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是一篇很久以前写的自己小说的番外(大概七八千字),这一部分木有SP,主要是为了铺垫下背景
那啥,因为懒得设定新背景,请轻拍
还是老样子F/M,求支持哟~
“徐小姐,您到这里已经三天了,而我还没从您这儿得到任何我想知道的消息,您让我很难办。”说话的男子坐在一张软皮沙发上,姿势慵懒而闲适。他一只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在沙发上随意敲打着。
“所以呢,孟方,打算对我采取什么非常手段?”被绑在木椅上的女子冷冷勾唇,她的双手被以一个极端的方式紧紧固定住,她却仿佛丝毫也不在意。
“徐小姐是联邦国安部训练出来的专业特工,我相信您的专业性,所以一直没把那些雕虫小技拿出来,您不要逼我。”被称作孟方的男子轻轻垂眸,神色中有说不出的倦怠,“晏队长派你来究竟要做什么,说出来,你轻松我省事。”
女子扬眉,“多谢孟队长好意。不过我并不打算轻松,也连累您没法子省事。”
孟方轻轻叹了口气,扫了一眼身边站着的小特工,两人都是军校毕业就跟着他的,经他这么一看自然明白要做什么。只见两人走到女子面前,解开固定她左臂的束缚带,将她的手臂从身后拉到身前,其中一人握住她的无名指。正这时,孟方从沙发上站起身,“你们下去,我来。”
女子看着他,冷笑。
“徐乔吉,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晏清昭让你来做什么?”孟方握住她的无名指。
徐乔吉什么也没说,只是闭上了眼睛。
孟方等了许久,末了,轻笑,“我又何必再问你一遍呢,共事那么多年,我怎么能连你最基本的习惯都不知道呢,嗯?”他讲这句话时语气轻软中带了丝无奈,无奈中又隐约含着点宠溺的味道,然而下手却半分也不含糊,瞬间已将徐乔吉左手无名指第一个关节拉到脱臼。
徐乔吉没发出一点呻吟,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不曾改变,只有看得仔细了才能看出她发白的双唇慢慢抿紧。
看着眼前的徐乔吉,孟方不著痕迹的笑了笑,“徐小姐不愧是女中豪杰,晏队长用人有方。”
徐乔吉一张俏脸苍白若死,“孟队长夸奖了。”
孟方眸中闪过一丝异彩,他猛地将徐乔吉脱臼的关节推回原位,站起身朝门外走去,不再回望一眼。
徐乔吉慢慢放松身体。
她一向是个头脑清楚的女人,然而今天她忽然发现自己全然想不明白他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比如,就在五天前,他还将她拥在怀里,撒娇,“乔吉,今年休假别加班,我们去芬兰看圣诞老人好不好?”
然而今天,他称呼她“徐小姐”,他毫不犹豫地把她的关节拉到脱臼。
比如,他一向是懒到抽筋的人,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决不坐着。
然而今天,他即使坐在有海绵垫的软皮沙发上也一直直着脊背。
比如,他本是“TIME”的少东,挥金如土,养尊处优。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疯了一样考入方山军校,后来又拼命挤进国安部编制,过这种风头浪尖上的、毫无安稳闲适而言的日子,一过就是八年。
……
太多,她从来没有发现一个人身上能有这么多未知,而这个人又是她一度以为最最亲密的人。
孟方坐在监控室里,看一份语焉不详的、介绍徐乔吉的资料。
徐乔吉,女。
“骑士军团”首席爆炸专家,亦是四名副队长中唯一的女性。曾参与“海风”计划,与特工泽鹤合作炸毁极端伊斯兰教恐怖组织设在西部流沙沙漠中的军火库,并全身而退。
27岁晋升中校。
最后一笔记载截止到两年以前,孟方勾了勾嘴角,他的小乔吉在偌大的国安部里也算是个人物了。他抬头看监控录像,屏幕中她闭着眼睛,头偏向一边,发丝凌乱地散在额边,脸上的表情淡漠到安详。
他无奈地、认命般地摇了摇头。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坚强,已经进行了三天三夜的不间断审问,强灯光,零睡眠,随便一个人都已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她却依然毫不动容。
她的坚强,她的从容让他发狂般不安,甚至嫉妒,他忍不住要用哪怕是残忍的手段逼她,让她告诉他她的极限在哪里,究竟什么是她害怕的,究竟什么能打垮她……
他疯了,他承认,但他已深陷其中,无力改变。
“孟队,电话。”孟方唇边浮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帮我接过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联邦第一卫队队长晏清昭,很高兴您赏脸谈判。”
孟方无声地笑,“老朋友了,何必这么客气,开门见山,如何?”
