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很狗血,内容很恶俗,我只是在yy美男。说一下,文中的“我”就是大汉历史上有名的馆陶公主,她女儿是天下第一怨妇陈阿娇,她女儿都住到长门去了她还和一个小美男缠绵呢,这是个把好色当人生事业的女人。
正文
父皇驾崩的时候正逢霜露浓重,我不得不脱下华丽炫彩的服饰,穿上难看而厚重的缟素,和许多我喜欢或者讨厌的人站在一起,参加父皇的葬礼。
如果我说出来我讨厌的人是父皇,这个统治了大汉二十三年的皇帝,这个被大家歌颂的一代明君,母后一定会抽我耳光,但是我知道她心里一定也这么想。我们是母女,心意相通,我们讨厌父皇只因为父皇晚年所宠幸的一个人,邓通,上大夫邓通,母亲恨他,而我——喜欢他。
我从来不否认自己喜欢邓通,我喜欢看他低着头微微羞赧的样子。他很少说话,几乎只有在父皇面前才露出一点笑容。有一次在父皇病榻前我悄悄摸了一下他的手,他就吓得退了三步,然后苍白着脸转身走到父皇的榻后,轻轻用指尖抚着父皇因为病久而发青的额头。
阿启头缠黑布跪在父皇的灵柩前哀哀痛哭,他的哭声空洞而贫乏,让人听起来没什么味道,而旁边的大臣周勃他们还在陪着他哭天抢地。我转动着眼珠在一群白乎乎的大臣里边搜寻,想要找到那个影子,我一直都很想看他穿一身白的样子,一定是仙鹤般清泠高贵。可是我只看到了一群糟老头,再就是用目光制止我的窦婴——我的表哥。我暗暗冲他扮个鬼脸,母后眼睛有疾病,她看不到,那我就谁也不必怕。
我假装抹着眼泪,想,他到哪里去了呢?数载恩情,好歹应该来送送父皇啊,又或者,是母后先下手为强了?不行,我要尽快跟阿启单独谈谈。
那一天,我的父皇被追谥为汉孝文帝,庙号太宗。
从霸陵回来第一天我就找到阿启,虽说现在他是皇帝了,可是望向我这个姐姐的眼神还是一如往昔的依赖驯顺。
阿启为难的说:“这是大臣和母后的意思,邓通祸国殃民,罪无可赦。”
罪无可赦?我冷笑,现在国内流通的一半钱币都是邓通铸造的,这就是他的“祸国殃民”。但是我懒得跟他争论这个,政治我不懂,也说不过那些衮衮诸公,我只要留下这个男人就够了。
我拿出一片衣袖,笑着抖给阿启看:“这是父皇留给我的遗诏,上面写着‘勿杀通’,还不够抵他一命么?再说,父皇说让我日后照顾邓通的时候,你也在跟前吧?”
阿启赶紧把那片衣袖折起来塞到我袖中:“姐姐,这个东西不要随便拿出来——我,啊不,朕,朕知道,可是——要不这样,朕把他交由母后处置,你能说服母后,我就不管了。”
他两手一摊,一副无辜的样子,有这句话就够了。我笑着揽过他的头颈,在他脸颊上使劲亲了一口,阿启唰得红了脸,即使当了皇帝,他还是这般的可爱。
母后的寝宫里,我已经跪了有一炷香的功夫,膝盖隐隐酸麻,母后假装在医眼,其实我知道,她才舍不得让我久跪呢。对于馆陶公主在窦太后心目中的地位,我一贯很有自信。
其实我很久都没有和母后闹别扭了,实在是因为这个人,我一定要弄到手……
果然,就在我的双腿麻得快没有知觉的时候,母后长叹了口气:“起来。”
我心里暗暗一喜,知道邓通大约不用死了,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不妨腿上的血都不流了,一离开地面痛得像针扎一样,“哎呦”一声仍旧跪了下去。母后一惊,忙拿下眼皮上的草药,差点就要站起来。还是侍立两边的宫女有眼色,赶紧把我搀起来,让我坐在母后身边,两个人蹲下身子慢慢给我揉腿。
我咬着牙“哎呦”“哎呦”地轻声叫唤着,不是装腔作势,确实很痛嘛。心里暗暗想,让堂堂公主受这份罪,那小子以后非要好好补偿我不可。
母后似嗔似怜地望了我一眼,虽然知道她越来越重的眼疾已经看不清我的容貌了,我还是做出一副讨人怜惜的样子,抱着她的胳膊撒娇:“母后,你就依了儿臣嘛,皇上都答应了……”
“皇上也要遵照国法!”
