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长安忆(转自天空) || 14.3万字

“奴婢恭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听到外面请安声,纵早便猜到,林沅亦是不禁在心里暗暗叫苦。李璇与她积怨甚深。先帝在时,因着李璇执意要嫁楚王赵轩导致还算和缓的朝堂局势大变,父亲与舅父碰面后,决定取消她与表兄周胤的婚约,令她嫁给晋王赵宸,她与周胤两人自此劳燕双飞。

她自然恨死了李璇,暗地里使了些手段弄得李璇小产,且自此身子受损再保不住孩子。李璇也不知怎么回事,一开始便对她隐隐有些敌意。那时两人都是成婚未久,不过在宫里打过几个照面,婚前更因着两家关系紧张的缘故连话都没说过,她见李璇这般自是又添了一层不喜。李璇虽不晓得小产是她下的手,可后来不知因何缘故,极为厌恶她。如今她来监刑,今日恐怕难熬。

转眼见李璇从抄手游廊转了过来,纵使再不情愿,林沅亦不得已,对李璇敛衽行了大礼,道:“罪臣林沅,参见娘娘。”

李璇却好似没听见,任由她跪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不留痕迹的给她身侧的宫婢使了个眼色,那宫婢立即会意,吩咐道:“还不给娘娘搬张榻来。”数名宫人恭声应是,悄声退了下去。

林沅跪在青石板上里,不多时便有些支撑不住。青石坚硬冰冷,寒意从膝盖顺着双股往上洇。此时又正值仲秋,天气已转寒,不一会便全身发凉。且本朝大礼是稽首礼,需行礼者跪下并拱手至地,头也至地。为保持姿势优美,上身必须挺直,不多时她便浑身发酸。她心知李璇是挟私报复,但也无法可想,只得咬牙强忍着。

李璇冷冷盯着林沅,眼里的恨意却怎的也遮不住。因戴罪的缘故,林沅一身素服,未着簪珥。她本不过容貌清秀,中上而已,这般打扮却平白给她添了几分姿色。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林沅,视线在她身上一寸寸游移。林沅一头墨发垂在地上,看不清脸,玲珑的身段却一览无余。腰肢细软,臀部挺翘,纵使隔着内裙,也能想见是何等圆润。想及此处,又想到她那恋慕林沅的夫君赵轩,李璇醋意大发,暗暗决意待会必让这个狐媚子好看。瞧着林沅身子微微颤抖,显是难受得紧,她不禁嘴角上挑,有了几丝快意。

那几个宫婢知她与林沅旧怨,故意多拖了会才把塌搬来。放了榻,又把刑凳搬到林沅身侧重重搁下。李璇心下满意,扶着宫婢的手,倚在了榻上,轻轻啜了口雨前龙井,缓慢的搁下茶盅,方作讶然道:“王妃怎的还跪着?”又故意轻声呵责那宫婢,道:“怎的也不提醒本宫一声?王妃身子娇贵,跪坏了身子谁担待得起?”那宫婢知她意思,忙跪下请罪。李璇又看了眼林沅,假意笑道:“妹妹起来罢,若让晋王瞧见,说不得多心疼呢。”

林沅知她有意磋磨,无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得低声道:“谢娘娘恩典。”方直起身来,却不敢当真起来,仍是跪着。

李璇意有所指的在她臀上扫视了一圈,慢悠悠道:“妹妹身段倒是不错,只是待会可少不得忍着点。”

听她此言,林沅身子一颤,几乎羞抬不起头来。李璇却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对着宫婢道:“伺候王妃宽衣。”

两个膀大腰圆的宫婢上前一把扯下她的外衫,把她强按在刑凳上捆住,接着往她小腹下塞了一个缎面软枕。李璇给她身边的秋屏使了个眼色,秋屏会意,即刻上前对她欠身行礼,道:“娘娘,得罪了。”眼中却盛满了揶揄和讥讽。林沅心知一场当众羞辱免不了,只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闭了眼,深吸了一口气。
铺垫有点长,但我觉得铺垫挺重要的。打屁股羞辱意味很浓,尤其是当众打光屁股。所以古代好多妇女被打完后会不堪凌ru自尽,真被当众打,疼倒是其次了。只有受刑的时候疼才是最重的,之前之后都是羞。别人的指指点点,自己的难堪,这些都是打屁股一个很重要的组成部分。所以在我把受罚的对象设定成了一个身份贵重的大家闺秀,施罚的对象设定成她的死敌,这样打起来才有感觉。当然,下一步就开始打啦。
秋屏撩起她的内裙,然后将她的中裤连同亵裤缓缓地、一寸寸拉到两股根部。她自幼伺候李璇,赵轩对林沅有些心思的事自然瞒不过她。赵轩顶着天大的压力保住林沅的性命为的是什么,她自然也心知肚明。秋屏是李璇的陪嫁丫头,对她忠心耿耿,自然与自家小姐同仇敌忾,认定了是面前这个贱人仗着有几分姿色,不顾廉耻的勾引赵轩。感觉到林沅的臀部在微微颤抖,秋屏自是知晓她正在极度屈辱之中。因此,她没有一并扯下林沅亵裤,反而一点点往下褪,直羞的林沅带着双股都在打颤。林沅心性再坚韧,到底不过十九岁,又是自幼受尽宠爱的大家闺秀,何曾受过这等羞辱?此时被当众褫衣露出下体,只觉得如同隔了几十年间般,羞辱难耐。既希望早点褪完,又不禁心存侥幸希望永远不要褪下来。她双手紧紧地抓住凳腿,只盼着这种折磨早些结束。

过了许久,秋屏才彻底褪下林沅的底裤。林沅由臀至胫一丝不挂,一览无余。府内诸人都可以清晰的看见她圆翘柔嫩的屁股,那夹得紧紧的股沟,和那白玉凝脂般的双股。

下体肌肤上凉意袭来。肌肤接触空气的感觉,让林沅意识到自己已经光着屁股的事实。随着臀部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辱感油然而生。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剥了衣裤打光屁股,纵使早有心理准备,她仍禁不住满脸通红,下意识挣扎了一下。秋屏却显然早有准备,用力摁住了她试图抬起的腰肢,又把她的上襦往上撩了撩,使她的屁股更加彻底的暴露在众人眼前。

林沅是相府嫡女,身份贵重,自幼娇养,何尝当着众人的面出过这般丑?她自小到大从没有挨过打,连斥责都没受过,而今却在大众广庭之下,被脱了亵裤,高高撅着光屁股示众,连羞处都半遮半露,难言的屈辱以及痛楚让她几欲下泪。不必抬头,她也感觉得到李璇的目光汇聚在她浑圆丰满而又不失弹性的屁股上。她粉色的私处在极致的屈辱下敏感至极,被风一吹,凉丝丝的。迎上李璇笑吟吟的目光,她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林沅臊得死命低着头,让长发披盖着面孔,用发烫的双颊枕着坚冷的刑凳,紧紧的闭着双股。她心中羞辱万分,可却无能为力,只能高撅着光裸的屁股,等着藤条加身。

林沅下体肌肤白嫩,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一般。若是个男人,必会起怜香惜玉的心思,舍不得重罚她;但瞧在同为女人,且视她为情敌的李璇眼里,却完全起了相反的作用,弄得她又妒又酸。想着自己的夫君看林沅的眼神,李璇险些把一口银牙咬碎,暗啐了一口骚狐狸,心里想着今日非打烂她的屁股不可。

她冷眼瞧着林沅被剥了亵裤露出下体,见她圆润挺翘的娇臀微微颤动,知道是她屈辱不堪所致,心下畅快不已。又想着林沅素来仪态万方,如今却不得不不雅的高撅着光屁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挨藤条…想及此处,她不禁满脸笑意:今年夏天到骊山行宫避暑时,这只狐媚子故意穿些掐腰的衣裳,把身段显摆出来,四处勾引男人。她记得很清楚,她那夫君赵轩看着林沅的翘臀半天移不开眼,她酸的受不住,同他说话他才回过神来,眼睛却不住地往这个贱人屁股上看。今日这个狐媚子却被剥光了衣裙,那个羞人的地方就这么露着,被这么多人打量,看她日后还怎么见人。便是赵轩收她入宫,封她贵妃又如何?有这么段经历,她哪还在自己面前抬得起头来?给自己请安的时候随便提上几句,非臊死她不可。

李璇有意让林沅多受些凌ru,便故意不下令行刑,反笑盈盈的同她说起话来。

她盯着林沅裸露的下体,揶揄道:“妹妹身段可真不错,那里也生的…”她顿了顿,往她私密处瞧,“竟也这般好,晋王好福气。”

林沅本便脸上发烧,此话让她更加的无地自容,满脸尽是羞态,两颊更加的热烫。她只趴在刑凳上不言语,夹紧双股和臀部,寄希望于少露些丑。

李璇却笑意更深,越是这般,待会打起来越疼。她已想得出待会林沅羞痛难耐,呻吟哭喊的模样了。她端起茶盅,细细品着新进的雨前龙井,竟觉得这茶比往日味道好了许多。

林沅光着下体趴在刑凳上,见众人皆一脸促狭的往自己那见不得人的地方看,只恨不得一头碰死,省得受这般的羞辱折磨。那地方素日只有晋王赵宸看过,如今却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坦露出来…想及此处,她不禁红了眼眶。李璇想方设法的磋磨她,偏偏她还有苦难言,只能强忍着。她素来傲气,如今却要受这般的羞辱,因怕连累家族,她连自裁都不敢,想及此处,她几乎掉下泪来。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李璇方才下令,道:“行刑罢。”

她先是心下一松,却接着更加紧张起来。四十记藤条,也不晓得自己捱不捱得过。未及她继续想下去,行刑宫婢便从那铜桶里抽出两条拇指粗细的藤条。那藤条是专门对宫妃用的,打到身上剧痛无比,却不会导致重伤。那藤条显然保养甚好,乌黑油亮,色泽光润,弹性极佳。林沅只觉心下一颤,还未打便已是有了些惧意。

宫婢拿着凉冰冰的藤条在她莹润饱满的屁股上按了按,那麻酥酥的感觉迫使她的身体微微地颤抖起来。她咬紧牙关,打定主意待会绝不哭喊。当众褫衣受刑已是屈辱至极,若再在自己的死敌面前哭喊出声,她还不如死了干净。正这般想着,便听只听“啪”的一声,宫婢手中的藤条狠狠的抽在了她的左臀臀峰上,清脆的响声在院内回荡。一道殷红马上就从她光洁水嫩的臀上洇了出来。她疼得腰肢一扭,不禁一声闷哼,整个身子都是向上微微一抬,却被身后宫婢死死地按住。

还未及她从剧痛中恢复过来,只听“嗖—啪——”一声,藤条再次抽打在她圆润的臀上。她那娇嫩的屁股上,立刻就肿起了一道深红的檩子。林沅禁不住身子一颤,竭力忍着,总算没有叫出声来。

看到这只狐媚子强忍着剧痛的狼狈模样,李璇畅快不已,她笑吟吟道:“王妃身子弱,下手可要有点分寸。”眼睛却觑着行刑宫婢,什么意味不言而喻。

顿时,左边宫婢抡圆了藤条朝着林沅光裸挺翘的玉臀狠狠打去,那雪白的臀肉被打得凹了下去,好一会儿才凸上来,臀上的嫩肉颤动着,白皙的肌肤上立即拱起一道红肿的鞭痕。林沅忍痛不住,凄惨的“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李璇见状,微微点了点头,以示满意。

见她如此,两个宫婢下手愈发狠辣,专心致志的挥舞着藤条,每一下都抽打在林沅高高翘起的屁股上。每一下抡起藤条,都能听见呼呼的风声,每一次打下去,都听见清脆响亮的皮肉与藤条相击的“噼啪”声。

不一会林沅的屁股便均匀的红肿了起来。一道道棱子凸起。她忍不住凄惨的呻吟出声。不断的扭动腰肢试图来缓解臀上剧烈疼痛,可惜手脚被缚,屁股被高高垫起,无论如何藤条都一下下精准的抽打在她的屁股上。白净的大腿和已经红肿还交错着几道深红鞭痕的屁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到她这个样子,李璇心下不禁生出一股快意。她笑盈盈道:“被打成这样,当真可怜见的。”一边用帕子捂着嘴,一边娇笑。林沅羞愤欲死,死命咬着牙想要咽下惨叫,保住自己最后的尊严,却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自己。她双手紧抓着刑凳,身子却仍不由自主地挣扎,宫婢见李璇满意,更是卯足了劲儿把藤条往她屁股上狠命责打。“啪”,随着一道破空声,藤条重重地落在她已经红肿的屁股上,打得她失声尖叫。臀部一股尖锐的疼痛散漫开来。火辣辣的痛一圈一圈的从臀尖扩散。一记紧接着一记,疼痛层层叠加,带来钻心的痛楚。她痛得什么都顾不得,虽被按着手脚,还是竭力挣动。浑圆丰满的翘臀无助的挣扎着,却仍躲不开哪怕一鞭。一时间宫内只剩下她凄惨的呻吟和藤条抽到光屁股上清脆的响声。
那柔韧的藤条雨点般无情的落在林沅娇嫩的臀上,鞭痕一条条的左右交替着拱起。抽打的痛楚一次次在皮肉上泛开,一波还未平息,另一波就在屁股上腾起,将那痛楚都狠狠地揉搓到骨子里,臀肉的颤抖也甩不开那份疼。林沅原本白玉凝脂般的屁股,此时已经红肿不堪。她再顾不得羞臊,私处在腰肢的痛苦扭动下,时隐时现。

李璇看的火起,再忍不住,冷笑道:“妹妹打量是跟晋王行云送雨呢,竟扭成这样。”

林沅羞的满脸紫涨,她那里不知自己的姿态不堪入目?可剧痛之下,身子根本不受控制。她圆润的翘臀被藤条抽得噼啪响声不断,臀肉弹跳不止。因肿胀而更加丰满的屁股在刑凳上不断地左摇右摆,企图躲避接下来的藤条,双股间隐藏的黑森林也随之扭动,一时春光大泄。

林沅叫得越来越惨,李璇却依然不依不饶,她看着这个该死的贱人毫无尊严地光着屁股,在自己面前挣扎受罪,心里就有说不出的痛快,听得那声声惨叫,看着那不断扭动的臀部和一寸寸红肿的皮肉,她感到由衷的解恨。

因着李璇这句话,宫婢下手愈发没了分寸,尽往臀缝、双股间抽。两股间嫩肉是何等娇嫩,哪经得起这般摧残?林沅疼得近乎晕厥,泪珠顺着姣好的面孔不住地往下掉。她不顾仪态地扭动着赤条条的屁股,如瀑般的墨发顺着雪白的脖颈垂在地上,酥胸被挤压在刑凳一侧,两颗鲜红的樱桃也探出头来,私处在软枕上剧烈摩擦。不多时,她便下体一热,私处流出半透明的粘稠丝状液体,双股间湿了一片。她早经人事,哪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登时臊的脸红到了脖子跟。

宫婢却丝毫不顾忌她是何等感受,只无情的挥舞着藤条,雨点般的打在她的屁股上。她仍是屈辱的光着屁股,趴在刑凳上忍受火烧火燎的杖臀之苦。纵使想要不顾颜面的躲闪,却也被按得动弹不得,只能兀自撅着屁股,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泪,而该挨的藤条一下也少不了。而随着她的挣扎,打向她的藤条也越来越快,越来越重,柔软的藤条深深嵌入丰腴的臀肉里,然后又高高弹起。每一记都紧挨着前一记落下的位置,一寸寸的给林沅的雪臀涂上了深红的颜色。

如今除了铺天盖地的疼痛,林沅什么也感受不到了。她觉得臀上像被热油泼过一般,火辣辣的疼,刚开始是一条一条钻心的疼,最后连成一片,每一下都刺激着她。每打一下,她都觉得仿佛被剥了一层皮一样。这一下的疼痛还没消化完,下一记又到了。她的腰被宫婢紧紧按住,以便光屁股始终高高撅起。她那被反复鞭笞过的红肿的翘臀,被李璇笑吟吟的打量着。

随着鞭数越打越多,林沅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扭动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哭喊渐渐变成了低声呜咽。
李璇却仍是无半分心软。看着乌黑的藤条一起一落,眼前林沅圆润光洁的屁股渐渐出现一道道深红色鞭痕,她就止不住的痛快。宫婢知她心思,故意把林沅圆润挺翘的光屁股对准她的视线,让她看得更清楚些。
“三十九,四十。”
随着报数声落下,宫婢手中的藤条停了下来,林沅却仍未从剧痛中回过神来,屁股如同痉挛一样颤抖着,不住地呜咽啜泣。她的屁股已经惨不忍睹,红肿不堪,私处纤毫毕现,两股尽头芳草萋萋,濡湿了软枕,汗湿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玲珑曲线。下体流出的半透明粘稠液体顺着她白嫩的大腿内侧缓缓流下。
林沅过了好一会不见藤条抽下来,才意识到已经打完了。她神志尚未完全清醒,却仍是下意识的想要穿上裤子,却仍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只得赤条条着下体,撅着被打的火烧火燎的屁股,趴在刑凳上等着李璇准她起来。随着意识逐渐清明,屈辱感再次涌上心头。
李璇听得打完,也不理会。任由林沅光着屁股趴在刑凳上抽泣。待到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林沅止了哭声,估摸着她已从剧痛中回过神来,方懒懒的整了整双手,扶着宫婢站了起来,朝林沅走去。
她笑盈盈道:“打完了?”说着,伸出手在林沅伤痕累累的光屁股上揉弄着,狠狠掐了一把,葱根似的、削得尖尖的指甲深深陷进了那丰满的肉里。林沅臀部肿起两指多高,娇嫩的肌肤上棱子交错,鞭痕随处可见。不过碍着对宫眷行杖不准见血的禁令,才没被打的血肉模糊。哪还禁不得起半分折腾?如今被她这么一掐,林沅疼到到眼前发黑。这样的疼痛让她有一瞬间的错觉,如果李璇再掐第二下,她会就这样生生疼死。
见林沅疼得身子一颤,失声尖叫,李璇仿佛才回过神来,道:“瞧我这记性,竟忘了妹妹刚被去了衣裤受罚,这里经不得碰。”“去了衣裤”四个字被她有意重重咬住,直羞的
林沅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李璇看着她那羞痛难耐的狼狈模样,几乎笑出声来。只可惜到底这么多人看着,再折腾下去只怕赵轩那里交代不过去,她道:“谢恩罢。”
听到这句话,林沅几乎瘫软在刑凳上。宫婢早得了李璇授意,知道她还专门下一道懿旨训斥林沅。便没为她穿衣,只把她的裙摆前面放下遮住羞处,拖到李璇面前行礼谢恩。
林沅跪都跪不稳,哪还行的了礼。她想去拉裙摆遮住后边,却被宫婢死死扭住手臂,强按在地上叩头谢恩。她刚挨完藤条的屁股高高撅着,私处不得半分遮掩,姿势难堪至极。
李璇却是痛快的放她起来了,她正疑惑,转而便听到宫婢道:“请娘娘接懿旨。”
林沅顿时明白李璇为的是多折腾她一遍。她再次被按跪在青石板上,撅着难堪的光屁股,听那宫婢念李璇精心准备许久,堆砌众多华丽辞藻的冗长呵责。她几乎跪不住的瘫在地上,却仍被宫婢一个架住,一个按腰,高撅着浑圆饱满的丰臀听旨。跪了足足半个时辰,宫婢才念完那份把她严厉训斥了一番的懿旨。林沅羞痛交加,沉浸在被褫衣杖责的屈辱中难以自持,自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李璇自然也未想要她听进去,见这个勾引自己夫君的骚狐狸出尽了丑,明明疼的支撑不住却仍不得不撅着被打的红肿不堪的光屁股跪在地上听旨,只觉身心舒畅。
待宣旨的宫婢念完,按着林沅的两个宫婢才松手为她穿上衣裙。林沅臀上肿的厉害,亵裤已穿不上,宫婢便只提上她的中裤,然后在腋下草草系上了缎裙。
李璇见她冷汗淋漓,浑身上下湿透了,如在水中浸过一般,满心舒畅。她看着林沅挂满了泪珠的脸,笑盈盈道:“妹妹可知错了?”
林沅屈辱不堪,奈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得低眉顺眼的答道:“罪臣知错。”
李璇有心要她多受些罪,偏生又不能多打,便打定主意多问会话。她歪在榻上,轻声道:“我是你长嫂,说来也怪我平日里对你疏于管教,才让你行事这般乖张,以致犯下大错。陛下仁慈,念你年幼,不忍重罚,便吩咐打几下算了。却也说了若你再犯,便再不留情面了。何况你父亲如今还在大理寺待审,听说韩国公主前儿也病了——你便是不顾及自个儿,也好歹想想你父亲和公主,乖顺些罢。”见林沅果然身子摇摇欲坠,几乎要瘫在地上,她满意的笑了笑:“公主年纪到底大了,受这么个刺激,也不知撑不撑的过去。我听陛下的意思,林氏一族是要照着郭宇的例儿处置——你那两个妹妹都过了十四了吧?当真可惜了。”听的这句话,林沅眼前一黑,差点软在扶着她的宫婢身上。眼见她要撑不住了,李璇心中不太痛快:她还没折腾够呢,这小贱人就要晕过去了。若被赵轩知道,虽看在她阿父的面上不见得会说她什么,但心里指不定对她多不满,为了这个狐媚子犯不着。她想及此处,冷哼了一声,道:“扶王妃起来罢,送回去好生歇着。”说罢,扶着宫婢的手,道:“回宫。”
两排宫婢鱼贯而出,皆跟在她后头出去了。见她走了,林沅再撑不住,晕了过去。
林沅的侍婢乱作一团。年纪小些的瑞珠见林沅被打成这样,几乎晕过去,她哭着不能自己,从廊下跌跌撞撞的朝她奔去,抱着她哭道:“小姐!小姐!你醒醒呀!小姐!”
林沅已经失去了知觉,但身子依然不住地打着哆嗦。她面如金纸,全身上下被冷汗浸透,发丝被汗水粘在脸上,额上沁出豆大的汗珠,顺着她惨白的面颊不断滑落。
紫岚见林沅被她闷的透不过气来,忙拍开她的手,斥道:“赶紧放手,还不把小姐扶到屋里头歇着!”瑞珠反应过来,忙点头应下,和凝碧一道把林沅架到了房内。等她俩把林沅安顿好,紫岚对绯袖吩咐道:“我去找药,你快些烧点热水过来,给小姐擦擦身子。”
绯袖被林沅受刑的惨状吓得腿脚发软,满头冷汗,瘫在地上半天没站起来。等到林沅被扶到床上,才勉强扶着柱子直起身来,头晕乎乎的,不知该做什么。四人一向以紫岚马首是瞻,如今听她吩咐,哪有不应的理儿?忙踉踉跄跄的去了伙房烧热水。
瑞珠解开林沅的衣裙,准备待会给她擦拭身子。不看还罢,待她褪去林沅的中裤一看,顿时泪如雨下,哭道:“我苦命的小姐呀!”凝碧不明所以,凑了过去,接着也跟着大哭起来。
只见林沅面白气弱,被打的动弹不得。藤条抽出的檩子横竖交错的分布着,还有几道颜色特别深,隐隐现出血痕,大腿根部几乎肿得与臀部齐平。
待紫岚和绯袖回来,便见两人坐在床边垂泪。林沅仍是昏迷不醒,下体衣物已被褪净,但上襦还在身上。紫岚看着气息奄奄的林沅,也不禁掉了泪。
绯袖如今倒先冷静下来了,她哽咽道:“给小姐擦擦身子吧。出了一身汗,别再冻着了。”
凝碧和瑞珠哭着点头,含泪解了林沅身上的衣衫。瑞珠轻轻地用温水为林沅擦脸,凝碧则为她清洗长发。林沅被打的涕泗横流,脸上汗水和泪水到处都是,把睫毛都粘到了一起。发丝更是被冷汗浸透,湿漉漉的好似刚洗过。她的下体脏的厉害,又有伤,稍稍一碰就疼的全身打颤。好容易为她擦完了身子,凝碧轻手轻脚的往她臀上敷凉毛巾消肿。毛巾到底也有重量,刚放上去的时候,林沅疼的浑身打哆嗦。几人见她这般,不禁又哭了一场。

林沅醒来时已是辰时二刻。
天已经黑透了。因她昏睡的缘故,屋内并没有点灯,暗得厉害。她想唤紫岚过来,可稍一动,臀上便传来钻心的痛。她想要伸手揉一下缓解痛楚,可那疼痛却因她的触碰更加钻心。她不敢再碰伤处,伏在枕上轻声呜咽起来。
林沅是真真正正的贵女。
她的父亲是丞相林鹤,母亲是丹阳县主周茹。祖母是韩国公主赵媛,外祖母是卫国公主赵俭。单论身份,直接入宫为后也是够的。
所以先帝把她指给了她的表兄晋王。
先帝膝下有五子四女。吴王赵轩为元后李薇所出,晋王赵宸为继后林绮所出。先帝宠爱林绮,故一直想立晋王为储。可晋王虽是嫡子,却非嫡长,因此一直没有立成,储位空置了十余年。
林绮是她的嫡亲姑母,晋王是她的表兄,林氏是天然的晋王党。所以当父亲看着她叹气,愧疚的告诉她她嫁不了周胤,必须嫁给晋王时,她虽伤心,却半点不曾怨恨父亲。
跟家族的生死存亡相比,儿女情爱算什么?
开始时确实是难过。但随着年少时的情愫慢慢淡去,除了几丝淡淡的遗憾,也就没什么了。
为了父母家族,她为赵宸出谋划策,或于书房言笑盈盈,或在鸳帐中含情低语。谋士许多事不好说,她却可以说。父亲常说,她智谋远胜世间大多男儿。父亲久居相位,眼光自然是准的。吴王赵轩在她手里吃了不少亏。赵宸也因此愈发倚重宠爱她,事事与她商议。赵轩始先不知道,吃了几个闷亏后回过神来,也开始对付她,方法无外乎给赵宸送女人。
可她根本不在乎。她身份贵重,膝下已有二子,婆母林绮又是她的亲姑姑,几个容貌娇媚的侍妾根本动摇不了她的地位。再者,她自己也不是吃素的,几个心计尚浅的侍妾根本不够看。果然,赵宸新鲜劲过了,不出意料的又回到了她身边,她仍是那个京城贵妇圈中中人人羡慕,极受夫君宠爱的晋王妃。
然后呢,然后在形势逆转,朝中拥立赵宸为太子的呼声愈高后,赵轩发动了兵变。
八月初九,宝林门之变,赵轩弑父登基。
先帝继后林绮赐死,魏王赵晗、桓王赵吉以谋逆罪下狱,不久赐死。而她的夫君晋王赵宸,则在宫变中便已被赵轩爱将卢俊一箭射死。
三人儿女均被处死,不论长幼。
当初支持赵宸的朝臣杀的杀,贬的贬。林绮是她的亲姑姑,晋王党之首丞相林鹤是她的父亲,她是晋王妃,可谓全家都绑在了赵宸这条船上。
赵轩自然没放过他们。
林鹤夺爵削职,下三司会审,几个叔父和两个哥哥也一同下狱,相府被重兵包围,禁止任何人出入。
她参与过夺储,而且不是参与了一点半点。

1 个赞

赵轩知道,朝臣也知道。
她以为赵轩会赐她白绫,像姑母那样。
可她没等来白绫,等来了宣旨的内侍。那个面白无须的内侍假笑着对她说,陛下说娘娘年幼,便不赐白绫了,罪减一等处置——娘娘明白是什么意思,是不是?
她如遭雷劈,瞬间面无血色,几乎瘫软在地上。
赵轩分明是想逼死她。
宫妃的罪减一等是褫衣廷杖。
褫衣,当廷,杖责。
受这种责罚的多是红杏出墙的宫妃。
宫婢会在众目睽睽下剥掉受罚宫妃的衣裤,并用竹篾、藤条等刑具抽打其一丝不挂的下体,以示惩戒。受刑宫妃没有一个不被打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但与精神上的难堪相比,身上的痛楚就不算什么了。
行刑时,六宫嫔妃都会被叫过去观刑。
受罚宫妃上襦会被拉至腰间,亵裤、中裤褪至双股,光着下体绑在刑凳上。行刑宫婢会在其小腹下垫一个软枕,迫使其高撅着臀部示众。如不紧紧闭上双股,连羞处都会一并露出来。与其有仇隙的嫔妃会指使内侍把受刑宫妃的中裤褪至脚踝,上襦拉至胸部,让其几近全身裸露,更有甚者会被剥得只余肚兜。
没有哪个宫妃受完这等羞辱还有脸面活下去。
要么受刑后回去后自裁,要么在受刑前早早了断。
她面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那内侍却好似看出了她在想什么,补充说,陛下可说了,娘娘若是不认罚,非让他担上逼死弟媳的名声,那娘娘的父兄可就得替娘娘受点罪了。娘娘是个孝顺的,是不是?
明晃晃的威胁。
她连装听不出来都没法装。
她叩拜在地,说,罪臣谢陛下恩典。
那内侍得此答复,满意的笑了笑,回去复命了。
他一走,她便在冰冷的地板上哭得泣不成声。
她要受这样的凌ru,还要对那个凌ru她的人感恩戴德——只因那个人手里握着她父兄的命。
今日李璇不出意料的没放过她,把她狠狠折腾了一遍。她疼得浑身痉挛,哭的死去活来,撕心裂肺的惨叫不止。李璇不知为何事记恨她,虽见她光着屁股被打的痛不欲生,却仍是不解恨,一直暗示行刑宫婢打重点。两个宫婢为了讨好她,下手力道几乎大了一倍。
她当时觉得屁股被打脱了一层皮,死命的挣扎、凄厉的哭叫起来。李璇见她无助惨呼,疼的生不如死,只差当场笑出来了。还指不定她在外面怎么说呢,想到此处,她只觉得羞辱难耐,伏在枕头上嘤嘤啜泣,不禁滚下泪来。
守在外头的紫岚听到里面的动静,知她是醒了。她端着熬好的汤药,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低声道:“娘娘,喝药了。”
林沅下午受刑时哭的声嘶力竭,嗓子早已喊哑了。她偏过头去,声音嘶哑:“放下吧。”
紫岚怕她想不开,含泪劝道:“公主素来疼娘娘,若是知道了指不定多心疼呢。娘娘不为别的,便为了公主,也把这药喝了吧。”
林沅想起祖母,眼中浮起一层雾气:“也不知祖母如何了,父亲…”她再说不下去,再度掉下泪来。
紫岚红着眼睛安慰道:“公主一向身子康健,不会有事的。既是下三司会审,想来那位无意取老爷性命,否则早便…娘娘且先养好身子罢,万莫出事了。”
林沅推开她的手,苦笑道:“养好身子?养好身子再被他折腾?”她满脸是泪,“在那么多人面前受了这等责罚,我如今哪还有脸活下去?”
林沅止不住抽噎起来,紫岚忙给她顺气,一边拍背一边劝道:“娘娘想开些罢。早上院内便清了场,今儿看着的不过皇后带来的人和奴婢几个,殿下的几位侧妃和姬妾都被关在后院呢,并不曾有外人看着。”
听她提起赵宸的侧妃,林沅闭了眼,问道:“她们这几日老实么?”
紫岚回道:“上午青梧院那位非要出来,被人拦下了。下午青梧院那位连同归云轩和听风阁那两位带着殿下几个姬妾一起过来,说来探望娘娘,被奴婢挡回去了。”
听她这话,林沅冷笑道:“一个个真能忍!我倒是小看她们了。先前都跟缩头乌龟似的,在我面前大气不敢出一声。如今我母族出事,殿下又去了,便一个个来看我笑话么?”
紫岚想起陆燕,也是一阵恶心:“为她们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娘娘何必与那等人置气?”
林沅端起药一饮而尽,然后吩咐道:“若她们再过来,便说我这几天不见客,一并打发了吧——一点数没有,我今儿被打成这样,她们能落得好?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跑的了谁?”
紫岚应下,揭开了薄衾看了看她伤势,见臀上红肿消了些,药膏已被吸收的差不多了,便道:“娘娘忍着些,奴婢给娘娘换药。”
林沅一言不发,任由她给自己上药。但她伤得厉害,紫岚再如何小心,也难免碰到伤处。林沅疼得丝丝吸着凉气,双肩不住地打颤。
紫岚见她这般,自责不已:“娘娘可是疼得厉害?奴婢笨手笨脚的,早知便让凝碧那丫头过来了。”
林沅摇摇头:“无事。”
紫岚心疼不已:“娘娘自幼被宠着,何曾遭过这等罪?那位真真是…竟用这般下作的法子作践娘娘。”
林沅忙掩住她的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墙,示意隔墙有耳。紫岚一愣,紧接着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禁连连打嘴。林沅拦住她,低声嘱咐道:“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再如何罚我也是应当的,明白么?”
紫岚听此,眼中不禁含上了泪:“娘娘这样好的人儿,怎偏生这般命苦?”
林沅咬住下唇,硬生生咽下了夺眶而出的泪水,道:“莫说了,被人听到不好。你累了一天,药既上完了,便回去歇着吧。”
紫岚见她面带疲色,知她是乏了,便给她掖了掖被角:“那娘娘好好歇着罢,奴婢告退了。”
林沅颔首,再次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青梧院。
晋王的三个侧妃连同几个侍妾都到齐了:青梧院的陆燕,归云轩的张怡和听风阁的顾云坐在上首,几个姬妾坐在下首。
见顾云不说话,东道主陆燕也一言不发,张怡先耐不住了,搁下茶盏问道:“不知陆妃姐姐叫妹妹过来所为何事?”
此言一出,方才只顾着品茶的张怡也抬头看向陆燕。
陆燕是刑部侍郎陆宽嫡女。她肤光胜雪,眉目如画,是京城里有名的美人儿。除了林沅,府里属她最受赵宸宠爱。虽说身份及不得林沅,但以她的出身,做亲王侧妃也算是屈就了。
陆燕自然不是冲着侧妃的位子来的,她为的是来日的四妃之位,甚至皇后。谁料入府后赵宸虽着实宠了她一段日子,但日子一久也就腻歪了。赵宸差不多半月宿在林沅房里,剩下的半个月才轮到她们这几个。在她那儿待五六天,张怡、顾云一人两三天,其余几日要么在书房,要么在其他侍妾那儿。论家世,论地位,论受宠程度,她都比不上林沅,更遑论林沅已先于她生下二子。除非日后林沅自己作死,否则她的地位根本不可动摇。
陆燕自认容貌远胜林沅,故而信心满满,认为入府后必受专房之宠,谁知却落了下风。莫说日后同林沅争后位了,到时候身份比她高贵的新人入宫,她能不能争到四妃之位都要打个问号。不愿能怪自己,不敢怨赵宸,她便把这笔账记在了林沅头上。在她眼里,林沅不过容貌清秀,却能引得赵宸日日往她那里去,不是用了什么狐媚手段是什么?
她倒是猜对了一半。林沅一早便分析了自己的优劣势,她知道自己容貌是弱项,所以把重点放在了其他上面。她自幼习武,身段极好,又兼着肌肤滑嫩,故而在床笫之间颇得赵宸欢心。赵宸觉得她不仅家世好,会哄人,而且识数,又能在前朝给他帮得上忙,自然乐的宠她,博个尊重正妃,内无嬖幸的贤王名头。至于陆燕,陆燕虽生得好,但赵宸什么女人没见过?他需要林沅父亲的支持,也需要林沅给他出谋划策,自然得在林沅那里多待。又兼着林沅给他塞美人跟陆燕分宠,有了新欢,他自然把陆燕冷落下来了。
陆燕自然记恨上了林沅。她三番五次设计林沅,却次次都被识破,弄得赵宸对她愈发疏远。被母亲训了一顿后,她只得息了跟林沅斗的心思,一心一意讨好赵宸,但对林沅恨意半分不减,只巴望着有人能让林沅吃次亏。前些日子赵宸死于宫变,父亲被下狱问罪,她刚生下不久的幼子也被牵连处死。她原本哀恸不已,但听说林沅二子被杀,父兄下狱,可能会被问斩后好受了不少,听说赵轩下旨将林沅褫衣廷杖后,更是做梦都快笑出声来了——也不知受了这样的责罚后,日后林沅还有没有脸见人。想象着素日举止优雅,仪态万方的林沅被剥了衣裤,当着阖府上下的面,按在刑凳上撅着光屁股挨打的场景,她心里不知有多畅快。
千盼万盼,盼到行刑当日,她却被拦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准出去。她自然不服:林沅那个贱人要出这么大的丑,她怎么能不去好好看看?可那宫婢却说林沅是公主孙女,身份贵重,行刑时须清场,不准闲杂人等进入。
她险些把一口银牙咬碎。
身份贵重?这是说她轻贱?凭甚么到了这种地步,林沅还有道护身符?虽愤愤不平,但她也不敢强闯,只得悻悻地回去了。
虽说没看成,但因她的院子和林沅的院子挨着,林沅的哭喊呻吟声她也听去了不少。听到林沅的声声惨叫,她浑身舒畅,午膳多用了不少。
下午得到张怡和顾云“探望”林沅被挡回来的消息,她顿时明白这两人也是嫉妒林沅,便把她俩请过来说话解闷。
陆燕呷了口茶,眉眼含笑:“也没什么事,不过请妹妹过来说几句话。听说今儿两位妹妹去看娘娘了,可知道娘娘伤势如何?”
张怡和顾云对视一眼。顾云慢悠悠道:“娘娘身子不适,自然不肯见我等。”接着,三人一起心照不宣的轻笑起来。
张怡和顾云都不怎么受宠,张怡是大理寺少卿嫡女,顾云是镇国侯庶女。张怡膝下有一女,顾云膝下有一子,也都被处死了。林沅受宠,她们自然就受了冷落。两人虽不敢和林沅斗,也不敢表现出来,但对她多少是有些嫉妒的。当然,她们与陆燕更不对付——她们不敢和林沅争,但和同为侧妃的陆燕争还是敢的。
若日后赵宸登基,林沅必是皇后,但她们就不好说了。大周礼制,后妃分为八等,最高的自然是皇后,往下分别是四妃(贵淑德贤)、九嫔(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婕妤、美人、才人、宝林、御女、采女。运气好些的说不准能混上四妃,运气差的可就不好说了,美人也不是没可能。先帝甚至有个不得宠的潜邸侍妾被草草封了个宝林,跟新入宫的良家女位分差不多。因着她们位分单看得不得宠的缘故,府里素来是她们三个人斗。
但如今赵宸死了。改嫁不是不行,毕竟她们不是皇帝的女人。但如今她们父兄皆受牵连,家族落魄,又是罪臣之妾,哪还嫁的了什么好人家?还不如安分的待在府里等候处置,好歹赵轩不会在份例上克扣她们,衣食还是没问题的。
饶是如此,心里还是存了几分哀戚:夫君没了,孩子也没了,不出意外,她们就是老死深宫的命了。她们如今都不到二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却从现在就要开始守寡,只能回忆往事来支撑自己活下去,哪能不悲?故都悄悄哭过了,哭自己命苦。
可转眼间便得到了林沅要受杖责的消息。
说不高兴是假的。虽说林沅待她们尚可,但她受了赵宸那么多年的宠爱,害得她们被冷落多年,岂能对她没有怨言?她们命苦,林沅不是更惨么?
她们自然也是想去看的,不管是好奇,还是什么说不得的心思。但也被拦了下来,理由与拦陆燕的一般无二。她们没陆燕那么恨林沅,被这么一样拦,就各自回自己的院子里了。
但终归还是想看看素来仪态万方的林沅受此奇耻大辱后是什么反应,得知林沅挨完打被扶回去,两人一拍即合,带着赵宸的一众姬妾前去“探望”。结果全被林沅身边的紫岚挡了回来,说林沅不见客。
林沅是没脸见人吧?她们愈发想进去,可紫岚不是吃素的,嘴皮子厉害的很,把她们堵的无话可说。两人悻悻的各回了院子,结果陆燕却半路上派人请她们过去。
没了利益冲突,共同嫉恨的林沅又遭了杖刑,三人关系一下亲密起来,开始肆无忌惮的拿林沅说笑。
顾云故作不知:“娘娘不见我等,只怕此番被打的不轻,也不知伤没伤到筋骨。”
陆燕轻摇团扇,掩口娇笑道:“妹妹不知,对宫妃行刑是不准伤到筋骨的,娘娘不过是皮肉伤,只是不肯见我等罢了。”
这下不知内情的几个姬妾全抬头看向她,皆是面露好奇之色。
两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顾云奇道:“娘娘素日待人和善,怎会不肯见我等?”
陆燕轻摇团扇,掩口娇笑:“娘娘受的是褫衣廷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被剥去衣裤,露着那见不得人的地儿受责。娘娘面皮薄,当众受了这样的责罚,自是不愿见人的。”
几个姬妾顿时议论纷纷,室内一片嗡嗡声。
顾云讶然,拿绢子掩住小口:“那岂不是要臊死了?”
张怡眉头微皱,作唏嘘状:“可不是么?这法子素日罚的是不守妇道的嫔妃,也不知娘娘为何受了这等责罚?”
陆燕故意把话往“不守妇道”上引:“妹妹可莫这般说,娘娘出身名门,岂会做出那种事?”
陆燕的贴身侍婢雪盏自然知道她想说什么,插话道:“这可不好说。若是真的,殿下可是白疼那位了。”
陆燕佯怒,斥道:“这里哪有你插嘴的地儿!”
雪盏装作不服气的嘟哝道:“不然为何这般罚她?殿下生前最宠她,一个月倒有半个月在她那里宿着,谁成想她竟做下这等事,被打成那样可不是活该么?”
她不说还好,一提赵宸宠林沅的事,连那几个姬妾都有些同仇敌忾起来。
一个模样颇标志的姬妾大着胆子问道:“里头不是清场了么?陆妃娘娘还看到了不成?”
张怡也真的有了几分好奇:“陆姐姐竟看到了?不是不准进去么?”
陆燕摇头,笑而不语。
她这副模样看得几位姬妾都着了急,纷纷缠着她问起来。看到众人好奇心都被调起来,陆燕给雪盏使了个眼色。雪盏会意,装作嘴快说失了口,嘀咕道:“谁让她声音那么大,隔着两堵墙都听得见?”
众人一愣,转而露出了然之色。
陆燕重重搁下茶盏,假意斥道:“雪盏!”
顾云乐得听林沅受罚惨状,忙配合地劝道:“又不是什么大事。这丫头不过是心直口快,我倒是喜欢这种。”她拉过雪盏的手,笑道:“好孩子,别理你家那个磨磨唧唧的娘娘,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雪盏见得了机会,竹筒倒豆子似的说道:“今早我家娘娘被拦在院子里不准出去,便在院里打络子打发时间。谁知没一会旁边就传来噼啪声和女子的哭喊声,奴婢听着像是王妃,结果被我家娘娘骂了几句,说王妃贞静,断不会是她,想来是哪个不知事的下人犯了错。结果话音还没落,那哭喊声便更大了些,院子里听的一清二楚。王妃哭叫不止,声音凄惨的厉害,奴婢都听得心里发颤。那哭声足有半刻钟方才停下,打人的声音都没了,王妃的哭声还没停。”
众人听了,不管心里如何想,面上皆是唏嘘不已。
张怡故作惋惜道:“可怜见的,王妃自幼娇养,竟要遭这等罪。”
顾云轻笑道:“那也不至于喊成这样罢?若换了我,可再不敢见人了。”
陆燕心里幸灾乐祸,面上却不显,她抿了口茶,又用帕子擦了擦嘴:“可不是么?露着下体,被那么多人看着挨打,还喊成那样。若换了我,早就一条白绫自个了结了。”
她故意把“露着下体”几个字咬的极重,什么意思不言而喻。张怡和顾云两人掩着小口咯咯地笑了起来,虽不乏有同情林沅的姬妾,但此刻也不敢显露出来,只得赔笑。
三人又说了好些话,把林沅今日挨打的事闹得阖府皆知,又好好羞辱了她一通,到了大半夜才散去。
李璇刚从晋王府回宫,便被太后李蔷叫去了兴庆宫。
李蔷是赵轩姨母,先帝元后李薇胞妹。李璇则是她俩的侄女,赵轩的嫡亲表妹。李薇死后,李蔷被先帝礼聘入宫,封为昭仪,抚养嫡长子赵轩。李薇同李蔷姐妹两人感情极好,再加上林绮宠冠六宫,李蔷从未被宠幸过,一直无子,故而拿赵轩当亲子看,待他极为上心。赵轩也对她极为孝顺,两人不是母子,胜似母子。因此赵轩登基后,不顾满朝文武反对,把既非嫡母,又非生母的李蔷尊为皇太后,迎入兴庆宫颐养天年。并且因她的缘故,赵轩虽不喜李璇,但待她仍是敬重,每月怎的也会去她那里宿五六日。
李璇自己心里也清楚,她无子无宠,姑母李蔷是她最大的倚仗。如今李蔷传召,她自是不敢怠慢,赶忙去了兴庆宫。
李蔷正躺在贵妃榻上,身边的惜言姑姑正半跪着给她捶腿。李蔷虽已年过五十,但因着平素保养甚好的缘故,看上去不过四十出头,依稀看得出年轻时的风韵。
见侄女儿过来,李蔷拉她在自己旁边坐下,和颜悦色道:“我的儿,这是哪去了,这会才过来?”
李璇笑吟吟地答道:“圣上吩咐妾去晋王府监刑呢,来来回回折腾了好一会。”
“监刑?”李蔷略微怔愣一下,转而明白过来了,“林氏是今儿受杖?”
“可不是么?姑母先前因她吃了那么多苦,圣上孝顺,自是要从她身上讨回来。”
听她这话,李蔷果然欢喜:“圣上待我这老婆子确实是好极了。”
李蔷确实是因林沅受了不少罪。因她是赵轩姨母兼养母的缘故,林沅没少从她下手对付赵轩。林绮对她极信任,得知这么能给儿子帮忙,自然经常找李蔷麻烦。林绮是皇后,又得先帝专宠,想磋磨一个妃子还不容易?今儿要她熬夜抄经书,明儿要她跪佛堂为先皇后祈福,还拦着先帝不准他召幸李蔷。林绮是先帝心尖尖上的人儿,李蔷跟她一比,说是墙上的蚊子血都是高看她了。因此先帝当真一次也没碰过她,对林绮找她麻烦的事也一直装作看不见,赵轩因此事对她极为愧疚,罚林沅很大程度上也是这个缘故。
惜言笑道:“奴婢入宫服侍这么多年了,虽听说过,但可还没亲眼见过有宫妃受这等责罚。娘娘可能跟奴婢说说,让奴婢开开眼?”
这话一出,兴庆宫一下热闹起来了。满宫侍婢叽叽喳喳,都吵着要李璇好好讲讲林沅受刑的事。
李蔷对惜言嗔道:“你这丫头,怎的这般多嘴多舌?”话虽这么说,面上却没有多少责怪之意。
李蔷虽不知林绮折腾她是因为林沅出的主意,但她对林绮是实打实的恨透了。如今林绮的侄女遭了这等凌ru,她自然心里畅快。
李璇心里也有数,故而笑道:“她年纪尚小,自然是喜欢凑热闹。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什么不好说的?”
见姑母和祖姑母都没恼,李蔷身边的李姣好奇的问道:“姑母,听说晋王妃是褫衣受杖。褫衣受杖是什么意思呀?”
李姣是李蔷的侄孙女,李璇的侄女,今年不过六岁。赵轩这段日子忙于政务,无暇陪李蔷,宫里又没身子康建的皇子公主,故而接她过来给李蔷解闷,
听她这话,李璇不禁笑了出来,却摇着头不说话,其他侍婢也捂着嘴儿娇笑,满脸红晕。
李姣还是个孩子,哪里知道什么?见众人这般反应,愈发好奇起来,牛皮糖似的缠着李蔷问起来。
李蔷被她缠不过,便示意惜言给她解释。惜言一副的难以启齿的模样,扭扭捏捏地不肯说。
李蔷拍拍她的手背,道:“无妨,给她说说吧。”
惜言这才开口道:“褫衣廷杖就是当着好些人的面脱了衣裤,拿着廷杖责打。”
李姣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呀!那不就是当着大家的面儿,脱了裤子挨板子么?”
小孩子没什么心计,话说的非常直接。满宫侍婢都红了脸,窃窃私语起来。
李璇忍着笑意点了点头,道:“阿姣果然聪明。”
李姣扯着她的袖子,问道:“那一定很疼吧?我见那些丫鬟挨板子时都是又哭又叫,可着劲儿求饶,但她们连裙子都没脱呢。晋王妃也那样么?”
李蔷听了这话,也看着她,显然也是有些好奇,宫里头的宫女更是眼里头都冒光了。深宫寂寞,难得有这么个热闹看,自然不能放过。
见她们这般反应,李璇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她就是要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让林沅那个贱人丢尽脸,自此再不敢见人。只是若这事让赵轩知道,怕是要怪她。这些话得说,但不能就这么说了,一定得是她被逼着说的。这般想着,她给秋屏使了个眼色。
秋屏会意,上前哄道:“自然是疼的。只是小姐听了不好,大了再说罢。”
李姣被她勾的好奇心愈发浓厚,非要知道,到了最后索性使起性子来。李蔷见她闹腾的厉害,又兼着秋屏不留痕迹地挑拨,便道:“说罢,她受都受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到处都说说,也给轩儿身边那些不老实的提个醒儿,看看不守规矩的后果!”
要的就是这句话。李璇心下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劝道:“姑母,只怕不大好。林沅到底是晋王的王妃,又是韩国公主的孙女,魏国公主的外孙,这…”
听她这话,李蔷登时怒了。除了不受宠,她被林绮欺压却不敢反抗还有个缘故——出身被林绮压了一头。她冷笑道:“她林沅便同旁人不一样?素日里妖里妖气的,一副狐媚子相,成日缠着老五(晋王赵宸行五)不放。说,好好说说,也让这阖宫的嫔妃都听听,仗着母家的势力胡作非为,在这宫里头是什么下场!”说着,吩咐惜言道:“今儿娘娘的话都给我记好了,待会过来陛下的妃子请安时,一个字不落地说给她们听。阿璇,现在就说,说的细一点儿,不准糊弄我这个老婆子。”
李璇喜不自胜,却半分没表现出来,只轻咳了一声,道:“也没甚么。就是去了林氏的衣裤,打了她几下。不过林氏确实哭的厉害了些,想来是没被打过的缘故。打完之后妾同她说了几句,嘱咐她不可再犯,她也应了。”
李蔷显然是对这个答复很不满意,重重搁下茶盏,对秋屏道:“你家娘娘素来是个宽和大度的,想来是不忍心说,你替她说说。林氏狐媚功夫一流,哀家倒是要看看她挨了打,还狐不狐媚的起来!”

秋屏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儿,三推四推才支吾道:“娘娘是不知…那晋王妃腰扭得跟什么似的…连那种地方都,都露出来了,实在是不成体统。奴婢实在看不下去,便,便…”她装作说不下去,跪在地上,垂着头不说话。

这话看似什么都没说,实际上什么都说了。李蔷气得发抖,好半天才道:“好,好,好!好个端庄守礼的晋王妃!”接着连连咳嗽,再也说不出话了。惜言忙给她拍背,劝道:“娘娘何苦为这等子人气坏了身子!”

李璇也道:“林氏已罚过了,姑母何必再为她置气?”

李蔷止了咳,对秋屏冷冷道:“说,哀家要听完,前前后后都说个清楚,少吞吞吐吐的。”她脸上满是讥讽,“林氏把老五勾成那样,想来身段和狐媚功夫都不错。今儿就给大家一起说个明白,让大家伙一起开开眼!”

秋屏暗喜,面上却装作万分无奈,推三阻四后才道:“晋王妃被按好后,奴婢上去解她衣裤。王妃泪水盈盈的,看得人心都化了。奴婢先前没做过这种事,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手直打哆嗦,半天才解下来。她肌肤白嫩地跟掐的出水似的,一看就不怎么禁打。果然动刑之后,没打几下王妃就开始哭。但当时她身上连道印子都没有,就中间透着点粉红色。娘娘怕打重了,让宫婢下手注意点,谁想王妃还是哭个不住。到底那么多人看着,娘娘也不好再说什么。王妃死命地挣扎个不住,先前为给她留些体面,底裤不过拉到了臀下,被她这么一折腾,直接滑到了膝弯,这下什么都遮不住了,里边露了个干净。娘娘看的不自在,又没法子想。好容易熬到了打完,王妃浑身打颤,自个起不来。奴婢们扶她时,看到她下边湿湿沥沥的,往外流白色黏糊糊的东西,不光大腿内侧,下头的垫子上也到处都是,整个垫子都被浸透了…”

李蔷听到此处,气得满脸通红,喝道:“停!别说了。”
李璇对秋屏的说辞极为满意,不动声色的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秋屏得了李璇夸赞,暗自得意。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满宫的人都能听清楚。宫女皆是面色绯红,羞不可耐,全低着头不说话。内侍虽不算男人,但欲望却还有。想象着素来高贵端庄,他们甚至不敢抬眼看的林沅被当众剥了衣裙按在刑凳上,露着羊脂玉般双股,高撅着雪臀被打的哀哀惨叫,纤腰直扭,黑森林若隐若现,粉嫩的私处半张半合,还往外流着那种东西的场景,不禁浑身燥热,只恨不能亲眼瞧见,更不能搂着那玉体抚摸狎昵。
李姣听不懂,只是凭感觉猜出林沅可能是做了很不好的事,便拉着惜言的手,问道:“姑姑,秋屏说的那些白色黏糊糊的是什么东西呀?”
惜言哪敢答话?这才想起方才竟忘了把李姣送出去,让她听到了这种东西。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含糊答道:“小姐,这种腌臜话莫要管它,不要问了。”李姣迷迷糊糊,又见李蔷一脸怒色,确实不敢再问,便点点头答应了。
李蔷听得满心怒火,素日的教养又让她说不出淫妇荡妇之类的脏话。她兀自气的浑身发抖:“好!好!好!”
李璇见达到目的,也就不继续说了。一切如她所愿,只要这些话传出去,林沅绝对没脸见人了,再加上李蔷彻底恶了她,赵轩喜欢她又能如何?阖宫上下全知道有她有过这么一段经历,她哪还抬得起头来?若是林沅能受不住凌ru自裁最好,也省得她费心了。
因怕李蔷真气出病来,李璇和惜言几个一道劝起李蔷来,又亲自捧了去火的苦丁茶给她。几人说了半晌,李蔷才稍微好了些。
李璇见李蔷怒气消了些,正要转移话题,李姣却道:“姑母,为什么晋王妃要被脱了衣裤打板子呢?我听母亲说,姑娘家要脸面,连府里头罚丫鬟都不会让她们脱了衣裤挨打的。”
这怎的跟她说?李璇一愣,李蔷却摸摸李姣的头,代她答了:“林氏做错了事,合该受这种责罚。”
李璇也道:“林氏犯下大错,陛下留她性命已是法外开恩了。阿姣不必想这些,同你无关的,听你母亲的话就好。”
见李姣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李璇顺势转移话题:“姑母,算算日子,过不了几天就要往宫里头进新人了。可陛下忙于政务,潜邸时的侧妃侍妾都还未定下位分。陛下不开口,妾也不敢妄作决断,姑母可有主意?”

