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写过文，第一次。自己的真实经历，觉得无法用语言准确表达，于是就编吧，也多少参杂了一些自己的期待。
此文含水量高，打斗场面稀少。慎入。
叶子
（一）
叶贤，中老年男子，曾在上海滩白手起家开过电器厂，赚得家底，趁房价尚可的时候买了2套房留在上海。娶了一位温婉的杭州女子林昢雨，昢雨是一位龙井茶艺师，与叶贤在茶庄相识，俩人恋爱后，叶贤安置了在上海的父母，和昢雨在杭州定居共同经营龙井茶装。养育一儿一女，长子叶子方，狮子座，生性好强。女儿叶子元，小子方5岁，**座，天资聪颖但头脑简单。
叶子方在5岁之前，从来不懂得人生是会有甩不掉的麻烦的。还没有懂事的子方，从子元出生，就开始忍受半夜不安分的哭叫，照看妹妹的时候还要冒着被抓脸抠眼睛的危险。子方念小学，放学的时候，妈妈总是推着妹妹在校门口接他回家，子方的同学和哥们儿总是要过来弯下腰，用脏兮兮的手指戳子元的脸蛋儿逗她玩儿。子元就知道傻乎乎地咯咯笑，小手攥着子方的某一根手指不松，有时还顺便塞进嘴里磨磨牙。那时候，子元就记得有个男生一直跟哥哥走在一起，眼睛特别亮，鼻子特别挺，没有哥哥笑得那么亲昵，但是也很好看。等到子元能听懂，会说话的时候，她记住了，那个男生叫王启骏。
子元进小学的时候，哥哥已经在五年级呼风唤雨了。子元入少先队，王启骏作为护旗手，给她戴上了红领巾。放学以后，子元都蹭蹭蹭跑到3楼，站在哥哥的教室外面，等他们每天都拖堂的老师说下课。当然，也会偷瞄几眼启骏，他个子高，坐在后排，不用太踮脚就能从窗户外面看到。
那一天，子元放学又跑到楼上去等哥哥，看到教室的窗台上有一排豆芽。嫩绿嫩绿的，放在一个个一次性杯子里面，被子里面有浸了水的海绵，海绵里夹了一根一根的豆芽，在快落山的太阳照射下反射着微弱的光。子元伸出小手，踮起一点点脚尖，想抓一杯豆芽下来，刚刚快碰到，后面有个声音，“你哪个班的啊？”子元吓了一跳，马上回头看看是谁，顺便把手缩回来，但是一转头，胳膊的方向就变了，瞬间哗啦啦啦窗台上的杯子们一个个全掉了下来，豆芽们歪七扭八地散在地上，溅出来的水打湿了子元的白运动鞋，还有身后老师的黑丝袜。
教室里的老师匆匆下课，到走廊上来，对子元说，“我经常看到你在我们教室门口，有什么事情吗？”子元低着头，捏自己的裙子边边，不肯说话。教室里的学生们也都纷纷探出头来，“我们的豆芽！”
“怎么全没了，明天还要年级评比呢。”
“子方，那是你妹妹吧”
“明天一早就要评比了，今天晚上也种不出来啊”
。。。
子方从教室里走出来，看着地上的豆芽，又看了一眼子元。子元微微地抬起脑袋，因为紧张而纠结在一起的眉毛眼睛让她看起来像个小老太婆。“老师，这是我妹妹，她等我放学的。”子方说。“难怪，等你老师是没什么可说的，可是不能捣乱课堂纪律啊。你看现在，这是你们班的绿色行动评比作品吧，明天你们拿什么比赛啊？”子方也低头沉默了。这时，班里面跳出来一个男孩子，上来就推了一把子元，“你没长眼睛啊，没看到这是我们种的么？”子元没站稳，倒在地上。子方瞬间转身，一拳打在那个倒霉男生的肚子上，“你推谁啊？！不就是豆芽么”说着又伸出了第二拳。子元哭了，不知道是摔疼了还是吓着了，就在地上抹眼泪。面前的人群一团混乱，老师在大声呵斥，住手，不要打架。模糊中能看到王启骏拉着哥哥，把他们分开。过了几分钟，人群散了，王启骏过来把子元扶起来，老师带着哥哥和另一个男生进了办公室。
启骏把子元带进没有人的教室，一边收拾书包一边哄着子元，“没事了，不哭啊。你哥聪明着呢。那小子我们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要不是你哥，我也会揍他。”子元又哭了。启骏赶紧扔下书，把子元揽过来，“不是说不哭了吗，没事没事了，马上他们就出来。”果然，没过多久，子方就进来了，嘴角有些红肿，启骏走上前，“靠，他还打你了啊，早知道就不拦着你。。。”“嘘。”子方示意启骏闭嘴，过来牵子元，“子元，摔着没有？”子元咬着嘴巴摇摇头。“那我们回家吧，都晚了一个小时了。要是爸妈问，你就不说话就行，知道吗？”子元又点点头。
三个人一块儿往回走，路上子方跟启骏商量着，把自己家的盆栽都移到易拉罐里，明天带过来参加评比，应该也不差。说了一路，到分岔路口，启骏跟子方挥手说拜拜，弯腰呼噜了一下子元软软的头发，回家了。子方深呼吸了一下，对子元说，“爸妈问我，你不理会就行，记住了啊？”然后牵着子元进了家。