“可是邓通的家也抄了,官也罢了,他现在庶人一个,杀不杀都没什么两样。不如发给我为奴吧,还可以给我扫扫院子。”
“嫖儿,”母后皱皱眉,“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了,该检点自己的行止!”
孩子,哦,是阿娇啊,这孩子是个美人胚子,像我,将来未必不如我风流。
母后不同意,我只有胡搅蛮缠:“您不答应,儿臣就只好再跪下了……”
“算了,算了!”母后挽住我,她还是疼我的,但后边的话却让我头大,“那就把窦婴叫来,即使不杀,也是要判罪的,不能我们娘儿俩说了算。”
窦婴,哼,他也属于我讨厌的人之一。阿启即为之后,廷尉张释之就告病致休了,大约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意思,作为我的表哥、母后的亲侄子,窦婴理所当然捡了这个大元宝。我讨厌他并不因为他少年高位,而是他脸上那种总也擦不去的笑,总像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杀——”窦婴拖着长音看着我笑,“那按死罪降一等,宫刑吧。”
“不行!”明明知道他在逗我,我还是怒不可遏地叫出来,指着窦婴的鼻子就嚷:“你还是廷尉呢,读过《刑律》没有?父皇亲自废除肉刑,你不知道?!”
我现在无比感激那个叫缇萦的小丫头,她一篇眼泪汪汪的说辞让父皇一时心软废除了肉刑,要不然邓通就真的惨了,即使是绝世美男子,被阉了还有什么用?
窦婴恍然道:“是臣疏忽了,多谢长公主提醒。先皇废肉刑,代之以笞或流,那么,是打板子还是流放呢?”
这还用问,要是流放他我还费这么大劲?想也不想就答:“打一顿算了——”我却突然一噎,别让他一顿板子把邓通打死了,还是先说清楚,“要打多少?”其实我自己也不大清楚《刑律》。
窦婴目视母后而笑,母后轻轻哼了一声,“还是先把邓通带过来。”
我终于如愿以偿见到了邓通一身白素的样子,虽然他身上着的是粗麻制成的囚服。他低着头走进来,在我的记忆中他好像很少抬头,但他低头的样子一样好看,俊雅而落寞的,如无风的午后垂着的柳丝,融入了自然。
我轻轻向他一笑,可惜他没有看见,这个呆瓜,我救了你啊!
窦婴知道这个时候要替我说话:“你本是死罪,是馆陶长公主向太后求情,太后酌情减等,改为笞杖,还不谢恩?”
邓通轻轻叩了个头,低声道:“笞杖不是极刑,罪臣愿受腰斩。”
我倒愣了一愣,你不领我的情也就罢了,怎么还有急着找死的?不由问:“为什么?”
邓通伏在地上,看不见脸色,只听着声音里有一点哽咽:“所有罪过,罪在臣一身,恳请太后赦免臣的祖父与父亲,臣祖父已年逾八十,实在难经千里流徙之苦。”
哦,我才想起来,邓通的家人都要流放了,我心里有一丝怜悯,琢磨着要不要给母后求个情,让一块儿住我家算了。反正我有的是钱,邓通抄家后三分之一的家产母后都赏赐给了我,养他们家几个人也是应该的。没准儿可以让他更听我的我话?
