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青青子衿(09年12月11日更新在第67楼) || 1.7万字

写在前面:第一次写这么长的文,不是很有信心,请多支持.另外.SP情节不是很多,希望大家能接受.

青青子衿

我,李伊颜,一个作家,一个写手,抑或是一个闲人,随便怎么定义,似乎都还算贴切。
(一)
——我的空间,透明的,但是不容入侵
都市繁华的中心地带,顶层五十六平方的公寓被我称作我的窝。所有的装饰都由我一手设计:灯光,背景墙,花木,它是完全属于我的空间,心血来潮地给了它一个自认为贴切的名字:一方轩。透过落地的玻璃,是喧闹的都市,轻轻拉上半透的白色纱帘,就是我的天堂——透明却不可入侵。
极少有人来做客,因为很少有人知道我的住处。朋友说我是自闭的女人,总在别人快要拆除隔阂的时候突然竖起尖刺。我不喜欢别人进入我的空间,无论物质还是精神的。房间有时候很凌乱,因为我疏于整理。请佣人无疑是个笑话,我怎么能容忍一双陌生的鞋在我的世界里踩来踩去?房间各处都是奇形怪状的小纸片,记录着我脑中一闪而过的零碎句子。
有时候,有了心情,便整夜整夜地整理那些碎片,用“木人彦”的笔名写出一篇一篇的文章,甚至很长很长的小说,或者翻译点什么东西,然后发表,赚来让我衣食无忧的稿酬。
没有心情的时候,抱着名字叫“菜花”的小狗,玩物丧志般地虚度光阴;或者将架子上读过许多遍的书再次咀嚼,自得其乐。也有的时候,我会去打打球,来代替现代人在健身房里做的运动。我告诉自己“没有灵感”,这是写文章的人“堕落”的最好的借口。
冲一杯Davidduff的咖啡,加伴侣,不要糖,因为它会破坏咖啡的香气。在浓郁厚重的香味中,我翻开某本读了无数遍的书,开始慵懒的一天。
秋天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户,让我有些昏沉,但是轻松,在自己的世界里,我感到安全。
手机在桌子上转着圈地振动。我故意磨蹭着,它却执著地响个不停。
秦沧的名字在屏幕上闪动。
“喂?”
“下午有空吗?”直白的语气。
“怎么?”
“过来一趟吧,想和你谈谈。”这个人好像从来不会征求别人的意见。
“好吧,下午四点?”
“好。”
放下电话,不到十点。

(二)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精心准备,赴什么约?

昨天睡得太晚,镜子中的我脸色晦暗。

迷糊中,闹钟响起来,下午两点。
起床淋浴——我不喜欢泡澡,虽然我会收集各种装在精致瓶子里的浴盐和精油,但是泡澡是一件麻烦的事情,而我,是个懒人。
带着ADIDAS绿茵香型沐浴露的味道,我给自己敷上一张补水面膜。20分钟后,揭掉面膜,吃下几片全麦饼干,一份金枪鱼沙拉,喝掉四分之一升橙汁。然后换上一件宽大的白色衬衫,裤角处有精致刺绣的藕色棉布裤,颈上石头记的琥珀色挂坠随意地垂在锁骨间,向周围空气中喷洒了一些ADIDAS的香水——它远没有CHANEL,LANCÔM或者GIVENCHY昂贵,但是那些昂贵的香水没有我爱的味道。
3点30分,我锁上防盗门,下楼,坐上一辆红色的出租车。
混着窗外的车声,想起了秦沧。这个男人,一如同他的名字般沉静。他比我大7岁,知名杂志主编。我在三年前认识了他,保持作者与编辑的关系,亦可算作朋友,偶尔一起喝咖啡吃饭。他深谙我的个性,从没有触碰过我的禁区,但是从来说一不二。
我坚持不与任何男人有超越朋友的关系,却危险地察觉到自己不时地想念这个男人平静的脸和低温的声线。
3点55分,车到了秦沧的写字楼下,我付钱,下车,然后乘电梯到11层,恰好3点59分,敲门进去,秦沧坐在黑色办公桌后。
“真是准时,”他站起来:“坐吧。”
我在沙发上坐下。他穿着米色衬衫,而领带,竟然是一模一样的藕色。
他端来两个杯子放在茶几上,我闻到了茉莉的香气。
“最近在忙什么?”他开口了。
“没什么,整天在家里无所事事而已。”我耸耸肩。
“没有写文章?”
“没有。最近银子比灵感多。”
“那我上次让你写的专题什么时候交稿?”
“不知道。”
“什么?”他的声音有点不悦。
“最近没灵感。”我用无所谓的口气重复着堕落的理由。
“借口。”他笑了,眼睛里冰冷冰冷的。
“没有灵感写不出东西。”我又强调了一遍。
“只是借口罢了,为了自己的懒散找的借口。”他的声音透着胸有成竹的坚定。
“……”我有种被人揭穿的窘迫。
“再给你10天,10天后必须交稿。”笑消失了,又是冰冷的声音。
“你说什么?”我瞪大眼睛。
“10天后交稿。”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10天后交稿’么?”
“你还没有回应我的话,10天后交稿,可以吧。”根本不是商量的语气。
“我不写了。”我站起来,准备离开这个男人的压迫。
“你说什么?威胁我吗?”他眯起眼睛也站起来。
“一个期限挂在眼前的时候,我写不出文字。所以这个找别人写吧。”我仰起头直视他的双眼。
“好吧,那你回去吧。”
“再见。”
“但是,我们从此解除一切关系,不再联系了。”
我迈出的脚步顿了下来。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7年6月28日9时59分24秒编辑过]

这个…居然已经来抢功劳了啊~

谢谢大家捧场,有这么多朋友记得我,好高兴啊!

