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转帖]爱上层楼(雍正四四和他滴儿子)3 || 1.5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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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宁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胤禛坐在外屋的花厅里看公文,何顺儿在一旁伺候着,抬头向窗外望了望天,才低声对胤禛说道:“主子爷,都日落了,传晚膳吧。”

胤禛揉揉眉心,点了下头。

“是摆到福晋那还是——”

“就在这用吧,弘宁也该饿了。”

何顺儿应了声转身离开,不大一会儿就带着人把晚膳送来进来。

还在里屋炕上的弘宁嗅了嗅小鼻子,好像有红烧肉的味道啊——

好想吃啊,可是好困,于是眯着眼睛抬起脑袋叫道:“阿玛,阿玛——有红烧肉,给宁儿留着,宁儿再睡会儿,起来就吃。”

屋外的胤禛听了,看了眼桌子中央的红烧肉,这孩子,鼻子这么灵。

何顺儿笑着说道:“爷,这些是福晋吩咐奴才送进来的,听说爷要和七阿哥一起进膳,福晋特意让张格格做了送过来,是小阿哥爱吃的。”

胤禛点点头,再看看桌上的菜,果然和平日里吃的不大一样,菜搭配的很好,看着颜色也漂亮。

“宁儿,起来——”

“不起不起,阿玛给宁儿看好了红烧肉……”

“何顺儿,去把饭收了。”

“别收,别收,宁儿起了。”弘宁腾地一下子坐起来,揉着眼睛冲何顺儿道:“不许收。”

“七阿哥别急,都在外间桌上放着呢,还热乎着呢。”何顺儿拿起放在床边的衣服,“奴才伺候您穿衣服。”

弘宁三下五除二就套上了衣服,牵着胤禛的手,“阿玛快走。”

“哇,是额娘做的。”看到桌子上的饭菜,弘宁兴奋地爬上椅子,伸手就抓了块红烧肉,还没等放进嘴里,就被胤禛一掌拍掉,“吃饭都没点规矩。”

弘宁看看胤禛,又看看掉在桌子上的肉,他特意捡了一块儿最大的,就这么浪费了。

“呜——额娘说肉肉不能多吃,每次才给宁儿做一点点,这次就这一碗,还要和阿玛分着吃,”默默数数碗里的肉,本来就没几块,“呜——掉的那块儿算阿玛的。”

胤禛把碗端到他面前,“馋猫儿,都是你的,阿玛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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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宁高兴地抱着碗,亮闪闪的眼睛看着胤禛,“阿玛最好。”话还没说完就迫不及待地夹了块肉放进嘴里,美滋滋地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真是美味啊——

胤禛则是无奈地摇头,‘阿玛最好’?早上在书房还说‘阿玛不好’呢,就这么一碗肉就改了口?

“慢点吃,”胤禛用帕子擦擦弘宁的小油嘴,“好像阿玛不管你饱似的,吃成这样。”

“阿玛吃——”弘宁从自己的碗里夹了块肉递到胤禛嘴边。

很少沾肉的胤禛犹豫了一下,看看弘宁那张期待的小脸,张嘴把肉吃了下去。

嗯,还不错,口感很好,不油腻,味道也好,怪不得宁儿爱吃呢。

不过,看看弘宁狼吞虎咽的样子,张氏说的对,不能多吃,照这个吃法,不涨肚才怪,难怪不给他多做。

再看看其他的菜,胤禛挨个儿尝了尝,也不由暗自称赞张氏的手艺。

“何顺儿,去告诉张氏,爷明儿一早带着宁儿到她院子里用早膳。”

弘宁听到这里,弯起眼睛笑了,只要阿玛经常到小额娘的院子里待会,看这府里还有谁敢欺负小额娘。

弘宁正高兴着,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跪下道:“爷,年侧福晋身边的翠环求见。”

“嗯——”胤禛答应了一声,不一会,一个小丫鬟就走了进来,“奴婢给爷请安。”

不等胤禛开口又接着道:“爷,年主子亲自下厨给爷熬了莲子羹,叫奴婢请爷过去尝尝。”

弘宁看看径自和胤禛说话的小丫鬟,这小丫鬟难道没看见自己么,怎么都不行个礼,不是说雍王府里规矩大么,难道丫鬟见了阿哥可以连礼都不行一个吗?

何顺儿斜了一眼地上跪着的翠环,歪了嘴冷笑了一下,这丫鬟是年侧福晋陪嫁过来的,深得侧福晋的宠信,仗着自己主子受宠,便觉得自己也高人一等,谁也不放在眼里,哼,不过也是个奴才罢了。

今天竟当着爷的面对七阿哥视而不见,这自己找倒霉时,老天都拦不住。

“何顺儿,这奴才眼里连主子都看不见,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告诉年氏爷不过去了,让她管教好手下人。”

“嗻。”

弘宁看了眼胤禛,二十大板,这小丫鬟恐怕承受不住吧,今天这丫鬟这种表现未必不是年氏授意的,为了试探试探胤禛的态度。

不过这顿打下来,恐怕这府里除了弘时又要添一个对自己看不上眼的了。

年氏的孩子死了,自己却得到了胤禛的宠爱,她要是能看得上自己才叫怪呢。

弘时还好,反正胤禛向来不待见他,可这年氏不同,在府里有侧福晋的位分,在府外有对胤禛极有帮助的哥哥年羹尧的支持,要是她真的想找自己的麻烦,自己恐怕不好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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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见弘宁低头不语,以为刚刚对丫鬟的处罚吓到了他,忙侧身把他抱到自己怀里,“宁儿,怎么了?”

“阿玛,宁儿想皇玛法了,阿玛什么时候带宁儿进宫给皇玛法请安啊?”弘宁想来想去,想要安全,在府里自己要得到胤禛的宠爱,想要更加安全,还得要说去抱老爷子的大腿。

胤禛刮了一下弘宁的小鼻子,“等再过几天,宁儿的屁 股不肿了,阿玛就带你进宫。”

“为什么要等屁 股不肿了?”

“那就肿着去,让宫里都见识见识雍王府里的七阿哥是怎么的不守规矩,被阿玛给打了。”

呃——弘宁听了一阵语塞,“那,那还是等屁 股好了再去吧。”

是夜,弘宁照例缠了胤禛一起睡,依旧是窝在阿玛的怀里,小手紧搂着人家的手臂。

胤禛侧躺着,一只手搂了他,另一只手则沾了药膏帮他揉着小屁 股。

看看怀里的孩子,身上穿的还是中午自己给他套上的小肚兜,红色的肚兜更是衬得皮肤白白嫩嫩的。

以往弘时、弘历、弘昼小时候也不见他们穿肚兜这种小孩子穿的玩意儿,好像一眨眼这几个孩子就大了,哪像怀里这个,撒娇耍赖还哭鼻子。

胤禛给他揉了一会,感觉到手里的药都揉开来就停了手,哪知弘宁竟把小屁股往自己手里送,小手还攥着自己的衣襟,口水都流到自己衣服上了。

胤禛轻笑了一下,又把他的小屁股包在自己的大掌里,使劲捏了一下,只见弘宁不满地嘟起小嘴在自己胸膛上蹭了一下,却仍然睡得香甜。

“爷,爷——”外面传来何顺儿的叫声,胤禛皱眉,小心地起身,给弘宁塞好被子,才披着衣服出去。

“爷,爷恕罪,年侧福晋院里来人回话,说是侧福晋身子不舒服,请爷过去瞧瞧。”