我正要开口,母后已经抬手制止了我,她微微眯了眯眼睛,我知道她现在已经看不清邓通的容颜。其实我有点怕,她要是看清了邓通长这么漂亮,也许就不会同意把他赏赐给我。生活在皇宫之中,让母后本能地对美产生了一种厌恶,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美意味着宠幸的动摇和地位的威胁。
母后悠悠道:“判了就是判了,没有讨价还价的道理,你要是不愿挨打,窦婴,就加一条抗旨罪,让廷尉府重新议案。”
窦婴笑一笑,指指寝宫门外:“你自己出去还是让人来拖?”
邓通修长的手指握紧了一下,他慢慢地站起来。趁着他起身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他的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却又淡淡的有两片红晕,他是害怕还是害羞?
窦婴已在片刻之间召来了廷尉府的刑吏,我抬起脖子,看见门外放着一张长条凳子,两个人手执两根五尺来长的竹板站得笔直。说实话自从父皇定了笞刑的规格后,我还真没见过正经行刑,家里有奴才犯错都是罚跪或随便抽一顿鞭子了事,现在看到这样煞有介事的一套工具,于好奇之外多少有一丝怯意。
远远看着邓通慢慢地爬上凳子,有刑吏按住了他的肩和双足,接着便是掌刑的分立左右,抡起竹板子交替着落下。由于离得远,就听见闷闷的板子着肉声,也不是很清脆,奇的是邓通居然一声都不吭,这倒出乎我意料,难道笞刑并没有多疼?
母后鼻子里哼了一声:“窦婴,哀家眼睛不好,耳朵还没坏掉,廷尉府平日行刑也这么儿戏?”
窦婴一皱眉,躬身道:“容臣出去看看。”他转身出去,那行刑的便停了,窦婴仿佛在跟他们吩咐什么,然后四个刑吏就一人抬一条凳子腿,连带伏在上面的邓通一起抬进了殿。
我这才看到,原来邓通口中紧咬着一块手帕,他额头上沁满豆大的汗珠,双眉紧拧着,两只被绑在凳子腿上的手死死抓着木头。我心中一阵怜惜——还是打疼了。但我又不得不承认,他这个样子比平时可爱,至少让我觉得没了那种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淡。
窦婴走过去,捏住邓通的脸颊,他口中的手帕便不自主地掉了下来,然后他又绕到邓通的身后,就去解邓通的裤子。邓通似是吃了一惊,奋力挣扎了一下,回过头慌乱地喊:“不要……不要,你干什么?!”窦婴向母后笑着道:“刚才是臣疏忽了,太后眼睛不便,听响儿就好。”
母后嘴角稍稍上扬了一下,不置可否。
我咬住了嘴唇,邓通惊慌失措的样子的确让我心疼。但我没有制止窦婴,因为我听见自己的心跳猛然加快,那是激动,我也想看——这个我渴想已久的男人的身体。没办法,我笑了笑,馆陶公主素有风流之名。母亲只能听,而我,可以饱眼福。
当邓通的裤子被窦婴拉下来的时候他口中溢出了一声呻吟,是因为过度的羞窘,他徒劳的想要挣扎,可是却因为四肢都被绑着,变成了只有腰部在扭动。他很快发现这样的扭动更加羞耻,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将头深深低下去。
我轻轻吸了口气,邓通的下身的确很诱人,他是蜀中人,肤色本来就白,如珠玉般光洁的肌肤上面有几道刚才打出的绯红痕迹,红白相映不但不觉得残酷,反而有种妖艳的美。邓通因为少年时曾做过船工,两腿修长而匀称,玉琢般精致的臀部挺翘又不乏弹性。我隐秘地笑了一下,这样的身材已经不多见了,像我的丈夫陈午,还有窦婴,也都算是美男子,却因为长年坐着,臀部松垮垮的,脱掉了衣服就一点也不好看。当然,这些也只有我知道。
我抿紧了嘴唇来克制自己的微笑,毕竟有廷尉府的刑吏在场,我还得保持长公主的矜持不是?
