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苏醒 || 1.1万字

[本文灵感来源于张爱铃的《茉莉香片》,顺便剽窃了相似的人物关系,不过却给了人物不太相同的气质和骨骼,然后意淫着虐了起来。借别人的意,写自己的虐,笔依旧是笔者我的,这是个全然不同的故事。另外,看这篇小文的时候,喝一杯发酵的红茶怎么样?比如说,普耳。]

题记:

“因某些独特的幻想和野性的冲动而躁动不安,并非不道德。这类极限体验应被视作一种方法,借助它可望重新找到一条道路,来探索人的被幽闭的狄俄尼索斯要素。”

——摘自詹姆斯·米勒《福柯的生死爱欲》

苏醒

苏醒腋下夹着那一本《福柯的生死爱欲》往教室里走去。上午的第一节是《中国哲学史》,这是这一科在这个新学期的第三节课,他依旧惴惴不安着。打从他看到发下来的课程表上这一门课程后面授课教师的那一栏——吕楦翔教授时,他就不能自控地抖了起来。

吕——楦——翔。多少个夜晚,他躲在被窝里不出声的念着这三个字。圆润的口型,优雅的发音,只这名字,听起来就有着浓郁的温雅之气。这个时候,他总能又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的响亮的呼噜声,还有熟睡中咬牙的声音。犹如在皇宫梦中突然醒来的乞丐,他几乎想诅咒。

梦境是不可寻回之路。

那个名叫苏金刚的男人又在酒后像一只翻壳的螃蟹一样横在那脏乱的床上。这个人如同他的名字一样顽强而满是铜臭气。赚来的除了钱,还有一个让苏醒无法是释怀的冰冷潮湿童年。每想到这,苏醒就会愈加的烦乱起来。

“嘿!你不认真听课,发什么愣呢?”坐在苏醒前面的吕蒙蒙回过头来看着他,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泛明亮的光。麦色的皮肤上有健康的润泽,对比的苏醒更加苍白。

“没什么。”苏醒迅速把头低了下去。

吕蒙蒙轻笑了一声:“你怎么连课本都不拿,这是什么书?”说着伸手要去翻看书皮。

苏醒急忙把书拉到桌子下面。

“小气!”吕蒙蒙不在意地笑笑。“不看就不看,呀!不能和你聊天,不然我爸晚上非给我来顿训话不可。”

“你爸?”苏醒愣住。猛然把目光投到正在讲台上写板书的吕教授身上。

“对啊。”吕蒙蒙笑着也向讲台看了一眼,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老古董一个!我可不能跟你说话了,你小心点。别以为我爸像别的大学教授一样讲完课就走人,要是让他看到你在他课堂上看课外书,嘿嘿,你可就好受了。”说完就把头扭了回去。

苏醒白皙的脸猝然涨红。吕楦翔——吕蒙蒙,他怎么从来就没有联系起来想过呢?他抬起头放肆地打量着吕蒙蒙的背影。他本来就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这让他的打量更加肆无忌惮起来。越看越觉得惊心动魄。吕蒙蒙有着同吕楦翔一样的麦色皮肤,细长明亮的眼睛,身材也是挺拔且丰润。他还特意注意到两人的手指,都是特别的修长而却显的有力的那种。这样的手指在女孩子身上并不常见。吕蒙蒙显然是得到了吕楦翔的遗传。

苏醒的脸热了起来。他和吕蒙蒙做了将近两年的同学,却从来没有这样仔细地观察她。一直以来,吕蒙蒙对他都有几分刻意的接近,那么优秀而受众人追捧的女孩刻意接近他。他不是没有为此而品尝到一点点的虚荣感。只是他一向并不喜欢这种太过阳光且简单的近似无知的女孩。更何况她明显是在优越的家庭中长大的女孩。这种优越并不是注重强调物质环境,而是特指具有书香门第气息并且家庭完整而和睦的意思,这是苏醒眼中无法企及的完美。

远观,无缘。

吕蒙蒙就是这种看起来生活的无忧无虑的女孩,不然她怎么可以看起来这么快乐?苏醒不自觉地掐住了大腿,直到疼出了一身冷汗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动作。

“苏醒!你在认真听课吗?”吕教授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苏醒兀地抬起头。脑子里轰然响起吕教授刚才叫自己名字的声音。这教室足有一百多个学生,他怎么能如此随意地叫出自己的名字?苏醒看着讲台上的吕教授,一件淡灰色的羊毛衫,里面露出干净的白衬衫领子。苏醒有些酸酸的想:吕蒙蒙的妈妈把他照顾的多好啊。

吕教授皱了皱眉,不明白这个清秀且颇有才名的男孩子为什么这么呆看着自己。再开口声音中已经有了几分怒意:“没睡醒么?不能认真听课就回去睡!”

