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们看过没有,总之先发一下吧。
杏花,烟雨,江南。
暮春三月的江南,飘起微微细雨,朱景明斜靠在香雪的床上,嘴里吃着香雪喂过来的甜美多汁的大白杏。
香雪是谁?自然是京城最大的小倌馆招袖楼的第一头牌,人最美,腰最细,声最软,体最香的佳人。
想听香雪弹琴,需要三千两银子,想跟香雪面对面说话,需要八千两银子,想握握他的小手,搂楼他的小腰,那么至少三千两金子,若是起了雄心豹子胆,想和他春风一渡,没有万两黄金也只是做做春梦而已。就是你乖乖捧着金子,也还要等香雪神清气爽、起得早、吃得香、心满意足、微微点头的那个时候。不过,也有佳人点头,新人入帐,可最终一刻佳人还是变卦的时候,可是,那也急不得,恼不得,再去乖乖排队便是。因为,这毕竟是香雪啊。
那么朱景明呢?自然是当今万岁最最宠爱的亲弟弟,一表人才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人称京城第一王爷的明王了。
朱景明又吃一口甜杏,闭着眼睛细细品味了一下那汁水的甜蜜,睁开眼时,见香雪用手指头拈了上好锦缎织就的手帕,凑上来准备替他擦拭嘴角。
朱景明笑笑,任他擦了,用手在香雪的小脸上一拧,只听香雪“哎哟”一声:“爷又使坏了!”
朱景明看看,细白的小脸上明显留下两个鲜红的指印:“小坏蛋,心里一定早在骂我呢,给你点苦头吃。”
香雪急急辩白:“我哪敢呢,爷!”
朱景明一哼:“你倒是不敢,只怕是你的妈妈着急了。这两个时辰,倒耽误了多少银子呢。”
香雪心道:“你还知道呀。”
可脸上还是摆出恭敬的留恋的依依不舍的神情:“爷说的什么呀,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若不是王爷在此,香雪又哪能这么红呢?”
朱景明从鼻孔里喷一丝气:“你倒真是个好孩子,不枉爷疼你,来,爷亲一个。”他嘴里叫人孩子,也不想今年他才有多大。
香雪乖乖的把脸凑过去,就等着小王爷那甜甜香香软软的小嘴唇了,谁知朱景明伸手又是一下,正正拧在另一边的小脸上。
香雪不敢伸手去挡,疼得直吸冷气:“爷,爷,爷饶了香雪吧。”
朱景明冷静地看着,直到香雪两只妩媚的桃花眼里渐渐泛起水雾,这才笑着把手松了:“我就喜欢看你耍这点小聪明。我说要走了吗?倒扮出个依依惜别的样子来。”
香雪一想,可不是,真是自己演的过了,只好尴尬的笑笑。这一笑,抽动了脸上的痛处,不由“哎哟”一声,用手去揉。
朱景明一扭香雪的耳朵,香雪身形一矮,跪了下来。
朱景明居高临下地问他:“还敢骗我,这是怎么说的啊?要不要把妈妈叫来,我问问他是怎么教的。”
香雪在心里哀叫一声,可明面上还是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爷,是香雪错了,别叫妈妈,香雪任凭爷处置。”
朱景明“哈哈”大笑,伸手一拉,将香雪拉趴到自己腿上。右手一掀衣襟,左手按住小腰,右手高举,照着香雪的小屁股就打了下来。
这一口气就打了二十下。从第一下,香雪就小声地呻吟起来:“爷,轻点。”朱景明也不理他。
朱景明狠打了二十掌,倒把自己打得手疼。他停下来,喘一口气,香雪忙一翻身跪在地上,双手捧着朱景明微微泛红的右手,凑过头去,轻轻吹气,边吹边说:“爷疼了吧,香雪给爷吹吹就好了。”心里却暗暗地想:只怕自己的小屁股就是这个颜色吧。
他吹了半天,也不见朱景明吭气,心里实在没底,忍不住悄悄抬眼去看,这一看,心里却打了个突。原来朱景明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呢。
香雪低下头,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知道这位爷是万万得罪不得的,只能是打叠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他抬起头,笑眯眯道:“爷可消气了?”
朱景明伸手钳住他小巧的下巴:“喔?我还没消气,这可怎么办呢?”