赵轩姬妾不多,满打满算统共九个。除正妃李璇外,侧妃和侍妾各有四个。他的侍妾李璇自是不放在眼里,但那几个侧妃却得好好掂量。
最得宠的卢欢是卢俊之妹。卢欢容貌姣好,又会哄人,连太后李蔷都颇喜欢她。宝林门之变中卢俊一箭射死了赵宸,立下大功,哪怕是看在卢俊的面子上,卢欢的位分也不能给低了。
李璇自然不愿意。卢俊文武双全,又在此次宫变中立下大功,甚得赵轩倚重,任谁都看得出他日后前程不可限量。兄长得力,卢欢自己又得宠,日后再诞下皇子,她这个皇后说不准就要退位让贤了。
其他三人也不是好打发的。韩媛是定国公庶女,她那姨娘极受定国公宠爱,又有个才干出众的同胞弟弟,虽说如今膝下无子无女,但日后怎样也未可知;苏澜是兵部侍郎继室所出的嫡女,虽没有兄长护持,但父亲是个得力的;何珠是左都御史何贤嫡女,平素不大受宠,但膝下却有个颇得赵轩疼爱的公主赵珍。
赵轩子嗣不丰:李璇被林沅设计小产后,虽又怀上了两次,但生下来却都是死胎;卢欢虽受宠,但迟迟无子,至今膝下仅有一女,身子还不太好;韩媛倒是育有二子,但长子出生不久就夭折了,次子在宫变中受惊后大病一场,前几天刚去了。这么一来,赵轩便把所有的父爱倾注到了唯一活着的赵珍身上。如今赵轩的潜邸旧人还未得册封,不到一岁的赵珍却已被封为了平嘉公主。看在赵珍的面上,何珠的位分低不了。
李蔷想了想,道:“这不全是后宫的事,哀家也不好做主。待陛下过来,哀家顺道替你问问罢。不过你是怎的想的?”
李璇微微一笑:“到底是服侍陛下的旧人,情分和日后进宫的不一样。但几位侧妃膝下无子,贸然封妃好像不大妥当。依妾看,册为九嫔或婕妤都可,剩下的封美人、才人就是了。”
李蔷颔首:“哀家也是这个意思,到时候你同陛下说说罢。”
李璇心下满意,笑道:“那便暂且这样定下了。”
这事说完,几人又亲热的说了会话。
赵轩看着面前的奏折再次发起呆来。贴身大太监许涂见状,不禁叹了口气。
许涂自然知道赵轩在想什么——除了林沅,前朝后宫里头,谁能有这个待遇?
晋王妃林沅没少给赵轩添堵:撺掇林绮折腾李蔷,给赵轩下**这种事就不说了,实在太多,估计林沅自己都记不清有过几回了。若只是这个也就罢了,毕竟除了赵轩也没几个人知道是谁干的,朝臣也没谁闲着没事,天天盯着赵轩后宅里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放,赵轩想保她易如反掌。
可林沅的手伸到前朝去了。
她天天给赵宸吹枕边风,出主意帮他对付赵轩。若是些乱七八糟的主意,赵轩不过一笑了之,朝臣也懒得理会,可问题是林鹤显然教出了个非同一般的女儿。林沅次次都能切中要害,冷静地为赵宸分析利弊,而且胆大心细,做事滴水不漏,赵轩不知在她手里吃了多少亏。
起先林沅没什么动静,就是安安静静地在后院里头待着主持中馈,赵轩也完全没注意到她。但没过多久,林沅就开始参与赵宸的筹划,并成功让赵轩吃了个大亏——她从他手里咬下了吏部尚书的职位。
赵轩哪里想得到赵宸那个看上去温温柔柔的王妃是这么个狠角色?他当时和几个心腹商议,他们几人一致认为赵宸肯定是不知从哪挖出了个手段高明的谋士。可他们天天在晋王府蹲点,却半点不见谋士的影子。没办法,赵轩只得动用了埋在晋王府,原本打算不到迫不得已绝不动用的探子——不得不承认,他当时起了惜才之心。若是把这样的贤士招揽过来,他何愁干不掉赵宸?
根据探子递过来的消息,赵轩和他的谋士把目标锁定在了林鹤那只老狐狸的长子林楠身上——无他,林楠是他们这一代的年轻俊彦,而且天天出入赵宸书房,最得赵宸信任。不是他出的主意还能是谁出的?赵轩当时暗道了声可惜。林楠是天生的晋王党,绝对不可能站在他那边。于是他在付出了惨重代价后,把林楠贬到了外地当知府。
然而那个足智多谋、算无遗策的谋士依然存在。
赵轩和卢俊、李尚几人愁眉不展,饭都吃不下,做梦都在猜那个天天算计他们的人是谁,陆光、张弘等人被他们猜了个遍。几番没猜对还被对方摆了一道后,赵轩发了狠,给埋在赵宸府中所有的探子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把那个算计他们的混账找出来。
然后林沅就被抓出来了。
拿到探子给的结果后,连赵轩在内七个人全懵了。
赵轩当时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指着那个条子跟探子说:“林沅?这不和晋王妃重名了么?”
那探子嘴角抽了抽,小声说:“殿下,不是重名,就是晋王妃。”
赵轩的书房一瞬间诡异地安静下来。
回过神来后几个人面面相觑,赵轩很不确定地问了一遍:“赵宸的正妃?”
那个探子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然而赵轩和李尚他们谁都不信——开什么玩笑?林沅争宠在行这个他们承认,但朝争…她一个养在深闺的贵女懂什么?别的不说,她知道奏章怎么写么?再说,她在哪跟赵宸议事?在床上么?
不信归不信,赵轩还是很勉强地准备方案对付林沅——给赵宸送女人。当然,这活谁都不愿意接,毕竟说出去太丢人了,最后只好抓阄决定。然后手臭的卢俊黑着脸给赵宸拉皮条去了,一边往外走一边絮絮叨叨,说一定是弄错了。
很快卢俊被打脸了。
林沅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地借陆燕的手干掉了卢俊送去的美人不说,还小心眼的报复了卢俊一把——她把卢俊跟他某个红颜知己的事捅给了卢俊的夫人。本朝民风开放,女子地位颇高,贵妇个个善妒,不准夫君纳妾是当时的主流,卢俊的夫人魏紫自然也不例外。于是倒霉的卢俊被魏紫追着到处跑,被她用鞭子抽的嗷嗷直叫。当然,赵轩也被坑了一把——林沅指使人告他御下不严,纵容下属贪墨,还找出了实打实的证据。
赵轩百口莫辩——他哪知道那个太守胆子居然那么大,连贡品白瓷都敢私自扣下?
赵轩和他的几个心腹被弄得焦头烂额,唯一的收获是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没错,就是林沅干的。几人对林沅产生了崭新的认识,尤其是卢俊——卢俊自此再不敢惹林沅了,见着她恨不得绕着道走。
几人再不敢掉以轻心,开始全力对付林沅。但谁都没有对付后宅妇人的经验——他们又不是妇人,哪知道后宅的弯弯绕绕?几人积极朝他们的夫人讨教对付后宅妇人的经验,但最后还是用了最土最俗的法子——送女人,送各种各样的女人。
然而这些女人跟林沅根本不是一个段位。林沅一开始还应付应付,后来干脆懒得管了。赵宸感受到他们的不安好心,也没那么容易上钩了。
直到最后几人也没想出法子对付林沅。
宫变成功后李尚率兵围攻晋王府,林沅亲自上阵,带着仆婢侍卫把王府守得如铁桶一般。劝降无果,火攻失败,实在没法子的李尚提着赵宸的人头给林沅看,林沅确认后吩咐开门,这才拿下了晋王府。
事成之后围绕着如何处理林沅这个问题,赵轩手下谋臣分成两派,展开了激烈的争论。以卢俊为首的正方认为不管怎么说,林沅都是宫妃,随便找个罪名按宫规处理就行了;而以李尚为首的反方认为不管是男是女,既然直接参与夺储,就得当朝臣处理。两方争执不下,但对林沅的态度都很鲜明:林沅必须得死。
赵轩自然不干。他试图从各个角度说服他们,但均被堵了回去:
出身高贵,公主之孙?——陛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您怎么能偏袒皇亲国戚呢?
女的?——女的参与夺储还能免死?要不是看在她是您弟媳的份上,就直接没为营妓了。
不想落个逼死弟媳的名声?——陛下,您杀了亲爹,逼死了继母,亲弟弟一下杀了三个,连人家襁褓之中的儿女都全杀了,还有什么名声?要是真有,也是臭满大街的那种。
赵轩被他们堵得哑口无言,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而且到了后来他们咂摸出不对味来了,拐着弯问他:陛下,您为什么不想杀她?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赵轩当然死不承认:他要是承认了,他们态度肯定直接统一了——看在陛下的面上,就不当街问斩了。赐林沅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一条白绫吧,臣等皆愿过去监刑。
赵轩好说歹说,总算圆过去了。但众人的话题又绕了回来:论如何处死林沅。
听着卢俊和李尚引经据典,各自佐证赐白绫和当街问斩的合理性,他再也坐不住了:“争这么久都没结果,孤瞧着你们也讨论不出什么了。把她当宫妃处理,但按罚朝臣的法子罚不就行了么?”
众人皆是一愣,卢俊皱眉:“这怎的罚?”
赵轩佯做不耐:“罪减一等,褫衣廷杖罢。”
大殿内一瞬安静下来。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发现大家皆是嘴角直抽,连带着眼角也跟着抽。
见没人说话,李尚实在忍不住,率先开了口:“陛下,这…这不合适吧?”
众人齐刷刷看着赵轩,一起点了点头。
褫衣廷杖…这个确实是前朝后宫通用的。可…可在后宫里对付的是红杏出墙的天子嫔御啊,这…这…您确定合适?
赵轩在众人不赞同的目光中清了清嗓了:“要不还能怎么罚?这都争了四天了,还没个结果。你们要是再不乐意,就按孤的意思办,让她去玉清观带发修行。一个后宅妇人而已,至于么?”
好像也确实没有更合适的法子了。但这么一来,岂不是要留林沅性命?李尚试图提出把这个方案改为杖毙,结果被赵轩和以卢俊为代表的正方一起瞪了回去——你以为林沅是个宫女么?说杖毙就杖毙。
虽然三方都对这个结果很不满,但这个方案最终还是通过了——褫衣廷杖既适用于朝臣,又适用于宫妃,符合正反两方的要求;没取林沅性命,符合赵轩的要求。
这事过去,赵轩总算松了口气:林沅的命好歹是保下来了。
虽然心疼林沅,但他也没别的法子了。何况他也确实有教训教训林沅的心思——其它都能忍,但她撺掇林绮折腾李蔷的事不行。李蔷在他心里与亲母无异,哪怕是林沅欺负她,也必须得受罚。
听到许涂咳嗽了一声,赵轩顿时明白自己失态了。看着面前的奏折,他不禁叹了口气——一晚上一共批了不到五份。他实在批不下去了,低声问道:“她…她怎么样了?”
许涂道:“林妃娘娘哭的厉害,皇后娘娘一走就晕过去了。中间醒过一次,喝了药之后又睡过去了。”
怎么称呼林沅是个很麻烦的问题。首先,绝对不能管她叫王妃——当着赵轩的面叫林沅王妃显然是找死,这跟大声嚷嚷赵轩看上弟媳有什么区别?其次,叫她广平郡主好像也不太合适,毕竟这是她出嫁前的封号,而且是林绮给她求的。这么一来,好像就叫林妃最合适了——她姓林,又是妃子,叫林妃完全没毛病。至于是谁的妃子,这个…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赵轩显然对这个称呼很满意。他琢磨道:“到时候孤封她什么好?贵妃的话只怕母后那儿过不去,九嫔似乎又低了些,只怕她不乐意。要不先封淑妃?德妃或者贤妃也行,不过贵淑德贤…德妃、贤妃是不是太靠后了?”
许涂嘴角直抽——陛下,你醒醒。您先儿还说,跟了您四五年的几位侧妃给个婕妤就行了,侍妾随便封个什么美人、才人的,按先帝当年的规矩办。结果就这么空降一位淑妃娘娘,还是原本的晋王妃,这…陛下,您真的觉得合适么?
当然,这话许涂不敢直说,他旁敲侧击道:“林妃娘娘若是知道陛下这般待她,自是欢喜的。但若她的位分比陛下身边其余几位娘娘高出这么多,几位娘娘会不会不乐意?”
赵轩却自觉有理:“亲王侧妃不过正五品,太子良娣也不过正三品。可婕妤是正三品,九嫔都是正二品,哪里委屈她们了?林沅本就和四妃平级,是正一品王妃,跟了孤以后,总不好品级不升反降吧?”
这个逻辑…许涂想哭——陛下,这是一个概念么?您可以去问问同样刚死了夫君的魏王妃和桓王妃,若您把她们俩降为三品婕妤,不,四品美人她们乐不乐意——要是她俩不乐意,他许涂把自个的脑袋拧下来,给太后养的哈巴狗福旺当球踢。
赵轩完全听不到许涂的心声,他自言自语道:“嗯,好像还是淑妃合适点。等她生下太子再改封贵妃吧,到时候母后也没理由拦着了。”
许涂不得不打断赵轩对未来的美好想象:“陛下,林妃娘娘性子烈,今儿受了这等责罚,您看…”
赵轩立马反应过来,可惜完全误解了许涂的意思:“对,让她和孤的其他妃嫔住在一起是不合适,那些长舌妇指不定背地里说她什么,可让她住哪好呢?”
许涂在心中咆哮——陛下,我是想跟您说您把林妃整成这样,让她出了这么大个丑,她乐不乐意入宫都两说啊!要是到时候她撕了圣旨,扔了印玺,再把您骂一顿赶出去不就尴尬了?
似乎感应到许涂的心声,赵轩摸着下巴,忖度道:“不过她性儿确实烈,要是宁死不从也是个麻烦事。”许涂刚露出老母亲般的笑容,赵轩就想出了对策:“她要是不愿意,孤就拿林鹤那只老狐狸要挟她,看她要不要爹。孤可听说林鹤那个老东西对她疼爱的很,孤就不信她能眼睁睁看着亲父人头落地。”
许涂笑容凝固:赵·恋爱中的男人·传说中的明主·轩已经无可救药。

不过三日,林沅臀上的檩子便消了下去,雪臀连同白嫩的双股光洁如初,半分笞打的痕迹也不曾留。那几个宫婢看着下手重,但实际上打的极有技巧,故而她虽疼得厉害,但受的伤并不重,更不曾留疤,前几日那不堪回想的羞辱和痛入骨髓的折磨如梦一般,虚幻的不真实。
有紫岚几个劝着,林沅情绪也好了些。
她本便与寻常女儿不同。林鹤自小把她充作男儿教养,亲自教她读书识字,从不给她看《女戒》《女训》之类的混账书。也因这个缘故,她不善女红厨艺,反而擅做文章策论。若换个名门贵女,受这般的凌ru,早就臊死了,回去便一条白绫自尽了。
可林沅却想开了:左右已刑杖受过,那赵轩不杀她,她就好好活着。如今赵宸不在,她的两个孩子也被牵连处死,母族失势,父亲生死未卜,她又受了这般的奇耻大辱,境况还能更差么?此事过去须二十年,她那时也不过四十出头。只要赵轩不管,外祖母魏国公主和母亲丹阳县主还在,她完全可以再嫁,一切重新开始。以她的聪慧,还能过的多差?
见她情绪稳定,没有要自裁的迹象,紫岚等人也悄悄松了口气——她们怕林沅想不开,趁她们不注意半夜自裁,故而轮流守着,好些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林沅本就是闲不住的性子。前些天被打的动弹不得,只能待在房里看书,几乎闷坏了。如今伤一好,便想出去透透气。
紫岚原是不愿意的。这几天陆燕就没老实过,天天闹着要探望林沅。她什么心思紫岚会不知道?以林沅身体不适为由,紫岚把她和前来看热闹的张怡和顾云挨个打发了,连正院的门都没让她们碰到。有一次陆燕不识数的想强闯,瑞珠出手把雪盏打了一顿她才消停些。林沅余威尚在,张怡和顾云本就被她治的服服帖帖,如今不过是见她受了这般的凌ru,才大着胆子想看看能不能踩她一脚,被瑞珠一吓,马上又缩了头回去,老老实实的在自己院子里待着,再不敢胡来。
虽说如此,可谁知她们遇上林沅会说什么?赵宸的姬妾无所谓,谅她们也没那个胆。但陆燕变着法儿地提她挨打的事是肯定的。万一碰上了,林沅羞愤之下想不开怎么办?
林沅却实在不愿意在院子里呆着了:“天底下哪有正妻躲着小妾的理儿?她如今又没了晋王护着,我也不用做出一副贤惠样儿。她若敢说,我便撕了她的嘴。你们四个打小就跟着我习武,还会吃亏不成?再说,我还能在院子里躲一辈子?”见她这般,紫岚也没了话说,只得跟着她出去转,转头嘱咐瑞珠等人带好软鞭,以防万一。
林沅扶着凝碧的手,在后院的红枫苑里转,几人不时说笑几句,心情都好了不少。林沅正与绯袖开玩笑,冷不防后面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娘娘臀上的伤可是好了?”
林沅当即沉了脸。她回头一看,果然是陆燕。
陆燕挽着坠马髻,鬓上簪了朵白色的茶花,薄施粉黛,一身素服,端的是个出水芙蓉般的美人儿。
陆燕也看着林沅。

两人均在守夫孝,故而林沅亦是一身素衣。她梳着云髻,髻上插了枚嵌南珠的银簪,耳上戴着猫眼石耳坠。那猫眼石成色上好,在阳光下当真如猫眼一般,中间有一道细长的阴影。

陆燕有些不舒服:林沅完全没有她预想中的憔悴,眼下也没有黑眼圈。此时距杖刑不过短短四日,她却已全好了,不仅行走自如,还有闲心出来逛园子。行刑的宫婢显然是放了水,亏她还以为林沅这个贱人能被打的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想必又是因韩国大长公主的缘故。

陆燕忿忿不平,但想着林沅前儿当着下人的面,光着屁股挨了打,那藤条着肉的噼啪声听得她都心里发颤,林沅当时呻吟惨叫不断,必是扭腰颠臀,丑态百出。想到此处,心下又快意起来,脸上旋即挂上了笑:“娘娘已好了?前儿妹妹求见,娘娘身边的紫岚却拦着,说娘娘身体不适。妹妹还以为娘娘要过几天才能下床呢。”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暗暗啐了一口:那日挨打时,林沅哭喊的那般厉害,定是出尽了丑,亏她如今还端着架子,摆出一副高贵端庄的模样。

林沅和她缠斗多年,岂不知她在想什么?陆燕可着劲往她臀上打量,只差把她的衣裙剥下来了,被当众笞打裸臀的屈辱再次涌上心头,陆燕那揶揄的眼神,更是让她几乎绷不住面上的表情,滚下泪来。

林沅深吸了一口气。她心里清楚,府里头的侧妃侍姬都在看着,但凡她今日表现出半点脆弱,这些年因她被赵宸冷落的女人能把她吃得骨头都不剩。

故而她合了折扇,放到欲要开口的紫岚手里,示意她噤声。她抬起眼看着陆燕,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承蒙妹妹挂念,我已是大好了。只是妹妹未免吵得厉害了些,我前儿不知是妹妹前去探望,还以为是张妹妹养的雪球在咬呢。于是便也没问,直接让紫岚把妹妹送出去了。紫岚——”她拖长了尾音,“我平素是怎么教你的?陆妹妹来了也不知说一声。还不快给陆侧妃赔礼?”

雪球是张怡养的哈巴狗。它不久前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疯了。

紫岚忍着笑意,飞快地对陆燕屈膝行礼:“侧妃娘娘恕罪。”

陆燕气的粉面通红:林沅这个贱人居然把她比作疯狗!她前儿叫成那样,居然还有脸说她!侧妃,侧妃,紫岚一个奴婢,居然敢当面叫她侧妃!

林沅佯做讶然,柳眉微挑:“妹妹的脸怎么红成这样?可是身子不舒服?”

陆燕到底和林沅斗了那么多年,不过片刻便冷静了下来:“没什么事,不过是久不透气,今儿一出来不太适应。”

林沅懒得继续跟她纠缠,直接说道:“那妹妹好好走走罢,姐姐先回去了。”

陆燕见她要走,险些把一口贝齿咬碎:林沅这个贱人羞辱了她,居然想这么一走了事?她前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撅着光屁股被打的哀哀惨叫,脸都丢没了。可她非但没有自此再不敢出院门,却还敢端着正妃的架子教训她!

如今赵宸已死,也不必顾忌什么了。陆燕微微冷笑,上前抚弄着红彤彤的枫叶,出言讥讽:“娘娘留步。妹妹瞧着,这枫叶颜色可真不错,红艳艳的可怜煞人。只是不知和那日娘娘臀上颜色一比,哪个更好看啊?”
她居然敢当面提林沅受杖的事!紫岚脸色大变,恨不得上去撕了陆燕那张娇艳的脸。
见林沅身形一顿,带着的几个侍婢俱是脸色难看,陆燕得意起来,哂笑道:“娘娘是去衣受杖,臀股露着呢。你们几个都是看着的,想来是知道的吧?嗯?”
林沅攥紧了手中的扇子,直攥得指节发白——这些日子她虽一直故作豁达,告诉自已无所谓,但心里怎的可能真的不在意?被脱了衣裙,剥了亵裤,按在刑凳上光着屁股示众,谁能不在意?
陆燕见她这般反应,愈发得意起来:“娘娘那日哭喊的那般厉害,想来没少挣扎。妹妹听说,妇人这一挣扎,下边可是半点都藏不住了啊。”
林沅死死咬住下唇,险些咬出血来。看到紫岚担忧的眼神,她虚弱的用眼神示意她自己没事,然后用帕子按掉了眼角的泪痕。陆燕这是想撕破脸?赵宸既已不在,她也不必再装下去了。
林沅转过头去,像端详物什似的打量着陆燕。陆燕被她的眼神看的浑身发毛,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但接着又挺胸抬头看了回去:这个贱人不过外强中干罢了。没了母族倚仗,没了赵宸撑腰,又被那么多人看了身子,打的洋相百出,如今所余不过空头的正妃名分,她能把自己怎样?
陆燕继续嗤笑道:“连遮羞的亵裤都没有,直接打在肉上,娘娘想必疼得厉害吧?也不晓得留没留疤。但留了疤也无所谓,左右殿下看不到了。不过,”她话锋一转,“若是殿下晓得娘娘给他丢了这么大个脸,娘娘觉得,他还会那般宠您么?”
林沅一言未发,静静地听着她说,看她的眼神如同看蝼蚁一般。待陆燕住了嘴,林沅轻笑:“陆侧妃说完了?”
她刻意重重的咬了咬“侧妃”两个字。
陆燕当即大怒:“林沅,你还以为你是从前那个说一不二的晋王妃么?”
“这我还真不知道。”林沅声音不紧不慢,“不过我知道,你陆燕是晋王侧妃。侧妃是比妾好听点,只可惜不管多好听,妾终究还是妾。既然是妾,就有点妾的规矩。”
陆燕满脸紫胀,正欲反驳,林沅却猛地把手中的扇子打在了她膝盖上。突如其来的冲击力打的陆燕身子一歪,对着林沅跪了下去。不及她反应过来,林沅便冷声吩咐道:“还不掌嘴?”
凝碧和绯袖两人方才就恨不得上前扇陆燕耳光,如今得了林沅吩咐,哪还忍得住?两人踹开抱住陆燕的雪盏,制住陆燕。瑞珠也不问林沅打多少,对着陆燕姣好的脸蛋就狠狠抽了起来。
陆燕被打懵了。她脸上挨了三四巴掌才反应过来,挣扎着要起来,嘴里骂道:“林沅,你居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林沅扶着紫岚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形容狼狈的陆燕,“今儿便好好教教你做妾规矩!”
陆燕被凝碧和绯袖两人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嘴里却不依不饶的骂道:“林沅你这个贱人!前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光着屁股挨了打,居然还有脸端着正妃的架子教训我?若换了我,早就一条白绫自己了断了,哪还敢出来丢人现眼?”

林沅看着自己保养甚好的指甲,压根不理会她:“继续打,打到陆侧妃的嘴放干净了再说。”
这话哪用她说?听陆燕这样羞辱林沅,瑞珠恨不得撕了她的嘴,下手自然更加用力。陆燕骂不绝口,越骂越难听,什么荡妇淫娃都出来了。林沅素来和善,待赵宸侧妃侍妾更是宽和大度,在贵妇圈里以贤惠著称,何曾这般罚过她们?陆燕的侍婢吓得战战兢兢,动都不敢动。雪盏几次想上去护着,都被瑞珠一脚踹了回来。瑞珠对她自是不客气,那一脚踹得委实不轻,直把雪盏踹的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半天都起不来。
瑞珠下手越来越狠。陆燕被打的整张脸都肿了起来,她素日引以为傲的脸蛋上满是巴掌印。林沅对她自是没有半分怜悯。她受了罚后陆燕干了什么,她心里都有数。紫岚等人不敢让她知道,但下人的风言风语她会半点听不到?张怡、顾云躲在院子里不敢出来,怕她秋后算账;赵宸的侍妾有这个心没这个胆,她便是用脚趾头也猜得到是风声是陆燕放出来的。今日如不杀杀陆燕的气焰,谁知她以后会被怎么作践?
陆燕再没了力气,也没了胆量骂林沅。她被打的哭叫不已,不住地求饶:“娘娘,我错了,饶了我罢——”
陆燕到底是赵宸的侧妃,瑞珠也不敢真把她打成什么样。她看向林沅,用眼神询问她是否还要再打。
林沅看着满院的红枫,漫不经心的说道:“陆侧妃不是喜欢这红枫么?那就打成这个颜色罢。”
方才陆燕借着那红枫,问林沅屁股被打成了什么颜色羞辱她。
瑞珠顿时会意,也不再手下留情,一五一十的打了起来。陆燕哭叫不休,听到风声过来,偷偷往里看的张怡和顾云等人吓得脸色惨白,再没了看好戏的心思,带着侍婢赶紧回了自己的院子,生怕被林沅发现。
打了足有半柱香的时间,瑞珠才停下手,对林沅道:“娘娘,打完了。”
陆燕瘫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她精致的小脸被打得变了形,再看不出原本的样貌。
林沅弯腰,挑起她的下巴问道:“如今妹妹的脸蛋儿便是那红枫的颜色。也是直接打在肉上,半分遮掩都没有。如今还需我说么?妹妹自个知道疼不疼了罢?”
这是把陆燕方才嘲弄她的话还回去。
陆燕心中恨意愈深,但半分不敢表现出来。她满脸泪痕,对林沅叩首道:“娘娘恕罪,妾再不敢犯了。”
林沅自然知她怎的想。她懒得理会,起身掸了掸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道:“妹妹既知错,便起来罢。雪盏,还不过来扶你家娘娘?”雪盏被她的眼神看的打了个寒战,垂下头去不敢看她,低着头上前把陆燕扶了起来。
林沅环视一周,看的满院子的下人全低了头:“若还有哪个不懂规矩的乱嚼舌头让我知道,什么下场清楚吧。”
看到平素仗着殿下宠爱,对除了林沅外的所有人颐指气使的陆燕被打成这样,院里的仆婢唯唯诺诺,连忙点头应是,生怕被林沅揪出来作了反面教材。
林沅见达到目的,也不再久留。前后这么一折腾,天都已经黑下去了。她没用晚膳,稍微有点饿,却还想继续转转,便对紫岚道:“你们先回去罢。收拾收拾,让小厨房把晚膳送过来,我自己在府里走走。”
紫岚有些踌躇:“这…天都黑了。娘娘若是遇上什么乌七八糟的人可怎么办?”
“这是在府里,能遇上什么人?”林沅没当回事,“我就转一会,马上就回去。”

因觉得府里确实出不了什么事,林沅又坚持,紫岚也就答应了:“那娘娘小心些。”
林沅绕道,打算走紫竹轩那边的小路,正好看看她亲手种的那株墨竹什么样了。
满意的发现她的竹子活的好好的后,林沅在石凳上坐了会,便打算回去用晚膳。

从紫竹轩回去有两条路:她既可以走观云亭那条远路,也可以抄近路从前院穿过去。她懒得绕路,便打定主意从前院过去。
经过小厮住的厢房时,她忽然发现有两扇窗关的严严实实,一丝缝隙也没留。林沅不禁有些奇怪:如今虽说天凉了些,但远还没到需要把窗户关那么严实的地步。里面不会有人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吧?见其他窗户都开着,她愈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便放轻了脚步,把那窗户纸戳了个窟窿,偷眼朝里看。
不看不知,一看她几乎吓了一跳:里头满满当当都是人,起码有十八九个的样子。地上全是酒坛子,一个满面红光的汉子喝得醉醺醺的,眉飞色舞的正不知说着什么,屋内其他人全往他边上挤,闹闹嚷嚷的。
必是有什么事。林沅把耳朵贴上去,静静听了下去。
只见一个汉子嚷嚷道:“老七,你不是哄俺们的,当真是看到了?”
他这话一出,剩下的人也全跟着起哄,七嘴八舌道:“你是唬俺们的吧?我听里头的丫鬟议论,说整个院子都被清场了。她们谁都进不去,只放了王妃和她身边的四个丫头进去。”
林沅的脑子轰然炸开,她面色惨白,旋而涨的通红:他们在讨论前几天自己挨打的事!她下意识的想闯进去打断她们,但接着就想起来自己根本就不该出现在前院,进去没什么用不说,只怕反会被羞辱一通,便收回了脚步,继续听了下去。
那个红脸汉子拍着胸膛道:“唬你们做什么?俺真的亲眼看到了!就透过墙上那个洞看到的!你们刚刚不也跟着俺找到那个洞了吗?”
“那有本事你说说你看到什么了啊?不说俺们怎么信?”
“是啊,是啊,赶紧说说!不说就不信!”
一个三十上下,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一脸淫色:“我可听说王妃是被什么‘褫衣廷杖’,就是脱了裤子打光屁股。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扒了裤子,光天化日之下撅着光溜溜的屁股挨板子,啧啧,这得什么样啊?”
此话一出,室内气氛顿时热烈起来。一个黑脸汉子满脸猥琐的问道:“老七,别的不说,你就说说王妃的屁股长什么样!俺活了四十多年,别说屁股,连她们这些大小姐的脸都没看到过!”
满屋子的人顿时哈哈大笑,拍着桌子要那个汉子讲讲林沅的屁股生的什么样。一个问大不大,一个问白不白,还一个问屁股上肉多不多。
那红脸汉子一脸得意之色,神神秘秘道:“这还用说!王妃那屁股,啧啧,不愧是名门千金,别提多好看了。那屁股圆的,嘿嘿,还又大又翘。她那小腰儿还没人的胳膊粗!”
听了这话,满屋子的人眼中放光,抓着他问是怎么圆法,有多大,最后吵吵着让那汉子从头开始讲个明白,一口一个七哥,叫的特别亲热。
那红脸汉子估计是从没被这么多人奉承过,笑得牙全咧出来了。他学着那说书先生,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不急,不急,都坐下,且听我慢慢道来。”
见众人都围着他坐下了,那红脸汉子开始讲了起来:“我当时不是路过那个院子么,听到里头有动静,便从那洞往里瞅了瞅。这不看就罢了,一看吓了一跳。嚯哟,两个女的正在解王妃扣子呢。我当时不知是怎么回事,就是觉得怪奇怪的,接着就看了下去。”
“然后呢,然后呢?”坐在他旁边的两个汉子急不可耐的问道。
“别急,别急嘛。那两个女的把王妃裙子脱了,拖到一个长凳上按住,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然后往她肚子下面放了个枕头,王妃的那又圆又翘的屁股就一下子撅起来了。”
“我正想这是做什么呢,难不成是要打王妃?就继续往下看了。把王妃绑好之后,又来了个女的,上去就脱王妃的裤子——我在另一面,看得一清二楚。王妃死死攥着凳腿,肩膀直打哆嗦。”
一个汉子笑嘻嘻插嘴道:“可不是么?一个大小姐,光天化日的被脱裤子,还有一群人看着,能不臊么?”

“然后呢?你看清王妃屁股什么样了么?”另一个汉子打断了他的话。
“当然看清了。王妃那屁股跟老杜家做的汤圆似的,又白又嫩,可别提了!王妃趴在长凳上,头都不敢抬,雪白的大屁股就那么朝天撅着,连大腿也一块露着,看着可可怜了!”
“可怜?你是想上去疼疼人家吧!”一个汉子油嘴滑舌的揶揄道。
众人哄堂大笑,那红脸汉子脸更红了,朝他吐了口吐沫:“才不是哩!俺就是看着心疼。”下头坐着的几个汉子自然不信,全跟着起哄,非要他承认就是想林沅。那红脸汉子就是不承认,嚷嚷起来。
几个年轻的汉子坐不住了:他们就等着往下听呢,谁知在这个关节上打住了。
其中一个站起来,扯住那带头的汉子:“你不想听了?哥儿几个还想往下听听呢。”
他这么一说,屋里再次安静下来。
那个红脸汉子也回到正题,继续讲了下去:“王妃臊的满脸通红,撅着光屁股撅了好一会,那两个女的才开始打她。”
“为什么让她撅那么久屁股才打?”一个汉子问道。
黑脸汉子洋洋得意的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个叫晾臀。官老爷打那些私底下做了暗娼的娘们儿时,都是在照壁前扒了她们的裤子,让她们光着屁股趴一个上午才打。到时候只要使上几个钱,还能上去摸摸那骚娘们的光腚。”说罢,他咂咂嘴,“要是能在王妃的屁股上摸上一把,死了也值了啊!”
“想什么美事呢?王妃的屁股哪能让你摸!那是王爷才能摸的!”方才那个汉子嘻嘻哈哈道。
众人拿林沅的屁股开涮,说了好一会,那红脸汉子才继续道:“那藤条乌黑油亮的,跟拇指差不多粗,在太阳底下反光。王妃屁股撅得高高的,正对着那两个女的。左边那个女的拿藤条在她屁股上肉最多的地方按了按,接着扬起藤条,‘噼啪’一声,狠狠抽了她左边的屁股一下。”
“她那圆屁股一下子被打扁了,白嫩的屁股肉被抽的上下弹了好几下,好一会才弹回来,上头留了道粉嫩的印子。被白屁股一衬,别提多好看了。左边打完之后,她右半边屁股也挨了一下,两边印子一模一样,都是一个色儿。王妃一开始没动静,打了几下之后就不行了,疼得直叫唤。王妃就是王妃,跟那些街坊婆娘不一样。那些娘们是杀猪似的吼,王妃那声音是又娇又嫩,叫的跟莺哥儿似的,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过了一会,她浑身冒汗,一个劲往下掉泪珠子,头发湿哒哒的黏在脸上,撅着被打的粉红的屁股哭喊个不住。那肥屁股一会朝上一会朝下,一会朝左一会朝右,那小腰扭得,别提多销魂了!两条圆溜溜的大腿蹬来蹬去,裤子都被她蹬小腿上了!”
“又过了一会,她屁股被打了个遍,红彤彤的跟搽了胭脂似的。她嗓子都喊哑了,那两个女的却半点没手软,照旧对着她的光腚狠抽。抽的她撅着通红的腚扭来扭去,两条大腿都合不上了。吓,你猜我瞧见什么?娘们的那种地方!”
众人一下炸开了锅,艳羡不已的追着那汉子问。一个问林沅的私处是什么颜色;一个问林沅的毛黑不黑,密不密;一个问林沅流没流
水;还有一个问林沅后庭生的什么样。

林沅羞愤交加,脸涨得通红,连白玉般的耳垂都变成了胭脂色。她恨不得上去堵了那汉子的嘴,狠狠抽他几记耳光,可理智却告诉她不能。里面有十几个大汉,她进去是羊入虎口,只怕会落得个被轮奸的下场。她的指甲不自觉的深深掐进肉里,掐出了一道道血痕。
那汉子浑然不觉,兀自兴奋地两眼发光:“她们那些大小姐果然和普通娘们不一样,那粉嫩粉嫩的。鞭子一抽,她大腿就一松;鞭子一提,就又合上了,她的也跟着一张一合,还往外流水,看的人半边身子都酥了。”
“那还用说!她那里黑黝黝的。毛又黑又密,都顺着大腿从后头冒出来了!”
“当然淌了。她的
不仅又粉又嫩,而且水特别大。一张水就往外流,淌得下头的垫子上全都是。”
“后庭也是粉粉嫩嫩的,还特别紧,一看就没被从后边过。”
回答完问题,那汉子接着往下说:“她自个半点没觉着,一个劲的撅着光屁股哭喊,两条腿乱蹬。下头什么都往外露不说,连上头的一对奶子都露出来了。她那奶子肉鼓鼓、雪白雪白的,瞧着就又绵又软,像那新出锅的白面大馒头;奶头鲜红鲜红的,跟樱桃似的。”
“她那模样,跟挨男人
似的:奶子从衣裳里露出来,鲜红的奶头硬邦邦的挺着;屁股撅得高高的,左颠右扭;小腰也露在外头,扭得跟蛇似的;两条大腿劈开,半张半合,往外头滴滴答答的淌水。”
林沅长于富贵温柔之地,何曾接触过这种粗人,又何曾听到过这种荤话?她死死咬住下唇,却还是被气得直掉泪。
“打完之后她趴在上头撅着屁股哭,一对奶子来回晃荡,两条大腿就那么张着,一个劲的往外淌水。她那屁股也不白了,被抽的肿了一倍,跟张老爷八十大寿上的寿桃似的,又红又亮。一个女的上去掐了她的屁股一把,然后才放她下来。”
“你以为这就完了?才没有呢?打完了也不给她穿裤子,从长凳上拖下来,撅着光腚给那个掐她的女的磕头。起来之后又被按着跪了下去,撅了足足半个时辰的光腚才准她起来。”
几个汉子想象着林沅伏在长凳上,撅着雪白圆翘的屁股不住地哭叫,小腰扭来扭去,不仅往外露,还往外流水的景象,下边一下硬了,又兼着酒喝多了,什么荤话都往外说:
一个说:“水那么大,起来肯定很爽!”
一个说:“ 也亏皇帝老儿舍得这么打她,若换了我,非
死她不可。”
一个说:“那王妃平时看着一副文文静静的样,想不到骨子里这么骚!啧啧,撅着光腚挨打还能捱出水来,窑姐也就这样吧?”
另一个附和:“就是!挨打还淌那么多水,那她挨男人时下面水得大成什么样啊?”
红脸汉子也加入了热烈的讨论中,没一会,几人就开始讨论林沅为什么挨打。
黑脸汉子肯定的说道:“肯定是偷人了!在外头挨了野汉子*,要不好好地怎么会被扒了裤子,光着腚挨打?”
红脸汉子也附和道:“屁股又撅又扭,奶子那么大,水也那么大,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女人。”
得出结论后,一群人开始批斗林沅:
“荡妇!活该!若她是我婆姨,还清场?我非揪着她头发,把她拉到街上打!让街坊邻居都好好看看她的光腚和*!”
“呸!还脱裤子!我非把她浑身都脱个精光,让街坊邻居把这个淫妇的奶子、光腚还有瞧个清楚!再拿打牛的鞭子,把她吊在树上抽!”
“就是!就是!把她拴在门口,对着奶子和光腚狠抽!非抽的她下辈子都不敢偷人!”
“换了我非打烂她的光腚,让她一个月下不来床!”
“一个月?不打的她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一摸屁股就浑身打哆嗦哪能停手?”
“她连奸夫的
都捱得过,还捱不过几下鞭子?居然还有脸哭!”
……
林沅在窗户外头气的浑身发抖。
被一群下人肆无忌惮说这种话,她哪还忍得住?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拿来开各种市井玩笑。
她当然知道那几个汉子的话不过说说。本朝民风开放,女子地位颇高,谋杀亲夫也不过按谋杀罪判处,秋后问斩。通奸罪处罚不分男女,皆是和衣杖四十,徒两年。通奸女子只有被其丈夫捉奸在床,且要其丈夫报官才会处置。如果丈夫对通奸的妻子动用私刑,一经发现,均按殴妻论处,最起码是要判一年徒刑的。
只有通奸的天子嫔妃才会如她一般,被剥了衣裤后当众责打。平素受这种责罚的都是犯了事的大臣。且不论她不是天子嫔御,她根本就不曾通奸!可赵轩却用这个法子作践她,让她受尽嘲讽。
林沅呆呆地站在窗户外,不禁满脸是泪,待到星辉漫天才回去,一回去就倒在床上呜呜的哭,任紫岚等人怎么劝,都不说话也不吃东西,只是哭。哭着哭着,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却梦见赵轩下旨把她拖到午门外褫衣杖责。她披头散发的被内监拖到午门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剥了衣裤,露着玉臀,高高撅着屁股示众,一群朝臣对她指指点点。示完了众,她被按在刑凳上挨打。行刑的侍卫下手极重,没几下她便被打的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哭喊个不停。赵轩看着她冷冷地笑,俊脸上全是快意。
她被这个梦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一下子醒了过来,这才发觉自己全身都湿透了。看到床帘外头有个人影,她只当是紫岚,便吩咐道:“拿杯水过来。”
赵轩今儿好容易才抽出空去看林沅。

这两个月事情实在太多了,奏疏堆得跟座小山似的。他头天半夜好容易才把奏疏处理完,第二天一睁眼,许涂又指挥着两个小太监抬着两摞比他还高的奏折晃晃悠悠地进来了,一份奏疏一件事,且个个都以“臣请圣断”结尾。他都快被逼疯了,一度怀疑自己当初争这个皇位为的是什么。一到这个时候,许涂就开始事无巨细的给他汇报林沅的消息,然后他继续跟打了鸡血似的,任劳任怨的批奏疏。

登基都快两个月了,他却统共只进过后宫两回,一回是看太后李蔷,一回是看女儿赵珍。他后宫里头那些女人天天派人去长生殿排队,眼巴巴的盼着他过去。他好几次想直接掀了案几发飙:孤有空么?有空么?有空么?孤看上去很闲?他连着两个月一天只睡三个时辰,批着奏折都能睡着,哪还有空理她们?唯一没去排队的李璇是什么心思他也有数:不就是想让那些女人惹毛他,然后位分给低点么?

脚不沾地的忙了将近两个月,他总算清闲点——可以一天睡三个半时辰了。偶尔还能去陪陪兴庆宫的太后李蔷,哄她开心。估计再过几天,他就有空出宫看林沅了。但李蔷似乎很不喜欢林沅,提起她时满脸厌恶之色。他一开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心翼翼地问了几句。李蔷也没顾忌什么,竹筒倒豆子似的跟他说了,最后还作了评价:“那林氏平素看着端庄,谁想内里竟这般…你当初好心留她性命,她却把皇家脸面丢尽了,早知还不如直接赏她条白绫,没的让她丢人现眼。”

他完全听懵了。看看垂头装透明人的许涂,他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些话母后是从哪听来的?”

李蔷叹气:“如今宫里头都传遍了,到处都在说这个事呢。不信的话圣上随便找个宫女问问,看看还有谁不知道。”

赵轩顿时觉得不妙,让许涂一查,果然阖宫上下都知道了。他前儿去看赵珍,何珠还羞羞怯怯的拉着他问:“陛下,那林氏果然那般…那般…么?”淫 荡两个字她终归是没说出口。

他当时直接沉了脸:“罚林妃不是因为这个。老五素日里疼她过了些,他那些侧妃私下里没少抱怨。如今老五一死,那些侧妃自然是到处胡说。这些混话少听。林妃端庄贤淑,堪为后宫典范——先帝不也夸过她么?”

何珠完全没料到他会给林沅说话,赶紧认错,然后温柔小意的哄他。他心下烦闷,直接蒙头睡了过去,一句话没跟她说。何珠自知说错了话,也不敢惹他,两人倒是相安无事的过了一夜。

他以维护天家颜面为由下了禁令,严禁任何人提及此事。下完了这道旨意,他又想出了把魏王和桓王的王妃也褫衣廷杖的馊主意。话一出口,许涂差点直接给他跪了。考虑到这个主意好像确实是不太合适,他最后只得悻悻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今儿许涂把所有的事都查清楚了——此事是李璇身边的秋屏说的。李姣缠着要问,于是太后李蔷让李璇说。李璇言简意赅地说了几句,李蔷不满意,又让秋屏说。秋屏起先也是别别扭扭的,后来李蔷发火才全说了。李蔷听后大怒,让阖宫嫔妃都过去听,说是让她们看看不守规矩的下场。之后流言就越传越离谱,什么不堪入耳的言论都有。

不过区区四天,竟然就传成了这样。他大怒之下当着阖宫上下的面杖毙了两个宫女,之后宫里终于无人敢谈论此事了。奈何出手太晚,差不多每个人都知道了。

他怕林沅想不开,便吩咐许涂牢牢看住她,生怕一个不注意她就自裁了。前些天都好好的,今天许涂却报给他说林沅回去后一直在哭,晚膳也没用。他实在放心不下,踟蹰一下,还是撂下了国事,微服出宫去了晋王府。

他去的时候林沅已经睡过去了,脸上还挂着没干的泪珠儿。他偷偷亲了她一口,然后摸了摸她的小手——林沅的侍婢都被赶出去了,许涂被打发出去查为什么林沅会哭。因此屋里只有他们两人。见林沅没反应,他愈发没了顾忌,刚想摸摸她的纤足,林沅却忽然开始往外冒冷汗,还迷迷糊糊的直呼他的名讳。他有些愕然,忙凑上去听她说了什么,结果听完之后他脸都黑了:

“赵轩…混蛋…禽兽不如的混蛋…”

“赵轩…下作…作践人…和李璇正好凑一对…”

他几次想要把她弄醒,但看着林沅迷迷糊糊的模样,又想着她挨了打指不定多难受,便硬生生忍了。中间许涂过来跟他汇报,因怕吵醒林沅,他便拉了许涂到外面去说。听罢他的话,赵轩哪还不明白林沅为什么哭,又为什么骂他?他自己也骂了自己一句混账。至于那几个浑人,他冷冷一笑,看了不该看的,听了不该听的,还敢往外说,从古至今都是一个下场。许涂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躬身应是,转身出去办了。他坐到林沅床边的榻上,正欲继续欣赏她的睡颜,林沅却忽然喊了声“爹爹”,接着浑身一颤,显然是要醒了。他忙放下床帘,静静地坐在塌上。

如今听得林沅要水,他忙起身倒了杯茶给她。

林沅接了过来,却无意中碰到了赵轩的手。她微微皱眉——紫岚的手不长这样啊?她抬头一看,接着一下子愣住了。

赵轩?

赵轩怎么在这?林沅心下愕然,试探性的唤了他一声:“陛下?”

总算发现他了。赵轩松了口气,颔首道:“醒了?”

林沅愈发诧异,连方才被几个粗人说荤话的事都顾不得了——赵轩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是她的内室,实打实的后院,除了赵宸外,哪个男人都不该进来,何况这又是晚上。若被人看到,搁谁都会觉得他是自己奸夫的。要是被陆燕那个女人知道,绝对会到处嚷嚷她不守妇道,那天挨打就是因为找野男人。

奈何对方是赵轩。她不敢赶他走,也不敢跟他说“陛下,您是我的奸夫么?大半夜进我房里是想做什么?”之类的话。况且她也根本不认为赵轩是看上她了,意欲逼幸——她是赵轩弟媳这件事姑且不论,她姿色不过中上,怎的可能会入赵轩的眼?就算要逼幸,赵轩也该逼幸陆燕才对。
林沅下床,起身行礼,轻声道:“罪臣林氏拜见陛下。”

赵轩不禁皱眉。他不敢按林沅,怕她恼;也不敢拉她,怕她不准自己碰她的手。却又担心地上凉,怕她跪坏身子,便虚扶一把,道:“平身罢。”

林沅规规矩矩地起身,然后垂首不语。

赵轩把她上下打量了一会,然后问道:“身上的伤好全了么?”

再次被当面提起褫衣廷杖的事,林沅不禁又羞又气,她咬唇道:“谢陛下挂念。罪臣已大好了。”

“能下床了?”赵轩怕弄伤她,虽听她说已是好了,但还是决定再跟她确认一遍。

他怎么话这么多?林沅气恼,却不敢不理他,只得欠身:“能了。”

这就好说了。赵轩心下暗喜,面上却不显,反而沉了脸,道:“那好。”他装作不经意的坐在了林沅床上,“咱们算算账罢。”

林沅一惊,接着即刻伏地请罪。

床前的地上铺了驼毛地毯,跪一会应该没事。赵轩打定主意要吓吓她,便不叫起,由她跪着,不疾不徐的跟她一件件算起来:

“从嘉和十七年你与赵宸成婚开始算起,一直到嘉和二十二年。五年间孤被你算计无数次,两次险些被圈禁。”

“嘉和十七年春,你利用先帝设计李璇,导致她小产。并且伤了身子,此后两次有孕,产下的均是死胎。”

“嘉和十九年除夕,你给林绮支招折腾太后。太后在雪地里跪了两个时辰,自此落下病根,一逢阴雨天就膝盖酸痛。”

“嘉和二十年,你借黄河决堤之事,制造线索让先帝和朝臣以为孤意欲染指吏部。孤被先帝在宣政殿扇了两个耳光,险些被圈禁。”

“嘉和二十一年,你在你大兄林楠整治江南漕运时,让他指使都察院的冯岩**数位大员贪墨。过了不到两天那御史遇刺,朝野震动。结果查来查去,竟查出是孤动的手。先帝大怒,罚孤在太庙跪了三天。户部那些人就是那个时候倒向赵宸的,是不是?”

“这些是大事,小事太多了,孤就不说了,你自己心里有数。”他故作漫不经心,“明人不说暗话,赵宸有这个心没这个脑子,林绮精于内宫,朝政一窍不通。这些事全是你动的手吧?”

林沅低头不语,头上和田玉琢成的玉兰飞蝶步摇微微晃荡。

赵轩抬起她的下巴,道:“你自己说,那四十记廷杖,罚得重不重?你又挨得冤不冤?”

若她是朝臣,那自然不冤——这简直罚的太轻了。这几条罪名都是流放岭南起步,全家抄斩封顶。但问题是她和朝臣一样么?世道终归是对女子苛刻。一旦哪家姑娘当众受了这等责罚,莫说旁人,连亲生父母都会逼着她去死。就算父母慈爱,她也愿厚着脸皮活下去,外边的流言蜚语又岂是她受得了的?那日挨完打她没想去死,可今儿听了那些人的话,她不就想干脆死了算了么?受了这样的责罚的女子有九成死在了外人的唾沫星子里,这种事赵轩会不知道?于她而言,赵轩还不如直接赐她三尺白绫呢。

林沅心中委屈,但却不敢说,只道:“陛下仁慈,罪臣自然不冤。”

赵轩看出她心中所想,叹道:“打量孤愿意用那等下作的法子罚你?你的事朝臣都知道,孤若说算了,他们能直接吃了你。”
林沅聪慧过人,见他大晚上过来,又絮絮叨叨给自己解释半天,已经隐隐明白过来了。她忽而发觉赵轩竟坐在了她的床上,又联想到他一开始问她的那些话,林沅心下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但面上仍是不动声色:“罪臣谢过陛下。”
赵轩悄悄端详着她。林沅乌发雪肌,柳眉杏目,称得上个美人儿。虽说比不上卢欢,更是差李璇远矣,可他却愈看愈喜欢。他的视线顺着林沅雪白的脖颈缓慢下移:林沅一身素服,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但窈窕的身段仍是半分掩不住,尤其是那柳腰翘臀,看的他心里发痒。
林沅被他火辣辣的目光扫的不自在。她轻咳一声,示意赵轩自重。
赵轩方才不过是看痴了,见她提醒,忙收回目光,淡淡道:“方才那几个嘴巴不干不净的孤已替你处理过了,他们的荤话莫放在心上。让他们瞧见,是孤的不是。孤已下令不准任何人在你面前提这件事了。”
林沅一愣,接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赵轩:他怎么知道的?
赵轩却误解了她的意思:“不杀他们,你想等着太后下旨赐死你?”
林沅自然不是同情那些人。赵轩显然是对她起了心思,话都说到这种地步,她也没法再装不知道了,故而皱眉道:“陛下派人跟踪我?”
赵轩尴尬的转过头去,一脸不自然的说道:“不过顺道,顺道。”
顺道?从大内的长生殿顺道到了晋王府?这借口…还不如不说呢。
赵轩自己也知道这借口胡扯的厉害,马上进入正题,轻笑道:“你是个聪慧的。明日你父亲三司会审,你看?”
林沅先是脸一白,旋而满脸通红。
赵轩也没指望她能直接答应。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父亲如今在大理寺关着呢。他上了年纪,身子也不大好。大理寺那些刑具你也知道,你觉得他能熬过几样?”
“你两个哥哥也是。想不缺胳膊断腿的从大理寺出来可不容易,你猜他俩运气好不好?”
“韩国公主病了,你母亲丹阳县主在塌前伺候。阖府女眷哭哭啼啼,你那两个妹妹的婚事都被退了——她俩都过了十四了吧?上次郭宇那两个女儿怎么处理的,要不要孤提醒提醒你?”
哪用他提醒?郭宇被问斩后,除夫人阳信县主与其二女郭檀、郭观因有天家血统逃过一劫,阖府女眷均被没入教司坊为妓。饶是如此,因着父亲的缘故,两人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年过十四的郭檀成为江都郡主的陪嫁媵妾,被一道送去西秦和番,不到两年就香消玉殒了;年纪小些的郭观幸免于难,但最后还是嫁给了一位年过花甲、儿孙满堂的外地官员做继室,一辈子无儿无女,晚景凄凉。
话说到这个份上,赵轩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若今日从了他,她的父兄还有一线生机;若誓死不从,那她的家人什么下场可就难说了。
思忖许久,林沅终归做了决定。她直起上身,咬着牙伏在了赵轩膝上,低声道:“求陛下怜惜。”
林沅左腕戴了个翡翠镯子,小巧的耳垂上挂了只猫眼石耳坠。她本就是柔弱清秀的长相,被这么一衬,更是楚楚可怜。她有意讨好赵轩,便把酥胸压在了他的膝弯处,柳腰也微微向右摆了摆,将浑圆的翘臀对准了他的视线。
她这模样哪个男人受得了?赵轩一阵口干舌燥,正欲拥她入鸳帐云雨一番,却不经意发现林沅双肩在微微打颤。
这是有多不情愿?赵轩皱眉,低头看她。却见林沅仍是一副乖顺的模样,看不出半分勉强。
赵轩自然知道林沅打心底里不愿意,不过是被他拿父兄要挟才迫不得已委身于他。他不求她能欢欢喜喜,但若实在太难受…他心疼啊。赵轩叹气,抚着林沅的长发又问了一遍:“是你自个情愿的罢?”
她敢不情愿么?林沅苦笑,她自是不敢表现出来,只垂下眼睑,道:“妾情愿服侍陛下。”
既然她自己都说了情愿,那他也不管那么多了。管她是因为父兄还是因为妹妹,反正她是答应了。他以后自然会好好待她,时日一久,她总会回心转意的。赵轩这般想着,微微俯身,在她玉臀上拍了一下,神色暧昧:“伺候罢。”

鸳鸯被里翻红浪,一束琼枝压海棠。

一夜缠绵。
林沅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双手在自己身上摸。

她昨晚被赵轩折腾了一宿。赵轩慕艾她多年,好容易有机会一亲芳泽,自然不肯轻易罢了。林沅被他要挟不敢拒绝,只能由着他来,任他摆弄,两人一晚上换了好几个姿势。到了最后林沅实在撑不下去,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赵轩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还不满的嘀咕了一句“身子怎的这么差”。
林沅又累又困,哪还有心情理他?赵轩原本不过是想让她稍微休息会,谁料林沅竟然直接睡着了。见她真是累的不行了,赵轩无奈之下只得也跟着睡了。
只是温玉软香在怀,他哪里睡得着?赵轩一宿未合眼,终于熬到了寅卯之交。都这个时辰了,林沅总该醒了吧?他亲了她一口,捏了捏她的酥胸,又摸了摸她的玉臀。可林沅却没有半点动静,抱着被一动不动。赵轩心痒难耐,又不忍心把她叫醒,便含着她的乳上的樱桃,摸她的玉臀解馋。
林沅被他摸得痒酥酥的,浑身不自在。赵宸不过去了两个月,她没回过味来,迷迷糊糊的以为是赵宸,便也没推,只含糊不清的嘟囔道:“饶我一回罢…困…”说着,又想翻过身去继续睡。
好容易她有了要醒的迹象,赵轩哪肯就这么让她睡了?他在林沅耳边吹气,调笑道:“这都饶了你几回了?嗯?”
林沅半睡半醒,哪里听的出不对来?她像以往那样把头蒙起来了,装作听不见。
赵轩看着小孩子似的林沅哭笑不得。见她是真困,他不情不愿的歇了再搂着她云雨一番的心思,自个琢磨把她弄到宫里的法子。
被他摸成那样,又同他说了话,林沅哪还睡得着?没一会就醒过来了。她看着一旁的赵轩始先吓了一跳,半晌才想起来昨夜他在她院里留宿了。如今时间还早,他现在走应该没人发现。想及此处,林沅推了推赵轩:“陛下,该起了。”
赵轩当然知道林沅在想什么。若要人知道他在正式纳了林沅之前碰过她,林沅能被唾沫星子淹死。想及此处,他坐起身来,并按住也要跟着起来的林沅:“继续睡吧,不必起了。”
林沅哪敢把他这话当真?何况她也确实睡不着了,便摇摇头,低声道:“不困了。”一面说着,一面就要伺候他穿衣。
赵轩仍是想让她多睡会,但林沅执拗要起。他无法,只得顺着她了。
因赵轩穿的是常服,形制比较简单,故而林沅没多久便给他穿好了。赵轩自己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没什么问题,又见外头已经蒙蒙亮了,便在林沅颊上吻了吻:“孤先走了,好好用早膳。”
林沅点头,正要送他出门,赵轩却忽然回头,问道:“你同谁关系好?”
林沅被他问得一愣,不知他想说什么。赵轩也意识到自己这话问的太宽泛,便补充道:“老六(魏王)、老七(桓王)的王妃侧妃,有和你关系特别好的么?”
林沅皱眉,不知他想做什么。但这种事一查便知,她说假话也没用,便老老实实答道:“同魏王妃、桓王妃关系都不错。”
幸好他听了许涂的话。
赵轩一阵庆幸,赏了许涂一个赞许的眼神,然后继续问:“特别差的呢?尤其是老五(晋王赵宸行五)的侧妃侍妾,有没有特别讨厌的?”
他这是要做什么?林沅疑惑更甚,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赵轩被她看的不自在,咳了一声,道:“孤就是随便问问,直接说就行了。”
随便问问?有这样“随便问问”的么?林沅心下狐疑,不愿开口。赵轩见状,做出一副循循善诱的模样:“比如老五那个叫陆…陆什么的侧妃,就是陆航的那个嫡女,讨厌她么?”
陆燕?她当然讨厌,讨厌死她了。林沅犹豫一下,点了点头。
赵轩套出一个,心下满意,继续问道:“那其他两个呢?”
张怡和顾云?她俩…就那样吧,跟透明人似的,前几日也不过是被陆燕挑唆了而已。林沅摇头,道:“还好罢。”
一个不够啊。赵轩追问道:“那老六(魏王)、老七(桓王)的侧妃有特别讨厌的么?”
林沅实在忍不住了,问道:“陛下要做什么?”
赵轩随便找了个借口:“安排你们在宫里的住处——你不想和陆…陆氏挨着吧?”
这么快就要把她们迁到宫里了?林沅有些遗憾,她觉得在王府里挺好的。不过好歹弄清楚了赵轩的目的,她松了口气,道:“我想和魏王妃、桓王妃挨着,但能让魏王的方侧妃还有桓王的侍妾薛氏离我们远些么?”
又来了两个。赵轩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见赵轩心情不错,林沅胆子大了些:“陆燕…就是陆氏,我实在不愿见她,陛下能把她放的远远地么?”
陆燕?好,就她了。赵轩十分满意,拍了拍她的翘臀,道:“好,孤记着了。收拾收拾,准备待会搬过去吧。”
林沅应下,把他送出了院子。可刚要回去,她脚步一下顿住了:待会搬过去?那住处岂不是早就安排好了?刚才赵轩为什么糊弄她?
林沅想了好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正皱眉沉思,身上却一下多了个披风。
林沅抬头,便见紫岚正担忧的看着她。
紫岚是林府的家生子,打小就跟着她,并陪她一道嫁到了王府,也没什么可瞒她的。林沅叹了口气,把事情简短的跟她说了一遍。
紫岚听罢,不禁皱眉:“娘娘,那位是想把您当…养着?”
“外室”两个字她没说出口,但林沅哪不知她是什么意思?她苦笑道:“随他罢。家里头什么光景你也不是不知道,顾不得那么多了。”
紫岚恨恨地绞着帕子:“若是先前…”
林沅见状,赶忙打断:“紫岚!”
紫岚一下回过神来,接着一阵后怕:竟险些说了谤君的话!若这话被有心人听去,只怕连老爷都会被连累!前儿小姐刚提醒过她,她却又险些说了这等话!紫岚又羞有愧,扑通跪下:“小姐,奴婢知错了。”
林沅叹道:“起来罢。你平素最是稳重,我知你是急了。这话平时说说也就罢了,但如今是多事之秋,小心为上,明白么?”
紫岚见她真的没有怪罪的意思,才应下起来。
林沅拉她至无人处,低声道:“也不见得就是坏事…我如今还有选择么?要么守一辈子寡,要么等这事过去,随便找个人草草嫁了。给那些一把年纪的官员做继室,能比做他的外室强多少?若这般能教他手下留情,莫说做他外室,便是要我…要我受百次廷杖也无所谓。”提到那次廷杖,她不禁又想到了那些浑人的荤话,屈辱感再次涌上心头,眼里起了一层雾。
紫岚拿起帕子要给她拭泪,林沅却推开了,继续道:“再者,如今情况也不算太差。他昨儿是自个悄悄过来的,今儿也是起了个大早,悄悄从后门走了。他既然肯全我名声,说明对我多少是有点感情的。他若就此罢休,于我无碍;若还有几分留恋,舍了我去,能阿娆和阿玦好过些也值。”
“可娘娘是他弟媳啊!”紫岚满脸忧色,“若是让旁人知道,娘娘岂不是…”
林沅沉默。她岂会不知此事传出去的后果?虽说本朝民风开放,但也没开放到能容许弟媳和大伯子**的地步。若这事传出去,她非死不可。
“都到这个田地了,还能怎样?能保一个是一个。”林沅闭上眼,“我这辈子算是毁了,阿娆和阿玦日后下场也未必能比我强多少。可大兄和次兄不一样——他们是男子。男子和女子不同。这个世道,女子若是既投错胎,又嫁错人,就只能活受罪,熬油似的熬一辈子。”
“但男子能科举入仕,也能在马上取功名。大兄和次兄文武双全,只要他们活下去,绝不会一生困顿。那位私德虽…但却是实打实明主。若豁出这张脸能让他们保全性命,让日后阿娆、阿玦有个倚仗,便是来日东窗事发,那位为保全天家脸面赐我条白绫也值。”
紫岚登时哭了起来:“娘娘——”
林沅却极为平静,反劝她道:“傻丫头,哭什么?”她叹了一口气,“总强于眼睁睁看着父兄获罪,却无计可施。”
紫岚怕惹她伤心,不敢再哭,便哽咽道:“娘娘且先回去用膳罢,待会早膳要凉了。”
林沅也确实饿了。她颔首应下,扶着紫岚的手,回到了房内用膳。

第十章入宫
用完早膳,林沅吩咐瑞珠搬了张榻出来,搁在院子西边的石榴树底下。她从书架上拿了本《汉书》下来,斜倚在榻上细细看了下去。
林沅自小聪慧,酷爱读书。性情开明的父亲把她当男儿教养,让她同两个兄长一起读书骑射。她未出阁前常常女扮男装,自称林府三公子,跟着两位兄长一起出门交际。她曾与长兄林楠的同窗争论秦亡之因;曾和他们一起去木兰猎场猎野猪、射猛虎;也曾和次兄林安偷偷摸摸的半夜翻墙去醉仙楼喝花酒。
成亲后,她被拘在内宅,日日和一群女人勾心斗角。后宅的生活如一潭死水,唯有和赵宸以及他的谋士出谋划策,对付赵轩方能激起她的兴趣。那时她无暇看书,不敢练剑。如今赵宸去了,她不必应付那些女人,倒是清闲起来了了。
林沅看了一头晌,在紫岚的催促下,不情不愿的放下书用了午膳。用完午膳后,她刚想接着看下去,外面却传来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林沅以为是陆燕不识数的过来闹。巴掌没挨够是吧?她搁下书,揉了揉发麻手腕,正准备好好教训教训她,外头的脚步却一下子放缓下来了。
不是陆燕,是一个面白无须的小内侍。
过来传旨的常如看到榻上坐着一个乌发雪肤,约莫十八九岁的美人儿,顿时晓得她便是林沅。想起师傅许涂的提点,他满脸堆笑,恭恭敬敬地在塌边半跪下,打了个千儿:“娘娘,有圣旨。”
林沅吓了一跳。
常如的讨好未免太明显了,她有些吃不消。但常年浸淫宫闱,这点反应力还是有的,她虚扶一把:“有劳公公了。不知这旨意是给哪位的?”
常如陪笑道:“是给府里头诸位娘娘的。其他几位奴婢已派人过去叫了,请娘娘也过去罢。”
林沅略微一想,便明白过来是为迁她们入宫的事。她跟着常如出了院子,到正堂去接旨。
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住的最远的张怡也已经到了门口。一晚上过去,陆燕脸上的伤好了不少,已经看得出她原本的模样了,看来药不错。张怡和顾云看了她一眼,转而若无其事的朝林沅行礼,不露痕迹的打量了几眼她的翘臀。几个侍妾也怯生生上前给她见了礼,唤了声王妃。林沅微微颔了颔首,算是应了。