胤禛拧了眉头,回头看看,吩咐舒岚照顾好弘宁,才向着年氏的兰院走去。

弘宁晚饭吃得多了,还都是肉食,小包子的身体消化得不是很好,本来就觉得胃不舒服。

在胤禛怀里睡时觉得舒服不愿意动,可胤禛一离开,就算动作再轻到底还是弄醒他了。

舒岚见他醒了,忙*过来,“七阿哥可是要起夜?奴婢伺候您披上衣服,小心凉着了。”

弘宁揉揉眼睛,“阿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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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有人来回话儿,说是年侧福晋身子不舒爽,爷过去侧福晋院子了。”

“噢——等等,你说谁?年侧福晋?”弘宁这下子彻底醒盹儿了,这个年氏也太能闹了吧,争宠居然争到自己头上了,自己和她不是一个组别的好不好。

跟小额娘争阿玛不算,还来和自己抢阿玛。

弘宁坐在炕上眼珠一转,“我,我要找阿玛。”眼泪,这时候需要眼泪——小额娘,看我帮你把阿玛抢回来。

弘宁点点头,决不能母子二人都输给个病秧子。

伸手使劲在身后拧了下自己的屁股,弘宁‘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疼——

使劲使大了,痛死了。

屁股本来就没消肿,这下好了,一准青了。

“小主子,别哭,快把被子裹好了,奴婢叫人去请爷回来。”

弘宁越哭越起劲,没办法,他疼啊,“阿玛,阿玛——我要阿玛。”

*,这样再不能把雍正从病秧子那哭回来,他都对不起小额娘,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自己的屁股!

兰院

年氏正倚在炕上梨花带雨的看着胤禛,旁边的一个小丫鬟一边给她喂药一边小声地回着胤禛的问话。

“回爷的话,年主子在厨房熬莲子羹熬了许久,怕是着了凉。”

胤禛一抿嘴,“什么叫怕是?到底怎么回事,叫太医瞧了吗?”

“年主子说……说是不用请太医了,不然又惊得全府睡不好——”

“小菊,闭嘴。”年氏拦了丫鬟的话,看向胤禛,“爷,又惊动您了,妾身没事,倒是妾身身边的人没了规矩,惹得爷烦心,妾身一定严加管束。”

“行了,这也不怪你,爷都来了,何顺儿,去传太医来。”胤禛在床边坐下,心中一阵烦闷,这年氏倒真是看不出哪有不舒爽的样子,他回回来回回都是一个样,今天许是自己发作了她手下的丫鬟,觉得委屈了才又喊了自己过来。

何顺儿听命退下,没多久就折了回来,“爷,舒岚叫人来传话说是七阿哥醒了,没见您正哭着喊阿玛呢。”

“宁儿怎么醒了?你们怎么伺候的?”

何顺儿听了这话连忙跪下来,“爷恕罪。”

胤禛烦躁的摆摆手,“行了,行了,吩咐下去先哄着弘宁睡了,爷一会回去。”

年氏听了这话暗暗地握紧了双手,心下不由得想起福宜来,要是福宜还在,能轮得到这个七阿哥得宠,恐怕现在还和他那个没用的额娘一起待在园子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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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妾身没事,您快回去看看七阿哥吧。”年氏边说边咳,又用帕子抹了沫眼角,“爷快回去吧,七阿哥年幼,想是离不开您的,要是,要是福宜还在——”说到这里,又呜呜地哭了起来,柔弱的样子让人看了心酸。

胤禛无奈,只好揽了她的肩膀,“别多想了,养好了身子,往后还能再为爷添个阿哥。”

年氏点头,*在胤禛的怀里不动了。

不一会,何顺儿又告了罪进来,“爷,舒岚说七阿哥就是不肯睡,这一直在哭,哭得嗓子都哑了。”

胤禛看看年氏,她仍柔若无骨地*在自己怀里,旁边的太医刚切完了脉。

“怎么样?”

“回四爷,侧福晋无大碍,只是体虚,加上又受了点凉,臣开些滋补的方子,好生修养就是。”

胤禛点头,示意丫鬟带了太医下去开方子熬药,自己则把年氏放下躺在了床上。

“你身子弱,就别想太多了,静下心来好好休养吧,过些日子,亮工回来进府请安时,你们兄妹好好聊聊。”

年氏点头,口里说着谢爷的关心、恩典,心里却转了几道弯,胤禛这话摆明了就是告诉她别尽想写有的没的,好好的安分守己。

看着胤禛离开的背影,年氏绞紧手里的帕子,“去,吩咐下去,好生照顾翠环,就说我说的,总有一天会为她讨回公道。”

这边弘宁听说了胤禛不打算回来,回头看了看自己青起一块的小屁 股,哭声更大了起来。

这样都哭不回阿玛,母子两人都输给了个病秧子,真是太太太丢面子了。

“小主子,快别哭了,喝口水。”舒岚端着茶碗凑过来,弘宁摇头,“阿玛,宁儿不喝水,宁儿要阿玛。”

舒岚无奈,赶紧又出去叫了人去兰院传话,弘宁坐在炕上,揉着自己的小屁股,眼巴巴地望着门外。

胤禛回来,推开门,就看见弘宁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年氏哭泣的样子虽然柔弱可怜,可他看来却只是觉得烦闷,再看看弘宁哭得这花猫脸,心里却没来由的只是心疼。

“阿玛阿玛阿玛——”弘宁跪起来,朝着胤禛张开双手。

“阿玛身上凉,等会再抱。”胤禛用暖炉暖了手,才轻轻地给弘宁抹了眼泪,“这点出息,就知道哭。”

“阿玛——”弘宁吸吸小鼻子,他是喜极而泣好不好,这是在庆祝胜利,战胜了病秧子,屁股也没白疼。

胤禛脱了衣服上床,抱起弘宁,刚挨到他的屁 股就听弘宁叫了声。

“啊——”

“怎么了?”胤禛把弘宁翻过来,看见了他屁 股上多出的一块青紫皱起了眉毛,“这是怎么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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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宁偷偷地吐了下小舌头,“是,是宁儿不小心——”

“不小心掐的?为了哭出来?”胤禛板起脸,“说,是真的离了阿玛睡不了觉还是故意耍心眼找阿玛撒娇?”

“是,是——”弘宁低下头,攥紧了自己的小肚兜,这个雍正阿玛可不可以别这么精明。

“跟阿玛耍心眼儿?”胤禛抬起弘宁的小脑袋,盯着他的大眼,“又想挨板子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弘宁赶紧摇头,“宁儿不敢。宁儿,宁儿是真离不开阿玛,宁儿好不容易才和阿玛在一块儿,宁儿想让阿玛陪。”

胤禛看看他,“阿玛陪你待的还不够多,陪你玩,陪你吃,陪你睡,还要陪你什么?”

扑哧,弘宁笑了出来,陪玩、陪吃、陪睡,这就是传说中的‘三陪吗’?