苏醒迅速低下头,没有说话。

吕教授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讲课,那些在桌子下面干别的同学又继续了他们自己的战斗。

吕蒙蒙从她肩头突然扔过来一个小纸团:

“你怎么了?我看你眼睛里面怎么都是雾呢?”

苏醒把纸团拳成一团顺手仍到了桌堂里。把那本《福柯的生死爱欲》翻到了最后的空白页,努力把意念都集中在课堂的内容上,试图记笔记。可思维却像不能束缚的数条光线一般散乱开去。

迷迷糊糊的下课铃就响了起来。不待吕蒙蒙要说什么,苏醒快速地收起书本,往寝室走去。三月的杨柳正在抽芽,嫩生生的春天在校园的各个角落里谄媚着。

他向来独来独往,同那些喜欢打游戏说黄色笑话的男生更是难合群。久而久之,别人也就习惯了,以为这种样貌好,家里有点底子,并且稍有点小才的人大概都是这么清高的。或者是女生眼里的洒脱桀骜。苏醒乐得省事,在四人寝室中独守一隅,耳机一塞进耳朵如同一个人生活一样。

苏醒喜欢这样的生活。游离的、单独而纯然的,这种安静的生活把自己与太多不想靠近的东西隔离开来。这让他看起来淡然。

淡然……

吕蒙蒙竟然追了上来,在后面拍了一下苏醒的肩膀:“我爸还有一节课呢!你胆大包天,连他的课也敢逃!”

苏醒不得以停下脚步。“又不是小学生了,逃课又什么大不了的?难道你就不逃课么?”

吕蒙蒙笑了起来。“反正我爸的课我是不敢逃,免得他板着脸训人。哈哈,幸亏这是21世纪,要是往前一百年,就你刚才那表现,他非打你板子不可!”

苏醒的脸一下就烧了起来,血液上涌,似乎在应和这即将蓬勃起来的春天。

吕蒙蒙眨着她那双带有几分挑逗意味的大眼。“你怎么这么爱脸红啊?难怪平时也看不见你和女生说话,其实是害羞对吧?诶!你说,我要是追你,我有戏么?”

这会苏醒的脸已经恢复了本色。认真的看着吕蒙蒙,眉头纠结起来,心里涌上一股无名火。“不要这么无聊!”冷冷抛下这句话,就快步往寝室走去了。

吕蒙蒙这会脸也红了起来。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苏醒走远的影子,全身都热了起来。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苏醒这样优秀的人为什么看起来总有几分阴郁呢?可即便这样,为什么自己还总是不由自主的想接近他呢?这绝对不是什么帅不帅的问题,她很清楚,围在她身边漂亮的男孩子也不少,可却没有一个像苏醒那样能拈住她的心的。吕蒙蒙咬住那像玫瑰一般的嘴唇,突然“呀”了一声。这才想起来,第二节小课的铃已经打过了。她急忙往教室跑去。

苏醒回到寝室,在一堆书中翻出了一本老版的《家》。小心翼翼地翻开,两行苍劲有力的小字映入眼帘:

“赠青棉吾爱。楦翔于1985年3月。”

青棉吾爱……苏醒闭上了眼睛。他的母亲的名字叫尹青棉。吾爱,这样的词语是怎么也无法从苏金刚的嘴里出来的。1985年,那是他出生前的三年。苏醒打开相册,里面是一个女人抱着襁褓中幼儿的照片,黑白照片。

苏醒的眼睛潮湿起来。照片中的女人依稀看来是那么娇弱和秀美,他一直庆幸自己长的更像妈妈一些,虽然这个叫妈妈并不在他的记忆之中,而更近似与一个概念。他还不到两岁的时候,她就去世了。他努力的搜集和寻找,她在他的拼凑和想象中完美着,尽管这种拼凑是单薄且不足以信服的。但他依旧拼出了一个或许的故事。

尹青棉与吕楦翔应该是一见钟情,在那个充满红色气息的革命时代。可是不知什么原因,尹青棉依旧嫁给了家庭背景份属三代贫农的苏金刚。或许是尹家父母的好意吧,贫农那时候才是国家的主人。

而国家的主人苏金刚在尹青棉去世后,除了会挣钱,就是酒后拎起皮带没头没脑地抽向酷似尹青棉的苏醒。嘴里还骂着:“你个贱女人!我给你吃给你喝,不用你挣一分钱,你还给老子摆那么一张棺材脸!”

苏醒要长很大才明白。原来自己并不是“贱女人”,那与他分属不同的性别。

苏醒嘴角挑起了一抹笑。如果,他是吕楦翔的儿子,他该长成什么模样呢?或许也有着小麦色的皮肤,温润中却含冷峻的气质。他必定还有一肚子的才学,必定不会像吕蒙蒙那般看起来那么浅薄无聊。

蒙蒙,这样的名字就是被宠溺坏了的。她怎么配有吕楦翔这样的父亲呢?