“很好,”晏清昭利落的开口,“孟方你是谈判专家出身,我不班门弄斧,我只说该说的,其他你自己判断。你听好——欧阳云南已死,你们的核心技术人员全线溃散,其中四个已被带回联邦等待审判,一个自杀,一个因为反抗抓捕被击毙。至于你,”晏清昭讲到这里顿了顿,像是在思考,“你的基地已经被联邦军队包围,半个小时后进入计划倒计时开始缩小包围圈。你现在有三个选择,一,解除武装,带着你的人出来,我相信以你的能力绝对能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程度的利益;二,负隅顽抗,撑到最后一秒,或被活捉,或被击毙;三,集中力量突围,但我要提醒你,基地周围的炸点是乔吉一手设置的,密度非常大,你没有爆破图,几乎没有出来的可能。”
“嗯,”孟方的声音极轻柔,“讲的很中肯,但是清昭,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个事实,贵副队长徐乔吉徐小姐现在正在我的基地里做客。当然在这之前,她孤身一人炸掉了我们的通讯卫星车,”孟方的语气中带一丝调笑,“颇有一点孤胆英雄的意思。”
电话另一头的晏清昭明显的沉默了十秒,“你打算拿乔吉做人质?”
孟方惬意地打了个小哈欠,“话不要讲这么难听,清昭,何况这里是战场,我们真刀真枪的对立着。”
“嗒嗒”两声轻响过后晏清昭的声音无比清晰的传来,“孟方,你的确是好样的。你是已经打算好了看着乔吉做完人质再上军事法庭是吧?很好。”晏清昭的气息因为气愤明显的急促起来,“徐乔吉这辈子做的最好的是就是给自己找了你这么个男人!”他说完这话,几乎是将电话摔回电话机上。
孟方轻轻皱眉,他的处境如何不用晏清昭说他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他本也没想过这个“基地”能撑过四天,但晏清昭说自己“打算看着乔吉做完人质再上军事法庭”是什么意思?他抿了抿唇,吩咐,“准备一下,继续提审徐乔吉。”
额,是FM哟。不过要先铺垫一下情节啦,可能有点慢
徐乔吉双眸微合,长长的睫毛在惨白的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这个平日中行事风格凌厉到强悍的女人此时此刻也显出了深深地憔悴。
孟方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身旁,“还不打算说,徐小姐?”
徐乔吉微微一笑,仿佛一片火海中开放的一朵奋不顾身的花,“孟方,我有件事要跟你讲。”
孟方扬眉,“请讲。”
徐乔吉继续笑,“耳朵凑近些。”
孟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耳朵凑了过去。只见徐乔吉轻呵了一口气,“不怕我咬掉你耳朵?”
孟方侧过头看她,只见她眼波流转,竟是一副少有的柔美神态,“看见你这样,就算是耳朵被咬掉也值了。”
徐乔吉一低眉竟真的咬上他的耳朵,“中时区区时12点整分晏清昭带正规军行动,计划用半个小时将包围圈半径缩小为零。在此之前的时间留给你和你的手下,你们有选择权,投降,或反抗。”
孟方觉得眼前恍惚了一下,她竟告诉他这些?然而长期养成的职业习惯让他更为冷漠地开口,“所以呢?”
徐乔吉的声音已平稳不带一丝波澜,“炸点只有一个缺口,在北偏东35°,我来的时候在那里留下了一架四座的直升机。”
孟方忽然想起晏清昭那句“打算看着乔吉做完人质再上军事法庭”,当时他没听懂,但现在懂了。她在设置炸点的时候为他预留了一个活口,她向他、一个叛徒泄密,她对他手下留情,她忘记她一向铭记的纪律,她违背她从来恪守的原则!孟方陡然战栗,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徐乔吉?那个视任务为生命的徐乔吉?