香雪疼的眼泪又快出来了,勉强笑着哄道:“那爷就再打两下吧。香雪就是爷的人,爷想怎么着都成。”嘴里说着,将一个软绵绵热乎乎香喷喷的小身子靠了上去。
朱景明笑着松开了手,用脚虚虚地踹了一下,香雪半真半假地摔在了地上。
“哎哟,爷!”他娇滴滴地叫了一声,把白白的小手递过去,想让朱景明拉他起来。
朱景明却坐着不动,笑骂道:“想什么呢,还不给本王拿酒去。”说着一仰身,躺在了床上,两只脚叠着,双手放在脑后,瞪眼打量着装饰着无数饰物的床帐子。
香雪的小手伸了半天,见朱景明也不理他,只好自己没趣地爬了起来,开了门出去。
门外,他的妈妈红玉正满脸是汗在门口踱步,见香雪开了门出来,忙着上前一把拉住。
红玉今年还不到三十岁,保养良好的眼角嘴边连一条皱纹都没有呢,可是干这行的,已算是过了季节,只落到“妈妈”的地步。好在他眼力好,培养出了香雪,下半辈子也算有了依靠。
香雪看见红玉,悄悄说道:“爷要酒呢,快端过来。”
红玉也悄悄问道:“不是一个时辰就走吗?这都两个时辰了,锦芳斋的马老板可都等了半天了,你倒是使出手段来啊。”
香雪苦笑道:“妈妈,你看我这儿。”说着把脸凑上去,左右晃了,让红玉看他脸上的指痕,又扬起下巴,给他看朱景明的手印。
红玉看得一个劲儿心疼,这香雪,他捧在手里宝贝着还来不及呢,哪里舍得动过他一指头,偏遇到朱景明这么个主,又哪里谈得上怜香惜玉。
香雪悄悄说:“这身上还有呢。妈妈你再不快点把酒拿来,估计又是一顿了。”说着转身进屋,又把门虚虚掩上。
他心虚地看看,朱景明却没答理他,依旧躺在床上想事。
不多时,酒拿了来,却是这招袖楼里最好的金粉。
香雪倒出一碗,捧到朱景明跟前,小声地叫:“爷,酒来了。”
朱景明起身接过酒碗,笑着问:“方才和妈妈诉苦了?”
香雪哪敢承认,忙着摇头,又上前揉着朱景明的大腿,笑着求饶:“爷就饶了香雪吧,您喝着,我给您揉揉。”
看他曲意逢迎,朱景明也不打算难为他了,只一碗接一碗地喝着,看着窗外的细雨。
香雪悄悄喘一口大气,打起精神替他揉捏起来。
2
朱景明这酒又喝了两个时辰,一大坛金粉全都倒进了肚子里。香雪虽然心里着急,可明面上只敢摆出恭恭敬敬的颜色,再不敢自作聪明了。
朱景明喝得头晕脑涨,见外面的细雨渐渐停了,这边香雪还必恭必敬地伺候着,倒是微微一笑:“算了,不跟你计较了,只怕心里早怨了我几千几万声呢。”
香雪笑着用手帕为他拭汗:“爷说哪的话,香雪有那么大的胆子吗?”想一想,又补充说:“爷若乏了,就睡在香雪这里,今儿就别走了。”他说这话,明显的外强中干,明明想去看朱景明的脸色,却是勉强忍住。
朱景明又哪里看不出来,微微一笑,这手又掐了上去:“美的你呢,还嫌我的虚名坐的不实吗?”说着,摇摇晃晃的起身要走。
香雪心里一阵高兴,忙着起身为他开门,不料朱景明使坏,一脚早已踩住他的衣裳下摆,香雪没提防,扑通一声摔了嘴啃地。
朱景明手指着香雪放声大笑,捧着肚子迈出门槛。
红玉一直在门外守着,听到里面的动静,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想进又不敢进,正在门口打转呢,猛见朱景明大笑着走了出来,忙着上前行礼:“爷,要走了吗?不再多待会了?”