看看胤禛,这可能是有史以来身份最高贵的三陪了,雍正皇帝做三陪,难道是要开发大清的第三产业吗?

“还敢笑?”胤禛‘啪’的一下拍了弘宁的小屁股,“又找打,下次应该掐的再狠点,什么时候见过你哥哥们使这些心眼。”

“哥哥们不一样,哥哥们都是从小就和阿玛在一块,宁儿才和阿玛在一起,还没待几天呢。”

胤禛听了这话心里又是一抽,想到是自己把弘宁丢在园子里,好几年不闻不问,顿时再也气不起来了。

但面上却佯怒地拍了下弘宁的额头,“下次再敢和阿玛耍心眼——”

“不敢了不敢了,下次宁儿再也不掐屁 股了,阿玛快给宁儿揉揉,宁儿疼死了。”

“疼死你阿玛就清净了。”胤禛嘴上这样说,手却伸了过去给弘宁揉了起来。

“阿玛,还是宁儿聪明吧,宁儿这不是把阿玛给哭回来了。”

明天就去和小额娘写对联,就写:

宁儿掐屁股——哭

年氏吃黄连——苦

横批就叫:阿玛最疼我——酷

哼哼哼,回头就贴到年氏门口,敢和我抢阿玛,气死你。

不过乖巧还是要的,弘宁抬头有些委屈地说道:“阿玛,年额娘病得很重吗?是宁儿不懂事,阿玛要是,要是——阿玛还是回去看年额娘吧。”

“阿玛回去了,你再掐自己一下,哭一包?”胤禛故意捏捏弘宁的小嘴,“口是心非,那点儿心眼,既然你叫了年氏额娘,以后就得规规矩矩的,要是阿玛发现你耍心眼儿,就家法伺候。”

这个儿子别看年纪小,一肚子花花肠子。

弘宁笑着点头,腻在胤禛怀里,还好还好,不过自己就是真要耍心眼,自然是要耍得让阿玛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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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弘宁牵了胤禛的手一起到小额娘那里吃早饭,还特意让胤禛抱了在院子里折了几支梅花送给小额娘。

“你额娘喜欢梅花?”胤禛想到了在园子里时张氏住的地方种的就是梅花。

“我额娘说‘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可是额娘为什么要‘零落成泥’呢?”

弘宁睁着大眼问向胤禛,看着胤禛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样子,心里暗自唏嘘,唉,娶这么多老婆干什么啊。

“你额娘是‘无意苦争春’——”胤禛低头看了看抱着一捧梅花的弘宁,又看了眼立在门外等待自己的张氏,想到昨日她亲手做的膳食,恐怕是再‘无意’为了儿子也得强迫自己‘有意’了。

叹了口气——

自己何尝不也是这样,‘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自打办差开始,办得好了得了赏,惹得兄弟们看不惯,太子自复立后更是时时提防着自己,就连和自己一母同胞的十四弟,也在处处与自己为难。

自己若是还‘无意’,日后恐怕是再无立足之地了。

俯身抱起旁边的弘宁,胤禛把他拥得很紧,鼻尖里嗅到的是弘宁怀里梅花的清香,为何要‘无意’呢,就算是为了宁儿,为了这雍王府里的一大家子,自己也决不能‘零落成泥’,被日后的新君‘碾作尘土’。

弘宁见胤禛感慨的摸样,心下了然,乖巧地趴在他的肩上,无论是这后院还是朝堂,只要大家在意的东西只有一样,那‘争’就是无法避免的。

有‘争’当然也就有胜有负,只是,那张椅子只有一把,争赢了的自然君临天下,输了的,恐怕就连性命也难保全。

被胤禛抱着进了屋,小额娘早已带着映竹准备好早膳,依旧搭配的面面俱到,色香味俱全。

胤禛坐下,喝了口粥,看着张氏笑着接过弘宁手中的梅花,亲自插到了瓶里,又站回了自己身边。

“今儿晚上爷会过来。”

张氏听到这话惊讶地抬头,难掩眼中的惊喜。

弘宁嘴里还叼着小笼包,一脸差异地望着胤禛,心下里为小额娘高兴。

胤禛伸手拿下弘宁嘴里的包子,笑道:“怎么了,眼瞪得那么大,阿玛不能上你额娘这来?”

“不是不是,”弘宁连忙摆手,想从胤禛手里抢回自己的包子,嘴还不闲着问道:“那,那宁儿呢?”

“你自己睡,都这么大了。”见弘宁还要张嘴说什么,胤禛顺势把包子塞回他嘴里,“要是今儿晚上还跟昨晚一样,耍心眼哭鼻子,阿玛就好好疼疼你的小屁 股。”

弘宁嘴里塞着包子,脸颊鼓鼓地说不了话,只能捂着屁股不停地摇头。

他今天才不会闹呢,为了小额娘也不能做电灯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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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胤禛宿在了张氏的院子里,府里的风向立刻就变了,福晋很是高兴,仍然没事儿就把张氏叫到自己屋里,还特意让她帮着自己管管府里的琐事。

弘宁专心的养屁 股,没事就跟在胤禛身后转来转去,直到把这个阿玛惹得不耐烦了,抬手要打,才兔子一样的跑进上院扎到福晋怀里。

这样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没事还能开发开发冷面王的忍耐底线,快乐的小日子转眼间就过去了三天。

昨天晚上,弘宁硬是缠了胤禛一起睡,哪知今天胤禛要上朝,半夜就起来了,迷糊着的弘宁赖在他怀里,搂着人家的脖子,踩着人家的衣服,说什么也不让何顺儿伺候胤禛出门。

何顺儿见爷抱着七阿哥不说话,自然是不敢开口催促,只是今天爷为了多陪七阿哥睡会,已经起得晚了,再不赶紧恐怕是要迟了。

一向严谨的雍亲王迟到,何顺儿连忙摇摇头,将这种荒唐的想法逐出脑外。

“去备马,告诉门房爷今儿不坐轿子了骑马去。”

何顺儿应声吩咐了下去,“爷,奴才伺候您更衣吧,再不抓紧些,怕是骑马也赶不及了。”

弘宁朦胧中听到这话,回头硬是眯着眼睛‘瞪’了何顺儿一眼,“阿玛——”

“别闹,快老实睡觉去。”胤禛扯着弘宁缠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怕弄伤他,硬是不敢使劲。

哪知弘宁就和他较上劲了,越缠越紧,“宁儿,快放开。”

“宁儿睡着了,什么都听不见。”

争来争去,到最后,胤禛赏了弘宁小屁股一顿巴掌。

啪啪啪几声,清脆响亮,刚刚消肿的小屁股又红了起来,弘宁也立马乖了,不仅醒了盹儿,手也乖乖地放了下来,嘟囔着小嘴含着泪的看着胤禛。

“不懂事,非得打了才老实。”胤禛点了他额头一下,匆匆地离开了。

弘宁被弄得没了睡意,穿上衣服在舒岚的领路下去了弘历的院子。

“四哥,四哥,宁儿想四哥了,四哥快起来和宁儿玩。”四岁的小包子以绝对和自己身形不符的利落动作爬上了弘历哥哥的床,掀开人家的棉被就钻了进去。

“四哥,四哥——宁儿给四哥冰冰。”说着就把自己的小凉手伸进弘历的衣服,“四哥快起。”