“我走了,那你呢?”出奇的,孟方的声音竟有些干涩。
他竟没有向她确认她是真的为他预留了缺口还是和晏清昭设了套抓他,徐乔吉弯了弯唇,有些满意,他毕竟是信任她的。
“不用担心我,时间一到晏清昭就带人进来了,我不会饿死在这儿的。至于你怎么跑的,能遮就遮能掩就掩,实在不行还有晏清昭顶着。骑士军团任务成功率100%,偶尔出次纰漏对外宣传才显得更真实更人性化。”
多么幽默的话!让他跑了才显得骑士军团更人性化?孟方放柔了声音,“乔吉,你考虑清楚,如果你后悔了,刚才的话我可以当做没听到。”
孟方曾是国安部首席谈判专家,晋升中校后离开国安部,自立门户,创建“绝对领域”谈判专家组,和晏清昭同为国安部年轻一代的翘楚。他的声音有一种天然的魅惑感,仿佛无论是什么人都能为他的声音着迷。徐乔吉也不能免俗,但今天她没有被孟方的声音迷惑,她平静地反问,“孟方,我什么时候做过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孟方沉默。
徐乔吉自嘲的笑笑,“我马上就是三十岁的人了,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在国安部还能弄出什么动静来呢……况且,我也打算退役了。”
“我走。”孟方打断她。
他一直以来忍受着她的事业至上,忍受着她作为一个女人所过多的事业心、责任心和使命感,但当他听她亲口说出她要放弃她一直坚持的、她的事业的时候,他本该有的喜悦却消匿无形了,他心中有一个声音仿佛想叫嚣着质问徐乔吉,没有了这些你还是徐乔吉么?
徐乔吉,她从来都是一个自信的女人,她敢自己做自己的决定,她相信自己的每一个决定,她极有主见,她……她让他觉得,作为一个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他是耻辱的。
一开始,从未有过的新奇和刺激推着他奋不顾身地接近她,他一度做了许多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做的傻事,然后,逐渐的,他发现,她让他疲倦。这个女人仿佛不知道女人生来就享有某些特权,比如女人可以不必把事业当作判断成功与失败的最重要标准。
她永远保持一个向前的姿态,她永远不畏惧,她永远不会示弱,她仿佛、无坚不摧似的。而他站在她的身边,就得一直一直狼狈地跟上她的步伐,男人的自尊让他无法接受他被一个女人、超越了。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徐乔吉,她终于也疲倦了。
是因为他么?
“我走。”他机械地重复。
徐乔吉探寻地看着他,“孟方,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你为什么要跟着欧阳云南蹚这趟浑水?”
他沉吟许久,“一个疫苗研究进度报告换三千万美金,我认为物超所值,况且也无关所谓的国家安全,不是么?”
他一向有本事把错的说成对的,他一个国家安全人员,拿情报换现金竟还用“物超所值”来形容如此交易?
徐乔吉笑,“孟方,你缺钱么?”
“我……”孟方眼中闪过一丝迷惘,“我不缺钱。”他低头,“对不起,乔吉。”第一次,宛如哭泣。
现在还说什么对不起呢。
走吧。
徐乔吉睁大眼睛,决定不让眼泪流下来。
我这里不是枪稿啊亲们,觉得无聊请点右上角红叉ok?
来这里写文看文是一件高兴的事,不要让辛苦码字的作者感到不高兴好吗?
还是感谢sophie姐姐~和认真看文没有不负责任评价的人~~~
下面更文
九月的天,太阳铆足最后一分力气在北半球疯狂地叫嚣着。
“你们先走。”孟方深吸一口气,从一架引擎已经“嗡嗡”作响的直升机上跳下,头也不回地向基地指挥室走去。
不逃亡,回到徐乔吉身边去,即使被捕,即使余下的生命全部都在监狱中度过也无所谓。这个念头毫无预兆地冒出来,而孟方也就毫不犹豫的遵照了。
小事聪明,大事糊涂。欧阳云南对孟方的评价诚然准确。
进国安部至今十年,孟方处理事情的方式,就是从来不计较得失,只凭冲脑的一股热情做决定。不论是当年在谈判中用自己换人质,还是几天前接受欧阳云南根本谈不上的请求的请求,“武装叛国”,抑或是现在,在离重生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毅然返回那条已经断绝了的、荆棘道。
孟方做事毫无章法而言,但这一路,说跌跌撞撞也好,说连滚带爬也罢,总是过得也并没有什么悬念。
好运常在的人并不多,孟方算其中的一个,但这不能代表命运的天平永远会向他倾斜。
滴答、滴答,仿佛水声。突兀地响起,又突兀地结束。
徐乔吉在一片困顿中张开眼,尔后闭上眼。离约定好的晏清昭带人进入基地指挥中心的时间还有三十分钟,但离徐乔吉离开这个人世的时间只剩下五分钟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设置炸点的时候,头脑中忽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孟方不回头的话,她就和他同归于尽。不能一起活着,一起去死也很好。徐乔吉一直觉得她和孟方都是不能上天堂的,但是没关系,一起下地狱也很好。
这个念头让她在指挥室藏了一小枚糖果炸弹,那以后她被发现,被捕,被刑讯逼供。然后,她放孟方走,她骗他说她不会死,可是她怎么可能不死呢?虽然很像糖果,但炸弹毕竟不是糖果。
炸弹会在五分钟后爆炸。
她无声地问自己,徐乔吉,你究竟在做什么?