朱景明斜睨他一眼,伸手向后一指:“看看你的宝贝去吧。”
红玉听了也顾不得了,连送门的礼仪都失了,几步抢进屋里,见香雪还在地上趴着呢,头只埋着。
红玉伸手扶他,却拉不动,急的叫着:“我的好孩子,你快起来,倒是让我看看啊。”听着香雪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也不知他伤了没有,心里更是着急。
香雪终于抬起了头,就见雪白的小脸上挂着两道泪痕,可嘴唇却是磕破了,流着血,也肿了起来,若不看这下面,倒真是一副梨花带雨的娇俏模样。
红玉急的喊道:“快拿冷水来,都是死人吗?”一面又好生安慰香雪:“好孩子,你还不知道他?别和他生气了,看气着自己的身子。”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又如何不怨?香雪这伤,怎么着也要三五天才能好,这又损失了一大笔银子不说,还不知会不会留下疤痕呢。
朱景明摇摇晃晃地出了招袖楼的门,走了两步,这才惊觉自己真是喝多了。
天已擦黑,街上人影稀疏。朱景明摆一摆手,从黑暗中走出的四个王府侍卫无声地退了下去。
小风吹着,刚下过雨的空气格外清新,带来丝丝的寒意。朱景明却莫名的焦躁起来,伸手敞开领口,迈着趔趄的脚步蹒跚而归。
因为天已晚了,朱景明没走王府正门,只从旁门进了王府。转过回廊,就见大管事朱德忠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见了略带紧张地请安。
朱景明庸懒一笑:“怎么了,是不是皇上又要叫我进宫啊?”
朱德忠紧张地摇摇脑袋,凑上前悄悄说道:“人都来了,在书房候了两个时辰了,也不让去找您,只在这等。”
朱景明还是满不在乎地一笑,摇晃着去了书房。
推开门,见书房里只点了蜡烛,皇上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正翻看着书桌上的东西,见他进来,只微微地抬一下头,又低下头去,并不理他。
朱景明上前几步,跪倒在皇上脚下,只把头在地上抵着,也不说话。
皇上装模做样地翻了几页,故意不去理他,想着他该见礼,倒要好好训诫他一番,谁知等了半天不见动静,慢慢抬起眼皮,却见朱景明撅在那里,似乎微微起了鼾声。
皇上这个气啊,一脚过去,正踢中朱景明的肩窝。
朱景明“哎哟”一声,顺势倒在地上,用手揉着皇上踢中的地方,抱怨道:“哥,干吗这么大劲啊,我这膀子都快废了。”
皇上气道:“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我倒真想废了你。”
朱景明趴在地上,口齿不清地说:“哥,我好困,有事明儿再说行吗?”说着也不等皇上发话,将头一低,摆了个马上就着的样子。
皇上急也不是,恼也不是,见他醉成这个样子,满腔的怒火都涌上胸口,又生生憋了下去。
看看朱景明,伏在那里似乎真的睡了,皇上叹一口气,伸手去拽,哪知他睡着了倒真象一堆烂泥,皇上使了十二分力气也拽不动,只得恨恨的抱怨一声:“真跟死猪一样。”去开了门,让门外守着的朱德忠进来。
朱德忠见皇上这么快出来,倒吓了一跳,等进了屋,发现自家主子蜷在地上,睡得正香,心里微微叹一口气,上去将朱景明抱了,放在书房的床上。
皇上坐在床边守了一会儿,见朱景明睡得越来越沉,还接连打着酒咯,倒把皇上熏的够戗。又见朱景明梦里还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皇上凑头去听,却是叫着“香雪”的名字。
皇上早就知道香雪是那红牌小倌的名字,见朱景明睡着觉也还念念不忘,心里真是恼了,抬手便给了他一个耳光。谁知就这狠狠一下也没把朱景明打醒,只是哼唧了一声,翻过身去又接着睡了。
皇上哭笑不得,再坐下去也没意思,这酒还不知什么时候能醒。当下站起身子,也没想朱景明醉着听不听得见,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拿脚走了。
3
朱景明黑甜一觉,再醒来时已日上三竿。
他在床上揉揉眼睛,见天光大亮,想必已接近正午时分了。正要翻身起来,只觉得头疼欲裂,不由用手揉着太阳穴,嘴里叫了一声“来人”。