弘历冷得一个哆嗦,捉住弘宁不老实的双手,坐起身瞥了一眼屋里的下人,一屋子的丫鬟奴才全都吓得跪了下去,“奴才(奴婢)该死——”

“七阿哥要进来,奴才们不敢拦,搅了主子睡觉,奴才该死。”

弘宁看到这种状况一下子傻了眼,这个弘历很厉害啊,难怪人家后来当上了皇上呢,这气势,真是没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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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才要开口,就见一双小肉手伸过来,扯着自己的嘴角往两边咧,“四哥不生气,四哥笑笑,不许怪宁儿——是,是阿玛不好,阿玛早起吵醒宁儿,还,还打了宁儿的屁 股。”

弘宁撅起自己的小屁股,“宁儿疼,四哥给宁儿揉揉。”

看在你是乾隆的份上,就让你帮着揉揉吧,下回再挨打,再让康熙老爷子帮着揉揉,哈哈哈,那这屁股可就值老鼻子钱了,康雍乾三代帝王都伺候过。

弘历无奈地挥手,“行了,你们都退下吧,把火烧得旺些,七阿哥的手冷得都冰凉。”

“对对,宁儿手冷,四哥给宁儿捂捂吧。”弘宁的一双手又要往人家的衣服里伸,乾隆的豆腐啊,不多吃点怎么对得起自己。

弘历也不客气地拍了手下的小屁 股一下,惊得弘宁捂着屁 屁跳开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怎么这个弘历也有打人屁 屁的习惯,莫非是遗传,爱新觉罗家除了出情种还盛产打人屁股的刽子手。

弘历见他这样笑了笑,像招呼小猫儿一样冲他招招手,“过来,不是让四哥给你揉揉吗?”

“宁儿是说揉揉不是‘啪啪’。”

“你不调皮,哪个要‘啪啪’的打你啊,今天一早是不是又和阿玛撒娇耍赖了?”

弘宁红着脸,怎么儿子和老子一样都这么精明,难道注定了只有人精才能当皇帝。

“宁儿就在四哥这吃早饭吧,待会和四哥一起去给嫡额娘请安。”

“嗯嗯,还有额娘,耿额娘,温柔额娘,宋额娘和一堆额娘。”

自打头回见面请安后,弘宁就管钮祜禄氏叫‘温柔额娘’了,一方面叫钮祜禄额娘总感觉怪怪的,另一方面适当的讨好未来的皇太后也是很必要滴。

弘历听了他的话不由笑出声来,把自己的额娘叫作‘温柔额娘’,也亏得他想得出来。

每次额娘见到宁儿再听到他的称呼时总是笑得合不拢嘴,抱着他不撒手,嘴里一个劲儿的叫着‘心肝儿’好像他才是自己额娘的亲儿子。

自己这个正牌倒被撇在一边。

请安的时候刚好碰见弘昼,弘昼一见弘宁,小脸立马精神了,“小七,小七。”

“五哥。”还是一脸傻样。

“小七今天起得这么早?”

“我去找四哥了,”弘宁看看身边的弘历,仍旧一脸波澜不惊的摸样,装相。

“那小七下次来找五哥玩吧,五哥带你去射箭。”弘昼讨好地拉着弘宁的手,“小七射过箭吗?”

弘宁摇摇头,箭没射过,就是小时候玩过弹弓,那时候他用弹弓打鸟那叫一打一个准啊。

“那小七等五哥下了学就来找你玩。”

弘宁点点头,弘历见他们约好了,才淡淡地开口嘱咐:“五弟不是昨天才刚能拉开弓,一定要小心些,别伤着自己。”

弘昼听得小脸通红,弘宁则是一脸佩服,可怜的五哥,这个四哥真是厉害啊,真会把握时机给人泼冷水。

443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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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福晋的房里很是热闹,一直在院子里养病的年氏竟然破天荒的来请安。

弘时也还站在李氏身后没有离开。

弘宁三人进了屋都诧异了一下,弘历最先反应过来,拉着两个弟弟先给福晋请了安。

福晋点头,招呼了弘宁到自己跟前,“听说宁儿今天是和阿玛一起起的?还困不困,怎么一大早就跑出去了?”

“宁儿去找四哥了,”弘宁说着看了一眼瞪着自己的弘时,瞪什么瞪,故意笑着说道:“四哥好。”

一旁的弘昼不干了,“小七,五哥也好,以后五哥带你玩。”

弘宁点点头 ,“嗯,五哥也好。”

福晋看着一脸高兴样的弘昼乐了:“我们这五阿哥成天见的就念叨着弟弟,看来是长大了,要做个好哥哥了。”

耿氏笑笑,“这孩子就知道玩,把弟弟都带坏了,回头爷见了,怕是少不了一顿教训。”

“孩子小,爱玩是应当的,再说咱们王府里不是还有个一直上进的阿哥吗?”年氏斜了眼李氏插嘴道。

“年妹妹这话可错了,难道玩乐是应当的,上进倒不对了?”李氏说着又拉了弘时的手,“弟弟们还小不懂事,你是长子,可要帮你阿玛管好弟弟们。”

长子——听到这里年氏冷笑了一下,李氏看她的样子,嘴角也嘲讽地上挑,更加拉紧了弘时。

连个儿子都没有,还敢在这嚣张。

福晋当看戏一样看着年氏和李氏斗嘴,直到她们斗得告一段落了,才笑笑张口道:“嗯,都好都好,咱们府里的孩子都是好的。”

“行了,快别都在这站着了,出去玩吧。”福晋笑着揉揉弘宁的小脸,免了他们向其他人的请安。

听了这话,弘宁心里美滋滋的,他可不愿意去给病秧子请安。

其实所谓的出去玩说的也只有弘宁一人,弘时要去学着办差帮阿玛分忧,弘历、弘昼还要去书房找先生念书。

所以听了福晋的话高兴的也只有弘宁一个,年氏心里不痛快自然不用说,李氏大概也是看弘宁不顺眼,许是因为上次书房的事胤禛教训了弘时,又亲自去了张氏的院子还在那里宿了两晚,抬高了张氏在府里的地位,现在李氏看到了弘宁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脸色。

只是弘昼也皱起了脸,拉着弘宁的手不愿意放开,“小七,等着五哥。”

嗯嗯,弘宁飞快地点头,要不是刚刚弘昼说要射箭,他都快忘了自己前世还是小孩时经常玩的弹弓,这就找人去做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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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早朝,胤禛被康熙留了下来,老爷子仔细地询问了弘宁的身体,听说是大好了,很是高兴,面上也带了笑容。

“明天就把宁儿带进宫来吧,朕想他了,也带去给德妃瞧瞧,她听说这个小孙子机灵乖巧一直想要见见。”

“是,儿臣遵旨,明天一早就送弘宁进宫来。”

“嗯,弘时也大了,教叫你福晋挑个好的到等再选秀时朕指了给他,就让他搬到外院去吧。”