安放爆炸物,然后安静地等着它爆炸。
这倒真像是一场殉情!可是徐乔吉,你在为谁殉情?你在殉谁的情?
倒不如说你殉的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之情!殉你那一场在镜花水月里虚无了十年的的青春与爱情。三十岁的人了,还当自己是个小女孩么?
她想笑,溢出口的却是没有含义的哭泣声。
她忽然想起那句决绝惨烈的“相亲相爱,否则死。”这句话说的是对抗命运的无畏与执著内心的勇气。
然而于她,死亡的选择只能说明她有多么贫乏、多么可怜、多么一无所有。
她一度专注于她的事业,她一度以为她的生活是完满而充盈的,她一度以为她有不输给男人的魄力,她有尊重理解她的情人。然而一瞬之间,真相还原了它原本残酷的模样——她亲手毁了自己的事业,而她那完美的情人,更成了一场虚无的梦。
神思愈发地恍惚,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死之前都会发现,被人类一直珍视的“生命”是如此的可笑、与不知所云?
可是为什么孟方的声音会忽然响在耳边呢?为什么他会问她,“徐乔吉,你在做什么?”
我在殉情啊,“你在做什么”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她这么回答,也不管是梦是醒。
当孟方抱着已经晕厥的徐乔吉走出基地,走到晏清昭面前的那一刹那,一丝明显的震动从脚下传来,然后迅速地传遍全身。他转过身,对着那个他其实也不算熟悉的基地——
瓦砾在顷刻间化作羽毛,两层楼高的指挥中心在一片蒙蒙的灰中飞上天。
那座楼,是徐乔吉五分钟前还呆在那里的,那座楼。
孟方久久不语。
世界像是在一瞬间毁灭,而他见证了世界的毁灭。
他没有花力气想“如果他没有回去,没有带徐乔吉出来怎么办”,因为他从炸裂的瓦片中看到了答案。那就是恐惧。他看到自己灵魂深处战栗着的、恐惧。
他对“爱到死”一直抱着一种轻蔑的态度,尽管不表现出来。可以肯定地说,如果徐乔吉死了,他一定不会因为“爱她”而陪她死。但孟方是个做事凭直觉的人,一个人的直觉会是什么,这谁也说不准。也许他的直觉就是“陪徐乔吉去死”。无关爱情。
一切发生的太快,所有的感觉都变得那么不真实,也因为不真实,连黑暗中的残酷也隐匿了双眼。
孟方唇边甚至挂了一丝笑,“清昭,我来投降。”
“一起吃个饭吧。”
“你请我就吃。”
“哎,不能这么功利吧,乔吉?没有老大的身份压着你,立马就开始欺压我了……”越说声音越小,小小的声音里还带一点委屈。
“乔吉两个字是你叫的么?叫姐!你这个孩子是越大越没礼貌了。”
“徐乔吉!不要以为你辞职了就了不起!”
“晏清昭小朋友,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不怕你!”原本应该很有气势的话硬生生变成了一句,“我说我不怕你,才怪!姐~”一个“姐”字被拖得老长,滑稽极了。
对话的两个人正是徐乔吉和晏清昭。十分钟以前,高层批准了徐乔吉的辞职申请。
这份申请在八个月前由徐乔吉亲手交给晏清昭,由于“骑士军团”的特殊性和徐乔吉对于“骑士军团”的重要意义,须得高层会议亲自批准方才生效。
如今,欧阳云南叛出国安部的风波已经平息,相关涉案人员也已得到火速处理,腾出手的国安部高层虽不愿流失徐乔吉这个人才,但碍于后者去意已决,只得松手放行。
徐乔吉沉默了一下,转开话题,“办公室里的东西我也没用了,叫大家看看,需要什么自己拿走就是了。”
晏清昭蹙眉,“孟方的处理结果下来了,”看徐乔吉没有答话,他加快语速,“由于他后期配合得好,追回了丢失的文件,上面又觉得这次事件丢人,不想传出去给别人知道,再加上孟家的财力,呵呵,国安部训练营最大的赞助商……所以只是开除军籍,本来要关两年的,但孟方回来的路上遭遇了那么一场几乎致命的车祸,军事法庭同意保外就医。”
“谢谢你。”徐乔吉抬眸看晏清昭,“不用否认也不用装傻,晏璕中将保孟方了,不是么?”