他贴身的丫鬟翠衣应声而至,笑着请了安,上前问道:“爷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朱景明笑道:“你们几个又偷懒,看我睡在这里,也不过来伺候,夜里想喝口水都没个人答应。”
翠衣一撇小嘴,低低说道:“爷这么说真不亏心。昨个爷醉成那样,我和娇杏赶着来伺候,爷正吐的昏天黑地呢,我们好不容易都收拾利索了,给爷换了衣裳、被褥,直闹到三更才睡。又怕爷不舒坦,又怕动静大吵了爷,加了倍的小心服侍,给爷喂了四五回水,爷都记不得了?娇杏给爷熬粥去了,我在这守着,爷醒了倒这么说!”说着,赌气坐在床边,也不给朱景明拿衣裳。
朱景明笑了:“你这丫头,我才说一句,你倒顶上一大篇话,好好好,是我不对,来,亲一个。”说着拉过翠衣的手,在那白白嫩嫩的小手背上一口亲下。
翠衣红了脸,把手抽回来,接着抱怨:“爷快起吧,都这时候了……”正说着,娇杏端了粥碗进来,见朱景明还在床上躺着,奇怪地问:“爷还不起?听德忠说爷今儿个还要进宫呢。”
朱景明笑道:“左右不过是一顿板子,早去一会儿晚去一会儿又有什么分别?你们倒是叫德忠,给我把药预备好。”
两个丫鬟不敢接口,默默立着不敢言语。
朱景明起来穿了衣裳,喝了两口粥,见天真的不早了,再晚,皇上就该下朝了,这才忙着出门进宫,门口早备了车马准备着。
进了宫,朱景明先奔后面的贤德宫,他和皇上的生母,前朝的贤德妃,当今的皇太后正住在这里,此刻正被宫女们围着说话解闷呢。
朱景明上去行了礼,太后也没叫他起,只问他:“你也不小了,怎么还干那些荒唐事?要不是皇帝压着,早带你去宗正府了。”
朱景明膝行几步,上去抱了太后的腿,把脸贴在上面摩挲着,嘴里叫着:“娘,您还不知道儿子?凡事有哥呢。”
他这么大的人伏在这里撒娇,太后又如何硬得起心肠,只叹口气,说着:“你别在我这儿耍赖了,看皇帝怎么说吧。”
朱景明还要撒娇撒痴呢,却听太监传报,皇上下朝了。
太后又叹一口气,说道:“你还不去,等着皇帝找上门吗?”
朱景明摇着太后的双膝,接着扮小:“太后,救救我吧,这次哥是真生气了。”
太后没办法,只好说:“你先去吧,我派人跟着,就说我说的,打个二三十下就算了。”说着,用手狠命一戳朱景明的脑袋,恨声说道:“你现在怕了,早干什么去了?总也不改。还不快去。”
朱景明一笑,磕了个头爬起来走了。太后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无语。周围的宫女太监知道太后心里不痛快,都悄然站立,不敢言声。
朱景明抄近路来到皇上的书房,皇上还没到呢,朱景明在书房门口老老实实地跪下等着。
不大会儿工夫,皇上回来了,看朱景明跪在门口,也不理他,径自进去。
朱景明看看皇上脸色,只觉得比往日又憔悴三分,心里疼了一下,站起身子,想跟着皇上进去。
皇上看他起来,停了脚步,冷冷说道:“跪着进来。”
朱景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规规矩矩地膝行进去,行了君臣大礼。
见皇上对自己还是爱答不理的,朱景明堆出一脸的甜笑,凑过去献媚:“哥,累了吧?我给你揉揉。”说着伸出手去,要给皇上揉肩。
皇上一巴掌打掉他的手,气道:“也不用你来献殷勤,少气我些比什么都强。你说,怎么昨儿个又去那种地方了?”
朱景明缩回手,讪讪一笑:“哥你还不知道我?当日父皇打了多少回的,都没扳过来。我知道你还生气呢,这不,送上门任你打。”
嘴里说着,眼睛往门口一溜,与他同来的太监忙上前一步,悄声说道:“太后有懿旨。”
皇上赶快站了起来,只听太监说:“太后懿旨:打个二三十下就算了。”说着,知趣地下去回避了。
皇上口称遵旨,自己重新落座,见门关了,转头对朱景明骂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老实,又去惊动太后。”
朱景明笑着求道:“哥,这次饶了我吧。”
皇上恨道:“就该给你送去宗正府,让他们好好管教。”
朱景明接着笑道:“我知道哥舍不得。”嘴里正说着,不提防皇上猛地一拉,一下扑倒在皇上腿上。
朱景明知道皇上这是要责罚自己了,倒也不再乱动,只伏好了等着。
皇上按着他的腰,举起右手,往他撅起来的屁股上狠命就是一掌,就听朱景明杀猪一般叫了起来:“哎哟!”
