说哪个人来的时候是给个地图潜伏进去的,为什么对他们两个这么特殊?
耳机中传来连续的两组扣击声,林湛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雪浚希到了。拿出另一支红外闪光灯回了两短一长的信号,就见雪浚希从转角处拐了出来。
拣回扔在空地上的红外闪光灯,两个人找了个相对偏僻的地方将降落伞挖了个深坑埋了起来,被要求不可以携带任何武器的两个人只好将勉强可以当做凶器用的铲子也一起埋在了里面。
根据训练营提供的简略的媲美山水画的地图指引,林湛和雪浚希摸黑向训练营本部摸了过去,训练营所在的岛屿地势特殊,从山上过去必须要穿过一片密林,外面寒风凛冽,密林中却湿热难当,刚刚被风带走了身上的热量,又要忍受喘不过气的潮湿,在前面临时充当尖兵的雪浚希,嘴里把训练营的头头脑脑和他们家里的女性全部问候了一遍,直到被林湛从身后踹了一脚才闭上了嘴。
黎明前的黑暗一向是最黑的,雪浚希稍稍停下脚步,对身后的林湛小声说:“不到两个小时就要天亮了,咱们得加快速度了!天亮的话就很难摸进营区了,要是到时候没在营区里出现,谁知道那些变态会干出什么!”
林湛白了雪浚希一眼,绕过雪浚希的时候低声骂了一句“臭嘴,自己把着点门儿!”。两个人交替着掩护前进,加快着行进速度。
两个人从一条无意发现的小路直接穿到了地图上堪称经典的写意之笔代表的那条公路边上,看着渐渐亮起来的天,最终还是冒险快速穿过了公路,刚刚隐藏起身影,两个巡逻的士兵出现在公路的转角处,精良的装备让雪浚希这个手无寸铁的偷渡客两眼发光,也让林湛在心里庆幸着,要是被发现了,这次潜入也就失败了。
平静的密林里偶尔传来巡逻兵们轻微的脚步声和淡淡的武器碰撞的声音,屏息躲在灌木丛后的两个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两个巡逻兵,几乎已经可以看清对方的穿戴了。雪浚希向身后瞄了下,公路边的树木很少,地形相对开阔隐蔽物较少,临时换地方隐藏已经来不及了。对着林湛努了努嘴,指着巡逻兵身上的武器翘起了拇指,林湛瞪了他一眼,用手指一点前面的巡逻兵,又指了指雪浚希的眼睛作了一个砍人手势。雪浚希咧嘴笑着翘起拇指示意明白,飞快地爬到一块巨石下隐蔽起来。
雪浚希背靠着岩石,眼睛紧盯着林湛隐蔽的位置,等待着攻击的命令。
不知是不是人有三急让精练的士兵没有去观察周围的环境,两个巡逻兵各自找了个遮蔽物就方便了起来,林湛幅度很小的用拇指在脖子上横着划了一下,蓄势待发的雪浚希猛的从石后蹿出,一招制敌将一个巡逻直接砍翻在地。另一个巡逻兵闻声来不及收拾好衣服,双手执枪身体就向旁边的雨沟滚去,抬头却正好看到林湛含笑的脸和迎面而来的大拳头。
两个巡逻兵带着流着鼻血的鼻子和脖子后肿起的大包被安放在了林中背风的地方,雪浚希一脸惋惜的拍了拍被自己打晕的倒霉蛋的头:“可怜的孩子,谁让你遇到少爷我呢,好好睡吧。”脑袋上被林湛随手拍了一下,刚想开口又被喘了一黑脚,只好闭嘴乖乖往前走去,顺手拿上了巡逻兵的武器和通讯器材。

20章
空旷的训练场上看不到任何可以作为遮蔽物的存在,太阳光毫不客气的直接投射到所有能看到的土地上,一角的一个满是污水池中,林湛和雪浚希只露出头部,下巴紧贴着污水,两只机枪被高高举在头顶,池边,一个很飚悍的身影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两个人。
看着面前两个辛苦支持的兵,背对阳光的身影只是冷冷的开了口:“在维恩,从来只有对或错,赢或输,做到是应该的,没做到就要被罚,不管是因为什么。鉴于你们还没有正式入营,今天这只是小惩大戒,希望能帮你们真正认识到自己的身份。” “是,长官!”林湛和雪浚希大声的应着,还要小心的注意不能让手放下,不能让水进到嘴里,显的无比狼狈。
“这就是雪洛的精英吗?连回答长官问话要立正都不知道?”淡淡的嘲讽从那个看不清五官的人嘴里飘出,恨的雪浚希两眼冒火却又无可奈何,两个人猛的从池中冒出,站直身体保持高举双手的姿势大声的说道:“对不起,长官!”
“这次破例不追究你们,正式入营后如果再有类似行为,请自觉去惩戒处接受惩罚。”走出几步后,又回头加了一句:“这次惩罚还有2个小时,两位可以回复原位了,如果你们不想加罚的话。”偏着的头终于露出了部分真颜,很平凡的长相,如果不是身上的彪悍气质,放在人堆里一定找不到的那种。直到再次见面,两个兵才惊讶的发现,眼前这个人就是那个维恩训练营的总教官,佣兵界的传奇人物——白悠然。
林湛咬了咬牙,重新扎回马步让自己只露出头部,小声的咳嗽了一声,提醒着明显想摔抢的雪浚希。发泄似的蹲下,却因为动作太猛溅起了不少的水花,躲避不及的雪浚希被污水溅了一脸,不由的小声咒骂了起来:“靠!这什么破地方!”不过骂归骂,倒也继续了这个难受的姿势,没有一点偷懒。
林湛无奈的撇了撇嘴,对于刚到维恩就被罚他也是充满了无奈和不甘的。想着天亮前摸到训练营前看到的那一列“欢迎”长队,当时那种差点怄死他的感觉就会再度泛上来,自认为没有什么问题的潜入就这样轻易的被看破,让两个人都充满了沮丧感,以至于找不到任何立场对训练营给出的惩罚提出质疑,即使还没有正式入营,但军人的尊严让他们无法反驳训练营的理由:“这里来的是精英,走出去的是精英中的精英,你们这种小学生水平的表现哪里对的起精英这个称呼!”
直到所有的人都报道,两个倒霉的小孩才发现一个问题,原来所有的人都被发现,所有的人都没有躲开训练营那套强悍的雷达系统和先进的战场视频系统的监视……
至于惩罚的地点选在了污水池,训练营的说法是完全随机,电脑抽的……但后来据雪浚希所说,完全是因为报复他们打晕了正在方便中的巡逻兵……手中高举的愈见沉重的武器,也完全得益于被他们劫走了武器装备。
三个小时的惩罚虽然还不能把林湛和雪浚希打倒,但从池中爬上来后那满身的污物倒是让两个人很无奈,好在训练营还没有不人道到极点,起码在正式入营前还是允许他们洗了澡,换了新的作训服。
穿上新的作训服,摘掉一切可以代表军衔、身份的标志,代表两个人在一年中要彻底放下以往的一切,重新开始兵的生活,也许应该说是重新开始兵的地狱生活。
洗去一身疲惫和污物的林湛,在面对着白悠然时,少了一分沉稳,多了一分平时很少看到的狂热,一如身边的雪浚希一样,眼中闪现的都是少男少女们面对偶像时才会发出的光亮。
白悠然坐在办公桌后,迷彩服穿在身上很适宜的将身上的气质烘托了出来。低头看着手中两个人厚厚的履历,详细到甚至包括了两个人被凌啸教训的事情,看到这些地方,难得的勾了勾嘴角,弧度小的需要用毫米计算。
沉默让两个初见偶像的年轻人逐渐冷静了下来,平稳的气息也让一直没有看他们一眼的白悠然暗暗点了点头,对于能够这么快平静下来,这位总教官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他很明白自己对于这些年轻的士兵和军官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将手中的文件放回桌上,终于抬头的白悠然已经恢复了静如平湖的表情:“小伙子们,希望你们象自己所想的那样真的做好了准备,维恩从来都不是弱者可以生存的地方!不管怎么样,我并不希望看到你们年轻的生命在维恩终止,如果你们想退出,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两分钟,除了桌上的动力摆发出的答答的声音,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似乎也知道会是这样的选择,白悠然在等待了两分钟后,继续说道:“很好,既然这是你们所做的选择,我代表维恩欢迎你们的到来。”
两个年轻人紧绷了身体,站的更加笔直:“谢谢长官!” “我个人的建议,你们最好把维恩的规矩都牢牢的记在脑子里,免得你们所剩不多的休息时间都浪费在受罚上。”
感觉到白悠然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自己,林湛觉得脸上发烧一样,刚被惩罚的经历让他对维恩的严厉还是有了些了解的。余光瞥了旁边的雪浚希,从来不知道什么是难为情的雪二少爷居然也红了脸。
“这期训练营从后天开营,你们既然早到了两天,那从今天开始先跟着岛上的士兵训练吧。”白悠然看了看表,“现在是8:43分,一会有人带你们领物品和装备,9:30前整理好内务,全副武装到训练场集合。”
“是!长官!”林湛和雪浚希用余光碰了一下,都明智的选择了忽略给他们的报道时间提前了两天的问题,在这位前辈的面前,还是老实些比较好。
“小伙子们,请一定记住我的忠告,用你们最大的能力去完成,顶着精英头衔的你们如果不能完成普通士兵的训练,任何理由都是不会被接受的,而惩罚将是严厉而残酷的。”
两个人不敢迟疑的大声应着是,对于白悠然的恐吓是全盘的接受了,也相信如果他们完不成这些训练,前途绝对就见不到光了。雪浚希已经在心里开始为自己祈祷了,看这架势,没有理由怀疑训练过程中不会出现问题……
一年的生活,就这样悄然开始了。
番外二 凌教官的少年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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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明天再发的,说好送由当生日礼物的,不过明天有事情,所以提前到今天了,由,生日快乐哦~~~~

终于补完了,我很倒霉,又开始和邮箱较劲了……


缓缓的收回拳头,年轻人随手整理好身上的军装,帅气的用脚挑起扔在地上的军帽扣在头上,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瞥了眼地上七扭八歪的躺了一片的残兵败将:“垃圾!”
横扫了十二个人脸色都没有变的年轻人,在转身的瞬间白了脸,下意识的并腿立正绷直了身体,说出的话听上去完全没有底气:“爸,爸爸……”凌煜名面无表情的看着不敢看自己的儿子,只觉得心里的火腾腾的往头上撞,勉强压抑住怒火,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完全无视身后紧张到僵硬的儿子。
帝国军校的禁闭室有三种,被使用最多的是正常意识中的禁闭室,绝大多数军校中犯错的学生都会在这里反省错误;第二种禁闭室一般都是对于军校的教官开放的,只能站、坐,不能躺下,并且24小时电灯通宵明亮,一般惩罚期限在3天以内,民间对这种惩罚方式有个比较通俗又很形象的叫法——熬鹰;第三种禁闭室刚好反过来,整个屋终年不见阳光及灯光,高度只能让人以趴跪或者坐着俯身的姿势呆着,惩罚时限不定。只有为数不多的极个别人员享用过,目前在校的人中更是只有一个人有幸会享用,基本等同于专属包间了,而这个人的名字叫:凌啸。
漆黑一片的禁闭室中真正做到了伸手不见五指,被封闭的视觉和禁闭室中沉默的让人抓狂的氛围都极大的放大了痛苦,凌啸无奈的在帝国军校独一无二的禁闭室中别扭的俯身呆着,感受着几乎和背部贴到一起的屋顶对身体的压迫感。半个小时前还潇洒打倒十几个人的军校高才生,此时只能以极痛苦的姿势在这个勉强可以称为屋子的黑匣子中等待惩罚结束,或者说真正的惩罚的到来。

暗无天日的度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位于头顶的出口终于被打开了,刺眼的光让凌啸的眼睛下意识的紧闭起来,不敢睁开。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头顶传了下来:“这是你连续第三个月被关进来了,我亲爱的小侄子,你还真是每个月都有几天不舒服的日子啊!我说你是不知道怕字怎么写?还是喜欢上这里了?”

凌啸小心的一点点直起身体,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让这个简单的动作变的格外艰难,眼睛在短暂的适应时间后终于慢慢睁开,拍掉头上正在蹂躏自己头发的祸手,凌啸无奈的说:“又不是我愿意的,我只是被迫反抗,可老爷子每次都会知道,每次都不分青红皂白的罚我……”

“那你一会可以去向他投诉了,校长大人传你过堂呢。”凌煜其退了几步,靠在禁闭室外走廊的玻璃墙上,柔软的头发打着些发卷散乱的垂着盖住了眼睛,笔挺的军装恰倒好处的衬托出儒雅的气质,在身后淡淡的月光照射下,整个人都附上了层淡淡的光晕,看起来柔和而安详,只看外表的话,绝对和刚才的声音联系不到一起。
凌啸站起身,迫不及待的从这个隔几天就折磨自己一次的地方逃了出来,边活动着早已僵硬的身体,边用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凌煜其那头漂亮的头发,报复似的伸手拉了一缕过来,嘴上还不忘打击起这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小叔:“我亲爱的小叔,这头卷曲的是什么啊?我如果没记错,帝国军校不许留长发的哦,咱家老爷子看到的话,你说会不会帮你留个纪念,做个胎毛笔什么的?”