胤禛听得一愣,皇阿玛向来不喜欢弘时,怎么这会又关心起弘时的婚事来。

康熙见他不语,又道:“宁儿刚回府,自然是有不懂规矩的地方,朕也说过,管是得管,但也不能太过,失了天性就可惜了。”

“老四啊,规规矩矩的皇孙朕有的是,可宁儿就这么一个,朕打心眼里疼他,可不想他受什么委屈。”

“是,儿臣明白。”胤禛答应着,看来府里的事终究还是瞒不过老爷子。

老爷子这是知道了弘宁在弘时那受了委屈,特意为宁儿做主呢。

“行了,明白了就跪安吧。”康熙挥手,胤禛恭敬的告了退。

弘昼找到弘宁时,他正拿着刚做好的弹弓坐在花园里发呆。

当主子就是好,刚说想要弹弓,何管家何顺儿的爹就吧嗒吧嗒叫人做好了送过来。

嗯,木头很好,看这样子也是快高级木头,就是弹性不是很好,算了,时代不同,有的玩就不错了。

“小七,小七,走吧五哥带你去射箭。”

“不去,”弘宁无力地说道,没有弹弓他拿什么显摆啊,再说,这个五哥的箭法还不定‘高明’到什么地步呢?连开弓都是昨天刚学会的。

“五哥昨个儿才刚能开弓,就是要学我也要和四哥学。”

“不是的不是的,小七,五哥可厉害呢,五哥教你吧。”弘昼见自己心爱的七弟拒绝,急得上蹿下跳。

“不要,我不要和五哥学。”弘宁一副无不所动的样子。

“那、那五哥带你去上树掏鸟蛋吧。”弘昼特意避开了身后跟着伺候的奴才,在弘宁的耳边小声地说到。

弘宁听得眯起了眼,点点头。

上树?呵,论起爬树连猫都得管他叫师傅。

看到弘宁点头,弘昼高兴地牵了他的手,转过头对两人身后的人说道:“你们不用伺候了,就在这等着吧,我和七弟随便走走,说说话儿,”说完又是一瞪眼,“要是谁的腿脚不听使唤,耳朵长得太长了爷就帮你们去去病根儿。”

看着一群人恭敬的行礼,弘宁无奈地摇头把弹弓别在自己腰上,这个五哥也很厉害啊,这才多大,就说自己是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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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回府后先到了福晋的院子,把康熙老爷子的意思告诉了她,让她和李氏先合计合计,选出些人选来。

那拉氏自是明白这选人的标准,身份不可太低,但娘家在朝里的权势也不能太大,否则会引起皇上的猜忌,这个时候,给老爷子一个四阿哥一心为朝廷尽忠,为皇上尽孝的印象是最好不过的。

说到这,自然而然就说到弘宁,说到了今天早上请安的事,胤禛于是又嘱咐了福晋要精心,别让弘宁受了委屈。

那拉氏自然点头称是,有她在,弘宁怎么可能受委屈,想到早上年氏和李氏的斗嘴,想到弘宁离开时二人的表情,那拉氏不禁抿起嘴笑了。

在王府里没有儿子不成,就算是有了儿子,也得看是什么样的儿子,是不是爷心里宠着的儿子。

何况这宁儿不单自家爷宠着,就连万岁爷那也是不容得受半点委屈的。

这边本来是弘昼要带着弟弟上树的,结果却换成了弘宁带着弘昼爬上爬下。

“小七,小七,慢些,等等五哥。”

“五哥,你就在树下等着吧。”弘宁骑在树枝上,掏出弹弓,放上小石子,嗖的一声,一只麻雀应声而落。

弘昼看得目瞪口呆,捡起瘸了翅膀的小鸟,“小七,你真厉害,比四哥的箭射得还准。”

“那是,”弘宁扬了扬头,又是一下,另一只倒霉的麻雀也着陆了。

跳下树来,弘宁看看一脸佩服的弘昼,“五哥,要不还是我教你打弹弓吧。”

“好好,小七教五哥。”弘昼举起手里翅膀受伤的两只麻雀问道:“那,那这两只鸟呢,要不叫太医给治治,回头小七养一只,五哥养一只?”

养?弘宁笑了出来,两只麻雀,又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还找太医来治伤,又不是蒙古大夫,当这太医满地跑啊,大清朝的太医也太不值钱了吧。

“要不放了吧。”

“别啊,”弘昼听了这话连忙反驳,“放了多可惜啊,要是小七嫌麻烦,那五哥养着吧。”

“要不,我们把它们烤了吃吧。”弘宁眼睛一亮,盯着弘昼手里的麻雀。

两只鸟仿佛感觉到危险的降临在不住地挣扎着。

“烤了?”弘昼看看自己手里的两只可怜的小麻雀,又看看弘宁一脸的兴奋,咬牙点点头,只要小七喜欢,吃了就吃了吧。

“要怎么烤呢?”弘宁摸着下巴,看着两只麻雀,还要拔毛,干脆就做叫花鸡吃吧,电视里不是演等鸡熟了毛自然随着泥土就被剥掉了嘛。

48
拉着弘昼跑进了花园,找了块土最松的地方,弘宁拿出、上次挖福宁酒时用的小刀吭哧吭哧地挖起土来。

不一会两人就都端着一双小泥手了。

“小七,怎么点火啊?”

“笨,”弘宁砸了弘昼的头一下,“去厨房偷。”

“那么多人行不通吧。”

“那就说你冷,找丫鬟要个暖炉。”

“对啊,对啊,这样就有火了,小七好聪明。”

弘宁没好气的斜了一眼弘昼,古代的娃真可怜,心眼直不说还一根筋,唉,缺少娱乐的孩子啊,真是可怜。

弘宁边感慨着,边用衣服下摆扇着火,弘昼则是折了旁边的枝子拿来续到火里。

咳咳,真呛,弘宁眯着眼扬着一张花猫脸望着弘昼手里的枝子,“这是哪折的?”

弘昼指指旁边,弘宁顺着他指的地方望过去,“这、这好像是种的花吧?”

“当然是花啊,小七怎么犯傻了,花园里不种花还能种什么?”

“不、不是,这——这好像是嫡额娘种的月季?!”弘宁想起头几天那拉氏带着自己逛花园时还特意指了给自己看,说是等明年开花时要带进宫送给德妃娘娘。

“什么月季?”弘昼不解地问道,却又马上跳了起来,“你说这是嫡额娘种的?”

弘宁悲惨地点头,“是,还说要等开花了送进宫去给德妃娘娘……”

两**眼望小眼,呆愣了好一会儿。

“小七,小心小心,火,火着起来了。”

弘宁啊地叫了一声,“水,水,去拿水。”说着拉了弘昼就跑。

没跑两步,就撞上了迎头赶来的胤禛,此时的他一脸的怒气,身后还跟着一大群的侍卫奴才。

看到花园里冒烟,众人还以为是走了水,连忙端着水桶赶过来,听下人禀报说五阿哥和七阿哥正在花园里玩,福晋当场就吓坏了,胤禛更是连忙带着人飞奔过来。

哪知却是这两个孩子在这点火玩。

“你们好大的胆子,玩出花了,是不是还想把雍王府点着了?”

