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柳挂月俯山岸,风晓夜西湖。山水之间,楼阁深处,膝下眠承欢。
谁道流年暗偷换,旧宅易新颜。酒后疏狂,去路无返,何处语缠绵?
一
五月,正值阳光烂漫时,又是在这山锦水秀如画般的境地中,显的一切都是格外清新。不时传来年轻女子打闹嬉笑的声音,好似与世隔绝的人间仙境。一个穿青衫的女子,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走往溪边取水,突然"呀"了一声,喊道:"小碟姐姐,你快来看,这有个人。"
清亮透底的溪水里果真躺着一个一身白衣的少年,好象已经昏迷多时。
"还没死,只是昏过去了…也没受什么伤,怎么会在这昏倒呢?"名叫小碟的女子比青衫女子看起来大一两岁。
"不是从上游冲下来的吧?小蝶姐姐,不如把他带回宫里救治吧?"
小蝶皱了皱眉头,"青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明宫里什么时候有过男人?何况,又不知道他是什么来路,万一在给宫住惹下什么麻烦…"
"你看他年纪好象还没有我大,也算不上臭男人。而且他又没有受伤,可能是个富家的公子在山里游玩不小心掉到溪水里的吧,也不像有什么仇家的样子。更何况,我们宫中大多数的人都是宫主救下来的,宫主在这也不会见死不救吧?"青儿罗列了一大堆的理由。
小蝶看着青儿笑着说:"小蹄子,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好心了?"说归说,她还是叫了几个女子一起把这个昏过去的人抬回了宫里。
宫主明月影–明宫历代的宫主都需改姓为明,是个二十六七岁的女子,肤若凝脂,目蕴秋波,不愧为武林称颂十余年的绝代美女。明月影轻轻放下少年的手腕,转身对小蝶说:"他是先天不足,所以体质较一般人弱,所以受了些风寒就昏倒了,煎两剂药给喝了,很快就好了。"
青儿笑嘻嘻地说,小蝶姐姐,没想到他洗干净了竟比女孩子还要好看呢。
小蝶淡淡地横了她一眼,转身对明月影说:宫主,小蝶去吩咐她们煎腰。
明月影点点头没再说话,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少年。确实很好看,不过对于一个男子来说这种样貌未免太过柔弱。在她心中男子是应该用英俊来形容的,应该有宽厚的肩膀,棱角分明的面部线条,心中突然闪过一个人影。她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宫主,您是想起邵公子了么?青儿小心翼翼地问。青儿和小蝶是是明月影最进身的丫鬟,武工都是明月影一手调教的,也只有她们敢问宫主这样的问题。只是小蝶素来沉稳,不会去碰明月影最不愿意碰的地方。
明月影面颊迅速漂上两片飞红,却冷冷地说:"你去看看小蝶的药怎么还没有煎好。"
青儿吐了吐舌头,没敢说话就出去了。
床上的人突然呻吟一声,明月影转过头去,却正对上一双眸子,漆黑幽深如一潭水,此刻却返着清澈的迷茫。少年怔怔地看着明月影。明月影也怔了好一会回过神来,皱了皱眉:"你是谁?怎么在溪边病倒了?"
少年刚一想,头骤然痛了起来。双手抱住头,眉头紧簇。
明月影暗道不好,恐怕是撞到头,失去记忆了。看他痛苦不堪的样子便身手想去点他的昏穴。哪只一深手,手腕被迅速抓住,颈部也被同时紧紧扼住,"膨"的一声,身体被抵在床里的墙上。她惊住了,竟然没有力气反抗。那双手的主人也惊住了,看了看明月影,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仿佛不相信这是他干出来的一样。
少年急忙放下手,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般。"啪",先是一阵风声,然后面颊一痛,挨了重重的一个耳光,被打的倒翻在床上。
明月影何曾被别人这般无礼过,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腕,伸手又是两个耳光。少年却只是缩着身子往后躲,却没有其他反抗。明月影心只这只是习武之人习惯性的反应,并非故意,又打了两耳光出了怒气,看着少年白皙的两颊都高肿起来,嘴角还渗出了血,扬着手就打不下去了。
少年怯怯地抬起头,看到明月影颈部有红色的指痕,感到有些不忍。低声问:"你疼吗?"且直直地望着她。
明月影常年深居明宫,很少与武林往来,只是偶尔会下山到办一些重要的事情,有时候还能顺手救一些孤苦的年轻女子。明月影就是个孤儿,被前任宫主带回宫中收养的。也因此很少与异性接触,现在被这个少年盯着看,虽然看起来要比自己小上十岁,仍然觉得有些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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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声说:"你身子好了就下山,这几天别到处乱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就转身而去了。
少年望着离去的身影,有些魂不首舍。
三天后,少年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这三天明月影都没有来看过他,青儿说他身体好了明天就必须下山了,他现在什么也不记得,只是觉得不想离开。离开,又去哪呢?他顺着廊亭走,看到假山另一侧好似还有一个单独的院子,一块木制的匾高悬,"忆昔小筑"红色的字,好像是用指力写上的。他记得青儿说宫主是独自住在一个别院的。难道?他走进去看到一扇开着的窗子,缓步走到窗下。里面是明月影,手里拿着一封信眉头微簇。凝固画面里的她有如天仙,他又看的痴了。她有什么烦心的事么?