6楼的6楼的,这不是漂上来了吗?终于憋不住了呢~

呃…天天更新有困难,有一小部分我之前就写好了,不过是后面的部分~

现在愚钝得很,一晚上也写不出几行字~不过伶同学会努力,把这个坑填得平一点,再平一点…

(三)
——为什么,一切都像设计了很久的陷阱,让我义无返顾地跳进去?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尽头,一树绚烂的红英。

我告诉自己,头也不回地走出去是我的风格,可是,迈不动脚。是因为“不再联系了”吗?
终于,我转过身,看着这个男人。
“不走了?”
“我写。”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没有看他的眼睛。
“10天后交稿。”
“好吧。”我终于不能抗拒这个男人的意志。
“很好,但是,你要明白写不出文章不是因为没有灵感,而是懒惰,因为懒于构思,便拿着‘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来骗自己。可是,整天躺在家里混吃等死就能有灵感,你相信吗?”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眼神严厉得让我以为自己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
“好吧,随便你怎么说。”
“你真的应该被揍一顿。”他的嘴唇一张一合。
“你说什么?”我抬起头,用愤怒而惊讶的眼神看着他。
“我要教训你。”这一次,一字一顿,同时伸手锁了门,我感到一阵恐惧,下意识向后缩去。
“你……”还没有说完,手腕便被捉住。
他拉着我往沙发的方向走过去,我拼命挣扎,可是一个女人的力量,怎么敌得过他的手臂,只是让他越抓越紧,手腕生疼生疼的。
我被拖到沙发旁,按在他的膝上。
“你要干什么!”不明所以地挣扎着,可是无法摆脱这个身高一米八多的男人的控制。
“啪!”臀上突然传来陌生的感觉,我突然停止了挣扎,愣住了。直到麻麻的感觉将我唤醒,我才意识到27岁的自己正被一个并不亲近的男人按下来打屁股!
“秦沧!住手!”我愤怒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显得很无助。
“啪!啪!啪!啪!啪!”巴掌接连落下来,唤醒了我的痛觉。
“你放开我,放开!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不要这样子!”
“别喊了,写字楼的隔音没有那么好。成年人?你现在的状况根本就像一个幼稚的小孩子。”他竟然还可以这么平静。
太阴险了!我只好作罢。但是没有放弃的,是猛烈的挣扎。
“啪!啪!啪!啪!啪!啪!”他的力量如此之大,臀上被染上一层灼热,我不禁伸手去挡。
“唔~”
“再乱动!”严厉的,不容质疑。我伸出的手被一把抓住,压在身后。
我渐渐平静下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被按在膝上,像一个小孩子?一时有些迷惑,混乱了时空。心绪变得单纯起来——羞,痛。
手掌的起落开始有了规律,秦沧是一个一丝不苟的执刑者。
“啪!啪!啪!啪!”伴随着手掌隔着棉布落在身上的声音,臀上的灼热渐渐升级,痛!很痛!
“啪!啪!啪!啪!”可恶的巴掌不停地落下,一如它的主人般执著。朦朦胧胧地,我似乎迷惑于控制自己的手臂,情愿在它的钳制下乖乖受罚。这种感觉是什么?我似乎不是我了。
“啪!啪!……”皮肉开始有了肿胀的感觉。
“秦沧,别打了。”我听到自己艰难发出的声音带着乞求。然而内心的某个地方,似乎有瑟缩在角落里的兴奋。
“啪!”重重的一下落在臀峰。
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我刚欲起身,却被坚决地按住。
“谁让你起来了?伊颜,你认为自己是个成熟的女人,可是为什么像小孩子一样放任自己。生活不是你那样就可以过的,人总是要负责任的。听到了吗?”
一针见血,我无言以对。
“啪!”突然的一巴掌。“我在问你话。”
“哦……嗯……”
“好,还有最后十下,先站起来。” 秦沧拍了拍我的背。
我温顺地起身,在他的引导下,竟然如此心甘情愿地伏在长沙发上。
我看到那双脚走开了又回来。
“啪!”我不禁吃痛地扭动了一下,回头看到他手里的尺子。
“不要动!”
于是,再次趴好,委委屈屈却又心甘情愿地。
十下尺子似乎可以超过刚才那么多下巴掌的疼痛,更何况是打在肿胀的地方。
当一切都平息了的时候,我的额头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
一只拿着纸巾的手为我拭去了汗水,接着温柔地扶我起来。

“好了,去吃饭吧。”他的声音变得无比平静。
“嗯。”我满腹委屈地低着头。
“咦?怎么跟个小丫头似的。”轻轻地,声音里有了暖意。
“嗯?”我抬起头,看到他眼角的笑纹,温暖而柔和,他漆黑的瞳仁中,有两个小小的我。
“去吃火锅吧,我请客。”他早已经对我的喜好了如指掌。

在街角的火锅店,我龇牙咧嘴地坐下,他心惊胆战地看我从漂满红辣椒的锅里捞出各种蔬菜,又在自己的碗里加上大勺的辣椒。
“看了这么多次,还是觉得你吃东西的样子很野蛮。”
“啊?人要痛快一点嘛!”
“对,痛快……”那厢他笑得老奸巨滑,这厢我暗自低头羞红了脸。
“只请你吃火锅,太便宜我了,不如等一下去喝咖啡吧!”

总是无法拒绝这个男人的邀约。
STARBUCKS里黄晕的光线温柔而暧昧,抹茶蛋糕和Cappuccino是我的最爱。周围几对情侣卿卿我我,此刻的我们,会不会也像一对情侣呢?
突兀的想法悄悄冒了出来,我又一次悄悄红了脸,还好,灯光昏暗。
“伊颜。”突然听到他叫我的名字。
“嗯?”我抬头,见他定定注视着我,眼睛里满是温柔。
“你看,那么多牵着手的人。我,也想牵你的手,可以吗?”
我呆住了,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笑容诚恳,向我伸出右手的男人。
竟然,那么顺理成章地把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喝了这么多年的咖啡,在这个晚上,竟然醉了……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7年6月28日15时49分15秒编辑过]

(四)

——有些事情,固执地不愿改变。这一次,是你对我的妥协吗?