弘昼见胤禛发怒吓得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弘宁见状也连忙跪了。

“回,嗯,回阿玛话,是,是宁儿和五哥在,在做叫花鸡。”

“住嘴,去,给我滚到书房跪着去。”

两人吓得一个激灵,弘宁还想说话,但看看阿玛的黑脸,明智地忍住了,乖乖的站起来和弘昼往书房走,边走还边回头,只见火已经灭了,好可惜啊,本来还以为有叫花鸡可以吃。

再看看胤禛的背影和身边的五哥,看来这回屁股又要受苦了,可怜的屁股和五哥都被自己连累了,弘宁毫不客气地把弘昼和自己的屁股等同在一块儿。

又叹了口气,可怜的自己啊——

其实,最可怜的还是那两只裹在泥里被当成鸡壮烈了的麻雀……

49
弘宁和弘昼在书房里一跪就是将近一个时辰,弘宁看了看一旁跪得笔直的弘昼,皱着小脸揉揉膝盖。

“五哥,宁儿累了。”

“五哥给小七**就好了。”

“五哥,宁儿冷了。”

“五哥的马甲给小七穿。”

“五哥,宁儿困了。”

“五哥给小七说故事吧。”

“五哥,宁儿饿了。”

“五哥给小七——”弘昼一时语塞,差点说成‘五哥给小七吃吧’。

“小七忍忍,等阿玛来了要好好认错。”弘宁看到弘昼在说到‘阿玛’时身子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心里不由一阵歉疚。

“五哥,都是宁儿不好,”弘宁内疚地望着弘昼,没事做什么叫花鸡啊,连鸡都没有,“是宁儿连累五哥了。”

“小七说什么呢。”弘昼揉揉弟弟的脑袋,“待会儿阿玛来了就说是五哥一个人的注意。”

弘宁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根本就都是宁儿出的注意——”

“就知道是你这个逆子。”胤禛大步迈进了书房,“胆大包天,任性妄为。”

“阿玛息怒,是儿子的错,儿子身为兄长,没能教好弟弟,阿玛就罚儿子一人,饶了七弟吧。”

弘昼见胤禛冲弘宁发火,再也顾不上害怕,连忙膝行了几步跪到胤禛面前,“求阿玛饶了七弟吧。”

“阿玛,阿玛,都是宁儿的主意,和五哥无关的,阿玛只罚宁儿吧。”

“不用你们争,谁都逃不过。”胤禛拿了板子,冲着弘昼开口:“伸手。”

弘昼面色惨白地伸出手,胤禛在看到了脏得满是泥土的双手时,火气不禁更大了,出手自然也重了起来。

啪啪啪的板子打到弘昼的手心上,没几下,两只手就已经肿起老高。

“啊。”弘昼嘴里溢出小声的呻吟,忍着疼伸平了手臂不敢往回收,牙齿不禁咬住了嘴唇,努力地睁大双眼,坚持不再弟弟面前哭出来。

“阿玛,阿玛别打了。”弘宁见到这情形,惊得不知如何是好,眼看弘昼的手越肿越高,胤禛出手却仍然又重又猛,急得他只能扑上前去把自己的小手放到了弘昼的手上。

这下,胤禛毫不留情的板子着实地落在了弘宁的手上。

“啊——”弘宁当下就叫了出来,眼泪顿时堆满眼眶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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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宁的手伸得突然,胤禛没来得及反应,见板子落到了他手上,心里不由一惊赶紧停了手。

弘昼心疼地看着弘宁肿起一道檩子的小手,“小七,疼不疼?”

“宁儿不疼,”弘宁抽搭地说道,忍着疼捧起弘昼的双手:“五哥疼。”说着就把小嘴凑到弘昼的手上,吹起气来,“宁儿给五哥呼呼。”

“小七小七,五哥不疼,阿玛,儿子知道错了,儿子不该带了七弟胡闹,不该行事莽撞不懂分寸,阿玛教训的对,儿子甘愿受罚,只求阿玛饶了七弟。”

“阿玛阿玛,都是宁儿的错,阿玛别打五哥了,阿玛打宁儿吧。”

“你以为你逃得过去,一边跪好了,待会就轮到你。”胤禛用板子指了指墙角,示意弘宁跪过去。

等他跪好了,板子才又继续落在弘昼的手心上。

弘宁跪在一边,泪眼模糊,心里默默地数着板子数,直到数到了二十,胤禛才停下手,对着弘昼吩咐,“去,回去抄十遍论语,明一早交过来。”

“阿玛,七弟他——”

“还不滚回去。”胤禛瞪了眼睛,“从今儿起好好的闭门思过。”

“是,儿子告退。”弘昼担心的望望弘宁,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

书房的门开了又重新关上,弘宁的心脏不禁扑通扑通地越跳越快。

胤禛看了弘宁一眼,面无表情地用板子敲敲身边的椅子,“过来,自己把裤子脱了。”

“阿玛——”弘宁拽着自己的衣服,惊恐地望着胤禛,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变成了打屁股,“阿玛,宁儿错了。”

“快点,再不脱,阿玛就亲自动手,到时候把你剥得只剩肚兜拖到院子里去打。”

弘宁听到这话吓得小脸都白了,赶忙褪了裤子趴到椅子上。

“阿玛,宁儿不该爬树,不该打弹弓,不该在花园里烧火,不该折了嫡额娘的月季,不该把麻雀当成鸡……宁儿真的知道错了。”

胤禛还没要打呢,就听到这个小儿子赶紧的认错,当听到‘不该把麻雀当成鸡’这一条时,胤禛连忙咳了一下,掩饰自己的笑声。

“你不说,阿玛倒还不知道你犯了这么多错。爬树,打弹弓,烧火,折花,你还想干什么?你说你该不该罚?”

“宁儿该罚,求阿玛看在宁儿屁股刚好的份上,板子高高的举起轻轻的落下。”

“别和阿玛耍嘴皮子,一条一条算,你自己说说打多少下?”

“一条五下——不不不,十下。”弘宁在听到胤禛‘嗯——’的一声后连忙改口,接着又可怜兮兮地说道,“阿玛,那、那打四十好不好,‘把麻雀当成鸡’这一条可不可以不要打?”他刚才只是一时心急,才一口气地说了出来,现在该算账的时候才发现,‘把麻雀当成鸡’这,这根本就不能算是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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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胤禛的板子就落到了弘宁的屁 股上,“还敢跟阿玛讨价还价!”

弘宁疼得一惊,身子不禁颤了一下,差点摔到地上,“呜——阿玛,宁儿错了,宁儿不是讨价还价,宁儿分得清鸡和麻雀的,真的。”

“宁儿还认识鸭子,鹦鹉,孔雀,啊——宁儿真的连孔雀都认识,黄鹂,对对还有黄鹂,两只黄鹂鸣翠柳,一顿板子上青天。”

话还未说完,小屁 股上又是一下,“浑说什么呢?念诗就好好念!”