明月影突然发觉有人站在窗外,推门而出,发现是这个少年,怒道:"谁准你来我的别院?"
少年突然有些揪心的难受,觉得自己好象很被人厌恶。垂下头说:"我只是想看看你。"
明月影皱眉道:"小蝶青儿她们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别院是不可以进的么?"
少年有些委屈:"说了。可是…我明天就走了。"
一个紫杉女子匆匆从前院过来,正是小蝶。一看到少年也在这里,心里喊糟,除了邵公子宫主是没有任何男人进来过的。
明月影看了小蝶一眼说:"拖出去打四十藤鞭,然后扔下山去。"
小蝶叹口起道:"你跟我走吧。"想去伸手拉他,没想他脚下似乎没动却闪开了。小蝶一惊,她是明月影亲手调教出来的,算不上一流高手也不至被人如此轻易闪过,便又去抓他,哪知每次都被他轻轻闪过。少年却好象看都没有看她,只是望着明月影,低声说:"别赶我走。"
明月影一挑眉,这少年的武功好似还在她意料之上。她推开小蝶脚下一动一招抓向少年抓。少年这次没有躲,看到明月影抓住他的手腕,露齿一笑。似乎很开心明月影能靠近他。
小蝶在旁边心中一动,道:"宫主,既然他想跟着您就把他留下来吧。他身手好象不错,您既然决意下山多一个帮手也是好的。"
明月影看着少年,"你真的想留在我身边。"
少年脸红了红,点点头。
"好。既然你要留下来就不能坏了我的规矩,小蝶,去。"
小蝶已然明白,快步离去。很快就带着几个女子就拿着一个条凳和藤鞭回来了。青儿也跟在后面。
少年看到一楞,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是要打他。
明月影接过藤鞭,没有温度的声音:"趴过去。"
少年看着她没有动,眼睛里有乞求。
"不然受罚,不然现在就给我下山。"
少年踟躇了一下,慢慢走到条凳上趴下去。两个女子,一人按住他的肩,另一个按住他的双脚。明月影走过去,看着少年雪白衣衫下微微翘起的臀,猛地掀开长衫,然后把裤子褪到膝盖处。少年只觉得下身一凉,想挣扎起身,却被死死按住,一灰心也就不再挣扎了。白皙结实的臀部和修长的大腿就这样暴露在日光之下。明月影冷哼一声,扬起藤鞭就重重地打下去。少年痛的身体一抖,倒吸一口冷气,臀上立时凸起了一道檩子。又是几藤鞭下去,已是疼的他撕心裂肺,但却始终咬着牙一声未出。明月影没想到他看起来这般瘦弱竟这么能忍痛,那鞭子更是不留余地的打下去。每一鞭落下,少年的身体都是一阵颤抖,却始终不肯出声。渐渐少已觉得熬不住了,疼痛在臀上大腿上灼烧,蔓延到全身。心更是痛的厉害,她为何要如此待我呢?
三十鞭过后,少年的臀和大腿上已是青紫遍布,许多处皮肤破裂开来,血沿着条凳流到地上。明月影也有些下不去手了。青儿在一旁看的不忍,向明月影道:"宫主,饶了他这次吧,你也说他身子弱,再打下去恐怕他就撑不住了。"
小蝶向少年望去,只见他面痛快天空白如纸,气息微弱,忙道:"宫主,他好象昏过去了。"
明月影一看,果真昏过去了。便扔下藤鞭。
"算了,青儿,你把他带回房间给他上药。小蝶,你跟我来。"
"宫主,小蝶问句不该问的。我们明宫向来不搅进武林的是是非非,您这次还是为了邵公子吧?"小蝶一边说一边把新沏好的茶端给明月影。
明月影接过茶却没有送向口中,眼中飘着一丝哀戚。"小蝶,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傻?这么多年了,他都有了妻室。我又何苦?我又何苦?"