和秦沧在一起,总是有那么多的"不可以"

小时候,高高兴兴地答应了母亲要好好学钢琴,牵着她的手蹦蹦跳跳到了少年宫,路过一个教室正在上古筝课,于是我好奇地站下来,向那教室里探头探脑。
这一站,逼得母亲退了钢琴课,卖掉刚买回家的钢琴,搬回了一架古筝。而我顺带着爱上了一切“能看见弦而且能拨弦”的乐器。从此,指尖被琴弦磨出的血泡,不小心弹裂的指甲,还有偶尔淘气偷懒后被老师打肿的手心,伴随着我一路走来。那把琴,亲眼看着我从一个人事儿不懂的小丫头,出落成一个更加人事儿不懂的少女^_^(琴说:我怎么那么悲惨啊)。我捧回的十级证书,着实让母亲欢喜了一阵。
上了大学,开始在闲暇的时候摆弄文字和吉他。
水清木华的校园里,抱着个省吃俭用攒出来的吉他,一弹就是一千多个夜晚。那个时候,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特别帅,于是沾满了浓浓地“自恋”,开始和同班的女生格格不入,变成一个奇怪的家伙。
在我充当无业游民、码字为生的日子里,虽然常常闭关不出,却观不住突然冒出来的强烈的表演的欲望,于是,每周四下午,我在一家茶楼,做琴师的工作,后来我才发现,那家茶楼和秦沧的写字楼,几步之遥。
在幽幽茶香中,我怡然自得,弹着弹着却突兀地想起古时青楼中卖艺不卖身的女子,不禁哑然失笑。再看四面投来的目光,就有些暧昧了。
“伊颜,你,不要再去茶楼弹琴了。”一日,秦沧如是说。
“为什么?”我头也不抬,等着听一个让我嘲笑的理由。
“我,不喜欢你去那里弹琴。”坚定如他,也似乎有点游移。
“所以呢?”果然,我笑了。
“还有,那地方也不安全。”他终于找到了合理的理由一般,一口气说出来。
“有什么不安全,我又不是去酒吧。”我还是单纯地愿意信任茶客们的。
“伊颜,茶楼里,也是什么人都有的。”他看着我,表情开始凝重。
“好了,不要跟我说什么人心不古、世风日下,我只能说我喜欢去弹琴,至于我的安全,我自己负责就是了,我也是成年人。”这一次,我下决心不妥协。
“我再跟你说一遍,不可以去。”他的口气开始强硬。
“你总不会觉得在那里弹琴像是在青楼里卖唱吧。”我的话开始变得刻薄。秦沧啊,这只是你的独占欲在作祟吧!——这句话,我没有说出来。
然后,我看到秦沧眼里的无奈:“总之,你不要被我抓到。”
只是不被抓到对吧,也许,他低头了?我很幼稚地开始洋洋得意。

很对不起大家,最近遇到很多事情,脑子比较乱,所以不太能写,下面是第五章,还没有写完,我尽快更新,请大家包涵~

恩,那个,目前发的第五章也没有SP情节~不过很快就有了…

(五)
—— 一缕琴弦,奏我的心弦

这一把栗色的琴,我唤她“没石”。
犹记得当年母亲买下她时,我的欣喜。母亲捏捏我的脸:“不可以再改了。”
不改了,这辈子,我都会爱这缕弦。
犹记得当年老师捧着我的小手,细细端详:“不错,条件不错,虽然十岁开始学琴,稍有些晚了。学古筝是很苦的,要坚持啊!”
会坚持,这辈子,我只爱这缕弦。

彼时的老师,复姓慕容,单名一个“岩”字。三十岁上下,少有的弹古筝的男子,笑容温和而威严,现在回想起来,耳伴琴音气自华,那大约是和音乐生活在一起的人,特有的气质吧。
也许是特别用心,也许是真的拥有所谓“天赋”,没过多久,我便被老师归为“有灵气的孩子”。严格如他,也开始偶尔对我说“弹得不错”。而他的优容,远不止这些,还有日益繁重的联练习曲,和更频繁落在手心的板子。
那一把梨木戒尺,看上去和蔼得很,却总能带给我红肿的手心。
“五音都有什么?”虽然现在学琴用的是简谱,但老师却要求我们学习古代音律。
“宫、商、角、徵、羽”
“好,那么十二律呢?”
“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仲吕……呃……蕤宾……林钟……呃,还有……还有……”我红了脸,低下头。
“伸手。”
我怯生生举起双手,下一秒,戒尺落下来……
伴着噼噼啪啪的戒尺声,我能够弹奏短小的练习曲,然后,长一点,再长一点,直到大大的乐谱要翻页,才能记下整首曲子。

彼时,正是十一岁。
某个下午,照常去上课,还没有进门,先听到琴声,是老师在弹。
即使初学乍练,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美,让人心里痒痒的,好像要飘起来。
曲终,我问:“老师,这是什么曲子?”
“渔舟唱晚,”老师微笑着:“河南筝曲,以古曲《归去来》为素材,依据十三弦古筝的特点发展而成。引用唐诗人王勃《腾王阁序》中‘渔舟唱晚,穷响彭蠡之滨’为标题。层次丰富……”
我那里听得进这般宏论,只一心想着:多好听的曲子,我也要学会。
找到乐谱并不是难事,每天连一点点,一个星期下来,倒也能通顺地奏完全篇。
“先来检查一下上次课的练习曲。”老师照例如是说。
“老师,先听我谈一首曲子。”急着炫耀的我轻抚琴弦。
琴音响起,惊讶的表情掠过老师的脸庞,旋即平复。
那样的曲子,弹下来已是不易,自然没有感情韵律可言,生涩而幼稚。但是一曲终了,我仍从老师脸上找到一丝欣喜,剩下的是什么?小小的我自不会多想,只得意地等着“意料之中”的称赞。
“好了,现在把上次的练习曲弹给我听。”出乎意料。
练习曲,我一个星期都在练习渔舟唱晚,哪里有工夫顾及什么练习曲?但是年幼如我,也知道这话不能说,于是硬着头皮下手。
老师说我“有灵气”,自有他的道理,即使只弹过几遍的曲子,也能勉强完成。当然,仅仅是完成,给我“有灵气”评价的人,也不是好糊弄的。
“你站起来。”声音很严肃。
我自然不敢不从。
“啪!”响声炸开在臀部。