众人各自找到位置跪下,准备接旨。见人都到全了,常如接过圣旨开始念。圣旨全是一堆晦涩的古文,一听就知道不是赵轩写的。无外乎是先安抚她们这些寡妇一番,再说了声把她们迁到宫里的事:
“…晋王侧妃陆氏迁居朱境殿,余者随晋王妃林氏迁居清醉阁,钦此。”
前头倒还罢了,可这后头…不太对劲啊?陆燕…为什么要单独提了陆燕一句?且那朱境殿属于西六宫啊,陆燕一个亲王侧妃,和赵轩的女人住一块,这…
众人神色各异,但心里的想法都差不多:赵轩这是看上陆燕了吧?不过想想也是,陆燕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儿,赵轩偶尔看到,自此惦记上她也不是没可能。只是林沅与陆燕不和已久,昨儿还赏了她一顿耳光。被赵轩新宠记恨,林沅以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啊。
林沅这下算是明白赵轩为何问她讨厌谁了——他这是把陆燕架在火上烤啊。这道看似是恩宠的旨意一下,天下人算是都知道他看上陆燕了。少年天子看上了刚刚守寡的弟媳,偏巧弟弟还是他杀的…啧啧,这可好玩了。
首先,赵轩的嫔妃肯定都会打探陆燕的消息,然后轮流去看她。赵轩前儿册封潜邸旧人,四个潜邸侧妃中,两个封了正三品婕妤,另外两个一个封了充容(正二品九嫔中的倒数第二位),一个充媛(正二品九嫔之末)。任谁的位分都比她一个正五品的亲王侧妃高。陆燕对哪个都得行礼,到时候有的是人为难她——陆燕品级低,本就该对她们行礼,她就算去找赵轩告状都告不出理来。
其次,前朝知道这个消息非炸锅不可——这不是乱 伦么?当然,他们肯定不骂赵轩,必然是全骂陆燕不知廉耻,狐媚惑主。就算赵轩不理会他们,太后李蔷呢?陆燕想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可不太容易。
且有了陆燕这个先例,就算日后爆出来她和赵轩有染,她也不会被骂的太惨。赵轩运气能那么差劲,一连遇上两个不要脸面勾引他的弟媳?这不叫勾引,叫逼幸。
不管赵轩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都给自己解决了个大麻烦。林沅满意不已,低着头悄悄勾了勾嘴角。
常如见她这幅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遇上个聪慧的主儿也不好,他都没法卖乖了。原本他还想着若是林沅不高兴,他便趁人不备把陛下的打算告诉她。这样既讨好了陛下,又讨好了林沅,谁知林沅居然自个看出来了。
常如懊丧不已,入宫路上的几个人也不安静。
正妃和侧妃是一人一个轿子,侍妾则是两人挤一个。一个内侍亲自扶了陆燕上轿,一口一个娘娘,陆燕被他奉承的掩口直笑。她自觉有了倚仗,不禁浑身舒畅。雪盏倒是有些迟疑,她看着神采飞扬的陆燕,犹豫一会,委婉的说道:“娘娘,您住到那里去是不是不大合适?”
陆燕却毫无感觉:“有什么不合适的?这下算是因祸得福了。”她轻笑,“人啊,都是命。有些人生的一般,虽凭着狐媚功夫得意一时,可这时候一到,就要遭报应,被剥光了衣裤,在众目睽睽之下挨板子。”
这话说的自然是林沅。雪盏不敢接话,只低着头给她捶腿。
陆燕也没指望她能接话。她看着铜镜里那张虽带着巴掌印,却仍看得出原本姣好样貌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快意:“林沅那个贱人想不到吧?她昨儿刚端着正妃的架子欺辱了我一番,今儿我便入了陛下的眼。待我得了陛下爱幸,非要她跪在地上朝我磕头认错不可!”
这下雪盏更不敢说话了,她把刚才想好的劝陆燕的话咽了回去,再次低下头去。
陆燕自顾自说道:“你说我到时候怎的罚这个贱人好?是让她在三伏天的太阳底下跪上一天,还是当众赏她一顿耳光,又或者,”她哂笑,“再让她受一次褫衣廷杖?”
“她上次可是挨轻了。打的时候不仅清了场,行刑的宫婢还放了水。她不过区区几日便能下床,还有脸做出一副贤淑的模样教训我。你说咱们这位端庄的晋王妃被脱了亵裤绑在刑凳上,挺着雪臀被打的生不如死,疼得死去活来时,还端不端庄啊?若是打的狠一点,围观的人多点,尤其是有男人看着,她之后还有没有脸出门啊?”
陆燕肆无忌惮的嗤笑着林沅,满脑子都是她日后变着花样羞辱折磨林沅的画面。想象着素来高贵端庄、仪态万方的林沅被剥了衣裤示众,撅着翘臀被打的洋相百出,打完还得朝自己磕头认错的场景,她不禁轻笑起来。完全忘了林沅是正一品亲王妃,与贵淑德贤四妃平级,就算是皇后李璇也没有资格杖责她。
被她惦记的林沅已经在轿上睡着了。被派过来的内侍都被提点过,知道到底谁才是贵人。因着赵轩吩咐,他们在外头不敢表现出来,但一到了轿子里就开始各显神通。一路上有四个过来送瓜果,三个过来送铜镜,还有个感受到林沅似乎有点困,竟不知从哪变出一床锦被来,颠颠的送了过去。
林沅确实有点困了。她昨晚被赵轩折腾得太狠,满打满算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今早又没多睡,哪能不困?有人送被过来,她自然乐得收下,缩在角落里就睡过去了。
她午睡素来只睡两刻钟,故而醒过来时轿子才刚进宫门。紫岚见她醒了,便把被收了起来,想着待会还给那个小内侍。林沅正听着紫岚念叨,轿子却忽然略微晃了一下,接着被轻轻搁到了地上,那个送被的小内侍跑了过来,陪笑道:“娘娘,清醉阁到了。”
紫岚笑道:“正说着你呢。方才也不说你叫什么,待会这被都不知还给谁去。仔细内宫局发现少了床被罚你!”一边说着,一边把叠好的被递给他。
那小内侍见紫岚言语间颇有亲昵之意,知晓是因那床被的缘故,不禁一喜,忙接过来:“奴婢小连子。奴婢头一遭见娘娘这样的贵人,一时欢喜过了头,竟把这事忘了,这回可多谢姐姐了。”
紫岚同他说笑几句,原想悄悄塞给他个红包,小连子却怎么也不肯收。紫岚往他袖子里塞,他却又塞了回去,趁紫岚没回过神来,一溜烟跑了。
见他走了,林沅和紫岚对视一眼,皆是觉出不对味来了:这一路太不正常了。内侍都是人精,最是逢高踩低的。她一个没了夫君、只有空头名号,前不久还被赵轩单独拎出来罚过的王妃,怎的都不该是他们逢迎的对象。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故而两人谁都没说话,林沅扶着紫岚的手,跟着引路的内侍进了清醉阁。
清醉阁在大内西北角,是个相对封闭院落。虽离赵轩的寝宫长生殿不远,但和前朝各殿挨得近,离东、西六宫颇远,故而罕有人至,平素都是空着的。
倒是个清净地儿。林沅暗暗点头,对此颇为满意。清醉阁虽久无人居,却也不曾年久失修,起码外头看着尚可。后头跟着的张怡等人也松了一口气:好歹不是漏雨漏风的地儿。
待她们一行人都进了院子,为首的内侍开始给她们分配居处,无外乎是按品级分。正妃林沅分到了位置最好的宫室,张怡、顾云一人一间偏殿,几个侍妾两人一间。
倒也合情合理。林沅正要进去,刚才引她进来的小内侍却忽然拦住了她:“娘娘,魏王妃请您过去叙话。”接着小声道:“里头还没收拾好呢,娘娘且先去魏王妃那里坐坐。陛下让奴婢转告娘娘,那些事他已有处分,娘娘不必忧心,只管看好戏就成了。他这几日不方便过来,不过魏王妃和桓王妃两位娘娘就在对面,娘娘可去找她们说笑解闷。”
赵轩是故意的?林沅脚步微微一顿,她却也未多话,只颔首道:“那便多谢公公了,劳烦公公代我朝陛下谢恩。”说着,给紫岚使了个眼色。紫岚会意,给他塞了封分量不轻的银子。那内侍却连连推脱,怎的都不敢收,且因怕动静闹大了,竟也一溜烟跑了。
他前脚刚走,旁边就挤过来一个小内侍代他引路,还离她们远远的,生怕紫岚给他塞银子似的。
林沅一时有些琢磨不透,紫岚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终归没说。两人一路无言,跟着那个小内侍到了魏王妃谢绫住处。
第十一章 麻烦
另一边的陆燕不出意料的遇上了第一个麻烦。
这个麻烦来自于朱境殿的主人韩媛。
韩媛心情很不好。
她长子早夭,幼子大病一场,四天前也夭折了。她还没从丧子之痛中缓过劲来,就得到了她仅被封为正三品婕妤,而她的死对头何珠却被封了正二品充媛的消息。
给传旨的内侍塞了不少银子,那小内侍才小声说了“嫡庶”二字。听到这个答案,韩媛险些掰折了刚染好的指甲。
韩媛虽是定国公庶女,但过得比嫡女也不差什么。她的姨娘王氏原是定国公的通房大丫鬟。定国公成亲后,王氏被他正式收房,极得他宠爱,接连生下了一女二子。嫡妻何氏难产而亡后,定国公未曾续弦,府里一直由王氏主持中馈。王氏自然不会亏待自己唯一的女儿,故而韩媛过得比她的嫡姐韩淑还要强些。
虽说韩媛过得同嫡女差不多,但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还是因着庶女身份吃了大亏。没有门当户对的人家愿意为嫡子求娶一个庶女,不管这个庶女有多得宠。门当户对的看不上她,门第低些的她又看不上眼。高不成低不就,最后定国公拍板,把她嫁了赵轩做侧妃。
若只是这般也倒罢了。偏生不久之后,左都御史何贤向赵轩投诚,把嫡女何珠也嫁给了赵轩。而韩媛的嫡母何氏,正是何珠那难产而亡,生下一女后撒手人寰的姑母。
这下热闹了。
李璇自然乐的她们不和,对此素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两人斗的愈发厉害,今天你踩我一脚,明天我推你一下,闹得不可开交。
赵轩登基,自然要册封她们这些潜邸旧人。李璇自然是皇后,但她们这些侧妃就不一定了。运气好的混的上四妃,运气差的混成美人也不是没可能。韩媛自认育有二子,父亲又得重用,位分必然要比何珠高。谁想最后何珠封了充媛,位在九嫔之列,她却不过是个婕妤。
难不成她以后还要向何珠那个贱人行礼?
韩媛愈想愈气愤,摔了好几个茶盏。偏生祸不单行,正气恼间,侍婢映儿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说赵轩下旨,令晋王侧妃陆燕住到她的朱镜殿。
让她和一个勾引亡夫兄长的狐狸精住一块
韩媛险些气的背过气去,把案几上的东西叮叮当当的摔了一地。
她对陆燕自然没什么好脸色,讥讽了她好几句。而陆燕自认是赵轩看中的,又看不起韩媛的庶女身份,两人没一会就吵了起来。
陆燕一口一个庶女,韩媛被她刺激的直接发飙,当下什么也不顾了,下令把她拖出去跪两个时辰。

见自己身边的宫女内侍都不敢动手,韩媛冷笑数声:“她陆燕不过是个正五品的亲王侧妃,本宫却是正三品婕妤,难不成还罚不了她?把她的嘴堵上,拖出去跪着!”
见她大怒,内侍不敢怠慢,堵了陆燕的嘴,把她拖到外头,按跪在花岗岩铺就的地上。
陆燕嘴被堵住不能说话,只一个劲的挣扎,愤恨的看着韩媛。
韩媛扶着映儿的手走到廊下,看着形容狼狈的陆燕,嗤笑道:“哟,陆侧妃脸上的伤还没好呢。本宫可记得晋王妃是个贤淑大度的,侧妃娘娘怎的就被罚了?该不会是空房难守,打熬不住了吧?”
陆燕被她揶揄的满脸通红,想骂回去,却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挣扎着要起来,却被内侍按得死死的,半分动弹不得。
韩媛看着陆燕残留着巴掌印,却依然娇媚的脸,心里愈发恼怒:“侧妃娘娘这张脸可真是我见犹怜,怨不得招人喜欢。只是侧妃娘娘怎的不招自个夫君疼,反招不该招的人怜惜啊?”
陆燕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如同打翻了五色盘一般。她不知怎的弄掉了嘴里的帕子,挖苦道:“我自是比不得韩婕妤,自始至终都没人疼。”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韩媛当即大怒,厉声斥道:“一群混账!嘴都堵不结实!给我堵上嘴打!”
按着陆燕的两个内侍吓得战战兢兢,忙不迭的把帕子拾起来,重新堵了陆燕的嘴,但却实在不敢打她,便一齐看向韩媛。
被他们用这种眼神一看,再配上陆燕得意的表情,韩媛气的浑身打哆嗦,她指着陆燕骂道:“这是要本宫亲自动手?给本宫扒了这个狐媚子的衣裳,往死里打!”
那两个内侍见韩媛气到这种地步,再不敢磨叽。左边的那个扯下陆燕的外裳,把她的小腿牢牢踩住,一手按腰,一手按脖子,迫使她跪趴在地上,屁股朝天撅着;另一个扬起竹篾,往陆燕屁股上抽。
赵轩下旨让陆燕住进朱境殿的事早已传遍,摆明是看上她了,打她的内侍哪敢下重手?连竹篾都是特地挑了最细的,力度不过点到即止,但陆燕半分不曾领会到他们的好意。她惊得半晌没回过神来,脑子嗡嗡作响,旋而小脸涨得通红。
她的姿势屈辱至极:小腿被分开踩住,额头抵在地上,双手被按在腰上,屁股撅到最高处,正对着韩媛。透过两腿间的缝隙,她甚至看得清韩媛脸上的表情,以及闻声而至,过来围观的宫女内侍。
韩媛正在气头上,内侍虽给陆燕放了水,但也用了差不多五成的力道。陆燕被剥了外衫,身上只有一件薄薄中衣,压根起不了什么作用。那竹篾隔着中裤打上去,和打在光屁股上区别不大,连声音都是直接打在肉上的响亮噼啪声。
陆燕的腰身、头和脚被按得死死的,丝毫动弹不得。竹篾一记一记打在她高高撅起屁股上,发出响亮的声音。她这会总算是知道林沅挨打时是什么滋味了,屁股被烙铁烙了似的,火辣辣地疼。刚开始那疼痛尚可忍耐,但随着责打记数的增加,便如针扎刀割一般,每一记都疼痛难忍。
陆燕打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等责罚?她始先又羞又痛,暗暗发誓必要韩媛好看,被打了一会后便再没了这番心思,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个劲地往下掉。她顾及不得在众人面前丑态百出,扭着屁股呜呜的叫唤起来。
韩媛看着撅着屁股左摇右摆,被打的满脸是泪的陆燕,心里舒服不少。她不喊停,内侍也不敢住手,只得一五一十的打下去。映儿刚才就犯嘀咕,奈何韩媛气得太狠,她不敢劝。如今见韩媛脸色好了点,映儿便小声劝道:“娘娘,她再可恶,如今也被教训的差不多了。何况她还是陛下看中的人,若是打坏了,岂不是落陛下的面子?”
韩媛不是没脑子的人。她刚刚被陆燕气得理智全无,这才不计后果地令人打她。刚刚没觉着什么,现在映儿一提醒,她登时回过味来了,刚要喊停,外面却传来内侍尖细的声音:“圣驾至——”

赵轩看着跪在地上的陆燕和韩媛二人直皱眉。
他承认把陆燕放到素来脾气不好的韩媛身边是故意的,也确实是想利用韩媛让陆燕吃点亏,但韩媛会骄横到把陆燕打一顿的事,他是真的没料到。
陆燕披头散发,满脸泪痕,脸上的巴掌印非但没有影响她的姿容,反而把她衬得更加楚楚可怜。因着韩媛一直没不喊停的缘故,陆燕足足挨了五十四记竹篾。内侍是放了水,力道也的确是越来越轻,但她的屁股已经被打了个遍,又涨又疼,力道再轻有什么用?她不顾仪态地撅着屁股左扭右摆,洋相百出。直到赵轩进来,打她的内侍才停了手。她除了羞愤,还有些担忧——也不知她那副狼狈的模样被赵轩看去了多少,若赵轩因此恶了她怎么办?
韩媛则是一脸惶恐。她方才没觉得什么是因为被愤怒冲昏了头,现在冷静下来自然有些后怕:陆燕是赵轩亲自下旨安排在她宫里的。她打了陆燕,不管是因为什么缘故,都是在落赵轩的面子。何况她虽厌恶陆燕,但也不得不承认陆燕确实是个难得的美人儿,又是赵轩自己看中的,想要得宠绝非难事。若是陆燕得势后报复,她当如何?原先她有子傍身,自然不怕,哪怕是看在孩子的份上,赵轩也不会为难她。可如今她二子夭折,若是陆燕挟私报复,那…
赵轩如今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原本是打算过来骂韩媛一顿,然后再当着她的面哄陆燕。这么一来,韩媛必然会记恨上陆燕,联合其他嫔妃挤兑她。他到时候故意事事偏袒陆燕,再去同李蔷说他不仅要纳了陆燕,还要封她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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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蔷肯定会骂他一顿,朝臣则会把陆燕往死里骂。为了维护天家颜面,李蔷迟早会弄死陆燕。到时候他假装伤心,在宫里散心时“偶遇”了林沅说的那什么方侧妃、薛氏,然后一个封与侧妃平级的才人、一个封低一级的美人。李蔷虽然会气恼,但也应该不会再怎么着了,顶多不给她俩好脸色看。有了她们三个做铺垫,他纳林沅就没那么麻烦了。朝臣要骂也是骂他私德有亏,而不是骂林沅狐媚惑主。

但现在这状况…若要表现出他偏袒陆燕,岂不是要把韩媛打一顿?但韩媛是定国公之女,又跟了他四年,两人有过两个孩子,且前儿韩媛刚刚丧子,这…
他正犹豫,陆燕却忽然抽噎道:“臣妇无状,冲撞了娘娘。可是陛下,”她揩去了脸上的两行清泪,“臣妇当真不知娘娘是庶出啊——”她双肩抽动,哭的梨花带雨,一副柔弱无依的模样。
在晋王府时,陆燕能仅次于林沅得宠,哪能真蠢到家?她自然看出赵轩有些犹豫。韩媛毕竟跟他多年,出身又不低,想他重罚韩媛不易。可她遭此羞辱,岂能善罢甘休?她这番话一则点出韩媛是庶出,定国公为个跋扈的庶女撑腰还不够丢人的;二则明晃晃的点出了韩媛有多跋扈——一个庶女而已,刚飞上枝头就开始作践人了。不知者无罪,就算她知道,略微说几句庶女、姨娘之类的话,韩媛也没道理用这种法子罚她。
赵轩果然有些动摇了——他需要陆燕当挡箭牌,如果不罚韩媛,陆燕这颗棋子算是废了。
见赵轩这般,韩媛顿时慌了,她抓着赵轩的袖子,哭道:“陛下,阿桓刚去了,妾哀恸过度,成日里昏昏沉沉的。今日她又出言不逊,妾急怒攻心,这才罚了她。陛下,阿桓他才去了四日啊——”
想起刚刚夭折的赵桓,赵轩一顿。两相权衡后,他甩开韩媛的手,斥道:“你还知道阿桓刚走!你自己说,这些日子你罚了多少宫人?”
韩媛登时说不出话来了。因着幼子夭折的缘故,她成日郁郁不乐,对宫人动辄打骂,身边的内侍宫女悉遭迁怒,前儿请安时,连李璇都问她了一句。当然,都被她搪塞过去了。
赵轩又道:“孤念你新近丧子,便没跟你没计较,谁想竟纵的你这般大胆了。既然这般,今日是非罚不可了!”他转过头去,问刚才打陆燕的小内侍:“方才打了多少下?”
那小内侍不敢说谎,战战兢兢地答道:“五十四下。”
听到这个数目,赵轩是真的皱眉了:“她是有多大的罪过,你要这般罚她?”
韩媛讷讷说不出话来,只是拉着他的袖子哭。赵轩看着她直叹气,终归还是推开她,道:“阿桓刚去,你这般也算有情可原,便不降你位分了。”
听得此话,韩媛一喜。谁料赵轩却继续道:“方才打了她五十四下是吧?给你减一半,二十七记,打罢。”
陆燕皱着的眉头顿时舒展开了,韩媛却是大惊失色。看到内侍要过来拉她,她朝赵轩扑上去,死死抱住他不放:“陛下给妾留些颜面吧!陛下——”…
赵轩看着她,冷冷道:“你罚她时想没想过要给孤留颜面?孤令你好生安顿她,你做了什么?”
韩媛一下松了手,内侍见赵轩铁了心要罚她,便对她道:“娘娘,请吧。”
韩媛仍是啼哭不已:“陛下,妾当真不是有意的!”
赵轩偏过头去不理她。
内侍见状,也不再跟韩媛客气。像方才对陆燕一样剥去她的外裳,强迫她跪趴在地上,把屁股高高撅起来。然后抄起竹篾一五一十的开始打。
内侍自然看出赵轩不是真想罚她,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故而下手不重,不过是听着响。饶是如此,韩媛的屁股依然被打的上下打颤,灼热感在整个臀上蔓延。她眼里都是泪,死咬着牙不吭声。
陆燕看着羞的抬不起头来的韩媛,始先有几分快意。但见她不哭不喊,也不挣扎,便明白内侍不过是做做样子,不禁忿忿不平起来。虽是如此,陆燕也不敢再说什么。韩媛是赵轩的嫔妃,又是潜邸旧人,赵轩待她的情分肯定比自己深,这般罚她已是不轻了。她若再表现出不满,只怕赵轩反倒会觉得她不识数。她看着身子微微发颤的韩媛,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来日方长。韩媛,你可别输得太快才好。
内侍没一会就打完了。映儿扶起韩媛,上前谢恩。看到红着眼圈儿的韩媛,赵轩不禁有些不忍。想起两人的孩子,他语气缓和了下来:“扶你家娘娘回去罢,让太医过来瞧瞧。”说着,他把陆燕从地上拉起来:“今儿受委屈了。还没用膳吧?孤陪你用膳去。”不看脸上挂着泪儿的韩媛,赵轩拉着陆燕径自进了朱境殿偏殿。陆燕臀上虽还隐隐作痛,但稍动一动也无碍。她面上一红,乖顺的随赵轩走了,临走前还挑衅的似的看了韩媛一眼。
赵轩一走,韩媛便失声痛哭。她一把推开欲要安慰她的映儿,跑进内殿倒在床上,捂着脸嘤嘤啜泣起来。
映儿忙跟上,轻声劝道:“娘娘,您这是何苦?”
因为宫里都是自己人,韩媛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顾忌,她哭道:“陛下怎的这般狠心?我父对他有拥立之功,我侍奉他四载有余,为他生儿育女,他却为了那个骚狐狸这般打我的脸!以后在这宫里头我还如何见人?”说着,她不住的哽咽起来。
映儿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陛下正在兴头上,自然对她多有怜惜。何况说句不当说的,娘娘今日确实是做的过了。”
韩媛听罢,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怒道:“我做的过了?什么过了?那个贱人羞辱我,我还只能由着她不成?”
映儿忙跪下:“娘娘息怒。但奴婢有几句话,娘娘…”
韩媛满脸泪痕:“说!”
映儿看着憔悴的韩媛,不禁也有些心疼。她缓缓道:“娘娘,您怨陛下拂了您的面子,奴婢明白。可您别忘了,那位是陛下亲自吩咐放在朱境殿,请娘娘照看的。娘娘打了她,岂不是拂陛下的面子?若不罚娘娘,陛下威信何在?”
韩媛蛾眉倒竖,正要反驳,可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见她听进去了,映儿接着道:“其二,娘娘便是要罚她也不当这般罚。陛下已视她为嫔御,娘娘若是定要罚她,罚跪或者稍微在背上抽几鞭子,陛下即便不满,也不见得会把娘娘怎么着,可娘娘却对她用了笞刑,让她当着众人的面被出那样的丑,陛下自然不满。”
韩媛咬了咬唇,一言不发。映儿见她冷静下来,又道:“何况陛下对她正新鲜,自然要护着她。”
韩媛知她说得有理,但听得此言,还是不禁恨恨地骂道:“贱人!狐狸精!待她失了圣心,我必要她好看!”
映儿劝慰几句,见她好些了,便道:“娘娘身上的伤可要紧?可要宣太医?”
韩媛不过被象征性地打了几下,那有什么事?她道:“无碍。你拿些药过来,稍涂涂就好了。”
映儿应下,取了瓶膏药过来,然后褪下韩媛的缎裙,脱下她的小衣,看了看她的伤。
确实是打的不重。韩媛屁股上连道印子都没有,仅臀尖上有些泛粉。映儿为她上了点药,盖上薄衾不论。
另一边的陆燕宫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陆燕趴在床上,浑身上下只有一条肚兜。雪盏给她的脸上完药后,又把她的亵裤脱下,往她臀上抹药。
陆燕的屁股虽比不得林沅丰满挺翘,但也是莹润饱满。只是平素白嫩的屁股,如今却一片红肿。
陆燕自然被打的比韩媛重。她轻轻揉着自己仍然发烫的屁股,恨恨道:“韩媛那个贱人,竟敢辱我至此!”
雪盏轻声道:“陛下如此疼娘娘,娘娘日后自然有的是机会报仇。”
想起方才对她嘘寒问暖,温柔小意的赵轩,陆燕面上浮现一丝喜意:“陛下确实待我不差。”
主仆两人心照不宣的笑笑,接着默不作声继续上药。

“陛下把那个贱人放在了清醉阁?”李璇一愣,“那安排到朱境殿里的是?”
她口中的“那个贱人”自然指的是林沅。
“是晋王一位姓陆的侧妃。”秋屏回道。
李璇不禁皱眉:“姓陆的侧妃?莫不是陆燕?”
秋屏点头:“正是。奴婢听说她今儿刚住进去,便同韩婕妤吵起来了。韩婕妤也不知怎的,火气特别大。她先是被韩婕妤拖到外头罚跪,又当着阖宫上下的面挨了竹篾。韩婕妤一直不喊停,一直打到了陛下过去。陛下脸色很不好看,令人依葫芦画瓢,用一样的法子罚了韩婕妤,不过打的数目减半了。”
“可还有什么信儿?”
见秋屏有些犹豫,李璇心下有些不详的预感:“说,怎么了?”
秋屏扑通一下跪在她面前:“陛下方才去了兴庆宫,与太后说,说要封陆燕为昭仪!”
昭仪是正二品,为九嫔之首。
李璇脸色顿时难看至极:“太后答应了么?”
“没有。”秋屏摇头,“太后骂了陛下一顿,把陛下赶出去了。”
“太后与陛下说了什么?挑重点的说。”
“太后说陆氏是陛下弟媳,陛下岂有纳她之理?但陛下却说陆氏已寡,再嫁无可厚非。并且无论太后怎么说都不听,太后大怒之下便把陛下赶出去了。”
李璇起先一头雾水,但听到“弟媳”二字,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她登时醋意翻涌,打翻了案上的茶盏:“贱人!贱人!陛下好主意!竟想出了这等法子护那贱人!”
秋屏不明所以,疑惑道:“娘娘?”
李璇冷笑数声,道:“我道陛下怎的没把那只骚狐狸放进来,原是为了这个。为了那个贱人,陛下竟不惜自毁名声!”
秋屏也不是蠢人,听她这么一说也明白了。她不禁有些担忧:“娘娘,那如今我们怎么办?”
李璇犹是冷笑:“能怎么办?没听到陛下要给陆燕昭仪的位分么?可不是为以后封那个贱人贵妃做准备么?如今那贱人还没孩子呢!若她日后生下一儿半女,陛下还不得把本宫打发到冷宫去?”
秋屏略一思忖,道:“娘娘,可要去同太后说?”
李璇却摇摇头:“没用。如今陛下半分没透出来对那个贱人有意思,太后必然不信不说,反会觉得我疑神疑鬼、心胸狭隘。你我先去会会咱们那位贵妃娘娘。”她讥讽一笑,“咱们这位贵妃娘娘前儿可是出了不小的风头。你说,若她知道自个那副淫荡的模样已经在宫里头传遍了,还有没有脸见人啊?”
想起林沅撅着雪臀,被打的哀哀惨叫的狼狈模样,秋屏掩着嘴笑了起来:“前儿奴婢还听内侍私下里说,难怪晋王那般疼她,原是床上功夫过人啊。”
李璇嗤笑:“可不是么?平素做出一副端庄的样儿给谁看?这外头再端庄,骨子里都透着骚荡。”

林沅刚从闺中密友魏王妃谢绫那里回来,便遇上了精心打扮过的李璇。
李璇确实担得起国色天香这四个字:脸若朝霞,肤如白雪,目似秋水,眉比远山,如下凡的仙子一般。见林沅看到她后一愣,李璇微含笑意,上前道:“不过几日不见,妹妹便不认得本宫了?”
林沅知她不怀好意,暗自警醒,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屈膝行礼:“臣妇见过娘娘。”
李璇虚扶一把,笑道:“妹妹客气。”她对着林沅的翘臀端详了一会,“妹妹的伤可是好了?本宫瞧着妹妹那日可是伤的不轻,没什么事罢?”
林沅攥紧了拳头,面上却不动声色:“劳娘娘挂心,已是好了。”

“当真?”李璇故作讶然,“那日本宫瞧着妹妹可是哭的要喘不过气来了,若非被按着,怕是要滚下去了。这般快就好了?”
她故意提起林沅那日受刑的惨状,分明是想勾起林沅最不堪的回忆,偏生还是一副关切的模样,好似真的只是关心她。
林沅被她这番话羞辱得几欲下泪。她提醒自己不能露怯,几乎用指甲把掌心掐出血来:“谢娘娘关心,臣妇已大好了。”
李璇不料林沅这般冷静,心下不快,但仍是温和地说道:“这是好事。不过你也要记住了,日后断不可再犯,明白么?”她似是不经意的添了一句,“太后她老人家知道后,说后宫嫔妃必要以你为鉴,绝不能做下这等事,并令人把你受罚的事通传六宫,事无巨细的告诉了诸位嫔妃。妹妹好自为之吧。”
她当看不见林沅瞬间惨白的面色,扶着秋屏的手作势要走,接着忽然记起什么事似的,转头道:“妹妹也不必太难受。因个别心术不正的内侍听后起了歪心思,陛下已下了封口令,不准任何人再提事。如有人在妹妹身边胡说,妹妹尽可告诉本宫,本宫非重重罚她不可。”
见林沅身子摇摇欲坠,李璇满意一笑,扶着秋屏的手袅袅娜娜地走了。
林沅面色发白。她甩开紫岚的手,问出了一身冷汗的内侍:“她说的是真的?”
那内侍慌了,急欲向她解释,林沅却一下子明白过来——李璇说的都是真的!起了歪心思的内侍…歪心思…能是什么歪心思?想着那天无意中听到的荤话,她不禁一阵恶心。她竟然成了内侍意淫的对象!她羞愤难耐,险些滚下泪来。她推开紫岚和那个内侍,踉踉跄跄的进了内殿。独自哭了起来。
林沅一连几日都吃不下东西。赵轩得了信儿,天天过来哄她。林沅把他当牌位供着,每次他来都细细梳妆,强颜欢笑,只说无事。赵轩当时只顾着保全她的性命,根本没想到会闹成这样。他看着一直强撑着说自己无事,却一天比一天憔悴的林沅心疼的不行,却又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安慰她。

他连罚李璇的理由的都没有——李璇的话说得半点毛病挑不出不说,这事还是李璇主动跟他说的。李璇当时一边说一边埋怨自个,说她就不该在林沅面前提这事,没得惹林沅难受成那样。他根本捏不准李璇是有意还是无意。这还不算,就算他认定李璇是有意刺激,他也没法罚李璇——若是现在罚了李璇,李蔷马上就会知道他和林沅的事,到时候林沅的日子只会更难过。万一李蔷被刺激的不顾后果,趁他上朝的时候缢杀林沅,那他到哪哭去?
这话他同林沅说过,林沅自己也明白,从没提过要他把李璇怎么着的事,只妆容精致,温柔地与他说:“我无事,陛下当真不必寸步不离的守着我。我如今不过是一时难受,过几天就好了。”
赵轩被她这副模样弄得更难受了。他在心里重重记了疑似故意刺激林沅的李璇一笔,琢磨怎么不露痕迹的罚她。没想多久他就有了主意:这不还有陆燕么?
第十四章 敲打
后宫这几天很热闹。
晋王侧妃陆燕成了赵轩新宠,赵轩一意孤行要封她昭仪。虽因太后以死相逼没封成,但陆燕还是得了个美人的位分。赵轩免了她对李璇的请安,并令她摄六宫事。且自打陆燕入宫,赵轩就再没去过其他人宫里。后宫颇有怨言不说,本就因赵轩纳了弟媳而坐不住的前朝彻底炸了。要求赵轩赐死陆燕这只的狐狸精的奏疏雪片似的飞进了甘露殿,在里面堆出了一座小山。
陆燕一开始还有几分收敛,但在发现赵轩对他百依百顺后就彻底放飞自我了。她第一个想折腾的就是林沅,奈何清醉阁被重兵把守,她根本进不去。几番磨赵轩都没能让他松口后,她只得悻悻放弃了这个打算。但作为自打入府就被正妻死死压制的小妾,陆燕在赵轩的后宫里翻身后,马上开始无差别的、报复性的挑衅正妻李璇。尤其是赵轩不仅不管,还暗示她这么做不错之后,陆燕跟要上天似的,以踩李璇的脸面为乐。每次看到李璇明明气得要吐血,但还得硬撑着对她和善地笑的时候,陆燕就自动把林沅的脸带进去。这么一来,李璇越气她就越兴奋,慢慢就上瘾了。
兴庆宫。
太后李蔷坐在上首,皇后李璇正一口一口的给她喂去火的莲子羹。六宫嫔妃都到齐了,按品级左右列坐。坐在左边第二位的韩媛看着地上衣衫不整、发髻散乱的陆燕,心里格外痛快。

韩媛这一个月来没少被陆燕找事。
因着赵轩的有意引导,陆燕觉得自己离后位只有一步之遥。她连皇后李璇都不放在眼里,何况韩媛?指使内侍克扣韩媛份例,找各种借口罚她宫里的宫女,三番五次的拿赵轩罚她的事羞辱她…韩媛好几次被她气哭,却又无法可想。
找李璇告状——李璇被气得比她还惨;
找太后告状——太后让她找赵轩。
韩媛欲哭无泪:若赵轩指望得上,她还用到处求爷爷告奶奶么?陆燕是磋磨她,但却都是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磋磨,根本引不起前朝注意,她跟父亲告状都告不出理来——父亲只怕还觉得她多事。
千盼万盼,因专宠而引起众怒的陆燕终于遭报应了:不仅前朝看不下去,太后李蔷也实在看不下去了——因为陆燕这次犯大事了:
陆燕对赵轩用了催情香。
陆燕不顾伦常,爬上了赵轩的龙床,李蔷忍了;
陆燕受赵轩专房之宠,勾着赵轩不去旁的嫔妃那儿,李蔷忍了;
陆燕挑衅皇后兼侄女李璇,李蔷忍了;
然而这次李蔷忍无可忍了——陆燕哪来的胆子敢对赵轩用催情香?那等**若是控制不好分量,是能要人命的!
故而今儿一大早,六宫嫔妃被李蔷挨个叫过来。
李蔷不在内殿。她坐在兴庆宫廊下的榻上,脸色铁青。看着脸色沉得能滴水的李蔷和一言不发的李璇,众人都知道有大事要发生,皆识数的坐在廊下的座位上屏气敛声。果然,没过一会陆燕便被两个内侍拖了进来。
陆燕被抓过来时才刚穿戴好。赵轩这些日子虽然日日待在她宫里,她却不曾侍寝过。赵轩一开始便温声细语地开导她,并说她若是不愿,他绝不强逼。见赵轩这个态度,陆燕自然要拿乔,故而他过来时只是给他弹弹琴,陪他说会话,。赵轩也不恼,说什么时候她想开了,他什么时候碰她,以致陆燕至今还未与他有过肌肤之亲。至于那些催情香,她素善调香,用的分量恰到好处,不过会勾起些微的情欲,但凡有点定性的人就不会做出什么事来,遑论因纵欲过度死在她身上。
可这种事她根本没法说出口不论,李蔷也根本没有听她解释的打算。
今早赵轩刚走,两个内侍便不由分说,架起她就走。她又惊又怒,听说是太后旨意,顿时心凉了大半:今日怕是凶多吉少。她给雪盏使眼色,示意她去给赵轩报信,谁料雪盏却被那两个内侍踹翻在地,直接堵上嘴绑了,陆燕自己的嘴也被他们拿帕子堵住,半点声音发不出来。她还没来得及想出应对的法子,就被一路拖到了兴庆宫。
李璇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陆燕,嘴角勾出了一丝笑意:这个月陆燕可没少挑衅她。先是跟她抢应该皇后侍寝的初一十五,然后是找各种理由不给她请安。再往后,见了她的面不行礼、要求摄六宫事…宠妃挑衅皇后能干的所有事,陆燕算是全干遍了。在赵轩对她的行为不仅装作看不见,还暗示她干得不错,可以继续之后,陆燕更加肆无忌惮了,天天跑到李璇面前撒欢。李璇被她气得胃疼,连着好几天都吃不下饭。尤其是发现赵轩对她不理不睬,默许甚至纵容陆燕挑衅她时,她更加难受了——赵轩素来敬重她,他能容许一个棋子挑衅她,还能是什么缘故?还不是因为林沅那个贱人!她又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不过跟林沅那个贱人陈述了实情而已。林沅那个贱人没自此羞于见人不说,居然还有脸跟赵轩告状?她此后数次想要过去“探望”林沅,结果都被拦下来。理由是陛下禁足了晋王妃,不准任何人探视。
李璇气得嘴都歪了:不准探望?那谢绫怎么在里面?
门口的侍卫面无表情的回答她:魏王妃得罪陛下,陛下令她和晋王妃一起面壁思过。
看着里头前两天还郁郁不乐的林沅被谢绫逗得直笑,李璇差点背过气去。
好歹今天有喜事——陆燕这个可恶的棋子终于可以彻底退出历史舞台了。
李蔷看着楚楚可怜的陆燕,眼里全是厌恶。见该到的人都到齐了,她冷冷道:“行了,动手罢。把这个狐媚子当着大家的面儿杖毙!”
陆燕瞬间面色惨白,她想说话,但嘴被堵的严严实实,根本说不出话来。卢欢等人皆是一脸的不敢置信,连韩媛都懵了。
内侍得令,搬出早已准备好的宽大春凳,放在院子中央。挣扎着的陆燕被两个内侍揪着头发架到了春凳旁边,掀翻在上面。接着,两个宫女上去,用拇指粗的绳子把陆燕结结实实的绑住了。
众人以为要开始打了,李蔷却道:“先头怎的打晋王妃的,如今就给哀家怎的打她。”
此话一出,登时全场哗然。
满院嫔妃都坐不住了。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劝。
陆燕如今比林沅还惨。
李蔷铁了心要杀鸡儆猴,拿她敲打阖宫嫔妃,哪会给她留面子?当初林沅挨打时清了场,可如今的兴庆宫廊上坐满了嫔妃,院里跪满了宫女内侍,且宫门大开,外头来来往往的人都能看见。
且内侍察言知意,因知道陆燕今日必死无疑,他们没了半分顾忌——他们虽被阉了,但残存在身体里的欲望却还有。陆燕是个实打实的大美人儿,又被堵了嘴叫不出来,这么个能揩油的好机会,他们自然不会放过。一个在她一双椒乳上摸了好几把,放开时还恋恋不舍的捏了捏上面的樱桃;另一个更是大胆,把她的私处摸了个遍,还用力拧了拧花蕊。两人的手在陆燕的胴体上乱摸一气,磨蹭了好久才解下她的衣裙。
陆燕哪里感觉不出两双咸猪手在自己身上乱摸?她恶心的不行,呜呜直叫,拼命挣扎,试图引起众人的注意。奈何众人视线被两个内侍挡住,根本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那个解她上襦的内侍倒是察觉出了她是什么意思,在她的酥胸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小声骂了她一句:“贱妇!”
陆燕疼得浑身一颤,正要闹的动静大些,那两个内侍却把她松开了。陆燕刚松了口气,却接着脸刷一下红到了耳朵根——她的亵裤被剥干净了,正光着下体的被绑在刑凳上。
满院嫔妃看着这样的陆燕,登时全呆住了,接着窃窃私语起来。
陆燕被绑得动弹不得,只有臀部尚能微微晃荡。那两片洁白如雪,丰满如桃的光屁股不停的起伏抖动,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
李蔷却怒火尤甚:“果然是个美人儿,怨不得圣上那般疼你。给哀家打,让大家都瞧瞧用狐媚功夫和那些腌臜东西勾引圣上的下场!”
内侍领命,用竹板按了按陆燕丰腴的屁股。感受到坚硬而富有弹性的竹板贴在自己的屁股上,陆燕也顾不得羞了,吓得浑身打哆嗦。她的脸一会红一会白,只盼着赵轩能早点回来救她。
只可惜这个日子是李蔷专门挑的。今日是十五,赵轩要开大朝会,最早也要酉时才能回来。现在才刚刚巳时,离酉时还有三四个时辰。等到赵轩退朝回来,陆燕早就被打断气了。
只听“啪——”一声,左边的内侍抡圆了竹板,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抽在陆燕娇嫩的屁股上。那弹性十足的臀肉被打的上下晃动,臀峰上瞬间肿起了一条红色的板印。
还未等她从剧痛中回过神来,右边的内侍又高高扬起了手中的竹板,往她光屁股上“噼啪”狠打。竹板准确的落在了她的臀峰上,打得丰腴的臀肉猛的向下凹陷下去,震的整个臀部一颤。陆燕的屁股上登时烙下一道鼓胀的红痕,火烧般地刺痛着。她疼得呜呜直叫,当即滚下了泪来。
李蔷突然道:“停。”

众人皆是一愣,不知她要做什么。陆燕以为她改了主意打算饶自己一命,谁料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李蔷便道:“把她嘴里的帕子掏出来,给哀家继续打。”
这是嫌她出的丑还不够?陆燕只觉眼前一黑。侍立一旁的内侍闻言,赶忙把陆燕嘴里的帕子扯了出来。陆燕嘴里一松,她刚想求饶,屁股上却又挨了两记,疼得她再说不出话来,只顾扯着嗓子惨叫哀嚎。
“啪!”“啪!”“啪!”行刑内侍将竹板用力挥动,又快又狠抽打着她光裸的臀肉,发出清脆的响声。打了没一会,陆燕的屁股上便拱肿起数道红色的板痕。她疼得冷汗直冒,浑身打颤,两片弹性十足的屁股不断的颤抖。
韩媛见她如雪般的丰臀上拱肿起一道道红肿的板痕,变成了朝霞一般的茜红色,不禁暗暗叫好。瞧着陆燕那副狼狈模样,更是窃笑不已。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竹板一下一下抽在陆燕撅着的光屁股上,感到由衷的解恨。
李蔷冷冷道:“打!给哀家狠狠地打!都好好瞧瞧狐媚子的下场!”
听李蔷这般说,侍卫接下来的竹板更为凌厉。竹板抽在光屁股上的噼啪声如暴风骤雨般,划破空气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仿佛空气都要被撕裂开来了。陆燕只觉臀肉似乎被狠狠地撕咬了一口,剧痛闪电般传遍全身,只疼得她再也忍不住,不顾仪态地扭动起光裸的屁股。
陆燕屁股朝左边一扭,双股间顿时出现了一道缝隙,黑森林若隐若现。两个内侍一下看呆了,力道不觉轻了几分。陆燕缓过气来,大声哭叫道:“娘娘——饶了妾这回罢——妾再不敢了——”
李蔷恍若未闻,她接过李璇递过来的苦丁茶,浅浅呷了一口。
陆燕这么一叫唤,两人顿时回过神来了,下手再次重了起来,竹板交替落下。随着一记记清脆的响声,一道道深红的肿痕迅速暴起在陆燕已经通红的屁股上。她疼的撕心裂肺,哭嚎不已,屁股不雅的左撅右扭,身体也随着竹板的责打而上下颠动。
“啪”“啊——”竹板在她浑圆丰满的臀上肆虐。陆燕的屁股被抽的不住痉挛,上头红痕遍布,檩子交错。她扯着嗓子哀嚎着,两腿乱蹬,屁股上下颠动,小腹在软枕上剧烈摩擦,连毛都扯掉了几根。
“啪——啪——”两块竹板有节奏地抽打在陆燕的屁股上。肿了约莫一寸的屁股上一条条板痕错乱地叠压着,疼的要裂开一样。她的泪水滚滚而下,颊上的胭脂被冲得一干二净。珠钗散了一地,长发胡乱的披散着,随着她仰头惨叫不断地扬起,看着甚是可怜。
两个内侍却被这副美人受虐的画面刺激的血脉贲张,更加专心致志的挥舞着竹板,每一下都抽打在陆燕高高撅起的屁股上,并时不时往她臀缝和两股间打。陆燕已被打得再顾忌不得其他,屁股和大腿随着竹板的抽打不顾羞臊的躲闪,**在剧烈的刺激下不住的开合,不住地往外淌
水。水黏在毛上,在太阳底下亮晶晶的。大腿内侧也沾上了些,滑滑黏黏的。陆燕的上襦和肚兜因她的挣扎再遮不住什么,更别提下边了。她的身段虽比不得林沅,却也是窈窕之极。两个侍卫看着这个身段玲珑的美人儿哭叫挣扎,不禁淫欲大发,恨不得把她楼到怀里好好疼疼。

陆燕对自己此刻的模样浑然不觉,她只觉得自己的屁股疼得仿佛裂开了。被剥光衣裙、当众挨打的耻辱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她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滚烫刺痛的屁股,再感觉不到其他了。

两个内侍却还是在一记一记重重的打了下去,在这个美人的胴体上毫无怜惜的施虐,每一下抽打都会伴着陆燕剧烈的抖动和哭叫。听到里头的动静,躲在宫门后面往里偷看的宫女内侍越来越多,宫门口渐渐挤满了人。
“啪!”“啊——”竹板发出清脆的声响后迅速离开。陆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臀肉颤抖不止,已经开始微现紫痕的屁股在刑凳上不断地扭动着企图躲避接下来的竹板。整个宫内里回响着竹板落在光屁股上清脆的声音和陆燕的哀嚎。
一阵又一阵撕裂般的痛楚交替折磨着陆燕。她如今连哭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内侍手中的的竹板却依然力道不减。她慢慢失去了意识,身后绵绵不绝的滚烫锐痛一道比一道迫切,一道比一道尖利,脑海里逐渐变成一片片的空白。
见陆燕渐渐不动了,两人住了手。其中一个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她还有气,便道:“回禀娘娘,陆美人晕过去了。”
李蔷看也不看瘫软在刑凳上的陆燕:“泼醒了继续打。”
听她这话,已经被陆燕的惨状吓得面色发白的嫔妃们不禁浑身打颤,连最恨陆燕的韩媛也面色惨白。
围观的内侍可不管那么多。眼见这么个大美人被剥的近乎一丝不挂,撅着光屁股挨打,他们看得眼都热了,恨不得上去摸那粉嫩的屁股两把。又见陆燕被剧痛折磨的扭腰撅臀,什么都往外露,更是淫欲大发。他们正看的脸红心跳,暗暗叫好,谁料陆燕却被打晕过去了。原以为就此不打了,他们不禁有些扫兴,结果李蔷却吩咐泼醒了继续打。这可真是打了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正中他们下怀。旁边的两个内侍忙抢着去提来桶水过来,一下泼到了陆燕身上。两人故意凑得特别近,趁机在陆燕的椒乳上摸了两把。
“哗——”陆燕头脑一阵激灵,浑身打了个颤,一下子清醒过来。她脸色惨白,发丝混着冷汗黏在了一起,粘在脸上。被冷水一激,更是浑身冰凉。她哭道:“娘娘,饶了妾罢——妾当真不敢了——”
李蔷却仍旧不理她。
行刑的两个内侍扬手,竹板又一次带着风声重重的落了下来,在她左臀上狠狠的来了一下。可怜她早已板痕交错的娇嫩屁股,霎时一片凄风苦雨。左臀上的嫩肉不住颤抖,紧接着右臀也遭到了同样的待遇。陆燕被打的痛哭流涕,臀肉抽搐不已,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从臀部蔓延到全身。
“啪!”“啪!”两人一板一板狠狠打在陆燕不自觉抽搐的屁股上,原先拱肿的肿痕被一道接一道打破,没过一会,陆燕的屁股上便糊满了血。她近乎绝望的哭喊,不断扭动屁股,妄图减轻火烫般的灼痛,但是无济于事。她的泪水顺着白皙的脸庞流下,双股乱挣,私处若隐若现,粉嫩的花蕊时不时露出来,春光大泄。
见陆燕被打成这样,一些胆小的嫔妃被吓得几乎晕了过去。何珠手脚冰凉,苏澜浑身打颤,韩媛衣衫被冷汗浸透,连出身将门的卢欢也面色惨白。
没过一会,陆燕便再一次被打晕了过去。她的屁股血肉模糊,鲜血直流,看着甚是瘆人。众人再也坐不住了,她们虽素来不喜欢陆燕,但兔死狐悲。陆燕今日的下场,可能就是她们明日的下场。
位分最高的卢欢率先求情道:“娘娘,且饶了她这一遭罢。经了此事,想来她日后断不敢再胡作非为了。”
何珠和苏澜也道:“娘娘,她虽跋扈了些,但罪不至死啊。”
韩媛犹豫一下,也跟着三人跪了下去。
“一个个倒是好心。”李蔷不看她们,反而用冷厉的眼神在魏王、桓王和晋王的妃妾身上扫了一圈,看得她们一个个花容失色,浑身打哆嗦,“这般不顾伦常勾引圣上,败坏天家名声的狐媚子,岂能轻饶?”
四人顿时明白过来:李蔷虽是在杀鸡儆猴,但要儆的猴却不是她们,而是几位王爷的遗孀。至于她们,不过是顺道敲打敲打罢了。
想到了这一层,她们顿时不再吭声了。
李璇却暗暗皱眉:主角都不在,怎么却要唱这出戏?林沅不在场,敲打这些无干紧要的做什么?
她也是早上刚得到的信儿。原以为李蔷说杖毙不过是吓唬吓唬陆燕,谁想李蔷竟是来真的。早知如此,哪怕冒着惹恼赵轩的风险,她也要把林沅拉过来。
陆燕再次被泼醒后,又被打晕过去。如此反复,没一会,内饰便禀道:“娘娘,陆美人已经没有气了。”
在院子里看着的内侍宫女早便被吓得瘫软在地上,个别甚至被吓晕过去。三王的妃妾们战战兢兢,生怕同样的命运降临在自己身上,暗自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躲着赵轩走。赵轩的嫔妃饶是知道她们不过是被连带的,也还是看着陆燕血肉模糊的尸体头晕目眩,一阵阵干呕,两位美人直接被吓得晕了过去。
李蔷看着陆燕破麻袋似的尸体,冷冷道:“扔到乱葬岗,随便埋了罢。”
此话一出,连李璇都有些撑不住了。她强笑道:“姑母,到底服侍了陛下一场,要不…”
李蔷看着也不看她,冷笑数声:“她不仅服侍过陛下,还服侍过陛下的亲弟弟呢。”
听她这话,再没人敢说话,眼睁睁看着内侍把陆燕的尸体拖了出去。
见敲打得差不多了,李蔷便吩咐众人散了,自己扶着惜言的手进了内殿。
清醉阁。
自打上次林沅被李璇刺激的三天没吃下饭后,赵轩生怕再有人进去有意或无意说些话刺激她,便派人重兵把守了清醉阁。五步一人,十步一岗,整个清醉阁被围得密不透风,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也因如此,自认站稳了脚跟、屡次想要找林沅麻烦的陆燕到死都没能得逞。
谢绫正在陪林沅闲聊。
能跟林沅玩到一块的谢绫自然不是普通的闺阁女子。别的不论,两人的相识地点就十分不一般:
醉春阁。京城最大的青楼。
没错,谢绫也跟着她的哥哥去了那个地儿。不仅如此,她还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到处调戏美人。
这位的性情可见一斑。
林沅本就不是寻常女子,自然不会因为这种事想不开自尽,那天不过是一时气闷罢了。如今又有谢绫开导,她心绪平静了许多。
谢绫看着神色平静的林沅,还是有些放心不下:“阿沅,你…”
林沅淡淡道:“阿绫,我当真无事了。嘴长在他们身上,难不成我还能挨个堵了?我既被当朝臣处理,这次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哪还求别的?还是那句话,他不杀我,我断不自裁。”
提起赵轩,谢绫眼中浮现一丝复杂的神色,她环顾左右,确定没人后小声问道:“阿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林沅的手顿住了。她沉默一会,终归道:“我觉得现在挺好的。他要我做的事我做了,答应我的事他就都办了,不过是桩交易罢了。至于名分,他一开始便未曾允诺过要给我,哪里算是不负责?家人既已保全,我也没什么可挂心的了,走一步看一步罢。”
谢绫不禁皱眉:“挺好什么?若是此事被发现,他是没事,你麻烦可就大了。”
林沅叹道:“阿绫,我晓得你是怎的想的,可我如今还有的选么?”
谢绫沉默。
“阿绫,我父兄…你也知道,我若不豁出这张脸去,”林沅笑容苦涩,“如今他们就都在黄泉路上了。”
谢绫再说不出话来。
三司会审的结果是林鹤赐死,林楠、林安问斩;林氏一族男子十四岁以上者充军,女眷十四岁以上者没为官妓;十四岁以下者无论男女,一概籍没为奴。韩国公主、丹阳县主乃天家贵主,二人及所出之女不在株连之列。
平心而论,这个结果尚可,属于不轻不重的那种。
但是赵轩坚决不同意。
几番扯皮后,朝臣和赵轩各退一步,双方达成共识:林鹤罢相,林氏全族流放岭南,韩国公主和丹阳县主处理结果不变。
“阿绫,我是真的没法子了。我没法子眼睁睁看着…看着…”林沅再说不下去,滚下了泪来。
谢绫忙掏出帕子给她拭泪:“早知我便不该提这事,平白无故的勾你伤心。”
林沅抱着谢绫,哭道:“阿绫,我能怎么办?若换了你,你有什么好的法子么?”
谢绫也没法子。她的父亲被贬为柳州刺史,前儿已经带着全家去柳州上任了。柳州在岭南一带,山穷水恶,巫术横行,距京师千里有余。而她则独自一人被幽于深宫,也不知这辈子还有没有骨肉团圆之日。
见林沅掉泪,谢绫抱住她轻言抚慰道:“阿沅,没事,多少还有命在。”她低声喃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知是说给林沅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两人相对无言,皆是怔怔的往下掉泪。
哭了一会,谢绫率先擦干眼泪,劝道:“阿沅,莫哭了。我瞧着,那位待你,”她顿了一下,“待你不差。如今他不也纳了先前你府里头的一个侧妃,封了美人么?有了这个先例,就算过段日子你同他的事被捅出来,说不准也没什么事。”
见林沅不说话,谢绫继续道:“等到时日一久,你们处出了夫妻情分,说不准他就愿意给你名分了。再等个十年二十年的,待这事风声过去,你求他几句,他八成也就答应赦免你父兄了——你同他这般…也不见得就是坏事。”
她正说着,紫岚却忽然闯了进来,她脸色发白,眼里尽是惊惶之色:“娘娘,陆美人没了!”
“什么?!”谢绫和林沅同时惊叫出声。两人对视一眼,林沅开口问道:“前而不还好好的么,怎的忽然就没了?”
紫岚推三阻四的不肯说。林沅被再三逼问,她才支吾道:“今天陛下上朝后,太后把娘娘们都叫了过去。连咱们这的那些也叫了。等人到齐了之后,太后令人把陆美人绑到了兴庆宫,然后吩咐…吩咐…”
林沅心下不详的预感愈发强烈,她咬着牙问道:“吩咐什么?”
紫岚浑身打颤:“吩咐把陆美人杖毙!”
林沅心里咯噔一下,险些栽倒在谢绫怀里。紫岚忙要上前扶她,却被她推开了:“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杖毙她?”
紫岚面色惨白,连连摇头:“奴婢不知道。”可她眼里的慌乱却怎么也掩不住。
“说实话!”林沅提高了声调:“我问你话呢!”
见紫岚怎的也不肯说,林沅隐隐猜到了答案,她强笑道:“是不是主要因着她是陛下弟媳的缘故?”
紫岚连连摇头,直说不是,可她的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她。林沅身子摇摇欲坠,眼前一阵阵发黑,过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她虚弱的对着一脸忧色的谢绫笑了一下:“我无事。”接着对紫岚道:“陆燕人呢?她既是天子嫔御,又是亲王侧妃,葬在哪了?”
紫岚嗫喏几下,哭道:“太后吩咐扔到乱葬岗随便埋了!”
这下谢绫都有些撑不不住了:“陛下没说什么?”
“陛下刚刚退朝,听到信儿后直奔兴庆宫去了。”紫岚哭道,“可陛下知道了又能如何?陛下还能因为一个女人跟太后翻脸?”
林沅浑身冷汗,她虚弱的笑了一下,道:“都出去吧,我自个静静。”说罢,径自进了内室,撩开帐子直挺挺地躺到了床上。
紫岚欲要进去,却被谢绫拦下了:“由她罢。她是个聪慧的,说不准能想出什么法子。”话虽这般说,可她却笑的苦涩之极,显然是并不觉得还能有什么办法。
紫菱的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她抓着谢绫的衣摆,哭道:“娘娘,若是有朝一日东窗事发,我家娘娘会不会也被,也被…”
也被杖毙。
她没把这两个字说出来,但两人都明白。
谢绫勉强动了动嘴唇,白着脸安慰道:“不会的。阿沅到底是丹阳县主的女儿,又是韩国公主的孙女儿,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她反复重复着这几个字,脸色却愈来愈难看。
紫岚见她这般模样,不禁哭了出来。谢绫平素再如何乐观,如今也乐观不起来了。两人呜呜咽咽,一起哭了起来。
赵轩刚退朝就得到了陆燕被李蔷当着六宫嫔妃和三王妃妾的面杖毙的消息。
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一般,直劈得他大脑嗡嗡作响。他早就料到了陆燕得死,但没想到会这么快,更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他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急匆匆去了兴庆宫。
李蔷早就在兴庆宫等他了。宫里静悄悄的,只有李蔷一人。外面的内侍宫女全都垂着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人人面如土色,个个浑身打颤。
还不等赵轩开口,李蔷就道:“哀家已经替陛下把老五那个侧妃处置了。”
赵轩欲要开口,李蔷却摆手制止了他:“前朝的事哀家听说了——天家丢不起这个脸。她到底是陛下的枕边人,陛下不忍心处置,那哀家便只能越俎代庖了。”
赵轩争辩道:“他们不过说说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母后怎能…”
“不是甚么大事?”李蔷微微提高了声调,“天家出了这等丑闻,还不是什么大事?”
赵轩似是有些心虚:“就算如此,母后也不至于取她性命吧?”
“不取她性命?”李蔷重重搁下茶盏,和田玉的镯子重重碰在黄花梨的案几上,“她不顾廉耻的勾引陛下,败坏天家名声,难道不该死?”
赵轩试图为陆燕辩解:“母后,是儿臣迫她,并非她勾引儿臣。”
李蔷气极反笑:“陛下迫她?陛下倒与哀家说说,陛下是如何迫她的?”
赵轩脸一红,嗫喏道:“母后,这…”
“陛下素来是个清心寡欲的,怎的忽然就想着要迫她了?”李蔷面色铁青,“若非她有意勾引,会出这等子事?”
“当真是儿臣先看中她的。”赵轩强辩道,“儿臣去年在老五的府里远远见了她一面,从那时起便记着了。”
“混账!”李蔷怒不可遏,“都什么时候了还给她说话!”
赵轩固执道:“儿臣说的都是真的!骗母后做什么?从那时起儿臣便起了收她入宫的心思,这才…”
“啪!”桌上的茶盏被李蔷摔得粉碎。她气的浑身打颤:“好!好!好!哀家当真是养出了个好儿子!”她指着门,“你给我出去!”
赵轩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忙要扶她,却被李蔷一把推开:“混账东西!你给我出去!”
赵轩被她推得一个踉跄。他是真被李蔷吓到了,再顾不得继续做戏:“母后,儿臣知错了,您莫气坏了身子——”
李蔷胸口大幅度的起伏,她指着赵轩,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孽子!出去,给我出去!”
不管赵轩怎的劝,李蔷都指着门让他出去。因怕李蔷气出事来,赵轩只得咬着牙行了礼,道:“儿臣告退。”
他一出去,就对廊下侍立的内侍吼道:“宣太医,赶紧宣太医过来!”
见他这副模样,内侍顿时明白出事了,忙不迭的跑去太医院传太医。接着,赵轩对不知所措的惜言道:“还不赶紧进去劝劝太后!”
方才听到里头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惜言就知道他俩只怕是吵起来了。因李蔷素有心疾,怕她被气得犯病,惜言连到底出了什么事都没问,就提着裙子闯了进去。
赵轩欲要在外头等着,可李蔷却还是赶他走。他无法,只得在宫门外等。心慌意乱的等了进一个时辰,太医才从里边出来,他赶忙抓着太医问。
太医委婉的表示太后年纪大了,受不得气。今日虽然没什么事,但再被气上一回就不好说了。
赵轩被他说的脸一红,尴尬的点了点头。他正要进去看看李蔷,兴庆宫的门却缓缓合上了。太医支吾的告诉他说太后请他先回去,这几天不必来请安了。
赵轩亲自敲了敲宫门,试图让里头的人开门。可宫门却纹丝不动,半点没有要开的迹象。他在外头站了半个时辰,间断的敲了几次门,李蔷却铁了心不见他。赵轩无奈,只得往回走,却不知去哪。想了半晌,他低声吩咐许涂道:“去她那儿。”
许涂会意,扬声道:“摆驾长生殿——”
赵轩一进殿,林沅便披头散发的迎面撞上了上来。赵轩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忙一把抱住她,问道:“这是怎么了?”
林沅方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一会梦见她在王府里勾心斗角的事儿,一会梦见陆燕带血的脸,一会又梦见李蔷令人绑了她去,同陆燕一样当着六宫嫔妃的面杖毙…她冷汗涔涔,几度惊醒。她不敢再睡,便在床上静静地躺了会。想着陆燕虽可恶,但如今落得这番下场,也着实可叹。又兼着兔死狐悲,便打定主意去看她一眼。她趿了鞋,披起衣服便要起身过去,结果还未出门,赵轩就过来了。
赵轩见怀里的林沅面色惨白,鬓发凌乱,身上还有未消去的冷汗,不禁有些慌了:“到底怎么了?”
林沅摇头,强笑道:“无事,不过做了个噩梦罢了。”她稍微缓了缓,又道:“陛下,我想去看看陆美人。”
赵轩顿时明白了。他搂着林沅,安慰道:“信我。那是陆燕,不是你。但凡我还有一口气在,便断不会让你落得那个下场。”
不会?李蔷对这种事什么态度很明显。若李蔷定要她死,赵轩能因为她和养母翻脸?林沅苦笑,她轻声道:“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赵轩的手僵住了。良久,他方低声道:“清醉阁已被重兵把守。无孤手谕,任何人都进不来。你不会有事的。”
他没有正面回答。或者说,没法正面回答。
林沅浑身冰凉。
她推开赵轩,跌跌撞撞地就要往外走:“我要去看她。”
赵轩哪不知她怎的想?可李蔷和她,这这要他怎得选?李蔷对他视如己出,含辛茹苦地抚养他长大,并因他屡遭连累,多次被林绮责罚,落下了一身病;林沅是他心尖上的女人,前儿遭了不少罪,如今又被吓成这样,他…
赵轩左右为难。
想起方才太医说的话,他犹豫一会,终归狠了狠心,对林沅道:“回来。”
林沅缓缓转过头去。她看着赵轩,眼中噙泪:“陛下,她好歹服侍过您。”
赵轩不敢看她。他偏过头去,道:“你和她不一样。”
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
林沅呆呆的立在花树下,满脸泪痕。
她推开欲要抱她回去的赵轩,把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要去看她。”
她眼里尽是悲凉。
赵轩见她这般,再狠不下心拒绝:“好。”

