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见长江之水地上涌^_^
深秋时节,凋零的枯叶落满庭院,放眼望去,不同于夏日的翠绿,一片金黄。
冷风过境,几只飞鸟掠过,皇宫大内几分庄严,还有几分的萧索。
几个宫女和太监在院子里扫着地上的落叶,被寒风吹的不禁打了个寒颤,拉了拉衣领,缩了下脖子。
凌霄殿门前的几根红色门柱在一片落寞的秋天中挺立着,凝重的深红在深宫内院显得越发沉重。
房间里
"悟已往之不谏。。。悟已往之不谏?"金小在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打转,趁着太傅转身之际冲林皓使眼色。
林皓会意,快速的小声说:"知来者之可追!"
"什么?"金小在漂亮的眉皱着,显然是没有听到。
"知来者之可追!"林皓重复一遍,俊逸的脸上露出一丝焦急,看着太傅越发阴沉的脸,冷汗不止的往上冒。
"太子,这么简单的问题您都不会吗?"太傅回首,一脸严肃。
"太傅!"金小在嘻皮笑脸的挠挠头,"您在换个题目吧,昨天的作业就这个不会呢。"
"是吗?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流。"
"这个,这个我就会了,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流。"金小在摇头晃脑装作思考。
东流到海不复回,林皓心里默默的念。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流,臣不见长江之水地上涌。"金小在得意洋洋的笑,心里小算盘打得直响,哼,老头子,和我作对还差了点,对对子可是本太子最擅长的。回头在看看林皓,却发现他的脸色越发的白。
"太子对对子到是对的很快,不过这句话是李白《将进酒》里的一句。"
"什么?"金小在眼睛瞪大了一圈,"这个,这个。"
"太子,恕老臣多嘴,古语有云,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太子放着年轻的大好光阴不去读书,日后当心会后悔啊。太子身上担负着国家民族重任,您即使不是为了自己而读书,起码要为了江山社稷,黎明百姓着想,否则太子您如何对得起先皇留下来的基业。"赵太傅乃三朝元老,为人正直刚正不阿,皇上都要礼让三分,所以即使此刻严词教训,即使是古灵精怪的金小在,也得低着头乖乖的听着。
林皓在一旁如坐针毡,想着今天又被这挨千刀的太子拉下水了,前几天刚刚给他背黑锅挨了一顿板子,这屁股上的伤还没好,今天。。。
果然,太傅话锋一转,扭头瞪着林皓:"皓儿,身为伴读,你的任务是什么?"
林皓迅速起身,恭敬的答道:"辅导太子学习。"
"那你这个伴读做的怎么样呢?恩!"太傅走到林皓书桌前,猛的拍了一下桌子:"说!昨天都干什么去了!"
林皓一头冷汗,心想昨天和金小在偷偷溜出宫玩的事万万不能说出来,否则让父亲知道了,回家又要家法伺候了。想到这里,林皓扑通一声跪下:"太傅,昨天是皓儿不好,没有督促太子读书。"
抬眼看看太傅紧绷的脸,林皓想终究逃不过一劫,无奈垂首拿起桌上的红木戒尺,双手呈上:"请太傅责罚。"
三指宽的红木戒尺,油光发亮,曾经是林皓童年时候的噩梦。太傅用戒尺指了指桌子,林皓咬了咬嘴唇,乖乖的把左手伸了上去,平放好。
"还有一只呢?"
"太傅,能不能不打右手啊,一会还要写字,下午还要练剑。"林皓抬头看着太傅小声说。
"不行!"
"太傅,饶了小皓吧,都是我的错。"金小在看太傅要上戒尺,赶紧给林皓求情,虽然他知道可能说了也白说。
"皓儿,你自己说呢?"太傅紧紧的盯着林皓的俊脸。
"请太傅,责罚。"停顿了一下,林皓低头说。
啪,啪,啪
几戒尺下去,林皓白净的手掌上留下了几道暗红的伤痕,心里暗暗的骂着金小在,真是恨在心里,疼在手里。
啪,啪,啪,啪。。
太傅牢牢的抓着林皓的手,又是十几下打下去,中间没有一丝停下来的意思,密实的红木戒尺,带着风的打在林皓手上。
"啊,太傅。"林皓的薄唇几乎快被咬破,头上的冷汗一颗一颗的往下淌,忍不住叫出了声。
"知错了吗?"太傅停下手,瞪了一眼金小在,只见他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泪水。
"知错了,知错了。"林皓见太傅发问,赶紧回答。
"知错了还明知故犯,就更该重罚。林皓你身为太子伴读,身上自然责任重大,太子读书不好,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到好,是不是平时把我说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太傅越说越气,手下的戒尺也不留情的打下。
啪,啪,啪。。
又是八,九下。。。
林皓两只手掌高高的肿了起来,颜色也从刚刚的暗红色变成了深紫字,林皓只觉得眼前直冒金星,两只手疼得都不是自己的了,却也不敢把手抽回来,只得咬牙死忍着。
看着赵太傅丝毫没有住手的意思,金小在在旁边急得不行,"太傅,别打了,昨天我和林皓出宫去玩了。太傅别再打他了。"
天哪!