疼,从来没有过的疼。泪飞顿作倾盆雨,委屈地,我双手捂住屁股,往后挪着,一步,两步,然后转身,逃跑。
跑,也只是个仪式,十一岁的我,怎敌过他的一双腿。
很快,被抓住,按在凳子上。
那一把慈眉善目的戒尺,居然凶恶起来,瞄准一块臀肉,狠狠噬咬。
我全无顾忌的号啕大哭,不多时,臀肉肿胀欲裂。
他停下手,扶我起来。我扁着嘴,抽抽搭搭。
“委屈吗?”他轻轻地问。
我不说话,执拗地要和他怄气。
“端端,”他唤我的小名:“我来告诉你为什么要打你。”
我抬头,望进他清亮的瞳孔。
“没学会走,就要跑,你会摔得很惨。我知道你好胜,但是这弹琴,急不得,缓不得。现在我也可以让你开始练习很难的曲子。但是你知道吗?每一首曲子都有灵魂,都是个活物,你需要时间来积累,让自己的曲子变得充实,活蹦乱跳的,像你自己一样。”
“可是老师,我学会了这首曲子,你都不高兴吗?”我还是像要知道这个。
“老师当然会高兴你能弹渔舟唱晚,也很高兴你这么喜欢古筝。但是我让你完成的练习你却没有做好,这个,也可以叫不务正业。所以今天这么重的罚你。以后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还是一样要罚。”
原来曲子是要像小朋友一样,活蹦乱跳的啊!

一年老一年,上了初中,换了学校,唯一不变的是每周到老师家学琴的那几个小时。弹出声情并茂的渔舟唱晚已经不是难事,琴弦上的曲子越来越繁复。
少女的心思渐渐细腻起来,开始收藏一些朦朦胧胧的心事。慕容岩,修长而略显文弱、不怒自威的男子,慕容岩,这个名字似乎能让人很不平静。
信手翻开一卷书:“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似乎,有种和文字连通的感觉,难道,慕容岩……
再上课的时候,不免有些恍惚。
“这一首曲子,调弦时,琴弦宜张不宜弛,使琴音清脆利落。手臂要舒展,以避免生涩。注意揉弦时……”
原来他的声音,也如琴音。
“李伊颜!”他突然叫我。
“啊?”我受惊,抬起头。
“我刚才在讲什么?”他看着我,神色平静。
“嗯……嗯……对不起。”我嗫嚅。
“起来,趴到琴凳上。”
彼时的我,已不是为了躲避挨打而满屋子乱跑的小孩子。而那一次,似乎多了些委屈,又有些情愿的,乖乖伏下身子。
侧脸看着他,长长的手指环过戒尺,握起来,似乎用了些力,指节微微发白。
脚步挪开去。
“啪!”
彼时的我,早已懂得了隐忍,再不会咧着嘴大哭。
“有没有说过,弹琴的时候要专注?”“啪!啪!”
“有。” “啪!啪!”
“心中杂念太多,会不会影响弹出来的曲子?” “啪!啪!”
“会。” “啪!啪!”
“自己说,会有什么影响?” “啪!啪!”
“会不干净。” “啪!啪!”
“很好,那么,你刚才在干什么,为什么不专心?” “啪!啪!”
“……”无言以对。
“啪!啪!”下手之重,我有些消受不住。
“不要动,”他用戒尺敲敲我的腿:“三十下。”
然后,短暂的无声。
我微微颤抖,心绪复杂,理不出头。
然后,尺子落下来。一下,两下……全部打在臀峰下方——让我坐下来弹琴的时候还会痛。

晚上,手指轻轻抚过臀上灼热的痕迹,微微颤抖着,却又有些欢喜似的,要去激起一波一波的痛。
坐在琴凳上,微微簇眉,为了臀上的痛。轻抚琴弦,琴音铮铮,撩我心弦,心中悸动着的,是所谓情愫吗?

一天一天,青紫慢慢散开,红肿也渐渐消去,又可以毫无顾忌地坐下的时候,我竟然有一丝留恋。再不敢那般嚣张地出神,却还是忍不住偷看慕容岩的侧脸。
没石,在我的手下一天天温润起来,直到琴弦上似能流淌下乐曲。而我的课业也渐渐繁重起来,去学琴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去老师家,只为节日的问候。偶尔看到那把戒尺,还是一副慈祥而温和的模样,谁能猜出它有多么凶恶。
时光渐渐印在了老师的脸上,只是那份从容,与日俱增。而我心中少女的情怀,不敢说,不能说,也许是一份爱慕,也许只是崇拜,不重要,只要小心地封起来,埋下去。
可是秦沧,或许就是把它挖出来的那个人。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8年2月15日11时39分42秒编辑过]

恩,更新了一点点,把第五章写完了,以证明它是个有希望填上的坑…

顺便给大家拜个晚年,祝回忆情人节的时候快乐,提前祝元宵节快乐!