如果他姓吕,当别人谈论他的时候会说:“这个小子,果然是家学渊源呢!。”

苏醒急忙放好那本《家》,压到抽屉的最里面。然后用心地整理他每天的学习计划。除了课业内的,还有他自己列出的必读书目。

他不能懈怠,他不是吕蒙蒙,他能把握住的只有自己。能帮自己的,也有自己。

窗外的光,明晃晃的。春的气息是那么浓郁,浓的生机勃勃,浓的蜜一样化不开。

苏醒深吸一口气,肩膀却控制不住的耸动起来。

次日,吕教授竟然通过吕蒙蒙的口要找苏醒谈话。

苏醒抽了个空赶紧跑回寝室,把自己那几件衣服都翻了出来。牛仔裤是不能穿的,那总显的有几分轻佻。衬衫?他平时都穿T恤,然后随便套一件厚外套,这时候突然穿起衬衫会不会显的太做作?

他坐在床上,颓然吐出一口气,仍旧穿着牛仔裤、T恤、外套去了吕教授的办公室。

吕教授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室,很宽敞,低矮舒适的沙发,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面是个大板椅。窗台上插着几束假花,但在这办公室里却丝毫不显媚俗。后面还插着一个鸡毛掸子,显示着房间的主人是多么的喜好清洁。

吕教授坐在椅子上面,腰杆不是僵硬的挺直,自然地弯着稍许,如同腊梅,弯出了傲然的风范。

苏醒怔在了办公桌前。现在他与吕楦翔只有一桌之隔。他突然自惭形愧,吕楦翔的那种气质,才是天生的。他难过的想,他的身体里并没有那种优良的血液。无论他怎么努力,在这种天资前,他都无可救要的低矮起来。

吕教授抬眼看了苏醒一眼。

苏醒着魔般自觉地把插在兜里的手拿出来,贴在裤线的位置上。即便看起来还是一如往常的散漫和不经意,可他自己知道,呼吸已然粗重。

这是第一次如此进距离地与吕楦翔面对面,他把目光索在办公桌上的一小盆仙人掌上。小小的,圆润的脑袋上长满尖利的小刺,这刺进了苏醒的心房。他嫉妒这一盆骄傲且任性的仙人掌,居然如此堂而皇之的立在吕楦翔的眼前,在他的桌子上。他更嫉妒的是:他猜想到放置这盆仙人掌的应该是吕楦翔的爱女,吕蒙蒙。

爱女……苏醒咀嚼着这两个字,企图把它们嚼成粉末,和着唾液一起咽到肚子里。

“苏醒。”吕教授没有抬头,他的黑发仍是那么浓密,同样是中年,苏醒对比着,苏金刚似乎在他记忆时就已经是谢顶的,贫瘠的脑门上,寸草不生。

“把这个东西给我读一遍。”吕教授扔出一长对折的A4纸,头仍旧埋在面前的书里,一支笔还在哗哗的写着什么。苏醒看不清。

苏醒在办公桌前站直了身体,犹如接收到指令的士兵。他拿起那张纸,先看到那苍劲的字体,那么熟悉。心微微揪了起来。然后他愣住了。

“怎么不读?”吕教授抬起头,淡淡的语调,漆黑的眼睛是潭水般的幽深。

苏醒有些颤粟地小声念着:

“古来风流者,皆以文载事。阅雪月之风华无际;藐史志之倜傥非常。秦尝焚书以烹言道,反证文乃千秋之要。历史奔流,口传终不能长,唯文不灭焉。读书如饱览众山之妙,亦如窥探德行之奥。其中甘苦之味,怎耐独熬?现登高而挥臂,呼喜读善谈之友,共赴佳会,同觅此中之道。”

苏醒读完了,脸却完全涨红。

吕教授微笑着看着他。“听说这是你们办社团时,你用了不到五分钟挥笔而就的?”

苏醒木然地点头。自己的文字在这种熟悉的笔体中生出的异常刺激的气味。如同交媾。他觉得自己同过去或者现在紧紧的连了起来。这样的字曾写过“青棉吾爱”,他昨天还看过。

他轻轻地,轻轻地,沉了进去。

“苏醒。”吕教授悠悠地开口说:“我知道你很聪明。可是你这么年轻不能尽耍小聪明。”他顿了顿,看着脸色尴尬的苏醒继续说:“我的讲课方式你要是有什么意见,可以来和我谈。”

苏醒愕然抬头。“我没意见。”

吕教授眉头皱了起来。“从这学期开学,我就看着你的表现。我听好几个老师夸奖你。可你让我很失望。上了三次课,你每次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后来还逃了一节。当然,或许你觉得凭你的聪明完全可以自学,可是你这种态度却不太端正。”

苏醒呐呐着不知道说什么。这种关注是天降的荣耀和喜悦,可被误解了。他却无法解释,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对他有一种近乎顶礼膜拜的尊敬和恐惧感。

他该怎么说?这种感觉更让他羞愧和屈辱。

吕教授看着苏醒。“你这么不爱说话么?还是……”他放下手中的笔,修长的手指敲了敲红木桌子,“不愿意跟我说话?”