陆燕正在永巷停灵。
虽说李蔷下令把她扔到乱葬岗,但她到底是赵轩的宠妃,内侍哪敢真把她扔过去?故而把她的尸身拖出去后,便送到了永巷。
但陆燕却不比被扔到乱葬岗强多少。
送她过来的是行杖前对她动手动脚的那两个内侍。
虽然她的屁股被打得惨不忍睹,但身上其他地方却都还是完好的。那两个内侍把她拖到永巷里时,尸身尚有余温。
永巷是戴罪嫔妃停灵用的,阴气极重,时常闹鬼,平时宫女内侍都是绕着道走,里面哪里有人?没了人看着,两人肆无忌惮起来,把裹着陆燕尸身的外衫扯了去,遮羞的肚兜也脱了扔到一边,把她浑身上下摸了个遍。尤其是一对椒乳,更是被揉弄的不成样子。抚摸狎昵之后,因怕被看出不妥来,两人把陆燕掐的浑身青紫,然后才给她穿了肚兜,蒙了白布。只推说是路上有磕碰,她又在春凳上死命挣扎,才弄成这幅模样,搪塞了过去。
此刻才刚刚进来的林沅自然不知道这件事。
她站在陆燕尸身旁边,双手打颤。
深吸了一口气后,林沅缓缓掀开了陆燕身上的白布。
赵轩原是不想进去的。
且不论李蔷知道他过来后会不会再被气着,单论永巷这个地儿,他也半点不想过来——这种地方实在太晦气了。
奈何林沅坚持要来。
赵轩怕她被吓着,只得也跟着去了。他刚进去,便瞧见林沅直直的朝一边倒去。他赶紧上前,想扶住她,谁料林沅浑身软绵绵的,根本扶不起来。赵轩赶忙把她打横抱起,却无意间瞥了陆燕的尸身一眼。
只这一眼,他差点松了手。
陆燕脸色煞白,头发胡乱披散着,嘴角还有血,身上全是青紫,下半身到处是血。臀上已经皮肉殆尽,露出森森的白骨,瘆人之极。
连赵轩也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看着怀里面无人色,浑身打颤,但仍直勾勾的盯着陆燕的尸身看的林沅,他强自稳了稳心神,捂着她的眼哄道:“阿沅,别看。断不会的,你还有我。”
林沅却拂开了他的手。
她从赵轩从怀中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了陆燕旁边,想阖上她的眼,却怎么也阖不上。
陆燕的眼是睁着的。
赵轩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吩咐跟着进来的许涂道:“派几个人过来,把陆美人的尸身敛了罢。。”顿了一下,他继续道,“以…以…以美人礼葬。”
许涂大惊:“陛下,那…那太后那儿?”
陆燕是李蔷吩咐杖毙的,也是李蔷吩咐扔到乱葬岗的。赵轩这道旨意不是打李蔷的脸么?
赵轩看着一直试图阖上陆燕的眼的林沅,叹了口气:“接旨吧。母后那里…过几天孤去说。”
许涂见他这般,只得躬身应下,出去吩咐人办。
赵轩走到林沅旁边,柔声安慰她:“别怕。”
林沅却看着陆燕的尸身怔怔道:“陛下,倘若有一日…能不能给我留些体面?”
赵轩心疼坏了。
见林沅还欲再说,他捂住她的嘴,道:“这种晦气的话少说。”他给她理了理鬓发,“你会好好的,别乱想。若是以后当真…你便跟孤一道上朝,在屏风后面呆着。有孤在,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他怎么可能会护她一辈子?待日后她年老色衰,甚至未必等得到她年老色衰,他便会对她消了兴致。到时候她何去何从?
这话她自然不能说。林沅勉强笑笑:“妾谢过陛下。”心里却打定主意,日后必要随身携带毒药,以便必要时自裁。
赵轩见她一直盯着陆燕的血肉模糊的尸身看,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不敢让她久待,便抱起她,道:“时候不早了,回去歇息罢。今晚孤陪你。”
林沅浑浑噩噩地点了点头,道:“好。”
得知赵轩令人以礼安葬陆燕后,李蔷果然大怒,当真一连几天都把前来请安的赵轩挡在了兴庆宫外面。
赵轩却没有丝毫悔改的迹象,夜夜在三王妃妾所在的清醉阁等地留宿。
宫中的传言也越发离谱。甚至有人言之凿凿地说圣上令三位王妃和三王的侧妃侍妾们一道侍寝,并听到里面传出砸东西的声音和几位王妃的哭喊声。且在圣上出去后,看到桓王妃捂着脸上的巴掌印直哭。
之前此事一直处于谣传状态,毕竟没人敢问赵轩他是不是逼幸了弟媳。但等到赵轩下旨封魏王侧妃孟清为才人,桓王侍妾薛盈为宝林时,这事算是坐实了。
前朝彻底炸锅。
显然皇后李璇不敢管也管不了赵轩,于是朝臣集体给李蔷上书,大意是太后您管管圣上吧,再不管太庙该遭雷劈了云云。
收到朝臣的联合请愿书,李蔷再也坐不住了。她在盛怒之下杖毙了陆燕,事后自己想想,也确实觉得自己做的过了。正要跟赵轩说几句软话,他却报复似的把弟媳和小弟媳全都临幸了,闹得前朝后宫人尽皆知不说,还想给两个中意的小弟媳名分。
李蔷以为赵轩是为陆燕跟自己赌气,便把他叫了过来,先是拉下面子跟他服了软,然后苦口婆心的劝他别再胡闹了。若是觉得后宫里头的妃嫔不合心意,便把半个月之后的大选提前一下。别再对弟媳下手,毁自个名声了。
赵轩其他几件都答应的好好地,但却坚持要给两个小弟媳名分,还不愿意给最低的采女。并说孟清本就是正五品亲王侧妃,没有跟了他降级的道理。
李蔷自然不肯。她拿林沅举例,问赵轩:“若你哪日看上了林氏,难不成要册为四妃?”
结果赵轩很自然地点了点头:“儿臣也觉得林氏不错。母后若是答应,便同她俩一道纳了罢。”
……
赵轩再次被李蔷赶了出去。
这事传出去以后,连御史都不骂孟清和薛盈狐媚惑主了,反而开始紧锣密鼓催促赵轩大选。
他们和太后李蔷想的一模一样:赵轩不是不喜欢后宫里头那些嫔妃么?那行,赶紧选些喜欢的进去。别再跟弟媳天天传桃色绯闻了。
于是大选提前十天准备完毕。
无论赵轩怎么表示后宫不需要进新人,他也不缺人伺候,朝臣都坚持他必须得选——我们当然知道陛下您不缺人伺候,但问题是伺候您的是谁啊?天下女子多得是,您至于豁出去脸面对弟媳下手么?
于是在赵轩的极度不情愿下,大选开始了。
赵轩态度极度敷衍,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李蔷问他喜不喜欢,他就说“尚可”。再接着问,他就说“既是母后亲自挑的,自然是好的”。全程始终只有这两句话。李璇酸的冒泡,巴不得他一个都看不中,便一直坐在座位上端着皇后架子,和颜悦色地看着下面待选的良家子笑。
眼看已经挑过了大半,赵轩自己却一个没看中,不是嫌胖就是嫌瘦,不是嫌高就是嫌矮。一会说这个满脸麻子,一会说那个是大饼脸,左右没一个看中的。见他这么不配合,忍无可忍的李蔷终于发火了。
她重重拍了拍桌子,指着下面吓得瑟瑟发抖的良家子,对赵轩虎着脸道:“给哀家选!”
赵轩不情不愿的直起身来,扫了正在下面跪着的一排良家子一眼,煞有介事地做思忖状,然后指着第一、三、五个说:“她们三个罢。”
那三个良家子皆是大惊,竟顾不得礼数直接抬起头来看他,三人都是一脸愕然之色。
赵轩正不知所以,李蔷便冷冷道:“圣上,这三个方才刚被您撂了牌子。”
赵轩登时红了脸。他讷讷道:“那…那要不就算了罢。”
三个良家子登时眼里噙泪,一脸幽怨——她们方才看清赵轩的脸了。
如今大街小巷都在谈论赵轩逼幸弟媳的事,她们自然也对此有所耳闻。因此哪怕知道今年赵轩才刚刚二十,她们仍觉得他一定是个一脸猥琐、色迷迷的中年油腻大叔。但方才一抬头,却发现完全相反,赵轩不仅不是个肥头大耳、又丑又好色的老男人,反而是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少年郎,好似戏折子里那些与小姐月下私会的俊俏书生。刚才三人愣住固然有没回过神来的缘故,但也相当程度上是看的怔住了。
见三人这般模样,李蔷哼了一声:“留着罢。圣上能自个看中几个不容易。”
赵轩被她说的脸更红了,他自知理亏,于是垂着头一言不发。李薇酸的牙都软了,但却又不能不说话,只得强行打圆场:“母后方才不也说昨儿的没今天的好么?哪能怨陛下一个都看不中?妾瞧着这几个都不错。”她转头,对身后的内侍道,“还不记名留用?”
那内侍躬身应下,赶紧把花名册翻回来,勾出那三人的名字。

三个良家子先大惊,又大喜,之后大悲,最后又大喜,心情如坐过山车一般,心路历程不足为外人道。
这次之后,赵轩在李蔷吃人般的目光中又胡乱指了三个,总算是应付完了。

大选完毕,良家子各自归家,一是同父母话别,二是学习礼仪规矩。李蔷不让赵轩走,拉着他和李璇讨论给新人什么位分。赵轩不时嗯啊两声,一脸的兴趣缺缺,唯一一句有用的话就是“位分比潜邸旧人高不太合适”,然后推说国事要忙,让她们自己看着办,脚底抹油溜了。
李蔷见状,气的直叹气,跟李璇抱怨:“先前册封弟媳的时候他倒是不忙!”
李璇笑着回道:“宫里到底人少了些,难免伺候的不合陛下心意。等这次选中的妹妹们进宫,陛下也就不这般了。”
她这么一劝,李蔷好受了不少,又同她说起良家子位分来。李璇却没那么好受,她一边同李蔷商议此事,一边闲聊似的变着花样诋毁林沅,偏生听上去还好像是在说林沅好话。这么几天下来,李蔷对林沅的厌恶达到了一个高度,最后道:“阿璇,你是个好心的,但也莫再说她好话了。那林氏还真不愧是林绮的侄女,和她一个德行。”
李璇心下满意,面上却露出惊色,连连劝李蔷,但话里话外却都是挑拨,说的李蔷更加反感林沅了。
一回昭阳宫,秋屏便问道:“娘娘何不直接与太后说陛下看上那贱人的事?”
李璇坐在铜镜前,亲自摘下耳上的坠子,闲闲道:“说了有什么用?陛下对那贱人用了真心,没瞧见他宁可自毁名声也要保住那贱人的性命么?”
秋屏皱眉道:“可若一开始娘娘便把此事捅给太后,那贱人岂不也被杖毙了?”
“一开始?”李璇冷笑,“那个贱人宫里头的那些人都是陛下身边的大内高手,谁抓得了她?若本宫当时捅出此事,非但杀不了那贱人不说,来日太后殡天之时,就是本宫被废之日。”
秋屏不禁咬牙:“陛下竟如此看重那贱人!”
“可不是么?”李璇笑得瘆人,“不过,你说在陛下眼里,那个贱人和太后哪个更重要呢?”
秋屏会意,心照不宣的笑道:“陛下自然是个孝顺的。”
兴庆宫。
李蔷看着眼前的圣旨气的直打哆嗦:“淑妃?陛下要封林氏为淑妃?”
被她叫过来的小内侍吓得战战兢兢:“是。”
李蔷怒极反笑:“陛下那日不还说新人的位分不能越过潜邸旧人么?这次新人里位分最高的也不过封了个才人,怎的忽然冒出来位淑妃娘娘?”
那小内侍浑身直冒冷汗,嗫喏道:“陛下说林妃娘娘本就是正一品亲王妃…”
想起那天赵轩的话,李蔷把桌子上的东西噼里啪啦摔了一地:“滚回去!与陛下说哀家不同意!”
“可…可这道圣旨已经连同几份册封新人的圣旨一道发出去了,册封淑妃的册封礼都行完了…”
“好个林氏!”李蔷气得浑身直哆嗦,“她好大的胆子!”
见李蔷涨得脸通红,惜言怕她发病,只得硬着头皮劝道:“娘娘,算了罢。陛下不是还发过一道封陆氏为贵妃的圣旨么?想是那次没发出去,这次才越过娘娘下了旨,并无甚旁的意思。”
“无甚旁的意思?”李蔷额头上现出几根青筋,“哀家拦着他,不让他纳弟媳反是错了?”
“陛下到底是年轻,不过是觉得新奇罢了。先头有陆氏,之后又有孟清、薛盈,林氏也不过是被陛下当个小猫小狗弄来玩玩,娘娘何苦与猫儿狗儿的计较?”
被她这么一劝,李蔷稍冷静了些,但仍怒道:“若是这般,封个美人才人的也就差不多了,陛下怎的给了她这般高的位分?还是不一样。”
见她消了气,惜言笑道:“娘娘还不知道陛下么?也就先头的陆氏特别些,至于其他几个,陛下给的位分不都和她们原先的品级一样么?林氏哪有什么不一样?若是给个其他的位分,那才叫不一样。”
“可这位分未免也太高了些吧?”李蔷皱眉,“先前宫里四妃空置,位分最高的卢氏也不过是个正二品充容,她林氏怎的能直接封淑妃?”
惜言心里也犯嘀咕,但还是劝道:“凭她贵妃淑妃的,终归越不过皇后娘娘去。再说,娘娘若不喜她,随便找个理由罚她就是了。当初陛下那般宠陆氏,娘娘把她杖毙了,陛下可说什么了?不过是念着旧情礼葬了她罢了。满打满算,陛下统共跟娘娘闹了不到四天的别扭。那林氏更莫提了,在陛下眼里,林氏怕是连娘娘一根头发丝儿也比不上。”
听她这话,李蔷叹了口气:“也罢,便由陛下去罢。”
她想了会,又道:“她既封了淑妃,总不好还住在清醉阁吧?陛下可安排了住处?”
惜言捂着嘴笑道:“要么怎的说陛下不过拿她当猫儿狗儿耍弄?陛下说了,林氏不必搬进来,住在清醉阁就行了。孟清和薛盈也是,都不必折腾了。”
这下李蔷才松了口气:“陛下虽年轻些,但好歹还不糊涂。”
好容易打发走了那些贺喜的内侍宫女,林沅进了内殿,看着那道旨意发呆。
紫岚见林沅不语,犹豫着说道:“娘娘,依奴婢看,陛下其实不错。”
林沅不说话。
紫岚劝道:“且不说陛下因娘娘的缘故从轻发落了老爷,单论陛下其人,又哪里不是良配?陛下年纪与娘娘相仿,文武双全,人也生的俊美,待娘娘更是不必说。娘娘扪心自问,陛下待您如何?您再想想,先头那位待您又如何?”
林沅还是不说话。
紫岚咬咬牙,小心翼翼的说道:“若说为…为两位郡王”她鼓起勇气,“娘娘,您终归是要往后看的,孩子…总会有的。”
林沅总算有了反应。
“紫岚,我知你是怎的想的。说句实话,我…”她偏过头去,“他待我如何我心里有数。可…”她叹了口气,“倒不是为着孩子。你晓得,我素来是个不喜欢孩子的。何况他们虽是我生的,却不是我养的,情分不过尔尔。开始时确实是伤心,但如今半年过去,也没什么了。”
“那娘娘是为什么?”紫岚皱眉,“娘娘对陛下什么地方不满意?”
林沅又不说话了。
紫岚连番追问,林沅方搁下手中的那串念珠,叹道:“太后。”
紫岚一愣,道:“娘娘是…”
“他虽待我好,但太后却是个难缠的。太后当年与姑母的事你也知道,她本就不喜我,李璇又是她侄女。”林沅冷笑,“我总算是明白李璇那日为何那般折腾我了。这些日子她必是没闲着,没少在太后面前给我上眼药。如今我又同陛下出了这等子事,这下太后必是彻底恶了我了,可偏生陛下却同太后感情极深。如今知道又如何?且不说我已失了先机,就算能未卜先知,也没有半分还手之力——太后那边想都不用想,先辈恩怨再加上家族和侄女,神仙也讨不好她;至于流言,我人不在宫里,也是根本没有半点法子。李璇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她是个有心机的,面上待断不会苛责我,但背地里定会借太后的手对付我。若日后我从太后那里受了委屈,陛下可未必会护我。”
紫岚迟疑道:“可奴婢瞧着陛下待娘娘不差,这…”
“这是如今,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帝王恩…”她摇摇头,不再说了,转而道:“宫里头的宫嫔都是有背景的。圣上虽宠我,但一则上面有个太后,二则我母族败落,身份尴尬。为今之计,只有示弱于人,方有幸存之机。”林沅满脸疲色,实在不愿说了:“睡罢。明儿还要给李璇请安呢。”
紫岚闻言,面上不禁带了些愁意,但还是道:“娘娘好好睡罢。”
她给林沅掖了掖被角,然后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林沅到昭阳殿外时,已经有几个嫔妃在外面零零散散的等着了。因是赵轩登基后的第一次大选,这批进来的新人家世都不差。林沅简单扫了扫,发现了不少似曾相识的面孔。
林沅未嫁前是京城一等一的贵女,又是个性子活络、喜欢交际的,故而这些名门闺秀多半是面熟的,但她却都叫不上名来——此番参选的都是赵轩一系的朝臣之女。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新人,新人也在好奇的打量着她。
这位淑妃娘娘是原先的晋王妃。
圣上前后统共纳了四位弟媳,前三位给的位分都算不得高,但她却直接封了正一品淑妃,位分仅在皇后李璇之下,可见是个得宠的。
进宫前家里的长辈没少提点她们,说这位淑妃娘娘是个不好惹的,惹谁都别惹她。哪怕她们连连应下,保证绝不惹这尊煞神,长辈们也还一脸不放心的为她们细细剖析了一番形势,还说前朝的事更不必提,连他们这些人都在这位手里吃过亏。最后又仔细地嘱咐一遍,说这位淑妃娘娘绝不是她们对付得了的,以后见到她务必恭敬些,定要离得远远的。
听长辈这话,她们私下没少猜这位淑妃娘娘什么模样,都以为她必是个妖娆的美人儿,孰料却是一副高贵端庄的模样。
到底是涉世未深,心中这般想,面上就带了些出来。见林沅打量她们,她们立时想起长辈的话来,规规矩矩地对林沅行了礼。
林沅颔首,算是回礼。
没过一会,卢欢、何珠等人也过来了,后面还跟着赵轩的几位潜邸侍妾。跟新人一比,她们的心计显然要深不少。不管对这位上来就压了她们一头的淑妃作何感想,面上都是对着林沅一口一个姐姐叫的亲亲热热,完全看不出来她们曾经是妯娌。
李璇甫一梳妆完毕,便令她们进来。众人按位分排好顺序,依次进了昭阳殿。
看着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尤其是看到站在最前面的林沅后,李璇脸上的笑都要挂不住了。
此次大选统共选出二十位良家子,其中六个是赵轩胡乱指的,九个是太后精挑细选出来的,五个是李璇强压着醋意点的。因着良家子早就被筛过一遍的缘故,就算是闭着眼挑也挑不出差的来,故而这些新人品貌家世都是上乘的,但因着是新人的缘故,位分照例不高。出身最尊贵的窦璋也不过封了个才人,大多新人都是得了个御女、采女的位分。
赵轩的四个侧妃中,卢欢封了充容,何珠封了充媛,两人是皆正二品九嫔,不过卢欢位次靠前些;韩媛、苏澜皆是婕妤。他的四个侍妾都是些不得宠的,位分最高的也只是美人。这么一来,林沅这个淑妃就是位分最高的了,她自然走在最前头。想到这一处,李璇不禁恨不得牙痒痒。
嫔妃头一次拜见皇后,都是要行大礼的。薛盈、孟清都已拜见过她,赵轩的潜邸旧人更是不必说,这下众人中便只有林沅和新人没拜过李璇。
但若仔细追究,林沅不是没拜过——受杖那次林沅被李璇折腾惨了,先是在她面前跪了一柱香的功夫,之后受了四十杖,最后带着伤两次下拜,又跪了半个多时辰。
她只是不曾以这种身份拜过。
显然她跟着新人一起下拜不合适。看着李璇眼里一闪而过的得意之色,林沅深吸一口气,屈膝跪地,左手按在右手上,缓缓叩首到地:“妾林氏,拜见皇后娘娘。”
李璇看着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对自己行妾礼的林沅,心中隐隐产生了一股快意:任你林沅出身再尊贵,再如何得宠,还不是一样得跪在我面前请安称妾,唤我一声皇后娘娘?
妾啊,跟妻就是不一样。
心里虽这般想,她面上却微含笑意,道:“地上凉,妹妹起来罢。”接着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上次妹妹行大礼时还是…罢了,不说了。如今既做了姐妹,妹妹须记得同诸位妹妹处好关系,大家和和睦睦的才是。”
林沅起身,敛眸道:“谢娘娘,妾谨记娘娘教诲。”
看着低眉顺眼的林沅,李璇假笑道:“这么一来,妹妹住在清醉阁可不大不方便。虽说离陛下寝宫近,可到底不是那回事。妹妹何不搬进来同妹妹们住到一处?日后过来陪本宫和妹妹们说话解闷也方便。”
听到这句话,众人顿时有些坐不住了——离陛下的寝宫近…这日后得陛下临幸的机会就多呀。何况清醉阁住的是陛下的弟媳,陛下还似乎颇好弟媳这一口…
李璇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林沅心下冷笑,对她微一欠身,道:“妾谢娘娘好意。只是圣上有言,妾与孟才人、薛宝林起初并非…”她似是眼眶一红,“起初并无福分侍奉御前,故而住进六宫不太妥当。”满意的感受出众人的情绪由嫉妒变为了然,甚至隐隐夹杂了丝同情后,林沅抬头,一脸期盼的看着李璇,“娘娘素得陛下敬重,远非妾等能及。若娘娘怜惜,可否请娘娘为妾等求个恩典?”说着,起身对李璇屈膝行礼。
孟才人和薛宝林马上也跟着出列行礼:“求娘娘怜惜。”
感受到宫内舆论风向的变化,李璇险些把指甲掐进肉里。
她勉强维持住面上的笑容,和颜悦色道:“既是陛下的意思,本宫也不好插手。不过妹妹们的意思,本宫会代为传达的。”
林沅同孟、薛二人行礼:“妾等谢过娘娘。”
此番林沅小胜。
李璇吃了瘪,却分毫未显现出来:“妹妹们坐罢。”

林沅和卢欢等人俯身一礼,这才坐下了。

见林沅拜完,新进的二十位宫嫔忙跪下:“妾等拜见皇后娘娘。”

李璇含笑受了礼,吩咐内侍赏下礼物。众人谢了恩,又依次拜过了其他嫔妃。

李璇又问秋屏:“太后那边怎么说?”

秋屏道:“太后说今儿与往日不同,请诸位娘娘过去就是。”

李璇扶着她的手起身,饱含深意的看了林沅一眼,然后对众人道:“太后身子不好,素来是不大见人的,如今却吩咐过去,可见是看重诸位妹妹的。圣上最是孝顺不过了,待会退朝怕也是要过去的,妹妹们同本宫过去罢。”

林沅被她看的心里咯噔一下,其他人脸上却多少都有些喜色,尤其是窥见过龙颜的新人,更是喜不自胜,悄悄整理衣饰,只盼着待会俊美的帝王能多看自己一眼。
孟才人和薛宝林上前搭话,林沅心事重重,强笑着应付了一下。
孟才人和薛宝林比她更加心事重重。两人被赵轩“召幸”过数次,但连他的袖子都没碰到过,每次赵轩过来都会带着一沓字帖令她们连夜临摹,稍有懈怠,在一旁看着的宫女就会拿戒尺往她们屁股上抽,半点情面不留。孟清好歹是名门庶女,粗通文墨,且被嫡母罚抄经书罚惯了,故而挨得打不多;但婢女出身、大字不识一个的薛盈就惨了,屁股每天都被抽的又红又肿,根本不敢坐,睡觉都得趴着睡,昨儿屁股上被打出的檩子还没消,今儿就又叠上了一道。在这般严厉的督促下,两人书法突飞猛进。如今孟清写的字同那字帖上的字已基本一模一样,而薛盈虽稍欠火候,但仿的也有八成像了。
顶着盛宠的名头被六宫粉黛嫉恨陷害,被太后横眉冷对,被前朝当靶子骂,屁股还得挨戒尺,却根本不曾侍寝过的两人心里发苦。但能在正妃眼皮子底下得宠,两人自然不是傻子,时日一久就琢磨出味来了:感情她俩就是个幌子,给赵轩真正看上的那位挡刀呢?至于赵轩看上了谁…反正肯定不是正经嫔妃,不然赵轩完全没必要绕这么大个圈子。后来孟才人无意间看到了林沅的先前为林绮祈福时抄的一份经文,和赵轩让他们临摹字帖一对比,两人终于升华了。
但知道了好像也没什么用。她俩在赵轩眼里就是炮灰,专门给林沅当替罪羊的用的——林沅挨罚的时候替她抄经书,太后和前朝找事的时候替她上去顶着。那日陆燕被杖毙时她们都在场,两人被吓得半个月没睡好觉,一闭眼就是陆燕血肉模糊的尸体和瘆人的哀嚎。她俩自然不想落得那般下场,天天带着熬夜抄经书抄出来的黑眼圈鞍前马后的伺候李蔷。李蔷却根本不领情,反而因为她俩的黑眼圈更加厌恶她们。两人思来想去,只好决定夹着尾巴做人,然后兢兢业业地做好炮灰——说不准赵轩到时候能赏她们个全尸。

李璇看着默不作声的林沅,脸上带着冰冷的笑意:贱人,方才很得意是吧?待会到了太后面前,有你好看的。而以卢欢为首的潜邸旧人对林沅亦是妒意不轻,面上虽不露痕迹,但心里也都暗暗期许李蔷能给她个下马威。新进宫嫔则两颊微红,悄悄讨论着赵轩那张俊美的脸。
一行人各怀心思,进了李蔷的兴庆宫。
请安意外的顺利。李蔷夸了新人几句,又赏了好些东西。李璇不时说几句玩笑话,逗得她直笑,殿内气氛一片融洽。但林沅心里却愈发不安,她有种今日只怕不好过的直觉。
果然,其乐融融打个气氛没持续多久。
李蔷扫了面前的嫔妃一眼,道:“哀家听说晋王妃也过来了,人呢?”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祥和的氛围瞬间冷了下来:林沅已被封了淑妃,李蔷却还这般叫她,岂不是当众让她下不来台?众人面面相觑,皆是垂头不语。
林沅心头一紧,但还是立刻跪下行礼:“妾林氏拜见太后。”
“果然是个可人儿。”李蔷冷笑道,“同你姑母一个样。难怪陛下肯越过旧人去,封了你这个弟媳淑妃。”
听见“姑母”二字,众人心下了然:林绮与李蔷之间的龌龊众人也有所耳闻,李蔷自然不会给林绮的侄女面子。“淑妃”二字则让赵轩的潜邸旧人心中涌起一阵不舒服:凭甚么林沅后来居上,位分越过她们去?
林沅不禁暗暗叫苦,忙叩头道:“太后言重,妾实在惶恐不安。”
“惶恐不安?”李蔷语气不善,不经意似的抚了抚珠钗垂下的流苏,“林氏,论位分,在这宫里头你是独一份。身份又贵重,是韩国公主的嫡亲孙女,丹阳县主的女儿。阖宫嫔妃就没谁出身越的过你去,连皇后也被你压了一头。如今却屈居淑妃之位,不委屈不说,怎么倒还惶恐不安?”
林沅出了一身冷汗,含泪道:“妾罪臣之女,如何担得起太后这句‘身份贵重’?妾罪当万死,承蒙陛下怜惜,得侍御前,已是天大的福分了,岂敢肖想后位?”
李蔷面色稍缓,可接着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又变了回去。她捋了捋凤钗上的流苏,似笑非笑地缓缓道:“性子倒是比之前沉稳多了。”
李蔷竟厌恶她至此!林沅脸色发白,只得再拜:“妾先前不懂事,还请太后恕罪。”
李蔷缀了口茶,慢悠悠道:“先前的确是不懂事。”她搁下茶盏,脸上尽是揶揄,“不过被陛下教训之后,毛病改了大半。可见还是要好好管着的。”
听她这话,众人脸上都带了丝笑意,有些年纪小些的新进宫嫔甚至掩口笑起来:她们进宫前都听说了,这位淑妃娘娘那次可是被好好教训了一通呢。
听到众人的讥笑声,林沅涨得满脸通红。可因明白李蔷是打了要给她个下马威的主意,她半句不敢分辩,只能忍气吞声道:“太后说的是。”
李蔷又道:“上次陛下怎的教训你的可还记得?”
众人的喧哗声更大了些,林沅甚至听得到身后有宫嫔在小声讨论她挨打时的丑态。她又羞又气,却又不敢不答:“自是记得。”
“如今大家都在,你自个同她们说说。也让她们长点记性,知道不守规矩要受什么样的罚。尤其是新进宫的,都给哀家好好听着。”李蔷看着臊的抬不起头来的林沅,冷冷地吩咐道。
林沅满脸紫胀,伏在地上哭道:“太后,给妾留些颜面罢!”
李蔷双眼微眯:“怎的,你不肯?”
“妾不敢。”林沅的指甲掐进肉里,直掐出了血来,她连连顿首,哭求道:“妾不要脸面,圣上也要啊。”
孟才人和薛宝林对视一眼,也跪下求情:“太后若要淑妃这般,圣上也脸上无光啊。”
见她俩求情,李璇也不好再做透明人。她心知李蔷故意提起此事,不过是为了让林沅在六宫嫔妃面前丢脸,没打算真让她说什么。既然如此,倒不如做个贤惠人,也省的到时候赵轩拿她撒气,便道:“姑母,算了罢。这种事关乎圣上颜面,哪好拿出来说?”
李蔷的确无意让她真说——她原是打算用重话激林沅为自己分辩,好找个由头掌她的嘴的。谁知不管她说什么,林沅都始终恭顺至极,言行举止挑不出半点错而来,若硬要罚她,倒显得她心胸狭隘了。想及此处,李蔷只得悻悻放弃了这个打算,重重地冷哼了一声:“当初做下那等事,如今却知道要脸了。罢了,皇后既给你求情,此次便算了罢。还不谢过皇后?”
林沅知她是为李璇出气,却无能为力,只得对李璇叩首道:“谢娘娘。”
李璇看着被李蔷逼问得狼狈不已、羞愤不堪的林沅,暗暗发笑,又见她被迫跪在自己面前给自己磕头,更是畅快的不行,她假意笑道:“妹妹客气。”却并不叫起,仿佛把这回事忘了。
李蔷也状若未睹,同卢欢和何珠说了好一会话,之后才装作刚看到仍跪在地上的林沅,道:“怎的还跪着?起来罢。”
林沅跪得两腿发麻,膝盖刺痛。纵使知道李蔷有意为难,也不敢表现出来半分,她低头道:“妾谢太后恩典。”这才在紫岚的搀扶下起来。
李蔷却仍是不放过她:“林氏,你既受过一次教训,也该长记性了。若下次再犯,不管陛下如何,哀家绝不轻饶。到时候可就不是清场打了,明白么?”
林沅含垢忍辱,垂首答道:“是。”
见她这般规矩,挑不出一丝错来,李蔷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却仍是没赐座,又同新人说起话来。
才人以上位分的嫔妃中,只有林沅还是站着的,连孟清都坐下了。加上方才的事,众人眼观口、口观鼻、鼻观心,皆是明白了这位淑妃娘娘在太后面前有多不得脸。
林沅虽满心委屈,但仍是垂首敛眸,面上尽是恭敬之色。她早知李蔷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却不曾料到她会半分面子都不给自己留。难怪李璇刚刚吃瘪却不恼,还用那种眼神看她,原是料定了李蔷会给自己没脸。
如今太后厌恶,李璇对她欲除之而后快,无论是赵轩潜邸旧人还是新进宫嫔都对她不满。她母族失势,父兄远在岭南,祖母病危,母亲无能为力,自己能依靠的竟然只剩下赵轩的宠爱,可帝王的宠爱…
红颜未老恩先断。
这是帝王宠爱最大的特点。
林沅心下凄楚:她没有正室名分,不过是个妾。妾能仰仗的只有夫君的怜惜。竟有一天,她要靠这个活着?
她容色不过中上,在赵轩的后宫里勉强称得上中等。李璇貌若天仙,尚且不得他宠爱,她这张脸又能让他新鲜多久?李蔷既这般厌恶她,那她活一日,自己就一日不得安生。日后失了宠爱,李蔷怕就更加无所顾忌了,到时候自己想全身而退都难。若想善终,除非…她有个孩子。
林沅暗自忖度:她侍寝已经有段时日了。去年八月初九宝林门之变,九月十七她受杖责,九月二十三赵轩和她第一次行房。十一月初八陆燕被杖毙,当月月底薛盈封宝林、孟清封才人。转过年去,就是正月这次大选,赵轩顺道封了她淑妃。赵轩基本日日都去探望她,一开始因她情绪太差,两人基本没行过房,直到自己情绪有了好转,两人房事才多起来,算起来已经四个多月了,且她这个月葵水没来,也不知是不是有孕了。
林沅默默叹了口气:若她能怀上孩子,失宠之后多少也还有个倚仗——是个公主最好。赵轩没有活着的儿子,李璇又不能生了,若是自己生下他的庶长子,母子两人的日子可就难过了。若自己不得宠,再加上他的弟媳这重身份,这个孩子没法继承大统不说,在赵轩驾崩后还要日日提心吊胆,唯恐哪日新君起了杀心。自己作为皇长子生母,也必受磋磨。但若是个公主就不同了。公主是君,日后不必侍奉公婆,也不会受夫君欺负。若是对驸马不满,养面首就是了。公主不会威胁新君地位,新君自然乐得善待姐妹,落个好名声。
林沅正暗自琢磨着失宠之后怎么过,门口传来了内侍尖细的嗓音:“圣驾至——”
说曹操曹操到。见赵轩进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妾等拜见陛下。”
赵轩一眼便看到了林沅。见她眼眶微红,立时明白是受委屈了,但这时却又不好问,便道:“平身罢。”
众人起身,他对李蔷行礼:“母后万安。”
李蔷笑着扶他起来,道:“圣上今儿来得怎的这般早?”
还不是因为担心她难为林沅?赵轩心里虽这般想,面上却答道:“今儿事少,退朝便早些。”他悄悄瞥了林沅一眼,却发现卢欢等人都坐了,她却还站着。
李蔷果然…他不禁头大,但仍含笑道:“淑妃怎的还站着?”
林沅不想他会过问,只得欠身道:“众位姐姐侍奉陛下年久,妾乃幸进,岂敢与姐姐们同坐?”
这话说的赵轩的潜邸旧人舒服不少。
这是被欺负成什么样了?赵轩眉头微皱:“你虽这般想,但若叫人看见岂不笑话她们不知尊卑?”说着,他扫了坐着的嫔妃一眼。卢欢等人慌忙起身请罪,他却看也不看她们一眼,“你究竟比她们位尊,哪有她们坐着,你倒站着的理?如今宫里刚进了新人,若她们不知你心思,反以为宫里头净是些不识礼数的,岂不坏了规矩?今儿这般也就罢了,若是哪日有人有样学样,不敬太后可不就坏了?”
这话看似是在教训林沅,实则却是在给她撑腰。林沅心下一暖,叩首道:“妾谨记陛下教诲。”
赵轩怕她跪坏了身子,便道:“都起来罢。”
卢欢正要给林沅让座,赵轩却制止道:“坐在那里罢,让来让去的麻烦。”他拉过林沅,让她坐在了自己旁边。
见太后和赵轩截然相反的态度,众人不禁面面相觑,接着明智的全部默不作声。
李璇恨得直咬牙,李蔷见他维护林沅,心下亦是不快,但又不好当众拂赵轩的面子,便道:“淑妃虽是恭顺,但礼不可废,下次切莫如此了。”
林沅不动声色的欠身,仿佛方才的罚跪和羞辱不曾发生过:“是。”
赵轩陪李蔷说了好一会话。李蔷心情好了不少,她笑着指着几个新人道:“哀家瞧着,这次选进来的都不差。圣上看看,这模样气度,也不晓得是怎的养出来的。”
那几个新人忙出列跪下。
赵轩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用袖子挡着自己的手,悄悄捏了林沅一下:“还不是母后眼光好?”
李蔷嗔道:“你这孩子,成日净知道哄我开心。”
赵轩装作不好意思的笑笑,又在袖子的掩护下挠了一下林沅的手心。
李蔷又道:“新人进宫三日即可侍寝。今日是第四天,陛下今儿便挑一个罢。哀家瞧着都不错,尤其是窦才人。”她拉过窦璋的手,笑道,“瞧这孩子生的多标志。还是陛下亲自看中的呢。”
窦璋确实是生的标志。眉如远山,目似秋水。一双波光粼粼的桃花眼正娇娇怯怯地看着他,浸润着掩不住的爱慕。
这是…他选的?他怎么不记得见过?赵轩尴尬的偏过头去,道:“镇武侯的嫡女自然是不差的。”一边说着,一边掐了林沅一下,似是在埋怨她不给自己解围。
林沅又好气又好笑:难道要她开口说不准赵轩宣召新人?且不说李蔷有多厌恶她,就算李蔷疼她,这话也轮不到她说吧?要说也该是李璇说。她默不作声地掐了回去,示意自己无能为力。

感受到林沅发出爱莫能助的信号,赵轩在心底冷哼一声:没良心的,孤为的是谁?
他看着面前的娇羞少女,作沉吟状:“这…儿原本打算去皇后那里的,总不好撇下皇后吧?这…要不下次?”
李蔷哪里不知他是找借口?她笑道:“哀家那是要扰陛下同皇后亲近?哀家打算留这几个新来的孩子用膳,陛下也留下一起用膳不就好了?”
赵轩被堵的一顿,几个新人眼睛却开始放光。
便是赵轩宠幸新人,也比他去陪林沅那个狐媚子好。李璇这般想着,玩笑道:“有了模样标志的妹妹,姑母便不疼妾了,妾今儿非留下不可。”
她这么一说,卢欢等人也跟着笑道:“那妾也不走了。”众人纷纷附和,殿内再次热闹起来。
被她们这么一闹,赵轩是彻底走不了了。他愧疚的看了林沅一眼,低声道:“明晚去看你。”
林沅微微颔首,看不出神情,只道:“好。”

林沅一回宫便低声哭了起来。
紫岚觑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可还是为…为陛下罚您的事?”
“不是。”林沅红着眼睛摇了摇头,“那件事我早就想开了。自打明白了陛下的意思之后,我便再未怨过他——若要保我性命,这是唯一的法子。当时情况紧急,哪还顾得了那么多?至于旁的,如今也想通了。一则嘴长在她们身上,我堵不了;二则流言必是李璇放的,我越难受,她就越舒服,我断不会再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她们说什么全做听不见就好了。”
紫岚因怕刺激了她,故而一直不敢问,如今听她这般说,已然是一副想通的模样,不禁长舒了一口气,两个月来压在心上的大石头一下落了地。此事了结,太后的为难一时仿佛也不算什么了。
“娘娘能想开最好,奴婢先前还担心…”紫岚呸了一声,连忙打嘴,“瞧奴婢这嘴,净说不吉利的话。”
林沅叹了口气:“只怪我迟迟想不开…罢了,不说了。我先前只知太后不喜我,却不想她竟这般厌恶我。”
“太后虽这般…好歹陛下还是肯护着娘娘的。”紫岚踟蹰一会,轻声劝慰道。
林沅苦笑:“陛下岂能时时护我?太后今儿之所以给我这个下马威,说到底还不是为了给李璇撑腰?是,陛下如今是宠我,可日后呢?我一旦失宠,麻烦可就大了。”
紫岚卷起她的裤脚,一边在她膝盖上敷上热毛巾,一边轻声道:“娘娘,如今重要的不是太后,是您有个孩子。”
“是。孩子,孩子…”想起自己被杀的两个孩子,林沅心口一疼。她闭了眼,喃喃道:“只盼着我能早些有个孩子,最好还不是个皇子,省得日后受我这个生母连累。”
紫岚不语,只沉默的给她敷腿。

留在兴庆宫的赵轩趁人不备,给许涂使了个眼色。许涂会意,悄悄退了出去,不就就回来了。赵轩见他回来,推说更衣,同许涂悄悄到了一边说话。
听完许涂的汇报,赵轩神色复杂,半晌没说话。
良久,他才道:“母后当真是这般说的?”
许涂垂着头,小心翼翼的答道:“是。”
“皇后可有挑拨过什么?”
“不曾。”
“其他人呢?”
“除孟才人和薛宝林为淑妃娘娘求过情,皇后娘娘也劝了句外,其他几位娘娘自始至终没有插过嘴。”
赵轩闭着眼,一言不发。

他沉默许久,方道:“皇后先前在太后面前说过什么吗?”
“除了淑妃娘娘受罚那次,似乎没说过什么要紧的话,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不过,”许涂迟疑一下,“太后宫里的人似乎都不大喜欢淑妃娘娘。太后除了觉得淑妃娘娘不够端庄外,似乎主要还是因为先帝那位…娘娘的缘故才…才迁怒淑妃娘娘。”
赵轩重重捶了柱子一拳,表情痛苦。
许涂知他是左右为难,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半句话都不敢说。
赵轩声音沙哑,苦笑道:“孤怎么办?”
这话许涂哪敢接?他杵在那里,跟个柱子似的一动不动。
赵轩也没指望他能接。他叹了口气,道:“走罢,孤去同母后说说。”
把宫里头的人打发走后,赵轩方道:“母后,儿有事想同您说。”
李蔷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不禁冷笑:“圣上是心疼枕边人,怨哀家这个半截入土的老婆子苛待她?”
“儿不敢。”见她这副模样,赵轩一阵头疼,“她到底是儿的嫔妃,母后多少给她点面子。”
“圣上的嫔妃?”李蔷挑眉,“她不是老五的王妃么?哀家可没这等福气,有她这个儿媳!”
赵轩脸一红,他低声求道:“母后——”
李蔷冷冷道:“莫说圣上原便不该纳她,即便纳了她也不该给这般高的位分!”见赵轩要开口,她挥手打断,“圣上莫同哀家说什么她品级本就高,圣上自个琢磨,是这个理么?”
赵轩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见他不语,李蔷又道:“圣上看上别人,哪怕是老六、老七的王妃,说句实话,哀家也不至于这般不给她脸。”她顿了一下,“你先头的那个陆美人,若不是她把前朝后宫折腾的一片人仰马翻,哀家原也不打算闹成那样。但是,”她脸色阴沉下来,“林氏绝对不行。”
赵轩试图解释:“母后,淑妃…”
李蔷冷着脸道:“圣上忘了她是谁的侄女了么?”
赵轩登时哑口无言。
李蔷搁下茶盏,慢悠悠道:“圣上若非要收了她,哀家也没法子。只一条,当初林绮怎的对哀家的,哀家便怎的对她。”
“母后,她不是林绮。”赵轩软语求道,“林绮已死,母后不也说了恩怨两清么?”
“恩怨两清?”李蔷冷笑,“是,哀家是说过。可哀家哪能未卜先知,料到圣上居然看上了她的亲侄女,自个的正经弟媳?”
赵轩尴尬不已,低声道:“儿…儿…”
“当初我母子二人在林绮手里受了多少磋磨,圣上都忘了?”看着垂头不语的赵轩,她怒极反笑,“哀家岂知林绮死了不到半年,圣上便能不计前嫌,封她的侄女淑妃!”
赵轩小声辩解道:“不过是个妾罢了,母后何苦呢?”
“你还想立她为后?”李蔷重重拍了一下案几。
赵轩顿时不敢说话了。
李蔷又道:“不仅封了她淑妃,还为了她跟我这个老婆子倔嘴。林绮若是泉下有知,必是欣慰的。”
赵轩被她说的无地自容,连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他想了半天,才干巴巴道:“母后,您若实在烦她,那儿以后便不让她过来招母后生气,母后权当没这个人好么?”
“圣上怕哀家欺负她,便想出这等法子护她?”李蔷冷笑连连,“圣上可真是疼她!”
被她点破心思,赵轩一阵心虚,却并未表现出来:“母后,儿哪是那个意思?儿…”
“哀家把话撂在这里。圣上要么把旨意收回来,她还是她的晋王妃,日后生下的子嗣算晋王的,日后陛下再怎么宠她,哀家都当看不见;要么不废她名分,但以后哀家罚她时陛下不准插手。”李蔷态度坚决,半分不肯让步。
“母后当初不是没把林绮如何么?”赵轩试图挽回局面,“何苦跟她的侄女过不去?”
李蔷的脸色却难看之极:“圣上还真有立她之子为储的意思?”
赵轩大惊,忙道:“儿岂有这等念头?其他不论,淑妃有无子嗣尚且两说啊!”
“那圣上缘何不肯答应?”李蔷双眼微眯,“林氏宜子,圣上当真没动过这个念头?”
“绝对不曾。”赵轩急了,“母后,皇后年轻,儿还会有嫡子啊。儿不过是觉得朝令夕改不好,她又是儿的枕边人,不给名分实在不合适,这才觉得不妥的。”
见他这般,李蔷放下了心:“倒还没糊涂透顶。”
赵轩悄悄松了口气,又道:“母后若当真不喜她,何苦天天看着她生气?”见李蔷又要发火,他忙补充道,“儿当真不是那个意思。儿是觉得没的为她气坏了母后的身子,到时候她就算有百十条命也不够赔的。母后素来喜爱皇后和卢充容,何不叫她们多过来陪母后?还有新进宫嫔,儿瞧着也有不少好的。”
见李蔷脸色稍霁,赵轩又道:“还有阿姣,那孩子素来讨人喜欢,母后看着她岂不舒心多了?至于林氏、薛盈,还有孟清三个,母后既不喜欢,以后就少让她们过来,省的母后看着她们就一肚子气。”
听他提到薛盈,李蔷脾气又上来了:“圣上宠的都是些什么人?先头一个不知好歹的陆氏,之后一个狐媚的薛盈,一个比一个不成样子!”
成功把李蔷的火引到薛盈身上,赵轩心下一喜,面上却作委屈状:“薛盈端庄贤淑,哪里不成样子了?”
李蔷怒了:“端庄贤淑?圣上倒不怕污了这个词!圣上上个月十天里有八天是宿在薛盈那的吧?”
两人围绕着薛盈又开始扯皮,扯了好一阵。最后李蔷拂袖而去,把赵轩独自扔在了外殿,并且撂下一句:“以后莫让她们过来了!哀家看着就气!”
赵轩虽被骂的灰头土脸,但因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还是心满意足的出了兴庆宫。
昭阳殿。
看看面色阴沉的赵轩,再看看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的秋屏,李璇委屈道:“陛下,您不也查了么?秋屏这丫头不是故意的。阿姣缠着母后问,母后定要她说,她一个奴婢能怎么办?妾说的母后不满意,她第一遍说的母后也不满意,她还能如何?难道要为了淑妃忤逆太后么?”
赵轩冷冷道:“她还知道阿姣也在?当着一个六岁孩子的面讲这等事,她是何居心?”
想到林沅那日羞痛难耐的狼狈模样,秋屏连连磕头,额头都被磕出了血来:“圣上,奴婢当真知错了!”
“陛下,这…”李璇想为秋屏求情。
“若今日不罚她,她下次是不是要给阿姣再讲些不能入耳的东西了?”赵轩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来人,拖下去,杖四十!”
秋屏瞬间面无人色,她爬到赵轩脚边,拉着他的下摆苦苦哀求道:“圣上!饶了奴婢罢!奴婢当真不是有意冒犯淑妃娘娘的!”
李璇脸色发白:秋屏是她身边的人,打她是打自己的脸。赵轩居然为了林沅,半分不顾她的颜面!她拉着赵轩的衣袖,求道:“陛下开恩罢!”
赵轩却不理会她们主仆,冷着脸道:“还不拖出去打!”
秋屏见赵轩铁了心拿她作筏子给林沅撑腰,此事再无转旋余地,不禁呜呜的哭了起来。见赵轩表态,两个膀大腰圆的宫女把她架了出去。不一会,外面就传来了竹板打人的噼里啪啦声和秋屏的哭嚎求饶声。
李璇听得心惊胆战。她当然知道赵轩是在警告她。幸亏她当初多留了个心眼,设计让李蔷逼问,并借李蔷的手把林沅挨打的事闹得阖宫皆知,否则今日受罚的就是她了。她又仔细想了想,确定自己在李蔷面前没直接说过林沅的坏话后才放松点。
赵轩看着李璇发白的脸色,心下满意。他品了口茶,道:“皇后可是哪里不舒服?脸色怎的这样难看?”
李璇强笑道:“没甚么,许是昨夜没睡好。”
“哦?”赵轩挑眉,“看来孤今儿不该打扰皇后休息的。既然如此,”他站起身来,对李璇微微一笑,“皇后好好休息,孤去窦才人那儿了。”
李璇方才那理由不过是胡诌的,见赵轩明知道为什么却还装糊涂,心中酸涩不已。偏生她又有苦说不出:总不能说自己是编了个理由吧?那不是欺君么?她满心委屈,却也只得行礼送他:“妾恭送圣上。”
赵轩扫了院子里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秋屏一眼,漫不经心道:“下次长点记性。再这么口无遮拦,你家娘娘也未必保得住你。”一边说着,一边饱含深意的扫了李璇一眼。
李璇被他看的打了个寒战,忙道:“妾日后自当好好管束她。”
赵轩笑了一下,转身出去了。李璇看着刑凳上形容狼狈的秋屏,脸色瞬间青白。

次日清晨,仙居殿。
初承恩泽的窦璋正在给赵轩穿衣。纵使睡意朦胧,下体还时不时传来阵阵痛意,但看着俊美的赵轩,她仍是满脸红晕。
赵轩对她的少女心思浑然未觉,穿好后对着镜子简单照了照,便对身后的许涂使了个眼色。
这个点去看林沅?恐怕她还没醒吧?许涂暗暗腹诽,但却半个字也不敢说,只扬声道:“摆驾长生殿——”
窦璋忍着下体的痛意,蹲身行礼:“妾恭送圣上。”
赵轩的背影完全消失后,窦璋才扶着陪嫁丫头倚翠的手起来。
倚翠轻声道:“娘娘可要再睡会?”
窦璋道:“不必了。下面疼得有些厉害,躺一会就好。且陪我说会话罢。”
倚翠不禁有些心疼:“娘娘可疼坏了罢?”
窦璋想起昨晚之事,不禁两颊绯红:“无甚大碍。陛下怜惜我初次侍寝,多有迁就。”
倚翠方放下了心:“那便好。”她面上现出掩不住的喜意,“娘娘不仅是新进的娘娘里位分最高的,还是头一位侍寝的呢!”
窦璋心里也是欢喜,嘴里却说:“陛下不过是看在父亲和太后的面上,淑妃娘娘那种才叫真真的宠爱。”
倚翠见左右无人,悄悄撇嘴:“不过是些狐媚手段罢了。”
窦璋嗔道:“倚翠!”可语气里却没有半分怒意。
听她这般说,倚翠面上的不屑更重了:“当众受了那般的责罚,也亏她还有脸出来。没自裁也就罢了,居然还死性不改地勾引圣上,奴婢看她就是被打轻了。”
“旁的不说,陛下却是怜惜她。”窦璋半是羡慕半是妒忌,“竟然上来就越过潜邸旧人封了淑妃,昨儿还逆了太后的意思维护她。”
“娘娘昨儿是没看见太后有多厌恶这位淑妃娘娘?”倚翠嗤笑道,“真真是半点脸都不给。”
窦璋摇头道:“可陛下却给她脸。昨儿陛下一进去就往淑妃那里看,请完安后头一句就问她。那话听着是训她,实则是护她。之后看她没地儿坐,更是直接让她坐自个旁边了。这份宠爱,宫里头哪位都是及不得的。”
倚翠道:“那位娘娘姿色不过尔尔,谁知却那样得宠。皇后娘娘雍容华贵,国色天香;充容娘娘丽质天成,眉眼如画,这两位谁都比她强,却都不得宠,也不晓得圣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听父亲说,淑妃娘娘入宫前,充容娘娘是最得宠的。”窦璋轻声道,“陛下登基后先是宠爱陆美人,后来有了孟才人、薛宝林,然后就是淑妃了。”她顿了顿,“也是奇怪。虽然淑妃娘娘气度风华无人能及,但容貌确实不过中上。可她原先是晋王妃时就极受晋王宠爱,入宫后也这般受宠,难不成是有什么旁的法子?”
“能有什么旁的法子?”倚翠一脸鄙夷,“床笫之间伺候的好罢了。奴婢听说那位娘娘受罚的情状在宫里都传遍了,连宫女都听的脸红。后来传的实在是不堪入耳,圣上又看上了她,这才下了禁令,不准任何人提。”
主仆两人细细说了好一会才用早膳。
清醉阁。
林沅狼狈不已的趴在赵轩腿上,亵裤被他拉到了大腿根处。她那白嫩的翘臀正对着赵轩,上面还有未消的巴掌印。林沅臊的满脸通红,试图遮住寸丝不挂的屁股,可两只手却都被赵轩在腰上按得死死的,半点都动不了。
林沅脸红的几乎滴出血来。她低声哀求道:“陛下,饶了我罢——”
赵轩却毫不心软,在她那堆脂般的雪臀上再次重重地抽了一记:“胆子不小,这是想翻天?”
林沅一声闷哼,被打得不住地讨饶:“陛下,我知错了,别打了——”
“知错了?”赵轩挑眉。
林沅连连点头,挣扎着想要回头看看自己火烧火燎的屁股:“我当真知错了,陛下——”
赵轩把她按回去,在她娇软的臀上又抽了一记:“孤又老又丑,还特别色?”
听他提起方才自己说的胡话,林沅悔不当初。
今天她一睁眼,就看到了赵轩正在无限放大的俊脸。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在梦里当然没什么顾忌,林沅不仅一巴掌拍开了赵轩的脸,还狠狠地戳了戳他的额头。并且在赵轩目瞪口呆的表情中用力捏了捏他的脸,对着他撇嘴:“不仅又老又丑,还特别色。”
赵轩呆住了。
他反应过来之后冲她挑了挑左边的眉毛。
很不妙的征兆。
一般而言,做出这个动作意味着他要发火了。
林沅浑然不觉。
她仍然以为自己在做梦,自个嘀咕道:“梦里的和真的一样丑。”
赵轩的脸更黑了。
林沅还是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转而埋汰李蔷:“不过没兴庆宫的老婆子坏。”
赵轩再也忍不住了。
他坐在床边,把睡眼惺忪的林沅从被里拽了出来,按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对着她的玉臀就是一巴掌。见林沅还是迷迷糊糊的,他索性剥了她的亵裤,在她雪白细嫩的屁股上狠狠抽了起来。
林沅这下是彻底醒了。
然后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林沅悔得肠子都青了。
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
听赵轩拿那些话问她,她只得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方才是我胡说…唔…陛下俊朗不凡…嗯啊…”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屁股上就挨了两记。
赵轩好似没听见,仍不紧不慢的抽打着她莹润饱满的玉臀:“太后是个坏老婆子?”
“不…嗯…不是,太后再…嗯啊…仁慈不过。”林沅屁股上已经挨了九下,雪白的臀上染了一层粉红,“是我胡说…啊——”这记委实不轻,林沅不禁痛呼起来。
“淑妃娘娘可要小声点。”赵轩戏谑道,“若是这哭喊声招了人过来…”他对着林沅的耳朵轻轻呵了口气,“被人看到淑妃娘娘如今这副模样,怕是不大好吧?”
若被旁人看到她跟个孩子似的,撅着光屁股趴在赵轩腿上挨打,她还有什么脸见人?林沅红着脸咬住下唇,生怕自己再发出一丝声响。
她正等着赵轩的巴掌落到她臀上,赵轩却忽然住手了。他像发现新大陆似的,低声笑道:“淑妃娘娘这是怎么了?”说着,就要往她的芳草幽谷里摸。
林沅登时大窘,挣扎着要起来——他的眼怎么这么尖?她的雪臀被他抚摸触碰,方才又被他吹得心里痒酥酥的,私处便自然而然的泛起了一层水光,怎的被他看到了?
赵轩把她按得牢牢的,借她双腿挣扎之机把手伸了进去,把里面的花蕊细细捻弄了一番。被他这么一挑逗,幽谷里溪水更盛,涓涓外流,把他的下摆濡湿了一片。林沅羞难自抑,强忍住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低声道:“陛下,时候不早了,换个时间罢——”
“换个时间做什么?”赵轩佯做讶然,在她圆翘柔嫩的屁股上掐了一把,“这里还想再挨几巴掌?”
林沅的纤腰被赵轩用胳膊死死压住,她屁股朝天,脸朝地,双腿悬空。这个姿势本就羞耻之极,赵轩又这般调戏抚弄她。她羞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只得硬着头皮小声求道:“陛下且饶了我这一回罢——”
“饶你?”赵轩闷笑出声,“我做什么了?这不是不打你了么?”
林沅被他挑逗地实在受不住了,又怕误了他早朝,只得红着脸道:“陛下,晚上罢。待会要早朝了。”
得了她允诺,赵轩心满意足的收了手,把她从自己膝上放了下来:“这话可别忘了。”
林沅哪还有心思理他?她赶忙背过身去,连**都没擦就提上了亵裤,亵裤登时被浸透了。林沅臊的无地自容,唤紫岚再拿一条过来又不好意思,更怕被赵轩看出来拿她打趣,便装作没这回事,像模像样的穿了中裤。谁知她刚要系裙子,赵轩的手就从后面摸了过来:“没湿?”
林沅被他弄得面红耳赤。她狠狠拍开了他的手:“拿开!”
“脾气真大。”虽是埋怨,赵轩语气里却带着一丝笑意,“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
这人怎么这么不会说话?林沅气恼,假装没听到,继续系自己的衣带。赵轩在一旁却喋喋不休:“就是恼羞成怒了,被挑破了还死不承认…”
“陛下再不走,朝臣就该打听昨晚是谁侍寝了。”林沅忍无可忍,对他下了逐客令。
赵轩却半点不急:“这不是等你么?再说,他们骂也不是骂我。”
“等我?”林沅大吃一惊,直接把他的后半句话忽略了。
赵轩很自然地点了点头:“快些罢,待会该到点了。”
“陛下上朝为什么要带我?”林沅一脸讶色,但还是匆匆穿上衣衫,赶紧把凝碧叫进来为她梳妆。
“不然你怎么替孤批奏疏?”赵轩站到了铜镜后面,满意的发现自己俊美更盛往昔,“退朝之后别回来了,跟着孤去长生殿。”
林沅一脸惊愕:“批奏疏?”她皱眉,“可我的字同陛下的不一样。”
“不一样?”赵轩挑眉,“那你当初怎么给卢俊下的条子?”
“我…我…可陛下为什么要我批奏疏啊?”听他提起自己当年算计他的事,林沅一阵心虚,赶忙转移话题。
“别的不说,被你改的乌七八糟的户部账簿你得给孤改回来吧?”赵轩撑在梳妆台前,“若是改不回来…”他扫了一下林沅的雪臀,什么含义很明显。
林沅脸一红,小声嘀咕道:“又不是我一个人改的。”
“这叫物尽其用。”见凝碧给林沅梳妆好了,赵轩凑到林沅耳边,“你最大的用处有两个,你说是哪两个?”他笑得一脸促狭。
林沅羞臊难耐,推开他搁在自己腰上的手:“若再不出去,可就要迟了。”
赵轩伸手要抱她。林沅刚想躲,赵轩便道:“还能走?”他装作皱眉思索了一会,“是了,方才还能坐。”看着连耳垂都泛红的林沅,他眼里满是笑意,“看来是打轻了。”
听他提起方才打自己屁股的事,林沅不禁面红耳赤,她连声催促:“走罢。”