(六)
——细细碎碎的,就是年华
名字里面有了一个“木”,于是在听秦沧“谆谆教导”的时候,像木头一般愚钝,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吧。
秦沧说,不要睡得那么晚,不要黑白颠倒,可是我依然凌晨三四点睡觉,上午十一点起床。
秦沧说,没事的时候整理一下你的小窝,可是我很忙啊,要忙着无所事事。
这些话,就像当初那句“不要去茶楼弹琴”一样,充耳不闻。
阳奉阴违的事情我高傲地不愿意做,于是敲锣打鼓地唱反调,当然不是故意的,不是挑衅,只是不想抗拒习惯的力量,即使是坏习惯,傻傻地认为那就是自我。
于是秦沧唠唠叨叨地,终于失去了耐心。
在我某天晚上,不,是凌晨,接到他特意定了闹钟爬起来,打过来的“检查电话”后,他直接出现在我家门口。黑着脸把我按在床边,狠狠地一顿巴掌更是让我睡意全无,他自己却很无耻地在我的大床上呼呼大睡。
在某一天他来到我家,发现写了草稿的纸扔了满地,而我躺在窗边的阳光里悠然自得,不顾“菜花”张牙舞爪地抗议,用纸下藏着的一把尺子“教育”她“没形象”的主人。“你说,我是不是应该为了提高杂志销量,开一个‘女作家的窝’摄影专题?”秦沧如是说。
“问题是,这样很像炒作,影响不好啊!”某人很嚣张地不顾死活。
“啪啪……”“你还来劲了?!”又吼。
然而霸道如秦沧,也会温柔而孩子气。
“圣诞快乐!”他神秘兮兮地:“这是礼物!我自己做的哦~!”
“啊,扫床的笤帚吗?”明明看出那是圣诞节的稻草羊,以前在国外见到过的,偏要逗他。
“打你的笤帚!哼~”撇嘴的样子好像小孩子。
……

一个人想到秦沧的时候,有种软软的感觉,即使他会要我改掉被他称为“毛病”的习惯,即使他会毫不留情地把我变成猴子屁股。有时候,他抚摩着我的头发,在耳边说“傻丫头”,是啊,别人眼里聪明的李伊颜,在秦沧身边,偶尔傻一点,又怎么样呢,幸福,是会降低人的智商的啊。就要笨笨的,要秦沧你宠呢……

又填了一章…半年没写,没感觉了呀…也可能是心情不一样了,反正感觉和以前不一样…

大家提意见哈~

以下是引用 bbyuki 在 2008-2-17 13:27:00 的发言片段:

终于更文了,好。加油加油
呃…更新速度的问题就不要说了嘛…惭愧…

(七)

“伊颜,跟你说件事。”秦沧把玩着手里的杯子。
“什么?”
“今年,我外甥,要到我家住一年。”
“是吗?多大的孩子?”
“刚十八岁。他是来复读的。”
“啊,高考没考好啊。”突然想到自己的高考,不禁为这个还要受一年煎熬的孩子叹了口气。
“那小子不争气,被我姐姐宠坏了啊。而且脾气倔得很,姐姐身体不好,我真怕拖垮了她,所以把那孩子接过来让他在这里复读。我已经帮他联系好学校了。”秦沧皱着眉头。
“那应该快来了吧?”
“是啊,下周他过来。呵,委屈你了,你不是不喜欢孩子吗?”他看着我。
“十八岁就不是孩子了啊。”我笑了。
“唉,那小子,不是省油的灯啊。我也没有把握替姐姐教好他。”
“行了,想让我帮你就直说!”
“那谢谢了。”他一脸阴谋得逞的奸笑。
“我还没说完呢,保姆兼家教是收费的,我是为了赚零花钱。照顾一天50块,补课的话,就便宜点,一小时50块好了,是不是还要我教他古筝?”我强忍着笑。
“你,财迷木头人!”秦沧眯起眼睛,他总在开玩笑的时候叫我木头人,取笑我的笔名。

每天晚上九点半,我家电话都会准时响起来。
“伊颜,明天我外甥来,一起吃顿饭。”秦沧在电话里说。
“行了,我和你一起去接他吧。”我在这头咬着苹果。
“好,明天早上9点,我在你家楼下等你。”
“没问题。”
“好了,那你早点睡,不要熬夜。”
“好,我知道了,挂了。”我连连答应着。
可是,不熬夜就不是李伊颜了。于是挂了电话打开电脑,MSN和QQ挂了隐身,在各个论坛上神游,全然不顾屏幕右下角的数字从23蹦到了3。
睡意渐渐涌上来了,我关掉电脑,把闹钟定在八点。只要在早上起来的时候,用土豆敷一下眼睛,秦沧就看不出熬夜留下的黑眼圈了。

“李伊颜!”突然听到很像秦沧的声音。
“唔……”我不情愿地睁开眼睛。什么!我看到秦沧的脸!不自觉地抬手揉揉眼睛:“秦沧?”
“快起来了,不是说好九点来接你的吗?怎么还在睡!”责备的语气,不过好象没有生气。
我突然清醒了,九点了?闹钟呢?难道我没听到闹钟响?秦沧,秦沧说不准熬夜的!现在我一定是挂着黑眼圈的!我赶紧低头。
“李伊颜?”这个声音,有点危险啊!
“啊?”我不抬头,假装在打哈欠。
“你,昨天晚上,啊,不对,今天早上,几点睡的?”他的语气里几乎有些嘲弄的味道。
“三点多。”我索性一扬脸,说得理直气壮。
“我昨天跟你说什么?我以前跟你说过什么?”
“晚睡,是我的习惯。不过今天, 起晚了,很抱歉。”我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
“好了,这个我们下次再说,现在赶快去收拾一下,时间有些紧张了。”他轻轻地说。
于是我解脱般地逃离了“现场”,用了15分钟速度洗漱穿戴,一切就绪的时候,秦沧已经把热好的三明治和一瓶果汁装在了袋子里。
上了车,秦沧把早餐丢给我:“迟到的事没关系,但是骗我和熬夜的帐,我先记着。”
我的心“咯噔”一下,表面上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谢谢你的早餐。”