凌煜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脸上换成了如丧考妣的表情,什么安详、柔和一概消失的无影无踪:“坏了,在外面玩的时候被你爸一个电话给叫了回来,把这事给忘了……”

找到同盟的凌啸开心的勾住了凌煜其的肩膀就往外走,脸上露着足以祸国殃民的笑容:“走吧,我宿舍有发胶,反正不管怎样都要被罚,早去几分钟又赦免不了。”
两个人来到校长办公室外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凌啸虽然说的很视死如归的样子,可真正到了门外,脚下却有点迈不开步,同样在门外踌躇的还有刚刚往头发上抹了无数发胶的凌煜其。

还在犹豫间,门口秘书座位上的对讲机忽然响起凌煜名低沉浑厚的声音:“是需要我出去请你们吗?”
不敢再在门外踌躇,叔侄两个只好拿出最好的精神状态,摆出义无返顾的架势踏进校长室。

凌煜其抢先一步来到办公桌前,敬礼道:“报告校长,凌煜其奉命将学员凌啸带到!”只要是在学校内,凌家的人都是称呼军衔或者职衔,带出大哥、爸爸之类的称呼只会给自己挣来顿惩罚,这是两个年轻人早就得到的教训。
凌煜名直接抬手打断了凌啸的报告声,示意凌啸先在后面候着,眼睛一直盯着戳在面前的凌煜其,看的本就心虚的凌煜其越发的没底,从小就对这个大自己很多很多的哥哥充满了敬畏,说是哥哥,其实他是真的当成父亲在尊敬,眼睛最终还是躲闪开了兄长眼中那抹深不见底的黝黑。

“两分钟。”简单到甚至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却轻松的让凌煜其失去了些血色,低头快速的在心中盘算着,到底是哪件事情被大哥知道了,自己与自己进行的头脑风暴在极短暂的时间内完成,丢车保帅的选了错误最小的事情来说:“煜其知错了,在放假期间与人发生争斗,将人……打伤,违反了校规……对不起,校长。”说完偷眼瞄了瞄坐在对面的大哥,马上又被那张可以媲美包公的黑脸吓的低下了头。的慈爱从来没有出现在凌啸身上。

臀上突然传来的巨痛把凌啸已经飞到天边的思绪带了回来,吸着气努力保持住军姿。

“让你反省,不是让你神游天外。”
凌啸大声的回复道:“对不起,校长,凌啸知错了。”
“去桌边撑好。”凌煜名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刚进门时的凌厉,却依然充满了压迫感。

大声的应是,凌啸转身尽量快的走回桌边,看到凌煜其的样子还是顿了一下,现在的凌煜其已经什么形象都没有了,抖着腿撑在桌边,整个身体已经蹋下去了不少,只有臀部还高高的翘着,臀上横着五条已经破口的肿胀的棱子。的
凌啸狠着心再次把裤子脱了下来,带的刚刚凝固了的伤口又被撕开了不少,并排撑在凌煜其旁边,手紧紧的抓着窄窄的桌边,为了忍痛一下咬到了还在流血的嘴唇上
“最后20下,好好记住教训,学学怎么忍!”凌煜名不给两个人反应的时间,直接将藤杖打到了两个人的大腿上,一人一下的打法让两个人都有了充足的时间去体会那根藤杖带来的渗入肉里骨缝中的疼痛。鉴于事先凌煜名打的招呼,两个人都死闭着嘴不敢出声,如果忍不住,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而这个结果是两个人都不愿意去尝试的。

军校的两个高才生,伤痕累累的随着校长大人走出办公楼,准备回家舔伤口,却被停在楼门口等待的车吓的不轻——没有减震器的越野吉普。
凌啸看向一脸云淡风清的父亲,有点结巴的问道:“您,您今天,坐,坐,坐这车回去?!”

凌煜名在心里笑了笑,脸上还是淡淡的:“不行吗?”
“当然行,当然行!”凌煜其抢着接过话茬,讨好的拍着马屁:“这车的气质正好衬托您!”

凌啸偷偷在背后掐了凌煜其一把,现在这个样子要是坐上去,不死也要去半条命了。反手挡着凌啸的偷袭,凌煜其小心的说:“校长,我们回宿舍去拿点东西再走可以吗?保证尽快回去。”

凌煜名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两个人半天,才开恩似的嗯了一声,独自坐到了车里。看着吉普车开动,两个倒霉蛋才长出了一口气,彼此互视着苦笑不已。刚想挪回宿舍好好歇歇,就听身后汽车刹车的声音响起,校长大人的声音也随之响了起来:“忘了说,后天开学前记得把头发剪掉,光头很适合你们,作为违反校规和胁从犯错的惩罚。”
“不要啊!!!”凌煜其的惨叫声惊起无数回巢的鸟,倒是凌啸大笑着,完全不在乎自己也是被罚的一员:“哈哈哈哈,我都不知道咱老爷子还这么幽默呢。”惹来凌煜其满是怨念的眼神,经久不散。
帝国军校开学日,一起变身光头族的两个人引得众人驻足,让凌煜其满是抑郁的脸上更多了化不开的阴郁,方圆五米范围内都充斥着闲人免近的信号。反倒是凌啸,本来阴柔的长相因为失去头发,倒生出些些阳刚的味道,对于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自然也就不太放在心上。
整个军校对于两个人剃头的真相猜测,历时超过一个月,猜测的答案千奇百怪,直到平时总是一派柔和气质的凌煜其大爆发才慢慢平息下去。

几乎让自己贴在了墙上的凌啸,嘴角不自觉的弯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原来不止自己打架了啊!看来今天的大戏不会是训子了,小叔还真是仗义,挺身而出啊!殊不知,此时的凌煜其也正在心里大骂着自己,没事那么好心干吗?替那小子挡什么呢,明知道最近过的不是很踏实还往大哥跟前凑!

凌煜名站起身脱去军装的上衣,左手缓慢的卷起衬衫袖子,黑着脸说道:“只有这些?那趴过去吧。”抬着的右手指了指办公室中的空地,不慌不忙的做着准备工作。

明知道是在做无用功,凌煜其还是抬头确认了一下,不出所料的被凌煜名面沉似水——比死水还死的脸给吓的不敢再拖拉,认命的脱掉上身的军装,露出一身隐含内敛的肌肉,标准的掌上支撑姿势撑好,嘴里大声的报告着:“报告,凌煜其准备完毕。”
凌煜名把三杯盛满水的水杯分别放在了凌煜其的肩膀和腰上,“水杯倒一次10藤条,水撒一次1藤条,100个/分钟,做不到差几个几藤条,做到我让你停!凌啸过来计数,开始!”

“是!”凌煜其心里对于大哥故意让自己先累个半死再打掉剩下半条命的做法极度鄙视,却又什么都不敢说,只能尽量小心的做着每一个动作,把所有的动作幅度都尽量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即使这样,肩膀上的两杯水还是以极快的速度给凌煜其来了个凉水澡。事实证明肩膀这个地方真的不是放杯子的好地方。

“笨蛋,那水撒定了,你先做到数再说呗。”凌啸瞄着父亲走进洗手间的空档小声的提醒着被水杯弄的手忙脚乱的凌煜其。
为了保持肌肉尽量少动,凌煜其连脖子都不敢大动,只好翻了个白眼气喘吁吁的小声回道:“你才笨蛋呢,当我不会算术啊!你爸有那么笨吗?我打赌,要是真那么做,铁定现在就被打死。”

“嗯,还算有个不太笨的,没让我太失望。”凌煜名语带讽刺的声音在两个人身后响起,凌啸下意识的把已经离开裤线的手啪的贴了回去,动都不敢动。凌啸心中暗暗嘀咕着,明明看到父亲走进洗手间了,怎么出来一点响动都没有,这老爷子属猫的吧?
凌煜名顶着比刚才还要黑的脸走到凌啸面前,注视良久,紧握的拳头足以说明主人的内心有多么的气愤,凌啸被盯的心里发毛,想躲又不能躲,想避也没法避,只能强挺着和父亲做着对视,直到心脏快要停止跳动了才看凌煜名回身踹了僵在原地的凌煜其一脚,顺便带倒了腰上的水杯,“让你发呆来的!继续做,自己数着!”
凌啸无力的在心底为自己默哀着,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同情趴在地上的凌煜其了,刚才的话老爷子都听到了,投机取巧是最不为凌校长所容的事情之一,尤其是在接受惩罚的时候,想来自己这回死的会很惨。
“我们今天一笔笔的来算算清楚,免得你说冤枉了你。”凌煜名几步走到书柜旁,整个办公室唯一称的上装饰品或者奢侈品的,就是书柜旁的那个古董落地花瓶了,只有个别几个人知道,这个堪称完美的艺术品里还放着一个让凌啸痛不欲生的东西,而这个东西此刻正被怒气值居高不下的校长大人拿在手里。
凌啸看着父亲手中那个足有婴儿手臂粗的藤条,某个部位的肌肉就开始突突的痉挛起来,嗓子干咽了一下,很识时务的主动交待起一个假期里犯的错误:“报告校长,凌啸假期中与人发生争斗一次,搏击课少上了四次,凌啸知错了,请校长处罚。”
一番主动坦白没有让凌煜名的怒火下降,反倒是促使冷笑爬上了校长大人的嘴角和眼中,“好,那我们就先算你说的,撑在桌上。”
“是,校长!”凌啸咬牙一把连内裤一起脱到了膝盖处,好在不是第一次在凌煜其面前被罚,而且估计这家伙也没有什么精神看自己热闹了吧……双手撑在桌子边上,眼角的余光瞟了下正和水杯叫劲的凌煜其,挫败的发现某个应该自顾不暇的人正咧着嘴冲自己笑的开心,满脸的幸灾乐祸,让凌啸不禁恨的牙痒痒的又无可奈何。
凌煜名也不多话,手起藤落的就开始了处罚,规矩是早就定了的,打架50下,逃课每有一次10下,这90下是结结实实的跑不掉的,没有求饶声,没有呻吟声,没有报数声,屋中只有藤杖打到肉的声音和凌煜其因为肩膀抽筋偶尔发出的小声呻吟。的
凌啸双手紧扣桌边,十个手指因为用力过大变得泛白,藤杖每落一下,都会发出沉闷的声音,既而带来足以挑战人神经的疼痛,低头咬住军装才勉强将呻吟声堵住。落在臀上的藤杖比平时的疼了很多,凌啸抖着腿挨完九十下,边喘息着边迅速提上了裤子,尽管紧身的内裤让疼痛翻倍的上长,总好过继续在人前露着屁股好。
忍着痛,凌啸尽量大声的回话:“凌啸,知错了,谢谢校长责罚!”
“知错?我看未必吧,十天前你大发神威一个人单挑二十个的英勇事迹怎么没听你提起啊?把人打到断腿,下身严重受创的事情怎么没听你说啊?还想投机取巧,蒙混过关,这欺瞒的事情又该怎么算?你不是知错了吗?自己说说吧。”凌煜名压着火看着凌啸,这两天解决儿子惹出来的这些事已经让校长大人头大了很久。
听父亲说起自己隐瞒的事情,凌啸的脸白了很多,贴在两侧的手也握了起来,却没有再争辩一句,只是无言的低着头站在原地。

“校长,这个事情不怪……”凌煜其忍不住开口,却被凌煜名直接骂了回去:“你知情不报,还为了这个事情也去打架,你当我不知道吗!现在最好闭嘴做你该做的事情!”

凌啸猛的抬起头,眼睛中满是受伤的痛苦:“人是我打的,和别人没关系,您要罚就罚吧,可是如果有下次,我还是一样会打!”
凌煜名看着儿子忍着痛倔强的站的笔直的样子,无声的叹了口气:“男孩子来讲,你是长的过于阴柔了,可表现阳刚不是只有打架一条路,我知道他们说的话很难听,但你这样能解决事情吗?你知不知道被你打的以后不能人道的是谁?是财务大臣的儿子,为了压下这件事情,我和元帅大人花费了多大的力气你又想过没有?”
拿走凌煜其身上的水杯,直接将人从地上扯了起来,凌煜名继续说道:“我和你们说过,实力才是说话的资本,但我的力量不能借给你们,只有自己的实力才能为自己所用,当你拥有实力的时候,现在被人嘲笑甚至诟病的事情自然会变成顺理成章应该存在的事情,而在你们还没有这样的实力前,首先要学会保护自己,哪怕要偶尔夹起尾巴做人。你们还年轻,现在都才只有十六七岁,有的时候忍才是年轻人最该学的功课。”
看着两个低头不语的年轻人,凌煜名没有再多说下去,只是指了指角落,把凌啸打发过去面壁反省,转而看着咬着唇忍着剧痛不去扶肩膀的凌煜其:“该罚多少自己说吧。”

凌煜其努力忽略着肩膀上不断抽动的肌肉让自己站直,让自己尽量连贯的回答:“报告校长,水杯倒了5次,水撒了……水,水都撒了……水杯倒了50下,水撒了……30下可以吗?”

凌煜其小心翼翼的偷眼看向黑脸大哥一眼,被凌煜名抬起的手吓的一哆嗦,连忙闭上眼睛等着落下的巴掌,却只是脑袋上被轻轻拍了一下:“放松!肩膀要是不疼就别龇牙咧嘴的!”凌煜名有些无奈的看着弟弟疼的脸都扭曲了还在讨价还价,手法熟练的按摩起早就抽筋了的肩膀,说到底还是心疼的:“趁现在好好想想还有什么要说的”。的
几乎没有什么力气了的凌煜其压根没打算象兄长说的那样思考,只是抓紧时间恢复着被消耗了很多的体力。也许是太了解这个弟弟,刚刚将肩膀的肌肉揉开,凌煜名冷厉的声音响了起来:“想好了没有?还有什么想说?”的
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个激灵的凌煜其,为了不被哥哥再加罚,只好装出乖宝宝的样子,摆出一脸羞愧的表情微低了头:“打架是我主动的,只是想给他们个教训……对不起,煜其知错了,请校长责罚。”说完自己主动褪下了裤子撑在了桌边,乖顺的样子实在看不出这是个把人打到吐血断骨的人。

“不多打你,肩膀的伤算你抵了撒掉的水,只罚你100下,自己数着,数错了重新来。”藤杖带着风声狠狠的落在了臀上,贯穿着整个臀部,凌煜其闷哼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前消耗的体力太多了,只一下就已经感觉眼前一阵发黑,疼的凌煜其一个劲儿的后悔,为什么刚才要选择撑在桌边,如果是趴在桌子上好歹还能借点力量。的
凌啸忍着臀上的疼痛独自站在角落,听着身后传来的藤杖的声音,撇了撇嘴,心中却有淡淡的羡慕,从小到大父亲总是严厉的,在凌煜其身上偶尔会出现的慈爱从来没有出现在凌啸身上。

臀上突然传来的巨痛把凌啸已经飞到天边的思绪带了回来,吸着气努力保持住军姿。

“让你反省,不是让你神游天外。”
凌啸大声的回复道:“对不起,校长,凌啸知错了。”
“去桌边撑好。”凌煜名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刚进门时的凌厉,却依然充满了压迫感。

大声的应是,凌啸转身尽量快的走回桌边,看到凌煜其的样子还是顿了一下,现在的凌煜其已经什么形象都没有了,抖着腿撑在桌边,整个身体已经蹋下去了不少,只有臀部还高高的翘着,臀上横着五条已经破口的肿胀的棱子。
凌啸狠着心再次把裤子脱了下来,带的刚刚凝固了的伤口又被撕开了不少,并排撑在凌煜其旁边,手紧紧的抓着窄窄的桌边,为了忍痛一下咬到了还在流血的嘴唇上。
“最后20下,好好记住教训,学学怎么忍!”凌煜名不给两个人反应的时间,直接将藤杖打到了两个人的大腿上,一人一下的打法让两个人都有了充足的时间去体会那根藤杖带来的渗入肉里骨缝中的疼痛。鉴于事先凌煜名打的招呼,两个人都死闭着嘴不敢出声,如果忍不住,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而这个结果是两个人都不愿意去尝试的。
军校的两个高才生,伤痕累累的随着校长大人走出办公楼,准备回家舔伤口,却被停在楼门口等待的车吓的不轻——没有减震器的越野吉普。
凌啸看向一脸云淡风清的父亲,有点结巴的问道:“您,您今天,坐,坐,坐这车回去?!”