皇上知道他是故意的,也不说话,手下不停,一口气真是打了三十下才住手。
就听朱景明放声叫着:“哎呀!疼!哥!轻点!疼死我了!”嘴里叫的声音虽大,可身子还是不敢乱动,只求皇上发了善心,放他起来。
等皇上停了手,朱景明一骨碌爬了起来,跪在地上冲皇上抱怨道:“哥,你也不轻点,还真打啊。”
皇上板着脸,没有一丝笑纹:“起来,趴到桌子上来。”
朱景明用手捂着屁股,惊奇地瞪着眼睛问道:“不是打完了吗?还打?”
皇上气得笑了,说道:“那是太后的,我这份还没打呢。”
朱景明心里哀叫一声,没想到皇上今天真认了真,叫了劲,怕自己的屁股真的要糟糕了。
皇上见他不动,上去拧了他的耳朵,一直揪到书桌边上,说道:“你还磨蹭什么?给我脱了小衣,好好趴了。”
朱景明还要赖皮讨饶,见皇上虽是笑着说的,但显然是真的生了气,只好用手推推书桌上满满的奏章和公文,腾出一小块地方,再用手一拽小衣,老老实实伏在桌上,把屁股撅着,就等皇上动手了。
4
谁知皇上并没过来,反而走开几步,朱景明偷眼打量,只见皇上走到旁边的案子上,伸手一抄,将上面摆放的藤条取了下来。
那藤条是先皇用来责罚他们哥俩的,可自从先皇驾崩,皇上倒很少用它,看来这次可真是气得不轻了。
朱景明本来想从眼睛里挤出两滴泪来,努了半天力也没挤出来,偷偷伸手放进嘴里,舔了一点唾液,正要往眼角抹去,皇上早转了回来,一藤条打在他高高翘起的臀丘上。
朱景明又是杀猪一般的一声惨叫,那眼泪根本就不用挤了,哗哗地就流了下来。
他转过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皇上,嘴里求道:“哥,我错了,我改,还不行吗?”
皇上看看他的臀丘,原本白嫩的肌肤被自己用手打了三十下,已渗出粉粉的颜色,可这一藤条横贯两臀,暴起了半寸高的紫檩。皇上冷然道:“我不敢和太后比肩,只打你二十下,自己数好了。”
朱景明心说:你就是打两下,我也受不住呀。嘴里胡乱喊着:“哥,饶了我吧。”心里却也知道,若是不让皇上打够这二十下,自己指不定还要受什么责罚呢。当下嘴里虽然叫的欢实,可身子还是老老实实的伏在桌上,不敢乱动。
皇上也不理他,狠命抽打了十下,见朱景明的小屁股转眼间就由白变红,由红变紫,青肿得不成形状,而朱景明也是一叠声地哀告求饶,心里不由软了下来,剩下的十下力度明显小了下来。
朱景明见皇上心软,哭得越发大声,眼泪成对地扑簌落下。这倒不是装的,皇上头十下打得委实太疼了啊。
这打人倒也是个体力活,皇上好不容易住了手,累得坐在椅子上喘气。朱景明忍着疼痛,细心体会了一下香雪的情态,一个转身跪在皇上脚下,连小衣也未提起,用手轻轻抚着皇上的胸膛,尽力柔声说道:“皇上消消气吧。打坏了臣弟不要紧,气坏了皇上可怎么办啊?”
皇上刚下去的三分怒火,又燃上来七分,上来一脚将朱景明踹倒,气得手都哆嗦了:“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到现在还想着……”一口气没上来,憋在嗓子里一个劲地咳嗽起来。
朱景明眼看皇上咳了半天,脸都憋的紫了,心里真的害了怕,忙爬过来给皇上捶背顺气,又忙忙地端了茶水过来,喂皇上喝了。
皇上喝了水,感觉好受一些,见他跪在那里,瞪着两眼看着,显然是真的怕了,嘴里轻叹一声:“你可气死我了。”
因为皇上声音过小,朱景明没有听清,只得又往前膝行两步,凑到皇上鼻子底下,仰着头问:“哥你说什么?”