“不是。”苏醒的头低了下去,却找不出应答的话语。手又开始掐自己的大腿,嘴唇抿了起来。如果有别的同学在场,一定会非常讶异苏醒竟然会有这样的姿态和表情。

他不是应该一贯的清高和自持的吗?

此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是棵菌类植物,在阴暗潮湿中长大。无论他多么努力地去挺拔,可在一些属于阳光下挺拔着的树木前,他总是委顿的。

吕教授看着苏醒。

苏醒沉睡在一场醒不了的幻梦之中。这恩宠和难堪都来的太快。想到吕蒙蒙昨天说过的话,苏醒的心砰砰跳了起来。

如果惹怒了他,他会怎么对我?他一定不会像苏金刚一样暴虐吧?苏醒搞不清自己是在害怕还是在期翼。一滴汗从额角滑了下来。如折翼之蝶。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吕蒙蒙突然伸出一个带着笑容的小脑袋。苏醒松了一口气,从一种蒙昧中拔了出来。吕教授敏感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又看了一眼苏醒。

吕蒙蒙腻声说:“爸!你训人训完了吗?我可等你吃饭呢!”

吕教授站起身来。突然拍了拍苏醒的肩:“吃饭去吧。”

苏醒的半个身子立即都麻了。说了句:“我还有事。”故意忽略掉吕蒙蒙朝他抛来的笑眼,急忙离开了。

走出了很远,苏醒竟然发现自己一身都是汗。手里还捏着那张纸,好些地方都湿了,有些字迹模糊氤氲起来。

如同字迹,他从来都没这么真切地感到渺小和脆弱过。

“爱子”,他突然咬出两个字,细细地咬着,满嘴都是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甘甜。苏醒抬起头,一片雪花落了下来。已经是三月了呵。

苏醒这两天都在读同一本书,《福柯的生死爱欲》。读到“惨不忍睹”这一章,他终于忍不住摔下了书。

不是这样的!他很清楚,他要找寻的。不是刑罚,不是虐待,那种残暴的东西他早在苏金刚那里领教过。他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是管教,是关注,是那种允许他像孩子一样存在的牢笼。他不会因此而不自由,因为他需要去尊敬、去崇拜,他需要在一种看护下成长。他要因此而健全,而存在。

苏醒闭上了眼睛,吕楦翔的样子浮现出来。他慌乱地妄图按住自己的念头,如果决堤了,他不知道什么能够来拯救。他已经不是个孩子了,他多少年来试图像个独立而自强的男人那般昂然于世。可一个洞口霍然打开,从他在课程表上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开始,他觉得渴望时,也因此无望。

迷恋黄昏是不可救赎的罪。苏醒把目光投向天边的晚霞。一切都太美了,春天在苏醒。

他竟然同意了吕蒙蒙的约会。条件只有一个:在吕教授的办公室。

吕蒙蒙真的很愚蠢。苏醒默哀着,办公室的门赫然而开。傍晚的时候,教学楼里几乎没有人。

吕蒙蒙突然围住苏醒的脖颈,吻了上来。

原来唇是那么柔软的东西。苏醒品尝着这个女孩的蜜汁,手一路从脊背滑到她饱满挺翘的臀部。他竟然没有丝毫的陶醉。

“够了!”苏醒淡淡地把吕蒙蒙推开。女孩的胸因为激动而上下起伏着,麦色的肌肤在暗淡的光线下反着霞光。

苏醒抚上这张面孔,喃喃着。“吕蒙蒙……吕蒙蒙……”

女孩笑着。“为什么不叫我蒙蒙呢?带着姓叫多见外?”女孩笑着,清澈的让苏醒几乎想一拳打碎。

“蒙蒙,多普通啊!”苏醒仔细地揣摩着这张脸的每一寸,竟然那么完美。“吕蒙蒙才是我想要的。”他轻声说,轻的似乎怕吹破眼前的薄纱。

这一切是一个邪恶的开端,苏醒不能自制,他遏止不住这欲望,如同捏碎一个做工精美的瓷娃娃的快感。这是让他蠢蠢欲动的快感,近似报复的快感。

“你爸爸很疼你么?”苏醒问。

“当然啊。谁的爸爸不疼自己的孩子呢?”吕蒙蒙一只手摁上了苏醒的胸口,动作甚至有几分笨拙。

“他有多疼你呢?”苏醒任由她动作着,他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可笑,他在得到什么?

站在尘埃中,就能证实阳光的俯照么?

吕蒙蒙生出了扑火的决心。换取,她此刻甘愿。

苏醒抚摩着她的颈项的皮肤。把唇凑到了她耳边,“喜欢我么?”