凌煜名在心里笑了笑,脸上还是淡淡的:“不行吗?”
“当然行,当然行!”凌煜其抢着接过话茬,讨好的拍着马屁:“这车的气质正好衬托您!”

凌啸偷偷在背后掐了凌煜其一把,现在这个样子要是坐上去,不死也要去半条命了。反手挡着凌啸的偷袭,凌煜其小心的说:“校长,我们回宿舍去拿点东西再走可以吗?保证尽快回去。”

凌煜名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两个人半天,才开恩似的嗯了一声,独自坐到了车里。看着吉普车开动,两个倒霉蛋才长出了一口气,彼此互视着苦笑不已。刚想挪回宿舍好好歇歇,就听身后汽车刹车的声音响起,校长大人的声音也随之响了起来:“忘了说,后天开学前记得把头发剪掉,光头很适合你们,作为违反校规和胁从犯错的惩罚。”
“不要啊!!!”凌煜其的惨叫声惊起无数回巢的鸟,倒是凌啸大笑着,完全不在乎自己也是被罚的一员:“哈哈哈哈,我都不知道咱老爷子还这么幽默呢。”惹来凌煜其满是怨念的眼神,经久不散。

帝国军校开学日,一起变身光头族的两个人引得众人驻足,让凌煜其满是抑郁的脸上更多了化不开的阴郁,方圆五米范围内都充斥着闲人免近的信号。反倒是凌啸,本来阴柔的长相因为失去头发,倒生出些些阳刚的味道,对于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自然也就不太放在心上。
整个军校对于两个人剃头的真相猜测,历时超过一个月,猜测的答案千奇百怪,直到平时总是一派柔和气质的凌煜其大爆发才慢慢平息下去。

第21章
作者有话要说:写了,更了,继续倒霉的两个小孩儿啊!满足某些后妈的要求……我可怜的小湛、小希啊!

今天写的很快了,哈哈怎么会这么背啊!雪浚希心里哀叹着,想要稳住踉跄着的身体,好减缓被身后那一黑脚踹出的前冲力,却被身上的负重带着倒在了地上,膝盖直接磕在了遍布碎石的训练场上,尖锐的碎石隔着作训服直接扎到了肉里,本还打算在地上赖一下的雪浚希顾不得手上的疼痛,就直接龇牙咧嘴的撑起了身体。

“原地负重掌上支撑,20个,马上!”身后冷俊的声音随后而至。

“是!长官!”雪浚希几乎是咬着牙吐出了几个字,任谁都听的出其中的怒火,可动作却不敢有任何迟疑。

在负重50公斤障碍跑15公里后,得益于身后的白悠然和满地的碎石,英俊潇洒的雪少爷已经是满身的口子、血痕,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此刻双手就直接撑在一片石头上,其中一片薄薄的石片更是深深扎进了手掌心里。

雪浚希只觉得两个胳膊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在大声的报出20这个数后,根本没有停顿的就被命令继续未完的跑步之路。

血顺着手滴落在训练场上,一路向前。白悠然闲庭信步一般的在雪浚希的身后跟着,只要觉得稍有懈怠马上抬脚就踹,20公里的负重跑让雪浚希苦不堪言。好不容易熬到20公里结束,雪浚希已经象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了,稍微放松了一下就走到了白悠然的面前,尽量让自己站直,眼角还不忘瞟着正从器械区跑过来的林湛。

说起来林湛可是不比雪浚希轻松多少,一整套折腾下来也足以把人整垮了:一百个展腹蛙跳一组,共四组;期间每做完一组加做一组掌上支撑和一组仰卧起,每组各50个;都做完后,一百米的持枪倒爬和低姿匍匐各三个来回。

林湛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立正敬礼报告道:“报告长官,林湛执行命令完毕。”

白悠然看着眼前的两个大男孩,完全无视了两个人被碎石剌出来的数不清的口子,只是淡淡的说:“作为惩罚,今天晚饭取消,从今天起,每晚19:00开始增加两个小时据枪训练,直到你们能达到训练营普通士兵的要求!”

“是!长官!”林湛与雪浚希同时大声的回答着白悠然,两个人的脸上几乎都没有什么血色,对于他们来说,白悠然刚才的一句话,让两个骄傲的年轻人的心里涌上了强烈的羞辱感——

拖着疲惫的身体,几乎是一步一蹭的蹭回了宿舍,雪浚希硬是赖在林湛的下铺上不肯起来,死死的抱住床上的枕头不肯松手,拿他没有办法的林湛只好费力的撑到上铺。双手轻轻的把裤腿儿卷起来,林湛小声的吸了口气,从大腿到小腿,尤其是膝盖,都被尖锐的石头划的满是口子,虽然不会太深,带来的疼痛却是经久不散的。

“这是普通士兵的训练?那训练营……一定是……十八层……地狱……”雪浚希脑袋埋在枕头上,闷闷的发着牢骚。

林湛随手抓起手边的枕头扔了下去,就见枕头轻飘飘的缓缓落在雪浚希的头上,完全不见力道:“多留口气撑晚上的训练吧……还那么多,废话……”没反应?林湛吸着气探出头去向下看了看,雪浚希却是已经腿绞着被子睡着了。

林湛扯了扯嘴角,就势也倒在了床上,疲惫的身体对于床的依赖,让林湛决定暂时忽略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枕着唯一剩下的一个枕头很快的也沉沉的睡着了。

砰!金属做的小球脱离了枪管投入了大地的怀抱,林湛傻傻的看着手中的训练枪,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种基础训练自己怎么会出现失误。其他人还在进行着训练,无声的仿佛他不存在一样,周围的眼神是轻视和不屑的,血向上涌的同时却看到白悠然手持藤条走了过来,没有任何解释,抬手就是狠狠的一藤条!

“啊!”林湛大惊的清醒了过来,刚刚睁开眼睛就被兜头浇下的冷水激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向一旁望去,发现梦中的严厉教官正带着淡淡的笑站在宿舍里,手中还拎着两个空水桶,睡在下铺的雪浚希正笔直的站着,急忙也跳下床立正站好。

本想破口大骂的雪浚希在对上白悠然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睛时就马上哑了火,正在做梦带着美女兜风的雪少爷只好打起全副精神来应付眼前这位大人,心里是忐忑不安的,不知道触犯了这位大人的哪条规矩,不知道会被怎么整治。

“训练营的规矩今天已经给你们了,你们最好背熟,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有违反营规的时候。”淡淡的语气,淡淡的威胁,带来的压迫感却是成倍的。

“是,长官!对不起,长官!”异口同声的大声回答着白悠然的话,目送这个训练营的王转身离开直到再也看不到,两个人才散了一样瘫在床上,全不顾满身的伤口和已经被水浇了个透湿的被褥。

雪浚希半闭着眼睛喃喃的自言自语着:“比教官还难搞……”林湛听了也轻叹了口气,刚才恍惚间甚至觉得自己是站在教官的面前一样。

“提醒你们一下,晚上的训练不能穿这样湿答答的作训服,想办法弄干吧。”突然冒出的声音让本来还瘫在床上的两个人象上满了发条一样噌的一下蹿了起来,立正大声的回了声“是”,就穿着湿透的作训服跑了出去,一前一后的开始围着训练场跑了起来。

太阳落下的小岛完全感觉不到白天时的热烈,失去了阳光的照射后,地面的温度也象被吸走了一样快速的变到另一个极端,风吹在身上象小刀子一样的剌人,此时穿着湿衣服跑步绝对可以到体验到什么叫透心凉。

冷风很快的如两个人所愿把衣服上的湿气带走了,顺便也带走了身体内仅存不多的热量。几乎是一路抖着从训练场跑了回去,本想抱着被子好好暖和一下的打算却被床上两床湿淋淋的被褥给打破了。

合作着尽量将被褥中的水分拧出来,望着两床冰凉的被褥,雪浚希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两只手使劲的环抱着,想想刚被冷风吹了个透心凉,晚上再要睡在这能凉进肉里的褥子上……转头看了看同样愁眉苦脸的林湛,雪浚希嘬着牙花子嘀咕了一句:“这下完了,不累死也得冻死了……”
第22章
一轮新月高高的悬挂在天上,安静的俯视着地面上昏黄灯光照射下的训练场,不知是不忍还是实在被一成不变的动作搞的没了兴趣,悄悄的躲到了一片云的后面让云遮蔽住了自己的身影,只偶尔从边缘处偷偷向下望一望,为云边勾勒出淡淡的光晕。

两个保持据枪姿势的人一动不动的立在训练场一角,远远看去好象两尊雕像一般,却不知此时两个人早就已经在心里叫苦连天了。

这是到达训练营的第二天了,虽然早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两个人还是被这里超乎想象的高强度打了个措手不及,刚刚调整了自己的状态,马上又被白悠然严厉到严酷的作风彻底打击到,偶像瞬间变身恶魔。

林湛和雪浚希已经深深的体会到了所谓严厉可以到什么程度。唯一的好处是,有对比后才发觉,原来在凌教官身边的生活是那么的美好,凌啸虽然会罚他们,做的不好最多打一顿也就过去了,但在维恩,却要体会被鄙视的羞耻,这种打在心里的鞭子远远超过身上的痛让两个人无法接受。

雪浚希努力平稳着自己的呼吸,眼睛时不时的瞟一下手中拿的训练枪上立着的那个金属小球,本来对两个人来说可以轻松完成的训练内容,却因为那个两天来一直出现在两个人梦境里的小球变的艰难了何止十倍。

手中拿的是维恩训练营特制的训练用枪,外形有些类似于双管的猎枪,全钢铸就,重量自然不用说,比之真枪绝对有过之无不及,枪管光滑的可以溜冰,最重要的是,不管是训练还是惩罚,枪管上都要放上一个金属小球,一旦不能保持标准的据枪姿势,势必会看到金属球与地面做亲密接触。唯一可以作为区分训练与惩罚的,就是惩罚的时候,放在枪管上的是在润滑油中洗过澡还挂着油珠的出水芙蓉,不对,出油金属球。

人都说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确实是不假,听着身边金属球砸在地上发出的闷响,雪浚希的嘴角大大的咧开了,林湛终于也步了他的后尘,没有保住枪管上这个该死的东西,连嘴都几乎没有动的小声说道:“原来你也搞不定啊,呵呵。”

林湛白了雪浚希一眼,对于能在这个时候还笑的出来的雪二少爷也着实是佩服了一下。侧身偷偷看了看不远处的阴影里一如星空般平静的角落,无奈之下,虽然痛恨,却也只能弯腰拣起了那个害自己快要抽筋的罪魁祸首,。

白悠然慢慢的踱出阴影覆盖着的角落,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完全无视已经快要把林湛和雪浚希吹成风干肉的冷风。伸手从林湛手中拿起沾满了土的金属球,摆了摆手示意林湛恢复标准的据枪姿势,金属球再次放到枪上时已经恢复了光滑无碍的样子,所有可能增加阻力的东西都被清除的一干二净,渺无踪影。

“加罚半个小时。”简单的命令完,白悠然没有再多看一眼就又踱回了阴影中,斜坐在双杠上,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两个人,手上不停的翻转着一个银色的天使像。

林湛无语的默认了增加的惩罚,小心的长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已经开始抖的手更稳一些。耳边是雪浚希小声的哀叹,谁让白长官定的规矩是两人连坐呢,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在这里是不可能的,但一人有错众人受罚却是必然的结果。可以想象的是,未来的训练营生活肯定是水深火热的。

2个小时的训练在白悠然不断的加罚中延长到了3个半小时,似乎在引证白悠然所说的话,林湛和雪浚希两天来的自由时间真是基本都用来做惩罚之用了,跟在凌啸身边时那种睁眼训练,闭眼还在训练的日子似乎已经提前回到了生活中。

白悠然发出结束命令时,两个人几乎已经肌肉僵硬的不能动了,将酸疼麻木的胳膊放下立正站好,简单的动作就差点让眼泪出现在眼眶中。

“明天是训练营正式报道的日子,你们上午参加早操,早操后到办公室找我,下午开始正式入营,不用再参加训练营士兵的日常训练。”瞥了眼雪浚希,象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一样,白悠然直接打消了雪少爷的小算盘:“晚上的训练照旧,直到我说不用再继续为止。”

雪浚希听的这叫一个泄气,心里把发邀请函的人骂了不知道有多少遍,就因为早来这两天,现在就跟上了贼船一样就再也下不去了……心里虽然不愿,却也不敢表现在脸上,两天时间足以让他们对白悠然这个传奇人物有最基本的认识,训练场下淡然平和的人,到了训练场上就会变身成铁血到有些不近人情的家伙,除了与林湛一起应是,似乎没有其他的路可供选择。

白悠然警告似的盯着雪浚希看了一会,直到把雪浚希看的心中惶惶才偏过头看向林湛,轻轻的笑了笑,将一方已经脏了的手帕放到林湛的手中:“忘记说了,又是土又是油的,洗好明天还我。”

林湛愣愣的看着白悠然,连嘴里那声“是”都卡住了,这个赖皮的男人和白天训练场上那个人真是一个人?