林皓心里叫苦。。。
想找把剑学习西楚霸王拔剑乌江自刎了。。。
这下是真的完了。。。
红木戒尺
"什么?出宫玩去了?"年过半百的老太傅先是一愣,继而干笑了几声,"好啊,好孩子啊,居然偷偷的溜出宫去玩了,皓儿,真是我教出来的好徒儿啊,教了你十年,就把你教成这样子了。"
林皓脸红的要滴出血来,头都不敢抬,牙齿死死的咬着嘴唇,从最初难熬的疼痛而到难过在转到最后的气愤,德高望重的太傅对自己的失望,金小在怎么说也是当朝太子啊,难道没有脑子吗?如果不是两只手被太傅死死的抓着,估计手掌就被指甲刺破了。
然而此时此刻的林皓,几乎顾不得去想如何从太傅的戒尺下逃脱,怎么才能不把这事情让爹爹知道,才是当务之急。
啪,啪,啪。。。
手上的疼痛又不得不让林皓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回来,太傅气极,手中的红木戒尺落得一下比一下狠,重重的打在林皓已经紫的发亮的手掌上。
十几戒尺狠狠的落下,林皓细长的丹凤眼里的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手掌上钻心的疼痛让他顾不得面子的低声讨饶:"太傅,皓儿知道错了,求太傅别打了,皓儿受不了了。"
"太傅,太傅,饶了小皓吧,是我让他带我出去的,和他没有关系。"金小在看见平日里倔强强硬的林浩眼泪像珠子一样往下淌,不由得也慌了神。
太傅没有理睬金小在,继续训斥着林浩,"哼!身为太子伴读却不好好督促太子读书,已经是失职,居然又偷偷的带太子跑出去玩,还敢撒谎,这要是我告诉你爹了,是几戒尺就能解决的吗?少说要打你几十藤杖,还敢让我别打了?"嘴上骂着林皓,太傅却停下手来,看着教了近十年的爱徒肿的老高的手,挂满泪的小脸,不由得怜惜起来。
一听说太傅要去爹爹那里告状,林皓的小脸白了又白,眼泪更是叭嗒叭嗒的往下掉:"师傅饶了皓儿吧,求师傅别告诉爹爹,师傅怎么打皓儿都行,就是别去告诉爹爹,不然皓儿会被打死的。"
"哼,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怎么想不到呢,昨天出去玩的痛快吧,玩的时候就不想想回来会挨打呢,既然敢出去玩,就别怕回去被你爹打。"
太傅边说手里的戒尺边往下落。f
林皓不敢再说话,低着头小声抽噎着,太傅又用力打了十几下,肿胀的手掌几乎渗出血来,深秋时分,林浩额头上汗珠直往下掉,禁不住疼痛哭出声来:"师傅饶了皓儿吧,要不,师傅,轻一点,轻一点师傅。"赵太傅看着林皓可怜的小模样,心里一软,"起来吧。"
"谢师傅。"林皓站起来,抬眼看了太傅一眼,看到太傅的脸严肃的绷着,又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这次知道错了吗,长记性了没有?"
"知道了,以后不敢了。"林皓低头看着肿胀的手,忍着疼说。
"皓儿,从小到打,师傅都没有这么重的打过你,这次可要长了记性。"太傅叹了一口气。
"皓儿知道了。"林皓抬眼,看见太傅脸色缓和了很多,用怜爱的眼神看着自己,赶紧跪到太傅身边,撒娇说,"师傅,皓儿真的知错了,这次惹师傅生那么大的气,皓儿该打,只是求师傅别告诉爹爹好不好?"