“这事不用谢我,孟方是姑姑的得意门生啊。”晏清昭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徐乔吉,看似清醒,可是她也不想想清楚,她是站在什么立场上在替孟方说谢谢的?还有那个白痴孟方!姑姑怎么说的来着?等孟方放出来一定把他腿打断再接上再打断!居然干出这种事情来,简直把她晏寻的脸都丢完了!
自第一场雪落地,天就迅速地冷了下去。
又是一年过去。
在芬兰下了飞机,徐乔吉一时忘了这是一个远离故土的北欧小国。把行李放进入住的宾馆,她兴冲冲地来到上议院广场。
金发碧眼的帅哥,抱小孩的少妇,拄杖而行的老人……
多么熟悉又多么陌生的地方。
记得也是12月24日。
她甫从军校毕业,经层层选拔进入国安部。孟方则在晏寻中将手下做着文员。彼时他们约定,等孟方进了国安部,两人一起去芬兰看圣诞老人。
那是一个多久远的约定……十二年。
孟方之于国安部,是进了又出出了又进。而那个关于芬兰、关于圣诞老人的约定却一直搁置了下去。直到今年……孟方说,“乔吉,今年休假别加班,我们去芬兰看圣诞老人好不好?”可是那之后他随欧阳云南叛出国安部,再之后就是今天这样的格局,徐乔吉离职,孟方永久地离开军队。
假如,徐乔吉想,假如……假如噩梦一样的一切都没发生……其实今年他们是可以去芬兰看圣诞老人的。
八个月前徐乔吉递上了辞职申请,按照国安部的惯例,年底前可以批下来。假如那样的话,徐乔吉的生命里就再没有“休假加班”,那么看圣诞老人就不再是一个奢望。正像现在。
假如这是比小说更加残酷的现实生活,那么:
徐乔吉安静地走在广场上,看落雪,看流云,看圣诞老人给孩子们派发糖果,看一个个关于青春、关于梦想、关于爱情的画卷在眼前展开,尔后合上。
那么:
这将是她生命里最后一次的或清醒或不清醒、或深思或不曾丈量过的、彻头彻尾的放纵。那么:
过了今天,一切血与火的记忆都将掩埋,她的生命再不会有如此的不妥帖。
然而,这并不是故事的结局——
当徐乔吉穿过一整个大议会广场、来到芬兰最大的一棵圣诞树下时,映在眼前的是一双熟悉的眸子。
孟方。折损了最后一丝不知所谓的无可奈何,他清亮如月的眸子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我来说对不起,乔吉。”
“孟方。”徐乔吉喃喃,“你来了。”
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十二年前的那个傍晚,她捧一束火红的剑兰站在英雄广场等他的情景。
虽然背叛,燃烧,谎言,血与火的隔阂,已化作肉刺,将两颗心扎得血肉模糊。
但当回忆停留在起她双手捧满剑兰,无声地宣布他孤独追逐她的日子已经结束时,忧伤的甜蜜却依然泛起涟漪。
“我必须撑出我的船去。时光都在岸边捱延消磨了——不堪的我啊!
春天把花开过就告别了。如今落红遍地,我却等待而又流连。
潮声渐喧,河岸的荫滩黄叶飘落。
你凝望着的是何等的空虚!”
花开的季节早已过去,等待而又流连的赏花的人却沉醉在三月最温柔的东风中,不能自拔。
那么,就同撑着一只船走出那片捱延了太久的时光吧。
就在今天。
不理会眼前弥漫的寒雪,最后一次,毫不顾忌的交付出信赖。
我最爱的人,我再一次为你敞开心门,请你不要、梦一般的走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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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有SP
番外一
平等主义者&公平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