皇上气道:“我说什么你哪次听了?”叹一口气,又道:“你先把衣裳穿了,光着个身子跑来跑去,成什么样子。”
朱景明低头一看,可不是吗,净顾着皇上这头,自己连小衣都没穿上,一半在腿上套着,另一半全拖到了地上。
他尴尬地一笑,站起来把衣裳穿好,却不小心蹭到了屁股上的伤口,疼得他直呲牙咧嘴。
皇上看他那样,又是气又是笑:“哪有那么疼?净在这里装样子。”
朱景明心说:没打在你身上,你是不疼。可看看皇上的脸色,还是乖乖地把这句话咽了下去,只在脸上堆出一个最最甜美的笑容来。
皇上等喘匀了气,又说道:“你要是真疼的慌,就先在这里歇歇,反正已是正午了,陪我吃了饭再走。”
朱景明赶忙摇头:“我还是先走吧,外面多少人等着看呢,倒别让人家等急了。别人不说,就是宗正府的三王叔,也憋了我好几顿了。”
皇上想一想,说道:“也好,去吧,自己当心一些,上次的药还有吗?”
朱景明笑了:“就知道躲不过这顿打,早让德忠备好了。”
皇上叹口气:“你这点小聪明,若是……”
朱景明连忙把他的话头拦住:“哥,我走了。”见皇上略一点头,忙着迈步往门口走去,却只挪了两步,又“哎哟”一声立住了。
皇上提高嗓子,叫了一声“来人”,门口当值的太监忙开门进来,在门口跪了。
皇上吩咐道:“将明王好好送回去。传朕的旨:着明王在府内闭门思过,一个月内不许迈出府门一步,否则……”他转头瞪着朱景明:“朕就打断你的狗腿。”
朱景明赶忙跪下,口称“遵旨”,让两个太监搀着,回府去了。
这么多吧,以后有时间再接
接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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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景明回到府里,朱德忠早都等得起火冒油了,见自己主子终于被抬了回来,忙着命人直接抬进后院朱景明的卧室。
朱景明看着众人焦急紧张的样子,自己倒先干笑一下,说道:“又不是第一次了。”
他在床上找个舒适的位子趴好,转头对德忠说:“你下去吧,这次打得倒不厉害。不过这两天你叫他们都老实点,别给我惹事了。”
朱德忠依言退下,娇杏和翠衣上来为朱景明涂药。
虽说朱景明自己说了不重,等翠衣揭开小衣,还是吓了一跳,眼睛立时就红了,悄悄问道:“爷疼得紧吗?我们上药了。”
当下与娇杏一起,将药轻轻涂在朱景明的双臀之上。
饶是她俩手轻,朱景明还是疼出了一身冷汗,只死死咬着下牙,勉强支撑着。
娇杏拿了手帕,为他拭了额上的汗珠,翠衣拿一床夹被,轻轻盖在他的身上。
二人方要退下,朱景明一把拉住翠衣的手,笑道:“好丫头,还是你心疼主子,不枉我白疼一场。”
翠衣挣了两下没挣出来,也就任他拉着不动了,嘴里抱怨道:“刚挨了打,还这么闹。”看了一眼娇杏,又说:“人家也是心疼的,就是嘴上不说罢了。”朱景明只是摇头。
娇杏知道他是闹惯了的,只是微微一笑,也不接话。
朱景明看两个丫头颜色转了回来,脸上有了点笑模样,这才放了翠衣的手,吩咐道:“都下去吧,我好好睡一觉。去给我熬碗粥,什么都别放,等我醒了喝。”两个丫头答应一声下去了。
朱景明这伤好得倒快,没出三五天,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等到了八九天上,已是行动自如,运步如飞。
人能活动了,他这心眼也跟着活动了,虽说皇上下旨,令他禁足一月,可他又哪是那老老实实听话的主呢?
勉强又过了两天,朱景明实在憋不住了,见宫里头几天还连着派人来探问,这两天倒少人来,想是皇上看得松了,心里又痒痒起来。
这天天刚擦黑,就急急换了衣裳,带了四个王府的侍卫,悄悄奔招袖楼而来。
香雪正有客呢,不能相迎,红玉见了他,只觉得腿肚子一阵转筋,可面上还是摆了恭敬的颜色,给明王请安。
朱景明倒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挥手让红玉下去,自己只在隔壁的屋子里等着,嘴里吃着时鲜的瓜果。
吃了半晌,颇觉无趣,眼见跟前的果壳堆的小山样高,可香雪那边还没完事。
朱景明站起身子,在屋子里溜达,耳边听得香雪弹了两首曲子,又唱了首歌,心里越发焦急起来,暗暗气红玉没有眼色,又恨他连面都不再露,也没个人陪自己说话解闷。
他哪知道红玉是故意避开,躲他还惟恐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