见太傅不说话,没有同意但也没有反对,林皓摇着太傅的腿说:"师傅,要是爹爹知道了,会打死皓儿的,前几天皓儿刚挨了二十扳子,屁股上的伤还没有好,就当师傅可怜皓儿了。"
"太傅,您就别告诉林将军了,这次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保证一定好好读书,做一个让父皇让太傅满意的太子!"金小在拍着胸脯,豪气满天,"这次,您就饶了小皓吧。"
"太子说话可要算数,以后要记得好好读书。"太傅看了金小在一眼,然后低头怜爱的摸了摸林浩的头,"行了,刚刚打你也打的够狠的,就算罚过了,起来吧,不过要是有下次,为师可饶不了你。"
"师傅放心,不会有下次的。"林皓起身,冲太傅调皮的笑笑。
"行了,赶紧把眼睛擦擦吧,都快二十了,还和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哭,让你爹看到,又要打你了。"
儿时的回忆(上)
深秋初冬,凌霄殿的暖阁里炉火生的正旺,金小在和林皓两人站在院子里,即使穿了厚重的衣服,金小在还是冷得直发抖。
"太子,我们去教场练吧,这里太冷了。"林皓看着金小在冻的红红的鼻尖,于心不忍。
"不行,今天一定要把这招大鹏展翅,还有青龙戏水练好在去,外面冷,小皓你先进屋。"
林皓苦笑一下:"太子,这两招不是这样子练的,我来做个示范。"说着,林皓去拿金小在手里的剑,虽然手上涂过药,猛然一下碰到坚硬的剑柄还是钻心的疼。
林皓咬咬牙,握紧了剑,抬头对金小在灿烂一笑:"太子,看仔细了。"
宝剑到了林皓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一招大鹏展翅,高耸入云的老树上的黄叶如雪片一般飘落。在一招青龙戏水,林皓矫健修长的身姿在空中旋转,剑在林皓手中也打着旋的转,速度极快,闪花了金小在的眼,剑花飞舞处,漫天飞花,白袖飘飘,配上林皓英俊的脸颊,好看至极。
许多年后,金小在回忆着这一幕,嘴角仍然会带着笑。是从那个时候起啊,自己就爱上他了吗?
还是从别的什么时候呢?
是第一次见到他吗?金小在第一次见到林皓的时候才9岁,随着四皇叔去军营,自己偷跑出来玩,在军营的教场上见到了在舞剑的林皓,一袭白衣,独自一人在广阔无垠的教场上练的入神,远远望去,林皓轻盈的身形,利落的动作,挽出的漂亮的剑花让金小在看的眼花缭乱。
"喂!你叫什么名字?"金小在跑了过去。
"你找死吗?一声不响的跑过来,你爹爹没有告诉过你刀剑无眼吗?"林皓赶紧收了剑,死死的瞪着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不知死活的小子。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再说我父,爹爹从来没有告诉我。"金小在理直气壮的说,还示威似的挺了挺小腰板,看着林皓背过身不踩他,底气不足的说,"你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
"你怎么跑到军营里来了?"林皓奇怪的看着眼前的小子,想着这是哪家叔叔伯伯的儿子呢,刚刚光顾着生气害怕了,猛的一下跑过来,还好自己功力到家,不然就一剑刺到他了,现在仔细的一看,这男孩生的比女孩还漂亮,大大的眼睛,又弯又黑的眉却不使男孩的英气,可是小巧的嘴巴嘟着,估计是被自己吓到了。
林皓笑了笑,摸摸金小在的头:"好了,告诉哥哥,你从哪里来的,是不是找不到家了,哥哥带你回去,军营不是随便进来的,被发现了啊,可是要打屁股的。"
"哼!谁敢打我!"金小在昂了昂头,看到林皓笑了,金小在也高兴的裂嘴傻笑:"哥哥,教我练剑好不好?"
第二次再见到林皓,就是五年以后了,金小在14岁。
皇上要为太子选陪读,诺大的花名册摆在金小在眼前,无聊的翻弄着,一个名字映入眼帘:林皓!林南将军的二儿子。
林皓。。。林皓。。。
金小在尘封的记忆似乎被唤醒,是他吗?那天军营教场上,舞剑的那个男孩。瞪着眼睛凶自己:"你找死吗?"然后看到自己不说话了,又笑着问自己:"是不是找不到家了?哥哥带你回去。"
林皓,真的是你吗?
第二天宣林皓进宫,金銮殿里,16岁的林皓一脸镇静,恭敬的跪下给皇上请安,金小在躲在屏风后面,偷偷望着下面的少年,温润如玉。
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他了?金小在自己都不晓得。那时候还年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的感情呢。只是对他,和对别人不一样吧。
儿时的回忆(下)
14岁的金小在喜欢腻着林皓,让他陪着自己读书练剑。
但是当林皓全神贯注的读书时,金小在往往会溜号偷偷的看着林皓的侧脸,16岁的林皓,棱角分明的侧脸,微微上扬的丹凤眼,挺立的鼻,薄而紧抿的唇,飘逸的黑发落在肩膀。金小在看着,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孩子气的傻笑,回忆着林皓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还有每个笑。
林皓练剑时候的样子是金小在最喜欢看的,也许没有见过林皓舞剑的人想象不到,平日里那么温润如玉的一个人,拿着剑在教场上俨然变了一副样子,剑随着林皓而飞舞,剑所表现出来的那种霸气,在书生气很重的林皓身上矛盾的交织,可是即使矛盾,却一点不影响极致的完美。
林皓告诉过金小在,练剑的最高境界是人剑合一,15岁的金小在仰头看着比他高半头的林皓说:"那小皓你练到人剑合一了吗?"