啪啪的拍了拍手,白悠然很负责的做起了最后的点评:“林湛的上肢力量不够,你现在的水准很难让人相信是从凌啸手里练出来的。雪浚希的问题主要出在心态,无法保持沉稳的心态,会是你军队生涯中致命的败笔,往近了说,改不了你就没有机会从维恩走出去。”一针见血的说法让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白悠然却没有太多的关心,只是说了声解散就自顾自的结束了点评。

林湛和雪浚希各自想着白悠然刚才的话,都没有发觉又折返回来的白长官,以至于雪浚希完全没有躲开背后的黑手,肩膀差点被拍脱臼:“长,长官……您还有什么事?”雪浚希捂着肩膀龇牙咧嘴的吸着气。

“嘿嘿,没什么大事,就是刚才你们在受罚期间随意说话,明天开营,照顾你们,自己去跑个5公里再回宿舍吧。”顺手又在林湛的后背上补了一下,笑着回自己的宿舍去了,丢下了两只欲哭无泪的目送自己。第23章 正式入营
陆陆续续的,营房前只有两个人的队列阵容开始壮大起来,只是除了出完早操不久就站在营房前的林湛和雪浚希外,其他人的脸上都带着恼怒、不解和羞愤的表情。

早操后被白悠然连挖苦带讽刺的教训了一顿,雪浚希和林湛就被命令傻子一样的在营房前“罚起站”来。已经时至午后,队列中的人数已经逐渐增加到了十八人,所有人都沉默的站着,无视着头顶能将人烤化的太阳,和身上汗流了一层又一层,又干了一层又一层的军装。

从第一个人站到队列里的时候,林湛就将眼睛闭了起来,脑子中是早上白悠然说的话:“维恩是和死神打交道的地方,这里一起受训的是对友,但更是最大的敌人,每个人都可能是送你们上路的刽子手,照你们这两天的表现,能平安离开的几率小于5%。”

话说的很直白,甚至可以说难听,但林湛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丝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关心。仅凭感觉就能知道现在在自己身边不断出现的人都很强,可想而知这都是年轻一辈中的精英。感受着四周触及项背的气息,一直被林湛刻意隐藏的好胜心也被激了出来,嘴角扬起的是飞扬万里的笑容。

雪浚希无聊的用余光瞄了眼站在自己左手边的彪型大汉,以身形来讲,说他是彪形大汉一点也不为过,以雪浚希1.85米的身高居然只能瞄到肩膀,浑身上下包裹着的是明显外露的嚣张气势,完全没有收敛的向外扩张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完成训练营给出的入营测试在生气,总之整个人都象贴了闲人免近的标签一样。

不屑的收回眼光,雪浚希打从心里看不上这种肌肉长到脑子里的人,匆匆的一瞥,已经让雪浚希自动将身边的人打上了无害动物的标签,“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了,不入流的家伙。”鄙视别人的雪少爷华丽丽的将自己被发现时的纠结表情完全忽略了。

最后一个人站到队列中的时候,时钟已经悄悄走过了14时的格子,站的最长的如林湛和雪浚希,已经生生沐浴了五个多小时的炙热的日光浴,所有的人身上的衣服上都留下了汗湿后被烈日晒干后生出的一圈圈白印。林湛的眼睛早已经睁开,在白悠然的目光扫过他身上的时候。

一字排开的五个人,威压的气势让全场四十个牛气冲天的精英们顿时收敛了不少,毕竟维恩的名声在外,想必来的人都曾经被告之过那50%的退训率和超过3%的死亡率。

首先站出来的是个身高大约在一米八左右,粗矿的脸上棱角分明,浓重的眉毛此刻正拧在一起,两目圆睁的瞪着对面新一批参训的学员,一把浓密的落腮胡子将嘴遮的严密无比,不说话的时候几乎看不出嘴的存在,本来只有三十来岁的年纪倒因为这一脸的胡子看上去老了何止十岁。和脸极为匹配的充满肌肉的粗壮身躯,鼓起的腱子肉将身上的军装撑的鼓鼓的。

“我叫严恒,在未来的一年中,各位将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要和我相处,作为各位的博击教官、体术教官我将负责相关的课程与训练,另外,作为惩戒处的执行官,你们中的某些人势必将会和我有更多的接触。”如同外貌一样粗矿的声音让队列中的精英们清醒了不少。

雪浚希略有些发苦的咽了下口水,怎么都觉得未来是暗淡无光的,尤其是严恒说起惩戒处时,眼睛好象总是在自己和林湛身上打量。

“那么,接下来是我了,本人叫万翊,听清楚,不是万一哦,千万不要叫错。我呢,是大家的枪械及其他器械教官。”严恒自我介绍后就自顾自的退了回去,站在他旁边的万翊微笑着走上前来。与严恒过于狂野的造型相比,万翊的形象实在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与其说是个军官,倒不如说更象是个文人,全身都象裹着挥不去的书卷气,与严恒比明显单薄许多的身体挺的很直,嘴角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只有偶尔从无边眼镜后闪现的锐利眼神在提醒着他的身份。

“谨代表我个人,欢迎大家来到维恩,相信你们会喜欢这个地方,喜欢这个充满挑战,充满机遇,充满危险,也充满乐趣的地方。”微笑着向众人敬了个帅气的军礼,万翊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只是那个微笑显得过于灿烂和开心,反倒让看到的人有了种被算计的感觉。林湛和雪浚希悄悄对视了一下,都在心中对这个教官有了些提防。

“慕凝,战地救援教官,训练营医官。”教官中唯一的女性成员以最简洁明了的方式做了自我介绍后,面无表情的走了回去,让身后众人一致呆愣了一下,许多只注意了慕凝容貌的人终于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那身完全具象化的冷淡和拒绝,冷艳女教官完美亮相。

一阵冷场,让本就怪异的气氛又平添了些诡异,轻轻的咳嗽了几声,教官队伍中长的最没有个性的人物终于出场,如果不是清冷的声音让人印象深刻,真的是找不出什么可以记住的地方了,真要说特点,大概就是普通,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野战教官,安映寒,再与我见面,只有熬的过第一阶段考核的人,希望到时候能多看到几个。”

安静的队列里有了些动静,安映寒的话第一次真正点出了维恩超高的淘汰率,也让刚刚来到的学员们很不满,这里每个人都是千里挑一,甚至万里挑一才选出来的精英,没有人会认为自己会是被淘汰的一员,也许只有已经充分体会了几天训练营生活的林湛和雪浚希才知道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白悠然站在最边上,并没有象其他人一样介绍自己,只是对严恒打了个手势就离开了。林湛有些诧异的看了白悠然离开的背影一眼,微微疑惑着,但很快就被严恒的声音打断了思路:“作为入营前的最后劝告,没有做好死的准备的人请离开;没有做好受苦准备的人也请离开;任何想要在维恩享受特权的人请离开!从进入训练营起,你们唯一的标识就是每个人独有的号码,受训期间,名字、军衔都将与你们无关,直到受训结束。”

雪浚希撇了撇嘴,对于严恒的提醒很是不以为然,现在才来劝告不觉得晚些吗?话的那么漂亮干吗?无聊的做着腹诽,直到严恒叫到自己名字,雪浚希才停止这种打发时间的行为,大声的应了声“到”,跑到严恒面前,很是多此一举的领回了早上才被收回的一应装备,以及将跟随自己一年的代号:2号。

全部人领取装备后就按营规手册上标记的宿舍号码开始了内务的整理,好在每间宿舍的人并不多,四个人一间的宿舍还是很宽敞的,宽敞到打架都富裕的地步。林湛和雪浚希分在一个宿舍,另两个人中,一个是队列中站在雪浚希左手边的大汉,叫历莘,是个雇佣兵,另一个人叫余凡,来自雪洛的临国费沙。第24章
山道上气喘吁吁的跑着几十个身着迷彩作训服全副武装的兵,六十公斤重的装备背在身上进行十五公里负重越野跑,其间还要穿插进行各种匀速或变速跑,这已经是训练营雷打不动的例行项目了,但即使这些学员都是极优秀的,也必须要付出所有的努力才能支持下来。每个人都不想输给其他人,在教官的默认甚至是变相推动下,大部分人在入营不久后就开始了互相比拼较劲。

当然,也有单方面的情况存在,例如很明白自己应该如何在训练营中自处的林湛和雪浚希,保持着适度的冷淡,却又不会故意去招惹其他人,相对的保持了一种比较超脱的位置,但也只是相对而言,毕竟我不犯人还有人犯我的时候,两个人的优秀是有目共睹的,即便无法在精英成群的训练营中鹤立鸡群,也足以成为众人眼中的潜在对手,要****的目标。

林湛跑快几步拉住被挑起火气从后面跑上来的雪浚希,依旧调整回自己的频率,看着跑到了不远处不断挑衅的27号,边调整着呼吸说道:“调整呼吸,注意节奏。”

本就不欲理睬27号的小动作,只是被27号侮辱到自己母亲的话激怒才追了上去的雪浚希,被林湛一拦,脑子清醒了很多,当即调整呼吸,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回了自己的节奏。心里虽然恼怒,却也有逃过一劫的感觉,总觉得如果真的追上去,极有可能会倒大霉。

若是雪浚希现在回头去看看身后不远处越野吉普上站着的严教官的话,一定会大呼侥幸,严恒此时正一脸不爽的看着27号,对于这场没有打起来的架不满到了极点。

当然,事实上也没有人有多余的精力去招惹严教官了,自从上过严恒的博击课,所有人都清楚的了解到一个事实:严恒是魔鬼!

画面回溯:

历莘,训练营的3号,曾经让雪浚希评价为肌肉长到脑子里的人,私下里切磋过一番后,眼高于顶的雪少爷也不得不承认,历莘确实有其过人的一面,凌厉迅猛的攻击是他最厉害的武器,被凌啸亲手训练出来的雪浚希也只能和他打个平手。

而此时,拳脚功夫一流的3号正满脸青肿的趴在沙坑这个训练场上唯一一片没有石头的地方,左手腕被严恒一只手提着,带的半个身子离开了沙坑,才发现左眼上黑着大大的淤黑,左脸颊也肿起了好大一片。严恒两腿绞着历莘试图暴起发难的腿,右膝狠狠的压在历莘腰上使其无法发力,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无谓的挣扎,反是弄的满身满脸都是沙子,样子无比的狼狈。

“3号,力量5,爆发力7,速度2,反应4。”严恒拎死狗一般的把历莘从沙地上拎了出来,旁边有负责记录的士兵已经将严恒的判断做了记录。

此时在一旁旁观的人里不乏博击术的高手,自然看的出严恒的厉害,但大凡高手都对自己有着强烈的自信,历莘的狼狈情形反倒让很多人兴奋了起来,不少人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打定了主意磨到最后的雪浚希很是如愿以尝的看了不少出好戏,只是结局过于单一了,无一例外的严教官获胜,12号更是因为在认输后进行偷袭,被严恒直接踹到了旁边的石头地上,为自己成功的换来了10公里的负重计时的惩罚。当时没有管住自己嘴巴笑出声的雪浚希轻而易举的为自己招来了训练营中的第一个敌人——杀手魏渊。

值得一提的是35号余凡得到了严恒不保留的欣赏,虽然处于下风,却始终能保持战局的稳定,只是由于力量差距过大导致落败,严恒带着笑意的眼睛已经足以让很多人注目的眼神落到他的身上了。

雪浚希两眼放光的看着余凡,这个沉默的男人平时总是独自一个人,很少与其他人沟通,对于略有些呱噪的雪浚希并不是很感冒,也从来没有刻意的展露过自己,即便是雪浚希和历莘在宿舍中斗的天翻地覆了都没见余凡抬头看他们一眼。这里不能不说一句,那些大的离谱的宿舍只住四个人的原因,在学员们进驻第一天就被大家找到了正确的答案,每一个宿舍都发生了最少一起以切磋为名义的争斗。

“1号、2号,一起上。”严恒完全没有已经打过十几场的感觉,看着雪浚希和林湛的眼睛精光频闪,嘴角略略扬起,明明看起来很开心的笑,却怎么都让雪浚希觉得阴森,下意识的多看了几眼,又好象没有了那种感觉,疑惑的看了看林湛,似乎没有什么感觉的样子,雪浚希只好安慰自己,这是对于马上要被斩于马下的痛苦经历所做的条件反射。

双战严恒的场面其实已经出现了很多次,但结果都是一样的以失败告终,当众人以为结果还会是一样的时候,雪浚希和林湛表现出的战力让所有人都惊讶不已,彼此之间不靠眼神都可以交流的默契弥补了绝对力量带来的差距,带来的变化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

严恒略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对面的两个配合默契的搭档,眼睛里闪过丝欣赏,手下出手却比刚才又快了几分,猛了几分。听着身后的吸气声,林湛苦笑着奋力挡开严恒带着风声的拳头,只有真正交手,才知道自己差了有多远,如果不是两个人配合,大概早就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了。

趁林湛牵制住严恒的注意力,雪浚希欺身上前横削掌砍向严恒的太阳穴,幸运的蹭到了那个重要的穴位,也成功的惹火了严教官,不再收着力度的出手,显示出高于众人太多的水平,等到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严恒顶着个黑眼圈一脸铁青的站着,脚下踩着敢于摸老虎屁股砍教官要害的雪大帅哥,手边反扣着打了自己一黑拳的林湛——

林湛强忍着肋部的疼痛完成着严恒临时添加的惩罚项目:单腿深蹲起。每一动作那龇牙咧嘴的形象与平时相差的太远,以至于在旁边加罚掌上支撑的余凡都不禁侧目,也引得严恒手中的皮带时不时的光临到两个人身上。

另一个被加罚的对象此刻正在严恒的亲自看管下,挂在不远处的单杠上做着悬挂,赤着上身的雪浚希露出了被严恒重点虐待了一遍的后背,动作稍有延迟,后背上就会增加一道宽宽的军用腰带的印子。第25章
黄谨好笑的看着风斯辰小偷一样的偷偷摸进浴室,小心谨慎的样子哪象是去洗澡,倒象是去偷情报,当下也不动声色的跟着溜达了进去。

空无一人的更衣间里,风斯辰以最快的速度脱去一身泥水已经看不出本色儿的作训服,身后十几道宽宽的横纵交错着的皮带印清晰的显示着。不知道是不是不想把其他人招来,连灯都没开就冲进了里面的浴室,黑灯瞎火的打开喷头,水哗哗的从喷头里流了出来。

浴室里响起的杀猪一般的叫声,把刚刚跟进更衣间的黄谨吓了一跳,急急的冲进浴室,就见风斯辰抬着头后仰着身体蹦跳着,嘴里嘶嘶的吸着气,右手扶着墙,左手捂着后背,看样子是被热水正好浇到了背上的伤口。

还能跳的动,应该没有什么大事,黄谨没有着急进去,只是停住脚步歪靠在浴室门边抱着膀子揶揄起风斯辰:“小子,干吗呢,嚎的那么惨,不知道的人以为咱猎鹰还有养猪状元呢。”

歪头看向门口,风斯辰摆出一副幽怨的表情诉说自己的委屈,就是忘记浴室没有开灯,这副怨妇嘴脸黄谨站在门口根本看不清,“黄头儿,您还郁闷我,要不是被您打的这一身的伤,我至于留到快熄灯才来洗澡嘛……”风斯辰在猎鹰斯混了这两个多月,对于黄谨的畏惧已经只限于训练场上和受罚的时候,平时倒是敢和黄谨没大没小的胡说乱盖了。

“小兔崽子,能耐的你了,敢顶嘴了啊。”黄谨几步跨到风斯辰旁边,一手拎起风斯辰的耳朵向后拧着:“比武输了被罚你有什么可委屈的,啊?谁让你扭扭捏捏的跟个娘们是的,不就是给抽了几皮带吗?你问问咱猎鹰哪个身上没被打过,都跟你似的,那一个个还不都得捂馊了!”