“是是,是一行白鹭上青天,”弘宁疼得大哭起来,“哇——阿玛,怎么办……宁儿不认识白鹭。”

“阿玛,阿玛轻点,宁儿知道错了,宁儿真的认识好多鸟,宁儿以后还会好好认鸟,阿玛饶了宁儿吧。”

胤禛毫不手软,板子一下一下的往下落,心中却对这个儿子实在无奈,听听他说的话,好像自己今天打他是因为他不好好认鸟。

胤禛打了一会,看到弘宁的小屁股已经肿起来了,想到今天老爷子都发了话儿了,明天无论如何都得带了弘宁进宫给皇上请安,才无奈地停下手,“不准哭了,你还有脸哭。”

“呜——宁儿错了,宁儿还连累了五哥,宁儿以后都会乖,不惹阿玛生气。”

胤禛蹲下,抬起弘宁满是泪水的脸,“看你疯的,这脸上都和了泥了,早晚你把雍王府点了,让这一大家子都住到大街上去。”

“阿玛,阿玛,宁儿不要住到大街上,阿玛,不用住大街上,咱们还有园子呢。”

胤禛听了这话,没忍住又在他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你还真敢烧了王府,要是有那一天,园子你也不用住了,阿玛早晚打死你省心。”

“呜——阿玛阿玛,阿玛不打宁儿,宁儿要和阿玛一起住园子。”

胤禛拍了下弘宁的脑袋,拿了帕子给他抹脸,“这么想住园子,多余接了你回府。”

听到这话弘宁吓得一把抓住胤禛的衣服,“阿、阿玛,阿玛不想要宁儿了?阿玛后悔接宁儿回府了?”

胤禛看着弘宁惊慌失措的小脸,一时无语,这孩子,瞎想什么呢。

见胤禛不说话,弘宁更是慌了,顾不得疼痛不已的屁股,整个人扒在胤禛身上,使劲儿地搂着他的脖子,边哭边喊,“阿玛——阿玛——”

胤禛见他吓成这样,赶紧抱了他,“阿玛不后悔,阿玛疼宁儿。”

“阿玛,阿玛怎么能不要宁儿了,阿玛不许后悔。”

胤禛哭笑不得地看着弘宁仿佛泄愤一样在自己衣服上蹭着眼泪鼻涕,抱他站起来,搁在怀里摇了摇,“阿玛是让你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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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不气阿玛了,宁儿以后好好孝顺阿玛。”弘宁边说边不好意思地看着胤禛上好的丝质袍子上被自己乱蹭得一片水渍,赶忙伸出小手在上面胡乱抹了抹,哪知自己一双小脏手把好好的袍子越弄越脏,见阿玛正好笑的盯着自己,连忙啪地一声把小肉手盖在了上面。

“阿玛,阿玛,宁儿听话。”

“等会好好把自己洗干净,去看看你嫡额娘,你的那些额娘们都快被你吓晕了。”胤禛见眼前的小脸越擦越花,索性就停了手。

弘宁点点头,胤禛把他放到了书桌上趴着,自己拿了药小心地给他上了,“下回长长记性,明儿跟阿玛进宫,要是在宫里你还敢这样胡闹,阿玛都救不了你。”

进宫?弘宁看了眼胤禛,“是去给皇玛法请安吗?”

胤禛点了点头,继续给他上药,“宁儿,在宫里一定要事事谨慎小心,听皇上的话,还有——”胤禛的手顿了顿,抱起弘宁,让他跪在桌子上,正好可以和自己平视,用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对着他说道:“宫里住着你的小叔叔们,要对他们恭敬,还有——太子——”

胤禛看着弘宁透亮的大眼和稚嫩的小脸,这么小的孩子就要送他进宫,宫里面处处惊险,步步惊心,就算有皇阿玛的宠爱,可是在宫里……皇阿玛的宠爱恐怕也是一种危险。

弘宁见胤禛顿住,清楚他的担心,心里不由一阵感动,不管历史上对雍正的评价是什么,此时他是真正的感受到了这个雍正皇帝作为一个父亲心中对儿子的担忧不舍。

“阿玛,宁儿会好好听话,孝敬皇玛法,孝敬叔叔——还有太子,宁儿懂得,阿玛放心,宁儿聪明。”说着还笑了笑,一张花猫脸更是显得滑稽。

雍正看着弘宁,他知道这个儿子聪慧非常,但也没想到他竟然聪明到了这个地步。

若是今后……若是自己真的能走到哪一步,这么聪明的宁儿,胤禛晃开脑中的想法,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再说若是自己真的走到了那张椅子上,宁儿又怎么不可以?

“阿玛,宁儿会替阿玛孝顺皇玛法,多陪皇玛法说话,这样就算阿玛不能时时在皇玛法,宁儿也能替阿玛尽孝——”

听到弘宁的话,胤禛不由想到了邬思道对自己说的话:

‘四爷,皇上可算是千古一帝,什么小把戏能逃得过当今圣上的眼睛,四爷只需韬光养晦,仔细办差,皇上自然是都看在眼里的,只是——在宫中,还是要有能为四爷说话的人,要让皇上时时不能忘了四爷。’

‘德妃娘娘若是肯为四爷说话自然是好的,但是换了七阿哥……’

‘皇上自然是可以从小阿哥的口里了解到四爷的一片赤诚和尽心尽力。’

‘谁又能说这不是事半功倍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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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玛,”弘宁见胤禛沉思,许久不见他有反应才出声叫道:“阿玛,阿玛,宁儿在和阿玛说话呢。”

胤禛回过神儿来,看看弘宁,亲昵地搂了他,顺其自然吧,这是自己心爱的儿子,怎么忍心见他跳进那么浑浊的水里,要是自己有幸必然会给他最好的,要是真的不幸,尽力保全就是了。

“宁儿,明儿见了皇上,就和皇上说宁儿舍不得额娘,不能住在宫里,要天天回府里过夜。”

弘宁明白胤禛这话的意思,更是了解他的心意,每日进宫请安,但不住在宫里,这样的确是安全多了。

心里高兴阿玛对自己的关心,弘宁笑了笑故意说道,“宁儿不说,宁儿愿意陪着皇玛法,要是说了舍不得额娘就是欺君了。”

“宁儿——”

“呵呵,宁儿要和皇玛法说舍不得阿玛,这样就不是欺君了,宁儿就是舍不得阿玛。”

胤禛教训道,“又和阿玛耍小聪明,什么时候能规矩一些,一会找福晋好好把规矩温习温习,进了宫决不能像还在府里一样,宫里规矩多,就算皇上宠着你,也绝对不能随意放肆,更不能恃宠而骄。”

“阿玛放心,宁儿懂事。”有了康师傅的宠爱,他更是要小心翼翼,低调做人。

“你懂事,你哪里懂事,你要是能有一天不惹阿玛生气,阿玛就心满意足了,让阿玛省省心,也好让你的屁 股休息一下。”

“宁儿才不惹阿玛生气,宁儿要阿玛天天开心,长命百岁。”弘宁边说边窜到了胤禛身上,“宁儿明儿不进宫行不行,宁儿的屁股又肿了。”

“又胡闹,皇上下了旨,你还出息的敢抗旨不成?”