林皓也很孩子气的笑笑,居然还伸出手来,像第一次见面那样,有点宠溺的摸摸金小在的头:"傻瓜,我还差得远呢。"
这个简单的动作,这句简单的话语,两个人却都愣住了。
很多年走过,经历了很多的风雨后,金小在腻腻歪歪的靠在林皓怀里,坏笑着说:"其实你也很早就爱上我了,对不对?"
"才没有。"林皓嘴硬,挂了金小在鼻子一下,"是你勾引我的。"
"还记得你17岁那年,我问你练成人剑合一了吗?"
"怎么敢忘啊,那次我居然摸了你的头,还叫你傻瓜。"林皓无奈的笑,换了个姿势让金小在倚的更舒服,"我后来吓坏了,当时怎么就连想都没有想就伸手摸了太子的头,还叫你傻瓜。这要是别人看到了,估计整个将军府都得被我连累了。"
"傻瓜,这个就叫做情不自禁。"金小在红了脸,使劲往林皓怀里挤,"其实我当时也吓坏了。"
因为。。。金小在心里说,梦里的情景怎么就忽然成真了呢。。。。
16岁的金小在,有一天早晨看到林皓坐在湖边的长凳上发愣,金小在俊美的脸庞露出一丝邪魅的坏笑,轻轻走过去捂着林皓的眼睛,粗声粗气的说:"猜猜我是谁?"却发现林皓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香包。金小在好奇的问林皓香包哪里来的,林皓低着头小声说是今天五公主给他的,望着林皓脸红的像只煮熟了的螃蟹,金小在浑身上下不爽。
一天下来,使劲找茬和林皓吵架,林皓没有理由去顾及他的无理取闹,板着脸就是不理他,金小在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更是堵的厉害。
下午去教场练剑,正巧看见了林南将军,狠狠的把林皓告了一状,一堆莫须有的罪名随便安,金小在告状告的痛快,却没有看见林南将军越发阴沉的脸。
第二天早课前,林皓的书童鹤儿进宫太傅告假,说林皓病了,告一个星期的假。金小在心下一紧,生了什么病,昨天还好好的?难道偷偷的和五姐出去玩了,这个大胆的林皓,明天还得去将军那里告状!
皇上身边的公公来传太傅去御书房,说皇上有要事商议,留下金小在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做功课。金小在脑子里全是林皓和五姐在一起玩的情景,怎么一个星期不来,难道到外地旅游了,该死的林皓,好大的胆子!
忽然听到鹤儿和自己的贴身小太监小德子的对话,似乎提到了林皓,金小在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
似乎是小德子的声音,"你们家少爷的身体那么好,怎么忽然就病了,昨天还好好的。"
鹤儿叹了口气,很无奈:"我们少爷哪是生病啊,是昨儿个被将军用家法给伺候了。"
"啊?怎么了?"r
"我们做下人的哪里知道啊,不过昨天在祠堂里,动静可大了。将军一直在骂少爷,说什么,让你进宫做太子陪读,给你长脸了,以为不敢打你了是不是,居然敢冒犯太子,你是不是活腻了!唉,反正骂的可凶了。然后后来将军就叫我和小三儿抬桶冷水进去,进去一看,我的妈啊,少爷全身都是血啊,趴在凳子上动都不动,看样子是打晕过去了。将军就气呼呼的让我们拿那水往少爷头上浇,看将军眼睛都红的快冒火了啊,谁也不敢求情,少爷被浇醒了以后,就咬着牙一句话也不说,将军气极了,抄起藤条又接着打,唉。。。别提了,最后人都是被抬走的,回房间上药,从肩到腿,就没有一块好的地方了,可怜我们家少爷啊,怕夫人难过,嘴上一直说不疼,上药上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愣是咬着块丝巾,吭也没吭几声,我们夫人哭的啊。"鹤儿说道最后也说不下去了,低声抽噎个不停,小德子在一旁劝着。
"要说将军管少爷是严,可是也没有这么打的。"鹤儿抹了把眼泪,"以前少爷做错了,都是打个二十板子就得了,少爷从小练武,底子好,二十板子下去,当时疼过了,抹上药,过一天也就没什么事了,你说我们少爷哪里得罪太子了啊,这么下狠手往死里打啊。"
"唉,你小点声音,关系到太子的东西可别乱说,咱们又几个脑袋够砍啊。"小德子看鹤儿激动,赶紧制止。
"我只是替我们家少爷委屈啊,我从小就跟了少爷了,少爷是什么样子的人我能不清楚吗,平日绝对不会惹将军那么生气的,他要是觉得自己做错了,肯定会认错的,我们家少爷是明事理的人,这次肯定是被冤枉了。"