家里饭菜都准备好了，爸妈坐在餐桌旁，变看电视边等他们。子方刚打开门，爸妈就一齐看过来，“回来啦，打扫卫生了吧这么晚。”子方低头嗯了一声，换鞋子。子元也把鞋子脱掉，换了拖鞋走进房间放书包。在房间里，子元听到外面的声音。“子方，你脸上怎么弄的？”“哪儿？我看看。哟，子方，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我没有”“那怎么搞的，一片红了都”“不小心碰的”“不小心碰的？你碰哪儿了能碰成这样？你爸我又不是没打过架。”“别人欺负你还是怎么回事，我打电话给你们老师了啊”“诶妈，别，别打电话给老师。就是我跟我们班一个男生打了一架。”“为什么打架啊”“什么叫为什么打架啊，就不应该打架。子方我问你，跟你说没说过不准跟同学打架？”
。。。
爸妈联合起来训斥哥哥，子元在房间里不敢出来。知道听到爸爸说，“先吃饭，吃晚饭再说。子元，来吃饭。”子元才默默地走出来。餐桌上，大家都不说话，子元一直看着哥哥，哥哥却故意躲开她的眼神。哥哥一定是生自己的气了，子元想。爸妈的表情也很难看，也忘记给子元剥虾了。好不容易一餐饭吃完，爸爸问，今天作业多吗？子方点点头。爸爸看了一下表，7点。“9点能做完吗？”子方又点点头。“9点来书房找我。”子方哦了一下。子元看看哥哥，又看看妈妈，妈妈看着爸爸，爸爸对妈妈说，“昢雨，你带子元写作业，早点洗澡睡觉，辛苦你洗碗了。”说完，爸爸就去了客厅。
子元今天格外乖巧，没有吵着跟爸爸抢电视，也没有刚吃过饭就要吃冰淇林。只乖乖地把作业写完就老实地坐在房间里看注音童话。妈妈来带她去洗澡，给她冲牛奶，她也乖乖喝掉，早早地钻了被子。妈妈准备给她关灯的时候，子元叫住了妈妈。“妈妈，几点了呀？”“快9点了，睡吧”“哦。。。那你去书房吗？”“爸爸在书房呢，妈妈一会儿去看看。你是不是担心哥哥啊？”“嗯。。。”“子元乖，哥哥跟同学打架对不对啊？”子元在被子里摇摇头，妈妈走过来帮她把被子掖了一下，“哥哥做错事情，爸爸要罚他，子元以后可不能这样哦，不然爸爸也要罚的。”子元眨了一下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妈妈走出卧室，把门带上。
夜晚格外寂静，书房跟子元的卧室隔了哥哥的卧室，但是子元还是能听得真切。
“说，今天干什么了”
“跟同学打架了”
“谁先动的手？”
“我”
“我跟你妈怎么跟你说的？”
“在学校不能打架，滋事”
“那你今天这是明知故犯咯？”
“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说说理由啊，看看你多有理！”
沉默。
“没什么可说的？”
沉默。
“过来，到我这儿”
一小段拖拉的脚步声。
“裤子”
悉悉索索的声音。
“啪！”
“都会打架了是吧？”
“啪！”
“嗯”
“五年级了，天不怕地不怕了是吧？”
“啪！”“啪！”
“爸妈跟你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吧？”
“啪！”“啪！”“啪！”
“唔。。。啊。。。”
“啪！”
“知道疼啊你还？！”“啪！”
“啊，爸。。。”
“啪！”“啪！”
“叫什么叫！打架的时候也叫？嗯？”
“啪！”“啪！”
“啊，疼，疼。。。”
“啪！”
“打架也疼吧！”
“啪！”“啪！”“啪！”
“唔。。。”
“啪！”
“不给妹妹做好榜样！”
“啪！”
“打架！”
“啪！”
“让你再打！”
“啪！”“啪！”
“还打不打了？”
“啪！”
“说！”
“不，不打了。”
“啪！”
“啊”
“你自己说的话自己记得啊！”
“啪！”
“再犯一次就没这么简单了！知道没有？
“啪！”
“问你呐？”
“啊，啊，知道了。。。”
“起来。”
子元听着听着，被子枕头已经哭湿了一片。不知道哥哥疼不疼。过了一会儿，哥哥的房间传来关门声，子元紧紧地抓住被子，往墙边靠了靠，想试试看能不能听到哥哥的呼吸声，但是她什么都没听见。
那边，回到房间，皱着眉头咧着嘴，分明的五官拧在一起。虽然小时候没少挨爸爸的打，但这还是上学以后的第一次，他的手劲儿还是这么大。偷偷看看镜子，小麦色的屁股明显起了一层红晕，微微地隆起。子方马上又换好睡衣，钻进了被子里。启骏应该把盆栽都弄好了吧，只要能参赛就行。想到白天那个同学推了子元，他就气不打一出来。以后，是不是不要让子元在教室门口等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