还好,路上很顺利,没有耽误了接人。大屏幕上刚刚显示了航班到达。
站在出口踮着脚尖张望,竟然有点紧张,莫名其妙!
“秦沧,让我站在你肩膀上吧。”
“干什么?”
“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行了,别卖弄你那点小文化了。”秦沧瞥了我一眼。
我偷笑。
“来了。”秦沧突然说。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个瘦瘦高高的少年,拖着个硕大的箱子,向这边走过来。
“秦沧,你们家人怎么都这么高啊。”
“不用羡慕。”
少年走到我们面前:“舅舅。”脸上带着一丝笑,眸子里却没有笑意。
“又长高了啊。认识一下阿姨。”秦沧拍拍他,又指指我。
阿姨?我不过比他大九岁而已。
他伸出手:“阿姨好,我是林子翊。”
这个孩子看起来,似乎并不像秦沧说的那么糟啊。

吃过了午饭,秦沧说:“伊颜,我要领子翊去买点东西,先送你回去吧。”
“我也一起去吧,你一个男人,粗心大意的。”
“你去还不是添乱吗?”他一副不屑的表情。
“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讲,我好歹是个女人。”
“我承认,那就一起去吧。”秦沧耸耸肩。
我看到,林子翊嘴角浅浅的笑。

大包小包拎到秦沧家里,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趁着秦沧去拿杯子倒水的时候,我小声对林子翊说:“以后你舅舅不在的时候,叫我姐姐。”
子翊对我笑着,那副样子,为什么那么像秦沧。

几个人在一起,时间就会过得很快。
“子翊,我送阿姨回家,你早点休息。”

上了车,我说我很喜欢林子翊,秦沧只是笑笑。
笑着笑着,脸突然冷了下来:“李伊颜,我们还有一笔帐没有算。”
“啊?”我瞬间绷紧了神经。
他不再说话,气氛顿时变得硬邦邦的。

“给你十分钟时间,去洗澡。”他丢下这句命令。

穿了睡衣走出来,我看到秦沧黑着脸坐在屋子里。
“我跟你说过了,晚睡是我的习惯。”我先发制人。
“好,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晚睡对身体不好?你有没有因为晚睡挨过打?恩?”秦沧不紧不慢地说。
“有。”我只能这么回答。
“不服气对不对?你可以不服,但是我不想看着你糟蹋自己的身体。”
“……”话到这份上,我说什么都像是不知好歹了。
“还有,你答应了我要早睡的吧?”
“我……对不起。”我有点心虚。
“所以,自己趴到床上去吧。”理所当然的口气。
“不……”想到过去种种的痛,我彻底失去了从容。慌慌张张向后退。
“快点。”声音不大,却满满地是威胁。

趴在床上,呼啸而下的是皮带,带给我一层高过一层的疼痛,我扭动着翻滚着,却一次次被他的手牢牢地束缚。
当狂风暴雨终于停止,疼痛烧成不可收拾之势,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一个声音在我头上响起来:“上一次,打你的是我的手掌,可是你给了我用皮带的机会,看来是因为上次不够让你痛。我可以提前告诉你,如果有下次,我会去找叫热溶胶的东西,所以,如果你觉得这次不够痛,或者对热溶胶很好奇的话,你可以再制造下一次。”
我把脸埋在被子里面,自顾自地哭着。心理学家说,人只有感觉到安全的时候才会流泪,而我,只在秦沧面前可以任眼泪肆虐。
“好了伊颜,答应我,不要有下次。”我被秦沧抱在怀里,他看着抽抽搭搭的我,一字一顿地说。
我小心地对上他的眼睛,读到了他的心痛,于是,我慢慢地点头。
“我就怕你不答应,还得让我去花几块钱买热溶胶。”他慢吞吞地说。
“你……少那几块钱会饿死吗?”
“唉,为了你,挨饿我也愿意啊……”
“……”

弱弱地说一句,伶舟复活了…故事的经过是这样的:

有一天,伶舟走啊走啊,掉进了一个坑里,不能自拔,于是高呼,楼主填坑啊~无人理睬,于是伶舟又冷又饿地缩在坑里,突然想到了两年前自己也挖了一个…良心不安啊~于是硬着头皮来填坑…大家不要嫌弃啊…

(八)
——至亲的人啊,请不要捏碎我的梦想

林子翊住在这儿,快半个学期了吧。
跟这个孩子相处久了才发现,他的叛逆不在于会在别人说话的时候话赶话地顶回去,而是会对别人的话置若罔闻。
这个,似乎有一点像我。
其实这个孩子虽然被娇纵惯了,但是并没有太多跋扈的气质。我发现,他只是不太喜欢与人交流,似乎是个孤独的孩子。他学的是理科,但是很喜欢读书,而且在不经意间,我发现他写得一手好字和一手好文字,虽然带着那么点为赋新辞强说愁的“做作”,却也是有情有境。
而且我发现,他对秦沧,好像有一点点畏惧。

“伊颜,拜托你了。”在机场大厅里,秦沧捏捏我的手。
“好了,你已经说第六遍了。”我嘲笑他婆婆妈妈。
“子翊,听阿姨的话。”他又拍拍林子翊的肩膀。
少年浅浅地一笑。
看着秦沧的背影渐渐消失,我不禁觉得好笑,一个不算小孩的孩子,和一个女人,竟然让这个男人变得如此事无巨细婆婆妈妈。
“阿姨。”林子翊在旁边叫我。
“叫姐姐。”我面无表情地说。
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秦沧去开会的十天里,我住进他家,负责照顾林子翊和李伊颜。
秦沧跟我说,那小子要是不听话了,一定要告诉他。是安插我做眼线吗?不至于也跟林子翊说:“阿姨要是晚睡或者不吃早饭,一定要告诉我”吧,呵呵。

林子翊上学的日子,我便在家写写文章,洗洗衣服。每天晚上看着子翊安静地坐在书桌前,我就想到自己高三那会,为了所谓的“梦想”,把自己钉在书桌前直到深夜。也许正应了“物极必反”,或者解释为“能量守衡”,现在的我变成了随意而懒散、不求上进的“无业游民”。
林子翊这孩子,无论和我说话,还是和秦沧通电话,永远都是礼貌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

