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当我走进卧室的时候,看他穿着素色的起居服坐在床边,不言不语。那身素色的起居服,是我送给他的第一身衣服。往常这个时候,他会露出婴儿般的快乐的笑,跟我一起上床,钻进被窝,温柔地抱我在怀里,轻吻着我的脸颊。
可是今天,他好像没看见我一样,无聊地翻着一本杂志。我爱的这个天蝎座男人,有着非常两极的性格。他快乐的时候像女人一样唠叨个不停,而生气的时候又会非常暴烈,句句伤人,所幸,这么些年,我早已有了免疫力,知道他不过是控制不住的口恶而已。他的气,是因为他的在乎、他的爱。
然而今天,只有无边的沉默。
沉默,又是天蝎男人的另一种性格。特别是心存不满的时候,那种冷漠,让人觉得他是个冷面杀手。
可今天的沉默,我感到气氛很复杂。并不是冷漠那样的简单。
我上床,但并没有躺下,拿过一个靠枕,坐着。他也把腿放到床上,拿过一个靠枕,和我保持协调一致的动作。但就是不说话。天蝎男人如果不说话,谁也无法让他主动说。我是知道他的。
各自沉默了一会儿。我突然一转身压到他身上。
他沉默了半秒钟,并没有像往常冷漠的时候那样推开我,然后接着发脾气。他放下手中的杂志,没有表情地轻轻把我揽在他胸前。他分开自己的腿,环抱住我,这样,我就整个俯在他怀里了。
有五分钟时间。
我抬头,看他也在看着我。那种深遂的眼神,充满着一种责怪、哀怨、忧伤……我不由心头一阵发热。我爱他,可是我今天……
我心里一直有个心愿,就是想看望我生命中的第一个爱人。他比我大很多。后来,当我知道我们无法在一起时,我连告别的勇气都没有,就悄悄消失了。十年了,我没有勇气去看望他。虽然爱已不在,但总觉得自己不该那样不辞而别……近些岁月,随着青春不再,我总是受到良心谴责,一直想弥补这样的遗憾,想去看看那个他。我和我的天蝎男人,在我们相爱前,是知心的朋友,我的事情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他安慰我说,这件事不算什么,去看吧,支持你。
后来,我跟天蝎男人终于走到了一起。我才发现他是超级爱吃醋。于是,这件事情我尽量避免提起。
近来,这件事又萦绕在我心头。我那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一定是猜出什么来了。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你不是有个未了的心愿么,去实现吧,我陪你去。我诧异。但是看他的眼神,是那样真诚。我考虑再三,终于约了那个“他”今天见面。
吃过晚饭,我和他一起出了门。一路无语。他开车,送我到相约的茶舍门口。他拍拍我的肩膀,说:去吧,九点我来接你。
我心中是那样复杂异样的感觉,一份感谢,一份亏欠,还有……一丝恐惧。天蝎男人,吃醋是非常可怕的。那次,就因为我跟一个男同事开了几句玩笑,他就几天不理我。直到狠狠打了我的屁股,出了气,才肯跟我说话。那顿打,好痛啊。被他按在床边,脱下裤子。他解下皮带狠狠地抽我的光屁股,一连抽了几十下,一点也没有怜惜之情。不过打完之后,我们反而更相爱了,而且喜欢用打屁股来交流感情。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不接触我的眼神,又重复了一遍,“九点,我来接你。”
见到“他”,其实一切都已经没有激动的感觉。只是说了说现在的情况。他已经白发苍苍了。不过见到我还是很高兴。我呢,了了这份心愿,就再也不觉得有对不起的人了。
九点到了,我起身告辞。不想让“他”送我,其实是怕我的他不舒服。“他”应允了,却执意送我到茶舍门口。我们告别。
一辆黑色的车缓缓从暗处驶了出来。我的天蝎男人为我打开车门。我上车,挥手与“他”告别。
他问:还顺利吧。我说:还行。他就再没有说什么。一路上,我们只是听着音乐。
现在,我就俯身帖着他半仰的躯体,听着他的心跳。他搂我在他怀里,一种温存的不舍。我的心突然痛了起来。天蝎男人是善良而敏感的。他满足了我的愿望,那是他的爱和善良。但是在心里,还是受伤了。但事情是他提出来的,又没有理由责怪我。
我抬头看他,伸手在他发间抚摸了一下。他突然很温柔地苦笑了一下,又低下头去,把下巴卡在我的肩膀上,不作声。
我的心内疚极了。我多么希望他怒气冲冲地责打我一顿,这样,我的心里就得到解脱。