吃痛不过的跟着黄谨的手劲移动着身子,风斯辰很识相的求起饶:“啊啊啊!头儿,疼啊!疼!我错了,我不敢了,您手下留情给小的条活路吧,当牛做马报答您啊。”

“滚一边去,说的我虐待你似的,赶快洗,熄灯的时候要是没看到你在铺位上,你小子就不用睡了。”黄谨松开拧着风斯辰耳朵的手,顺手兜头一巴掌拍在风斯辰脑袋上。

风斯辰捂着脑袋看着黄谨离开浴室才轻轻吐了口气,调好水温给自己来了个囫囵澡,尽管尽量避开了身后的伤,这个澡洗的还是“痛”快不已,一边洗嘴里一边念叨着:“不知道哥他们怎么样,不会比我还惨吧……”——

被风斯辰念叨着的林湛,腿上绑着两个5公斤的沙袋,此刻正挂在单杠上拼命的做着引体向上,嘴里报出的数已经到了四百多,低头站在单杠架旁边在纸上写写画画的是消失了一个多星期的白悠然。

做满五百个引体向上得到允许后,林湛终于回归到地面,两个胳膊都已经没有感觉了,两只手现在即使是个饮料罐也无法攥住,被两个沙袋坠在下面,五百个做下来腰和腿都快和身体脱节了。

白悠然在纸上写完最后一笔,整个文件夹一起扔给了乖乖站在身前一米远的林湛,“未来一个月每天加练的项目,不想我让严恒天天看着你,就自己自觉点。”

“是,长官!”林湛对于被白悠然单独拎出来加训是做了很好的心理准备的,此时拿到训练计划倒是兴奋更多一些,毕竟能让这个传说级的人物给量身定制训练计划也不是是个人就可以的。

回宿舍的路上,林湛默算着所剩无几的业余时间这下还能剩下多少,七折八扣之下,发现每天训练时间加上加练的时间,再加上被加罚的时间,睡觉时间已经要压缩到四个小时以内了,业余时间一说已经是不可能的。

同宿舍的人里,历莘算是最幸福的了,如果没有被教官重点关注算是幸福的话;余凡则在上了两堂枪械课后被万翊看中,成了万教官每日娱乐的靶子;三个人里最惨的要算雪浚希,两只眼睛时刻都能飘到雪浚希身上,凡是博击课,第一个被拎出来蹂躏的永远是雪浚希,每天操练完第一个被拎走的也永远是雪浚希,每天都几乎是爬着回到宿舍;相比起来,林湛要比雪浚希好一些,起码不会每天被严恒蹂躏,最多算是陪绑的。

“嘿嘿,我就说嘛,这老天都知道咱俩是兄弟,怎么会只让我倒霉呢,嘿嘿。”被林湛拉到宿舍外听了全部过程后,雪浚希甚是开心的拍着林湛的肩膀感慨着,对于这个兄弟从此踏入水深火热表示了极大的欢迎。

林湛尝试着抬了抬依然无力的胳膊,确认无法达到预想的目的后,忍住痛扁雪浚希的念头,很是无良的笑道:“我忘记告诉你,长官制定的训练计划里面有一份是给你的。”说完从文件夹里抽出了白悠然给雪浚希定的那份厚厚的训练计划,拍在雪浚希的胸口上:“兄弟,看来老天果然是知道咱们是兄弟的,就是不舍得让咱俩分开啊。”

欲哭无泪的看着林湛,雪浚希“悲愤”的攥着那份训练计划,想要得到某人的同情和安慰,奈何被林湛回房的背影直接忽视掉了。再抬头,迎面而来的是严恒挑眉叉腰站在面前的造型,和震耳欲聋的喊声:“2号!训练营的条例你不知道吗!熄灯了还在营区闲逛,你要是不想休息我现在就让你练一夜!”

“对不起!教官!”雪浚希忍住耳朵里的轰鸣声,利索的敬礼,转身向宿舍跑去,留下严恒在身后大喊:“明天早操加罚100个悬挂!”——

风斯辰一路狂飙的往营房处跑,手中抱着的是刚刚洗好的作训服,赶在熄灯前一分钟冲回了宿舍,回头看看,黄谨的笑脸在玻璃后面露出来……

第26章 敌意
训练营最靠近营房的建筑是一栋灰色的二层小楼,平时很少有人愿意去那里,甚至很多人宁愿绕路也想避开那里,包括现在正在向这个方向进发的雪浚希,他要去的地方,除了一张手写的勉强可以算是招牌的东西贴在墙上,实在是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做辩识之用了,却从来没有人会认错,因为那里是整个训练营的人甚至整个岛上的人都为之惧怕的地方——惩戒处。

轰回想要陪自己一起过去的林湛,雪浚希带着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壮独自去了惩戒处,训练营开营也有段日子了,不是没有人去过惩戒处,恰恰相反,40个参训的人里只剩下了区区六个人没有进去体验过训练营的惩罚滋味,不过不久后,这个数据就要更新为五人了。

一丝若即若离的敌意让雪浚希猛的停住脚步,四下观望,周围空无一人。有心仔细的查下,却怕耽误了训练营给出的受罚时间,只好按下有些不安的心,加快了脚步。身后的营房中,一双眯起的眼睛闪过凶狠的光,身影完全隐没在楼道的阴影中,只剩下脚下的军用皮靴踏在水泥地上发出的声音逐渐远去。

“报告,2号奉命前来报道。”

“进来。”看着端正的站在办公桌前的雪浚希,严恒有别于平时的粗矿作风,一脸沉稳的端正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知道为什么来吗?”

“报告教官,2号知道!”雪浚希平静的回答着,好象马上要接受惩罚的不是自己一样。

“好,2号,你违反训练营的规矩,私自改装武器装备,导致故障伤及队友,影响正常训练,按照训练营的惩戒条例,罚你鞭背30下,鞭臀20下,未来十天训练量加倍。”

雪浚希迅速的在惩罚通知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面上平静无波,只有自己知道在听到鞭臀两个字时身上冒出了多少小疙瘩,脸上之所以没有出现羞红的颜色,也只是因为惨白色抢先占据了不多的地方。

随着严恒来到二楼最里面一间四面无窗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个矮踏放在正中,墙上挂着各种尺寸的鞭子,角落中一个大桶中放着数根粗细不一的藤条,除此再就找不到其他任何东西了,空空如也的样子让人极度怀疑维恩是不是已经处在破产的边缘,在靠卖桌椅板凳过日子了。

在严恒的示意下雪浚希赤精着上身在正对门的那堵墙前摆好了标准的军姿,细腰乍背的标准身材挺立着,身上小麦色的皮肤相对于白天一直□在阳光下的脸和手显得白了很多,上面纵横交错的是一道道或深或浅的疤痕。

“不用报数,身体不许移动。”严恒不给雪浚希回答的时间,一扬手中两米长的牛皮长鞭,黝黑的鞭子象条行动迅捷的黑色长蛇一样爬上了雪浚希的后背,啪的一声响起,一条红色的血印清晰的留在了背上,浑身的肌肉在瞬间绷紧。

足有5斤重的皮鞭带着严恒没有任何保留的力道一次次的抽打在雪浚希的背上,血印重叠的没有规律的布满了整个后背,雪浚希大部分的精力都用来控制自己那双想要攥起拳头的手不要乱动,嘴唇上被自己咬出了深深的血口子,淡淡的血腥味渗到喉咙里久久都没有消失。

得到严恒的许可,雪浚希用右肩抵着墙稍稍休息了一下,虽然被凌啸的藤条教训了很多年,长鞭的滋味还是第一次吃到,更惶论重鞭的滋味,肌肉一旦放松下来,疼痛象是撕裂般的从伤口向四周扩散着,彼此交织着,整个后背火辣辣的一片,雪浚希甚至觉得已经感觉不到后背上有什么地方是完好无损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训练营中鞭臀都不用去裤,总之雪浚希对于没有要求他脱裤子受罚真的是大大的松了口气,让他当着这些人来个袒呈相见还不如杀了他来的容易些。

雪浚希刚刚将双手撑在矮踏的两边弓起身体,两个监刑的战士就将两桶冰凉的水倒在了他的身上,冰凉彻骨的两桶水把雪浚希的裤子浇了个透湿,没有完全化开的碎冰渣挂在已经有些瑟瑟发抖的光裸的背上。

啪!大拇指粗的藤条带着风声实实的抽在湿漉漉的臀部,雪浚希“啊”的一声惨叫出声,所幸严恒只是吩咐了鞭臀时不许乱动,并没有要求不许出声喊叫,否则浸泡在盐水中的藤条打在湿裤子上,比直接打在肉上并不轻松多少,除了能保留一丝颜面,不会有任何的保护功能,光是因为喊叫被加罚的数目就不会让雪浚希有好果子吃。

即使这样,20下全力打下的藤条还是让雪浚希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勉强在行刑完毕后面向严恒站直身子,因为身体不住的颤抖让声音也无法平稳下来,“报告,教官,2号,受刑,受刑完毕。”

“训练营有规定,受罚当天不可以上药,明天的训练你可以休息一天,内容自行安排,第三天正常参加训练,从第三天开始十天内训练量加倍,个人建议明天最好记得去找慕教官上药。”严恒将藤条扔回那个盛着盐水的桶里,从旁边的战士手中拿过条毛巾擦着手,进行着后续的安排。

雪浚希胡乱的将上衣套上狼狈的走出了灰色的惩戒处小楼,浑身上下湿答答的淌着水儿,头发上也满是水珠,全都无神的耷拉着,不知道是汗还是水。等在小楼外面的林湛看着雪浚希一瘸一拐的蹭出来,紧皱着眉头两步抢了上去,搭着胳膊将大部分的重量放到自己身上,撑着雪浚希向营房走去。一路上留下了雪浚希龇牙咧嘴的造型,小声咒骂的声音,赌咒发誓的要找到那个做手脚的人,大卸八块以报今日之仇——

冷冷的眼神注视正要走进营房的雪浚希和林湛,嘴角挑起丝恶毒、自得的笑,转身时已经换成了满脸没有什么城府的笑容。

离营房很远的总教官办公室内,白悠然站在窗前凝视着前方,手中抚摸着脖子上挂的天使挂坠,默然无语。
第27章
雪浚希是满心的后悔,后悔自己干吗要来这冷脸美女跟前找不自在,干吗要过来受这二茬儿罪……关键问题是,受了这罪还不能抱怨,冰美人是大家公认的远离名单上的第一人,排名甚至排在了严恒和万翊的前面,可见试图爬冰山却被冻死的人不在少数。

龇牙咧嘴的走出医疗室,一只手扶着腰,一只手半撑着上身的作训服,让衣服不去接触后背,雪浚希只觉得现在整个后背都跟被盐水浇过一遍似的,疼痛过劲儿了,除了麻已经体会不到其他的感觉。事实上他和被盐水消毒了一遍也差不了多少,现在上身还能动的了,已经充分说明雪浚希上尉的身体素质优秀,忍耐力超一流了。

冰美人不知道是体恤雪浚希,还是根本就是不愿意给他那个伤痕累累的屁股上药,在把他的后背搞的比案板还木以后,直接扔了药给他就打发了出去,如果真的在医疗室上完药,雪浚希现在估计只能爬回营房了,那也就不用继续在维恩混了,直接回去被凌啸打死来的还快点。

雪浚希皱着眉低头一瘸一拐的向营房挪着,心里在庆幸现在是训练时间,这么丢人的情形不会被太多人看到,现在的雪浚希只想快点回到宿舍趴下,舒缓下这要命的疼痛,不过通常事情都是不会按照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不招人待见的声音就那么从身前不远处传了过来:“咱们英俊潇洒能力出众的2号也有被打的时候啊?还真是新闻啊,让兄弟我瞻仰瞻仰如何啊?”

略停住脚步站了一下,历来不在嘴上吃亏的雪浚希却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看了看,本来因为忍耐疼痛咧开的嘴早已经闭上,只留着嘴角那个小小的弧度,带着不屑,带着轻视,似乎是觉得会丢身份一样,连开口都懒的去做,就再度抬脚继续那一小段没有走完的、离自己床越来越近的路。

取笑不成被僵在原地的人,本就阴郁的脸更加的阴沉,右手握拳一拳打在身旁的树上,整个人被身上不断发散出来的戾气包裹着:“哼,有什么可拽的,还不是撅起了屁股给人打!”

慢慢的站住,有些前倾的身体慢慢挺直起来,就那么笔直的挺立在前方,沉默良久才平淡的回了一句,“12号,你说什么?”只有垂在身侧的双手上暴起的青筋显示着雪浚希此时的愤怒。

“怎么了,我说个事实而已,不用生气嘛。”魏渊挂着满脸的奸笑看着雪浚希,抱着膀子单手托腮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呀!你看看我这人,怎么就忘记给人家留脸皮了,这么没面子的事情真是不该当着面提起来的。”

“那倒是,居然和你混成了一样,我还真是丢人呢,多谢你提醒。”一直没有直视魏渊的眼神貌似无意的瞄向魏渊,不经意的提醒着也刚刚被罚过的某个人。

魏渊身上的戾气和杀气散发着,脸上的阴狠表情充分反应了内心的想法,如果可以,一定会在当场就把雪浚希给撕了。但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两个人就那么站着,对峙着,雪浚希倒是很想收拾一下这个让自己很不舒服的家伙,只是考虑到现实情况,还是忍了下来。

事实上,没有人会在训练营里公开的私斗,虽然维恩训练营出了名的危险,但并不表示官方支持学员斗殴,最多默认一些私下的小动作,如果有谁敢明目张胆的搞出事情,要面对的对手就要多出整个维恩训练营。

“你们在做什么?”自从入营第一天露了次面后就很少再出现的白悠然白总教官突如其来的出现在两个人面前。

魏渊隐去了脸上的表情,连声音都不复刚才的阴郁:“报告长官,我是来找慕教官上药的,严教官批准的。”

“报告长官,2号刚刚上过药准备回宿舍,严教官批准今天可以不参加训练。”雪浚希在白悠然出现的一刻心里忽悠一下,后悔的感觉再次涌上来,早知道不要理会那混蛋好了,现在应该都快回到宿舍了,哪会被白悠然抓住……

“训练营的路没有窄到无法同时通过两个人吧?要去就现在,如果不用上药现在就回去训练好了。”白悠然看着魏渊,让魏渊总是有种危险的感觉,来自杀手的本能告诉他,这个看起来没有什么威胁的长官并不那么简单,当下敬个礼就向医疗室走去。

耳朵中听到白悠然对雪浚希说的话,让魏渊的心里痛快非常:“看来你也不是很需要休息,既然这样,那跟我走吧,不用回宿舍休息了。”——

雪浚希低着头在白悠然身后跟着,心里有种不安在环绕,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对着白悠然的时候总是会有种正在面对凌啸的感觉,区别只是没有了平时的亲近,总是多了份惶惶。

白悠然从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就没有再理雪浚希,任他一脸尴尬的站在书桌前一米的地方,中间唯一的交流就是在雪浚希耐不住身上的伤痛使得站姿不那么标准的时候望过去一眼。

一个小时站下来,为了忍住不出声,雪浚希的嘴唇上被自己咬出了道深深的口子,不能用手去支撑的结果就是上衣都贴到了身上,疼出的一身冷汗浸的已经麻木的伤口又恢复了些疼痛的感觉,臀部的伤还没有上过药,只靠着前一天林湛用冷毛巾清洗了下伤口,现在站上这一小时简直象被小刀割一样。

又过了半个小时,白悠然终于放下手中的文件看向雪浚希,雪浚希心里忐忑着让自己尽量不在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生怕白长官再把训练量来个翻倍,那真是不用活了。