赵轩想起林沅娇臀的细腻手感,又见她这副羞不可耐的模样,心下微动,却也不再调戏她,拉着她的手上了御撵:“待会坐到屏风后面。”
林沅点头,却忽而想起一事:“那太后那里?”
“太后那里不必去了。至于其他人,”他顿了顿,“我只说你身体不适,需要静养。她们但凡识数,就不会过去扰你。”
他这是同李蔷说了什么?林沅心口一跳,悄声问道:“陛下——”
“嗯?”赵轩低头。
林沅依偎在他怀里,把头靠在他胸前,轻声道:“陛下同太后说了什么?”
“阿沅,她究竟是我母后。”赵轩未正面回答,只轻轻抚摩她的头发,“昨儿委屈你了,日后少去兴庆宫。”
想起昨天的事,林沅咬唇,但仍点头道:“好。”
赵轩叹道:“你姑母…”他闭了眼,“阿沅,少过去罢。”
听他提起姑母,林沅心下酸涩,面上却不显:“我明白,太后不喜我是情理之中的事。”
赵轩正要安慰她,步撵却微微一动,许涂隔着帘子低声道:“圣上,已经到后殿了。”
听他此言,赵轩轻轻拍了一下林沅的手背以示安慰,然后对许涂道:“带娘娘到后面坐着。”
许涂躬身应是,引林沅到龙座后面的屏风后坐下,然后才回去随赵轩从到正门进殿。
君臣礼毕,众人开始议事。
林沅面前的屏风是特制的。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看外面却能看得一清二楚。
文官在右,武官在左,两者泾渭分明。她大略扫了一眼,发现站在赵轩身边的都是熟人——如果政敌也算熟人的话。
勋贵站在武官最前头,以定国公、镇武侯为首,后面跟了两排勋贵。
文官理论上是以丞相和三公(太师、太傅、太保)为首,但因本朝三公是虚衔,受衔者以死人为主,能活着加三公的都是起码熬死了三代皇帝,老的压根上不了朝的老臣。故而只有丞相站在最前面,吏部、户部尚书紧跟其次,接着是其他四部尚书,再往后是则是六部侍郎。最讨厌…不,最正直的御史们站在侍郎后面。林沅仔细找了找,不一会就搜寻到了名声如雷贯耳的章征老大人。这位的名声实在太大了,但他出名的方式比较…呃,令赵轩不喜欢。赵轩纳陆燕的时候,这位上了一份奏疏。
这份奏疏文笔流畅,措辞文雅,令人击节叹赏,是一篇不可多得的好文章…扯远了,反正这份奏疏已经成了御史台的镇台之宝,挂在御史台的正门口,供以骂人为生的御史瞻仰。
这份奏疏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当时在长生殿批阅奏疏的赵轩看了之后,差点亲自提剑去章征府上砍了他。赵轩人都出去了,结果被冷风一吹冷静了下来,不仅没砍他,还赏了他两百匹绢。
自此章老大人愈战愈勇,成天盯着赵轩不放――就在三天前,这位生生逼死了赵轩的鸽子。不仅如此,受害鸽的主人赵轩不仅不敢追究,还朝他陪了两个时辰的笑脸。
时光回流到三天前。
那是一个明媚的早晨。
刚退朝的赵轩逗鸽子逗了没一会,许涂就禀报说章老大人有事求见。赵轩顿时觉得大事不妙――若被这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老头看见他不批奏疏,反在这里逗鸽子,铁订得骂他玩物丧志,然后叨叨他半个时辰。赵轩当然不想听他叨叨,于是他想出了一个自以为绝妙的主意――他把鸽子塞到了自己宽大的袖子里,打算等老头走了继续逗它。谁知章老头年纪虽大了,但眼不花耳不聋,一早就发现了赵轩怀里的鸟。老头儿略微一想,事情就大致想明白了。
明白过来的老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颤巍巍地张开嘴――
滔滔不绝地跟赵轩汇报了两个时辰的国事。
一只鸽子显然没法两个时辰不呼吸,所以什么结果可想而知。
赵轩的鸽子死了。
笑得脸都快僵了的赵轩看着没了呼吸的鸽子,在风中凌乱……
别问林沅是怎么知道的――她只是想看看自己养的那株竹子死了没。
没错,赵轩把她栽在晋王府后院的竹子也顺道打包到了大内。
看着就是赖着不走的章·钉子户·老头·征和一直赔笑、拐着弯催老头走的赵轩,林沅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直接结果就是赵轩连着几天都跟她抱怨那个老头坏心眼。

正想得开心,外面李尚的话拉回了她的思绪:“…户部账目至今仍未厘清,可否请陛下抽调人手,襄助臣等…”
她没听清赵轩说了什么,但是感觉到他敲了一下屏风。
完了。
林沅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半年了。
还没理清。
李尚要赵轩找人帮他干活。
赵轩说自己干不完活就要挨打。
那个账目是她改的。
她比谁都清楚那个账目想弄回来有多麻烦。
赵轩刚才敲了一下屏风。
六个条件加起来,等于她不挨打的概率为零。
林沅脸色一会红一会白。
平心而论,赵轩下手不重。但他自幼习武,年富力强,一巴掌下去…反正她的屁股现在还是火辣辣。
但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她今年已经十九了,却要像个孩子一样趴在赵轩腿上,光着屁股挨打,赵轩还时不时地挑逗撩拨她。若是她挨打的时候被第三个人看见…
林沅两颊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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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默念了一遍金刚经,然后听他们接下来讨论的事——毕竟这个机会太难得了。
但他们没讨论多久。
因为这次早朝主要就是为账簿的事。
看着退朝之后不怀好意的盯着她翘臀看的赵轩,林沅欲哭无泪。她一边往墙角里躲,一边努力做出一副柔弱模样:“陛下?”
赵轩沉默了一下。
“你现在应该抱着孤哭。”赵轩强忍笑意,一脸认真地点评林沅的演技,“最起码该怯生生地拉着孤的衣袖,眼里噙泪。”
被他这么一说,林沅涨的满脸通红。她一狠心,可怜兮兮地拉着赵轩的衣袖,眼里噙泪:“陛下——”
赵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错了。”看着深受打击的林沅,赵轩抚额,“可能是你的脸不太合适。”他慢条斯理地补刀,“我总觉得你是要弄死谁——而且大概率是弄死我本人。”

文里的设定是女主和她的表哥(姨表关系)青梅竹马,两人感情很好。本来都已经在谈婚论嫁,就等着订亲了;当时女主第一任夫君晋王在相看王妃,并且已经有了几个人选了,但女主姑姑心里中意女主,晋王也觉得这个表妹(姑表关系)挺不错的(一个是她的祖母、外祖母都是公主,妥妥的金枝玉叶;父亲是丞相,权重一时――家世没得挑,尊贵和实权两样全占了 既有里子又有面子。另一个是女主自己识大体、聪明、气质好,长相也不错,非常拿的出手的),但因为知道女主实际上已经算是订婚了,所以虽然觉得都挺可惜的,但并没往她身上打主意;谁知李璇非赵轩不嫁,赵轩原本定下的王妃就被她在拍板的头天晚上挤掉了。
当时谁都没反应过来――因为消息早传出去了,原本赵轩定的王妃都准备出嫁了,结果临了突然换了个人。
当时朝中两大势力角逐,晋王党以女主父亲为首,赵轩那边以李璇父亲为首。既然李璇嫁了赵轩,那无论从哪方面考虑,晋王妃的身份都得跟李璇相当,而且最好能压她一头。但问题是谁知道赵轩会忽然换正妃啊?一开始定下的晋王妃和原定的齐王妃是身份差不多的,结果李璇这么横插一脚,原定的晋王妃身份就不够了。为了避免晋王妻族被赵轩妻族压一头,晋王党就急着给晋王换王妃。
因为李璇差不多是在下聘前把赵轩原定的王妃换下的,所以晋王党时间特别紧,得赶紧选;可要想跟李璇身份相当,不说一定得是女主她爹的女儿,但最起码在晋王党这边排前三吧。于是问题就来了。
头号晋王党女主她爹一共三个女儿:大女儿,也就是女主实际上已经订亲了,二女儿十岁,三女儿八岁,都不合适;二号晋王党女主舅舅没女儿,三号女只有一个庶女适龄,但庶女……很显然不合适。于是矮子群挑将军,把女主推出去了。女主她爹心疼女儿,坚决不同意。就在他即将要给女儿推掉这门亲事的时候,对女主很满意的晋王去求他爹(先帝)给他和女主指婚。先帝对女主印象不错,又见儿子中意,于是把女主他爹叫过去一阵长谈,各种施压,再加上同僚又逼又劝,最后女主他爹最后没办法妥协了。
所以女主刚及笄(十五)就嫁过去了。因为亲妈喜欢女主而且晋王倚仗女主她爹在前朝的支持,女主又温柔小意很体贴人,所以晋王非常宠她,一个月大半宿在女主那里。女主的母亲生了五个孩子,怎么说女主都是容易受孕那种,再加上她受宠,身体还好(自幼习武,精于骑射),所以三年里生了俩孩子。但女主跟她表哥感情是真好,所以她之后真的是很伤心。她又是个聪慧的,早查出来是谁害她跟她表哥劳燕双飞了。所以就有了前面她给李璇下药的事――我难受你也别好过,这辈子你别想生出来孩子了。同理,因为晋王也在这件事里推了一把,所以女主对晋王没什么感情,对他俩的孩子感情也不深,他们死了之后……还真没多么伤心,她主要担心她爹跟她哥。
所以女主虽然有俩孩子,但年纪并不大啦~

林沅这下是真的眼中噙泪了:“陛下宽限几天吧。”
“你当初做假账的时候怎么想的?”赵轩挑眉。
“…”林沅说不出话来。
看她一副要哭的模样,赵轩不争气地心软了:“当初做了多久?”
林沅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嘉和十七年秋就开始了…”见赵轩的脸色果然黑如锅底,她忙补救:“但十八年夏就做完…啊——”
“孤当时招你惹你了?”赵轩把她揽到怀里,按住她的纤腰,在她玉臀上毫不留情的抽了一下,“还劝老五早点杀孤,以绝后患?”
这是一道真真正正的送命题。
林沅出了一身冷汗。她也顾不得疼了,一下红了眼眶,拉着赵轩的袖子嗫喏道:“陛下,我错了…”
但赵轩真没别的意思。
他真的只是随口问问。
见林沅这副模样,赵轩心里偷笑,但仍板着脸道:“怎么罚?”
林沅登时红了脸,正欲讨饶,许涂却忽然进来禀报:“陛下,卢侍郎求见。”
林沅大喜——卢欢来得真及时。不等赵轩开口,她就敛衽行礼:“妾告退。”一边说着,一边往后殿退。
赵轩挑眉:“孤准你走了?”
林沅的脚步一顿。
赵轩当着许涂的面,把她拎到了屏风后面的榻上,然后道:“老实待着,不准出声。”想起林沅早上刚挨过巴掌,他又补充了一句,“可以先揉一下。”
所以会打的很重?
林沅耷拉着脑袋,蔫巴巴的扯自己的衣带。
但赵轩看不到了。
他已经在屏风前面坐好了。
卢俊是为江南漕运的事过来的。他言简意赅,几句话就把事情说清楚了:江南漕运出事了。派过去查贪墨的官员再次不明不白的挂了。而且跟嘉和年间那次贪腐案似乎还有些关联——那个私自扣下贡品白瓷的太守您还记得么?
林沅听不见他们后来又说什么了。
她只知道自己这次惨了。
那个太守是她挖出来的。
难不成待会还要像方才那样,趴在他腿上…
林沅羞臊不已,两颊滚烫。想起赵轩方才的话,她趴在榻上,怜惜地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寄希望于待会再有个人过来说个什么其他事,让赵轩把打她屁股的事忙忘了。
然而并没有。
林沅把自己用锦被裹得严严实实,在赵轩的注视下,一个劲的往榻里边缩。
赵轩勾勾手指头:“过来。”
林沅摇头,可怜巴巴地说道:“陛下,我错了,真的知错了。陛下之前不是罚过我了么?四十记呢!”
“过来。”赵轩毫不动摇,再次勾了勾手指头。
林沅仍然摇头。
赵轩没有再勾手指头。他转过身去,掂了掂案几上的檀木镇纸,在自己手心上试了试力道。
林沅看着那两寸厚的镇纸胆战心惊,可赵轩却似乎不太满意。他在书架里翻了翻,不知是在找什么东西。
很快他就找到了——一把约莫七寸长、一寸宽的戒尺。
林沅看着那色泽光润的戒尺,脸都白了。看着赵轩提着那戒尺离她越来越近,她极速思考着对策。最后一咬牙,道:“陛下当真要打我?”她摸着自己的小腹,“我这个月葵水没来了,上个月葵水也不太准——指不定是怀上孩子了呢。”
赵轩的手顿住了。
林沅一看有戏,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若是里面真有块肉,但被陛下打掉了,那…”
赵轩转头,对外面的许涂吩咐道:“宣太医。”
许涂不知出了何事,但还是躬身应是,转身出去办了。
赵轩却并没有放下戒尺。他把戒尺在自己的左掌上轻拍,挑眉道:“若是怀上了再说。但若是没怀上…”他看着缩成一团的林沅,“那也不急着打。”他故意顿了顿,“等会再打,省的打完了之后没法…”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林沅的酥胸。
还没来得及高兴的林沅一下子又蔫了。她推开锦被,上前抱住赵轩,用椒乳蹭他的下体,声音软糯:“陛下——”
赵轩被她蹭的起了反应。他刚要抱她,却接着就回过神来,目色不善的推开了她:“罪加一等。待会多打十记。”
林沅欲哭无泪:“陛下罚过了呀——”
赵轩坐在塌上,给她一一历数:“那次罚的是内宫的事——你给皇后下药还有撺掇你姑姑折腾太后的事,其他的一件没罚。这次罚的是江南漕运和做假账,再加上方才你做的好事。”
林沅说不出话来了。她捂着翘臀,委屈道:“陛下半点不念云雨情分么?”
赵轩不过是逗着她玩,哪知她居然当真了。他故意板了脸,面无表情道:“不念。”
他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林沅刚要开口,就听外头有了动静。须发皆白的太医院院判陶姜对赵轩行礼:“微臣拜见陛下。”
赵轩颔首,令他平身,然后指着刚刚才躺下的林沅道:“淑妃有些头晕,你且给她瞧瞧。”
陶姜恭敬应下:“是。”
林沅看着给她诊脉的陶姜,暗暗祈祷这个耿直的老头能医者父母心一下,说她有孕了。赵轩看她这副模样,暗自好笑,却不仅没表现出来,还意有所指的抚摩了一下手里的戒尺。林沅看的心惊胆战,生怕这把又薄又韧的戒尺待会当真打在自己的屁股上。陶姜感觉出来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便权当自己是瞎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心平气静的给林沅诊脉。
忐忑不安的等了好一会,陶姜起身对赵轩躬身一礼:“臣恭喜陛下,娘娘有喜了。”
两个人一起懵了。
林沅反应过来后大喜,拉着赵轩讨饶道:“陛下——”
赵轩被这个巨大的好消息砸的晕头转向,待林沅拉他才回过神来。他一阵狂喜,把陶姜拎了起来:“阿沅有孕了?”
陶姜一把年纪,哪经得起这般折腾?他被赵轩这么一拎,只觉头晕眼花,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林沅见状,嗔道:“陛下,您可要把陶大人勒死了!”
赵轩被她一提醒,才赶忙把喘不上气的陶姜放下来:“淑妃有孕了?”
陶姜就没见赵轩这般失态过,但还是规矩的答道:“娘娘已经有孕三个月了。”
赵轩整个人淹没在巨大的惊喜之中。他乐滋滋地亲了林沅一下,又摸了摸她看不出凸起的小腹,并在被狂喜冲昏头脑的情况下,大喇喇地说出了心声:“孤有太子了!”
此话一出,殿内仅有的两个人全跪了。林沅脸色刷白,咬着牙提醒道:“陛下!”
赵轩一愣,接着顿时明白了。他松开林沅,冷冷地扫了地上的两人一眼。两人被他看的冷汗涔涔,大气不敢出一声。
他们都是自己的人,应该不会说漏嘴,但该说的还是得说一下。赵轩慢悠悠道:“方才的话,嗯?”
两人连连叩首:“臣/奴婢并未听见。”

赵轩颔首:“心里有数。若是说漏嘴,知道什么后果吧?”

两人俱是答道:“臣明白。”

见他俩这般反应,赵轩方道:“行了,起来罢。”他对陶姜道:“淑妃胎象如何?她昨儿跪了不少时候,不妨事罢?”

陶姜恭恭敬敬地答道:“娘娘胎像平稳,只是有郁积于心之兆。娘娘虽身子康健,但不能再受气了。”

赵轩歉疚的看了林沅一眼:昨儿李蔷确实是过分了。可她是他母后,又有心悸,经不得半点刺激,他…

他握住林沅的手,沉声道:“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么?”

陶姜道:“并无。”

“那…”他犹豫一下,还是问了出来,“这胎是男是女?”

许涂冷漠脸:您刚才不还说是太子么?怎么,忘了淑妃娘娘这胎可能是个公主?

陶姜哭笑不得:“陛下,娘娘这胎才三个月,这…”

赵轩也知道自己急了,便挥手道:“去熬安胎药罢。”

所以,这胎是托付给他了?陶姜头大如斗:万一赵轩的“太子”出了事…奈何君命难违,他只得道:“是。”说罢,回去熬药了。

赵轩看了许涂一眼。许涂会意:“娘娘一定饿了,奴婢这就去传早膳。”说罢,急急忙忙的跑了,还给他俩关上了门。
林沅见赵轩这般反应,不知是忧是喜。若是个皇子,那岂不是庶长子?她母家败落,还是赵轩的弟媳,有这么个生母,这孩子日后怎么办?如今赵轩是宠她,但自己失宠之后…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只盼着它是个公主。
赵轩却不知她心里所想。他激动得不行,到处翻书要给孩子取名,而且认定了林沅现在怀的就是他的太子。林沅不禁有些忧心,若是她生下来个公主,那赵轩岂不要大失所望?
想及此处,她唤道:“陛下。”
赵轩兴奋过头没听见,林沅连喊了三遍他才回过神来。听林沅叫他,忙不迭地凑了过去,打趣道:“娘娘有什么吩咐?”
林沅心里五味陈杂。她垂首,低声道:“陛下,若它是个公主怎么办?”
赵轩一愣,接着马上反应过来:“孤一样疼她。”
得了他这句话,林沅才放下了心,小声道:“陛下可要说话算数。”
赵轩搂着她,轻声道:“你生的我都喜欢。可阿沅,他是个男孩最好,不然日后…怕是麻烦。”
林沅当即愣住了。她当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未尽之意——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李璇不会有孩子了,那就只能立庶长子。赵轩是在含蓄的暗示她,她的孩子会是太子。
赵轩抱着一言不发的林沅,吻了吻她的脸颊:“你不必压力太大。在你生下长子前,她们不会有孩子的。”可却没有继续往下解释的意思。

hh女主本质上是个娇憨的萌妹子无疑啦

为什么女主还是王妃时既能把渣老公后院的女人管得死死的,还能让她那个花心的渣老公对她非常宠爱呢——当然是因为女主演技满分,该撒娇撒娇,该示弱示弱,该吃醋的时候适当吃醋,该大度的时候比谁都大度,在外头端庄大方,十分拿得出手;在府里持家有方,对渣老公温柔小意,既能当解语花又能跟老公使使性子、撒撒娇,男人喜欢的她一样都不缺。

更重要的一点是女主自始至终都非常清醒。

这导致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女主虽然娇憨可爱,但是内里极其冷静理性,绝不会轻易付出真心。而且女主并不看重情爱。在她眼里,情爱是可有可无的,婚姻结的是两姓之好,不是两情相悦。所以她能在和青梅竹马的表哥被迫分开后,去全心全意去经营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成天挂念着他不放,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

她清醒的知道她的一切都系在她的老公身上。所以她虽然不喜欢她老公,但仍旧着力与他处好关系,跟他夫妻恩爱(看上去恩爱);同理,为了父兄性命,哪怕她对男主没什么感觉,而且因为自己是他弟媳的缘故,对男主有些排斥,但还是依从了男主。

而且她对她渣老公基本没什么感情,在她眼里她老公就是个生育工具。

没错,生育工具。

女主其实是不大看得上她老公的。

她老公政z敏感度和才干被她甩了十八条街,还花心滥情,除了长得好看,没有任何优点。

等女主生完儿子,在她眼里,她老公就和一块招牌没什么区别了。他唯一的作用就是活到登基,然后封她做皇后。至于登基之后,嗯,其实死了更好。

因为比起做皇后,她更乐意做能垂帘听政、参与军国大事的太后——何况老公活着会弄出来一堆莺莺燕燕恶心她,还有可能废后、废太子;但老公一死,她就是太后,绝对没哪个不长眼的妃子去恶心她,而且如果她有需求,想收几个男宠就收几个,只要不弄出来私生子,谁敢说什么?

也因为看得很透,所以女主从不因为她老公吃醋,而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巩固自己和儿子的地位上。

女主这个性情……男主就很悲剧了。

想要女主的真心,男主…咳咳,任重而道远。

至于女主为什么会是这个性情,嗯,“罪魁祸首”是她爹,从犯是她二哥。

至于她爹,嗯,这个老头会出现的;她二哥,嗯,这个家伙也会出现的。

听他这话,林沅心里五味陈杂。
感动么?
怎的可能不感动?
赵轩子嗣单薄,儿女中活下来的唯有一个平嘉公主,李蔷都快愁死了,天天念叨,一个劲儿说她对不住死去的姐姐。可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赵轩还肯为了她腹中性别未知的孩子,愿意让宫里一年没有新的孩子出生,并允了她的孩子太子之位,她怎会不感动?
可更多的是担忧。
赵轩如今对她正在兴头上,这话说说无所谓。但待她来日失宠,赵轩有了新欢,这话非但做不了数不说,他还会因为这话对她腹中的孩子生出忌惮——他许过这个孩子太子之位,最终却立了旁的皇子,那这个孩子会不会私底下怨恨他这个父皇,甚至学他弑父登基?
林沅越想越忧心。
她默默安慰自己,既然前两个都是儿子,那如今这个一定是个公主。把这话在心里念了三遍,她才好受了些,转移话题道:“陛下不打我了吧?”
赵轩被她一提醒,顿时想起来了:“先欠着,把它生下来之后打。”
林沅马上没心情想方才的事了,她苦着脸道:“还要打?”
赵轩捏了捏她的脸:“那现在打?”
“我不是有身子么?”林沅理直气壮。
“又没说一定打那里。”赵轩不怀好意的扫了一眼她的雪乳,“这里也不错。”
林沅霎时红了脸:“不行。”
“给你两个选择:一,之后打,怎么打你清楚。”赵轩慢悠悠道,“二,现在打,打这儿。”说着,他把手覆在了她的酥胸上。
等孩子生下来还要六个月,他怎么可能还记得?再说,刚生完孩子他也没法打,怎么着得一个月之后吧?林沅思忖一会,拿开他的手:“之后打。”
呵,这是觉得他会忘?他不仅不会忘,到时候还会记得收她利息。赵轩随口嗯了一声,心里却在默默盘算着怎么收拾她。
待林沅喝完陶姜送来的安胎药,赵轩起身,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去,陪孤批奏疏去。”
“好困。”得知自己要挨打后,并不想理他的林沅眼珠乌溜溜一转,应景的打了个哈欠,“我要睡了。”

“那算了,好好休息吧。”赵轩装作中计,“到时候当着宫人的面打,就算收你利息了。”

林沅马上不装了:“不必了。陛下日理万机,能为陛下分忧是妾的荣幸。”

“咦?”赵轩故作讶然,“你刚才不还要睡么?放心好了,不会让内侍看你挨打的,只让宫女看。”

林沅臊的无地自容。她不理会一脸促狭的赵轩,踩上木屐就朝他的案几上那一摞奏章走去。

赵轩闷声笑了起来:“你打算都替我批了?”

林沅这才想起来他还没跟自己说批哪些。她看着那一摞奏章发愁,却又不想理会笑话她的赵轩。想来想去,她报复性的把章征的奏折挑出来,把唇上的口脂擦下来些,用力抹在上面,然后一脸歉疚地看着赵轩:“陛下,妾失手把口脂弄到章老大人的奏章上了!”
赵轩想尽办法,还是没弄掉章征奏疏上的口脂。那份奏疏被他留中了好几天,章征天天来管他要。赵轩心虚之极,天天祈祷老头子能把这事忘掉。奈何章征虽年纪大了,记性却非同一般的好,不屈不挠地朝他要了半个月。赵轩拖来拖去,眼见章征就要骂他怠政了,只好把那份奏疏发了回去。然后…他不出意料的被章征骂了一顿。
章征以为自己明白为什么赵轩不还他奏疏了——敢情是天子不知和谁在宣政殿时风流把奏疏弄脏了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
章老大人气的山羊胡子一翘,不带脏字儿的在三个月内给赵轩写了十一份奏疏。
然后…赵轩一份没看。
但林沅看了,看得津津有味。
她一边看一边念给他听,还不时点评几句。
赵轩看着她凸起的小腹,忍了。
但等到林沅以此为乐,专门挑骂他的奏疏读给他听时,赵轩觉得自己忍不了了。
他当着林沅的面吩咐许涂去给他找戒尺——不伤筋骨,打起人来不仅特别疼,而且打人声特别清脆响亮的那种。
林沅装作没听见。
左右她现在有着身孕,赵轩断不可能把她怎么着。
于是她继续乐滋滋地给赵轩念骂他的奏章。
赵轩气得牙痒痒。
兴庆宫。

“林氏有孕了?”李蔷淡淡道,脸上看不出喜怒。

惜言一面捶腿,一面回道:“已经三个月了。”

李蔷阖眼,似是又睡过去了。

惜言只当她睡着了,给她盖上薄衾后,正要出去守着,却不期听她叹道:“罢了,终归是哀家的孙子,下不去手…若她有本事生下这孩子,就由她罢。”

这是由林氏和她腹中的孩子自生自灭了。

惜言一凛,低低道:“是。”
昭阳宫。

李璇瞧着林沅凸起的小腹,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李璇不傻。

若林沅此胎为男,就是庶长子,而她却至今无子。且依赵轩对林沅的宠爱,她有孩子的可能性也不大了——若她有孩子,那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子。赵轩断不会让她的孩子成为林沅之子的阻碍的。

所以林沅的孩子必须得死。

李璇掩住眼中一闪而过的凶光,对右手边的林沅若无其事道:“妹妹如今身子如何了?”

林沅神色恭顺:“劳娘娘挂怀,妾身子尚可。”

窦璋攥着手里纨扇的扇柄,攥得骨节泛白,笑得有些勉强:“娘娘好福气。”

赵宸事败,身为王妃的林沅不仅没被牵连赐死或圈禁,反而入了赵轩的眼,越过潜邸旧人去直接封了淑妃,如今侍寝不过半年就有了身孕,可不是好命么?

众人心里皆是酸溜溜的,

苏澜道:“妾侍奉陛下日久,却至今未有半点动静。若能有半分娘娘的福气,妾也甘愿了。”

林沅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她心下明了缘故,却只能装作不觉,笑道:“不过是碰巧罢了——平嘉公主生的可爱,素得陛下疼爱。若能得个那般玉雪聪明的公主,那才叫有福呢。”

感受到众人关注重心移到自己身上,何珠忙道:“娘娘是陛下心尖上的人儿,平嘉那丫头哪能和娘娘怀着的龙胎比?”

林沅抿了口茶,浅笑道:“妹妹说甚么呢?圣上不是说过么,诸位皇子公主都是一个样儿的,唯嫡子嫡女不同些。”她对何珠笑道,“如今本宫便借花献佛,把妹妹这话送给皇后娘娘了——陛下可盼着嫡子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笑吟吟的看着李璇。

李璇被嫉妒的目光刺的浑身难受。再看看笑靥如花的林沅,她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了:嫡子?赵轩是巴不得她这辈子生不出孩子吧!他只怕觉得她如今死了更好——她一死,赵轩就能名正言顺的把林沅扶正了。

李璇强忍着火气,对她和颜悦色道:“这话陛下倒未与本宫说过,却教妹妹先听去了——可见陛下待妹妹是与旁人不同的。”

“难怪圣上常说娘娘最是谦逊宽和。”林沅似乎对她这般反应毫不意外,“妾哪配让陛下专门说这话?不过是偶尔听得罢了。太医诊出妾怀着龙裔后,圣上始先笑了会,但没多久便开始叹气,说不知皇后娘娘什么时候有信儿。可见在圣上心里,皇后娘娘是头一份儿,任谁也越不过去的,遑论太后亦是最是看中娘娘。妾微贱之人,在陛下眼里不过是只猫儿狗儿,偶尔想起来时耍弄耍弄,若想不起就撂在一遍了。若没半点自知之明,说什么在陛下眼里不同,岂不招人笑话?”

林沅神情真挚,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羡慕,没有半分作伪的痕迹。一时间,众人皆酸不溜秋、不露痕迹的打量着李璇。

李璇偷鸡不成反被啄了一把米,手上青筋暴跳——她当然知道这话是林沅瞎编的,可问题是她能去找赵轩对质么?

贱人,你给本宫等着!待日后太后教训你时,可莫要哭着朝本宫磕头求饶才好!

硬生生咽下这口气,李璇换上和善的神色:“这有了喜便同往日不同了,妹妹可要好好歇着——妹妹的胎是那位太医照看呢?”

“圣上吩咐说让江太医看着。”林沅把准备好的炮灰太医抬了出来,“圣上说江太医照看过何妹妹的胎,碰巧江太医又闲着,便指了他过去。”
江太医?不是院判陶姜?
众人的心又放下了些——看来赵轩也不是很看重林沅这胎,否则宫里头好容易要添个孩子,决不至于随便给林沅指个太医。
李璇七窍冒烟:这话鬼才信!她老早就查过了,不过是查不到而已。这个贱人平日里深居简出,机警得很,把清醉阁守得如铁桶一般,半个人都安不进去。若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甚么弄得跟防贼似的?
不死心的李璇又换了几次方向试探,却都被林沅轻描淡写的搪塞了去,要么一问三不知,要么往赵轩身上推个一干二净,神色言语甚是恭敬,愣是没被她揪住半点小尾巴。
李璇闷了一肚子气,好容易才勉强把脸上的笑容维持到了最后。请安的嫔妃一走,她便一把打翻了案上的茶盏:“果然是祸害遗千年!那日怎没把这贱人打死?”
秋屏亦是看得一肚子火:“出了那样大的丑,倒亏她还有脸见人!”一边说着,一边对着林沅方才坐的地方啐了一口。
李璇恨恨道:“这贱人日后最好莫落在本宫手里,否则本宫非一片一片活剐了她不可!”
秋屏低声道:“娘娘,如今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重点是那小贱人肚子里的那块肉怎的办?”
李璇冷笑:“自然不能让她生下,否则日后大内哪还有本宫的容身之地?”
“可这…”秋屏顾视左右,悄悄声道:“那贱人狡猾得很,只怕成不了不说,反会被她拿了把柄。这要如何下手的好?”
“自然不能用那些伎俩。”李璇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那贱人不可小觑。晋王子嗣虽丰,可身体康健者除她所出二子,皆是生母已死或极不得宠,余者不是胎死腹中就是身子病弱,可她却还能哄得晋王信她宠她。对这等狐狸精,用些寻常法子只会赔了夫人又折兵,断不可行。”
秋屏不禁皱眉:“寻常法子不行…那能用什么法子?”
李璇拢了拢鬓发,森冷的笑道:“你说若一个素来端庄的名门千金,不巧听到了自个的淫荡丑态被内侍拿去嚼舌根,那些内侍的言语还特别腌臜,会是什么反应?”
秋屏立即会意,会心一笑:“这可不好说——保不准就受刺激小产了呢。”
李璇接着意味不明地笑道:“若是更不巧,她还是在感情甚笃的前夫旧居外小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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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屏登时了然,接着笑得愈发甜了:“那不管她夫君有多宠她,心里也必是要起疙瘩了。”
清醉阁。

瑞珠忧心忡忡,满脸愁色:“娘娘就打算这样?奴婢看皇后娘娘这番模样,是断容不下娘娘的。若以后陛下有个万一,娘娘该如何是好?”

林沅抬眼:“那你要我怎样?去跟李璇斗?”

“奴婢瞧着陛下待娘娘再好不过了。”因着没外人,瑞珠说话没有半分顾忌,“皇后膝下无子,又不得陛下宠爱。而娘娘自打入宫以来便受专房之宠,如今又怀了孩子,未尝无一搏之力。倒不是奴婢心比天高,非撺掇娘娘争什么——如今再明显不过,皇后是根本容不下您。如今陛下还在,她不敢对娘娘如何,再恨娘娘也只能忍着;可陛下百年之后怎么办?”

“这话打量我不知道?”林沅叹气,“那日你不也瞧见了么?她恨不得吩咐宫女打死我。如今陛下好好的,李璇便明里暗里不住地针对我;待来日陛下殡天,她还不得活剐了我?”

“那娘娘为什么半点不争?”瑞珠满脸疑惑。

“我争什么?”林沅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我争得过她么?先不提我身份尴不尴尬。论前朝,她父亲拜相,兄长刚刚升了吏部侍郎;论后宫,太后是她姑母,宫嫔倒向她者不知凡几;论她自己,她素有贤名,虽无子却得圣上敬重——你数数,我哪件争得过她?还当家里是从前那样么?”

瑞珠犹是不死心:“可圣上极疼娘娘…”

林沅搁下纨扇,苦笑道:“是,他是疼我,可他更是孝子,所以我只能是宠妃。”

“怎的会?”瑞珠急急地辩驳,“陛下疼着娘娘呢——为娘娘穿衣描眉,给娘娘喂水,恨不得时时陪着娘娘,怎的可能舍得娘娘受委屈?”

林沅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只是不说话。

一边的紫岚会知其意,轻声劝道:“太后护得了她一时,可护得了她一世么?并且还有卢充容她们在。没了太后护持,一个无子无宠的皇后能在后位上待多久?娘娘到时候添把火,推个人上去便是了,正好还能跟新后结个善缘。皇后一倒台,便再没谁盯着娘娘不放了。这么一来,便是日后陛下冷落娘娘,也不妨什么事。”虽这般说着,她仍是叹了口气,“只是这几年少不得娘娘受些委屈了。”

“委屈?如今都落到这种田地了,还有什么委屈受不了?”林沅苦笑,“放心罢,我晓得——只要太后在,我便动不了李璇分毫。太后能杖毙陆燕,自然也能杖毙我,便是为了保命,我也是不敢动她的,打落的牙往肚子里吞就是了。”
瑞珠不满地嘟哝道:“陆燕不过是陛下一时新鲜。娘娘哪和陆燕一样?”
林沅看着她直叹气:“那你是觉得陛下会为你家小姐和太后闹翻?”
“这…”瑞珠说不出话来了。
“陛下同太后的情分不是寻常母子比得了的。”林沅看着氤氲的茶汽,心里是说不出的酸楚,“那日去兴庆宫请安,太后那般踩我的脸,陛下也不过是免了我的请安,让我与太后不见面罢了。我敢同你说,就算太后那天杖毙了我,陛下也不过是与她闹上几日别扭——至多一个月,然后就把我忘了——宫里头可心的嫔妃那么多,他怎的可能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妃子和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的母亲翻脸?”
瑞珠虽打心底里不愿承认,却也知她说得有理,不禁讷讷的说不出话。
清醉阁外墨竹万竿,冷风吹过,簌簌作响。

赵轩一早便把林沅的请安免了,只是她须试探宫嫔态度兼示弱,那日才去了李璇那里请安,之后便再没去过。起先因日日陪着赵轩上朝,她的日子过得颇为充实。可随着胎儿月份渐大,再跟着赵轩上朝就不大方便了。故而赵轩上朝时她便只能闷在宫里,无趣得紧。想出去走走,却又不敢走远怕被人算计,林沅思来想去,最终打定主意去找离她最近的谢绫。
行至一半,几人正说笑间,一只红鹦鹉却忽然从林沅面前飞过去,落进了前面的宫苑。
里头有人养鹦鹉?
林沅有些好奇,朝那宫苑看去。
隐隐约约传来人声。
“…当真?陛下不是看上了她了么?”
“切,那时她还未来得及爬龙床呢,陛下怎么可能自个看上那么个淫娃荡妇?”
接着传来了一阵猥琐的笑声。
“我听那日看到的宫女说,她们就没见过那么骚的女人——光天化日的被扒了裤子却半点不知羞,撅着光溜溜的屁股左摇右摆,两只圆鼓鼓的大奶子一颠一颠的,叫的又淫又荡。”
“可不是么?露了个遍,一张一合地往外头淌,再配上白花花的奶子、红艳艳的奶头,嘿嘿…”
“听说她那屁股又大又圆,毛又黑又密,**粉粉嫩嫩的,还没开苞,也不知一下是什么滋味。”“听说她那屁股又大又圆,毛又黑又密,粉粉嫩嫩的,还没开苞,也不知一下是什么滋味。”
“那是你个没根的太监能想的?”
“这可不好说。陛下一个月才临幸她三次,她一个比婊子骚的荡妇哪里受得住?只怕天天求着有人能
她吧?”
绯袖气得满脸通红,若不是被紫岚拉住,只怕就要直接翻过墙去踹死那两个满嘴腌臜话的内侍了。林沅又气又羞,死死咬住下唇才不至当场失态,不多时小腹便隐隐有些不适。
感受到小腹传来的丝丝痛意,林沅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迅速清醒过来:不对,自己这是被设计了。哪有就那么巧,那只鹦鹉偏生落到了他们说这种话的院子?那只红鹦鹉分明是引她过来的,这话是专门说给她听的,目的无外乎她腹中的孩子。
林沅眼里闪过一丝冷光。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后,默不作声的给紫岚和绯袖二人使了个眼色,又指了指墙的两头,示意她们绕过去把那两个内侍捉住。两人立即会意,一个一头,蹑手蹑脚的往两边去。
两个内侍浑然不觉,说的愈发兴奋:
“她那屁股又白又嫩,撅得高高的,被抽的死去活来,光腚左撅右扭,那骚劲,别提了…”
“…藤条一抽,她屁股就一挺,一张一合,滴滴答答地往外淌,两只奶子胡乱晃悠,可带劲了!”
“不还说那垫子湿的透透的么?也难怪晋王疼她,奶子大,屁股圆,*水还大,那销魂的滋味还用说?那个男人不是欲仙欲死的,哪还能不疼她?”
“亏她还成日摆出一副端庄贞静的模样儿,也不瞧瞧她配不配?”
“要不怎么都说那些婊子是外头骚,她是骨子里骚?”
“那可是!又骚又荡,还不要脸,揍这等淫妇的屁股才叫够味!”
“只可惜没亲眼瞧见。若能亲眼看见那荡妇被抽的奶子直晃,屁股乱扭,**往外头冒水,那可真是饱了眼福了。”
“她伺候男人也就是这么伺候吧?挨男人艹的时候这群女人不就是这样的?被艹地光腚一撅一撅的,奶子又鼓又涨,奶头挺起来,硬邦邦,**往外头淌水,嘴里淫声浪语不断,也亏她能在一群下人面前被打光腚打成那淫荡样。”
紫岚和绯袖却没一会便都脸色难看地回来了。紫岚凑上去,悄声道:“这处宫室不知因什么缘故被封了。墙两头都是堵死的,根本进不去——也不晓得他们是怎么进去的。”
林沅思忖了一会,顾视左右无人后,正要吩咐紫岚翻墙过去,却接着一下子想起什么似的顿了一下:“被封了?怎的被封…不对,这里怎的这么眼熟?”
紫岚亦是皱眉:“奴婢也瞧着似乎有些眼熟,只一时想不大起来。”
绯袖不禁奇道:“奴婢方才还听有两个宫女说这里不吉利,难不成娘娘却来过?”
“不吉利?不是冷宫不是永巷,怎的还能不吉…”说到此处,林沅一下子脸色刷白,“快,快!赶紧走!”一面说着,一面顾不得其他,拉起两人就走。
绯袖一下子蒙了,紫岚却恍然大悟,登时变了脸色,拖着绯袖就往亭子后面躲。
三人刚藏好,外边便传来了赵轩的声音:“改日孤同她说一声,让谢绫搬进清醉阁罢,省得她总得出去找谢绫。宫里头那些女人本就事多,万一她被哪个设计了怎么办?”
然后是许涂的声音:“娘娘若知道陛下这般体贴,必是高兴的。”
赵轩笑骂:“就你嘴甜!前儿为母后委屈了她,只怕她还生孤的气呢。只是如今她在谢绫那里,孤也不好去看她,先回长生殿罢。”
……
听得一行人声音渐渐远去,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的紫岚才把心放了下来。林沅也是受惊不轻,出了这等事,她再没了心情去找谢绫,淡淡道:“回去罢。”
紫岚和绯袖知她情绪极差,一路上半句话都没多说,只低着头把她扶了回去。
清醉阁。
听完探子的密报,林沅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果然是她。李璇这招果然高——是本宫小看她了。”
“幸亏娘娘反应快,否则可就完了。”紫岚仍是心有余悸。
绯袖不明所以,疑惑地问道:“方才到底是怎回事?”
“那堵墙里边是承乾殿。”
听的这话,绯袖霎时面如土色。
承乾殿。
晋王住了十五年的寝殿。
晋王开府后,林沅与晋王每次入宫,晚上都是在这里过夜。
若非林沅心性坚韧,非寻常女儿可比,且曾亲耳听到过一次这种腌臜话,被那两个内侍那样一说,九成会被刺激得小产,而赵轩又偏偏恰好经过。若他亲眼看到林沅在那里小产,心里会怎么想?就算林沅与他说清楚不干其他,只是为着褫衣廷杖的事,他会信吗?还是会直接认定林沅难忘旧情?就算信,他心里会不留疙瘩?何况李璇肯定有后招,赵轩被她一撺掇,还会有心情追究到底是为什么吗?
“李璇好算计!若成了,便能一举除了我这个心腹大患;若不成,我也不敢追究——难不成我还能去同陛下说我在承乾殿外头听壁脚?”林沅冷笑,“布置这般精细,连圣上的行踪都摸得这般清楚,只怕花了她不少功夫吧?”
赵轩待她确实是真心。他不会杀她,可一定会冷落她。只要她被冷落,过不上多久一定会“病逝”——李璇岂会错过此等良机?
绯袖显然是想明白了。她气得直跺脚:“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林沅轻叩小几,冷冷道:“算了?我林沅就算死,也要拉着她李璇一块去死!她李璇若指望我投鼠忌器把这件事揭过去,那是真真打错了主意!”
“娘娘要不要找个由头去同陛下说?”绯袖提议,“只说有人嘴不干不净的,到时候再顺藤摸瓜把皇后揪出来。”

“没用。”林沅否决,“李璇是个有手段的,又打的是一击必中的主意,断不会留半丝破绽。若此计成,陛下必会冷落我。可陛下到底宠了我这么久,岂会待我没有半点情分?如我‘病逝’,他定会亲自过问此事。倘若李璇筹谋不周,露了马脚,岂不是把自己害死了?若我是她,必会做全套打算,把脏水泼到威胁最大的卢欢身上。这么一来,既除了我,又能扳倒卢欢,岂不是一举两得?且如今宫里头多的是在齐王府服侍的旧人。她在王府经营多年,忠婢还少?到时候触柱上一两个,就算陛下一心要往深里挖,又能挖出些什么?”

绯袖顿时苦了脸:“可那怎么办?”

林沅揉了揉太阳穴,道:“我再想想。先传膳罢。”

“娘娘午膳还不曾用过呢,是该饿了。”绯袖懊恼的拍拍脑门,“奴婢这就去。”

说罢,她便蹬蹬蹬地跑了。

见她走了,看出林沅意图的紫岚才低声道:“娘娘可是有了主意了?”

“不错。绯袖这丫头忠心耿耿,按理该与她透个信的。只是她心直口快,怕她说漏了嘴,先瞒着她罢。”林沅微微叹了口气,“至于李璇——如今太后还在,我动不了她,但太后总不能护她一辈子。”她嘴角勾起了一丝冰冷的笑意,“既然日后不是她死就是我死,那有些事总得早做打算——她筹码是比我多,可多得过崔云么?”

崔云,前朝齐文帝之母崔太后崔琳的嫡亲侄女,开国功臣韩国公崔文之女,与齐宣帝青梅竹马,情分甚笃,但无子且性情悍妒,最终因对齐宣帝的数名嫔妃行巫蛊之术被废。

主仆多年,紫岚自然明白她这句话的重点不在崔云,而在巫蛊。

紫岚如坠冰窖,手脚冰凉。过了许久,她才颤声道:“娘娘?”
林沅攥住她的手,一字一顿:“紫岚,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觉得此事风险太大,未免得不偿失是不是?可是,”她的声音夹杂着凛冽的寒意,“圣上与太后母子情分深厚,看在太后的面上,他绝不会废李璇——除非,李璇犯下太后都保不住她的大错。”
紫岚脸色惨白。
林沅静静地看着她。
过了许久,紫岚才咬咬牙,道:“奴婢明白。”
林沅颔首,轻声吩咐道:“挑布料之类的东西的时候小心些,别让人看出来了。”她顿了顿,又道:“莫只写我一个人,记得把卢欢一块放进去。”
狠下心后,紫岚冷静地开始分析:“此事倒也不难办——一则娘娘素日示弱于人,除了皇后外并没甚么人盯着娘娘不放。二则如今后宫风平浪静,皇后此时断不出想不到娘娘敢行此险招。三则咱们在昭阳殿亦有钉子——自打咱们入宫,奴婢就按娘娘吩咐和在昭阳殿洒扫的云墨搭上线了。云墨是跟着娘娘从相府出来的,祖孙三代都是家生子,对娘娘忠心耿耿。何况她全家如今都在公主府里伺候,就算事败也绝不会招出娘娘来。娘娘当年把她安插到了如今太后身边,陛下登基后她被调到了昭阳殿伺候皇后了,这下正好用上了。”
林沅点点头:“她不是一直想出宫么?记得与她说,待事成之后,本宫会给她报个暴毙,把她送回府里和她爹娘团聚。若她想留在京里,本宫便给她备一份丰厚的嫁妆,挑个殷实的人家嫁了;若愿意远嫁,便把她当做旁支小姐,嫁到外地的官宦人家去。”
紫岚笑道:“奴婢正想说这个呢。云墨那丫头如今是稳重,先前性子却比绯袖还活络——她那时话本儿看多了,背着她爹娘去找奴婢,自告奋勇要去当卧底。结果进了宫没几天就开始想爹娘,天天掉眼泪,成日巴望着回去,却又碍着面子怎的也不肯跟奴婢说。如今知道娘娘赏她这么个恩典,面上虽不见得怎么样,私底下只怕要乐疯了。”
林沅不禁失笑。她轻声嘱咐道:“不过急不得。李璇不蠢,她没得到我小产的消息,自然明白是没算计成。如今只有她日日盯着我不放,我自然一猜就猜得到是她动手。这么一来,她对我定会有所防范。如果咱们就这么动手,只怕会被她抓个正着。”
“那怎的办?”紫岚问道,“娘娘的意思是先拖一拖?”
“拖?当然不能拖。好歹如今面上还过得去,我日后跟她只会愈发剑拔弩张,到时候下手更难。”林沅转过头,对着她莞尔一笑,“我如今觉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话是真真有理。你说若卢欢忽然复宠,甚至分了她宫权,她还有空盯着我么?”
紫岚顿时会意,笑道:“那只怕她胃病又得犯了——卢充媛可难缠得紧呢。”
“陛下这个月召幸了卢欢几次?”她拨弄着香炉里的香灰,漫不经心的问道。
紫岚奉上杯香茗,笑道:“两次。”
“这可有点少。”林沅略偏了一下头,狡黠一笑,“待晚上陛下过来时,本宫可得好好帮她一把。”
清醉阁。
林沅迷迷糊糊感觉身边有人睡了上来。
味道好像有点熟悉。林沅皱眉,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她唤道:“陛下?”
赵轩吻了吻她的眼睑:“还早呢,接着睡罢。”
他身上带着干净而彻底的檀香味,半点旁的味道都没掺。
他来之前沐浴了。
林沅在他身上嗅了半天,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赵轩见她一个劲的闻自己,不禁失笑:“见我就闻的毛病是改不了了。放心罢,知道你不喜我身上有旁的味儿,我是沐浴完才过来的。”
林沅一面嗅他,一面问道:“陛下不是去卢昭容那里了么?”
赵轩在她唇上蜻蜓点水似的啄了一下:“我昨晚不曾碰她。”
林沅翻身压到他身上,解开他的扣子,上下细细看了一遍后,方把胳膊支在他的胸膛上,托着腮笑道:“是不曾碰过。”
“哪来的促狭丫头!”赵轩捏了捏她的耳垂,“若我是哄你,你要怎的办?”
林沅嘟着嘴儿,在他手心里画圈:“那就赶出去,再不准进来了。”
赵轩何曾见过她这副娇憨的小女儿模样?他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那可不敢哄你了——日后什么都给你报备了才好。”
林沅戳戳他的胸膛,不满地哼了一声:“跟我报备什么?若教人听了去,少不得又得说我善妒——先头就说我放荡、不守妾礼,若再加上这么一条,我还过不过了?”
赵轩凑在她耳畔,闷笑道:“善妒?你哪里善妒?若是有哪个说你善妒,我第一个去堵她的嘴。”
林沅嘟着嘴,扯弄着他的衣带:“当真?”
赵轩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当真——你哪里善妒了?”
林沅还没来得及答话,赵轩便补了一句:“分明是个醋坛子,说什么善妒?”
林沅气得踹了他一脚。
赵轩握着她的玉足直笑:“瞧瞧,还不肯承认呢!每次我过来都恨不得把我衣裳脱了,从头到脚闻一遍,生怕我跑去哪里寻欢了,可不是个醋坛子?”
林沅拧他的嘴,娇哼道:“我是个醋坛子?那魏紫成什么了?卢侍郎那回被她抽得鼻青脸肿,半个月不敢出来见人,我做什么了?是把圣上的脸抓花了,还是把圣上的嫔妃赶出去了?”
“还说她,你现在做什么呢?”赵轩半点没恼,反笑道,“手搁哪了?”
林沅威胁似的晃了晃左拳,挑了挑眉毛:“嗯?”
赵轩扑哧一笑:“没搁哪儿,方才是我眼花了——娘娘大人有大量,且饶我一回罢。”
林沅这才松了手。
赵轩揽住她,在她香腮上吻了一口:“走,上朝去——上次改税的事儿你才说了一半呢,咱们在路上继续说。”
林沅颔首:“好。”
两人有说有笑,携手登上了御撵。
昭阳殿却阴云密布,地上全是碎瓷片。
“卢欢,卢欢…”李璇反复念着卢欢的名字,姣好的面颊有些扭曲。
秋屏奉上参茶,劝道:“娘娘何必把她往心里放?陛下冷落了她半年多,如今不过是念起旧情,看她两眼罢了。她膝下无子,算不得多得宠,家世比不得娘娘,娘娘有什么可惧的?”
李璇冷笑:“没什么可惧的?她是算不得多得宠,可那只狐狸精呢?那只骚狐狸知道本宫厌烦她,自打进宫以来便处处跟本宫作对。她身份尴尬,做不得继后,可卢欢做得!若那个贱人跟卢欢联手,撺掇陛下废了本宫,另立卢欢为后,本宫怎么办?”
“娘娘是多想了。”秋屏为她揉肩,“那小贱人虽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爬了龙床、攀了高枝,可您瞧瞧宫里头谁看得上她?一个个跟避瘟疫似的,都远着她呢,背地里对她什么难听的话没有?前朝又有哪位大人看她顺眼?若卢充容真跟那个贱人结盟,莫说她自己在宫里头受排挤,她哥哥在前朝都抬不起头来——何况太后又那般厌恶那个贱人。一旦她跟那贱人联手,头一个便要得罪太后。那只骚狐狸有陛下撑腰,她有什么?她哥哥能因为太后挑她的刺儿给陛下上书?卢充容不蠢,做不出这种蠢事。”
“她是不过是不蠢,那贱人却是狡诈的厉害!”李璇听罢,脸色非但没好,反而更加难看了,“为了那个局,本宫布置了近三个月,天天派人在清醉阁边上守着,日日吩咐人跟着陛下,谁知那贱人居然还能躲过去!”
想起上次算计林沅不成的事,秋屏也是皱眉:“那贱人也太狡猾了些——怎的这般难对付?”
“难对付?”李璇冷哼,“能勾的陛下神魂颠倒、为她不惜背上杀弟夺妻恶名的骚狐狸,好对付才怪!晋王后院里女人有多少?轮容貌,她连中上都算不上!可结果呢?晋王一个月里大半宿在她房里,儿子一连生了两个,侧妃、侍妾全被她压得死死的。一个个看着妖媚,谁知竟没一个中用的!”
“那咱们如今怎的办?”秋屏道,“难不成就让她把那块肉生下来?”
“自然不能!”李璇咬牙切齿,“若教她生下来,本宫还过不过了?陛下如今便恨不得把那狐媚子捧在手里,待她生下皇子,还不得把后位奉上?”
“那…”
“暂时按兵不动。那狐媚子如今肯定反应过来是本宫算计她了,必会有所报复。这些日子都打起精神来,断不可出了差错,被那贱人拿了把柄。宫里和赏下去的东西都注意着点,别被人混进腌臜东西,待风声过了再谋其他。”
“是。”秋屏躬身应道。
林沅暗戳戳搞事的同时,一个劲儿缠着赵轩,非让他赏卢欢东西。
赵轩略一思忖就明白了这妮子的心思。
他挑眉,对着这丫头愈发饱满的屁股打量了一番。
林沅理直气壮地挺了挺肚子。
赵轩看了看她的肚子,默不作声的把手收了回来,最终决定…助纣为虐
卢欢这些日子炽手可热。
赵轩对她恩宠有加,一个月有十天宿在了她那里,对她的赏赐更如流水一般,把宫室都堆满了。
初三,赐凤血玉镯一对;
初五,赐妆缎六匹;
初八,赐双耳同心白玉莲花佩;
十一,赐宫绸十二匹;
……
十九,卢欢改封昭仪,位列九嫔之首。
二十四,赵轩令昭仪卢欢协理六宫。
……
被赵轩这么一折腾,李璇彻底没心情也没功夫对付林沅了。

昭阳殿。
看着面前行为举止挑不出一丝错来的卢欢,李璇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妹妹初次协理宫务,难免生疏些。不必急,慢慢来就是,待学会了再跟着处理不迟。”
学会了?李璇会让她学会?
卢欢心下冷笑,面上却更加恭敬:“劳娘娘费心。只是此事乃陛下所托,妾不敢躲懒。若妾实在愚钝,难当重任,能从旁为娘娘端茶倒水也是好的。”
把卢欢当丫头使唤,让她端茶倒水?
卢欢正是受宠的时候,若让赵轩知道,还不得生撕了她?
她不是没跟姑姑诉过苦。可偏偏李蔷虽疼爱她,但对卢欢印象也不差。并且因为卢欢成功把赵轩从薛盈等弟媳派手里夺回来,对卢欢印象的愈发好了,时不时就夸卢欢两句。
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占,她如今动不得卢欢。
李璇脸色发青,忍了又忍,才勉强对她笑道:“妹妹说甚么呢?妹妹素来聪敏,自是一学就会的。有妹妹从旁辅佐,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呢。”
卢欢装作看不见李璇难看的脸色,福身道:“能为娘娘分忧,是妾荣幸。”
……
卢欢前脚刚走,李璇后脚就把案上的茶盏摔了。她按住隐隐作痛的胃,恨恨地捶着案几,骂了卢欢一通,才在秋屏的劝说下冷静下来,接着立即着手对付卢欢。
宫权争夺战全面爆发。
……
醉阁。
听得紫岚汇报,林沅落下一子,顿时,黑子兵败如山倒。
谢绫斜倚在榻上,笑道:“又输了——每次同你下棋,十回里我得输八回。外面那么热闹,你倒还有心情下棋?”
林沅以相同的姿势倚在榻上,懒懒道:“一个是皇后,一个是宠妃;一个占名儿,一个占宠——她们斗她们的,我一个什么都不占的妃子掺和什么?由着她们斗去,我只管看戏就成了。”
谢绫失笑,叹道:“你这喜欢躲在背后算计人的性儿是半点没改——不过也好,谁也查不到你头上,怎的也吃不了亏。”

清醉阁清净如故,外头却是翻天了。
李璇是不好惹,可卢欢又岂是吃素的?两人数度交手,你来我往,斗得好不热闹。
李璇倒是没忘林沅,时时都想着对付她,奈何被卢欢牵制,根本抽不出身来。因对付林沅两次没得手不说,反被卢欢钻了空子后,李璇再无暇管林沅,开始全心全意的和卢欢互殴。
卢欢一面巩固刚刚到手的权力,一面和李璇纠缠,自然也没空管旁的;窦璋看得眼红,铆足了劲争宠,想跟着分一杯羹;眼见正经入宫、非弟媳的卢欢复宠,一众嫔妃心思也渐渐活泛起来,再加上林沅有意示弱,也无人把过多的精力放在她身上。何况她成日里跟着赵轩上朝批奏疏,对外推说身子不适,避不见客,就算想下手,又哪有机会?这么一来,一时间再无人关心林沅这个“身份尴尬、不是特别得宠、孩子也不受看重”的赵轩前弟媳。
成功把水搅浑后,没了干扰的林沅嗨了起来——上朝、批奏疏、气赵轩。
赵轩面无表情的看着笑盈盈的给他念章征版最新奏疏,并且仔细地推敲措辞的林沅,气得牙痒痒。
是真的牙痒痒。
想让这丫头尝尝藤条炒肉是什么滋味的那种。
林沅再一次对着他挺了挺肚子。
赵轩:“…”
林沅对试图用眼神把她吊起来抽一顿的赵轩没有半分畏惧感——算算日子,这个孩子快出生了。以赵轩对这个孩子的重视程度,他不可能动她一根手指头。何况,若再看不出来赵轩对她动了真心,她就是傻子了。

但她心情很复杂。

说对赵轩没半点好感是假的。

赵轩面如冠玉,文武双全,待她温柔。更重要的是,两人聊得到一块去。无论是政务还是经史,两人总能说到一块去,并且意外地默契,只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可也只有一丁点儿好感。

爹爹常说她性儿太冷,看似好亲近,实则从不轻信于人;外头看着娇憨可爱,内里却比冰碴还冷。二哥更是与她玩笑说,若哪个对她动了真心,必是上辈子造下了什么孽,这辈子才欠下这等情债。她每每不肯承认,可心里却明白爹爹和二哥说的都是真的。她素来觉得只有握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旁的什么都靠不住。年少时与表哥青梅竹马,她虽恋慕他,但一直有所保留,从未把一颗心全放在他身上,反是表哥在全心全意地待她。或许她天生就是冷心冷肺的人儿,怎么也捂不热。

叹了口气,林沅默默为自己筹谋:一个月统共三十天,赵轩有二十天是在她那里,她已经完全称得上宠擅专房了。当然,名义上是薛盈十天,孟清七天,她三天。剩下的十天中,两天给李璇,一天给卢欢,一天给窦璋,其余六天由个各宫嫔妃轮流侍寝。大周立国百余年,历经六帝,除了姑母林绮,再没谁比她更得宠了。何况她腹中的胎儿性别尚且不知,赵轩便许了太子之位。虽说不知赵轩会宠她多久,李蔷厌烦她,李璇想要她死,但只要她生下个公主并安分的等到李蔷殡天,一切就都解决了——没了李蔷撑腰,李璇还不好对付?待扳倒李璇,赵轩宠不宠她就无所谓了,她只管守着女儿,安心度日就成。

她正想的入神,赵轩便笑吟吟地凑了过来,在她腰上捏了一把:“想什么呢?发这么久的呆?”
林沅正欲答话,小腹却忽然传来阵痛。她疼得皱眉,下意识捂住小腹,低声道:“疼…我好像是要生了…”
赵轩没听清她说了什么,正要再问,身边的宫女却上前道:“产房不吉,还请陛下避出去。”
林沅要生了?赵轩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许涂拉了出去,门啪的一声合上了。他想进去看看,许涂却拉住他劝道:“圣上,娘娘正生小皇子呢,您进去方便么?且若被太后知道,岂不会为难娘娘?”
赵轩脚步一顿。许涂见状,继续道:“何况娘娘身子素来康健,必是母子平安。您若进去,娘娘只怕反会觉得不好呢。”
他进去好像确实不方便。赵轩一想,不甘不愿道:“罢了,孤在外头等着吧。”
见他妥协,许涂忙搬过来张榻让他坐下,又给他端了杯茶。
赵轩哪有心思喝茶,他紧张地盯着偏殿,问道:“人都可靠吧?”
“可靠,陛下放心便是。”许涂忙道,“按陛下的吩咐,人都是细细筛过的,和太后、诸位娘娘都没有关联。”
赵轩这才松了口气。
毕竟先前已经生过,此胎倒没费多少功夫。
刚刚生产完的林沅虚弱的躺在床上,强支着身子问道:“是公主么?”
几个稳婆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顿时全愣住了。一个机灵点的忙答道:“娘娘,是个康建的小皇子呢!”说着,就要抱给她看。
林沅浑身一僵。
她狠心偏过头去,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我累了,先出去罢。陛下在外头么?”
一旁的宫女轻声道:“陛下一直在外头等着呢。”
林沅沉默一会,道:“请陛下进来,抱给他看看吧。本宫娘和妹妹来了么?”
两名宫女得令去请赵轩,另外一名宫女答道:“县主与两位小姐刚到,正在外面候着呢。”
她话音没落,赵轩就进来了。
赵轩面上是掩不住的喜意。他接过刚出生的小皇子,斜倚在床头,凑在林沅耳边低声道:“贵妃瞧太子生的像谁?”
林沅吓了一跳,待发现没人听到后才松了口气,忍不住嗔道:“陛下说什么呢?若让旁人听到还不麻烦了?”
被她埋怨的赵轩半点不恼:“你的册封诏书已经下了。皇长子自然是太子,有问题么?我们的孩子福分大着呢。”
林沅见他还说,拧了他一下,又瞪了他一眼。赵轩不情不愿的闭了嘴,小声嘀咕道:“被纵得胆子愈发大了。”
林沅不理他,看了刚出生的孩子一眼,然后皱了皱鼻子——那个小家伙皱巴巴的跟只小猴子似的,还发红,一点都不好看。
倘若是个公主就好了。
林沅默默叹了口气。且不说旁的,女儿容貌肖父,若是个公主,必然生的和赵轩一般貌美。谁知却是个皇子,将来想必生的肖她。林沅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瞄了沉浸在巨大喜悦中的赵轩一眼,叹气叹的更厉害了。
赵轩不明所以,以为她是因自己方才那句话担心,悄声道:“以后我再不当着旁人的面说了,只你我知道,好不好?”
听他这般说,林沅算是放下了心。她撒娇似的横了他一眼,道:“哪是为这个?陛下生的俊美,若是个公主,必是个绝代佳人,谁知却是个皇子。”她不满的嘟了嘟嘴,“日后若生的像我,可不就坏事了?”
赵轩被她逗笑了,他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是。万一生的像你,丑得没人愿嫁怎么办?”
林沅很干脆地捶了他一拳,然后威胁似的给他展示自己葱根似的、削得尖尖的指甲,并且不怀好意的盯着他的脸看。
赵轩笑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他作势连连往后躲:“划花了这张脸谁最倒霉?谁夜夜对着这张脸?”
林沅想踹他,奈何刚生产完不能动,只得试图用眼神杀死他。