吕蒙蒙的心跟着耳朵痒了起来,燥热着难耐。手上的动作回答着。

苏醒轻轻蹭着她的额头。“愿意配合我么?我有点特殊的嗜好。”

吕蒙蒙抬起的目光已经迷离起来。

苏醒闭上眼睛,片刻的时间。

吕蒙蒙找到了一丝理智的时候,她已经伏在了苏醒的腿上。苏醒坐在宽大的沙发上,他把目光投向红木桌子。“那是我的。”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

目光下是吕蒙蒙麦色的肌肤,这个健康的女孩子,无一处不透出蓬勃的朝气。苏醒嫉妒的抚摩着,引来腿上人儿的一阵颤抖。

她已经猜到了接下来的内容。却突然自豪起来,这种调调算不上稀奇,她理解男人会有这种喜好。并且是她的男人的,她觉得是那么的荣幸。吕蒙蒙笑着闭上了眼睛,身体却不自控地抖了起来。

打击没有降临前,是长久的抚摩。苏醒很爱惜这皮肤,如同在抚摩上好的缎子,那么美妙。然而他很快嫉妒起来,这优良血液的皮肤却没有长在他身上。

“你很骄傲是么?”他幽幽地说,“所以你很快乐对么?”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挥了下去。

吕蒙蒙轻声呻吟着。打击如潮水而来,她不觉得那疼痛是那么难以忍受。如果,有什么是爱,她想着,那就是承受。她呻吟的很煽情,是潮水拍打在岸上的呢喃。

苏醒看到了吕蒙蒙的腰身,很细。腿很长,肌肤细腻光泽。红色在身体中间泛了起来,袅袅的,旖旎的。这颜色是多么的好看!这红色羞怯地点缀,才使这麦色的皮肤愈加生动。

吕蒙蒙燃烧起来。一颗星火被点燃,她用力地扭动着腰身,美丽的身体款款地歌着舞着。

苏醒停了下来。在欣赏过美景之后,失落汹涌而来。

他的欲望没有膨胀。他只是喜欢和欣赏,然而,他不兴奋。

吕蒙蒙大着胆子轻轻用腿蹭过那不为所动的一处,斟酌着开口:“或许……我们换一下位置会好?”

“起来!”

苏醒没有再看吕蒙蒙一眼,推门而去。

吕蒙蒙自己穿好裤子,眼泪滑了下来。耻辱的痕迹在燃烧,她刚刚还把它当做爱。可她被灼痛了,那或许本不应该。吕蒙蒙看到桌子上她摆置的那盆小小的仙人掌。

“你多像他啊。美好,却刺的人痛的厉害。”吕蒙蒙哀怨着,这实在与她不符。她又笑了笑,或许是自己太不了解呢。像他这样的人,看似冷漠其实应该最需要关爱了。我或许努力的不够呢?

吕蒙蒙对着仙人掌说:“小刺猬!看我来收服你!”

苏醒开始大篇幅的逃课。之前傍晚的那件事成为挥之不去的阴影。躲避吕蒙蒙,或者说躲避吕楦翔。他突然觉得无脸面对,也无从面对。

他做了什么?他几乎连寝室的门都不敢出。千万只小虫子密密麻麻地在他身体里啃噬着。

他试图找一些说服自己坦然的理由。比如说:吕蒙蒙其实是个很可爱的女孩。现在的女孩有几个像她那么单纯善良?她如果不是吕楦翔的女儿——这让他乱了阵脚——他或许会喜欢她的。那么无论他们发生了怎样亲密的关系,做了怎样奇怪的事情,那都是合理范畴内的。毕竟他们都不小了,更何况这样的社会。

可他又摆脱不出来。不是这样的,如果吕蒙蒙不是吕楦翔的女儿,他甚至都不曾仔细地去看过她注意她。他只是在自欺欺人,他想减轻自己的负罪感。可这不成立。

可她吕蒙蒙是自己送上门的啊,他没有强迫她,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她自愿的。这又怎么能怪他呢?

然而他确实利用了这个女孩对他的好感。并且所做的一切,并不是因为她是吕蒙蒙,而是因为她是吕楦翔的女儿。

但她甚至主动提议要交换位置玩那个可笑的游戏不是么?

可她其实是为了取悦他不是么?

……

吕楦翔。吕楦翔。苏醒强烈的自卑起来,因为吕楦翔一定不会这么卑鄙和下作,竟然利用一个女孩对自己的爱慕去实现那不可告人的欲望。

他是一定不会如此的!