“平静下来了?平静了就走吧,回去好好想想入营前和你说过的话,想想这次到底是因为什么被惩罚。”
第28章
训练结束后的整个小岛少了丝喧嚣,多了丝寂静,配合着已经阴暗下来的天让人有种压抑的喘不过气的感觉。

拖着一身的疲惫完成了一天的训练,林湛还没来的及喘口气好去应付白悠然布置的加练内容,就被趴在自己铺位上装死的雪浚希吓的心跳加速了。这也不能怪林湛养气功夫不到家,任谁在房门被锁只好破门而入的情况下,第一眼看到的是个脸色苍白,一动不动趴在凌乱的媲美打劫现场的床上的人也会被吓个好歹,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一向生龙活虎的雪浚希了。

林湛大步冲到床边,摸头摸脚的检查了一番才稍稍放下心来,一直没有动静的雪浚希也被林湛折腾的醒了过来。跟在林湛身后进屋的余凡比以往多看了雪浚希几眼,看到雪浚希睁开眼睛就转头做起自己的事情没再多付出一点关注,历莘也只是走到床边看了看,说了声没事就好就离开了。

雪浚希很想翻翻白眼表示下对他们的鄙视,可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对于现在的雪浚希还是有些困难了,稍微一动就牵扯的全身想被打断了骨头一般,事实上雪浚希远远比林湛现在看到的状态还要差,后背的伤势被冷面女教官一番恶治,过了这半天倒是消了很多疼痛,只是臀腿上的硬伤让雪浚希疼的咬牙——

身体因为没有及时上药处理今天一早就有些发烧,再被白悠然罚站了一个多小时,让体力快速的流失着,等雪浚希被白悠然开恩放回一路蹭回宿舍,两条腿已经快要支持不住自己的身体重量,颤抖不停。

瘫在床上的雪浚希根本不想再动,如果不是为了应付第二天开始的加倍的训练,连身后还没有处理的伤势都不想处理。

慕美女给的药就放在枕头上,雪浚希的眉头却是皱了又皱,怎么都对这瓶药不太放心,以后背才经历过的遭遇来看,这药的药性应该也是那种强效但反应剧烈的,现在要自己下决心用在身上还真是困难的很。相对无言半晌,最终还是对无法完成训练被加罚的恐惧占了上风,强忍着把手伸向了药瓶。

药抹到或者准确的说是碰到伤口上的瞬间,雪浚希预先抓着床头的手就反射般紧紧的攥了起来,手指关节白的吓人,眼睛紧闭眉头紧锁,早早含在嘴里的毛巾也被牙齿死死的咬住,本就不好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血色几乎已经看不到了,身体僵硬的挺直着,呼吸似乎都停顿了。

雪浚希不住的在心里咒骂着配这药的人来权充平衡自己的良方,谁让即使是他这个从小被凌啸那个特效药伺候大的人都无法忍受这看似普通的药呢,真不知道这训练营里的人都是怎么忍受下来的。直到很久很久以后,雪浚希才无意中了解到,慕美女的这个药可不是随便谁都给的。现在如果说还有什么对雪浚希来说算是好消息,那就是进门时他很明智的锁上了宿舍的门,如此狼狈的样子不会被人看到,唯一可以安慰下自己的地方了……

历时三个多小时,臀腿上的伤才算勉强上完了药,而雪浚希浑身上下也已经被疼痛折磨的如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了。无力的吐出嘴里已经被咬破的毛巾,连裤子都没有力气提上了,只是费力的拉过掀在一边的床单盖在自己身上来遮掩暴露在外的部位,就再也不肯也不能动一下身体,只能任身上的伤疼着,任每一块肌肉都被敏感的神经刺激的颤抖着。

雪浚希骂娘的心都有了,这身上的疼好象总是保持着一个度,既能让他疼的死去活来,又不会疼的过头直接让人昏厥过去一了百了,实在无法之下,雪浚希只好靠想事情来转移注意力来减轻疼痛的侵袭,想着这次发生的事情,想着不断挑衅的12号,想着白悠然问的两个问题。

基本来讲魏渊的表现已经让雪浚希把他和白痴划上等号了,即使已经让雪浚希如此强烈的感受到他的敌意,雪浚希依然没有把他联系到这次发生的事情上来,或者说即使联系上了,也是很靠后的位次。小角色而已,这就是雪浚希给魏渊的定位,最多也就是已知的怀有敌意的小角色。

撇开魏渊这个总是跑出来找晦气的不提,如今这在背后藏着的又是谁呢?大家的武器在训练完都是各自保存的,训练营为此还特意为每个人准备了储物的柜子,但弹药要上交,以避免在训练时间以外出现不必要的意外。雪浚希其实也只是在私下小小的对配给自己的枪械做了些改动,目的只是想更便于自己使用而已,这些改动如果没有其他人做手脚,根本不可能引起装备故障还夸张到伤到人的地步。

说起来头一天感觉到的那丝敌意应该并不是自己过度敏感,不同于魏渊表现出来的,那丝敌意并不强烈,不象试探,而且才被发现就马上消失了踪影,这又是谁呢?

危险是早就预知的,只是事情似乎和出发前的预测有了些出入,貌似被拿来开刀的并不是对事情考虑更多,也有更多顾及的林湛,而是雪浚希这个背景更深更强硬的总长二公子。如果说邀请他们来的人不知道两个人的背景那真是天要下红雨了,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不管从哪个方面看,先动雪浚希都不是个好主意,其实这也是当初为什么大家都更担心林湛的原因。

雪浚希对于白悠然说的被惩罚的真正原因倒是没有想太多,左不过就是提醒他训练营很危险,提高警觉,别小白一样的被人家干掉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手,问题是现在提醒好象晚了些吧,“人都已经趴在这里才提醒,切!”雪浚希愤愤的嘟囔着,全然不记得人家白长官早在入营前就给过他当头棒喝了。

不知过了多久,无休止的疼痛才终于将雪浚希带进昏睡的状态,直到被林湛吵醒,又再度陷入又一次的疼痛中。

林湛看着睁开眼冷汗就越冒越多的雪浚希很是心疼,轻拍着雪浚希的脸问道:“你搞什么啊?怎么上完药比不上的时候看着还差?你去上毒药啊?”林湛冲口数落起雪浚希,手里自顾拿起那条咬破了的毛巾给雪浚希擦着汗,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担心。

想要笑笑表示自己没问题,却不料带动了身后的伤势,那个笑容看起来凄惨无比,让林湛的眉头皱的更紧,怕林湛过于担心,雪浚希忙轻声道:“我没事,就是那药,太烈了,你别担心,先去做你的事吧,我还等着你帮我看看伤口呢。”

吃了片止痛药又继续在疼痛与昏睡间展转的雪浚希已经放弃了让自己头疼欲裂的那几件事情,再重要的也等能爬起来再说吧……也许雪浚希自己都没有发现,从林湛出现后,本来有些急噪的心情已经安稳了很多。

林湛远远的看着已经等在训练场上的严恒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雪浚希这次看似平常的惩罚就象是拉开了序幕一样,不知有什么未知在等着他们。

天,依旧阴沉的罩在所有人的头上,沉闷而压抑。
第29章 背后
深夜,角落中的昏黄的灯光并没有为屋子里带来多少的光亮,倒是电脑显示器上闪着的荧光更为明亮一些,凌啸一个人坐在桌后盯着电脑,极快的扫过要找的信息后就迅速的退了出来,手里不忘消除着自己曾经存在的一切痕迹。

疲惫的捏了捏紧皱的眉心,想着刚刚的情报,脑子中飞快的计算分析着可能的情况。犹豫着抓起电话,又再次放下,相同的动作在短短五分钟里重复了三四次,对于一向果敢狠辣的凌啸来说,这种拿捏不定已经多年没有出现过了。正犹豫间,反倒是桌上的电话先响了起来,打破了一屋子的沉寂,线上代表最高机密的红灯频繁闪烁着。

“元帅大人。”凌啸接起电话,平稳的声音没有显露出一丝有异于平常的地方。

“我只是,问问有消息了没?”林冉低沉的声音透着丝疲倦,与凌啸印象中那个一向生龙活虎精力充沛的元帅形象有了些出入。

凌啸微微摇摇头,暗想元帅也是个普通人啊,即使能力再强,依然无法忽视自己深处险地的儿子:“昨天刚收到妖狐发来的第二次信息,已经有人开始动手了,但以现在的程度来看,应该只是试探性的,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而且……”凌啸略停了停,预料中的没有听到林冉打断的声音,轻咳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现在看来被拿来开刀的,和我们预想的有出入,首先被动的人是雪浚希。”

通路另一端传来东西掉地的声音,既而又传来元帅大人低沉的声音:“我想最终的目标还是林湛吧。”

轻轻的叹了口气,凌啸还是赞同了林冉的判断:“是的,下官也以为有人利用林湛与雪浚希之间的关系,通过打击雪浚希来实现胁迫林湛的目的,但是目前看来,最少这个意图并不明显,以现在的情况看,雪浚希的处境更艰难。”

“尽量保护他们,但不能因此让妖狐出现意外。”林冉沉吟了一下给出了意见,“另外,尽快将分析做好交到我手里。”

“是!长官!”

“好了,这样吧,早些休息。”林冉断掉通路,无言的靠在自己的靠背椅上,胳膊挡在眼睛上,遮挡着头上晃眼的灯光。

同一时间。

一间重兵保守的会议室中,五个脸带面具完全遮盖住自己容貌的人各自坐在里面,或拿着文件,或举着酒杯。五个人里一个带着吸血鬼面具,两个狼人面具,一个熊人面具,和一个美杜莎面具,整个就是一个黑暗议会聚会。

“很不错,下手时机很好,度也把握的很好,应该没有让那两个小崽子发觉什么,我们的计划有了个很好的开头嘛。”坐在会议室最外侧脸带吸血鬼面具的男人夸奖着,手中甩着份文件不时发出几声阴测尖锐的笑声。

坐在男人左侧的两个带着狼人面具的人不屑的朝他看了看,其中一个人摆弄着手里的葡萄酒杯奚落起来:“这就让你乐成这样啊?两个小屁孩子而已,说的再神气也只是依靠父辈而已,现在离开了他们老爹手能伸到的地方,搓圆搓扁自然就我们说了算。”言下之意,为这点小屁事就把你乐成这样,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眼看着三个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唯一的女士冷冷的开了口:“够了!你们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要再让我看见这么幼稚的行为!我们的敌人是林冉!是雪恣!不是要来自己人内讧的!”唯一没有被面具遮盖住的眼睛中露出冰冷如实质的威胁,从三个人的身上逐一划过。

偷偷擦了擦头上冒出的冷汗,三个人都老实的坐了下来。唯一没有说话的那个人只是轻声笑了笑,对着与美杜莎女王一样冰冷诡异的女士竖起了大拇指,完全不理会扫过来的暴风尾。

“各位,事情不会象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的,你们也不要把那两个孩子想的太简单了,他们毕竟都是帝国的佼佼者,而且从来都没有象那些纨绔一样长大,请你们不要用看你们孩子的眼光去看他们。”

稍品了一口杯中上好的葡萄酒,无视怒视过来的视线,充满雍懒的声音让人无法和几分钟前那冷冰冰的声音想成一个人:“我们的计划只是刚刚开始,不着急,继续试探,我不相信维恩没有那两个老家伙的人,把他们拉到明面上来,我们有的是时间,顺便让两个老家伙体会下看着儿子受苦又无能为力的感受不是很好吗?哈哈哈哈!”

屋里的人都笑起来,心里确也一阵阵的发凉,都说最毒妇人心,这女人的心简直比最毒的毒蛇还要毒上几分,哪天万一被算计的是自己,自己是否能够躲的过呢?

再同时。

雪浚希已经在深刻反省自己的一生,虽然不长,但也着实的反省了很长时间,这厮实在是怀疑自己的人品,否则怎么来到维恩以后就好象与霉运长伴了一样呢。

好不容易,熬到还有最后的一万米,如果在平时,这一万米对雪浚希来说是小菜一碟,但对现在这个已经训练量加倍,还满身是伤的雪浚希来说,这一天中的第二个万米就是能累死他的催命符了,更何况严大教官还要求的是全副武装的万米……

眼巴巴的看着所有人都回了营房,训练场上只剩下林湛在不远处加练,雪浚希无奈的背起背包,抓起武器,带着极大的怨念开始了自己最后一项训练。庆幸!庆幸严恒没有变态的给他在背包里再放上几块耐火砖一类的来加强训练效果,如果真是那样,估计要不了两天他风流倜傥俊帅非常的雪二少爷就得直接挂在这个鸟不生蛋的破地方了——

忍着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的疼痛,雪浚希笔直的站在严恒面前,心中是雀跃的,这难熬的十天总是过了一天了,就等着听严恒说那声可爱的解散。不知是不是太过兴奋让严恒有所察觉,大块头的严厉教官左转右转的盯着雪浚希转了三圈,才不情不愿的挥了挥手示意雪浚希可以去找他那可爱的床去诉苦了。

走出了老远,严恒才想起什么似的在雪浚希身后喊道:“2号,总教官说你的加练今天开始恢复。”

严恒看着前面那个扑倒在地的身影摇了摇头,一边走嘴里一边小声念叨着:“就这承受能力?小子还是缺量,得给他加点训练了,回去和万翊商量商量。”
第30章 混乱
十天的惩罚期说长不长,说短可也不短,已经足够让雪浚希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到维恩这个世界第一的训练营来逞英雄。

每天都要拼了命的付出百分之二百的努力才能完成所有加罚和加练的项目,让自己能睡上那么一小会,每天恨不能睁着眼睛就睡着,那张并不怎么舒适的床成了雪二少爷全部的寄托。

前几天还总是被伤药刺激的疼醒过来,从第五天开始,曾经药效强烈到让雪浚希虚脱的伤药就再也无法让睡着的雪浚希疼醒过来了,凄惨的样子看的历来表情欠奉的余凡都啧舌不已,历莘更是蹲在雪浚希面前不断感慨着对于严大教官的敬仰之情,实在是变态的惩罚方法!