赵轩笑道:“你母亲和妹妹都在偏殿,不见她们了?”
林沅早就急着见母亲和妹妹了,不过是碍着规矩才同他闹腾了这么久,听他主动提,忙道:“见,当然见。”
赵轩得意地笑了起来:“叫夫君。”
周围的宫女听得脸红,乳母也抱着刚出生的小皇子一道远远的躲开了。
林沅不肯,软软糯糯地唤道:“圣上——”
赵轩笑得更开心了:“真好听,再叫一声夫君听听。”
见他不上钩,林沅两颊绯红:“这么多人呢,让她们听到不好。”
赵轩对着空荡荡的正殿努了努嘴:“早没人了。”
林沅还是不愿,两人又扯了一会皮。
因急着见娘,林沅还是让步了。她垂着头,把衣带在自己手上缠了好几圈:“夫君。”
“不行,和你方才叫的不一样。”赵轩笑得一脸促狭,“方才那声‘圣上’听得人骨头都酥了,用的是吴音吧?就用那语调叫夫君。”
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急着见母亲和妹妹的林沅叫苦不迭,最后还是红着脸叫了。
赵轩一副龙心大悦的模样:“好娘子,为夫日后必好好疼你。”他在林沅浑圆的臀上捏了一把,“请县主和两位小姐过来。”旋而对林沅暧昧地眨了眨眼,“弹性不错。”

林沅大窘。正要和他再闹一会,娘周茹就进来了。当着娘的面自然不好和他闹,林沅老老实实的躺了回去,赵轩则和周茹客套了几句就出去了。
见到娘,林沅登时眼中噙泪:“娘——”
不过一年不见,周茹仿佛老了十岁,鬓上竟有了白发。见女儿哭了,周茹忙上去给她拭去泪痕:“莫哭了。妇人月子里不能掉泪,不然会落病根的。”
林沅却仍拉着她的手不住地哽咽:“娘怎的憔悴成了这样?”
周茹拂了拂鬓边的乱发,道:“哪有什么,不过是人老了罢了。”
林沅不见妹妹,不禁问道:“阿娆和阿玦呢?”
周茹低声道:“我怕你有事同单独我说,便先自己过来了,她们如今在偏殿呢。”
林沅确实有事同她商议,她屏退左右,然后低声道:“娘,您同我说句实话,祖母如何了?”
周茹轻声道:“先前确实是不太好,听得你父兄死里逃生的消息才算好了些,如今调养着呢,应当无甚么事。”
“当真?”林沅不信,“娘莫骗我。”
周茹摸着她的头,道:“傻孩子,我骗你做什么。你素来是个有主意的,你父兄…如今家里也只能靠你拿主意了。”
林沅不禁鼻子一酸,但硬生生忍着没掉下泪来:“那爹爹和两个哥哥呢?”
“他们都好。前儿你爹爹捎信给我,说一切尚可,只担心你在宫里受委屈。”她为女儿理了理鬓角的碎发,“你入宫后,家里比刚开始时强了许多,已有人朝阿娆和阿玦提亲了。且因有你在宫里,他们多少顾忌些,故而你爹爹和两个哥哥也不曾受过什么罪。”
周茹抚摩着她的小脸,面上尽是疼惜和愧疚:“当年你爹爹扛不住压力把你嫁了晋王,便已是委屈你了;如今你却还要这般委曲求全,娘实在是…”她不禁垂泪,“爹娘对不住你。家里一切都好,阿沅,你不必再挂念谁,只念着自己便成了。”
林沅心中一酸,强笑着安慰她:“娘说什么呢,什么委不委屈的。如今这般,好歹是把堂姐妹们保住了。若当初嫁了表哥,堂姐妹们说不得便要进教司坊了。爹娘生我养我,不过是报恩罢了。”
周茹苦笑:“阿沅,你总这般懂事。除了劝你别多想,娘也没什么能说的了——好孩子,旁人话不必理会。日子过的好与坏,不是旁人说出来的。”
“外头都说是儿狐媚了陛下,儿知道。”林沅含泪,“儿都认。那日陛下确实同儿说过些话,儿也确实应下了,他们也没说错什么。”
周茹心疼不已:“胡说什么?你同他们说的一样么?若你当真狐媚了谁,又怎会受那等罪?”一边说着一边为她拭泪,“怎的还哭?仔细伤了身子。”
林沅怕娘担心,强颜欢笑道:“儿是见到娘欢喜的过头了。”
怕她再落泪,周茹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些了。我的儿,这些日子过得还好么?”
“陛下待我甚好。”林沅低声道。
这句话很短,但含义很多。
周茹即刻皱眉:“皇后欺负你了?”
“不曾。陛下宠着我,她面上又是个贤惠的,断不会做这种事败坏自己名声,惹陛下不快。何况,”林沅苦笑,“娘,儿是妾,得在主母面前执妾礼,她若要立规矩也是应当的。”
周茹不禁一阵心酸:这是她同夫君自小捧在掌心里,视如珍宝的女儿啊!如今却要为了家族硬着头皮应下那般不堪的要求,为人妾室不说,先前还遭了那么大的罪。褫衣廷杖…被他们呵护备至的女儿岂能受得了那等罪?
“那太后呢?”周茹眉头微皱,“太后同你姑母…你是知道的,可曾受了委屈?”
林沅忍不住想扑到她怀里哭,却又怕她担心自己,便支吾道:“太后不愿同陛下因这种事起嫌隙,虽不喜我,但面上也还过得去。”
“那我怎的听说她当众落过你的面子?”周茹见她隐瞒,生怕她私底下受了更大的罪,不禁有些责怪,“连娘也骗?”
林沅不想将近一年前的事她竟还记得,忙道:“娘莫听他们胡说,没有的事。太后不过教训了我几句,没什么要紧的话。后来见儿恭顺,也就不说什么了。”
见她不愿意说,周茹叹了口气,道:“罢了,说了我也帮不上忙,反惹你伤心。娘的外孙怎么样了?”
提起刚出生的孩子,林沅撇嘴:“陛下抱着呢,不知抱哪去了。”
“怎的还不高兴?”周茹见她这副模样,不禁失笑:“你也是出奇,半点不喜欢孩子,那是可是你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我才不想生呢,那么疼。”林沅的脸皱成了一团,“不生不行不说,生的还不是个公主。”
“妇人哪有不生孩子的?偏你跟旁人不一样。”周茹笑道,“你若要公主,就再生一个。”
“才不要,生那么多,我成什么了?”林沅嘟嘴,“母彘才生那么多。”

“你这孩子!”周茹捏了捏她的脸,却没有多少嗔怪之意,“多大的人了,还一副小孩子脾气。不过,”她面色有些凝重,“这是圣上的长子。只如今家里的景况…”她愧疚的看了女儿一眼,“怕是要连累你和外孙了。”
林沅低声道:“儿知道。圣上如今对儿是不错,私底下甚至许了这孩子太子之位,但日后如何不可知。儿身份尴尬,这孩子注定无缘大统,却偏生是庶长子,来日新君登基,只怕性命难保。儿已想好了,待时机合适,儿会求陛下把他过继出去,好歹能保一世平安。”
周茹听罢,不禁苦笑:“你这孩子…活的太明白了,我都不晓得是好是坏。陛下那般宠你,我还怕你一时糊涂…”她硬生生打住了,转而道:“我如你一般大的时候,还只知道成同你小姨疯玩呢,你却要操心这些事。我的儿,爹娘实在是对不住你。”
母女两人叙了会话,又聊了些旁的事,不多时便气氛便回暖了。
周茹笑着叫了紫岚进来:“阿娆和阿玦那两个丫头呢?躲哪去了?”
紫岚笑吟吟应道:“二小姐和三小姐去偏殿看小殿下去了,陛下正同她们说着话呢。”
正说着,林娆便同林玦一道进来了,两人看上去都沉稳了不少。几人说说笑笑,不觉天就黑了。
按例,家眷待到嫔妃出月便应谢恩离宫。但赵轩见林沅舍不得母亲和妹妹,便提出让她们再待一个月。但因怕呆久了让女儿招眼,惹出麻烦事来,故而林沅一出月,周茹便要带着林娆、林玦回府。最后赵轩开口留人,周茹才勉强松口,答应让林玦留下来再陪她些日子,临行前又嘱托了林沅好一番,大意是要她谨慎些,不管心里如何,对太后、皇后面上的功夫都要做好,勿要恃宠而骄。林沅自是没有不应的,一一应下了。

李蔷不愿见林沅,自然也懒得看长孙和她的妹妹,但好歹看在孙子的面上,没拦着赵轩改封她贵妃;李璇虽恨林沅恨得牙痒痒,却也找不着法子对付她。因着被免了请安的缘故,林沅从不出清醉阁半步,林玦也牢记母亲叮嘱,只在姐姐宫里转。赵轩过来的更加频繁,成日逗弄他们刚出生的儿子赵瑜。
“啪!”
“我错…啊——”
时隔一年,林沅撅起的白嫩屁股上再次浮现了赵轩的巴掌印。两片弹性十足的屁股被打得乱颤,鲜红的五指印在一片雪白中格外显眼。
“贵妃娘娘要不要尝尝巴掌是什么味道?这可是新鲜的,还热乎着,跟先前的肯定不一样!”新仇旧恨一块涌上来,终于能出口恶气的赵轩狠狠抽着她的屁股。
“不…啊——”
林沅娇嫩的屁股上又挨了一巴掌。她踢蹬着悬空的双腿,在赵轩腿上扭来扭去,试图躲开他的铁砂掌。
赵轩按住她的腰,顺手拿过他早就准备好的戒尺,在她试图挡住屁股的葇荑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记。
“陛下…嗯——”
手心肉少,打上去可比屁股疼多了。林沅马上抽回手,对着自己滚烫的掌心吹气。
见她老实起来,赵轩搁下戒尺,继续抽打起她那浑圆丰满屁股。
“啪!”
“我错了…唔——”林沅撅着由白转粉的屁股连连讨饶,“以后再不敢了!”
赵轩在她屁股上不紧不慢地落下了一巴掌:“哦,不敢了?”
“不敢了,再不敢了!”趴在他膝上、高高撅着屁股的林沅两颊热烫,羞得不能自已。她支起身子,想从他腿上爬起来,“日后再不敢胡乱编排陛下了!”
“是么?”赵轩把她按得更结实了,“孤怎么觉得你还敢呢?”
“没…啊——”林沅娇嫩的屁股上又叠了两重巴掌印,“当真再不敢了!”
“那还念章老头的奏折么?”赵轩一面抽着她粉嫩的屁股,一面问道。
林沅悔不当初。
果然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都一年了,这个小心眼的男人怎么还记得那些破事?
想起自己当时仗着有孕在身,故意气他的事,林沅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她欲哭无泪,扭着火辣辣的屁股认错:“不念了,再不念了!”
她那雪白的屁股在巴掌的抽打下,已然艳如三月桃花,粉盈盈的可爱煞人。
看着这猖狂的小妮子被揍得连连讨饶,赵轩心情愉格外悦。他把往外滚的林沅拖回原位,对着她浑圆丰满的翘臀继续挥动巴掌。
“还拿不拿孤当马骑了?”
“啊——不了!不了!”林沅一面讨饶,一面扭动着火烧火燎的屁股,“陛下…啊!放我下来…啊!”
赵轩掐了掐她粉光滑腻的屁股,接着在上面拍了拍,满意的评价道:“手感不错。”
林沅立马在他怀里拱了拱,接着讨好地用两片粉丘蹭了蹭他的手。
赵轩心下偷笑,戏弄她道:“打上一顿果然就乖多了——看来以后一天打上一顿才好,省得你不听话。”
林沅抓着他的衣角,泪汪汪地看着他:“圣上——”
赵轩装作中招,把她揽在怀里吻了吻。
自以为得逞的林沅正要往他怀里爬,可只听“啪”一声,赵轩在她浑圆的屁股上狠狠抽了一巴掌,那圆翘柔嫩的屁股上登时浮现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啊——”
林沅猝不及防,扭着刺痛的屁股,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赵轩坏笑,不怀好意的松了手。
于是林沅撅着布满了五指印的屁股滚到了地上。

床榻低矮,地上还铺了三层驼绒毯,林沅自然什么事都没有。

她只是非常狼狈。

手忙脚乱的系上衣裤,狼狈的林沅气鼓鼓的抬头,揪着赵轩的领口气呼呼地问:“怎么松手了?”

赵轩面不改色的胡诌:“你太沉了,我一时失手没抱住。”

沉?她分明一斤也没沉好不好!别的不敢说,但宫里头绝对没人比她身段好!

林沅气得像个球。

一旁的赵轩笑眯眯地补刀:“没事,杨妃不也胖么。你跟她一样胖,也算是有共同点了。”

林?球?沅继续充气。

“当然,你没她好看。不过就算没她好看,我也不嫌弃你。”赵轩笑得更开心了。

林?球?沅原地爆炸。

爆炸的林沅挑眉,托着腮笑吟吟地问他:“我像杨妃,那陛下像谁呀?”

赵?乐滋滋?轩的脸瞬间绿了。

他才不是扔下满朝文武,灰溜溜地逃去蜀中的唐玄宗!

林沅浑然不觉,越说越开心:“嗯,唐玄宗也是个明君呢,只可惜晚节不保,还跟儿媳…啊——”

黑着脸的赵轩把她提溜起来,对着她圆润的屁股就是一巴掌:“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今儿非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他把挣扎的林沅按在地上,脱下外衫、扯下缎裙,把她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前后左右打量了一圈,他心下有了算计。他坏笑数声,把这欠揍的小妮子拖到了房梁下,找出两根麻绳把她吊了起来。

林沅开始是不明白怎的回事,待到被吊起来才反应过来。她登时大窘,身子左右扭动:“陛下!我错了!我错了!放我下来吧!陛下!陛下…啊——”赵轩翻出早便准备好的藤条,对准林沅圆翘的屁股重重抽了一记。林沅顿时呼痛,扭动着火辣辣的屁股,荡秋千似的前后晃动。

检验完效果,赵轩对藤条表现出十二万分的满意。他抱住试图挣脱绳索的林沅,开始脱她的里衣。
猜到他要做什么,羞得恨不得晕过去的林沅连连挣扎:“陛下,不要,陛下!”见赵轩不理她,她一咬牙,唤道:“紫岚,紫…”
话未说完,赵轩便捂住她的嘴,不怀好意的笑道:“想让她们看着打?嗯?”
被捂住嘴的林沅又急又羞,努力想表达自己不想。赵轩玩心大起,故意逗她,装作恍然大悟:“哦?原来还真是想让她们看着。我这便把阖宫上下的宫女内侍都传过来,让他们看着你挨打。”不理会急得咬他的林沅,赵轩扬声唤道:“紫岚——”
在殿外守着的紫岚不知出了何事,忙应道:“陛下?”
赵轩清了清嗓子,道:“进来,你家娘娘有事吩咐。”
“是。”紫岚赶忙应下,就要推门进来。
林沅登时大惊,又羞又气,急得什么都不顾了,连连用丰满滑嫩的酥胸蹭赵轩,嘴里呜呜地求他。
赵轩见她急得额上冒汗,扑哧一笑,松了捂她嘴的手。
被松了禁锢,林沅忙对着正在推门的紫岚喊道:“紫岚,别进来!”
听到林沅的声音不似以往,紫岚下意识停了手,唤道:“娘娘?”
林沅努力让自己听上去和平素一样:“不用进来伺候了。”
紫岚一愣:“啊?”
赵轩故意撩逗起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林沅。他把手探进她胸前,揉捏把玩着那团酥软,还不时在那红樱上吻上几下。林沅被他撩逗得浑身酥软,呼吸急促起来,几番开口,却都发不出声来。
里头半天没动静,紫岚只当出了什么事,忙要推门进去:“娘娘,娘娘?”
林沅踹了赵轩一脚,赶忙制止:“别,别…进来。”
这下紫岚听出来了。
她顿时满脸通红,脑子都不转弯了,磕磕巴巴道:“奴婢…奴婢这就吩咐…吩咐热水去烧小厨房。”接着就飞似的跑了,连方才语序颠倒了都没发现。
这丫头想哪去了?林沅两颊滚烫。还没来得及安慰自己好歹打发了她,赵轩便趁她不备,把她身上仅剩的亵裤扯了下来。
这么一来,林沅身上再无半分遮掩,浑身曲线毕露,羊脂玉般的胴体纤毫毕现:丰满的酥胸,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以及如今已绯红的翘臀。

被一丝不挂吊着的林沅登时臊得无地自容,再无心想方才的事。她紧紧并着双腿,再不敢胡乱挣扎,红着脸求道:“陛下,别这样,陛下——”

赵轩抚揉着她堆脂般的屁股,调笑道:“阿沅,你的脸比这里还红呢。”

听得此言,林沅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羞得连声音都在打颤:“陛下,别…别这么打我…放我下来,陛下,陛下!”

赵轩在她那两片浑圆翘起,均匀紧凑屁股上拍了拍,坏笑道:“待打到你再不敢犯了,便放你下来。”

看着他手里乌黑油亮的藤条,林沅眼泪汪汪,蹭着他连连讨饶:“我现在便再不敢犯了!陛下!我错了!我再不敢了!”

“不行,必须得打。”赵轩由着她蹭,嘴却半点没软,“自己说,你该不该打?”

林沅顿时被噎住了:“我…”

赵轩在她泛红的屁股上捏了一把,暧昧地附在她耳上:“外面有人守着呢,待会可得小声点。若教人听去了,知道贵妃娘娘被吊在房梁上打光屁股…”

他故意没往下说。

林沅臊得头都不敢抬,努力用披散的秀发挡住热烫的脸颊。

一肚子坏水的赵轩笑眯眯地把她的秀发束起,盘在头上,夸奖道:“阿沅什么都好,只是顽劣了些,不过”他暧昧的眨眨眼,捏了捏她丰满滑腻的椒乳,“为夫会好好管教你的。”

林沅被他抚摸的浑身不自在,红樱不受控制的硬挺起来,私处亦渐渐湿润。感受到身体不由自主的反应,林沅只恨自己不能晕过去。她怕被赵轩看出来,再被他打趣挑逗,便努力克制着,佯做什么都没发生,可仍禁不住满脸羞态。

见林沅这副模样,赵轩又爱又怜。他松开林沅,接着扬起藤条,啪一声抽到了她圆润的屁股上。

顿时,一道红肿的鞭痕在林沅浑圆的臀上浮现出来,被分开的股沟截为两段。林沅只觉屁股针扎似的,痛得身子一扭:“啊…陛下…我知错了——”

“孤是不是唐玄宗?”

“不…啊——不是——”追悔莫及的林沅扭着火辣辣的屁股,连连否认。

“啪——”

“唔…陛下饶我——”

藤条再次咬上林沅红肿的臀肉,打得那饱满的红丘不断漾起涟漪。吊在梁上的林沅羞痛难耐,扭着被藤条灼烧的屁股晃来晃去,胸前的两团酥软不住地颤动着。

赵轩不紧不慢的问道:“还划不划孤的脸了?”

“不…嗷呜——不划了——”林沅连连呼痛,悔得肠子都青了,“全是我胡说…啊——”

“章老头的奏疏写得好不好?”

“啊——不好…不好…啊——”林沅边讨饶,边抽动着火烧火燎的光屁股,“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陛下!别打了!陛下…啊——”

看着这个耀武扬威的妮子被藤条抽得不住讨饶,被她欺负了一年的赵轩格外解气:“还拿不拿孤当枪使,对付皇后了?”

“不拿…啊——”林沅在空中拧成了个麻花,“不拿了…嗷呜——”

“还敢不敢偷偷打不打我?”
赵轩显然格外记恨这件事。他对准这丫头红肿的屁股,狠狠抽了一记。
“啊——”
方才七下加起来都没这下疼。林沅左右扭摆,呜呜直哭,剧烈摇摆着受伤的光屁股,试图减轻疼痛。她只当自己左撅右扭,丑态百出,可在赵轩眼里,却是风流袅娜,勾人至极。
那扭动的腰肢、颤抖的屁股、低声的哀叫和娇柔的喘息,无不使他怦然心动,经过了努力的遏制,才能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见林沅眼里噙泪,赵轩顿时意识到刚才那下打重了。他放轻了力道,哼了一声:“还敢不敢了?”
他当时不是睡着了么,是怎么知道的?回过神来的林沅心虚不已,嘴硬道:“我没有…嗷呜——”
还不承认?
哼,他生气了。
赵轩挑眉,赏了这个不仅胆大包天,还死鸭子嘴硬的妮子一记重重的藤条:“嘴硬!”
“啊——真没有…啊…啊…啊——”
林•死鸭子嘴硬•沅的屁股上鼓起了四道滚烫的鞭印。
“有没有?”
“没有…嗷呜——”
试图抵赖的林沅再次挨了一下。她纤腰乱扭,乌发披散,合拢的双腿不自觉的分开,黑森林遮掩下的羞处若隐若现,雪白丰满的酥胸随着她双腿的蹬动不住地颤动着,再配上鲜红的樱桃和她娇羞的情态,赵轩血脉喷张,险些失态。
林沅见他愣神,眼珠乌溜溜一转,掐了掌心一把,挤出几滴泪来:“疼…陛下饶了我罢——”
赵轩见她呜呜咽咽哭起来,只当是真打重了,不禁心疼起来。可他现在还被这妮子气得牙痒痒呢,这…
林沅见他心软,装得更卖力了。她狠狠拧了自己的掌心一把,顿时疼出一脸的泪来。她一边掉泪,一边抽噎:“陛下…陛下…呜呜…陛下,我知道错了,再不胡闹了…呜呜…”
赵轩再狠不下手了。他搁下藤条,没好气道:“当初没差点把我气死,现在认错倒是认得干脆!”他一面说着,一面解开了绑着林沅的绳子。

林沅手腕一松。她心下暗喜,赶忙揽住赵轩的脖子,把眼泪全抹到了他胸前的衣服上,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不肯下来,椒乳更是“无意”间蹭到了他的手。
赵轩只觉一团滑腻柔软的物什蹭着他的手,心里痒得厉害。看着怀里寸丝不挂的林沅,他再忍不住,对着那香腮吻了下去…
计谋得逞的林沅连着几天都乐滋滋的。
另一边。
过来陪姐姐的林玦到底是年纪小,总想出去转转,却又碍于母亲和姐姐的嘱托不敢。同她年纪相仿的瑞珠见状,便给她出主意,说可以放放风筝玩儿。
林玦本就是顽童性子,当即去央林沅。林沅嗔她顽劣,却还是当天下午便给她弄了风筝来,让她在清醉阁的后院里玩,莫要走远了。
林沅急着放风筝,满口答应,林沅一放她走,马上就没影了。
林沅又好气又好笑,对紫岚埋怨似的说道:“都这般大了还皮猴儿似的,也不知日后谁乐意娶她。”
紫岚笑道:“三小姐不过是性儿活络,哪是什么坏事?娘娘这般大的时候,还同魏王妃女扮男装去逛醉春楼呢!”
林沅扑哧一笑:“都四五年了,你倒还记得清楚。”
清醉阁后院。
赵轩一把抱起林玦:“还够不着吗?”

林玦盯着树梢的风筝,手忙脚乱的指挥他:“往右一点…不对,不对,太靠右了,再往回一点。”
赵轩被她指挥得团团转,却也不恼:“这回行了吧?”
“行了,行了!”林玦用力伸手,把风筝一把够了下来。
赵轩这才把她放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又露出了一个自认如长辈般和蔼的笑容:“下次放风筝到外边去,这里到处是竹子,未免太逼仄了些。”
林玦看着俊美的赵轩,小脸微微发红。
林沅不久便觉出不对来。
每次赵轩过来时林玦都悄悄看他,且一跟他说完话就脸红。林沅见她这副模样,不禁有些忧心,几次同她说,这丫头却都不肯承认,而且自此开始躲着赵轩走。想着这孩子在宫里待不了几天,又不像是非赵轩不嫁的模样,林沅便也没再多说。谁知见林玦过来后林沅心情好了不少,赵轩主动开口留下林玦,让她再陪林沅一个月。看着原本随着出宫的日子一天天逼近而郁郁寡欢的林玦一下子雀跃起来,林沅心知不能再拖,打算好好跟她谈一谈。
赵轩走后,林沅屏退左右,对林玦道:“阿玦,同阿姐说句实话,你是不是欢喜陛下?”
林玦大惊,她两颊绯红,不自在的抽回手:“阿姐说什么呢?”
见她这副模样,林沅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叹了口气:“阿玦,说实话就是,阿姐不是生气。只是瞧着你总是悄悄看陛下才这般问。是不是欢喜他?”

林玦一开始还是扭扭捏捏的不认,后来林沅佯怒,她慌了,才红着脸嗯了一声,但接着就小声道:“阿姐,我知道他是姐夫。虽欢喜他,但我断不会和阿姐抢的。再过几天我就回去,娘亲说她要给我选夫婿了。”可眼眶却不争气的红了。
林沅虽有些吃味,但还是心疼妹妹站了上风,思忖一会,低声道:“罢了,我替你问问罢。”
“什么!”林玦连忙摇头:“阿姐,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当真只是欢喜他,不曾想过别的。”
林沅掩住她的嘴,道:“阿玦,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不必担心我会伤心。”她轻轻抚摩林玦的头,“圣上宫里有名分的嫔妃就有三十二人。阿姐虽受宠,但圣上一个月里有十天也是在其他嫔妃的那里的,你不也瞧见了么?若要吃醋,阿姐早就把自己酸死了。”
“阿姐…”林玦抱着她哭,“我错了,我不该给阿姐惹麻烦的,我今儿就回去。”
林沅拿起帕子轻轻给她拭泪:“哭什么。阿姐只是先与你说几句,以后入宫,你多少心里有数。”她缓了缓,“半年前大选,选进了二十名新人,轮了三个月才都侍寝完。大部分嫔妃一个月能见到陛下一面就不错了,那些不受宠的,一年能得两三次宠幸就是天大的福分了。”
见林玦呆呆的掉泪,她叹道:“傻丫头,大部分宫妃都这样,不过是看着光鲜靓丽,内里什么样只有自个知道。除去阿姐,宫里最得宠的卢充容是吏部侍郎卢俊胞妹,窦美人是镇武侯嫡女。皇后虽不得陛下喜爱,但因是是正宫,又是太后侄女,陛下素来敬重她,初一十五一向是在她那里。其他家世差些的,多半是不得宠的。如今家里头情状如何你也清楚,你我皆是罪臣之女,太后同姑母有旧怨,偏生陛下又是个孝顺的,若想在宫里头立足,能仰仗的只有陛下的宠爱。但陛下的宠爱…”她闭了眼,“谁说的清呢?阿沅,你想清楚。阿姐自是希望你能一世平安喜乐,但若你真的欢喜陛下,想要进宫的话,阿姐不反对。”她给掉泪的林玦理了理鬓发,“陛下不宠幸你也宠幸别人,与阿姐而言,还不如宠幸的是你,你我姐妹,在宫里头日后也好有个照应。再者,陛下也不知能对我新鲜多久,若将来你能得宠,还能拉家里一把。”
林玦红着眼眶不说话,只扯着衣带不说话。林沅轻声道:“不急,慢慢想,待你想好了再同阿姐说。”
林玦却摇头了,她满脸泪痕,一脸认真的看着林沅:“阿姐,你真的不会伤心?”
林沅点点头:“不都同你说了么?”
“真的?阿姐,你不许骗我。”林玦看着她的眼。
“当真不骗你。”林沅抚摸着她姣好的面颊,“阿姐真的不伤心。”
得到她的再三肯定,林玦垂下头低声道:“那…那…那阿姐替我问问好不好?”她看着自己的足尖,扭扭捏捏地抬不起头来。
见她这副少女怀春的模样,林沅不禁有些发怔。她压下心中的波澜,柔声道:“等着罢,待陛下过来,阿姐替你问。”
林玦蚊子似的嗯了一声,钻到林沅怀里不吭声。
傍晚。
赵轩看着细细梳妆了一番后格外动人的林沅,心痒难耐。殿内宫女会知其意,一早便出去了。赵轩搂住林沅,嗅了嗅她雪白的脖颈:“阿沅,你今儿真香。”
林沅红着脸戳了戳赵轩的胸膛,不经意似地问道:“我听阿玦说,陛下前些日子亲自抱着她,把她的风筝从树上拿下来了?”
赵轩悄悄把手探进了她的前襟:“嗯,我看她着急,就给她够下来了。”
“这孩子。”林沅似是埋怨,“这般大了,还毛手毛脚的。”
“我倒瞧着她挺讨人喜欢的。”见她没拍开自己,赵轩捏了捏她的椒乳,“你妹妹天真烂漫,性子不错。”
“讨人喜欢?”林沅笑道,“陛下喜欢她?”
赵轩根本没听出不对味。他一边揉弄她胸前那团柔软,一边答道:“喜欢。”
林沅见他心情不错,便顺势提了出来:“那…她可有福分侍奉陛下?”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觑着他的脸色。
赵轩这下回过味来了。
他不动声色,淡淡道:“你阿妹愿意?”
“这丫头一早便欢喜陛下了,只是不好意思说。”瞧他神色未变,林沅放下了心,“我问了她几次,她都不肯承认。今儿又问她,她虽扭捏了些,但最后还是说了。”
赵轩搂着她,语气平波无澜:“所以你这个做姐姐就打算同孤说?”
见他自称忽然变成了“孤”,林沅顿时明白他是不高兴了,主动退步:“妾不过是问问。若陛下没别的意思,妾同她说就是。”
“行,你跟她说罢。”赵轩似是有些漫不经心,“上次的印儿消了吧?”
“嗯…褪了。”林沅心里咯噔一下,心头浮上一丝不祥的预感。
“那行。”赵轩松开她,“先前孤同你说过什么事?”
他说生下来阿瑜后,要跟她算因为那个贪墨太守欠下的旧账。
“陛下…”林沅不想他忽然想起这件事,一时有些无措。
赵轩径自找出戒尺,在手心试了试力道,然后示意她过来。
林沅绞着素手,低声求道:“陛下——”
“过来。”赵轩语气没有丝毫波动。
林沅又羞又怕,但见他似是有些动气,只得一点点挪到了他身边,然后讨好似的拉了拉他的袖子。赵轩却既未有心软的迹象,也未如预想中的一般把她按到膝上责打,反指着旁边的案几道:“外衫脱了,过去跪着,上身趴在上面。”
林沅不知他要做什么,但见他面色阴沉,不禁有些害怕:“我…我错了。”

“别让孤说第二遍。”赵轩语气冷淡。
林沅见他忽然动怒,虽不知为何,却也不敢磨蹭,硬着头皮走到案几旁边照做了。
赵轩拿着戒尺给她调整姿势:“往后点。腰往下,再往下。”见林沅不配合,他在她臀上重重抽了一记:“往下!”
林沅疼得身子一颤,赵轩却半分都不怜惜地又抽了一记:“往下!”
林沅羞痛不已,小声求道:“陛下,准我换个姿势罢。”
赵轩冷着脸道:“还想再挨一下?”
林沅不敢再说话,只得红着眼眶由着他折腾。直到她把腰贴在案几上,屁股对着他撅着,赵轩才道:“行了。”
林沅被这个姿势羞得抬不起头来:“陛下,看在阿瑜的面上…”
赵轩却不理她,只扔给她一个垫子:“跪在上面。”
林沅以为他是心软了,忙道:“陛下,我错了,从此再不敢犯了,且饶我这回吧。”
赵轩冷冷道:“从现在开始记着,讨一次饶待会多打五记。”
林沅咬唇,把垫子塞到了膝下,重新趴了回去。赵轩把戒尺搁在她腰上,然后道:“不准乱动。戒尺掉一次,待会一样多打五下。”
林沅下意识想讨饶,但接着就想起来赵轩不准她讨饶,便泪汪汪地看着赵轩,寄希望他能心软。
赵轩果然看到了。他沉着脸,道:“加五记。”
林沅大惊,委屈道:“陛下,我不曾讨饶。”
赵轩拂开她的手:“那你方才是在做什么?”
林沅自知理亏,苦着脸趴了回去,再不敢看他。
赵轩按了按她的腰,又正了正戒尺的位置:“不准动。”林沅正不明所以,他就把手伸到了她的腰间,开始解她的中裤。
林沅霎时满脸涨红,赵轩的话被她一下子全抛到了脑后,她紧紧拉住自己的中裤,红着眼眶求道:“陛下,给我留点颜面罢。”
赵轩冷冷地吩咐道:“放手。”
林沅死死攥住中裤,眼里噙泪:“陛下——”
赵轩松了手,转身就要走:“孤去皇后那儿。”
大半夜撂下她去找李璇?林沅脸上不自觉地挂了泪,伏在案几上低声哭了起来。
赵轩虽震怒,也的确是想直接拂袖而去,但到底顾忌她的面子,担心若自己当真这般不管不顾地走了,他后宫里头那些女人给她委屈受,故而方才不过是吓她。见她哭成这样,哪有不心软的道理?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她:“趴回去。”
林沅满脸泪痕,哽咽着跪了回去,双肩因抽噎而不住的打颤。见她这样,赵轩一瞬有些心软,但接着就斥道:“跪好了,再动试试!”
林沅啜泣不已,趴在案上一动不动。赵轩按住她的腰,拾起戒尺重新搁上去:“若待会乱动,孤立马就走。”
林沅再不敢动,可脸还是红到了脖子根。赵轩把她的中裤和亵裤一道解了,两者一齐滑到了膝弯处。她从纤腰到双股之间如羊脂白玉般的胴体暴露无余,圆润挺翘的雪臀随着她的抽噎微微颤动,上面还带着未褪去的红云。她紧紧夹着双股,又往案几上靠了靠,试图遮掩住前面的黑森林。
赵轩见状,冷哼了一声:“孤没看过?”
林沅两颊发烫,一声不吭地伏在案几上,泪珠子大滴大滴地往下掉,不一会就把整个袖子浸透了。
赵轩一面气她不在乎自己,一面又心疼她。他狠狠心,还是坐回了榻上,燃了根线香:“给你一柱香的时间,给孤好好反思。”
林沅含泪点了点头。她怕戒尺掉了,一动也不敢动,不一会便腰酸背疼,雪白的脖颈上不一会便沁出了汗珠。赵轩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只燃了一半的线香,不禁有些皱眉。但瞧见林沅臀上的粉痕,终归是心疼占了上风。他掐灭了那根香,起身朝她走去:“想明白了么?”
林沅带着丝哭音:“不该给陛下送人。”
“为什么不该送?”赵轩接着问。

“因为妾妹蒲柳之姿,陛下不喜欢,所以…啊——”赵轩在林沅臀上狠狠抽了一记,水嫩光滑的臀肉被压扁后瞬间弹起,发出清脆的噼啪声,疼得她失声叫了出来。
赵轩挑眉:“贵妃的妹妹就在偏殿,若让她听到不太好,是不是?”
林沅听罢,咬住下唇,一声不吭地等着挨下一记。赵轩看着她臀上那道浮起的红痕,眼里浮起一层不明的情绪,他问道:“孤再问你最后一遍,为什么不该送?”
“不该擅作主张,干涉陛下后宫之事。”林沅踟蹰许久方答道。
听得这个答案,赵轩彻底息了饶她一次的心思。他俯下身去,左手按住她的腰,右手拿起戒尺:“二十下,自己数着。”
话音一落,他就“啪”地一声结结实实打在了林沅娇嫩的屁股上,打得她浑身一颤,饱满的双乳也随之一颤。那两片雪臀上顿时现出一道红痕。“唔…”林沅微不可闻地呻吟了一声,整个身子都往上一抬,却被他牢牢按在了案几上。她正等着第二记下来,赵轩却搁下戒尺,在她臀上拍了拍。她这才想起来忘了报数,忙道:“一。”
“下次再忘,孤可就不管了。”赵轩沉着脸,抡起戒尺,再次抽到了林沅撅起的屁股上。戒尺的力度带得她的身体一震,她那丰盈挺翘的臀瓣,立即泛起一道红痕,如火燎一般。林沅强忍着疼痛和羞耻,颤声道:“二。”
赵轩一言不发,第三下很快重重的落了下来,再次给林沅雪凝脂般的屁股添上了一抹红痕,痛楚慢慢透过屁股蔓延到全身。他毫不留情,一记又一记,不一会就把她的屁股打得红白交错。林沅始还咬牙忍着,可越来越钻心的疼痛让她在也控制不住,有一声没一声地呻吟起来。
“啪!”“啪!“啪!”赵轩加快了速度,坚硬而柔韧的戒尺毫不留情地打在她的臀峰上,传来清脆的声音,林沅原本如白玉般的臀肉打得寸寸泛红。火炙一般的灼痛感从屁股处传来,痛感随着尺痕的隆起逐渐加强。林沅再难忍住眼眶中的泪水,挣扎哭叫起来。
赵轩却毫不怜惜,一记记重重抽在她臀上。林沅撅起的屁股遍布着一道道红色的檩子,再没了开始时的雪白滑嫩。她一边哭叫,一边抽动着又红又肿、疼痛不堪的光屁股。除了尽力维持挨打姿势外,她狼狈地再无力顾及其它——双腿在挣扎中愈分愈开,私处在肆虐的戒尺下时隐时现;娇嫩的双乳晃着,从垂落的发丝间不时露出,鲜红的樱桃若隐若现。
见她哭得实在厉害,赵轩住了手:“打了多少了?”
林沅半晌没回过神来。她被打成那样,哪还记得报数?她试探性的道:“十六记。”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他的脸色。
赵轩佯做讶然:“哦?那孤怎么记得好像是打了十八下?”他装作看不见林沅央求的眼神,“不过挨打的是你,你理应记得比孤清楚。既然你说是十六记,那就按十六记算。”
林沅不禁抽噎起来,却又因他的话不敢讨饶,噙泪趴在案上等着他继续打。赵轩终究是心疼她,啪一声搁下戒尺,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红肿的屁股,问道:“想清楚了么?”
他力道刚好,林沅臀上钻心的痛楚散了些。感觉到他的手在自己臀上轻揉,林沅明白赵轩是心软了。可…她真的不清楚。
若说是因她妹妹的事…可也不至于打她吧?谁知是不是哪位朝臣惹了他,他一肚子火没处发,结果自己正好撞到了枪口上?她越想越觉得有理:今儿她无缘无故挨了这般狠的打,还不是因为她无人可依,就算受了欺负也只能打落了牙往肚子里吞么?若换了李璇,哪怕是韩媛、何珠,他也断不会动手的。她愈发委屈起来,却怕又惹恼了他,只强忍着心下的酸涩和凄楚,着意讨好他,用柔嫩的臀瓣蹭他的手,哽咽着撒娇:“陛下半句话不肯跟我说,上来就打人,我哪知道?”
她哭成那样,如今又这样撒娇,赵轩哪还剩下多少火气?他在她臀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记:“不知道?那就打到你知道。”
林沅臀上早没了半处好地儿,饶是他没用力,还是疼得身子一颤。见赵轩松了口,她委屈道:“陛下半点提示都不肯给我,如今便是把我打死,我也想不出什么来。”
赵轩叹了口气,掰过林沅的脸,让她看着自己:“林沅,你为什么得宠?”

林沅一愣。
这也是她一直想知道的。她晓得赵轩对她有心,但不清楚为什么。她容貌不过中上,既不能歌也不善舞。琴棋书画虽样样皆通,但宫里这样的宫嫔多得是。因而想来想去,她觉得赵轩不过是因为和弟弟赵宸较劲,才会看上自己这个最受赵宸宠爱的女人,也因此她对赵轩一直多有防备。但这如何能说?她正琢磨着别的比较靠谱的理由,赵轩就在她被打得绯红的屁股上狠狠抽了一记。
林沅红肿屁股上的肉被抽的直颤。她疼得身子一颤,捂着伤痕累累的屁股委屈道:“陛下怎么突然打我?”
“方才脑子里想什么呢?”赵轩冷哼一声,“你自己说,该不该打?”
他看出来了?林沅脸一红,倔嘴道:“我不是想陛下问我的事么?”
“孤知道你在想这事。”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方才在想,为什么赵轩这个又丑又色的老男人会宠我呢?肯定是因为赵宸生前最宠我。当初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嫉妒赵宸得先帝疼爱,自己处处受冷落,因此赵宸一死,他为了报复和恶心赵宸,所以就忙不迭的把在赵宸面前最受宠的我收了进来。喏,今儿不还打了我一顿么?还打的这么疼。若赵宸还活着,我断不会受这样的欺负,他从不舍得动我一根手指头的;姑母也疼我,也不会跟兴庆宫那个坏老太婆一样当众落我的脸。”
林沅浑身冰凉,她红着脸辩解道:“不是,我没有。我是以为陛下觉得我乖顺,才…”

哦,是么?”赵轩皮笑肉不笑,“身子怎的凉成这样?被孤吓得?”
“我…”林沅浑身都在往外冒冷汗,“疼…”
赵轩抱着她坐在榻上,把她面朝下放在自己膝上,又把手放在她臀上:“看来方才是没挨够,居然还敢欺君。既然如此,那就打到肯说实话为止。”说着,作势就要继续打。
林沅抱住他的腰,哭道:“陛下,饶了我罢。别打了,疼——”
赵轩见她满脸泪痕,臀上红肿成片,天大的火气也消了。他把林沅放在榻上,亲自取了药过来给她涂上:“为什么不该送人?”
林沅怕他还打,却也不敢说谎瞒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我真的不知道。”
赵轩却忽然道:“林沅,在你眼里,孤同赵宸没区别,是不是?”
林沅不知如何作答,踌躇许久,才道:“虽都是夫君,可陛下到底与他是不同的。”
赵轩不答,也不逼问,待涂好药,方盯着她的眼道:“林沅,你记清楚了。在赵宸那里,你是正妃,膝下有二子,且长子是世子,既有母族可依,又有姑母可靠,他的宠爱于你不过是锦上添花;但在孤这里,”他眸色幽深,“你能依靠的只有孤。”
林沅愣愣的看着他。赵轩把手搁在她腰上,直直地看着她:“所以,别拿孤当赵宸糊弄。孤同他不一样。”

林沅勉强笑了一下:“陛下究竟想说什么?”
“你不知道?”赵轩静静地看着她,“孤要的是什么?”
林沅抬眸:“我若说我对陛下是有真心的,陛下信么?”
赵轩沉默良久,方道:“信。”
他不信。
林沅阖了眼,道:“我困了。”
赵轩在她肩上咬了一口,咬出了血来。
林沅疼得直蹙眉。
“罚你方才欺君。”赵轩道。
“我当真是欢喜陛下的。”林沅低低道,“陛下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她不肯继续说,背过了身去。
“是么?那孤是不是该夸你一句大度?”赵轩冷哼,“当初给赵宸拉侧妃,塞侍妾。如今又把主意打到孤头上,孤告诉你,没门!”
林沅不理他,自顾自抱着被子想睡一会,赵轩却把她的被子拎了起来,冲着她挑眉:“说,方才是不是欺君?”
林沅哭了一晚上,实在没力气跟他闹腾了:“陛下既说是,那就是罢。”说罢,又拉过来一床被。
赵轩再次把她的被抢了过去。
林沅不再找被了。
她挪到最里边,想就这么睡下。
赵轩见她不理自己,威胁道:“还想挨打?”
林沅不动,侧着身继续睡。
赵轩毫不气馁,移到她旁边:“今晚不跟孤说清楚别想睡。”

林沅不堪其扰:“陛下要我说什么?”
“你方才说的是真的假的?”赵轩面上不动声色,手心里却全是汗。
“陛下不是说是假的了么?”林沅一脸睡意,“那就是假的。”
见她如此敷衍,赵轩恼了:“明儿治你欺君。”
林沅不吭声。
赵轩掐了她一下。
林沅被他彻底掐醒。
赵轩挑眉:“既然你说欢喜孤,那为什么给孤送女人”
“陛下不是说我是欺君么?”林沅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挨打后,一点都不想理他。
“…”赵轩栽进了自己挖的坑里,他服软道:“我错了。”
林沅闷闷道:“陛下既自认欢喜我,可为什么舍得那样打我?”
“我…”赵轩被堵的一顿,他尴尬的转过脸去,“方才被你气坏了,以后再不那样打你了。”他捧着林沅的脸,问:“为什么?”
林沅沉默一会,终归说了实话:“陛下总是要宠幸别人的。”
与其是别人,不如是自己的妹妹。
赵轩身子一僵。
他自然听出她的未尽之意。
可除了她根本不信的承诺,他如今能给她什么?
赵轩沉默半晌,终归什么都未说,只吻了吻她:“好好歇会吧。”
林沅抓住他的袖子,含泪问道:“陛下如今信了么?”
赵轩紧紧搂住她:“我错了。”
林沅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赵轩给她拭泪:“这次是冤枉你了,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你。但你就没有错处么?别的不论,单说拉妹妹入宫固宠这条,你该不该打?是嫌宫里的嫔妃少么?再说,若我当真收了她,太后找不找你麻烦?”
林沅眼睛红得像只兔子:“我知错了。”
“还疼么?”赵轩看着她布满尺痕的屁股,不禁后悔打重了。
“疼。”见赵轩消了气,林沅抓着赵轩的前襟不放,闷闷道:“明天过来看我,不准去找李璇。”
赵轩挑眉:“明儿是十五。”
“可是疼。”林沅嘟嘴。
赵轩捏了捏她的耳垂:“中午过来看你。”
“嗯。”林沅蹭了他一身眼泪。

第二天赵轩一走,林沅便把林玦叫了过来。
林玦听她说完,眼睛不禁红了。林沅正要安慰她,她却擦干泪水,拉着林沅的袖子问道:“阿姐,陛下既不喜欢我,那他是不是生你的气了?”
“没有。陛下只是觉得让太后知道不好,没生气。你今早不也看到了他了么?他像是生气了?”林沅轻声哄劝。
想起方才亲手喂阿姐早膳的赵轩,林玦对姐姐放下了心,开始伤心自己。她强笑道:“阿姐,我去看看阿瑜。”说着,她转身跑了出去。可一出殿门,眼泪就掉下来了。
林沅叹了口气,却不晓得说什么好。她唤来瑞珠,吩咐道:“看好三小姐。”瑞珠应下,跟着出去了。
紫岚轻声道:“娘娘,该上药了。”
林沅把头埋在枕头里,嘱咐道:“把帘子拉上。”
紫岚知她是不好意思,回身把里外的几层帘子全合上,这才褪去她的亵裤。
昨晚虽已上过一回药,但林沅屁股上被戒尺抽出的檩子大半还在,一道一道地看着煞是可怜。
紫岚一边上药,一边埋怨道:“圣上下手怎的这般狠?就算不愿要三小姐,也不至于下这样的重手吧?”
林沅低声道:“他昨儿气狠了,差点半夜丢下我去昭阳殿。”
“不至于吧?”紫岚皱眉,“圣上平素那样疼娘娘,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怎的发这么大的火?”
“他怨我不吃味。”林沅苦笑,“不晓得说什么好。”

紫岚讶然:“怨您不吃味?”
林沅不语。
“娘娘,圣上他…”紫岚迟疑道,“不会是对您…”
林沅咬唇不语,许久之后才道:“总不是坏事…也省的我装大度了。”
紫岚看着她遍布红痕的翘臀,仍是心疼不已:“那也不至于把娘娘打成这样吧?娘娘疼得可还厉害?”
林沅的屁股仍火辣辣的,她轻声道:“比昨儿好些了,不过还有些疼,今儿怕是不方便走动了。”她顿了顿,“若阿玦问,你就说我有些疲乏,所以一直睡着。”
“三小姐也是,不然娘娘也不会遭这等罪。”紫岚忍不住抱怨。
“不怪她。”林沅摇摇头,“我都未料到圣上会恼成这样,何况她?下次注意些就是了。”
“还好没破皮,否则定是要留疤的。陛下方才也令人送了药过来,想来也是怕娘娘身上留下什么痕迹。”紫岚不满地皱眉,“早知如此,当初打娘娘做什么?”
林沅叹了口气,道:“罢了,打都打了。圣上中午还要过来,你退下罢,我先歇会。”
紫岚应是,给她盖上薄衾,蹑手蹑脚的退了去。

赵轩一进殿,便瞧见林沅卧在床上,不知在看什么。
他笑着走了过去:“看什么呢?”说着就要抽过来看看。
林沅把它塞到枕头底下,不肯给他看:“没什么。”
“春宫?”赵轩打趣她,“昨儿没疼你,嗯?”
林沅啐了他一口:“想什么呢?”
“哪个缠着要我今晚陪她的?”赵轩坐在床沿上,一边说一边掀她的被,“还疼么?”
“下手那样狠,谁要你?”林沅闷闷道。
赵轩解开她的亵裤,见她屁股上仍满是尺痕,不禁有些心虚:“还没好?”
林沅不满地哼了一声。
赵轩轻轻揉着她如晚霞般娇艳的屁股,调笑道:“我倒瞧着这颜色好看。”
林沅掐了他一下。
赵轩嘶地一声吸了口凉气。他捏了捏林沅的脸:“还真掐?不心疼?”
林沅嘟嘴:“陛下方才的模样好看。”
“小心眼儿。”赵轩含笑,“不信你自己看,这颜色真的好看。”
“陛下怎的不把自己弄成这颜色?”林沅咬他的手,“疼死了。”
“好好好,再不说了。”赵轩被她这模样逗得想笑,哄孩子似的哄她。
林沅得寸进尺:“以后再不准打我了。”
赵轩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林沅咬了他一口。
赵轩继续拍她的屁股。
林沅继续咬他。

赵轩举手投降。

林沅舒服的趴着,赵轩倚在床头给她的屁股上药。揉着林沅细腻而富有弹性的屁股,他浑身燥热。见林沅正在看那个东西没注意他,他一边慢慢向她双股间探去,一边偷眼看她。见她毫无反应,赵轩胆子大了起来,先是捏了捏她的花瓣,之后又在花瓣内侧挠了挠。瞧着她还是没有反应,他心下窃喜,把手探进里面挑逗娇嫩的花蕊。
他的手指被两片花瓣含住,花蕊在他的撩逗下开始吐蜜,慢慢浸润了他的手指。
林沅这下有了反应。她扔下手里的东西,拍了赵轩一下:“做什么呢?”
赵轩不怀好意的用方才那只手捏住她的手腕:“你说呢?”
碰到他手上黏糊糊的东西,林沅霎时脸通红:“陛下做的好事!”
“你没反应?”赵轩暧昧地搂住她,“能行么?”
“不行。”林沅系上亵裤推开他,“陛下忘了昨儿做了什么事了?”
赵轩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转过脸去咳了一声。他转而问道:“你看的什么?”
林沅扬了扬手:“陛下想看?”
赵轩点点头。
“偏不给你。”林沅笑得特别开心。
“…”被耍了的赵轩决定直接抢。

一番混战。
赵轩打开那个被揉的皱巴巴的东西。
林沅眉眼弯弯,笑得像只狐狸。
赵轩的脸越来越黑。
大略浏览了一遍后,他坐在床沿上拍了拍大腿,示意林沅趴上来。

林沅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不是我写的。”
“知道不是你写的。”赵轩脸色黑如锅底,“上次你把唇脂弄到章老头奏疏上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呢。”
“我又不是故意的。”听他提起这事,林沅忍不住想笑。
赵轩挑了挑左边的眉毛。
“章老大人不愧是文庙钦点的状元,果然笔力雄劲,文采非同一般。”林沅故作敬仰,“我是瞧着他这几份奏疏写的实在…啊——”
赵轩攥住她的纤足,把她从被里拖了出来。然后…拿戒尺在她脚心上抽了一下。
林沅下意识地把脚蜷了起来。
赵轩把她的脚掰开,又抽了一记:“章老头写得很好?”
他打得一点都不疼。
林沅咯咯直笑:“嗯,特别好。”
“…”她昨天还抽抽噎噎地跟他认错来着。
林沅白嫩的脚心又挨了一记。
“写得好不好?”
“章老大人犯颜直谏,这几份奏疏更是广为流传,怎的不好?”
好,太好了。
章征骂他骂的最出名的奏疏全被她翻出来了。
舍不得打她的赵轩决定挠她。

林沅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一头撞到了赵轩怀里:“陛下…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
赵轩看着怀里的的林沅,内心毫无波动:“还乱不乱看东西?”
林沅笑得喘不过气来:“不看…哈哈哈…了…疼…疼…陛下饶我…”
赵轩这才想起来她还带着伤,忙松开她的玉足:“碰到伤处了?”
林沅拱进他怀里,在他胸膛上蹭了蹭。
赵轩想解她的亵裤。
林沅攥着中裤不让:“陛下总起旁的心思。”
赵轩尴尬的咳了一声。
两人闹腾了一中午,许涂催了三遍赵轩才不情不愿的起身,临了还嘱托了一句:“明天别忘了跟着上朝。”
林沅三个月没跟着他上朝了。
用她自己的话说,是快在清醉阁里发霉了。那次漕运的事她才听李尚说了一半,还没听完呢。她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嗯。”

李璇端坐在主位上,与一众宫嫔心不在焉地谈笑着。
得到林沅生下圣上长子赵瑜,且小皇子身子甚为康健的信儿后,前朝后宫都是一片沉寂。
皇长子…如果李璇无子,那就是铁板钉钉太子。可问题是,皇长子的生母淑妃,不,如今是贵妃了,贵妃林沅是圣上的弟媳——而且那个弟弟还是陛下下令杀的。
怎么着都让人往陛下杀弟夺妻上想不说,而且这么一来,皇长子……这不是**么?
于是问题来了:立谁做太子啊?
无嫡立长——立皇长子;
奸生子不入族谱——立皇次子——如果有的话。
每次被问到这个问题,赵轩都是一个答案——搁置再议,皇子还小呢。
这话挑不出一点刺儿来。
不少朝臣都暗暗祈祷小皇子能早点挂了,省得到时候再因为国本问题吵上十多年。
至于后宫的妃嫔,她们自然也都希望赵瑜能挂了——这样的话,如果能生下皇次子,那她们不就有机会做太后了?至于李璇,她最好一辈子都生不出孩子来。当然,这话谁都不会说。而唯一能在这件事上明着说话的太后李蔷在得了赵轩不会在立太子的问题上胡来的保证后,也懒得管这事了。
更何况李蔷如今不在宫里。
本月二十六是李蔷与李薇姐妹二人母亲的忌日,故而李蔷十天前在李姣的陪同下,去了昭明寺给逝去多年的母亲祈福。
这下林沅再也不用天天闷在清醉阁了。
她平时的作息没变,还是跟赵轩一器上朝、下朝、批奏疏,但赵轩不在她那里留宿的十天晚上发生了变化。
太后一走,赵轩的妃嫔马上开始接触这位贵妃。太后前脚离宫,后脚林沅就收到了近乎所有宫嫔的贺礼,整个清醉阁被堆得满满当当。
过来拜访林沅的宫嫔络绎不绝。林沅虽久久避世不出,但人手一点也没少安插,后宫里的形势知道的清清楚楚。
被她重点关心的自然是卢欢和窦璋。
卢欢虽容貌与陆燕不相上下,但脑子比陆燕清醒多了,一张小嘴又甜又巧。后入宫的窦璋稍差一筹,虽容貌娇艳,但心计尚浅,心里想什么,面上总会带出来些。见了面,又聊了几句后,林沅心里也有了计较。
她的处境太不利了。
她和孟清、薛盈本应天生是一派,奈何两人因着陆燕的事被吓破了胆,只求能在宫里平安活下去,不管她怎么说都没用,最后她只好放弃了招揽两人的打算。
至于其他宫嫔,她根本没法子拉拢:李蔷恨死她了。要不是赵轩拦着,她只怕早就被李蔷磋磨死了。就是为着不得罪李蔷,她们也不会站到她那边。聪明点的卢欢更是看出了情况不对,事不干己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
李璇更不必说。
她不是没法子对付李璇——若是没有李蔷的话。赵轩事亲至孝,而李璇是李蔷的亲侄女。因此除非李璇犯下大错,否则他决计不会废后。
换句话,只要李蔷活着,她就动不了李璇。
所以她只能乖顺些,于人示弱。
故而林沅一直在装病。
请安的宫嫔见李璇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众人皆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渐渐识趣地闭了嘴。
林沅不出意料的没来请安。
除了开始几日见了前来拜访的嫔妃外,她一直闭门谢客。连见她们都是提前画好病妆,病恹恹地躺在榻上见的。这么一来,阖宫都知道这位贵妃娘娘自打生下皇长子后就卧病在床,殿门都出不了。再加上赵轩也说贵妃需要静养,让她们无事别过去,她们也就渐渐不过去了。
但李璇气得要炸了——因为生产卧病在床?林沅都生了三个了,她怎么早不卧病、晚不卧病,生到第三个才卧病?肯定是仗着受宠不想在自己这个正室执妾礼。
贱人!
她恨恨地把林沅骂了一通。
李蔷没走时,赵轩把清醉阁那边的一整块全封起来了,不让后宫妃嫔进。如今虽说解了禁,但林沅“抱病”,赵轩又明说让她们少过去,这群猴精的嫔妃自然不会去触霉头。内起居注上林沅雷打不动的一月承宠三次,但李璇根本不信。
怎么可能?赵轩费那么大功夫保下林沅性命,顶着一身唾沫星子把她接进宫来,会让她一月承宠三次?骗鬼呢!