但是窦婴一挥手的动作打破了我美好的遐想,我才意识到这是刑场,邓通要成为我的囊中珍宝,还得先过了这关皮肉之苦。
刑吏高举竹板,大概是因为窦婴责怪他们刚才行刑不用力,他这一挥连腰都向后仰过去,板子破风发出呜呜的声音,身子再向前一合,便是狠狠地一板打在邓通光洁的屁股上,发出“啪”得一声脆响。
我跟着一哆嗦,才明白窦婴为什么要脱了邓通的裤子,竹板直接打在肉上的声音,如一大块儿玉破碎飞溅,就算母后看不见,光听声音就够惊心动魄的了。
板子接触肉体的一瞬间,邓通原本低垂着的头猛得仰起,口中冲出“啊”得一声惨叫,却立刻又紧紧咬住了嘴唇,将那声惨叫的后半截儿吞了下去,脸上涨的通红,又颤抖着低下头去。
一个刑吏悠悠的数了一声“七”,板子离开的时候,我看见那白嫩的肌肉竟被打得凹陷下去,稍停了会儿才是一道红色的棱子肿起来。
跟着第二板落下来,邓通的身子依然是狠狠一哆嗦,这回却是没有出声。我在心里微叹了口气,真是个傻小子,落到这步田地了,还想维持上大夫的气度么?他这么倔强,我还真有些担忧,他日后能不能乖乖听我的话。
我正胡思乱想,却听见母后唤我:“嫖儿,给我揉揉眼。”我回过头去,发现母后脸上正带着满意而舒展的笑容,不禁皱了下眉,人家挨打也不至于这么高兴吧?但却不敢违拗母后,扶着她慢慢躺下,将她的头放在我的大腿上,缓缓为她按摩眉心的一个穴道。太医说常按摩这里有助于恢复视力,可是我给母后按摩好几年了,母后的眼疾却是越来越重。
再转过头去,邓通已经挨了十几板了,臀部整个红肿得如熟透的桃子,他一直低着头,我也看不清他究竟什么表情,只能在噼啪的脆响中隐约听见他鼻腔里溢出急促而艰难的呼吸声。
在一片刺激耳膜的板子声、数数声中,我却突然听到一个极轻微的声音,滴答,像是琴弦在空气里的一个清颤,或者是雨后芭蕉坠下露水,滴答,又是一下。我忙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原来是邓通脸上有水珠滴落在石砖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滴,他会哭么?不过想想父皇驾崩还未满月,他就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荣宠沦为阶下囚,还要受这样的苦楚,这判若云泥的分际,要是放我身上,我一定哭得比他响亮。
我恍惚中低下头,看见母亲保养的很好的额头上隐秘的皱纹,母后其实只有四十多岁,是这几年父皇的冷落让她迅速显出了老态。我想,要是父皇真的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幕,是怨恨我们的绝情呢?还是悔恨当初给了邓通太多的宠溺?
虽是服侍母后,可我还是不时转头去看行刑的场面,数过二十,邓通鼻腔里已不可抑制地发出低哼。他臀上的红肿已经变成了青紫,有的地方都透亮了,让人觉得担心,似乎随时都会破裂。
果然,重重的一板子落在挨打最多的臀丘上,板子拖开的时候一道血珠渗出来。这一下估计是疼极了,邓通终于痛呼了一声,他抽搐着把脸转过来,我才看见他的下巴上有一道细细的血迹,原来是将嘴唇咬破了。
见了血我就更担心,这样的身体要是将来留下疤痕可有多煞风景,我低声问母后:“差不多了吧?都打三十板了。”母后闭着眼,似笑非笑道:“你不是还和窦婴讲《刑律》么,肉刑折杖二百,这才几下?”