看看台历,星期四,秦沧出去,正好四天。
写完了这个月的专题,我突然想出门,天天过着家庭主妇的般日子,都要发霉了。
我不喜欢逛商场,所以要说去逛,只能去那家我最喜欢的书店。
坐电梯到四层,直接右转到文学部,却无意间看到左边中医古籍的书架间,有一个清瘦的身影。
我走过去,发现少年手上拿着的,竟然是一本《本草备要》,而他,终于在我站在那里端详三四分钟之后,嗅到了人的气息,一抬头,溢出满眼的惊慌。
我拿过那本书:“跟我回家。”然后径自去款台付钱。
林子翊跟在我后面:“阿姨……”
“叫姐姐。”他却笑不出来了。
十一点钟的公车,空荡荡的。“你喜欢中医?”我漫不经心地问道。
“啊?觉得挺有趣的,随便读读。”他小心地回答。
“读过《黄帝内经》没?”
“读过两遍。”
一路无话。

到家后,我把那本书给了林子翊:“去把书放好,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他拿了书进去,两分钟后,他走出来,没有表情的脸和秦沧如出一辙,只是掩饰不住眼中的惶恐。
“今天不上课吗?”跟秦沧在一起久了,我连他的明知故问都学了来。
“上。”林子翊故作镇定。
“你上了什么课?”我看住他的眼睛。
“两节语文……”他嗫嚅着。
“今天还有什么课?”
“两节物理,两节数学和一节英语。”
“好吧,都还算是我的强项,我来给你补。”我笑着看着他。
“阿姨……”他有些迟疑。
“叫姐姐。”
“姐姐……”
“恩?”
“今天的事,可以不告诉舅舅吗?”说这话的时候,少年小心翼翼,甚至,我可以听出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秦沧,到底怎么样,让这个孩子对他畏惧如此?
“好,我答应。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逃课去看书?”
“……”他显然没料到我答应地如此爽快,一时有些语塞:“……我,我不想上课。”
“不想上课?”我笑了笑:“不想上课就不去了吗?你现在除了读书,还有什么可以让自己好好生活的一技之长吗?”
“可是,学校的课,除了语文,我都不喜欢。”他低着头。
“你不是喜欢中医的吗?不上课的话,将来怎么去学?”
“可是,妈妈不让我学。”他几乎有些委屈。
“林子翊,你听着,从现在开始,你是为了自己学习,为了自己做中医的梦想学习,我,还有你舅舅,会说服你妈妈。明白吗?”我在几秒中的时间内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真的吗?”十八岁的少年眼中闪过喜悦的光芒。
“真的。但是,即使有时候事情不如你心意,你还是要面对,你不能一辈子都逃避,生活不是这样过的。”说着说着,我突然想到一年前的场景,彼时,我正被秦沧这般教训着。此时,眼前的少年和当时的我如出一辙。
“所以,我要教训你。”不知不觉,我竟然说说出了一模一样的话。
下一秒,我看到少年眼中的愕然与惊恐。
“姐姐?”少年软软的语气。
“没有用,没什么好商量的。要不然,这件事情就交给你舅舅处理。”虽然我不知道子翊究竟怕秦沧什么,却还是卑鄙地威胁着他:“你,自己去趴在沙发背上。”我一抬手,指向秦沧那好看的布艺沙发。
少年定定地看了我两秒,然后,竟然带着些大义凛然的气势,伏在沙发背上。
此刻我不动声色的面孔下,极力掩饰的,是慌乱的心绪。一时有些茫然。
终于,我转身走进里屋,抽出一把塑料尺,然后快步走到子翊身后,褪下了厚厚的制服裤子。
他没有反抗,只是颤了一下,然后悄悄红了脸。
于是,我略微迟疑,留下了他的内裤。颀长少年结实的臀部,就这样隔着一层布料摆在我面前。
然后,我挥起尺子打下去,塑料与皮肉的碰撞,迸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样的逃避,即使散漫如我,也是不能容忍的吧。我奇怪自己怎么会这样生气,看来,是真的喜欢这个孩子。
这样想着,手下的力道自然不小,一尺贯穿整个臀部,透过内裤的边缘,甚至可以看到慢慢充盈起来的红痕。
“啪啪……”“你觉得自己还很小吗?”
“啪啪……”“难道你觉得你做什么事都不用负责吗?”
……
我挥舞着尺子,而林子翊,只是倔强地咬着嘴唇,一如当年被按在秦沧膝上的我。
我知道,要让他服,就要彻底让他痛,于是我想到,秦沧从前带给我的,半边臀燃烧的苦楚。
于是我停止了絮叨,尺子开始连续地打在少年右半边臀上,我还是小心地控制着力道,毕竟自己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这样的痛,我是知道的,半边屁股受苦的时候,我宁愿承受两倍的责打,只要,它们能落在整个臀上。
在“啪啪”的声响中,林子翊的右臀开始红肿,而他也开始不安分的扭动。
“你给我好好趴着!”“啪啪……”
“我今天就告诉你,做了什么都要负责,你选择的一切都要付出代价!”
“啪啪……”“不想上学?可以!只要你能保证自己将来不会为了生活而发愁!”
“啪啪……”“我不能保证上了学将来就不会发愁,但是你这个样子是什么也干不了的!”
“林子翊你记住,你是个男人!是男人就要负责任!”我大声地说着,就是要激他。
“姐姐……”他小声叫着。
“嚓!”手中的尺子断成两截。
“姐姐,不要打了,我知道错了,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少年的眼角有了些许液体。
而他的半边臀,在内裤边缘的地方,已经红肿不堪,有的地方,甚至隐隐透出青紫色。我下手,是有些重了吧。
“我知道你很疼,但是,也许只有疼才能让你知道自己该承担什么,生活不是你这样过的。”秦沧当年那句话,似乎很合适。
我看到,林子翊轻轻点了点头。
“好了,到卧室趴会儿吧。”我恢复了温和的语气,笑着说:“要不,我背你?”
他只是自己站起来,慢慢走回房间,平趴在床上。
“小子,我好象下手重了点。”我带着歉意拍拍他的头,其实,心里还是不太自在。
他也不说话,脸上漾起的笑,轻轻地拂去了所有的尴尬。