忽然我想起什么。我伸手从枕边摸出他平时责打我的小尺。这把小尺,长一尺多点,宽三指。平时放在枕边,我们会用它作为爱情嬉戏的工具。我的屁股尝尽了它带来的甜蜜与痛楚。一想起它来,臀肉就瑟瑟的。
我悄悄褪下自己的内裤,将屁股暴露在空气里,一阵凉意。
把小尺递到他手里,示意他打我的屁股。他摇了摇头,说:“是我让你去的。再说,那是以前的事,你也没错。”我说:“亲爱的,求求你打我吧,这样我心里好受一些。就当是一次普通的责罚。”
他说:“一码归一码,‘就当’怎么行。”
“你这个人还是个男人么!老婆见了以前的情人你还无动于终!”我突然冲他吼了一嗓子,还用手指戳了他的额头。
他皱了皱眉,眼神里现出一丝厌恶。不过马上又消失了。
“打呀——,你!”我又吼。
他盯着我看。可是眼神里不是恨,而是深情、埋怨、心疼。看得我的心一下子被穿透,疼得要死。
“快呀——,傻瓜!”我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了。
他还是那样看着我。突然恶狠狠地蹦出几个字:“真—打—啦,别喊疼啊!小东西,不知好歹——”
这“歹”字话音刚落,突然屁股上一阵猛烈的疼痛传遍全身,“啪”地一声在空气里震荡。
平时他打我屁股的时候,都是我趴在床上或者在他腿上。他总是疼爱地轻轻拍拍,然后重打两下,再轻轻拍,再重打。往往把责打变成嘻嘻哈哈的游戏了。我们互相也看不到表情。
可是今天不同,我伏在他怀里,我跟他脸对脸,眼睛互相交换着。他将小尺甩向我的屁股的时候,一直盯着我的眼睛。
啪——啪——啪——啪
他的击打有力而有节奏,每一下都匀速落下,重重地打在我的屁股上。他的眼睛变幻着风景,一会儿是愤怒,一会儿是痛恨,一会儿是心疼。但是每一下都实实在打在我的屁股上,每一下都有短暂地间隔,让痛感在我的屁股上散开、扩展,延伸。
啪——啪——啪——啪
好痛啊,钻心地痛。痛感传来的时候,我的心突然感到赎罪了。我迎着他的眼神,紧紧盯着他。我们就这样互相凝视着,听着空气里,板子打屁股的声音。在痛里,我感受着天蝎男人深沉的爱意。我心里说:亲爱的,你狠狠打我屁股吧,我爱你!
二十多板下去了,痛死了!我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默默地承受着屁股的痛。他看我的表情,小尺下得更狠了,每一下都咬进我的屁股里,火烧一样。
啪——啪——啪——啪
我还是盯着他,感受着他那种绝然的态度和表情。我猜他现在心里一定是说:打死你,叫你犟!
啪——啪——啪——啪
不知又打了多少下。我们还是这种对视的姿势。眼睛紧紧盯着对方,他狠狠地抽着我的屁股。
“啊!”我突然间没有忍住痛,叫起来。
他突然下手就轻了。
这可不行,我的罪还没有赎完呢。我突然一口咬住他的左肩。 他突然一哆嗦:“你!” 我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啊!”突然,屁股疼得受不了了。他不但加重了力度,频率也加快了。
“啊——啊——啊——”我叫喊起来,扭动着屁股。
“小东西,想找打,让你受个够!”他突然恶狠狠的说。他把一个枕头塞在我的小腹下,这样我的屁股就更突出了。他左手按过我的腰,双脚分开我的腿,压住。我的身体趴在他怀里成了S型。
啪啪啪啪……
“啊——啊——啊——”板子下得越来越快。
我渐渐要失去了知觉。突然感到一阵快感,“我爱你”,我迷迷糊糊地说。 突然板子更快更重了,可是我的屁股已经麻了,热辣辣的。 朦胧中,觉得有滴水滴在我的肩上。突然,他一下把尺子扔到一边,一把抱紧我。我听见他的鼻子抽动了一下。我无力地抬起头,看到这个刚硬的天蝎男人,一滴眼泪溢出了他那锐利的眼神。 他哭了。 我捧着他的脸,说:“亲爱的,对不起,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又一滴泪流了下来。
“小傻瓜!我爱你!我不想打你,可是……想起那个人……我……,这不是你的错。”
“对不起,把你打疼了,宝贝!”他伸手揉着我的屁股。
我们就这样保持着打屁股时的姿势,亲吻了起来,很深很深……
突然感到有个地方麻麻的,一阵湿润。他的身体慢慢往下挪,又轻轻往上举了举我,分开我的双腿。我恰如其分地坐在他跨上了……
一阵狂风暴雨……
他搂紧我说:宝贝,再也不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