只是一纸飞书,上面都是武林正道之类冠冕堂皇的话语。可是她明白,他是在请求她。他邵家需要支持的力量才能在正道势力的较量中才能站稳脚。明宫在武林中能存在二百多年,是因为从不搅进武林的争夺,亦是因为宫中有代代相传的武功绝学使得无人敢轻易侵犯。宫中弟子都有一身武艺,否则这些弱女子如何能独占一山而不被倾巢颠覆?
小蝶叹了一口气,问道:"宫主可知,这次武林豪杰集结为的是什么?"
邵林杰的飞书上说近两年来江湖上出了个"忘重阁",首领是什么人却不知道,只是已经残杀了许多赫赫有名的江湖前辈。半个月前,前武林盟主柳天茗身下最负盛名的郝云飞也在家中被刺死,一剑封喉,竟然连招架的能力都无丝毫。
小蝶暗暗皱眉道:"按说郝云飞在前任盟主柳天茗身亡后就已经不理世事,守着一个庄园渡日,为什么找他下手呢?"
"立威吧。"明月影的纤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又道:"争来争去,到头来还不是一把黄土埋了枯骨?林杰怎么就想不开呢?随我来明宫过清净的日子多好?"
小蝶道:"宫主还不甘心么?人的心是不肯疲惫的,除非到死了那一天。更何况…宫主也不是在跟自己纠缠么?几年也没有一声问候,情急了又来找宫主,宫主还不是什么都不顾地要去?"
"大胆的丫头!"明月影怒道,但却没有几分怒气,更多的是一种无奈,也只有小蝶才如此了解她的心思,也只有她在为自己道不值。可是…识君容易忘君难啊。
认识他,还在韶华时,也有十年了。眼看着年华已去,情却不肯老,经不住一碰,又开始荡漾。
这该如何了?
小蝶看宫主没有说话,问道:"宫主,你不去看看那个小公子?那孩子好象喜欢你喜欢的紧。被你打的那么惨就是为了留在你身边,你可真忍心。"说着轻轻笑了起来。
明月影推了她一把,骂道:"胡闹!多大的孩子你也来编排?"
小碟笑着:"可不是我编排,宫主不可能看不出来,那小公子什么都不记得了,一睁眼就记住了你。"
明月影神色一黯,缓缓道:"且不说他身份定然不简单,就说他在记忆恢复前跟着我们的这段时间,我也不希望再生出什么麻烦。"
少年醒来时已在床上,青儿在给他上药,只是伤口一碰就疼得厉害。
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青儿,"她不赶我走了吧?"
青儿横了他一眼道:"你不是喜欢上我们宫主了吧?"
少年脸一红没有答话。
青儿叹了一口气,又道:"你喜欢也没有用的,江湖上倾倒于宫主美貌的人不计其数。且不说你年纪要比她小好多,就是一样的年纪,你也没戏。"
"为什么?"
青儿一张嘴,刚想说的话又立即咽了下去,同情地看了少年一眼。柔声说道:"你还先好好想想你是谁吧。"
"我是谁?"少年眉头又皱了起来,不知为什么,他好象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觉得这样也好。他甩一甩头,不想想。
几天后,他已经能下床走路,只是行动的时候臀上仍隐隐作痛。几天没有看见她了,可是又不敢再进她的别院。就那么远远地看着,忆昔…忆的是什么呢?有什么事情竟能够在她心中挥之不去。而我竟连她的眼都入不了。想到这,不觉这五月的风也有些萧瑟。远出有脚步声传来,其实还很远,但是他耳力极为敏锐,自己也不觉惊异。只是这脚步声,他已知道走来的人正是明月影。正犹豫着,是留在这还是走开,走开,又想看她,不走又怕她生气。正犹豫着,明月影已走近,他略一闪身,隐在假山后面。
明月影走到小筑门口猝然停住脚步,大声道:"出来。"
少年叹了口气从假山后走出,一袭白色长衫,稍过苍白的面颊,秀美异常。走出来也不说话。
明月影看了他一眼,你跟我进来吧。
少年走到小筑门口,突然停住脚步。明月影看他站在那,问道:"你站在那干什么?"