苏醒在被子里蜷缩起来。在他找寻自己所想要的路途上,他依然迷失了方向。

一个男生在床下轻声说:“苏醒。吕蒙蒙找了你好几天了。”

苏醒出了一身密实的冷汗。

那个男生继续说:“她说吕教授要见你,你再不去,恐怕他那科就要挂了。而且,吕教授说连补考的机会都不会给。”

苏醒的心七上八下的爬着。他不想给吕楦翔一个坏学生的印象,他多希望他能欣赏他,称赞他啊。可这一切怎么糟糕至如斯境地?

那个男生突然说:“你和吕教授家是什么关系啊?我怎么觉得吕蒙蒙对你特别热爱,吕教授就对你特别不客气呢?”说着笑了起来。他似乎觉得这是个无与伦比的猜测。

苏醒惶惑着掀开被子。难道吕楦翔早就知道了他的母亲是谁?

苏醒终于战粟着来到了吕教授的办公室门前。还没抬起手敲门,吕蒙蒙突然推门而出。

两个人都愣住。吕蒙蒙的眼睛是红的,刚刚哭过的样子,像一只无辜的小兔子。

“对不起。”苏醒小声说。

吕蒙蒙一边挡住吕教授的视线,一边把苏醒推到走廊上。“我爸爸不知道听说什么了。也怀疑我偷拿他钥匙的事。你就什么都不用承认……再说,我们也没做什么实质的事情。”

“对不起。”苏醒又重复了一遍,以结尾的语调,试图把这一切平息。

吕蒙蒙眼睛又红了。“没关系!我们不都还年轻嘛!再说,我不觉得什么是不可能的。”

这是又一个阳光温和的下午。吕蒙蒙把目光投向窗外。柔着软软的嗓子说:“你看那颗树,说不定在冬天的时候憔悴成什么样呢,现在不是却冒出新芽了吗?”说着,展现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爸爸正在发脾气哦,你可小心点!我自身难保了,可帮不了你。”

吕蒙蒙蹦跳着走了。苏醒又嫉妒起来,这嫉妒总是纠缠着他,让他解脱不出来。只是和自己说几句话就可以这么快乐么?苏醒不得不承认,他真的不懂这个女孩。这个简单着、快乐着、勇敢着,直至让自己嫉妒的女孩。

为什么她有那么多他所渴望,而永远不能得到的?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吕教授站在门前,没有表情的声音:“你进来!”

苏醒抬起如同被灌了铅的腿走了进去。

“你坐吧,不用每次都罚站。”吕教授倚着宽大的办公桌说。

苏醒摇了摇头。如果坐下,这半站着的吕楦翔不是更需要他来仰望么?

吕教授点点头,说:“苏醒。你听着。”

“第一,我不清楚你和蒙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年轻人的事我管不了,但不要让别的人在我面前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蒙蒙毕竟是个女孩,而且她很单纯,我这个爸爸比任何人都了解。所以,如果再让我听到什么,这个责任必须要由你来负,你清楚吗?”

苏醒点点头。他同意,但却被刺伤了。当吕楦翔说“我这个爸爸比任何人都了解”时,他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这是他的一个毛病,极为神经质,即便在一切都控制自如的情况下,比如说在辩论赛上,让别人丝毫不觉得时,只要他略微激动,仍会颤抖。声音却能一如往常。

苏醒现在以仅为自己所知的程度颤抖着。他突然觉得那么远,嫉妒已瓦解,因为他已无力嫉妒,他突然看到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时,他是毫无资格来言“嫉妒”二字的。

这种父爱,是他永不可亵玩的远。

吕教授的手指习惯性地在桌子上敲着。半倚的身子,和这不自觉的习惯都让他看起来那么优雅。而他本人正毫无知觉地被人欣赏着、崇拜着。

他说:“第二,我的课你只上过两次半。苏醒,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资格那么狂傲。”吕教授想了想,说:“来个简单的吧。老子在中国哲学史上的地位自不必说,你既然那么有才名,先把〈道德经〉的前五章背出来给我听听。不难吧?”吕教授认真地看着苏醒。

苏醒一愣。这算什么考题?他还是依言背了起来。

第一章论道,第二章治国,第三章治国,第四章是什么?他连章题都想不起来了,抬眼想得到一句提示,至少前十章,只要有第一句,他都能完整的背出来,闲时他是下过些功夫的。

吕教授摇了摇头。“其实也没几个字,这都背不出来,可见你并不用功。”

苏醒哑然无语。背〈道德经〉,他猜想这事在整个学年大概也没几个人能背成这样了。

吕教授微微一笑。“说你爱耍小聪明,你不服气吧?苏醒,你在心里说我太过苛责吧?太多人劝我:大学教育不必太认真,可是我看着这些宝贵的文化财产就这么在你们这一代身上流失,真是心痛的很。也许我不该要求那么多,可是你不同!”