二百!我大吃一惊,我是真不知道父皇竟然定了这么庞大一个数字,当初看缇萦感激涕零,满朝大臣齐声高颂“陛下仁德”的时候,还真以为父皇有多仁慈呢。我怒气冲冲去看窦婴,怪不得刚才他不肯告诉我杖数,三十板都打得皮破血流了,打够二百,邓通哪还有命在。
窦婴却依然笑着,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也太多了……”我凑在母后耳边小声求情。母后却悠然道:“不是你说让打板子的嘛,怎么,要改主意?”
好个母后,不动声色就栽我一赃,不知邓通心里要怎样恨我了。眼见他臀上随着笞打破损处越来越多,邓通再也忍受不住,疼痛的身体总要有个发泄,他开始随着板子落下一声声地惨叫。不过这也是胸腔极度压抑下发出的,声音不大,断断续续的带着哽咽,却有种哀婉缠绵的味道。
母亲脸上有越来越多的笑意漫延开来,却让我心里阵阵发寒。我原先以为邓通抄家罢官,母后的怨气也该出了,现在才明白,一个人恨另一个人可以这样深刻,连别人的痛苦都成了快乐的资本。想起来当年吕后把戚夫人斩断手足,母后的法子也不过是稍稍温和了一点,本质是一样的。我突然害怕起来,她这样恨邓通,会如此宽厚地将他赐给我吗?
再打下去,板子是直接往已经破皮的肌肉上抽,邓通疼得不断抽搐挣扎,但是被绑得结结实实的,怎么也动弹不得。随着身体的抽动,我看见他脸上的泪水和着汗水湿成一片,倒让我想起雨水洗过白莲。哎,这个男人,真的什么时候都好看,难怪父皇宠爱他到了恨不能以国库相赠地步。
五十板打完的时候刑吏停了一下,因为要换人,所以给了邓通短暂的休息时间,他已经瘫在了刑凳上,头无力的垂下。他原本浑圆紧翘的屁股肿起两指多高,还遍布着多处破皮和裂伤,没有破的地方在薄薄的皮肤下,也依稀可见尽是细细的黑色血点,一片片的血渍、一道道交错的红紫笞痕中,再找不到一块原先凝脂般的颜色。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打屁股可以打得这样惨,看来将肉刑改为笞刑倒未必是恩典。对受刑人来说,这样漫长的疼痛折磨,真不如一刀斩下去来得痛快。
新上来的刑吏也真狠心,对着这样惨不忍睹的屁股也敢用力去打,几下就是皮开肉绽,鲜血迅速蔓延。邓通叫出来的声音从呼痛变成了哽咽啜泣,我心里暗暗着急,也气邓通逞强,疼得死去活来了也不肯说一句求饶的话。你自己不求饶,我怎么救你啊?
又打了十来下他竟痛晕了过去,我赶紧对母后道:“不能再打了,人都晕了。”窦婴笑道:“没事。”他走过去,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瓶子,打开瓶塞在邓通鼻子下面绕了几圈。也不知瓶子里边是什么,不多久邓通竟然呻吟一声醒了过来,窦婴便直起腰,还带着几分炫耀对我一笑。
我气得怔在那里,想不到他早有预备,要不是母后躺在我腿上,真想跳起来抽他一个耳光。窦婴还安慰我似的笑着说:“公主不必担心,臀肉肥厚,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我才不信他的鬼话,我不知道缇萦他爹当初挨过二百板子之后是死是活。邓通给我的印象总是温润如玉,今天这样的打法,我真怕他承受不住活活痛死了。
一看邓通醒来刑吏又抡开板子,邓通已经连叫痛的力气都没有了,每挨一下身子跟着抽搐一下。我看着他软弱无力的样子,倒有了种内疚之感,当初不该轻率地将他交给窦婴用刑的。
一百下打完又要换人,邓通再一次晕了过去。我咬了咬牙,真的不能再让他们打了,心念一动有了主意,叫了一声:“慢着!”我将母后的头轻轻放在榻上,然后站起身走到刑凳旁边,窦婴忙上去阻拦:“公主,小心脏了您的衣裳。”
我在他手臂上狠狠拧了一下,痛得他一咧嘴,哼,让你也尝尝疼痛的滋味。
母后睁开眼:“嫖儿,你干什么?”