她不是没同李蔷说过。李蔷也提了让林沅请安的事,但赵轩每次都以林沅身份尴尬为由搪塞过去,而且把薛盈推出来当靶子,李蔷被他哄得晕乎乎的,一心针对薛盈,把林沅不知扔到哪个角落里了。
她无子无女,能依仗的只有姑母。但姑母身子不好,不知道能撑几年。赵轩如今不过碍着姑母才不敢光明正大的宠林沅,等姑母仙去…她暗暗咬牙,自己这个皇后肯定过不了多久就得退位让贤了。定是因为这个,那个小贱人才敢这般挑衅她。
但这次她真的猜错了。
林沅真的不是故意挑衅她。
她早就被林沅抛到十万八千里外了。
林沅如今正趴宣政殿的屏风后面的榻上,津津有味地看何珠的哥哥何毅和韩媛的弟弟韩建吵架,而且非常想下去帮气成了个球的何毅怼韩建。
托许涂那个叫常如的徒弟的福,何珠和韩媛的恩怨史她都快能背下来了。她还认真地研究过何珠那个倒霉的姑母到底是真的意外难产还是被人设计了。

秦王世子妃韩淑也在想这件事。
听完暗卫汇报,韩淑几乎晕过去。
娘果然是被害死的!
秦王世子赵览搂着泣不成声的爱妻韩淑,眼里满是戾气:“确定?”
那暗卫为他的威压所慑,不敢抬头:“定国公夫人确实是为王姨娘所害。”
韩淑面如金纸,哭道:“娘——”
是她前世瞎眼。
娘为王氏所害,她浑然不知不说,还以为王氏是为她好,视她如母。在王氏的设计下,她满心欢喜的下嫁寒门书生钱阁,为此不惜忤逆疼爱她的外祖母和舅舅,几乎把外祖母气出病来。本就待她平平的父亲和祖母见她没了利用价值,对她的态度更加冷淡,连她差点被钱阁的小妾害死都不管不问。外祖母已不在人世,两个舅舅当时也被谪出京师,娘家对她不管不问,以致最后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化为一滩血水,同娘亲一样“意外”难产而死——她死时不过十七岁,刚刚成亲两年。在她死前,她那婆婆就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给儿子相看继室了。
她本以为自己只能死不瞑目了,谁知老天开眼,让她回到了十四岁。
可娘还是已经不在了。
她七岁那年,娘便“意外”难产去世了。
她经营好了自己在贵女圈里的名声,和外祖母还有两个舅舅搭上了线,避开了王氏给她设的陷阱,还意外遇上了俊美的秦王世子赵览并嫁给了他。
可她至今没能给娘报仇。
王氏太狡猾了,半点痕迹都没留。外祖母不是没怀疑过,也不是没查过,可什么都没查到。那个血缘上是她父亲的男人不知从哪查到是她说娘死因有异议,狠狠训斥了她一番不说,还冷冷地令她在雪夜里跪祠堂。王氏假好心为她“求情”,害得她被罚多跪了三天不说,还挨了十记戒尺。直到她被冻出了病来,那个男人怕自己跪出事来外祖母责问,才假模假样、“仁慈”的放了自己出来。
她死死攥住娘亲留给她的那枚玉佩,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立誓:我韩淑不报母仇,誓不为人。
若要复仇,最快的办法就是给某位殿下做侧妃。待那位殿下登基,她的仇自然就能报了。
可惜她死的太早了。
她不知道最后是哪位殿下登基。
就在这个时候,她遇到了秦王世子赵览。
赵览多次帮她,两人情愫渐生,最后她顺理成章的嫁了他。虽然赵览有个不省心的继母,但赵览待她极好,更重要的是,能帮她报仇。
如今的局势已出她意料。
不必问,她也猜得出她那庶妹韩媛在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韩媛不受宠,且位分是几位侧妃里最低的不说,陛下对弟媳的兴趣明显比对自个的嫔妃大。韩媛先因先头的晋王侧妃陆燕受了罚,如今陛下又收了原先的晋王妃林沅。她虽没见过林沅几面,但看父亲和赵览提起林沅都是一副极为慎重的模样,用脚指头也猜得到林沅绝对不好对付。
只要韩媛这座宫里的靠山帮不上忙,一旦拿出证据,王氏就死定了,连同她那宠妾灭妻的父亲也讨不了好。
赵览看着痛不欲生的娇妻,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他问道:“何老太君怎么说?”
“何老太君此番受的刺激不轻。大舅老爷上朝去了,二舅老爷知道后提着刀就要去定国公府讨个说法,府里头几位主子好说歹说才把他拦下,最后议定说等大舅老爷退了朝再去找定国公算账。三舅老爷坚持要过来致谢,属下怎么也拦不住。他如今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怎的不早说?哪有长辈等晚辈的理儿?”赵览不禁皱眉,刚想过去,却又想起韩淑此时正需人安慰,不禁有些为难。
见他如此,韩淑含泪道:“夫君且去罢,我想静静。”她一边说着,一边把赵览往外推。
赵览见她这副模样,又怕让何览等久了不好,最终还是过去了,并给韩淑的贴身丫头竹筠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好好安慰韩淑。
话虽这么说,她却私底下给何珠使了个眼色。何珠立即会意,虽不愿得罪林沅,但为了给姑母报仇,也顾不得其他了。她硬着头皮啐了王氏一口:“‘夫人’?她不过一个小妾,岂担得起娘娘这声夫人?”接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对韩媛道,“表妹怎的这般糊涂!你娘是我姑母,她不过一个妾室,哪里担得起你这声‘娘’?若让旁人听见,岂不要说姑父宠妾灭妻,参上姑父一本?”
王氏触柱时,韩媛大惊之下失口唤了她一声“娘”,结果被何珠揪了小辫子。她虽大怒,却又无可辩驳,只能在赵轩面前连连叩首:“陛下——陛下——恕了妾姨娘这一回罢——”接着又拉着林沅的裙摆哭,“娘娘,娘娘——求娘娘救救妾姨娘罢!她当真只是一时糊涂啊!”
林沅当然知道何珠为什么请李璇,说那番话又是为了什么。
李璇实际上是在敲打她。
这话她自然不能接。
帮韩媛求情,别的不说,她自己个都觉得不舒服,何况还会得罪何氏和赵览,更少不得被李璇挑刺;可若不帮她求情,韩媛难免记恨她。
林沅略一思忖,直接把球踢给了李璇。她对韩媛假意嗔道:“娘娘尚在,本宫岂能越俎代庖?”接着对李璇道:“娘娘,您看这?”
看来这位贵妃娘娘是不打算管了。
赵览等人松了口气:若她插手,麻烦可就大了。韩媛被她这么一说,病急乱投医,竟直接上前拉住李璇,哭道:“娘娘,娘娘——”
李璇直皱眉。

她对林沅道:“妹妹怎的想?”
“妾一切遵圣上与娘娘吩咐。”想把球踢过来?没门!林沅毫不犹豫的踢了回去。
“妹妹早晚要协理六宫的,这些事迟早要接触。此事本宫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妹妹多少出个主意。”球是那么好踢回来的?李璇冷笑。
“妾素愚钝,岂能当此重任?且事涉前朝,妾一妇人岂敢多言?娘娘与陛下夫妻同体,妾一切唯娘娘马首是瞻。”球再次回到李璇手里。
赵轩趁人不备捏了她一下,什么含义很明显——事涉前朝不敢多言?你批了多少奏疏了?
林沅装作不知道,一副恭顺的模样。
李璇看着低眉顺眼的林沅,胃部隐隐作痛——唯她马首是瞻?她想让林沅这个小贱人去死,林沅去么?
李璇努力忍住怒气,对林沅和善的笑道:“妹妹也莫要太拘着了,多少说上几句罢。”
见李璇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模样,林沅决定耍耍她:“妾原觉得何夫人因这事早早去了,世子妃幼年丧母实在可怜;可如今又见韩妹妹救母心切,一片孝心天地可鉴,实在是…”她扫了跪着的韩媛一眼,不忍似的转过头去。
这话和没说没什么区别。
李璇吃瘪,可话说到这份上,却又不好再继续逼问她了,只得悻悻地绞着帕子,对赵轩道:“贵妃半句话都不肯说,妾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还请陛下拿个主意罢。”
事情水落石出,自然就不难断了。韩坤和何贤都是有从龙之功的重臣,此事必是要秉公处理。韩媛的姨娘王氏谋害主母,非死不可;定国公韩坤虽坚称自己不知情,但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是绝对逃不掉的;何贤等人亦需抚慰。
沉吟片刻,赵轩有了决断:“定国公韩坤治家不严,罚俸一年;至于王氏,”他顿了顿,“定国公自己看着办罢。”

这话的意思是王氏必须得死。
韩媛几乎晕过去,她以头抢地,额头磕出了血来:“陛下,陛下,恕了妾姨娘吧!陛下!”
韩坤却不理会哭的声嘶力竭的女儿,干脆地叩头领旨:“臣遵旨。”
韩媛不敢置信的看着父亲,瞬间脸色惨白。
李璇慢悠悠道:“韩妹妹,以妾害妻是大罪,陛下这般处置已是法外开恩了。若处置再轻点,明儿御史可就有的闹腾了,妹妹不欲给陛下添麻烦吧?”
“妻”“妾”二字没被她特地咬重。但她一边说着,一边却不经意似的瞥了林沅一眼。林沅懒得跟她争这些,只不理她。赵轩正想着待会怎的安抚何贤,她说了什么根本没注意。殿中其他人虽听出来了,但谁都不会没眼力的表现出来,只是一言不发。唯韩媛颓然瘫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尘埃落定。
有了赵轩那些话,王氏必死无疑了。
何贤被赵轩留下安抚了一番,韩淑则同赵览一道离开了。
韩淑不见半分大仇得报的喜意,反咬牙道:“此事分明因他而起,如今倒全成了王氏的错,他半点毫毛也没伤着——真真便宜他了。”
“他”自然指的是韩坤。
赵览眼中冷光一现,旋而若无其事的安慰怀中的娇妻道:“阿淑,不必担心。”
安抚完何贤,赵轩好容易才打发走赖着不肯走的李璇和韩媛。他在林沅的翘臀轻拍了一下,戏谑道:“还不敢坐?”
林沅嘟嘴:“陛下打起人来半分情分不念,哪能坐?”
“是么?”赵轩笑吟吟的把她搂在怀里,作势要扯她的衣裤,“让我瞧瞧好些了没?”
林沅撒娇似的横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打了人还想占便宜——天底下竟还有陛下这样的。”
赵轩扑哧一笑,把她打横抱在怀里:“既然还没好,那秋狩就别去了,待在宫里养伤罢。”
竟把这事忘了!林沅立马搂上他的腰,讨好地蹭了蹭他:“好了,全都好了。”
“方才不是还没好么?”赵轩敲了敲她的额头,“有事夏迎春,无事钟无艳。”
林沅牛皮糖似的黏在他身上,又甜又糯的唤道:“夫君——”
赵轩假意冷着脸:“在宫里好好待着,这次就不带你了。”
林沅松了松领口,在他的腰带上“不经意”勾了一下,对着他眼波流转。
赵轩一低头,就透过她领口的缝隙瞥见了露出来半个角儿的海棠红抹胸,鲜艳的红色衬得隐约现了点痕的酥胸格外动人。
林沅见他往自个领口里看,以为计谋得逞,正暗自得意,却冷不防被他在腿上掀翻,接着缎裙就被扯了下来。她大惊失色,忙要挣开,赵轩却一把按住她:“才多久,**病就又犯了——怀阿瑜那次没跟你计较,这次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了。”

纵使已被他打过,林沅还是烧的两颊通红。更何况这里是长生殿,人来人往的,若待会有朝臣求见,在外头听到声响怎么办?
林沅趁他不备从他膝上滚了下来,把自己缩成一团:“陛下上次打得还疼呢。”
“是么?”赵轩看着孩子似的林沅忍不住想笑,他逗弄道:“我瞧瞧,若打不得便不打了。”
林沅顿时苦了脸:他打出的伤早就好了。若让他看了,只怕又得被他打得一天下不来床。她的眼珠乌溜溜一转,半真半假的红着脸扯自己的衣带。
这点小伎俩都看不出来,他就不是赵轩了。赵轩本轩挑了挑眉:“不想去秋狩了?”
林沅眼睛一亮,但接着又暗了下去,显然是不想挨打。
“那你在清醉阁里好好呆着吧,顺便抄抄经书祈福。还有《女戒》什么的,都好好看看——孤回来考你,若是答不上来,一道答不出打五记,十道五十记。”看着林沅垮下来的小脸,赵轩强忍着笑意道:“嗯,到时候就趴在小几上打,让紫岚她们按着,省的你乱动。”
让紫岚她们看着自己跟个孩子似的撅着光屁股挨打?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赵轩转而诱惑她:“当然,孤会给你带点东西回来的。这次上林苑弄来了不少雪狐,你不是一直想要雪狐皮做围巾么?孤会记得给你打几只回来的,到时候你挑就行了。”
林沅脸一阵红一阵白,天人交战了许久才慢吞吞的挪到赵轩身边,掰着指头一条一条跟他确认:“现在打的话,陛下不会让旁人看到吧?”
“不会。”
林沅抱着渺茫的希望,试探着问:“那…留底裤么?”
“你说呢?”赵轩一脸“这还用问”的表情看着她。
林沅欲哭无泪:“为什么非要去了底裤打?”
“没有为什么。”
…你是天子你说了算。
知道又要光着屁股挨打后,林沅蔫巴巴的问道:“那打多少?”
“看心情。”赵轩气定神闲。
???
林沅很不确定的看了他一眼。
赵轩点点头。
林沅小心地看了看他的脸色,觉得他的心情似乎…还不错?
左右不用被人看着,不算太丢人。至于赵轩,左右他也不是没看过。这么一想,她咬着牙,闭眼趴到了赵轩膝上,
赵轩看着自己膝上赴死似的林沅忍俊不禁:“至于么?”
挨打的又不是他!林沅顶了他一句:“陛下试试?”
…这丫头果然该打。
赵轩把她往上挪了挪,调整好位置方开始解她的衣裤。林沅的缎裙已被他扯下,只剩了中裤与内里的亵裤。瞧着卧在自己膝上羞的抬不起头的人儿,他忍不住想笑,故意磨蹭起来。
他一边解一边揩油,把林沅由腰至股摸了个遍。待到膝上的林沅已经羞的身子微微打颤了,他才把她的亵裤褪到了膝弯。
林沅的屁股依旧如玉般光洁,浑圆挺翘犹胜以往,入手更是绵软滑嫩。他前些日子打出的尺痕已是全消了,半点印子也不曾留。赵轩目光灼灼,呼吸不禁急促起来,一时间忘情的在那对雪丘上抚摸起来。
林沅被他摸得两颊涨红,私处隐隐泛起水光,好容易挨到他解完亵裤,赵轩却没有半点要打的意思,反在她臀上抚摸揉弄,好似把事儿全忘了。她正打算偷眼瞥了赵轩一下,屁股却猝不及防的挨了一巴掌。
这巴掌委实不轻,林沅倒抽了一口凉气,低低呻吟出来。
赵轩半晌才回过神来,想起方才的事,不禁脸一红。他发了这么久的呆,林沅必是猜到了为什么了。这般一想,他下手不禁失了分寸,没轻没重的一巴掌抽了下去,打的林沅雪臀上直接烙下了个鲜红的五指印。看着那巴掌印,又听到林沅呼痛,赵轩后悔不迭。他轻轻揉了揉方才打的那处,待林沅身子放松下来,才扬起巴掌打下了第二记。
这记分寸恰好。林沅臀上漾起一阵臀波,她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轻轻扭了扭纤腰,雪臀上留了片淡淡粉云。
赵轩摸清了力道,按住林沅的纤腰,左右开弓,在她那圆润的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抽打起来。林沅见他没真恼,眼珠一转,变着法子想少挨几记。她佯做痛极,一对椒乳在他的大腿上不住的摩擦,腰肢轻扭,不住地抽噎呻吟起来。
赵轩只当自己打重了,忙放轻力道,可林沅却仍是呼痛不已。赵轩有些愕然,正打算就此饶了她,却一转眼看见林沅面上并无泪痕。他手一顿,接着立时想明白了。
赵轩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他故意板起脸,在林沅堪堪不过泛粉的屁股上狠狠抽了一下:“长进了是不是?”
林沅见他力道愈来愈轻,心下窃喜,装的愈发卖力,谁知屁股却忽然挨了重重一巴掌。她伸手揉了揉火辣辣的屁股,仰头看着赵轩,瘪着嘴问道:“陛下怎的这般狠心?”
赵轩被她这幅模样弄的想笑。
他捉住她的双手,把那对玉笋一并按在腰上;又用膝盖顶住她的小腹,迫使她把屁股高高撅起来,然后不顾她的反抗,在她凝脂般的屁股上结结实实地打了一记,把那两瓣弹性十足臀肉抽的弹跳不已。

林沅疼得一声闷哼。她下意识拱起身子,在赵轩膝上不住地挣扎起来,试图缓解臀上滚烫的刺痛感。
待灼痛感消了些,林沅便理直气壮地想和莫名其妙下了重手的赵轩理论,不料赵轩却率先冲她挑了挑眉:“罪加一等。勾引君上不说,居然还敢欺君。方才你骗孤的事孤没跟你计较,这次非打不可。”
被他看出来了?林沅一阵心虚,但还是倔嘴道:“我才没有欺君。”她嘟着嘴,“分明是陛下自个想打我。”
“欠教训。”赵轩干脆地盖棺定论。
他按住欲要反驳的林沅,不紧不慢地抽打起她娇嫩的屁股,每一下都打得那饱满的臀肉一阵乱颤,丰盈的屁股涟漪阵阵。林沅一开始还嘴硬不肯承认,但不多时便被打得呼痛不止。她一面扭着火烧火燎的屁股,一面不住地讨饶:“陛下…嗯…疼…陛下…唔…饶了我罢——”
回答她的是巴掌抽在屁股上的清脆噼啪声。
在赵轩毫不留情的巴掌下,林沅的雪臀不多时便布满了红云。巴掌印层层堆叠,把她的整个屁股晕染成了朝霞般的浅绯色。林沅只觉屁股如火炙一般,烧烫的厉害,她再顾不得撅着光屁股挨打的羞耻,在赵轩膝上挣扎起来。她下意识的想用手挡住毫无遮掩的屁股,试图从赵轩的桎梏中抽身出来,却被按得更加结实,连蹬动的小腿都被赵轩一并压住。她羞痛难耐,只得无助的高高撅着雪臀左右扭摆,不住地低声讨饶。
见她雪臀颜色渐深,又兼着呼痛不似作伪,赵轩停了手:“为什么挨打?”
林沅这下老实多了,朝他乖乖地认了错:“欺君。”
“哦?”赵轩佯做讶然,“怎么欺君了?你不是说没有,是孤自个想打你么?”说着又作势要打。
林沅只当他真要打,一面往他怀里钻,一面连连讨饶:“陛下,我错了——”
见她这般,赵轩忍不住起了逗她的心思。他把手搁在她臀上,戏谑道:“又软又弹,耐打得很,孤瞧着还能再挨上几十下。”听得这话,林沅果然泪汪汪地扭头看他,委屈巴巴的,似乎马上就要哭了。而且生怕他看不出来似的,她用撅了撅翘臀,似乎想让他看清楚她被打成什么样了。
赵轩险些笑出声来。他强忍着,继续逗弄起她来。
“不过,”他似乎不大满意,轻轻拍了拍她的丰臀,“用戒尺打效果更好。”见林沅果然不出意料的瑟缩了一下,他心里偷笑:“用戒尺打完你更乖。”

林沅欲哭无泪。她顾不得屁股还光着,努力动了动,挣扎着把头埋进赵轩怀里:“陛下,饶我这一遭吧!”
赵轩挑眉:“嗯?”
林沅马上改口,娇娇糯糯的唤道:“夫君——”
赵轩一声闷笑,轻轻揉了揉她的雪臀。
被他这般抚弄,林沅臀上火辣辣的痛感慢慢缓了些。痛楚一去,身体的反应便显了出来。她被赵轩抚弄的两颊绯红,浑身发烫。那双在她臀上按揉的大手挑逗一般,时不时地在她幽谷外蹭一下。林沅被他挑逗得骨酥筋软,身子绵软。一对椒乳上樱桃逐渐挺硬,桃源幽谷里溪水渐生,潺潺外流。双股间麻麻痒痒的,好不难受。心里更是发痒,似乎有千万只手在挠。见她如此,赵轩的力道加大了几分,开始打转,摩擦,甚至揉捏把玩。林沅意乱情迷,竟在他揉弄抚摸的下到了高潮的边缘。若非被多年的教养所制,怕就要呻吟起来了。
林沅哪不知是怎么回事?她一边压制着情欲,一边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却因被赵轩抚弄的实在难受,忍不住想他进来。偷眼瞧着赵轩似乎没注意,她在赵轩的大腿上蹭了蹭羞处。
赵轩等的就是这个。他把手探进去,极有技巧地捻弄着她的花蕊,低低笑道:“这是怎么了?嗯?”
他的手指一伸进去,便在顷刻间被润湿了。
林沅满面潮红,娇喘吁吁,堪堪就要软在他身上了,怎还经得起这般的调戏作弄?她揽上赵轩的脖子,不住地蹭他:“陛下,陛下——”
尾音被她拖得极长,又兼着在情欲之中,声音更是说不出的绵软,再加上半遮半掩的娇躯,本就血脉喷张的赵轩再忍不住,俯身压住了她。

两人闹腾了大半个下午。
想起方才缠着他**自己的事,回过神来的林沅连耳垂都在泛红。她别过头去,避开赵轩戏谑的目光,强作镇定的想穿上衣裙出去。
赵轩却把她一把按住了。
他笑吟吟地把她揽到怀里,在她红痕未退的雪臀上拍了一下:“还有印呢,过来孤给你揉揉。”

林沅又羞又恼,恨不得堵上他的嘴。赵轩却好似半分没察觉,自顾自的在她饱满的屁股上按揉起来。林沅被他揉得香汗淋漓,眼见再这么下去又要折腾起来了,她推开赵轩,侧过脸去:“陛下,该起了。”
赵轩却一点都不急:“今儿又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林沅又好气又好笑,在他胸口上捶了一下,“西秦的事儿不叫事?”
“记得比我都清楚。”赵轩扑哧一笑,“好歹给孤个‘春宵苦短日高起’的机会啊。”
“那还不好说?”林沅趴到他身上,用手支着下巴,笑盈盈地摆弄他的头发,“待会妾便教人知会章老大人,恭喜他老人家又有个名扬四海的机会了。”
赵轩瞬间黑脸,在她娇嫩屁股上抽了一巴掌:“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没挨够是不是?”
林沅掩着屁股,嘟了嘟小嘴:“就知道打人。”
赵轩捏了捏她雪白饱满的酥胸,做思考状:“这儿还没打过——不过弹性也不错呢,要不?”他意有所指的瞥了林沅一眼。
林沅拍开他的手,佯恼道:“净知道打我,圣上下回还是换个地儿吧。”
赵轩搂着她闷笑:“就喜欢打你,可怎么好呢?”
林沅不满地哼哼,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赵轩吻了吻她,道:“起来罢。算算日子,待咱们秋狩回来,西秦使者便该来了,只不知是为什么。”
听他提起这事,林沅不禁皱眉:“只怕不是什么好事——从高祖到先帝对西秦都是奉行安抚之策,西秦这些年胃口愈发大了,这次八成又要狮子大开口,只是不知是要财帛还是要土地。”
两人就西秦的事聊了起来,对着案上的地图研究了好一会,不知不觉天便黑了。许涂数番催促,才不情不愿的用了晚膳。
用过晚膳,赵轩欲把林沅留下继续谈,林沅却低声道:“陛下,今儿是十五。”
什么意味不言而喻。
今晚他该到李璇宫里去。
赵轩一怔,下意识想说“不必管她”,可话到嘴边就咽了回去。他松开林沅,柔声道:“明晚陪你。”
林沅酸涩难当,可仍是面色如常。她欠身一礼,若无其事的笑道:“那妾先走了。”
赵轩看着她的身影,欲言又止。许涂见此,轻声问道:“陛下?”
赵轩闭眼,努力抹去她的影子,道:“摆驾昭阳殿。”

林沅一路上一言未发。紫岚随她多年,知她是难受,但见她这幅模样,却也不敢问。待回了清醉阁,方问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林沅一进内殿便撩开了床帘,疲惫地伏在床上:“没什么,只是有些乏了。”她顿了顿,仿佛一下想起什么事来,“对了,取些药过来。”
“娘娘受伤了?”紫岚吓了一跳,“可要传太医?”
林沅忙摆手制止:“不是什么大事。你把上次的药找出来,悄悄给我涂上就好了。”
“上次的药?”紫岚有些懵,待林沅尴尬不已地咳嗽了一声才反应过来:“陛下又对娘娘动手了?”
林沅别过脸去,只道:“闹着玩呢,找药去罢。”
林沅上次挨打不过是六天前的事,药尚搁在外间柜里,哪还要费工夫找?紫岚没一会便取了药过来,去解林沅的衣裤。
林沅臀上粉云犹在,但确如她所言,打得并不重。紫岚一边上药,一边埋怨:“陛下怎的总打娘娘?这次倒也罢了,上次竟舍得那般的狠手。”
“上次事出有因,但这次…”林沅阖眼,“不过闹着玩罢了,没什么事。”
“闹着玩?”紫岚皱眉,“哪有这样闹着玩的?娘娘岂不遭罪?”
“左右打得也不重,由他去罢。”林沅敛眸,“总比独守空房强。”

紫岚不晓得说什么安慰她好,只得劝道:“娘娘还有小殿下,总会好的。”
林沅却忧色更深,叹道:“自打经了上次的事,我如今半句不敢同陛下提把阿瑜出继的事——可若不出继,待来日新帝登基,我们母子只有死路一条,可要怎的才好?”
“娘娘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紫岚轻轻给她敷药,“陛下疼着娘娘呢。论宠爱娘娘是宫里头一份,任谁也越不过去。至于那些事,日后再说罢。虎毒不食子,陛下总不会眼睁睁看着亲子…看着亲子出事的,娘娘莫多想了。”
林沅苦笑:“咱们这位是一般人么?”
弑父杀弟,逼死继母。
下得去这样的手的,能是一般人么?
这话紫岚那能接?只垂下头去,沉默着为她上药。
这等诛心之言,林沅也不欲多说。她轻轻揉了揉眉心,叹道:“他是宠我,可李璇恨我,偏生他又对李璇敬重有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不顾着前朝的李尚,他也要也顾着太后,断不会因我把李璇怎么着的。至于旁的…但愿罢。只盼着我能多得他几日怜爱,好在这宫里头有个立身之地,起码不至被害死。至于其他的,爹爹是没指望了,只不知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等到哥哥回京。”
紫岚过了好一会方轻声道:“娘娘且打起精神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昭阳殿。
李璇轻声劝正在看书的赵轩:“陛下歇会吧。看久了书,仔细伤眼。”
见赵轩没反应,她又唤了一声:“陛下?”
满脑子都是林沅的赵轩这才反应过来:“啊?”
看着一旁亲自端着茶盏的李璇,他不禁有些心虚,赶忙接了过来:“皇后做这种杂事作甚?吩咐下人做就是了,若烫伤了手可怎么好?”
李璇听他关心自己,心里又是欢喜又是甜蜜。她对着赵轩偏过头去,温柔地笑道:“陛下日理万机,也要注意身子,莫要累着了。”
赵轩微微颔首,搁下书道:“安寝吧。”
宜和宫。
听罢朱颜的话,正在梳妆的卢欢讶然:“陛下昨儿没在皇后那儿用晚膳?”
朱颜一边为她挽髻,一边道:“正是。陛下在长生殿用过了晚膳才去的昭阳殿。说是国事繁忙,实在过不去。”
“国事繁忙?”卢欢重复了一遍,轻轻摇头,“陛下哪日不是国事繁忙,怎的偏偏今儿那么晚了才过去?”
“娘娘是说,陛下为韩婕妤姨娘的事对她不满?”朱颜问道。
卢欢却又摇头:“应当不是。若是真为此事恼她,陛下今儿必是不过去了。”
“那是为什么?”朱颜不禁有些疑惑。
卢欢抿唇,复又问道:“你方才说,清醉阁那位被陛下留下了?”
“娘娘的意思,是同林…林贵妃有关?”朱颜顿时反映过来了。
卢欢却不答,反沉吟道:“咱们这位贵妃娘娘可是奇怪呢。”
“不过是些狐媚功夫罢了。”朱颜撇了撇嘴,“她一无母族可依,二无陛下盛宠,娘娘忧心她作甚?”
“可她膝下有皇子。”卢欢微微敛眸,“且陛下待她不差。”
“那也不过是不差罢了。再者,陛下年富力强,还会缺皇子不成?何况她又是晋王…”朱颜顿了顿,“就算陛下属意三殿下(林沅之子赵瑜行三)为嗣,前朝的老大人们也不可能答应的。娘娘便是要担心,也该担心孟才人和薛宝林才是——这两位才是真真得宠。”
“本宫只觉得不安。”卢欢秀眉轻蹙,“她已经伏低做小到了那等地步,昭阳殿那位又素来是惯做贤惠的,却如此容不得她——太后那般厌恶林妃,昭阳殿那位可没少出力。若没甚么缘故,昭阳殿那位缘何下那么大的功夫对付她?林妃是圣上弟媳,身份尴尬,按理对昭阳殿那位是最没威胁的,笑纳不就好了?”
“娘娘忘了?”朱颜笑道,“那两位的娘家可是死对头呢。若是皇后不对付她,那才出了奇了。”
卢欢摇头:“我自是知晓,可总觉得哪里不对。昭阳殿那位对她似乎是打心底里厌烦,倒不像是迁怒——不过太后的的确确是迁怒占了大半。”
朱颜仍是不以为意:“许是这些日子娘娘身子不适,一直卧病在床,思虑过度了——林氏有甚么底气?身份再贵重,如今也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那小皇子也是可怜,竟有个这样的生母——在众目睽睽之下光着屁股挨过打不说,居然还不顾伦常、没羞没臊的勾引陛下。奴婢瞧着,那四十下廷杖她是挨得一点也不冤。这样不知羞耻的妇人,没跟陆燕一般当着阖宫上下的面打,还不算便宜她…”
卢欢赶忙打断她,嗔道:“这话也能胡说!被陛下听见,本宫也保不得你!”
朱颜不甘不愿地住了嘴,小声道:“这事宫里头还有那个不知道?当初闹得沸沸扬扬,她那副淫荡的模样早就传遍了,也亏陛下还肯要她。”
被她这么一打断,卢欢把前面的事算是忘干净了。两人说了会儿秋狩的事,便去了昭阳殿请安。
李璇既委屈又恼火。
昨儿侍寝时,赵轩待她照旧——一句话没跟她多说。完事之后,背过身去蒙头就睡。
若单是这个也就罢了,毕竟先前在府里时,赵轩对每个女人就都这样。
可问题是秋屏打听到林沅那个小贱人在长生殿从下午待到了晚上,赵轩是陪她用完晚膳之后才去的昭阳殿!
这还不算,赵轩把殿内伺候的人全打发了,在外面伺候的小内侍听到里面笑语声不断,许涂往里面送了好几盏茶给赵轩润嗓子。
要知道,赵轩素来是懒得跟她们说话的——在赵轩眼里,她们还不如案几上的那几摞奏疏呢。赵轩宁可去看章征那张臭脸,也不愿跟她们说会话。
李璇自然不会,也不愿意生赵轩的气。
她翻来覆去骂了林沅好几遍,强迫自己去想林沅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扒了衣裤,毫无尊严的光着屁股挨藤条,被抽的浑身痉挛,屁股左撅右摆,丑态尽出的事儿才好受了些。只恨自己当初没把她往死里折腾,把那懿旨再写长些,让林沅再多跪上小半个时辰丢些脸。
如今看着满殿的莺莺燕燕,她火气禁不住更大了。但她的火却又不能对着这群嫔妃发,只能在心底骂林沅。
请安的宫嫔们也在默默筹算。
与历代帝王不同,赵轩的后宫分为三大部分:潜邸旧人系、新进宫嫔系、弟媳系。

先论潜邸旧人。
以李璇为首的潜邸旧人的位分是最高。
皇后李璇无子无宠,但赵轩对她一向敬重,且她是太后侄女,赵轩嫡亲表妹,中宫地位不可撼动;而自打赵轩有了新宠,在潜邸时最受宠的昭仪卢欢就渐渐低调起来了,天天待在宜和殿照顾病弱的女儿。充媛何珠一向低调,只专心抚养女儿;婕妤韩媛沉浸在丧母之痛中,成日闭门谢客,赵轩因未赦她母亲和先前为林沅铺路利用过她的缘故,对她心存愧疚,时常过去坐坐,但极少留宿;另一位婕妤苏澜更不必说,无宠无子,一向沉寂,不曾翻出过半个浪花来。
弟媳系是最得宠的。
稍不受宠的林沅起点就是正一品淑妃,生下三殿下赵瑜后改封贵妃,位分仅在李璇之下;而孟清、薛盈两人则得赵轩盛宠,赵轩大半个月是宿在她俩那边的。前儿两人也一道得了晋封,孟清晋了美人,薛盈晋了才人。若论盛宠,是谁都压不过她们二人去的。
至于半年前进宫的新人,则是…人数最多的。
实在是除了窦璋,新人里没几个引人注意的的。但任谁都知道,窦璋之所以受宠,家世因素占了九成——无他,赵轩宠幸宫妃实在是太有规律了,雷打不动:三个弟媳加起来二十天;李璇两天——按规矩必须宿在皇后那里的初一、十五;家世堪堪匹敌的卢欢和窦璋一天;剩下六天按位分高低轮流来。
自然,现在也是任谁都知道赵轩对弟媳情有独钟。
朝臣不是没拐着弯劝过赵轩,毕竟这种事实在太丢人了。
但赵轩不听——每次谏臣上书,他都是一脸的“咦,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骂也骂了,触柱也触柱了,见赵轩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不屈不挠地斗争了将近一年的谏官终于放弃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看不见。
但这么一来,赵轩自个的宫嫔们就倒霉了。成日看着赵轩天天往孟清和薛盈住的玉琼苑等地儿跑,她们却三个月才能轮上一回。眼巴巴看着孟、薛两人承尽雨露,她们都快旱死了。
在心底暗自骂了会孟、薛二人,一众莺莺燕燕谈笑起来。
话头自然是已经算计好的李璇开的。
李璇对着一众宫嫔和颜悦色道:“过不了几天就要秋狩了。本宫听圣上的意思,是要带上两位妹妹一道过去。诸位妹妹可要准备好才是。”
众人眼睛俱是一亮,但接着不少人的眼睛就往孟、薛二人身上刺。
宋问以团扇掩面,轻笑道:“孟妹妹和薛妹妹素合圣上心意,想必此次定会随侍,本宫便先恭喜两位妹妹了。”
宋问是赵轩潜邸时的侍妾,赵轩登基后被封了美人。她先前还算得上得宠,但之后也受了冷落,心中颇为不平。
她这话一出口,孟、薛两人顿时成了众矢至之。
两人有苦说不出。对视一眼后,孟清强笑道:“姐姐莫拿妹妹开玩笑。妹妹得圣上垂帘,已是三生有幸,岂敢妄求伴驾?皇后娘娘贵为中宫,昭仪娘娘最得圣宠,两位娘娘方应随侍陛下左右。”
李璇闻此,悄悄给卫思使了个眼色。
卫思也是赵轩潜邸侍妾,赵轩登基后被封了才人。早在王府时,她便倒向了李璇。
卫思会意。她搁下茶盏,慢悠悠道:“孟妹妹恭谨,晨昏定省一日不曾落过。只是有人仗着圣上宠爱,又做过正经嫡妻,三天两头的抱病,不肯在**面前执妾礼呢。”
何珠掩口笑道:“卫妹妹说什么呢?人家身份贵重,开始时定的位分便是正一品,自然不把咱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她在姑母的事上欠下了李璇一个人情,同时极不喜林沅这个空降的贵妃,自然顺势推了一把。

“身份贵重?”卫思嗤笑,“罪臣之女,谈何身份贵重?只记得她祖母、外祖母俱是公主,却不记得她父兄是罪臣么?”
宋问咯咯笑道:“人家与我们这些妾室哪能一样?那时还是正经嫡妻呢。众目睽睽下下受了罚不说,如今还与人还做了小,指不得心里多委屈。”
听她这话,知道内情的宫嫔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低声窃笑起来。
李璇心下满意,却假意嗔道:“一个个混说什么?贵妃身子不适,哪能过来请安?”
三人这才住了嘴,欠身道:“娘娘说的是。”
卢欢转着手中的茶盏,一言不发,心里的疑惑却愈发重了。韩媛身子不适没能过来;苏澜则依旧坐在座位上安静的品茶。
众人又说了会子话,过了小半个时辰才散了。
秋狩名单最终定下来了。
赵轩带了林沅和孟清。
传旨的小内侍刚走,李璇就把案几上的瓷器全摔了。秋屏忙上前劝道:“娘娘何苦来?那小贱人再如何得宠,又如何越得过娘娘去?”
李璇犹是脸色发青:“那贱人可是陛下的正经贵妃。陛下又那样疼她,她怎的越不过本宫去?”
“贵妃又如何?说破天也不过是个妾。”秋屏为她拍背顺气,“妾不过是个玩意儿,哪能和娘娘相提并论?”
“你瞧着陛下拿她当玩意儿么?”李璇火气又上来了,“来日太后殡天,本宫也该退位让贤,去万寿山给太后守陵了!”
秋屏从身边的宫女手中接过汤药,细细吹了吹,试了试温度后才端给她:“陛下素来敬重娘娘,怎会无故废后?不说旁的,那贱人的淫荡名声早就在前朝传遍了,朝中大人怎会答应让一个淫娃荡妇做**?娘娘莫想旁的,只管安心调养身子。待娘娘生下太子,那贱人以后还不是任您揉捏扁圆?您便是拿她当丫头使唤,也没人能说个不字。”

“本宫还生得出孩儿么?”李璇苦笑,“本宫的三个孩子都接连胎死腹中,许是没那福分。”
“娘娘是**,福泽深厚,怎的可能福分不够?不过是缘分未至罢了。”秋屏一边给她喂药一边道,“娘娘只管放心,待您生下的殿下登基,您有的是福享。到时候您只管拿那贱人出气,便是罚她一天在太阳底下跪上三四个时辰也没人能指摘甚么。”
听她这话,李璇却忽而想到了些什么,冷冷笑了起来:“是了,我怎的忘了?如今我是动不得她,可太后动得——她那样谨小慎微,不就是畏着太后么?”她侧脸看向秋屏,“姑母身子如今怎样了?”
“好多了。”秋屏道,“听惜言姑姑说,骊山行宫的温泉疗养效果甚好,陛下又总派人送东西过去。太后直夸圣上孝顺,成日里乐呵呵的,脸都红润了不少。”
“那便好说了。”李璇笑的瘆人,“那贱人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等秋狩之后,便请太后回来吧。”
上林苑。
浑然不知麻烦将至的林沅正趴在赵轩腿上挨打。
丛林深处。
林沅衣衫不整,纤腰半露,撅着难堪的光屁股,羞耻的私密之地露了大半。粉嫩的私处暴露在空气中,花瓣半开,连花蕊都探了头,在微风的吹拂下凉丝丝的,在极度的羞臊下湿得愈发厉害。林沅满脸通红,拉着赵轩的袖子求道:“陛下…唔…回去再打罢…嗯…陛下回去怎的教训都成…啊——”
“贵妃若再喊下去,招了人过来,瞧见你这副模样,那…”赵轩挑挑眉。
林沅登时羞的抬不起头来,脸也红到了脖子根。
赵轩却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思没有,拿着细鞭在她翘臀上狠狠抽了一记,那堆雪凝脂般的翘臀上登时鼓起了一道红肿的鞭痕:“还敢不敢了?”
“嘶…不敢了,再不敢了——”林沅屁股不住的起伏抖动着,上面左右对称分布着三四道滚烫的红痕。她强忍着疼痛和羞耻,呜呜咽咽的朝赵轩讨饶。
林沅臊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她头朝下,屁股朝上,还是光着的。若是在房里帐中倒还好些,但这却是在外头!万一被人听到声响,她还怎的见人?
“啪!”赵轩却不管她怎么想,抡起细鞭就结结实实地在她娇嫩的屁股抽了一记:“真的不敢了?”
“不敢…啊——”林沅疼得掉下了泪来,她再顾不得仪态,两腿乱蹬,屁股左撅右扭,试图躲开那毒蛇般噬咬她屁股的鞭子。
赵轩干脆地把她在膝上按了个结实,又把她的小腿分开压住,在那弹性十足的玉臀上噼啪抽打起来。
被他这么一动,林沅由于双股分开太多,上身又被按得很低,私处再遮掩不住。茂盛的黑森林、粉嫩的花蕊连同上面沁出的花蜜一齐露了出来。
赵轩没有半分怜惜之意,细鞭狠狠咬在林沅光洁的屁股上,臀浪从接触的地方一波一波荡漾开来。那富有弹性的屁股产生的震颤,仿佛湖面的涟漪般。林沅丰满莹白的屁股随着抽打的节奏左右颤动,并映出道道殷红。林沅撅起的屁股上,雪白中带着一片红肿的鞭痕。
林沅还未从私处突如其来的凉意中回过神来,便被打的眼泪涟涟。那一鞭鞭恰似火烧刀割,痛入心俯。她只觉得屁股像被放在油锅里煎一样,疼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只能剧烈的摇摆着受伤的光屁股来减轻那钻心痛楚。
因怕引了人来,她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却又实在痛的厉害,只能强忍着剧痛,扭动着腰肢小声讨饶:“啊…陛下…饶了我这次吧…啊…我再不敢…啊——”
赵轩依旧冷着脸,不紧不慢地抽打着林沅的光屁股:“胆子不小!孤看着这次不让你好好长长记性,下次你便敢进虎穴了!”

提到此处,林沅也是一阵心虚:她因着好容易出来一趟的缘故,一时兴奋过了头。趁着赵轩接见卢俊的功夫,她一个人没带就偷偷跑了出来,一个不慎就跑远了。若单是跑远了也就罢了,问题是她看到野熊后非但不躲,反而得意忘形,一箭射了过去。她的箭术一等一的好,不出所料的一箭射中了熊心。那野熊一个踉跄,应声就倒。她正待再射一箭,谁知它却发了疯似的朝她冲过来。林沅大惊,当机立断,立马外回跑。谁知马儿受了惊,把她摔了下去。她无处可躲,只得与那野熊近身搏斗。幸而她命大,生死之际,赵轩派出来找她的侍卫成功制服了那头野熊。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逃出生天,就看到了满头是汗、匆匆赶过来的的赵轩。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赵轩一开始还是很好的,紧张地把她搂在怀里细细检查了一番,但发现她身上连口子都没有,只是衣服破了之后,马上就跟她翻了脸。
侍卫早就识数的全退下了。他半分顾忌没有,把她掀翻按在膝上,扯下缎裙,剥了亵裤,抽出防身用的细鞭,照着她白嫩的屁股就打。她没解释还好,话一说完,娇嫩的屁股立马就挨了两鞭子,疼的她哀哀直叫。
她就算是个瞎子也看得出赵轩是真火了。
平日里赵轩怕把她打重了,从来是用巴掌抽她,这次却二话不说直接拿鞭子抽。任她怎么撒娇讨饶,甚至哭喊都没有半分停手的意思,反而越打越狠。
现在天都快黑了,可她却仍旧在撅着光屁股挨打。
如今的林沅早已顾不得仪态了。赵轩从没这般重地打过她,她疼得泪珠儿断了线似的往下掉,只觉得屁股在发热、发胀,钻心的疼痛一阵接着一阵的袭来,如同要裂开一般。
屁股上源源不断的传来无尽的痛楚,撕裂般的疼痛向全身弥漫。她不知道这种痛苦何时结束,生理和心理上的煎熬几近使她崩溃,一时哭得几乎断气,不停的认错求饶:
“陛下…啊——”
“我错了…啊…饶我——”
“陛下——”
“啊——”
林沅痛的腰肢乱颤,不能自已,哭的像个泪人一般。 她香汗淋漓,浑身衣物都被冷汗浸透,汗湿的衣裳勾勒出玲珑的曲线。她自是不知她的雪臀如今已布满了细密的鞭痕,远看如抹了胭脂一般,红艳艳的可怜煞人。
见她哭成这样,赵轩哪还下得去手?他停了手,板着脸斥道:“还不起来?”
听他这话,林沅顾不得擦脸上的泪,便要去提中裤。
赵轩怒气微消:“准你提了么?”
林沅抽抽噎噎地哭道:“陛下,我当真知道错了!”
“你当初自个跑出来时怎的想的?”赵轩今儿险些被吓去半条命,只恨不得上去抽她两巴掌。顾忌着打在脸上她这几日都没法见人,回去后少不得被嫔妃刺挠一番,才硬生生忍了。
林沅两只手护着私密处,垂着头低低抽泣起来,眼睛红的像只兔子。
赵轩原是硬起心肠要好好让她长长记性的,可见她这副模样,实在是狠不下心了,冷着脸道:“中裤亵裤一概不准提,裙子暂且穿上罢。”
林沅不料他忽然松了口,生怕他反悔似的,手忙脚乱的系上了缎裙。
赵轩俯身要抱她,林沅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躲了去。赵轩没好气道:“你能自己走回去?”
林沅霎时红了脸:她屁股依旧疼的厉害且不论,她里头未穿裤,哪还能走?
赵轩把她用外袍包住,又给她仔细地掖了掖裙角,把脸上的泪痕也一并擦了,这才抱了她回去。

林沅下体上只有外头裹着件缎裙,里边寸丝未着,被风一吹,酥酥麻麻的。她不安的夹紧双股,双腿绷直了,连稍微摩擦一下也是不敢,接着又扯了扯赵轩的外袍,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她的屁股滚烫的厉害,高肿的鞭痕又热又胀,她又羞又疼,更怕回去的路上被人看见,便把头深深的埋在赵轩怀里,半点不敢教人看见她的脸。
赵轩知她所想,虽气她不顾自身安危,却也知道她素来要面子,默不作声的搂住了她,用宽大的袍袖遮住了她的脸。林沅抱住他的脖子,把脸靠在他胸口上,一时心如乱麻,虽怨他打自己,却也知道自己这次闹得事儿不轻,若爹爹还在,也定是会罚自己的。想起远在岭南的爹爹和兄长,林沅鼻子一酸,怔怔地掉下泪来。
回到营帐后,赵轩看着怀里熟睡的林沅,一时不知怎的才好:他原意是要她回来后再跪一会的,谁知她竟直接睡着了。
林沅脸上泪痕未干,屁股艳如朝霞,红肿得厉害。赵轩犹豫一会,还是轻手轻脚的把她放到了床上,臭着脸给她上了药——他今儿气狠了,下手一点不轻。若是不上药,这丫头只怕三天都不能骑马了。
赵轩把药膏敷在伤处,细细涂匀。那一道道鼓起的鞭痕看得他又是气,又是心疼。无意间碰到她私处,赵轩才注意到那里湿湿沥沥的。他登时啼笑皆非,笑着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帕子,细细给她擦拭干净,然后给她盖上了被子。待安顿好她,方在一边和衣睡下了。

林沅次日起来,便觉屁股上的痛感消了不少。她试探着回过手去,在上面轻轻揉了揉,接着就嘶一声,倒吸了口凉气:还是疼得厉害。
上面鞭痕鼓鼓的,一道一道把她的屁股划得四分五裂。
这几天怕都不能骑马了。
林沅闷闷地伏在床上,嘟着嘴发呆。
赵轩那个没良心的早就出去见大臣了。
打完她一声不吭就走了,他先前分明还会哄她来着。
谢绫也没来。
没人陪她。
林沅闷得不行,却又什么都干不成,只好一边趴在床上看书,一边在心里骂赵轩那个混账。
赵轩进来之后看到的就是撇着小嘴的林沅。
林沅扫了他一眼,然后背过身去不吭声。
赵轩戳戳她:“昨儿该不该打?”
林沅咬住他的指头。
赵轩心里一股异样的感觉划过,接着拍拍她的脸:“该打?”
林沅不点头也不摇头。
“不该在外面打?”
林沅这下点头了。
赵轩满脸黑线:“昨儿没人看见——人都被遣走了。谁还敢看,是疯了么?”
林沅嘟着嘴不说话。
“那是嫌我打重了?”
林沅用力的点了点头。
赵轩亲自拿了面铜镜过来,把她翻过来抱住,又解了她的亵裤:“打的重?”
林沅悄悄抬眼瞄了一下铜镜里自己寸丝不挂的屁股。
她屁股上像是晕染开了一滴朱砂:里面正红,周围绯红,再往外浅红。仔细看的话,便能发现上面均匀地遍布着一道道鲜红的鞭痕。被雪白的大腿一衬,看着好像…是挺好看的。
但好像不是很重的样子。
毕竟鞭痕已经消了不少。

可她还是不能骑马呀!
林沅一把拍开镜子,闷不做声地又咬了赵轩一口。
赵轩看着跟个孩子似的闹别扭的林沅,好气又好笑:“想出去?”
林沅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大后天就差不多了。”赵轩慢条斯理的给她泼了盆冷水,“今明两天别想了,在帐子里好好反省反省——还有一个月呢,仔细再挨上一顿。”
林沅眼里的光顿时息了——作为报复,她踹了赵轩一脚,然后立马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连人带被缩到了最里面。确定赵轩够不着自己后,她得意地冲着赵轩笑了一下。
赵轩气得牙痒痒。
第二天,林沅趁他不备,洋洋得意地骑在了他身上。

第三天,林沅故意把胭脂抹在了他脸上和脖子上,手背上也蹭了许多。朝臣看着赵轩,皆是一脸古怪之色,年轻朝臣初生牛犊不怕虎,私底下眉开眼笑的讨论陛下和他的弟媳不可不说的二三事,末了感叹一句圣上果然是风流阵里急先锋,牡丹花下赵子龙。老眼昏花的章征则在得到小辈确认后,掏出小本本记了赵轩一笔。
收到章老头子的警告后,赵轩这次没再跟林沅客气——他二话不说把这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丫头按在膝上,请她吃了一顿巴掌炒肉。
然而结果是林沅捂着将将泛粉的屁股,看着黑脸的赵轩咯咯直笑。
赵轩为了避免自己把她打的一个月下不来床,决定霸气的拂袖而去。
林沅感受到他显然是糊弄人的怒气,再忍不住,哎呦一身倒在床上,闷声笑起来。
等着她过来讨饶,然后自己“不情不愿”回去的赵轩身影一顿,决定三个月不理她。
赵轩在自己帐里等着林沅过来求他。
等到第三天,林沅果然过来了。
她看上去狼狈极了,一上去便直接扑到赵轩怀里:“圣上救我!”
赵轩吓了一跳,也顾不得拿乔了:“怎么回事?”
“有人说她心悦我!”林沅显然是要哭出来了。
!!!
什么???!!!
赵轩登时大怒,只觉自己头上绿油油的:“哪来的混账!许涂,把那个不知好歹的混小子给孤…”
“不是,”林沅一瞬垮了脸,“是个姑娘。”
“那给孤把那姑娘拿过…咦?”赵轩觉出不对味来了,“姑娘?”
林沅耷拉着脑袋点了点头。
“你方才说,一个姑娘,跟你,告白了?”
林沅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
赵轩整个人僵住了。
见他许久没反应,林沅试探着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陛下?”
回过神来的赵轩把她按在案几上,对着她的屁股就是狠狠一巴掌:“闹够了?”
林沅也顾不得疼了,苦着脸道:“当真——我哪敢拿这种事来戏弄陛下?”
赵轩见她表情不似作伪,松开了她:“说,怎么回事?”接着恶狠狠地补了一句,“若是糊弄我的,今晚便把你绑起来,当着孟清的面拿藤条抽。”
林沅见他肯听自己说话,也顾不得他的威胁了,耷拉着脸道:“昨儿我在猎场里顺手救下了宁远侯家的四小姐杨暖和三公子杨逸,当时也没出什么事,谁知今儿杨四小姐趁着没人,红着脸跟我告白了!”
赵轩看了看眉目满是英气的林沅,嘴角不住的抽搐。
见林沅好像还有话没说,他道:“然后呢,然后你就过来了?”
“不是。”林沅一脸的有苦说不出,“我当时吓了一跳,赶忙回绝了。结果不知是谁嘴碎,传到了宁远侯他老人家耳朵里。方才宁远侯派人过去到处找我,说要同我谈谈!”
赵轩一个趔趄,险些撞到案角。
林沅快急疯了:“圣上快帮我想想法子呀!”
“能有什么法子?”赵轩努力忍笑,“你娶了她呗。”
林沅气得踹了他一脚:“我怎么娶她?”
赵轩实在忍不下去,闷声笑了起来:“可宁远侯他老人家既到处找你,想必是中意你这个孙女婿的呀!”
林沅气得牙痒痒:“可我也是个姑娘!”
赵轩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宁远侯一家刚刚回京,是该赏个恩典——娶就娶呗,权当给我做贡献了。”
林沅气得像个球。她眼珠一转,不怀好意道:“所以陛下愿意放我出宫,让我纳几房美妾?”
赵轩的笑声戛然而止。
外面应景的传来宁远侯杨威的声音:“臣,杨威求见——”
赵轩一瞬间脸色黑如锅底。
帐中的气氛很尴尬。
杨威眼睁睁看着自己方才甚为满意的孙女婿变成了个姑娘。
得知自己一见钟情的俊秀公子居然也是个姑娘,杨暖惊得半天没回过神来。
林沅耷拉着头,规规矩矩地赔罪。
赵轩尴尬的给她解围。
终于,杨暖捂着脸跑了出去,哇地一声哭了。
林沅也快哭了。
最后赵轩厚着脸皮打了圆场:“杨大人日后看上哪家公子尽管说,孤一定尽力而为,给她指一门好亲事。至于贵妃,孤必是要从严处理的”他转头对林沅道,“还不给侯爷赔罪?”
林沅苦着脸行了一礼:“侯爷恕罪。”
杨威哪敢受她这一礼?他虽久居边关,京中的事却也都有所为耳闻。这位贵妃能把陛下哄成这样,绝对不是个简单的,犯不着因为这事得罪她。何况陛下既说了要为阿暖指门好亲事,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不过,若这位贵妃是男儿就好了。杨威暗暗叹息,观她品貌,若为男儿,必是万里挑一的佳婿。
念及此处,杨威侧过身去避开,道:“臣谢陛下恩典。”
闹剧收尾。
林沅可怜巴巴地看着拿着竹鞭逼近的赵轩:“我错了…圣上…我错了。”
赵轩挑眉。
林沅往后缩:“我真的知道错了…”
赵轩忍笑:“我数三声,一…”
林沅知他是玩笑,便只一个劲儿的躲:“圣上且缓几天,待回宫之后再说罢——”一面说着,一面偷眼往勘察地形,准备随时跑路。
赵轩敲敲她的额头:“这可不成——惹出这么个事儿,害的孤平白落了个差事,你说该不该好好罚罚?”
林沅会知其意,马上央道:“我替陛下去为杨四小姐相看人家——若办成了,陛下可就不准罚我了。”
“那也是功过相抵。”赵轩神色暧昧,“换个法子罚,怎么样?”
林沅登时大窘,一咬牙,扯着他的袖子道:“那我帮陛下应付都察院那群老头子好不好?”
赵轩是明主,明主自然不能堵塞言路,所以言官们迎来了春天:
私生活——那些奏疏订一块,已经可以改名叫《圣上与他的弟媳们不得不说的二三事了》;
上朝时打个呵欠——说,陛下你是不是和哪个弟媳胡天胡地纵欲过度了?
得了只鸽子新奇几天——章征老大人让那只鸽子活生生憋死在了赵轩的袖子里;
极其偶尔的请一次假——怠政!这是怠政!圣上,您才登基几天,就要放飞自我了?
赵轩很头疼:这群道德标兵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天天陪笑脸。每次被骂的一头唾沫星子的时候他总咬牙切齿的想着改天就把你调到别的地方收拾你,结果一回头就忘了。
直接结果就是他天天挨骂。

赵轩沉吟,有了松口的迹象。
林沅一看有戏,马上继续诱惑他:“还有漕运的事,前儿李尚书不是说棘手么?我未出阁时在江南待了三年多,且扮作男装同苏、杭等地的知府接触过,也同我父亲随潘尚书、张侍郎去过实地,许是能给陛下帮上忙。”
赵轩眼睛微不可见的一亮:林沅自己不提,他竟把她忽略了!林鹤在江浙一带待了十多年,对那里再了解不过,后来巡抚江浙时,把他的掌上明珠林沅也带了去。这丫头自称林二公子,天天跟着林鹤在运河边上跑,成日缠着潘勋、张庐问来问去。潘、张二人都是能臣干吏,经验丰富,被他俩亲自教导,且还赞了声好的林沅水平怎么着也差不了,最起码得比自己这个没出过京师一步的强,心里这般想,但她嘴上却仍道:“考考你再说。江南那边的漕运到底怎么回事?”
林沅笑道:“这可得先说好——不准再打我了。”
急不可耐地想拿到一手情报的赵轩磨叽了一会,还是屈服了:“好。”
林沅有心逗弄他:“我要额外的俸禄。”
赵轩脸上冒出三道黑线:“好。”
“下次陛下召见章老头的时候准我在屏风后面听。”
“…好。”
这声“好”已经有点咬牙切齿了。
林沅扑哧一笑,煞有介事的对他行了个标准的大礼:“圣上万安。臣有事禀上——”
赵轩被她逗得直笑:“爱卿平身,赐座——”
林沅成功免去了一顿打,代价是她收获了一堆原属于赵轩的奏折。
看着堆得有半人高的奏疏,林沅脸上的笑容摇摇欲坠。而成功甩掉了包袱的赵轩一脸计谋得逞的得意。两人不出意料的开始互相扯皮。
林沅把一堆奏疏推给赵轩:“这不算——我只管漕运的,怎的连这些案子都要我复核了?”
赵轩小孩子耍赖似地推了回去:“这些案子涉及漕运——事主和苦主都是管漕运的小吏,不给你复核给谁复核?”
“可这是斗殴案!是事主寻衅滋事导致的!”
“孤不管,反正跟漕运有关系的就是你的!”
“这是刑事案件!”
“这是漕运导致的刑事案件!”
“怎么就是漕运导致的?”
“如果不是漕运,他俩会认识么?不认识会斗殴么?不斗殴会出人命么?”
“…陛下讲不讲道理?”
“不讲。”
……
最后两人达成共识,赵轩为主,林沅为辅,这类折子四六分。
看着面前的一摞折子矮了四十公分,林沅神清气爽:“陛下,要不要出去骑马?”
甩掉了近一半包袱的赵轩同样神清气爽:“成,现在就出去。”
骑在白马上的林沅一身男装,英姿飒爽。
赵轩拊掌大笑:“爱卿何日前去平定西北?”
林沅遥遥拱手:“回圣上,予臣十万兵甲,臣以项上人头担保,五年内必使昆荀人头悬北阙。”
昆荀是现任西秦王。
赵轩忍俊不禁,调转马头靠过去:“阿沅这般模样更好看呢。”
林沅显然对自己的模样也很满意,她乐滋滋地理了理发冠:“若我是个少年郎,必能迷倒万千少女。若参加殿试,定是状元——也不知哪位公主会看中我。”
赵轩扑哧一笑:“可省省吧,哪来的公主让你娶?”
好吧,确实没有——先帝的公主都没活到下降,至于赵轩…他的平嘉公主还不到五岁。
林沅不死心,噘嘴道:“那其他闺阁千金总有吧?”
“有啊。”赵轩忍着笑点头,“民间那些戏折子里,状元除了尚公主,不就是娶相府千金了么?你说你是娶自个呢,还是娶你哪个妹妹呢?”
林沅啐了他一口:“圣上净拿我开涮。若再打趣我,我便朝李尚书求亲去——就要他的嫡亲妹妹,旁的一概不要。”
李尚书就是李尚,李璇一母同胞的哥哥。很不巧,他只有一个嫡亲妹妹…
林沅绝对不是想给他戴绿帽子。
赵轩佯恼,作势要打她:“满嘴浑话,还不过来受罚?”
林沅自是不依,笑吟吟道:“这不是假设她没嫁陛下么?”
赵轩逗她:“正好给你腾地方?”
林沅却被他戳中了心事,不言不语起来。
赵轩真的宠她,也是真的和她投的来;连她自己都麻醉自己,假装她什么都不知道,和他谈天说地,肆意的享受着他的宠爱。
可实际上她明白,赵轩也明白。
李璇是妻,她是妾。
贵妃,说破天也不过是个贵妾。
所以她要给李璇请安,在她面前规规矩矩地执妾礼,唤她皇后娘娘。或者,主母。
如今她能这样肆意,不过是因着赵轩宠她,给她脸面,所以李璇纵然恨死了她,也只能忍着。
她只是个妾。
赵轩这才反应过来,登时懊悔不迭,却又想不出什么安慰她,想了想,他牵着她的手,柔声道:“你不一直想着要出来么?走,我们骑马去。”
林沅心里清楚提这等事没什么意义,不过徒添伤感而已,又兼着赵轩说要同她骑马,只一瞬便把这等情绪抛了去,笑道:“陛下骑术也是极好的,不如比试比试?”
赵轩文武双全,骑射更是出了名的好。听林沅这话,他先是一愣,转而笑道:“呆会输了可别哭。”
林沅顿时不乐意了:“我才不哭——怕只怕陛下嫌丢面子,要罚我呢!”
赵轩只当她是又起了小孩子脾气,笑着哄她:“好好好,不哭不哭,待会决不罚你。”
他不哄还好,被他这么一哄,林沅气得要踹他。
这下赵轩彻底明白了自己是嘴拙,只得一面安慰自己好歹他生的好看,一面拉着她过去。
林沅嘟着嘴,好容易才原谅了他:“陛下待会不准哄我玩,若一味让着我,我可是不依的。”
赵轩没当回事,自个琢磨着怎么讨她欢心,但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好,我必不哄你。”
林沅这才道:“陛下准备好了?若好了,那现在便开始吧。”
赵轩嗯了一声,满脑子主意,连待会怎么哄她都想好了。
却不期哨声一响,林沅的白马便如离弦之箭一般,直直射了出去。赵轩却因打定主意要让她,被她超了去。待他反应过来想策马追上她时,已被她甩了三丈远。
起先赵轩还存着让她的心思,可不料越追越远,眼见林沅就要没影了,他再不敢藏拙,同时也当真起了兴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追了过去。
林沅半天不见他跟上,心里便明白赵轩压根没把他的话放进心里去。她不满地轻哼一声,扬鞭催马,直奔两人约定好的地方。
赵轩追得气喘吁吁,愈发后悔小看了林沅——林鹤到底是怎教的女儿?女红差的要命,《女戒》《女训》一概没看过,连四德是哪四个都记不住;偏生博览群书,骑射比谁都强,一手文章做得花团锦簇,兵法活学活用,当年险些把他坑死。更神奇的是,作为她枕边人的赵宸居然还一直认为她贤良淑德,是个榜样主母。
待他到了终点,林沅早就在悠哉悠哉的逗弄马了,那只白马还冲着他打了个响鼻,示意林沅有人来了。
林沅没理跃跃欲试,妄图再比一次的赵轩。
赵轩讨好地凑上去:“阿沅——”
林沅扭过头去给那匹白马撸毛。
赵轩厚着脸皮又蹭了上去:“阿沅,咱们再比一局呗。”
林沅依旧不理他。
待到赵轩捂上她的眼,吆喝着要和她“决一雌雄”时,林沅才懒懒地瞥了一眼他:“咦?若再输,陛下就是个女郎了?”
赵轩尴尬的咳了一声:“嗯…这个…嗯…”
林沅扭过脸去。
赵轩咬了咬牙,低声下气地央道:“若我输了,那个什么…嗯…听你的。”
林沅眼睛一亮,但仍摆着架子:“都听我的?”
赵轩狠狠心,咬着牙点了点头。
林沅矜持的答应了。
一柱香之后。
赵轩看着满脸不明笑意的林沅,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沅挑眉:“陛下想赖账?”
输了的赵轩:“…”
林沅眉眼里全是笑,而且一个劲往她下三路打量。
赵轩连脸带人一起黑了。
林沅逗他:“陛下若要赖账也不是不行——找个更俊朗的小郎赔我就成了,当然,两个更好。”
赵轩咬牙切齿:“哪个混账说孤要赖账?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孤像是不守信的人么?”
林沅眉眼弯弯:“陛下当然不是。”

一场酣畅淋漓的野战。

林沅舒服的压在赵轩身上,戳了戳他的腹肌,又捏了捏他的**,之后玩心大起,把自己的长发缠在他的**上,缠了一圈又一圈:“陛下颜色身段无一不好,若是在外头,肯定有不少少女自荐枕席。”
赵轩咬牙切齿:“…混账丫头,你下来。”
林沅巍然不动:“陛下说听我的。”
“方才没听你的?”赵轩恨不得把她拎起来,照着屁股抽上几巴掌。

林沅玩的不亦乐乎,头都没抬,敷衍地答道:“听了听了。陛下这般守信,丰功伟绩不可胜数,是古往今来难得一见的明主贤君,太史令实在应当好好夸夸陛下。”
赵轩试图挽回他所余不多的的面子:“赶紧穿上衣裳回去,仔细待会被人看见。”
林沅戳他:“上次陛下打我时怎的不怕被人看见?”
“那次不是把人都赶出去了么?”重获自由的赵轩一面把衣服套上,一面辩解道。
林沅哼了一声,捋了捋自己的长发。
赵轩意犹未尽地在她的樱唇上咬了一口,细细地端详起男装的林沅:“唇红齿白,确实是个美貌的少年郎。”
“那当然。”林沅骄傲地对着铜镜照了照,“当年我同阿兄去醉春楼玩的时候,那些小娘子都不理他,争着要…”