吕教授的目光突然温和起来,温和中是几分可以察觉的严厉。“我猜你早知道一些事情了……”他把目光又投到地上,“你和你妈妈长的很像,真的很像。”

苏醒不意外,他该猜到了,却依然全身一震。

吕教授抬起头,或者,这个时候叫他吕楦翔更合适一些。吕楦翔说:“她是个少见的有才气的女子。”缅怀的神色期然而出。“最难得的是:她的才华竟然没有丝毫锋芒,那么温宛,那么娴静。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是更美好的了。”

苏醒的眼睛突然酸涨了起来,一种饱满的情绪似乎要喷涌。他第一次听到有人以如此的角度和语气来谈论他那不相熟的母亲。

“许多事已经是陈年的酒了。”吕楦翔叹了一口气,微笑着说:“我宁愿一辈子就这么酿着、藏着。”

“可是你……苏醒,你看来似乎很努力,但是你究竟走在什么样的轨道上呢?”

苏醒突然生出在这个男人的肩上大哭一场的冲动。他模糊地意识到,这是不被允许的。苏醒咬了咬牙说:“吕……伯伯,您能帮我么?”

苏醒在心里问:能帮我么?我觉得无比的孤单,我在生活中无数次地躲闪。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自己真正的坚强起来。像我想要的那样……像您一样。

“吕伯伯。”吕楦翔似乎在玩味这三个字之间的韵味。“你知道你这么称呼我意味着什么,我不只是你的老师,或者什么所谓教授那种好听的说法。”吕楦翔的脸色冷了下来,温和的笑意只在刹那间就渺无踪影。

苏醒僵硬地点点头。他也被这个称呼温暖了,却生出一丝害怕的情绪,那是一种与之前不同的恐惧。这种害怕是那么亲近,却那么不可触碰。但它不是阴霾而潮湿的,是在开阔而明亮的阳光下。

下午的阳光很温和,苏醒在一片祥和的平静中抖动起来。如同热烈迎接暖日的嫩芽,在干枯的枝干中挣开,或在冰封的泥土中突破。

吕楦翔看着半低着脑袋的苏醒说:“也许我是个封建家长,如果是管教儿子,我觉得只有一种最有效的方式。”

苏醒的胃几乎痉挛起来。却努力抬起头,第一次勇敢的直视吕楦翔的目光。他的背在抬头的刹那也跟着挺直。

苏醒。苏醒。

吕楦翔说:“你接受吗?男人接受惩罚和赦免的方式。”

苏醒看着吕楦翔的眼睛,嗓子里滚出一声沙哑到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接受”。

吕楦翔,走到办公桌的后面,拔出了花瓶中的鸡毛掸子。一切的动作都是那么的不经意,他不花费太多力气地说:“把裤子脱掉。跪下。趴在沙发的扶手上。”

苏醒的胃真的抽搐起来,直直连向心脏。他瞟了一眼红木质地的办公桌。跪下,这是他没有想到的。这不符合他那努力自控时偶尔溜出的一点遐想。

在略微犹豫的时候,苏醒看到吕楦翔挑起的眉头。他挨到了沙发扶手旁,尽量平静地褪下了裤子。

羞耻感瞬间将他击倒。就算他被苏金刚拎着皮带乱抽的时候,他也没有觉得羞耻过。这种感觉太过陌生而尖利。苏醒突然发觉苏金刚原来从来没有给予他过责打,那只是他愤怒和不满的发泄,所以最后传给苏醒的也有是愤怒和不满。

苏金刚从来没有给他过惩罚,如同吕楦翔这般心平气和却坚定的惩罚。或者责打。

所以,彼时的苏醒更多的是愤怒。而此时的苏醒,更多的竟然是害怕。

这一切,或许是他渴望的,然而这来的太快,他还没有来得及适着去接受和习惯它。

苏醒刚在沙发低矮的扶手上伏好,那赤裸下身的强烈羞耻感还没有得到一丝的缓冲和平息。吕楦翔已经抽打下来。

这一下,没有丝毫的怜惜和给人适应疼痛的余地。它是彻底的、直接的、强烈的。

苏醒的胯骨最大限度地贴在了扶手上,柔软的扶手没有伤到他。可一道火蛇在臀上迅速地燃烧起来。不!火蛇还不够,那是千百根刺同时刺了过来。苏醒几乎想哭喊出声,他费劲了全身的力气,才终于做到:只是压出了一声微弱呻吟。

如同秋欲来时,楼下的蝉鸣般微弱。

吕楦翔只给了苏醒几秒种喘息的时间。高扬的手臂继续挥舞了下去,一下接一下,越来越密集。是夏日里突如其来的暴雨,不留余地,不允许喘息。

苏醒只能撰紧沙发上的皮革,咬紧牙关。他突然绝望地意识到,没有可以攀爬的稻草。当疼痛如暴雨冰雹般袭来的时候,他忘了全部,忘了所有。

他忘了他童年生活的冰冷潮湿的家;他忘了苏金刚那不堪入耳的辱骂和暴虐;他忘了看到别的小朋友尽享父母关爱时自己惊诧的眼神;他忘了被称做“贱女人”和“野孩子”时的愤怒;他忘了自己是如何努力开始希望凭借努力而获得更多;他忘了自己对于奇怪嗜好的趣味;他忘了看到“吕楦翔”这个名字时他的落寞和渴望;他忘了他对吕蒙蒙的嫉妒;他忘了在面对吕楦翔时的自惭形愧……