半天,他才问道:"这次你不会打我么?"
明月影忍不住笑了:"我让你进来的就不会打你。"
少年看着她的笑容,也跟着笑了笑。
就在艳阳下。
虽然已经在明宫里住了一段日子了,这却是他第一次进入明月影的闺房。屋内摆设极为简单,除了必备之物竟没有一件多余的东西,只被褥等用品却是一律的水蓝色。
明月影指了制凳子道:"坐吧。"
少年听话地坐下,只是臀上一阵刺痛。
明月影问道:"你对你自己的身世可想起了一些?"
少年摇摇头。
"明天宫中的大部分弟子都跟我下山,小蝶青儿也与我同去。为的是一场武林的盛会。你现在身份不明,不知道跟着我会不会不方便。"
少年摇道:"没关系,这个盛会为的是什么?"
"名为为武林盟主顾亦豪贺寿,实是商讨对付一个名叫"忘重阁"的组织。"
当"望重阁"三个字从明月影口中说出的时候,少年漆黑的眸子微微一动,刹那便的深不见底。明月影此时正望着窗外的远山不知在想什么,没有注意到。少年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只是微微一怔,也说不上什么不对劲。想了想,又说:"我武功好象还不错,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听到这句话,明月影才把思绪又拉回到眼前这个人身上,怔怔地看着少年。心里想的却是:我认识他的时候大概也是这个年纪吧。
二
西湖畔。怀香阁。
一对少年男女在二楼倚楼对饮。说是二楼,却只是围了雕栏,方便客人眺望远处的湖光山色。楼下是西湖盼最为繁华的街道,再往西走去,便是武林盟主顾亦豪的府邸。街道上是做小生意的商贩,形形色色的小东西都是年轻女孩子最喜欢的玩物,这条街道每天都热闹非常。今天更是如此,时不时有人抬起头打量二楼上谈笑的男女。这少年固然是丰神俊朗。这少女更是琼姿玉貌,顾盼间情绪两风流,便是西湖盼最大的青楼–西子楼最红的头牌苏芳晓。
少年望着远放连绵起伏的山峦,悠悠地叹口气道:"晓晓,没想到你竟真的救出了萧七,保全了忘重阁的"十二影"。当真令刮目相看啊,我这次定要好好答谢你一番。"
"那是自然啊,阮大公子,我帮你救萧七的交换条件我们不是早就讲好了么?"苏芳晓笑靥如花。
这名唤阮郁的阮公子讪讪的笑着,当作没有听到刚才的话,继续说道:"晓晓你看别的女孩子在你这个年龄都已经出嫁了。这样吧,我为你赎了身,你以后过自由快活的日子可好? "
苏芳晓仍是那么柔柔媚媚地笑着:"我说阮公子啊,哓哓的本事不大,可你也看到了,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让尹大人把那个萧七从武林盟主的虎口中给捞出来了?哓哓若想离开西子楼还需劳公子费神么?"
阮郁这般玩世不恭的人此刻也不禁有些黯然神伤,纵使练得一身好武艺,有时候竟然不如女子几句话来的有用。那顾俯想必早已埋伏好武林高手只等他们自己送上门去,哪知竟通过苏芳晓的关系让官府给救出来了。虽说这些所谓正道人士都好武林名宿自诩,却也不敢轻易惹上官府。又想到晓晓这样心高气傲的女子竟要在这些达官贵人中周旋,又是怎样一般不易?
"晓晓,你难道真的不想离开西子楼?夜夜笙歌的日子真的是你所愿么?"
苏芳晓只是淡淡一笑,眸子里飘出些许落寞,徐徐道:"阮公子,难道你还看不透么?富贵如浮云,情爱如流水,浮生一世乃过眼云烟,凡尘皆是虚妄。我一个小女子,即不耐清苦,又不堪守拙,倒不如流连在这西冷湖盼的山水之间,乞不是真正的逍遥自在?"
阮郁被她说的一时怔怔的回不过神来。凡尘皆虚妄,柳鸾,那我们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又究竟为个什么呢?