坏了!说漏嘴了!林沅连忙打住,悄悄瞥了赵轩一眼。
赵轩的俊脸果然黑如锅底。
她僵硬地笑了笑,试图弥补一下:“那个,不是。我是说我同我阿兄出去踏青的时候,有好些小娘子…啊!陛下做什么?”
赵轩二话不说,把她掀翻在地上,接着骑在她腰上。他拿起林沅的檀木底绣鞋,在手上试了试力道,接着照着她左边的屁股狠狠抽了一下,林沅雪白细嫩的屁股上登时浮起了一片粉盈盈的印子。
被他压住、而且屁股上已经挨了一记的林沅还未反应过来。两人云雨刚过,她还没来得及穿上衣衫,浑身上下寸丝不挂,光着身子便被他按在了地上。
她娇喘微微,饱满莹润的椒乳因着高潮刚过的缘故,比平日丰盈了一倍有余,上面还带着赵轩把玩过得痕迹。那鲜红的樱桃直挺挺的耸着,似是要嵌进夹带着湿气的泥土里。她双股仍是分开的,浓密的黑森林在地上刷出道道沟壑,娇嫩的私处大喇喇地张着,桃源幽谷里水润无比,原本已经渐渐干涸的溪水再次茂盛起来,滴滴答答地渗进地里。
赵轩见她没反应,手上力道大了几分:“方才要说什么?”
林沅的右屁股上顿时浮起了对称的红印。她这才回过神来,忙挣扎着要起来:“陛下先让我起来呀!”
赵轩攥住她踢蹬的纤足,在脚心里不轻不重的抽了一记:“审你呢,不准乱动。”
脚心皮薄肉少,打起来可比屁股疼多了。林沅白嫩的脚心上浮起一道红印,她下意识缩起了脚趾,不料却又被他掰开,又抽了一记:“不准躲,再躲就绑了你用藤条抽。”
林沅趁他不注意,偷偷伸手揉了揉屁股,不料赵轩却眼尖看到了。他捉住那只忽然冒出的嫩笋,狠狠抽了一记,接着惩罚性地在那瓣刚被揉过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屁股上那记不甚疼,可手却被打得疼极了。林沅忙缩回手,对着它吹了吹气。
赵轩不过是逗着她玩,自然不会打重。他揉了揉林沅粉嫩的屁股,容她缓了缓,才佯恼道:“趴好了,今儿要好好审你——若是招了就少打几下,要还是嘴硬,便堵了嘴儿绑在树上打。”
他一面说着,一面用鞋底敲了敲林沅的屁股。
又吓她。他若真恼她,早就用马鞭打了,林沅偷偷嘀咕。这种事自然不能跟他说,不然他恐怕又得莫名其妙的翻脸。
未等林沅想完,赵轩就扬起绣鞋,在她弹性十足的屁股上噼啪打了一下:“去过几次?”
林沅的臀肉轻微颤动了一下,已然粉痕初现、如桃花含露般的屁股更加惹人怜爱。这记打得不轻,虽说尚在可承受范围内,可笞打过的地方依然发烫。
可林沅半点顾不得疼。她赤身**地趴在地上,赵轩又骑在她腰上,只压得她半分动弹不得,羞得无处可藏。她努力垂下头,把脸埋在乌发里,接着试图把椒乳遮住。赵轩扭头一看,不禁偷笑。他伸手拨开她的长发,把那束青丝撩到她的雪背上,让那张绯红的小脸和酥酪般的尤物悉数露了出来。
林沅霎时脸红到了脖子跟:“陛下,仔细有人看见!”
赵轩在她雪乳上落下一吻,轻轻抚摩揉弄:“都知道咱们在做什么,哪个不要命的敢看?”
林沅被他吻得身子发烫,不自觉呻吟起来:“唔…”
赵轩转过来,把她的纤腰微微一抬,令她双膝着地,把那丰满妖娆的屁股撅起来。林沅只当他要换个姿势,依言照办,接着便舒舒服服地等着享受,却不想屁股转瞬挨了记鞋底。
“啪!”
她那浑圆挺翘的屁股登时被打扁,泛出道道涟漪,洇出一片红痕。
林沅被打得回过神来。她委屈之极,想要抚揉一下受伤不轻的屁股,一双玉手却被赵轩捉住了:“想什么呢?老实点。”
林沅微微撅起屁股,用那对滑嫩绵软的浑圆物什讨好似地蹭他:“哪有什么可审的?我才刚刚侍完寝,衣裳都没穿呢,陛下便要翻脸不认人了么?”
赵轩在她屁股上敲了敲,作严肃状:“若还不老实,便先抽二十下再说!”
林沅嘟着嘴不说话了。
赵轩抬了抬她的纤腰,让她的屁股撅得更高了些:“知不知错?”
林沅粉面含春,兰胸微微起伏:“陛下净知道欺负我,我分明没错。”
赵轩拍了拍她的屁股,戏谑道:“嗯?那阿沅为什么要这样挨罚呢?瞧瞧,这样子哪好见人?”
林沅红了半张脸,含羞带嗔:“陛下这样子倒是好见人,明主当如是!”
跟妃子在外面野合,现如今还衣衫不整。嗯,明主当如是。
“好伶俐的嘴。”赵轩扑哧一笑,“那好,说说你去了醉春楼几次?”
“真的没去过。”林沅干脆地不承认,“方才是不小心说错了。”
“还不老实。”赵轩用手指在她胸口上画了个圈,接着在那堆脂般的雪臀上抽了一记,“说,去了几次?”
林沅乳酪似的雪丘粉云漫天,最丰满处微现红痕,如芙蕖出水,煞惹人爱。她只觉屁股发烫,低低“唔”了一声,却仍是嘴硬:“当真没去过,陛下莫冤我。”
“死鸭子嘴硬。”赵轩含笑嗔道。
他揽住她的纤腰同那羊脂玉般的双股,左右开弓,在那两片风情万种的温柔之地抽笞起来。林沅双乳高耸,浑身曲线毕露,撅起的屁股丰满而细嫩,随着他的抽打不住地颤动,那堆雪丘渐渐由粉转红,不住翘动、收缩。

林沅起先羞占了多数,左顾右盼生怕有人看见,但待到挨了八九记,便只觉屁股滚烫如火炙,再想不起羞为何物,只顾撅着光洁如玉的屁股扭来扭去,呜呜咽咽地呻吟讨饶。
待打够了数,赵轩才住了手:“去了几次?”
林沅犹是不松口:“我当真不曾去过,方才是不小心说串了,去的是我阿兄…啊!”
这一记立刻唤醒了身后熟悉的痛感,方才那些火辣辣的抽打都瞬时复苏,加倍地醒过来。林沅疼得屁股一扭,娇嫩的乳房在地上不住地摩擦。
赵轩板着脸:“几次?”
林沅还想抵赖:“真没有…啊…啊…啊——陛下别打…啊…我说…我说!啊…我说——”
林沅的屁股被他抽得如出水红菱般,一应是胭脂色。见他铁了心要问出来,林沅想着说了应当也没什么,只得道:“去过大约八九次吧。”见赵轩要变脸,她忙补充道,“都是我哥哥陪着去的。”
赵轩挑眉:“你不好好在府里待着,去哪里做什么?”
林沅撅着滚烫的屁股,委屈道:“在府里闷得实在难受,哥哥又说他带我出去玩,我自然就跟去了。”
“你哪个哥哥教唆的?大哥林安还是二哥林楠?”
“大哥从不去那里,都是二哥陪我去的。”林沅小心地看着他的脸色,见他没有发火的迹象,才道:“他没带我看过什么腌臜的东西,就是听她们弹弹琴,聊会书画什么的。”
赵轩在心里重重记了林楠一笔,冷哼道:“带着妹妹去那种地方,倒亏他干得出来!林…你父亲不管?”
“爹爹他…他管。”林沅底气很不足地说道。
“哦?他管你们俩还敢去烟花柳巷转悠?”赵轩显然不信。
林沅把衣带在手上缠了好几圈:“…那个…被他发现之后,我们就偷偷翻墙出去了。”
赵轩满脸黑线:“停!他当时怎么罚你们俩的?”
“二哥被打了二十板子,我,我…”
见她坑坑巴巴的,赵轩有种不祥的预感:“罚你做什么?”
“…《女戒》《女训》各抄五十遍。”看着压根不信的赵轩,林沅努力论证:“我真的抄了,真的,陛下若要找还能找得到,真的。”
赵?提问老师?轩:“…那你说说妇人四德是什么。”
林沅磨蹭了好一会:“妇容、妇德,还要…还有…嗯…噢,还有妇工!”
看着乐滋滋的林沅,赵?铁面无情?轩:“这才三个,第四个呢?”
林沅一下子卡了壳。
“妇容、妇德、妇工,妇…妇…妇行?”林沅一脸希冀地看着赵轩。
赵轩挑眉。
林沅像只泄了气的皮球。
赵轩忍笑,揉了揉她的脑袋:“说吧,谁替你抄的?”
林沅闷闷道:“我大哥。”
赵轩差点笑岔气。
一向以严肃恭谨著称的林安替闯了大祸的妹妹抄《女戒》《女训》,这场面…算了,不想了,不然以后他没法见林安了。
“你二哥呢?他没替你抄?”
“他被罚抄一百遍《论语》,没空替我抄,所以大哥就替我抄了。”
“咦?不对。你大哥为什么替你抄?”
“我们俩是被他逮住拎回去的。他原本没想告诉爹爹,谁知一个嘴碎的下人在爹爹说漏了嘴,结果…”
结果他俩就挨罚了。
瞧着赵轩不像生气的模样,林沅委屈地嘀咕道:“大家都去嘛。阿挽去,阿绫也去——阿绫她去的比我还多呢,魏王也没说什么。”
阿挽全名周挽,是林沅表妹,封号和安县主;阿绫全名谢绫,是魏王的王妃。
赵轩又好气又好笑:“去那种地方,你却还有理了?”虽这般说着,他却没有半分要恼的意思。
林沅见他不生气,痴缠起他来:“陛下半点不心疼人,方才打得疼极了,如今还疼得厉害呢。”
赵轩忙从她身上起来,细细揉了揉,嘴上却半点不曾软下来:“净干混账事,打死也是活该。”但揉臀的力道却愈发轻起来,生怕弄疼了她。

林沅当然知道他不过是口是心非。她爬到赵轩腿上,搂上他的腰,偎在他怀里舒服地小声哼哼:“这里疼…嘶,陛下轻点…再轻点。还有那里…那里也疼…唔…”
赵轩拾起外袍,披在她身上:“赶紧把衣服穿上。”
林沅不依,把外袍蹬了下来:“那里疼着呢,圣上什么时候揉好了,我什么时候再穿。”
赵轩揉了揉她的脑袋,打趣道:“那若是揉不好,你便光着身子回去?”
林沅咬他的手指头:“圣上不是好人。”
赵轩又把外袍给她披上了:“穿着吧。若教你着了凉,你那叫瑞珠的凶悍丫头又得瞪我。”
“陛下若不打我,她才不会不待见陛下呢。”林沅嘟嘴。

“少跟我提这个。”赵轩嘀咕道,“每次我过去看你,她都得跟在外头听壁脚,弄得我同你亲近都碍手碍脚的。丫头我见多了,却没见过谁的丫头防我跟防贼似的。”
林沅见他这模样,不禁扑哧一笑:“谁让陛下老打我的——左右我是不信,陛下从不打旁人?”
“只打过你一个,再没打过旁人。”赵轩轻轻揉着她的娇艳的屁股,“她们一个个傻乎乎的,净知道争些家长里短的事——今天这个摔了,明天那个落水了,后天又因为下人送赏赐的顺序吵起来了…委实糟心得很,我实在懒得理她们。还有上次,”他似乎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来,“孟清和薛盈知道吧?就是推出来给你挡刀的那两个。”

“当然记得。”林沅促狭道,“她俩可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大家都眼红得紧呢,一个个跟乌眼鸡似的,天天盯着她俩不放,处处挑她俩的错儿,好去找太后告状。皇后娘娘一见她俩,昭阳殿就得碎几个茶盏瓶子。连太后都得给她俩面子,生怕陛下又跟他生气。我一个失宠已久、都快被陛下打发到冷宫的妃子,哪敢不知道她俩?”

“促狭鬼!”赵轩笑骂,“若再浑说,明儿打发就你去瑶华宫带发出家,给太后祈福去!”
林沅整个人缩进他怀里,嘟囔道:“我们三个里我是最不得宠的也倒罢了,陛下如今却要把我送去当道姑,真真狠心!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这混账话是哪个跟你说的?”赵轩给她穿上衣衫,“你父亲和两个哥哥也不是好东西?”
林沅对他的伺候很满意。她一面踮起脚尖,让他给他系衣带,一面道:“这话是我二哥说的,才不是混账话!我爹爹和哥哥再疼我不过了。”
又是林楠。
早知道就把这家伙扔到崖州去了。
岭南有荔枝,林绮喜欢吃荔枝,这货是林绮的侄子,万一也喜欢吃荔枝,岂不便宜他了?
赵轩腹诽,面上却温柔的笑道:“你喜欢你二哥?”
“嗯…其实爹爹也很好。”林沅眼睛亮晶晶的,洋溢着他从未见过的欢喜,“他说我若不想嫁人,他就养我一辈子,要不找一个愿意被我欺负一辈子的夫君也好。若我想像永安那样养面首也不是不行,但不准被外人知道。可大哥那个老古板不同意,他觉得我一定得嫁人。但后来看到陆燕屡屡挑事就后悔了,说早知如此,打死也不该让我嫁过去的。至于二哥,”林沅托着腮,眉眼里全是笑,“他呀,是和我一处长大的,也是最疼我的。大哥年纪大我太多,规矩的过分,平素都不跟我们一起玩;两个妹妹又太小,我出阁的时候她们才刚十岁。唯独二哥和我差不多大,又愿意陪我玩,所以我们是最要好的…”
除了谈论政事,林沅是头一次和他说这么多话。她歪着头说了好久,眼里全是笑意。
赵轩看着沉浸在往事里的林沅,心口蓦然一疼:这大概是她最美好的时光吧?出嫁后,赵宸虽宠她,却也是个好色的,侧妃侍妾成天闹腾;后来夫死子亡,家族败落,被自己强迫性地收进了宫里,被太后刻薄,被李璇磋磨,不晓得受了多少气。可他心偏着养母,担心养母生气,甚至都不曾明着对她好过…他搂住林沅,轻声唤道:“阿沅。”
“嗯?”林沅应道。
他柔声道:“我会待你好的。”
他待她自然是极好,只是这份好无论如何也越不过太后去。所以只要太后活一天,她就得受一天委屈。可她能抱怨什么?抱怨他把太后看得比自己重?可他这般想,并无半分错处啊。林沅不晓得做什么反应好,只得垂下头去,低低嗯了一声。
赵轩把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口:“阿沅,你若怨我,我无话可说,太后她…”他神色痛苦,“因着你姑母和皇后,她…除了把你们俩分开,我当真不晓得怎么办了。你们俩我实在是…阿沅,我…”
李蔷对林沅甚是厌烦,哪怕林沅生下了赵瑜,对她的态度仍没有半点好转。若非赵轩想方设法地护着,林沅早就被她弄到兴庆宫往死里磋磨了。
李璇虽然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最根本的原因还在林绮——当年先帝在时,李蔷差点被林绮折腾死。别的不说,只说一件——因为林绮的缘故,李蔷一次都不没侍寝过。
一个入宫二十多年的名门贵女,
九嫔之首的昭仪娘娘,
先皇后的嫡亲妹妹,
一次都没侍寝过!
如今李蔷还是完璧之身,真真正正的处子。
林沅扑哧一笑:“那陛下就等着到处收拾乱摊子吧——我可没她俩那么好性儿,指不定不送麝香,直接送鹤顶红了呢!”
赵轩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骂道:“净胡说!半点不知道遮掩。我这次可是记住了,且告诉你,若有人真被鹤顶红毒死了,到时候第一个审你!”
林沅歪到他怀里,咯咯直笑:“那我定要下一次鹤顶红试试,不然怎么知道陛下如何审我?”
赵轩一脸严肃的拍拍她的翘臀,可说着说着自己就笑了:“拿藤条抽,非把这里抽得皮开肉绽不可。”
林沅笑得双肩微颤,假意对他暗送秋波:“那妾可得求陛下怜香惜玉了。”
赵轩先是笑了起来,但接着就开始叹气:“我是断舍不得你的,可若太后…算了,不说这些糟心事了。如今你且乖点,往后怎么闹腾都成。”
她果然只剩熬死李蔷一条路了。
最后还是绕到了这件事上,两人都心口闷闷的。
在上林苑自然比在宫里自在。
林沅虽因李蔷一时闷闷的,但出来一次不容易,又确实是没法子想,也就不甚纠结这事了。林沅更是在发现赵轩擅长做烧烤后,天天拉着他出去狩猎,抓到雪狐自己留着,抓到野猪什么的就直接拖给赵轩,缠着要他烤给自己吃,并且试图跟着他学庖厨。两人成日笑闹,愈发如胶似漆。
上林苑某个偏僻的林子。
赵轩看着被烤得焦黑,还滋滋冒着黑烟的猪腿,已经要吐了:“阿沅,你确定这能吃?”
眼睛亮晶晶的林沅一下子蔫了。
赵轩叹气:“阿沅,你若非要逼我吃,总得准我先留道遗诏吧?”
林沅想咬一口试试:“真有那么难吃吗?”
赵轩眼疾手快拦住了她:“别,你胃不好,小心吃出毛病来。”
林沅充满希冀的把那只猪腿递给了他。
赵轩嘴角直抽:“我若真吃了,你让史官怎么写我的死因?‘上幸上林苑,用贵妃所进野彘,未几暴崩?’”
林沅扑哧一笑,捶了他一拳:“行了,不逼圣上吃——若圣上真吃出什么事来,我可就惨了。”
赵轩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手:“饿了吧?先在这里坐着,我去给你做些吃的来。”
林沅正要点头,在外面守着的许涂却忽然出声:“陛下,礼部尚书王竹、侍郎秦建、徐谦求见。”
礼部尚书和两位侍郎都过来了?
赵轩和林沅对视一眼,两人心里皆是咯噔一下:礼部掌外政,该不会是西秦出事了吧?
赵轩当机立断:“传。”
他转过头,对林沅道:“阿沅,这里不方便留人。你先回去,让紫岚给你准备点吃的,我晚上过去陪你。”
林沅点头:“陛下放心过去就是。”
赵轩微一颔首,对许涂道:“送娘娘回去。”
许涂躬身应是,对林沅道:“娘娘,请。”
然而赵轩一夜未归。
他中间吩咐许涂过去报信,让林沅早点歇下,不必等他。林沅挂念他,虽然应下了,却仍是等了他一夜。
第二天果然出事了。
西秦使者已经进京了,秋狩提前结束。
按制,接见外国来使是在九成行宫。
赵轩正同秦建等人议事,却不料接到了李蔷的消息。
“太后已经到上林苑外头了?”赵轩讶然。
“是。”前来送信的小内侍道,“太后说正好把两位娘娘顺道带回去,省得陛下还要另派人送娘娘回去。”
赵轩不禁有些皱眉:因李蔷极厌烦林沅,怕她趁自己不在磋磨林沅的缘故,他原是打算把林沅一道带去九成宫的。到时候李蔷问起,只推说派人送回去麻烦就成了,谁知李蔷却主动提要带二人回去。这教他怎么拒绝?若说他回宫倒好说,李蔷再如何也不会当着他的面把林沅怎么样,可问题是他实在抽不出身来啊。思来想去,他道:“去回禀母后,说孤待会也跟两位娘娘一起过去。”
他过去表明一下态度,李蔷总会顾忌点吧?
那小内侍一愣,旋而垂首道:“是。”

御撵上。
赵轩看着低头不语的林沅,握着她的手安慰道:“阿沅,委屈你了。我至多七天便回来,你…”
林沅强笑:“左右太后吃不了我,不过是说我几句,我忍忍也就过去了,无事的。”
见她这幅模样,赵轩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他把她揽在怀里,温声哄劝道:“只这一次,下次断不会单留你一个在宫里了。”

不多时,二人便到了。
林沅和孟清站到一处,规规矩矩的给李蔷请安。李蔷皱着眉看了她俩许久,才道:“起来罢。”
赵轩见她脸色不好,忙打圆场:“母后气色比先前好多了。儿听皇后说母后腿疾轻了不少,可是真的?”
对着赵轩,李蔷才有了点笑意:“哀家的腿好了不少,倒是不枉先前被太医灌了那般多的药…”她忽然有些皱眉,“圣上怎的看着脸色不大好?”
赵轩险些红了脸:这些天他和林沅难分难舍,自然就有些…他咳了一声,接着若无其事道:“没什么,许是因着昨儿出了点事,一夜没睡的缘故。”
“昨儿没睡?”李蔷不禁有些担心,“圣上怎的这般不爱惜自个的身子?”不等赵轩开口,她便转头对随行的太医院院判黄瑾道:“黄瑾,过来给圣上诊脉。”
坏了!赵轩忙推脱道:“没什么事,早上已经请过平安脉了,太医说注意休息就好。”
李蔷一脸的不赞同:“净胡说,圣上这是没事的样?先前忙成那样,圣上的脸色也没这么难看过。”
赵轩实在推不掉,只得趁她不注意瞪了黄瑾一眼,示意他别乱说。
黄瑾自然一眼便看出来了他是怎么回事。他头大如斗,把手搭在赵轩脉上,诊了半天才含糊道:“陛下并无大碍,想来是操劳过度的缘故,只需注意休息即可。”
不及李蔷再问什么,赵轩便起身道:“礼部那边忙的厉害,儿就不留了。”他转身吩咐林沅和孟清,“好生伺候太后。”
李蔷看着他的背影直皱眉,旋而不知吩咐了什么,惜言便悄悄退下了。
许是因着有心事的缘故,李蔷倒没为难她俩,一行人出奇平静地回了大内,可林沅却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尤其是接连几天前去请安,李璇都笑吟吟地拉着她说话时,这种不安到达了顶峰。可她数次派人去查,却俱是一无所得,唯有心中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昭阳殿。
自打林沅入宫,李璇头一次笑得这般开怀。她轻轻抚着自己尚平坦的小腹,眼里眉梢全是笑意:“太后和本宫都不在,这贱人果然一下子就露了狐狸尾巴。”
秋屏亦是笑道:“这次可是双喜临门了——娘娘刚有喜,那头小贱人就要挨罚了。只不知太后怎的罚那只狐狸精呢?”
“那小贱人敢媚惑圣上在外头做那种事不说,居然还把圣上狐媚到了需固肾补精的地步,太后怎的可能会轻饶她?”怀上孩子的李璇心情格外的好,“打上一顿都是轻的。”
“指不定太后一怒之下,便把这小贱人杖毙了呢。”秋屏掩着嘴儿直笑,“上次陆燕不就是那么死的?”
“那倒不至于。”李璇摇头,“因着陆燕的事,陛下跟太后闹了多大的脾气?太后那次是气急了,这次无论如何是要顾及陛下的脸面的——对了,慎刑司那边说了么?”

“掌刑宫女是咱们的人,哪有不应的理儿?待会掌嘴也好,行杖也罢,保管把那只骚狐狸打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秋屏眉梢都带着笑,“上次她可是被打得可怜极了呢。如今陛下不在宫里,也没人护的了她。咱们这位贵妃娘娘怕是流年不利,得去去晦气——不然怎的老是得受皮肉之苦呢?”
想起林沅上次挨罚的丑态,李璇亦忍不住笑了:“可不是?被打成那样,可真真是我见犹怜。”
“待会娘娘只管臊她就是了。”秋屏满脸笑意,“有了肚子里的小殿下,便是那贱人朝陛下告状,陛下也不会把娘娘怎么着的。”
话音未落,外面便有宫女回禀:“娘娘,太后请您去一趟兴庆宫。”
主仆两人对视一眼,发现彼此眼中皆是了然的笑意。
秋屏笑盈盈道:“娘娘可得赶紧想想怎的教训咱们这位贵妃娘娘。待会太后必是得让您好好管教管教那只骚狐狸的,您若教训的轻了,指不定太后要恼呢!”
李璇把手搭在她手上,假意嗔道:“仔细陛下知道了罚你!”
秋屏只抿着嘴笑。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没一会便到了兴庆宫。

兴庆宫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形。
跪在地上的林沅和孟清脸色发白。两人已跪了近一个时辰,膝盖早已失去了知觉,连先前的刺痛都感受不到了。
林沅被半强迫地带过来时便知没好事,奈何赵轩不在,她无法可想,只得咬着牙过来了。果然,她行完礼后李蔷根本没叫起,直接把赵轩身边伺候的人的口供摔到了她面前。
刚迈过门槛的李璇嘴角不露痕迹的勾起了一抹笑,接着佯做讶然:“姑母,这是怎的了?”
李蔷冷冷哼了一声:“说!”
站在一边的惜言低声道:“陛下身子有些…有些…房事过度,太医说…说需固肾补精。故而太后传了陛下身边跟着的人问讯,得知这些日子皆是贵妃娘娘侍寝,还无意得知陛下同贵妃娘娘在外面…在外面…行过周公之礼,且还听到贵妃娘娘说,说她去过…去过…有辱天家名声的那种,那种…不大好的地方”惜言吞吞吐吐,斟酌了半天才道:“嗯…去过…去过青楼。”她脸涨得通红,尴尬地不敢抬头,“太后气得胸口疼,这才令娘娘过来,商量怎的处置。”
“什么?青楼?!”李璇惊叫失声。
惜言别过脸去,尴尬地点了点头:“且还同陛下在外面…陛下有些肾亏,太后气得胸闷,您看……”
李璇这回是真惊到了:“这…这…这…陛下身子如今怎样了?”

惜言道:“陛下身子并无大碍。”

潜台词是若有大碍,林沅就没命跪在这里了。

李蔷重重捶了一下案几:“林氏,你可知罪?”

林沅岂知李蔷竟会秘密刑讯赵轩身边的内侍?她辩无可辩,只得白着脸叩首:“妾知罪。”

李璇似乎仍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妹妹,你当真去过…你…你…怎的能同陛下在外面…在外面”她顿了顿,“若是被外人瞧见倒罢了,万一遇上刺客,那…那岂不是…”

林沅暗暗咬牙:李璇好厉害的嘴!如果被外人瞧见,天家的脸就丢尽了,她却还说“倒罢了”;后面更是诛心,赵轩若是当真被刺杀了,李蔷还不得活剐了她?

被她这么一挑拨,李蔷果然怒气愈盛:“林氏,你好大的胆子!”

林沅忙分辩道:“妾并不曾做过什么,且有兄长陪同;上林苑防卫甚严,外面又有人守着,哪里出得了事?且国朝百年,何曾有圣上在上林苑遇刺过?因秋狩受伤的却有。若这般说来,岂不是要把秋狩停了?”

见李蔷脸色有要缓和的迹象,秋屏马上不经意似地嘀咕道:“哪位圣上有能在外头做那种事的妃子?”

林沅顿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还未及她开口争辩,李蔷便直接吩咐道:“传鞭子。”

林沅大惊,脸色刷白。她连连叩首,苦求道:“太后,妾当真知罪了!求太后饶了妾罢!”
李璇心中大喜,面上却半分也不曾露出来,反替求情似地道:“姑母,这…不太好吧?贵妃自小娇养,连当年皇…林庶人都极是疼她…”
听到她提到林绮,李蔷登时大怒,把案几上的茶盏瓷器全摔了:“打!给哀家狠狠地打!不愧是林家教出的好女儿!狐媚功夫学了十成十,半点没落下!”
这条神仙都分辩不出什么。
林沅别无他法,只得哭求道:“便不看陛下,也求太后看在三殿下的份上给妾留些脸吧!”
想到唯一活着的孙子,李蔷刚有些犹豫,李璇便道:“姑母,算了罢——贵妃受陛下专房之宠,若教陛下知道了,指不定多心疼呢。”
秋屏亦“劝”道:“太后且想想,上一个受专房之宠的是谁?若陛下因此事与太后起了争执,岂不要伤了母子情分?”
李蔷眉头狠狠跳了跳——上一个受专房之宠的是林绮。
她再不犹豫,铁青着脸吩咐道:“把这个狐媚子捆了,剥了衣裤打!”
林沅霎时面白如纸。不及她再说什么,便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宫女强行架起,拖到了刑凳边上。
这次的刑凳与上次全然不同。
林沅正看着那低矮得过分的刑凳不知所以,便被压着跪下,上身按在了上面。两名宫女利落地绑了她的手脚,把她的双腿和纤腰紧紧地缚住,接着便撩起了她的月白色缎裙,把中裤、亵裤一道扯到了膝弯处。
林沅登时曲线毕露,雪白浑圆的屁股和两条圆润光洁的大腿一丝不挂,从纤腰到双股根部之间如羊脂白玉般的玉体暴露无余。洁白的胴体反射着莹莹的光,丰盈饱满、均匀紧凑的娇臀微微颤动。
林沅的脑子一瞬间轰然炸开。
她的姿势难堪至极:上身伏在刑凳上,腿绑在凳腿上,腰被缚在膝盖正上方,屁股朝天撅着。黑森林若隐若现,羞耻的私密之地不得半分遮掩,彻底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她挣扎想要遮住自己寸丝不挂的下体,哭求道:“太后,给妾留些脸面吧!多少把底裤留着!”
李蔷厉声斥道:“脸面?现在想起来要脸了?早做什么去了!当初勾引陛下时怎么想的?前些日子教唆陛下在外面做那种事的时候怎么想的?”她重重拍着案几,“打!就这样打!让大家都看看她的狐媚样儿!”
听得这话,两名宫女把林沅的上襦往上推了推,让她的屁股暴露得更加彻底。 林沅臊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上次虽亦是屈辱,可她多少是趴着的,不至连羞处都一并露出来。可如今那般的私密之处,却被迫毫无遮掩地全然展示在众人面前。强烈的羞耻感让她几乎掉下泪来。她把头深深埋在衣袖里,强迫自己不去看周围那些幸灾乐祸的笑脸。 孟清早已是看呆了,直愣愣地盯着伏在刑凳上、不雅地高高撅着光屁股的林沅,半天回不过神来,脸红一阵白一阵; 李璇虽快意不已,但看着林沅挺翘的臀峰,白嫩的肌肤,丰满的臀肉和羊脂白玉般的大腿,仍是恨得直骂骚狐狸; 宫中的宫女何曾见过这般场景?眼见林沅被剥了衣裤,光着屁股被按在刑凳上,早已羞红了脸,头都不敢抬; 林沅先前受杖的事早就传遍了,内侍早就盼着能一饱眼福,亲眼看看这位身姿曼妙、仪态万方的美人儿撅着光屁股被打得呻吟惨叫、哀哀求饶,私处直流的场景了。碍着李蔷在场,他们不敢抬头,便用余光悄悄打量,却只瞥了一眼,便浑身骨头都酥了—— 伏在刑凳上的林沅乌发蓬松,柳眉紧蹙,杏眸含泪,面生红潮。纤腰一握,臀若堆脂,肤如皓雪,端的是个柔若无骨的美人儿。在宫婢的按压下,林沅柳腰低摆,雪臀高撅,玉户微现。饱满莹润的丰臀随着她的娇喘微微发颤,粉嫩的忽开忽合,花蕊含露,莹润欲滴。
个身份贵重、他们平素都不敢抬眼看的美人,就这样被剥了衣裤,露着娇软的腰身,撅着寸丝不挂的屁股,泫然欲泣,无助地等着竹鞭加身。 看直了眼的内侍咂咂嘴——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这腰细的,这屁股圆的,这皮肤嫩的,哪个男人受得了?只可惜不是杖毙,否则若能摸上一摸,那滋味… 不过这般被笞上数十鞭亦是不错——这般丰腴的雪臀,染霞后当是何等风韵?被笞责美人的哀哀低泣,当是何等婉转?在竹鞭的痛笞下,美人挣扎哭求,股间的无限风光,当是何等销魂? 昔日的广平郡主、晋王正妃,当今圣上的贵妃,一等一的名门贵女,公府千金。如今这般举止娴雅、高贵端庄的美人,却要在他们这些卑贱的阉人面前褫衣露体,在众目睽睽下撅着光屁股受责,被他们淫邪的目光百般亵渎,痛笞雪臀、玉股,却丝毫不能反抗,是何等刺激? 色迷迷地盯着刑凳上林沅无瑕的胴体,看着她屈辱不堪的模样儿,因被阉割和长期**压抑而心理扭曲变态的内侍产生了别样的快感,恨不得亲自上手凌虐这个美人。 林沅如何感受不到众人的各异心思?内侍淫邪的目光如跗骨之蛆,令她恶心欲呕。光着屁股,高高撅着当众出丑就已是屈辱至极,更何况被他们用这般的眼神看着?她羞愤欲死,指甲深深嵌进刑凳里,泪水盈眶。

因着林绮的缘故,李蔷素来不喜风姿袅娜,口齿伶俐的美人儿,待见林沅泪光点点,双肩微颤的娇柔模样,又想起她失德伦,媚主野合,不守闺训,私入青楼之事,怒气愈盛。她扫了林沅一眼,冷笑道:“果然是个风情万种的美人儿,难怪能把圣上狐媚成那样!跟你那姑姑还真是一个德行!”她猛地提高了声调,“打!狠狠地打!三十鞭子,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林沅登时面如土色,李璇却嘴角微微上扬——三十鞭子,再加上她特地吩咐慎刑司挑的刑具,啧,这贱人最好别把喉咙喊破了。她以帕掩口,笑盈盈的等着看戏。
得了李蔷吩咐,两名宫女一左一右站定,把手中的小指粗细的竹鞭在林沅丰满圆润的屁股上按了按。
那竹鞭虽看着轻巧,在一众刑具里却最是厉害,抽在身上如剥皮一般,素来是用于刑讯逼供的。再如何嘴硬的宫女,挨上二十下也就什么都招了。
林沅却不解其意。她只当细的能打得不疼些。想着上次那般粗的藤条都捱得过,没有这次反受不住的理。她咬紧牙关,打定主意待会绝不出声,免得惹人耻笑。

她主意还未落地,左边的宫婢便抡起了竹鞭,对着她屁股狠狠抽了下去。
只听“啪”一声,一道清脆响亮的声音贯彻了整个兴庆宫。竹鞭狠狠地咬在了林沅光洁的屁股上。一波臀浪顿时从接触的地方荡漾开来,竹鞭抽打的力度震的林沅整个人颤了一下,堆脂般的雪臀上登时鼓起了一道深红的鞭痕。
林沅哪里想得到竟这般疼?她如突然扭伤了一样,痛得一下屏住了呼吸,过了好一阵才缓过来,接着便失声惨叫,连连挣扎,杏眸里蓄积许久的泪水登时决堤,在她姣好的面颊上流得到处都是。
她的反应显然在两名宫女意料之中。
右侧的宫女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高高扬起手中的竹鞭,以同样的力道对着她的雪臀干净利落地抽了一记,宫内顿时再次回响起竹鞭抽打在光裸皮肉上的清脆声音。

竹鞭准确的落在了林沅的臀峰上,打得那丰腴的臀肉猛得凹陷下去,扩散开来的臀浪震的整个屁股一颤,一道更深的鞭痕浮现了出来。钻心的痛楚让林沅一下绷直起身子。她只觉臀上的肌肤仿佛要被割裂开来一样,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呼啸着顺着屁股散布到全身,直牵着五脏六腑都跟着发抖。
行刑宫女却不见丝毫怜悯。
只听“嗖—啪——”“嗖—啪——”数声,两根竹鞭左右交替,深深地嵌到了那饱满的臀肉中,直抽得那浑圆的屁股扭曲变形。林沅只觉屁股像被放在油锅里煎一样,疼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她被打的珠泪涟涟,再顾不得在众人面前丑态百出,扭动着屁股连连哀叫起来。
见林沅撅着屁股左右扭摆,呻吟哭叫,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李璇感到格外解气,得知林沅受赵轩专宠后的郁气一扫而光。她看着刑凳上身子痛苦地起伏扭摆、屁股和大腿剧烈颤抖抽搐着的林沅,眼角嘴边全是笑意。
内侍们欣赏着这副难得一见的美人受虐图,淫欲顿生。看着林沅惨叫痛呼,扭腰撅臀,纤足乱蹬的凄惨模样儿,只恨不得能亲手狠狠打上几鞭,教她哭得再凄惨些,雪臀撅得再高些,双股挣开得再大些。
“啪——”
“啪——”
一鞭鞭恰似火烧刀割,痛入心腑。林沅丰满莹白的屁股随着竹鞭的抽打左右颤动,映出道道殷红。每一记都是火辣中带着刺痛,仿佛一排针贴着皮肉扎下去一样。她禁不住痛哭失声,珠泪滚滚,早已是顾不得仪态了。那娇嫩的屁股随着每一下鞭打,顾不得羞耻地剧烈上下起伏,摇摆着、躲避着,但都无济于事。剧烈的疼痛依旧透过皮肉往骨子里钻,她仍屈辱地光着屁股,忍受火烧火燎的杖臀之苦。
李蔷扫了在刑凳上哭叫挣扎的林沅一眼,冷笑道:“好个妖娆的美人儿!若教陛下看见,必是要好好疼惜你的!”她声音愈发冷厉,“给哀家打,往死里打,看这只狐媚子还敢不敢卖弄风骚!”
林沅神志尚清醒,听得此语,顿时涨得满脸通红,却半分不得辩解,只被竹鞭笞得珠泪滚滚,惨叫连连,哭得泣不成声,疼得死去活来。
看着林沅的惨状,李璇笑得愈发开怀:“母后何必动怒?贵妃娇生惯养的,难免不懂事些。如今哭得这般厉害,想来是知错了,不如就算了吧。”
佯做看不见李蔷愈发难看的脸色,李璇继续为林沅“求情”:“贵妃是被林庶人娇宠惯了的,太后不是不知。不过是被纵得不懂事了些,略微打上几下,教她长长记性也就罢了。”
“娇宠惯了?”听她提到林绮,李蔷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林绮惯她,哀家可惯不得!今日非打到她这辈子不敢再犯不可!”她重重拍了拍桌子,指着林沅厉声斥道:“重重得打!今日哀家非教这只骚狐狸脱层皮不可!”
两名宫女闻言,下手愈来愈重,鞭鞭如剥皮一般。只疼得林沅死命挣扎,连声哭叫,眼泪一波一波的漫过眼眶。随着宫女力道的增加,她身子扭曲的幅度也越来越大,匀称的双股胡乱动作,玉户不断地开合着。可不管她怎样扭摆身子,都躲不开竹鞭的施虐。宫女鞭鞭着肉,直抽得那雪臀起伏不定,朝霞漫天。
林沅雪臀上鞭痕渐渐连成一片,映衬着周围雪白的肌肤,如晚霞映雪一般,屁股上更是火辣辣如刀割一般疼痛难忍。林沅疼得死去活来,不住地哭喊哀叫,浑身都因剧痛而颤栗。她不顾羞耻地扭动着屁股,想躲开那火舌,却被宫婢死死按住,半分动弹不得,只能徒然地蹬动着纤足痛哭流涕。她全身已经被冷汗打湿了,泪水混合着汗水爬满了整张脸,顺着湿漉漉的头发滴到了面前的地毯上。
她再忍不住,不顾任何自尊和脸面哀声讨饶:“啊——太后,饶了妾罢——”
“妾再不敢了,啊——”
“啊——”
“啊——”
林沅泪流满面,模样凄惨至极,李蔷却理都不理,自顾自品着李璇奉上的雨前龙井,冷冷盯着瑟瑟发抖的孟清:“给哀家看清楚了,用狐媚功夫勾引圣上,要受的就是这等责罚!”
内侍正看得入神,岂愿宫女停手?但见刑凳上的林沅衣衫凌乱,满面泪痕。象牙白的上襦滑落,海棠红的抹胸湿漉漉的贴在胸口,椒乳微露,红樱初现;衣裙委地,下体不着寸缕,柳腰扭摆,雪臀高撅,双股挣扎,纤足蹬动,开合的玉户溪水潺潺,早已润湿了羊脂玉般的双股,呻吟啼哭更是说不出的婉转销魂。

更遑论面前这个被笞得哀哀惨叫,珠泪涟涟的美人身份贵重,素日里他们连看她的玉容都是逾越,如今却能毫无顾忌地欣赏她纤缕不挂的胴体,看着她莹润饱满的丰臀在竹鞭的凌虐下红霞遍布,雪白浑圆的酥胸随着玉体的挣扎颤动不休,粉嫩的开合沁蜜。强烈的刺激让内侍魂不守舍,只恨不能上去疼惜疼惜这个撅着光屁股、被笞得泪如雨下的柔弱美人。
看到林沅被打成这样,孟清吓得魂飞天外,手脚冰凉。她花容失色,面如金纸,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不住地打哆嗦。
她不过是临仙殿的宫女,后因姿容绝丽被魏王收做了侍妾,着实受了几年宠。魏王妃谢绫对魏王不怎么上心,对府里的莺莺燕燕更是懒得管,因而她也不曾被正妃欺压过。哪知入宫才这些时日,便两度亲眼瞧见赵轩的宠妃被当庭褫衣笞责,还被太后特地敲打。孟清吓得魂飞天外,连话都说不全了,哆哆嗦嗦地对着李蔷连连磕头:“妾…妾…妾不敢…不敢狐媚圣上,太…太后饶命!”
李璇见此场景,乐得只差当场笑出声来了。她强忍笑意,偏过头对在刑凳上痛哭流涕、哭叫挣扎的林沅柔声道:“还有十三记,贵妃且忍忍吧。”
听得此话,林沅只觉头晕目眩:十三记,竟还有近半数没打!她只愿自己死了,再不用承受这般苦楚,更不用辛苦吞咽这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鞭笞裸臀的耻辱。
“啪——”
“啪——”
林沅饱受笞打的雪臀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五鞭。竹鞭已经变成烙铁,狠狠烧灼着她伤痕累累的屁股。这次只疼得她再也叫不出来,叫声卡在喉咙里面,珠泪滚得满脸都是。
林沅的翘臀上已布满了一道又一道的鞭痕,圆润的屁股一片红肿。竹鞭过处,肌肤如被烙烤过,发出滋滋的白烟。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发丝凌乱,被泪水混着汗水粘在脸上扭动着红肿的屁股连连哀叫,那屁股已摆动得整个人都要翻下那刑凳了,可柔韧的竹鞭依然一丝不错的打在她的丰满臀上。

“嗖—啪——”
“啊——”
又是新一轮的重责。林沅红肿的屁股被抽打的凹陷下去,然后慢慢弹出来肿得更高。她身上已被冷汗浸透,那仿佛永无止境的痛一波波袭来,像要把她淹没一般。她的下半身开始轻微的抽搐起来,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尖锐的切入肌肤的刺痛和蔓延成片的灼热感把她折磨得几乎失去了意识,只能痛苦地撅着赤着的屁股大口喘息着。
“嗖—啪——”
“啊——”
“嗖—啪——”
“啊——”
“啊——”
林沅痛苦地扭动着身子,凄楚地惨呼着。她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刚被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云髻早便散了,珠钗落了一地,豆大的冷汗滚落在地上,把地毯打湿了一片。
看着刑凳上身子扭得如活鱼一般的林沅,内侍们愈发兴奋。随着她的剧烈挣扎,玉户大开,粉嫩的**以不同的角度对着他们展现出来,他们甚至能清晰的看见含苞的嫰蕊。在竹鞭的痛笞下,美人扭腰颠臀,媚态尽现,好似在迎合谁;酥酪似的椒乳随着美人的挣扎,扁而复圆,圆而复扁,颤动不休,如同被人爱抚把玩;粉嫩的花瓣不住地开合着,嫩蕊随之收缩、绽放,亮晶晶的溪水不断流淌、汇聚,再配上美人的哀哀惨叫,声声痛呼,如此销魂的美人受虐场景,自是稀世罕见。

内侍的目光淫邪至极,林沅却早已感受不到。她只觉得她的屁股已被竹鞭撕裂,钻心的痛楚让她抓着凳腿的手颤抖着。她疼得双腿乱蹬,扭着屁股连连哀叫,早已不顾仪态了,只盼着可以减轻疼痛,但都无济于事。在宫女的按压下,她仍被迫撅着屁股,等待着下一记竹鞭无情的抽打。她那洁白光润的屁股早已沟壑纵横,雪白的肌肤上鼓起一条条两寸高的鞭痕。
“嗖—啪——”
“嗖—啪——”
细韧而犀利的竹鞭如同繁密的雨点,不停地抽笞着林沅愈发肿胀的屁股,使她的身体在刑凳上不断地起伏。竹鞭深深嵌入丰腴的臀肉里,然后又高高弹起。带动了风的声音像刺耳的哨响,既狠且急,一下下抽打着她的翘臀。清脆的抽打声和她沙哑的哭声在寂静的宫内回荡,听着甚是凄惨。
林沅只觉屁股在发热、发胀,钻心的疼痛一阵接着一阵的袭来,如同要裂开一般。那尖锐彻骨、撕裂全身的痛,把她折磨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她竭力地扭动着,徒劳地蹬踏着,浑身冷汗涔涔,颤栗个不停。

林沅哭得几乎断气,虽知无用,却仍是不停的认错求饶:
“妾知错了,太后——”
“饶了妾这回罢——”
“啊——”
她一边扭动身体企图躲避,一边歇斯底里地哭叫。
李蔷冷冷地盯着刑凳上形容狼狈的林沅,没有半丝心软:“骚狐狸!圣上不在这里,这是哭给谁看?打!往死里打!看她下回还敢不敢!”
看着被打得生不如死的林沅,李璇眉稍眼角都带着笑:“妹妹且忍忍罢,这就快了。”她一面说着,一面给行刑宫女使了个眼色。
宫女会意,手里的藤条更加狠辣地抽向林沅狼狈撅起的光屁股。她的臀峰以下已经没有落鞭处,两人便开始往上排。直打得林沅整个屁股都布满了深红的鞭痕,再也找不到一块完好的肌肤。
“嗖—啪——”
“嗖—啪——”
竹鞭带起凌厉的风声,一下不落地落在林沅红肿不堪的臀上。
随着数目渐多,林沅扭动的腰肢渐渐软了下来,身子一阵阵的痉挛。她连大声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伏在刑凳上有气无力地啜泣。
“啪——”
“二十九——”
“唔…”
“三十——”
“…”
随着报数声落下,行刑宫女停下了手中的鞭子。
惜言上前,福身回道:“太后,已打完了。”
李蔷瞥了奄奄一息的林沅一眼,问道:“可知错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林沅屈辱万分,含泪回道:“妾知罪。”
见她神色恭敬,李蔷方颔首,淡淡道:“松绑罢。”
宫女应下,解了绳子,把林沅从刑凳上放了下来,可并未给她穿衣,只把前面的裙摆放了下来。林沅虽还未从剧痛中缓过神来,但仍下意识想要提上衣裤。李璇却道:“贵妃且慢,母后还未验刑呢。”
李蔷亦吩咐道:“过来让哀家瞧瞧。”
林沅被哪还有半点力气?她浑身瘫软,被两名宫女一路拖到了李蔷面前。两人把林沅用力往下按,让她额头贴在地上,屁股高高撅在李蔷面前,以让她看的清楚些。
林沅原本光洁滑腻、凝脂白玉般的雪臀,在竹鞭的蹂躏下早已彤云遍布,赤霞满天,从屁股至腿根布满了细密的鞭痕,浑圆的屁股因肿胀而更加丰满,红肿的臀肉仍在不停地颤抖着。
李蔷显然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她端起茶盏,啜了口茶,道:“林氏,这次的教训可记住了?”
随着笞打的结束,林沅意识逐渐清明。
周围或揶揄或讥讽的目光,无一不让她清楚地感受到,她是在撅着刚挨完打的光屁股示众,在以丢人至极的姿势在大庭广众下出丑。
她心中羞愤不堪,却不敢不答:“记住了。”

看着林沅惨不忍睹的屁股,李璇乐不可支,颊上梨涡轻旋。她强忍笑意,对地上高撅着红肿屁股的林沅柔声道:“打得是不轻。可贵妃莫怨母后罚你。实在是你太不知事了些,母后她是为你好——你自个想想,倘若陛下真出了个好歹,哪个担待得起?”
林沅把掌心掐出了血,声音却一如既往的平波无澜:“妾做错了事,本就该罚,此番承蒙太后教诲,感激尚且不及,岂敢有怨言?娘娘言重了。”
李璇不想她受辱,却还能冷静的说出这番话。这狐媚子竟这般难对付!她不禁微微皱眉,淡淡道:“你知道便好——日后若再犯,可就半点体面不给你留了。”
这次给她留体面了?林沅撅着难堪的光屁股,脸涨得通红。她忍气吞声,恭恭敬敬地答道:“妾明白。”
林沅的乖顺显然甚合李蔷心意。
李蔷态度稍好了些,缓缓道:“确实比先前懂事了不少,起码性儿好多了。只一句,”她声音突然冷厉起来,“哀家先把话撂在这里,日后若敢学你姑姑,成天做出一副狐媚样,哀家绝不饶你!”
林沅死死咬着下唇,低声答道:“是。”
李蔷见敲打得差不多了,正要她起来,李璇却笑盈盈道:“贵妃伺候陛下时日未久,有些习惯一时改不过来也是难免,回去之后看看宫规就成了。但若初一、十五的时候又同陛下宿在一处,本宫可就要恼上你了。”
她语笑嫣然,这话好似玩笑一般,李蔷却直接皱起了眉头:“林氏在初一、十五的时候侍过寝?”
林沅大惊,正要辩白,秋屏却插嘴道:“秋狩那一整月都是贵妃娘娘侍寝的,一天都不曾落下。”
李蔷果然变了脸。她搁下手里的茶盏,道:“阿璇。”
李璇忙站起来,福身道:“母后。”
李蔷冷冷道:“教教她作妾的规矩。”
此言一出,满宫哗然。
这是还要打?林沅大惊,强撑着叩首道:“太后,妾那两日并不曾侍寝——陛下不过是闲着无事可做,才召妾去说了会话。”
秋屏却以帕掩口,轻笑道:“娘娘可是同陛下说了一整晚呢,外头的太监都听到里头笑语不断了。”
李璇假意嗔道:“胡说什么!难道还不准贵妃同陛下说话了?”
李蔷脸色铁青,重重拍了拍案几:“哀家原还觉得是打重了,谁晓得竟是打轻了!秋屏!”
秋屏忙上前,回道:“奴婢在。”
李蔷道:“把鞭子给皇后,让她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狐狸精!”
林沅登时浑身冰凉。她以肘撑地,勉强支起身子,连连叩首,哭求道:“妾当真受不住了,求太后改日再罚罢!”
李蔷阖了眼,没理她。
两名宫女见此,不顾林沅的反抗,把她的腰使劲往下按了按,迫使她把屁股对着李璇高高撅了起来。
李璇不料有此意外之喜。因怕赵轩回来之后迁怒她,她假意推脱道:“贵妃不过是一时没适应过来罢了,怎么好因为这点小事罚她?”
李蔷却根本没有跟她继续往下说的打算。她吩咐按着林沅的宫女:“给皇后娘娘做个示范。”
左边的宫女松手,高高扬起竹鞭,对着林沅伤痕累累的屁股狠狠抽了一下。
竹鞭深深嵌进了那拱肿的臀肉里。林沅猛地颤抖一下,接着浑身颤抖不停。刚才那种剥皮割肉的疼再一次冲了上来淹没了她。她失声惨叫,凄楚地哭了出来:“啊——”
李蔷对她的哭叫置若罔闻。她对李璇道:“可看清楚了?”
李璇看着剧烈地扭动着屁股以缓解痛楚的林沅,心中暗喜。她垂首道:“母后,这…”
“陛下那边哀家去说。”李蔷打断她的话,“宫里头再不好好整顿整顿,有些人就要翻天了。”她意有所指的看着林沅,“既然做了妾,便要有个妾的样儿。宫里竟有这样没规矩的人!当初没脸没皮地上赶子与人做了小,如今却天天摆出一副正妻的款来,给谁看呢?还当是在王府里头么?便是陛下顾念恩情,哀家也断容不得她!”

这话指名是骂她。
林沅满脸紫胀,连带着身子都微微打颤。她几番忍不住要回嘴,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李璇等的就是这个。她一直在等着自己不堪受辱,跟李蔷顶嘴。受辱至此,却只能受着,还要对那侮辱自己的人笑脸相迎。林沅鼻子一酸,不禁滚下泪来。
一旁的李璇同李蔷说了好半天,被三催死催,才“不情不愿”的手执竹鞭,走到了林沅旁边。
“妹妹,对不住了。”她轻启朱唇,佯做愧疚,眼里却全是快意。
林沅攥紧了拳头,数次才生生咽下心头的屈辱,低低回道:“请娘娘责罚。”
李璇看着林沅屈辱至极的模样,心中得意至极,她不紧不慢的扬起了手
“啪——”
竹鞭如期而至,对准林沅浑圆而裸露的臀部,狠狠抽去,声音清脆而响亮。
林沅的屁股登时不自主的抽搐起来。她只觉得臀上的肉生生的被人掀了下去,不是揭,是掀,疼痛从臀峰蔓延开来,似乎整个屁股都由厚到薄被掀了层皮下去。她不胜疼痛,被抽打得痛苦地扭动着身体,哭喊道:“啊——”
惜言待她挣扎完,方道:“娘娘,皇后娘娘赏的鞭子可不能出声,否则是要加罚的。”
林沅掐了手心数次,方咽下苦楚,道:“谢姑姑提醒。”
她咬紧牙关,等着李璇下一记毒打。
不料惜言却继续道:“还有,皇后娘娘赏完后,娘娘是要谢恩的——否则不管打多少,一概是不作数的。”
李璇笑道:“算了罢,都是姐妹,何必呢。”
李蔷把玩着手中的玉如意,头都没抬:“礼不可废——林氏,还不谢恩?”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林沅掐住方才掐出的血口子,用剧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心里不断默念着这八个字。她深吸了数口气,方咬着牙,迎着李璇的笑脸,一字一顿道:“妾谢皇后娘娘赏赐。”
李蔷这才抬眼,淡淡道:“不错,就这样——不打多,就五下。让她长长记性就成了。”
李璇满脸笑容,福身应道:“是。”
她看着羞痛难耐,把头埋在地上的林沅,冷冷一笑。
林沅,你也有今天?
昔日千娇百宠的相府千金,金尊玉贵的广平郡主,如今不还是要被剥了衣裤,在大庭广众之下乖乖撅着光屁股,任人责打?
纵使爬了龙床又如何?
你且试试,圣上是更在乎太后,还是更在乎你。
李璇森冷一笑,默默比划了一下,扬起竹鞭,狠狠抽向林沅圆润翘臀最下端与大腿相连的嫩肉。
“唔…唔…”
纵使林沅早有心理准备,亦未想到李璇会下手这般狠。若非她死死咬住了袖中的帕子,早便尖声惨叫起来了。饶是如此,她撅着的屁股仍是猛地一挺,整个身子都往前倾。亏得被两名宫女按住,才不致让她挣脱了去。她那红肿的屁股不住地抽搐,臀腿交界处那道触目惊心的红痕在光洁的大腿上格外显眼。
林沅挣扎许久才缓过劲来。她含羞忍耻,强撑道:“谢皇后娘娘赏赐。”
惜言在李蔷的示意下,翻开宫规,念道:“其一,后妃须恭谨和顺,侍上以敬,待下以礼。”
林沅忍着臀上火辣辣的痛和满腔屈辱,含泪道:“妾谨记。”
惜言福身,退了回去。

李璇把竹鞭在林沅滚烫的臀上按了按,轻笑道:“妹妹记住便好。”
且不说李璇这个动作如何,林沅又哪里感受不到她话里的揶揄之意?林沅被她羞辱的浑身打颤,禁不住滚下泪来。奈何此事为李蔷授意,她反抗不得,只得忍气吞声:“妾谢娘娘教诲。”
说完这话,便咬住袖里帕子,噙泪等着李璇下一记毒打。
望着林沅的狼狈样子,李璇连脸上不情不愿的神色都维持不住了。她得意之极,笑语盈盈地照着林沅半遮半掩的粉嫩花蕊狠狠地抽了去。
“嗯…唔…啊…嗯…”
林沅疼得几乎昏死过去。她浑身痉挛,私处不受控制地不住开合着。肿胀不堪的桃源幽谷在极度的刺激下,不断汇聚着溪水,顺着双股内侧往外滴滴答答地淌。她再没了半点力气,身子一软,歪到了左边的宫女身上。
她喘息许久,撅着光裸的屁股伏在地上哭了半晌,才勉强直起身来:“妾…妾谢娘娘赏赐。”
惜言却不管她,继续念道:“其二,后妃须行止端正,恪守本分。”
林沅正要回话,李蔷却意有所指的加了一句:“凡有失妇德、媚以侍主者,严惩不贷。”
这话不是说她是什么?
林沅羞愤交加,忍了数次才勉强咽下苦楚:“妾谨记太后教诲。”
因林沅身子软得厉害,宫女把林沅的小腹用力向上挑,使她的屁股撅得更高更挺。林沅红肿的臀肉不住地痉挛,大腿内侧湿漉漉的,羞处一览无余,花蕊微微沁蜜。海棠红的抹胸已经松了,往下滑落了一大片。雪白的酥胸露出半截,鲜红的豆蔻若隐若现,随着她大口的喘气上下起伏晃动,樱桃似的煞是勾人。
李璇登时醋意翻涌,恨不得剥了林沅全身的衣裳,抽烂那对尤物。她姣好的面容瞬间狰狞,一时竟顾不得还有人看着,对着峰顶的朱砂直直抽了去。
鞭稍在玉峰上噼啪刷过,带得整团温软一齐颤了颤,上头当即落下了一道红痕。
乳头本是女子身上最娇嫩之处,怎禁得起这般作践?只疼得林沅珠泪涟涟,不顾仪态地在地上蹭起椒乳来。
李璇佯做讶然:“呀,怎的打偏了?妹妹无事吧?”她假意自责,“实怪我慌过了头,一时失了手——母后,还是别打了吧?”
李蔷并未看清,只当是打到了林沅肩上,便道:“隔着衣裳,这算是饶了她一鞭子呢,她有甚么可说的?”她不悦地看了林沅一眼,“林氏,还不谢恩?难不成要皇后朝你赔罪?”
刚被抽过的乳头本便又痒又疼,颇令人不自在,再迎上李璇揶揄的目光,林沅一时羞愤欲死。
她哪想得到李璇竟会打那种地方?
分明是她被糟践了,到头来却还要朝李璇赔罪。林沅眼里噙泪,回道:“妾谢娘娘恩典。”
惜言再次念道:“其三,妃妾须顺侍主母,勿逆中宫。”
李蔷又添了一句:“宫里头断容不得恃宠而骄之人。既做了妾,便得好生服侍主母——林氏,你可记住了?”
林沅忍气吞声,回道:“妾明白。”
李璇打量着林沅浑圆丰满,纵饱受笞打却依然极惹人爱的翘臀与粉嫩的玉户,妒意愈深:谁晓得床笫之间,这里承了赵轩多少恩泽?
她恨得直咬牙,当即冲着那娇艳如红菱出水的玉臀发作起来,对准那粉嫩的私处,一鞭子抽了过去。
“啪——”
“嗯……嗯……”
林沅死死咬住帕子。她痛得身子直颤,双股反射似的瞬间合拢,接着不断摩擦。娇臀左撅右扭,湿湿沥沥的**贴在花瓣上,顺着两腿间的缝隙探了出来。
李璇既打完了,宫女便松开了林沅,任由她衣衫不整的趴在地上。她的一双雪乳贴在冰凉的地上,乳头被激得当即挺立起来;屁股仍是撅着的,上面鞭痕交错,伤痕累累,连同两条光洁的大腿一起露着;亵裤、中裤挂在膝弯处,以至雾气氤氲的私处都毫无遮挡地贴在地上,潺潺的溪水不多时便在地上润湿了一片。

见此情景,李璇在心里狠狠啐了林沅一口。
果然是骚狐狸,竟这般淫荡。
林沅面如金纸,浑身冷汗淋漓,身子摇摇欲坠。她不做他想,只羞痛交加,又气又怒,泪水在眼框里不住地打转。
方才李璇根本就是故意的!
她的私处火辣辣的鼓胀着,如火燎一般,以致她如今连腿都不敢并到一处。下手重也倒罢了,可她竟然…她竟然往那种地方抽!
赵轩怎的还不回来?
她如今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李璇见他不在,便由着性儿欺负她。若他再不回来,她就要被李璇折磨死了。
林沅满脸泪痕,双肩不住的颤抖。
李蔷冷冷扫了狼狈不堪的林沅一眼,道:“林氏不守宫规,以卑忤尊,今略施薄惩,以儆效尤。从今日起,林氏禁足清醉阁,任何人不准探视。”
略施薄惩?这叫略施薄惩?林沅羞愤难当,满脸涨红,死死掐着掌心,含泪咬牙回道:“妾谢太后恩典。”
见她如此乖顺,李蔷态度缓和了些,吩咐道:“给皇后谢恩,然后扶回去罢。”
宫女为浑身脱力的林沅草草穿上衣裤,按着她朝李璇磕了个头,才把她半扶半架的送了回去。
解决完罪魁祸首林沅,李蔷看向吓得瑟瑟发抖、惊弓之鸟一般的孟清。她似笑非笑的瞥了孟清一眼,道:“刚才可看清楚了?”
眼见林沅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孟清吓得魂不附体,连连磕头求饶,话都说不连贯了:“太后饶了妾罢!妾…妾断不敢不守规矩,更不敢不敬皇后娘娘啊!”
李蔷理了理鬓间的碎发,似笑非笑道:“论理,这次你也脱不了干系——陛下那般行事,你便半点不晓得劝么?”
孟清和赵轩不过名份上的关系,哪敢多管闲事?她嗫喏道:“妾…妾知罪。”
李蔷见她吓得像只鹌鹑,浑身瑟瑟发抖,再敲打下去也没甚么意思了,便道:“回去把《女戒》《女训》各抄一百遍,好生思过,否则下次连你一块打。”
孟清如蒙大赦,打着哆嗦谢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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