后面的话,金小在也不记得了,只是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他恨透了自己,就因为自己一时的任性妄为,意气用事,居然给林皓无端端的惹了那么大的祸端。
冷风中的难过
"太子,太–子–!"林皓把声音拉的老长,心里郁闷的要死,自己手疼的不行了,还给他示范武功招式,他金小在到好,不知道什么时候神游到爪哇国去了。
"啊?"金小在猛然回神过来,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低头红着脸轻轻唤了一声,"小皓。"
望着面前轻咬薄唇的金小在,林皓哭笑不得。
从小就是这幅模样,调皮捣蛋爱犯错误的金小在,认错认得比谁都快,还一副任打任骂的可怜小样,因为这个也从皇上那里逃过了不少责罚。也难为皇上了,最心爱的儿子站在面前,漂亮的小脸的写满了惊恐,大眼睛里偶尔还冲着长凳,板子掉眼泪,好言好语的态度诚恳的认错之后,一声不响的认罚,换了谁也都会心软了。
可是更让皇上头疼的是,金小在本着认错态度良好,却坚决不改的原则,然后又如法炮制的使出装可怜的杀手锏逃避惩罚,而且屡试履爽。
"太子,这招大鹏展翅还有青龙戏水看好了吗?要不要臣在做一遍?"
"小皓,说了多少遍了,怎么还是改不了,这里没有外人,不要和我称臣,还有。"金小在抿着嘴唇偷笑了下,"叫我的名字这么难啊。"
"太子,这样子,怕是不合规矩吧。"林皓有点为难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古灵精怪,让他头疼无比的金小在。
看着金小在赌气一样的别过脸去,林皓一个恍惚:"好吧,只不过,太子的名讳臣,我是不敢乱叫的。"
"真的吗?"金小在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一脸的落寞。
"恩,这样子不合礼法。"林皓看着金小在少有的郁闷像,忍不住想笑,可是脸还是绷的紧紧的。
"小皓。"金小在低头可怜巴巴的喊了一声,然后猛地一抬头,变脸一般诡异的笑:"林皓,这里没外人,你要是不叫,一会去教场我就告诉你爹,说你昨天带我出宫玩去了,没有陪我练武,我这大鹏展翅和青龙戏水练成这样子就是最有力的证据。哈哈!"
"太子,你。"林皓瞪着金小在。
"还有啊,刚刚你在我面前已经自称‘我'了,已经乱了礼法,这个一起告诉将军,哈哈,林皓,你要几天屁股挨不了凳子啦!"
林皓一张俊脸由白到红,又由红到黑,从小最恨被别人威胁,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也让自己在爹爹在师傅那里吃了不少亏,挨了不少打。林皓心一横,狠狠瞪了金小在一眼:"太子请自便,臣只是想做好本职工作而已,督促太子读书练剑是臣的责任,昨天带太子出宫玩是臣的失职,今天上午被太傅打是应该的,一会儿不用太子说了,臣会自己和父亲禀明,然后领罚的,如果太子不信,可以在一旁看着。"
"林皓,你!"这次换金小在无语了,看着一脸严肃的林皓,完全不像开玩笑的口气,金小在一双乌黑的眼睛溜溜的打转,妈呀,他见过林南将军打林皓,简直是不要命的打法,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打仇人,哪里像打儿子啊。自己只是不喜欢听林皓叫自己太子,臣来臣去的,多分生啊,可怎么说着说着就成这样子了。
想到这里,金小在又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使劲摇着林皓的手臂:"小皓,你说什么呢?"
林皓冷冷的抽出手臂,低头说:"太子,臣说的不正是合了太子的意吗?"
"小皓。"金小在又凑过去,"你不喜欢就算了,刚刚我是逗你玩的,你怎么当真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将军啊,不然的话,我也去告诉父皇好了,你挨军棍,我挨板子,咱俩有宫同出,有打同挨。"
林皓的脸板不住了,噗哧一下笑出了声。
金小在见林皓笑了,夸张的吐了一口气:"终于会笑了,刚才吓死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