一时间,气氛好似凝结。
苏芳晓柔声道:"阮公子,就不要东拉西扯了,你那个忘重阁的事情晓晓可没兴趣,也不想搅和到里面。只是公子似乎也该给晓晓一个交代了。"
阮郁平时的嬉皮笑脸现在完全变成了苦笑:"晓晓,你何苦非要羞辱我呢?"
苏芳晓冷哼一声:"只许你们男人勾栏内外的风流快活,就不许晓晓有点乐子么?更何况…"苏芳晓又露出她那媚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晓晓也没什么太多的要求,不过是喜好…痛击少年美臀罢了。公子不是很希望晓晓快活么?更何况,我们是有约在先啊。"说着竟伸出白嫩嫩的纤手拉住阮郁的手大大方方的走下楼去。
阮郁无奈亦无语。
西子楼。
"啊~晓晓,轻点,这绳子可是牛筋的啊。"阮郁被苏芳晓脊背朝天地按在檀木桌子上,万分不情愿地被把双手别到背后任人捆绑。苏芳晓仅仅把阮郁的上身捆住还不够,既而又把他的上身结结实实地捆在桌子上。手法娴熟,似乎也没打算来什么怜香惜玉那一套。阮郁心道:她总不至于为了绑我而早就操练过许多次了吧?难不成真是她一贯的喜好?阮郁暗暗叫苦。用哀戚的语调说道:"晓晓,随便玩两下就好,别太认真了。"
苏芳晓嘻嘻笑着:"公子放心,晓晓哪舍得真打你?可是疼你都疼不过来呢?"
阮郁听了这话却是脊背一阵发凉。更糟的是,接下来屁股、大腿、小腿都跟着凉了起来。苏芳晓竟一刀割断他的裤带把他下身的衣物完全褪到了脚上,又把长衫的后摆别到牛筋绳里。
阮郁怒道:"苏芳晓!你太过份了!我堂堂男子汉,臀可击,衣不可褪!"吼着的同时身体用力地挣扎,可哪挣扎的开呢?
苏芳晓一只手按住他的脊背,另一只纤纤玉手"啪"地在他臀上重重地打了一下,不屑道:"扒都扒下来了,你给我老实点。"
阮郁只觉得血轰然涌向头部,臀上的疼痛混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也迅速地涌遍全身。居然从脖子到脸都红起来了。却果真老实了。
苏芳晓仍旧"咯咯"地笑着,摇曳着柳腰款步走到窗前,"哗"一下推开了窗户。已是月挂树梢时,冷风夹着人声一起涌进来。阮郁身子伏在桌子上,能看到楼下的街道和往来的行人,但却没法回过头去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但冷风吹来更加强了自己身体赤裸的那一部分的感觉。
苏芳晓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根鸡毛掸子,手中握着有毛的那一端,看来光秃秃那一端是留给阮郁的屁股的。她走到阮郁的身后用手捏了捏他浑圆紧翘的屁股,笑道:"都说女孩子的脸面娇嫩如同羊脂般,依晓晓看用来形容阮大公子的后臀也不为过嘛。"她又沿着腿看下去,修长结实,虽略显消瘦,但配上白皙的皮肤,正合她意。
可谓风水轮流转,以调戏妇女为长的阮郁终于被无情地报应了,真乃天道昭昭啊。
苏芳晓由衷地赞赏道:"以前还真没仔细瞧过公子的身子,没想到竟是这般好看,晓晓都不忍心下手了呢。"
阮郁哑口无言了稍许一时竟想不出应对之语,哪知苏芳晓那句"不忍心下手"的话音刚落,紧接着却是夹着急风的一声"啪"。阮郁痛呼一声,臀上袭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在他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
苏芳晓把她的婴唇靠近阮郁的耳后,轻声道:"公子,可不能叫的太凶哦。这西子楼向来只有女子的惊叫声,可少有男子的。万一…街上的人听着稀罕都跑过来看热闹,你这脸面恐怕挂不住哦。"
阮郁闻到从苏芳晓身上飘来的香气,心里说不上是羞还是怒,只得恨声道:"苏芳晓,你暂且得意吧,别忘了我可是…啊…恩…"
苏芳晓哪听得他说完,手里的鸡毛掸子一下又一下地往阮郁翘起的臀上用力地抽打下去。一边还补充道:"晓晓当然知道,我们阮大公子在杭州城可是倾倒数千勾栏女子,调戏数万良家妇女的个中豪杰呢。"一边讥讽,手可没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