我走到邓通身边,几乎不忍去看他血肉模糊的臀部,真是黑紫青红,诸色皆有,只大腿上一抹肌肤还白皙如玉,越发衬得那伤势惨烈。我从怀里摸出父皇的那片袖子,将这块丝绸盖在邓通臀上,血迹迅速渗透出来,晕染出一朵朵嫣红,让父皇那笔法颤抖的三个字都有些模糊了。我用一种调侃的语气道:“这是先帝的遗诏,你打吧。”
窦婴一怔,无奈地望向母后,母后一再嘱咐我不许把这块袖子拿出来,很厌烦地一皱眉:“嫖儿,你要再胡闹,就别怪我要他的命!”
我委屈地争辩:“二百杖打完他也肯定没命了,还说什么开恩的话!”我过去攀上母后的脖子轻声道:“别打了嘛,已经打得这样狠了,还不抵他的罪过吗?”
母后努力眯了一下眼,似乎想看清楚邓通被痛打的惨状,我想她至少能看见一片血红。
“这样吧,”听母后的语气是对我妥协了,“给你三个选择,第一,今天把剩下的一总打了,第二,将邓通改为流徙三千里,第三,今天先饶了他,明天再打剩下的一百。”
“母后!”我愤然叫道,这哪是妥协。
母后却已板起脸:“国法就是国法,哀家这样做已经是法外施恩了。数三声,你要是不选我就还将他按枭首处置。一,二,……”
母后真的开始数数,我委屈地直想哭,馆陶公主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这样没面子。可是母后偶尔的坚决又让我害怕,她说话的时候原本茫然无光的眸子里会闪动着威严,让我们的关系从母女变成君臣。我恍惚记得,小时候看吕后的画像,也是这样威严的眼神。我在瞬间开始为阿启担忧。
“好嘛,”为了防止给邓通带来更大的灾难,我赶紧说,“那就明天再打——”我踌躇一下又道:“能不能让他多休息几天呢?”
“不行!”母后的声音冷冰冰的,又让我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想置邓通于死地。
窦婴指挥着人解开绳子,刑吏便要把邓通往下拖,我忙制止:“把他交给我!你那个廷尉府不是人呆的地方,我带他回去!”好歹我还能叫大夫给他疗伤,要是让他在大牢里趴一夜,明天再打一百板,邓通恐怕还是没命。
窦婴暧昧地一笑,过来低头轻声道:“公主,堂邑侯今晚在家的。”看他粉白的脸凑上来,我终于如愿以偿,也不顾他的下属就在跟前儿,扬起手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我保证,声音和刚才邓通挨板子时一样清脆。
我让人将邓通抬上我的车辇,他臀上全是伤,我不敢给他提上裤子,估计被血一浸回去就揭不下来了。但堂堂公主又不能带着一个光屁股的男人回家,便向母后要了一件御寒用的裘衣,轻轻覆在他背上。
我的马车是阿启新赐的,长公主级别,比以前的大了不少,座位拉开够躺一个人。我将邓通放在怀里,以防马车颠簸中他掉下去。他一直没有醒,我的手指轻轻滑过他俊秀苍白的脸,他的肌肤柔滑无比,让我的心沉浸在一种曼妙的情绪中。我终于能够抱着他,抚摸他,这曾是我七年前初见他时就许下的愿望。
从小到大我对好看的男子就有种特别的执着。十二岁那年我让宫中的老画师帮我描绘了吕后男宠辟阳侯审食其、惠帝男宠宏孺的画像,对着画中头簪翎毛,腰围贝玉的粉面少年浮想联翩。
这两幅画像最终被父皇看到,他的脸色无比阴郁,虽然没有责备我,却下令杀了那个作画的画师。他说这些人是祸国殃民的妖孽,大汉历经劫难就是因为他们兴风作浪。那时他估计猜不到世上有一个叫邓通的男人,令他一见倾心,也给他英明贤德的一生留下了唯一的污点。