“两个小时,动一下加半小时,书掉一次加半小时,自觉点儿啊,好不容易到最后一天了。”万翊扶了扶眼镜很“好心”的提醒着。

“是,教!官!”雪浚希咬牙切齿的应着,心里把所有知道的贬义的词汇都用在了眼前这个露着明显幸灾乐祸笑容的万恶教官身上,发誓诅咒的总有一天要让这个把快乐建立在自己痛苦之上的家伙好看,却忘了最现实的一件事情,目前,当下,他雪浚希雪二少爷还在人家的地盘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况下,有啥样的念头都是不现实的。

一下午的射击课早就让肩膀、手臂酸软的快要抬不起来了,紧张之下更是极度放大了这种痛苦,力量更大的右手被命令放在身后不许移动,左手举枪,手臂上挂着的沙包,头上歪歪斜斜的放着一本足有两寸厚的书。为了不给自己增加持续训练的可能,雪浚希不得不放轻了呼吸,把全部精神都放到了自己那条一个劲儿的想往下放的胳膊上。

感觉胳膊已经快要断掉了,肩膀也到了即将要抽筋的状态,但最让雪浚希感到沮丧的是,按照他默数心跳计算出来的时间,最少还要有半个小时才能到规定的时限,而自己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厚重的精装书重重的拍在地上,雪浚希的脸上早已没有了血色,看着万翊满脸遗憾的拾起书:“哎呀,真是的,怎么就不坚持一下呢,这还有几分钟就到时间了哦。”

“让我死吧……”感受着头上重新出现的重量雪浚希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反缚着双手的男人,歪着头紧闭着双眼,被强光直射着的眼睛隐藏了心底一切的想法。

许霆站在审讯室外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里面的审讯,转身向指挥官办公室走去。类似的情形在三个月里出现了不知道多少次,自从林湛和雪浚希远赴维恩,各方人马就开始陆续出现在了火狐的周围,把个威斯康行省搞的象个集体亮相的大舞台一样。

让许霆暗自替这些人摇头的是,不知道这些人是太自信完全不把凌啸放在眼里,还是太傻了完全不知道凌啸的厉害之处。直到外界的烦扰终于将凌啸这个把什么事情都扔给许霆这个副官的代理军团长惹毛了,直接把闷在家里已经闲到蛋疼的猎鹰洒出去一个中队,才让纷纷扰扰的世界慢慢开始恢复原有的安静。

“报告长官,最近一周大部分势力都已经撤离了威斯康行省,其他未撤离的也在准备,情报部门均在严密监视中。昨天抓住的男子已经证实为费沙帝国的特工,代号蜂鸟,目前还在继续审讯。”许霆笔直的站在凌啸的面前,将整理好的报告双手递放在办公桌上:“这是整理好的具体的事件报告,请长官过目。”

凌啸淡淡的笑了笑,为着许霆没来由的紧张:“做的很好,让情报部门严密监控,但也不要过于紧张了,毕竟现在这些都是前面来探路的小虾米,这里面最值钱的应该就是这个蜂鸟了,也是个不入流的家伙。”

“告诉吉剑英,他们可以归队了,我们毕竟不是杀手,杀一儆百让那些人收敛一下就可以了,不能老飘在外面。”

“是。”许霆快速的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凌啸的吩咐,没注意凌啸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被拍到肩膀上的手吓了一大跳。

“呵,我有这么可怕吗?亲爱的许副官?”凌啸有些无奈的笑着,看来这孩子是被上次教训林湛和雪浚希的事情给吓到了,看到自己就象耗子看到猫一样。

许霆尴尬的红了脸,支支吾吾了半天:“不,不是的……对,对不起长官,我,我没有那个,我只是……”

“好了,你别紧张,先听我说,然后你再说,好吗?”凌啸了解的拍了拍许霆的胳膊,“最近一段时间,我故意把很多工作交给你去处理,一是要看看你的能力,我必须说你的工作完成的很不错,但距离完美还有距离。”

“从首都回来时你父亲曾经委托我照看你,并且给了我对你的错误进行修正的权利,我想你明白这指的是什么。”

明显的看到许霆的脸色白了起来,凌啸微微笑了笑略停顿了一会才继续说道:“虽然我并不打算象教训林湛他们那样来教训你,我相信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达到相同的目的,但是!希望你同样明白,如果需要,我可以并且会选择适当的惩罚措施,了解?”

许霆颤了一下,忙抬头应道:“是,长官,许霆明白。”

“非常好。那么继续做好该做的事情,有问题随时可以来找我,但是,如果那个问题被我归为你可以独立完成的事情,请接受应得的小小惩罚。”凌啸完全忘记自己才是代理火狐军团的最高长官似的,理所应当的把许霆继续留在了前台。

心在滴血啊……许霆除了应是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退回到自己的副官室,颓丧的瘫在座位上,心中无比的想念远在维恩的林湛——

维恩训练营,惩戒处外,小树林。

拜惩戒处的赫赫威名,惩戒处不远处这片小树林几乎成了无人问津的所在,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还是有不怕死的人喜欢这个幽静的小天地。

“那树不姓万,你就是砍了它也没用,还是手下留情吧少爷。”林湛打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雪浚希猛的转过身子,正在划着树皮的军刀愤愤的一下插到了树干里面。

“万翊!少爷和你没完没了!”雪浚希咬牙切齿的低吼,样子让林湛笑弯了腰,真是好久没看到过雪二少爷如此吃瘪了,不笑太对不起自己。

惩戒处的某间屋子里,抱着高倍军用望远镜的万翊一个字一个字的复述着雪浚希的话,笑的无比开心第31章
林湛撑在地上单手做着掌上支撑,偷空瞟了眼还在操场上背着全副武装飞奔的雪浚希,暗叹着难道真是所有训练营的人都是和他们有仇的?随即自己就失笑的笑出了声,想也知道不可能啊,说不定他们真的是和这个训练营八字不合,尤其是雪浚希,从打进入维恩以后,历来走到什么地方都是香宝宝的雪二少爷就一路吃瘪,每天不是被严恒罚,就是被万翊整,好不容易有个美女教官的课,还被拉去当死人,整的雪浚希叫苦不迭。

胳膊上传来的巨痛让走神的林湛一下回过神来,紧跟着回来的还有随后跟着落在后背的五下皮带和清冷的声音:“加一组,现在起报数。”

条件反射般大声应是,身体自然的颤了一下,不敢再迟疑忙苦撑着已经酸软无力胳膊继续下去,心里是懊恼不已:怎么能把这第一号的大神给忘了呢……居然在白长官在身后的时候走神,这下好了,原来的10组才做了一半,这又多了左右手各100个掌上支撑……

冷哼了一声,白悠然吩咐了一个士兵做监督向远处的训练场走去,整个训练场上就只剩下这四个人,好在用来给岛上士兵训练用的场地远离学员们的训练场,这也是唯一能让林湛他们庆幸的地方,起码在被教训的时候不会被人看到。

雪浚希全副武装的在跑道上已经跑了差不多有十五、六公里,六十公斤的负重越来越明显的显现出了威力,最让雪浚希感到绝望的是,白悠然根本就没有说跑多少公里可以停,摆明不跑死不罢休的架势。脚下一个劲儿的踉跄,为了不摔倒,雪浚希的脚步逐渐放慢了下来,尝试着找回节奏来度过这次的身体极限。

“脚底下踩棉花呢!跑起来!”一句话吓的雪浚希魂儿差点散掉,绵软无力的腿倒是突然灌注进力量一般的跑了起来,抱怨白悠然冷血的同时还不忘自嘲,这要是人人后面跟只大老虎,估计是个人都能成世界冠军,跟着白老虎肯定次次破世界记录……

待到白长官大赦天下的命令发出,雪浚希整个人就被身后六十公斤的负重带的仰天倒了下去,还是在白悠然那双厚重的军靴的威胁下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站在总教官的办公室里,雪浚希腿软,林湛手软,兄弟俩统统去了半条命,相对于雪浚希的东倒西歪,林湛好歹还能站出个标准的军姿。

“我不想解释为什么罚你们,这个自己去想,想不明白以后也不会有惩罚了。”白悠然的话一般人听了可能会高兴,能不被罚巴不得,可在林湛和雪浚希听来,这基本等同于对他们的不认可。两个人涨红了脸,呼吸更加的急促:“对不起,长官,让您失望了,以后不会了。”

“既然这样,我认为你们明白我想说什么,以后不希望再看到同样的问题。”白悠然的口气还是淡淡的,不带一丝怒气,却让身前的两个年轻人都为之一颤。

“是!长官!谢谢长官!”

白悠然挥手让两个人离开,在要离开的时候还是补了一句:“记住你们现在是训练营的学员,不该你们管的事情就不要插手。”

林湛和雪浚希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的道谢告退出来,心有余悸的大步向宿舍楼走去,好象有狼在后面追一样,逃跑的架势气笑了站在窗前的白悠然。

确认已经远远的离开了白悠然的视线,雪浚希一步也不想动的撑着腿停了下来:“这位大人到底什么意思?不许插手?难道在这里等着被人玩死不成!”咬牙切齿的表情被气喘吁吁的样子冲淡了很多。

林湛揉着胳膊苦笑着,“你问我我问谁?不过,我想长官这样做应该是在保护我们,也许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内幕吧。”——

有些胆战的在指挥官办公室门口打着转,风斯辰的紧张引得秘书室的一众小姑娘纷纷侧目,英俊的脸庞成功勾引出一个两个桃心在屋里飘来飘去,倒是把刚从副官室出来的许霆吓了一跳。

许霆很是理解的拍了拍风斯辰的肩膀,算是给了自己的安慰,就不顾风斯辰有些变色的脸直接敲响了指挥官办公室的门。被许霆硬推进屋的风斯辰只好强装镇静的去行礼,浑没注意刚才还摆出一副撑腰架势的许副官早早的退了出去。

凌啸的脸上摆着第一次见风斯辰时挂着的祸国殃民的笑容,拉着风斯辰坐到了一旁的小沙发上,倒了杯水放在桌上:“我这办公室里只有白水,将就吧。”

风斯辰被黄谨诸人耳濡目染了也有快一年的时间了,关于凌啸的传说是听了一个又一个,印象最深的就是凌啸炫目的笑容,按黄谨的话说,笑的越灿烂倒的霉越大,这点甚至传染给了林湛和雪浚希,以至于猎鹰最大的忌讳就是老大笑!

此时见到凌啸如此灿烂的笑,风斯辰觉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惶惶不安的站起来道:“长,长官,风斯辰,知错了。”

“哦?知错了?那说来听听错哪了?”凌啸好笑的看着风斯辰,自己又没说要罚他,做什么紧张成这样。

“我,我……”风斯辰支吾着不知道该如何说,偷偷看向凌啸,发现凌啸正看着自己,嘴角那枚笑容怎么看怎么象是冷笑,没办法只好将自己在队里犯的大错小错,想到的没想到的,总之能说的都来了个竹桶倒豆子。

凌啸面不改色的听着风斯辰的话,心里一个劲儿的佩服自己,这样都没笑出来,看来养气的工夫有进步嘛,回去说不定可以到老头儿那里邀个功了。确认没有后文继续,凌啸才借着咳嗽调整了下情绪,“你还真能干,好了,林湛走的时候把你交给黄谨了,这些事情自然有他教训你。”

看了看风斯辰明显放松的神情,凌啸暂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直接说出了叫他来的用意:“猎鹰马上要执行一个特殊任务,而你也将随队进行第一次执行任务,这次的任务危险性很大,我给你三天时间回家探亲,三天后归队。”看到风斯辰想要反驳的样子,凌啸直接一挥手拦了回去:“不用反驳了,事情就这样定了,你回去吧,晚上会有车送你上飞机。”

呆滞的看着凌啸,呆滞的应是行礼,呆滞的转身离去,呆滞的听到身后飘来的话:“哦,对了,记得把你刚才和我说的再去和黄谨说一遍,别忘了。”

凌啸笑着目送风斯辰有些悲凉的身影离开,随着门关上,笑容渐渐敛去,拨通了通往元帅办公室的秘密通讯:“长官,蓝计划已经准备完毕,可以开始施行了。”
第32章 蓝计划
作者有话要说:坐在医院走廊里打了一章,虽然看着有点水,不过还是有用地。

那个,还有谁要写长评的都来写吧,哈哈,我欢迎啊,哈哈哈哈~~~~~~~

话说,还是心疼小湛啊……快一年没有回家了,风斯辰坐在飞机上看着窗外的云海,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扯出个好看的弧度。

啊!风斯辰揉着脑袋愤怒的转过头,要找害他刚刚出现在脑海里的妈妈做的一桌子美味不见了罪魁祸首算帐,就见黄谨正挑着眉一脸期盼的撑着旁边的座位看着自己,刚还是满脸怒容的风斯辰一下子变成了哀怨的小男生,抱着头苦着脸:“黄头儿……你怎么也在?”

没有如预期的一样等到小屁孩愤怒的一吼,黄谨没了好借口欺负人,只好很不满意的勉强回给风斯辰一个难看的笑,一屁股坐到风斯辰旁边,大手自然的扇在了风斯辰的后脑勺上:“怎么的,我就不能去趟首都啊?”

“没,没,我可没这意思,您可别冤枉我。”风斯辰被黄谨蒲扇一般的大手打的一缩脖子,一脸谄媚的赔笑着,心里则在纳闷的猜着黄谨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看风斯辰眼珠转来转去的样子黄谨就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斜着眼睛瞥着风斯辰,口气凉凉的说:“别猜了,我和你一条路,也去元帅府,你还真是少爷啊,回个家还有保镖。”

风斯辰瞪大了眼睛看着黄谨,希望自己老大能告诉他这是假的,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他只想好好放松两天,第一次出任务他真的很紧张,可老大跟着去算怎么回事?那不是回家还要保持部队的一切?

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半天,终于还是黄谨这个老油条获得了胜利,风斯辰垂头丧气的转过脸,连黄谨的揶揄都无视了,那副样子气的黄谨想要上去扇他,鉴于现在大家正坐在飞机上而不是猎鹰的训练场,已经抬起的手终于还是放了下来,改成手指敲到了风斯辰的头上。

飞机平稳的降落,黄谨一身休闲服加牛仔裤,手里拎着个旅行袋,鼻子上挂着从许霆那里赢来的名牌墨镜,一脸痞子像的往外走去,怎么看都象个出来败家的纨绔,身后不远处跟着满脸不情愿的风斯辰,皱在一起的五官完全破坏了本来帅气俊朗的面孔,脚下动的堪比乌龟,只有在黄谨停下脚步回头的时候才会急忙的大步向前跑几步以赶上貌似现在在生气的黄中队长的步伐。

机场门口一辆处处透着狂野感觉的改装敞蓬吉普停在最显眼的位置,足有近2米高的身高让立在车前的人鹤立鸡群般的凸显出来,以至于黄谨还没有出机场的候机厅就看了,呆了一下,整个人象疯了一样冲了过去,一拳捶到高大军人的胸前:“老炮怎么是你!我以为你死了!”说着眼睛已经有些湿润。

“你才死了呢,嘴还那么臭!”嘴角是温和的笑,很淡,但很暖,随手把车钥匙甩给黄谨,一撑车子坐到副驾的座位上,“你开。”

黄谨拿着车钥匙口水差点流出来,不敢置信的跳到车上,打火的时候还不忘转头确认:“你确定我开?你媳妇儿今天归我?”