“不是不是,宁儿,宁儿的屁股,要是,要是皇玛法看见了要问怎么办,要是宫里都知道了宁儿不守规矩被阿玛打了,那、那多没面子。”

“你还要面子了,下回再这么胡闹,阿玛就把你拖到大街上去打,让你当众没面子。”

听了这话,弘宁暗下撇嘴,真要把自己拖到了大街上去打,最丢面子的还不是堂堂的雍亲王和整个雍王府。

胤禛给他揉着小屁股,又道:“要是皇上问了,就实话实说,看看皇上不又打你一顿板子。”

“阿玛阿玛,快多给宁儿揉揉,等明天宁儿的屁股就不肿了,不让皇玛法知道,宁儿不想挨板子了。”要真让康师傅看到自己被阿玛打得这么惨,还指不定谁要挨板子呢。

胤禛一边给他揉着屁股,一边仔细地给他讲着进宫的注意事项。

心里着实是放心不下,只能把想到的都交给他,再三的嘱咐弘宁要守规矩,要谨慎,要小心……

弘宁乖巧的一一答应,“阿玛放心吧,只要宁儿的屁股明天不肿了,宁儿就一准儿不会给阿玛丢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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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两人在书房待了许久,弘宁趴在书桌上身下垫着胤禛的狐裘披风,胤禛坐在椅子给他揉着屁 股。

弘宁被胤禛伺候的舒服得都要睡着了,见胤禛要起身,弘宁连忙抱了他的胳膊,“阿玛今天和宁儿一块儿睡吧。”

“胡闹。”胤禛虽然嘴上呵斥,但是手上却把弘宁抱了起来,“多大了,还缠着阿玛,看看你哥哥们,哪个敢和阿玛这样放肆?”

听到胤禛提起‘哥哥们’弘宁小嘴一噘,眼泪又要留下来了,“阿玛,呜——宁儿连累五哥挨打挨罚,五哥会不会怪宁儿,要是五哥不和宁儿玩了,哇——要是五哥不疼宁儿了怎么办?”

胤禛刮刮他的小鼻子笑道:“你当人人都和你一样,一点小事就咋咋呼呼,还哭天抹泪的,要是担心待会就去看看你五哥。”

弘宁点头,自己抹干净了眼泪,“阿玛不罚五哥抄书了好不好?”

胤禛一瞪眼,“不止他,你也要罚。”看到弘昼惊恐的小脸后,胤禛的语调又一转,“阿玛就罚你替你五哥多抄几篇吧。”

弘宁这下子才破涕为笑,“谢谢阿玛,阿玛最好。”

“行了,去吧。”

枫叶亭是雍王府里地势最高的地方了,在亭子里极目远眺,整个四九城都能尽收眼底,这里也是离胤禛外书房最近的一处亭子,胤禛常在这里和府里的幕僚谋划事务。

邬思道、文觉和尚,都可以算是雍王府里的幕僚,两人可以说是一文一武。

近来,王府里添了个讨喜聪慧的七阿哥,两人经常坐在一起谈论这位深得皇上宠爱的小阿哥,枫叶亭里是一片欢声。

胤禛走到亭子里坐下,冷峻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邬思道摩挲着手里上好的紫砂壶,看看这位四爷,同样笑得高深莫测,邬思道擅长权谋,尤其在揣摩皇上的心理上更是入木三分,胤禛很是倚重他。

此时,放下茶壶的邬思道和胤禛相视一笑,“看四爷这笑容,一准儿是刚从小阿哥那里过来了,府里虚惊一场,怕是七阿哥那是着实的让四爷教训得惊了一下。”

胤禛摇头,“这孩子怕是太过聪明了。”

“那四爷是觉得聪些好呢,还是愚钝些好呢?”邬思道给胤禛添了一杯茶,笑着问道。

“现在聪明以后能长成什么样倒还尚未可知,我倒是希望这个儿子能平庸一点,有我宠他,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四爷,说句僭越的话,七阿哥若真的是平庸之辈,怕是四爷也不会像今日这般待他。”邬思道抿了口茶,拄着拐杖站了起来,望向紫禁城的方向,“如今,这小阿哥怕已经成为了四爷继承大储不可或缺的助力了。”

胤禛了然,端起茶碗,听着文觉诵出的**,想到了弘宁,想到那个孩子的笑容。

罢了,这世上的事哪说得清,有因必有果,无论现在还是将来,无论是亲王爵位还是‘更进一步’,他都要给宁儿最好的。

抬眼望去,夕阳下的紫禁城是那么华丽,那么——触手可及。

55
弘宁跟在胤禛身后,仰望着紫禁城这个大清朝的集权中心,巍峨,庄重,让人不禁肃然起敬。

那种感觉和前世自己来这里旅游参观时截然不同,没有喧嚣的游客,熙攘的人群,只有蔚蓝的天空下,那美得不可思议的建筑。

红墙金瓦,巍峨耸立。

这里面住着全天下最尊贵的人,那个人是自己的祖父,不久的将来,自己的父亲将搬进这里,君临天下。

弘宁从未像现在这样这么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身份,这么深刻的贴紧这个时代。

是啊,现在是清朝,自己将会亲身经历康乾盛世,这个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盛世,自己也将会是历史的缔造者,或许是历史的改变者,成为史书上的一笔,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想到这里,弘宁不禁有一丝不知所措,连忙小跑了几步,抓住胤禛的衣摆。

胤禛停下脚步,低头看看他,“宁儿,怎么了?”

弘宁却仿佛要哭出来一样,“阿玛,我怕,宁儿怕。”

怕会改变历史,怕自己只是个暂时的过客,哪一天就会突然消失,怕疼爱自己的皇玛法即将死去,怕阿玛真的像史书上记载的一样因为劳累而离开人世,怕……

“宁儿,”胤禛忙蹲了下来,拍拍弘宁的脸颊,感觉到上面的冰冷,又帮他重新系紧了披风的带子“宁儿不怕。”

弘宁扑到胤禛怀里,“阿玛,抱抱我。”

胤禛见他这样,大眼睛含着泪红红的望着自己,里面满是惊慌和恐惧,顿时心疼的不得了,顾不得现在是在宫里,顾不得什么规矩礼仪,紧紧的把他抱进了怀里。

“宁儿,宁儿不怕,阿玛在这,先和阿玛去给皇上请安,请完安,阿玛就带你回府,宁儿不怕,有阿玛在。”

弘宁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抱紧胤禛的脖子,把头扎进他的颈窝。

阿玛,阿玛,宁儿不要你像史书上记载的那样受尽委屈和污蔑,不要你劳心劳力,不要你痛苦难过。

宁儿——不要你死……

宁儿要让你登上天下最尊贵的位子,拥有最多的爱,成为最快乐的人,永远陪着宁儿,做宁儿的阿玛。

“阿玛,阿玛要一直陪着宁儿。”

“阿玛什么时候不陪着你了,”胤禛笑把弘宁从自己怀里拉出来,给他擦擦脸上的泪珠,“亏得没叫你住在宫里,这么大了,还离不开阿玛。”

弘宁抽搐着,摸着胤禛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小手在人家的脸上流连了许久,胤禛正要拉下他的手,教训他没规矩时,弘宁却突然捧住了他的脸,小嘴凑上去使劲儿地亲了一口。

“阿玛,要一直陪着宁儿。”说完,不再看胤禛惊讶无措的表情,拉了他的手,笑道:“阿玛,咱们走吧,不可以让皇玛法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