我从来就不懂政治,不是因为我笨,而是厌倦,我靠服侍母后、帮阿启遴选美女就可以使自己地位稳固,何必去碰那样又复杂又肮脏的东西。都说馆陶公主风流放荡,可是我觉得自己还是比朝堂上那些政客干净些。所以我也就不在乎审食其、宏孺、邓通他们到底是不是祸国殃民,他们对我来说只是好看的男人。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老远看见我的丈夫陈午带着几个点灯的仆役在门口张望。我十二岁嫁给他,那时他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两个孩子玩得其乐融融。慢慢的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都有了欲望,他想要金钱与权势,而我想要快乐。我尽量满足他,在父皇那里给他争取到“堂邑侯”的封爵——非有功不得侯,这是高祖的遗训——而他的手连兵器都没拿过。所以他也不能干涉我什么,我想我们还是相爱的,只是各自的追求不同,这样的婚姻居然也很幸福。
我先跳下车去,陈午上来拉住我冰凉的手放在嘴边呵着:“回来这么晚?母后那里有事?”
我吩咐侍从:“去医馆请张太医来,让他带上治棒疮的药。”
陈午吓了一跳:“棒疮!翁主,你怎么了?”他急着先看我身上,却不妨我的衣裙下摆上沾了血迹,他更是惊慌失措,舌头都大了:“你……你受伤了?”
我笑了笑,挣出手来,让人小心地把邓通抬下来,陈午一看他稍稍一怔:“邓通?翁主怎么把他带回来了?”
知道他多少还是会吃点醋的,暂时不想给邓通惹麻烦,我捏捏陈午的耳朵道:“父皇让我照顾他,我要是再不管他就要被整死了。你先去给我准备点吃的,我安顿好了他就过去。”从父皇驾崩后我就陪在母后身边,今晚要给他些安慰才行。
太医很快来了,为邓通清洗了伤处,还好没有伤到筋骨,要是把他打残了我一定要窦婴的命。上药的时候他终于悠悠醒转,看他嘴唇蠕动,背上一阵阵剧烈起伏,却发不出声音,知道他疼得厉害,我帮他摩挲着背轻声道:“这里没有外人,难受了就哭出来。”
他又喘息了一阵,才艰难地开口:“公主……这,是什么……地方?”他似乎想看看周围,却被灯光一刺,轻轻呻吟了一声。
“这里是我家。”我一挥手,示意下人熄掉两盏灯。我第一次这样照顾一个男人,心里被温暖而好奇的感觉充溢。伸手又在他额头上抚摸了一下,看他受惊似得微微一闪,我不由笑出来,也做了好几年男宠了,怎么还这样害羞?
“公主……要臣,怎样?”他的拳头紧紧攥着,身子颤抖,不知是疼的还是怕的。
我笑道:“你都这样了我还能要你怎样——哦,对了,在家里称我翁主就可以——你先安心把伤养好……”说到这里我不禁噎住了,他还真没法安心养伤,想到他明天还有一百板子要挨,我心里咯噔一下。但看他疼得直冒汗,就没忍心告诉他,让他先好好休息一夜再说,明天我去找找窦婴,让他的人下手轻一点儿。
邓通轻轻舔了舔他布满血痕的唇,他的唇线条柔和,要不是太医在跟前,我真想亲一亲。我对他这样温柔,他却连一句感谢的话都不说,慢慢将脸伏下去,竟然就不再理我了。
我无奈地坐了一会儿,心想这小子大概被父皇宠惯了,还不懂得什么叫随遇而安。算了,我也舍不得为难他,吩咐了几个侍女好好服侍他,就回到卧室,我的丈夫还在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