他忘了。他忘了。

此刻,只有疼痛是那么真实的印在身上。那么的真实,真实到除了疼痛,别无其他。

一下下的鞭打狠狠地嵌进肉里。他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脆弱,他突然也委屈起来。

他突然很奇怪,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呢?为什么要在这里苦苦地挨着几乎要将他撕裂的疼痛呢?

当他意识到自己竟然是在受罚时,他几乎想大声咆哮自己的无辜。

可是,他不能哭……

他想到了“吕——楦——翔”三个字,圆润的口型,优雅的发音。

疼痛中是触手可及的梦想。

尘埃中是坠落下来的阳光。

当苏醒的泪水几乎要崩溃的时候,吕楦翔终于停了下来。

苏醒喘息着。心里涌起宏大的热潮。他突然想起在那个傍晚伏在自己腿上的吕蒙蒙,在那个时候,她的心里也是幸福的么?

“自己站起来。”吕楦翔的声音已经温和起来。

苏醒踉跄着,一边费力地直起身体,一边拽好了裤子。之前与吕楦翔对视的那点勇气已经全然不见了。他没有看到,吕楦翔无声地叹息着,两肩似乎松了下来。

苏醒尴尬的站着。疼痛仍然一波波毫不客气的汹涌而来。

吕楦翔转过身,看着窗外开始下滑的太阳,默默无语。

苏醒这会才敢抬起头看着他。吕楦翔站在太阳下,站在苏醒的前面。那么高大,在太阳的映衬下,四周撒出了一层明亮的光辉。

苏醒突然心中一动。这些年来,他朝拜的是什么呢?

这种感觉,如同突然长大。即便说起来不那么光彩。

哪里好象生出了一丝小得意,苏醒觉得他的屁股仍然在冒烟,咧咧嘴终究还是没有笑出来。

吕楦翔没有转身,声音低低的:“苏醒,两件事。”

苏醒又想笑,这种有够强迫条理分明。吕楦翔突然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苏醒。

苏醒那来不及收回的笑容被瞬间打散。

吕楦翔看了好一会,继续说:“第一,你要同蒙蒙好好谈谈,但这件事我不会再问。”

苏醒点点头,内疚澎湃而来。

“第二,你应该跟你爸爸好好谈一谈。”

苏醒猛然凝噎。目光一下飘的很远,似乎躲到了墙角最细碎的缝隙中。

吕楦翔说:“这只是建议,你不是小孩了,这由你自己决定。”他淡淡的说。

苏醒默然点头。他其实一直知道这是症结所在。面对,或许需要时间,或许需要契机。

吕楦翔说:“苏醒。三条规矩。”

苏醒的表情再控制不住,他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怎么会有人被揍的心情如此之好?

吕楦翔没理他,继续说:“一,成绩。二,我给你加的小灶。三,严谨的态度。让我不满意了,家法伺候!”他淡淡的说完,就转过身去继续看那愈成的夕阳。

苏醒没有笑,垂下眼睛,细碎的光线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打下的柔和的线条。

他在想什么呢?

他只是突然想起〈日出〉里的一句话:“太阳升起来了。但这太阳不是我们的,我们要睡了。”
多年来,他都沉溺在这日出的阴郁之中。

可是,日出,日落,本就是同一个太阳。

苏醒的睫毛动了一下,把目光再次投向吕楦翔的背影。

吕楦翔背对苏醒时,其实已经闭上了眼睛,任光线肆意地打在脸上。似乎在缅怀,似乎在回忆。已经生出细碎皱纹的眼角和嘴角,都挂着一个难以察觉的笑。

吕——楦——翔。苏醒仍然不住地玩味这三个其实原本很普通的字,或者根本是很普通的名字。那或许,只是一个孩童式的梦想。

鸟儿突然跳到窗前的树枝上。淡黄颜色的羽毛,娇小,灵巧。鸟儿也许吞掉了一条虫子,它扬起了小脑袋。太阳在她身后,红红的,红红的,欲垂。

所谓苏醒,也许,就是属于你的独辟稀径。而终究哪一条路才能曲径通幽?

苏醒了,或许才知道。

(全——文——完)

就比如说,我看傅红雪很虐,一定很多人不同意.不知道乖乖觉得这个虐不虐??

我就用这样的眼光去看世界,到处虐意盎然

作者我叫晓拂鸾纱.嘿嘿.我的文呢,暗夜比较全,看起来也方便,直接找个人空间,看文集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