“美的你,让你开回军部就不错了,还想一天。”老炮嘴里回着黄谨,眼睛却看着一直在旁边不远处傻愣愣看着他们的风斯辰,示意黄谨后面还有个拖油瓶要解决呢。

黄谨有点尴尬的愣了一下,见到老战友的激动和开上这辆窥视以久的车的兴奋让他一瞬间把风斯辰给忘了……揉了揉鼻子自嘲的笑了笑,对风斯辰喊了一句:“小子,自己回家,不许去别处,我先去军部报道,回头找你。”说完一踩油门就开着吉普冲了出去,完全不管风斯辰有什么反应。

“你就把那孩子这么扔那里了?”

“他在这里长大的好不,我丢了他也丢不了啊,再说人家是回家探亲,我跟着干吗,长官可没吩咐我必须亲自压他回家。”高速飞驰的吉普让黄谨兴奋不已,而更多的,是再次见到以为早已牺牲的战友的那份压抑不住的激动。

风斯辰眨眨眼,看着眼前还没完全消散的尘土,确认让自己郁闷不已的队长已经自动消失了,不由得感慨这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快了!虽然很好奇接走队长的男人是谁,但现在最想的还是能马上回家,伸手拦了出租车往家开,心也跟着越来越紧张,不知道哥哥以前回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啊……风斯辰不知不觉的想到了林湛,这种归家的滋味他还是第一次体验,终于亲身体会了一些哥哥的心情,心底莫名的涌起股哀愁。

站在家门口,风斯辰就那么傻傻的看着大门上自己刻下的花纹……良久才按响门铃,片刻后大门打开,一个妇人跑了出来,一把抱住风斯辰,眼泪止不住的流着,风斯辰就乖乖站着,任妇人抱着哭,自己的眼圈也越来越红。哭了许久才象回过神一样,妇人开始不停的捶打着风斯辰,嘴里反复念叨着:“让你离家!让妈妈担心!”

风斯辰红着眼圈任母亲捶打着自己,对于经过了猎鹰近一年的敲打磨练的风斯辰来说,元帅夫人这几下根本就是挠痒痒,可是却让他心疼的不行,只好先哄着母亲:“妈妈,辰儿知错了,咱们先进屋好不?进屋随您罚辰儿。”

随后出来的管家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才算把激动万分的元帅夫人劝进了屋,留下来关门的管家看着两个人母慈子孝的向屋里走,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小声念叨了一句:“要是大少爷……该多好……”

元帅夫人拉着风斯辰的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的前前后后看了一个遍,确认没有缺胳膊少腿才放心的坐了下来,迫不及待的让风斯辰把这一年来的生活讲给自己听。待听到风斯辰只能在家呆两天就要归队参加任务,当即脸色大变,拖着风斯辰就关到了卧室,摆出架势说什么都不让风斯辰归队,急得风斯辰在屋里转圈——

就在元帅府鸡飞狗跳的时候,黄谨已经身处元帅办公室里,相比林湛这个长官,黄中队长在元帅大人这里的待遇要好的多了,起码现在是坐着和元帅大人对话,不用象自家长官那样罚站加军姿。

“中尉,我想凌啸上校已经对你交代过必要的事情了吧。”林冉抬头将眼光从手中的资料上移到黄谨的脸上,疑问的口气,却是肯定的意思。

“是的,元帅大人。”黄谨腾的一下站起身,立正回答着林冉的问题,勉强装出的镇定在林冉的强大气势前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几乎没有机会面对这个军队最高长官,让黄谨紧张的手在发抖。

林冉微微笑了笑,随即敛去了脸上的笑容,正容道,“现在起,蓝计划正式开始执行!”

“是!长官!”黄谨站的笔挺大声的应道。
第33章
林夫人难得的在风斯辰身上表现出少有的坚持,让他软磨硬泡一下午,使尽浑身解数之后也没有叫开门,破窗而出倒是不难,只是这个念头在第一使劲就被自己给否决了。

钥匙开门的声音响起,风斯辰有些赌气的在床上翻了个身不去看门口,还不到晚上六点,反正不会是元帅爸爸查勤,连风斯辰自己都没注意,分开一年后不由自主的又习惯性的和母亲耍赖撒娇起来。

“你在军队一年就学成这样?”带着不悦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威严、低沉。

风斯辰激灵一下回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敢置信的望向卧室门口,只见林冉夹着军帽,一身笔挺的军服站在那里,显然是一回来就第一时间过来的。手忙脚乱的扔掉手里的小说跳下床,慌乱的叫了声爸爸,他可没忘记一年前自己是怎么到的火狐,想到家里那个能把哥哥修理到昏厥的家法,风斯辰有些后悔没有拉着黄谨一起回来。

没有反应?风斯辰有些担忧的偷偷抬眼瞄向父亲,就见林冉脸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夹在腋下的帽子已经重新带了起来,微愣了一下明白了过来,顾不上脚下穿的是家居的拖鞋,一个立正站直了身子,利落的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火狐军团猎鹰特种部队第一中队二等兵风斯辰见过元帅大人!”

林冉上上下下的看着风斯辰,直到风斯辰撑不住的低下头不敢再看过来才开口道:“十分钟以后到我书房来。”说完转身离开了,风斯辰死死的盯着大开的房门,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落跑……

十分钟的时间几乎是眨眼间就过去了,风斯辰最终还是没敢偷溜,连最后的强援——元帅夫人老妈大人都被支走了,只有乖乖的准时出现一条路可走了,拿出自己最标准的军姿规矩的立在了父亲面前,算起来从小到大可能都没有这么规矩正式过。

林冉静静的看着这个离家出走了一年的小儿子,脸上的神情还带着些稚嫩,眼神中时不时显露着不安,但身上已经不自觉的带出了兵的味道,少了在家时的文弱和娇气,多了些彪悍和坚强,少了在家时的随意和不羁,多了些沉稳和规矩。心中还是满意的,脸上还是那副扑克脸没有添加一点点多余的表情,让已经紧张的不行的风斯辰底气越来越薄。

轻轻的嗽了下嗓子,林冉开口道:“第一次出任务,小心谨慎,服从命令,知道吗?”

风斯辰睁大眼睛看着林冉,一直在纠结会不会被父亲拿家法打个半死,谁知道长时间的死寂之后只是给了这么一句叮嘱的话,让风斯辰的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来,傻愣愣的连回答都没有想起来,直到林冉不悦的轻哼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忙应着是应下来。

“妈妈那边……”欲言又止了很多次,在林冉有些恼怒的表情威胁下,风斯辰终于低声把担心说了出来。

“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做好你该做的就行了。”林冉干脆的打断了风斯辰,话里隐含的含义让风斯辰的脸色更白了一些:做好你该做的=作不好回来咱们算总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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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的掉在人堆里也不会被发现的野战教官安映寒再一次出现在人前,正象开营前所说的,想要见到他必须要通过第一阶段的考核才行,现在站在安映寒面前的队列已经不再完整,维恩训练营的高退训率得到了很好的体现,仅仅第一阶段结束,已经有9个人被送离了训练营,半程下来已经达到了近乎25%的退训率。

没有通过第一阶段考核被训练营退训的九个人,包括了总是和雪浚希作对的十二号魏渊,在知道这个消息后,雪浚希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连讽刺一句的兴趣都欠奉。但让林湛和雪浚希遗憾的是,历莘也在被退训的九个人中,来的时候高高大大的历莘,走的时候只能坐在轮椅上……

所有留下的人都带着忐忑和兴奋的心情等待着接下来的安排,但没有一个人猜中,安映寒给所有人来了个下马威,二话不说的直接用直升机把全部人拉到了不知道归属于哪个国家的原始森林的外围,干脆的好象出入自家后门一样。

“从今天开始的两周时间里,你们的活动范围就在这处森林中,没有补给,一切自己解决,可以独自行动,也可以自行组队,先说明白,谁要是把这老林子给点了,谁也就别打算回家了。”安映寒抬手看了看表,继续道:“每个人的背囊中有各自需要完成的任务,到时间没有完成任务的将被送离训练营,提醒一下,从现在开始,每次训练都是一次考核,一次没有通过就要离开。”

“哦,还有,里面是有敌人的,请拿出实战的态度来应对,维恩的伤亡率不是说着玩的。”

训练营的学员们大多选择了各自为战,毕竟在这种随时有可能出现危险的地方,有个不被信任的同伴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行动来的更安全一些。

扭头看向身旁的雪浚希,自从来到维恩就一直吃憋的雪二少爷已经背好背囊等在了不远处,林湛不由笑了笑,好在啊,好在自己有这个兄弟在一起,在这种环境下能有个可以把后背交托出去的兄弟在,自己比其他人要幸运的多了!——

林湛静静的一动不动的缩在树洞中,好象只冬眠的动物,只有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紧盯着前方,几百米外是一处掩映在丛林中的几间小屋,不时的有人出来巡逻警戒,手中全是大火力。

就在林湛容身的大树斜后45度方向,雪浚希匍匐在灌木丛中,瞄准镜对准着小屋,身上的迷彩服已经被刀子划的满身都是口子,插满了从林子中拔来的草,人为的制作了一件吉利服,与周围的环境自然的溶为了一体。

第34章 夜袭

枝缝中丝丝点点透进的阳光慢慢的远离了这片茂密葱郁的森林,太阳没有对这片神秘的土地留下一点点留恋。
雪浚希带着红外夜视镜,跪姿据枪小心的环视着四周,确认没有问题向离他一米远的林湛竖起了大拇指。
林湛等到雪浚希发来的安全信号,慢慢的将放在地上的左手抬起,直到在距离地面大概5公分的位置碰到一条涂了保护色的鱼线才停了下来。沿着鱼线顺利的找到一颗改装的绊发雷,还好小心,才没有触动隐藏在暗住连着弹簧的小机关,不由让林湛轻轻吐了口气。不想暴露行踪,最终还是没有不排掉这颗雷,林湛向雪浚希打着手语示意了拌雷的位置,越过后两个人继续搜索前进。

小心的又绕过一处诡雷,两个人在距离逃犯暂时容身的屋子一公里左右的一丛灌木后面停了下来。雪浚希本来已经很臭的脸在看到明显被人工改造过的开阔地后又黑了几分,心里不住的骂着训练营的上下人等,什么时候听说过训练营还当起兼职警察了?!抓通缉犯这种事情居然会落在自己头上,简直是没有天理了!
虽然已经过了五天,可每每想起打开任务卡时看到的内容雪浚希就还是呕的慌,在这里观察了三天,除了林湛就再没有一个训练营的人出现,摆明了就只有自己两个人收到了这个任务,现在唯一能庆幸的就是没有给他们配发空包弹,要不不用别人打,自己直接去找棵树撞死得了。

这片直径200米左右的开阔地,是被人为改造成的,据任务卡上给的简明提示来看,这里原来是看林人所住的地方,在被这伙亡命徒占据后,隐蔽物已经基本上被去掉,射界扫清的好处就是极为有利于火力的发挥。
看来不是什么都不懂嘛,一看就是出自军人的手笔,林湛也不禁恨恨的吐了口吐沫,从部队出来的人居然跑去为非作歹!这是林湛最痛恨的事情。
“你说他们会不会有红外感应器?”雪浚希小声的说着,手里拿着夜视望远镜观察着四下的情况。
“你当这是反政府武装的总部呢,还什么都有,如果教官没有故意乱写,那他们不过就是些被幕后老板丢出来的弃子,能逃到这里已经算能耐了,不可能带那么全。”林湛装好消音器带上夜视仪:“抵近侦察,你西我东,半个小时后回来这里集合。”
连续观察了三天,林湛对于对手的情绪把握的很到位,对面这11个亡命徒这些天一直处于焦虑、惶恐、不甘、绝望的情绪中,焦躁不安是会传染的,即便他们都曾经是军人,现在也只是些丧家之犬而已。
林湛匍匐在草丛中从望远镜中看着对面,默默的记着哨位的位置,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回去,十分钟后与雪浚希互换了侦察结果,一共4名哨兵,2明2暗,两个人默契的笑了笑,确认了各自的任务,转身再次消失在黑暗中。
雪浚希嘴里叼着匕首摸到西边临近林子边的一处暗哨附近,趁明哨移动到死角无法看到的时机,从背后猛地托住暗哨的下巴,右手一挥匕首,刀刃无声无息的就切开了暗哨的喉管,人马上象散架了一般瘫了下去。
几乎同一时间,另一侧的暗哨也被林湛从背后双手抓住脑袋用力一扭扭断了脖子,林湛随即在暗哨的位置蹲下了身,静静的等着巡逻的明哨转回来。
装了消音器,哨兵刚刚走到林湛藏身不远处,就听“突”的一声轻响,一朵血花从哨兵的眉心爆了出来,林湛蹿出一把接住即将倒地的哨兵迅速拖到阴暗处。迅速的套上了哨兵的衣服,装做巡逻的哨兵转了出来,迎面看到雪浚希竖起的大拇指。
几天的侦察,林湛和雪浚希对于对手巡逻的时间很了解,夜里的明哨基本上两个小时换一回,应该说还是很谨慎的,再有不到半个小时就是换岗的时间。
顺利的利用换岗时间又干掉了两个人,雪浚希刚想隐蔽起来,就听3点钟方向一个惊恐的声音响起来:“老水!你怎么了!”雪浚希懊恼的翻了个白眼,迅速的反应一个短点射收拾了喊叫的人。
但是终究还是晚了,寂静的夜里那一声喊叫听着是那么的响,那么的脆,已经逃亡了很多天的人神经都是紧绷的,一声喊叫后,屋里已经有了动静,雪浚希刚刚藏到掩体后面,子弹就已经跟着飞了过来。
雪浚希恨的想把那个大喊大叫的家伙分尸,可惜呼啸在耳边的子弹并不愿意,虽然并不密集,但一时也压的雪浚希只能缩在掩体后面无法动弹。
“该死的,真当少爷我好欺负啊!”雪浚希拖过已经死透了的哨兵尸体推向一边,趁着火力被引走弹雨稀疏下来的机会猛的扫射了起来,对攻一阵又逐渐被压回到掩体后。感觉着越来越近的攻击,知道敌人已经压上,暗暗盘算着林湛的出手时间。
林湛在听到喊声后就猛的蹿进了树林,趁着所有的人都被雪浚希吸引住注意力绕到了斜后方。就在雪浚希盘算着林湛的出手时间时,林湛开枪了,完全没有想到的火力从身后响起,顿时索取了三条生命,保险起见,每个人都又补了一刀,反正任务说的是歼灭,又没说要带活的。

雪浚希扶着掩体站起来,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个人有些发愣:“才三个?你干掉了几个?”

林湛刚想回答,就见雪浚希的身后闪出一个人影,来不及示警,大吼了一声:“趴下!”手中的匕首猛的甩了出去,擦着雪浚希的头发飞了过去,一刀正中雪浚希身后举枪正准备射击的人的胸口上。
“我,想……回,家……”林湛看着眼前还没有完全摆脱稚气的年轻人,一双眼睛逐渐的开始浑浊,眼神慢慢失去了聚焦。猛的拔出匕首,结束了等待死亡的痛苦,也断绝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