“姐姐,我发现,我其实挺喜欢你的。”他趴在床上仰脸看着我。
“嗯?为什么?”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你和我想得不一样,从我刚下飞机那会儿就这么觉得了。我以为舅舅的女朋友,应该会是那种弱柳扶风,小鸟依人,娇滴滴的女生。”小子竟然一次用这么多形容词,不觉得累吗?“
“那样的女生,有什么不好吗?”我笑嘻嘻地问。
“不真实。当时我就觉得你不是那样的。”
“你的眼光很奇怪啊。不是男生都喜欢小鸟依人的温柔女生吗?”我几乎要笑出声了。
“我看到你穿一件黑色的大T恤,插着兜站在舅舅旁边的时候,就开始觉得我会蛮喜欢你的。”他歪着头。
“小子,你喜欢的,怎么都是我不正常的举动啊!好了,看来你没事了,我们来上数学课。”我摆出一本正经的脸孔。
“哎呀,不行啊,突然开始觉得疼了~姐姐你下手好重!”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9年12月10日22时4分11秒编辑过]

以下是引用 警示 在 2009-12-10 7:36:00 的发言片段:
再顶一下!如果要弃的话,让你再次良心不安。啊呀啊呀,伶同学我的态度是端正的呀~谢谢楼上的帮忙顶…弃坑是不会的啦,不过现在很忙的说,而且隔了两年找不找感觉啊(惭愧一个)~更得慢一点啊慢一点~先道个歉,呼呼~

以下是引用 希望可以快乐 在 2009-12-10 12:33:00 的发言片段:
刚开始还以为是MM呢啊~怎么会看起来像MM呢...不过呢,这个是混合型啊混合型,不过目前好象还没想到FF,嘿嘿~

(九)

——云中谁寄锦书来。捧在手里,却像捧着谁的人生,心神不宁。

星期五,还是那家书店,中医古籍专柜,我买下《黄帝内经》、《伤寒论》、《金匮要略》和《温病条辨》。
要说这知识的重量,首先就体现在它的载体上,等我把书拎回家,手心已经被勒起一道红痕。
虽然林子翊并不在家,我还是“溜”进他的房间,看看书架上,和所以高三的学生一样,各科的辅导书占据了最大的空间,还有厚厚的几摞试卷,边边角角的地方,摆着几本散文、诗集之类的,被翻看的次数多了,磨出了毛边。血缘这种东西实在了不得,林子翊的整洁,和秦沧如出一辙。
还好,秦沧很不吝啬地给林子翊置办了一个很大的书架,书虽然多,却没有拥挤。于是,我挪了挪那些辅导书,然后,把四本看起来毫不相干的“闲杂书等”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子翊,传说中的中医四大名著,现在一抬头就能看到吧,就像你的梦想,跑几步,伸伸手就能抓得到吧。”
把这样一张字条贴在书脊上,按捺不住心中的窃喜,嘴角划出一个弧度。

然后,坐到秦沧书桌前,打开电脑,查收邮件。秦沧的信,居然这么长:

伊颜:
这几天还好吧?小翊还听话吧?
说实话,真的谢谢你帮我照顾小翊。之前一直很担心,知道你喜欢安静,喜欢独处,不喜欢孩子,但是你和他相处那么好,甚至让我觉得他和你比和我还要亲,唉,也许这孩子还是有些怕我吧。
六年前,姐夫离开了我姐姐,那时候,小翊十二岁,还是个小孩子……

跟着秦沧的文字,我好象回到了六年前,五月一号,秦沧的姐姐,秦曼家。
门铃响起,
穿着起居服的女子打开门。
毛头小子闯进来,拎着两个大带子,也不抬头,一边换鞋一边聒噪开了:“姐,今天终于能休息一天,就赶紧过来看……”然而只一抬头,声线戛然而止。
眼前清秀的脸庞苍白而憔悴,眼神疲惫地让人心酸,脸颊上,亮闪闪的是泪痕么?
再一转眼,少年漠然的身影,倔强地立着。
气氛瞬间尴尬地凝固了。家务事啊,处事老练如秦沧,一时间也懵了。
缓了片刻,还是秦曼先开了口:“秦沧啊,先坐吧,我去倒杯水。小翊,你先进屋吧。”
于是,少年解脱般地说了一句“舅舅,我先进去了”,便丢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姐弟两人坐下来,“姐姐,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语气里是软软的心疼:“小翊这个年龄,正是叛逆的时候,别和他动气。”
“我实在担心他啊,你不知道……”
原来,家庭不睦的孩子总是早熟,父母离异的灰色情绪很快感染了林子翊,不知道是失望、愤怒还是无助,他一改以往的循规蹈矩,像所有老掉牙的故事情节一样,开始放纵自己。做母亲的只是是歉疚,只是心疼,偶尔责备,话语也说得无力。直到昨天,秦曼在整理林子翊的衣服的时候,一包烟掉了出来,好象狠狠地砸在了秦曼心上。于是今天想要责问,然而纵使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女人,面对自己怜爱的独子,却也只有垂泪的份。而秦沧,就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
“姐姐,你不要着急,我去和小翊谈谈。”
于是,进了林子翊的房间,转过身,却锁上了门。
“小翊,你吸烟?”
“跟朋友一起,就学会了。”
“你不知道吸烟不好吗?你不知道在外面吸别人给的烟很危险吗?”
“我都没有家了。”少年淡淡地说出这句话,眼圈却红了。
秦沧却像被雷轰了顶,一步迈到少年面前:“你说什么?!”声音里透出危险的信号。
“我……没有家了。”
秦沧一把抓住少年的衣领,瘦弱的少年几乎被提起来:“你不知道你妈妈有多关心你吗?”从来没有看到过秦沧眼睛里有这样燃烧的愤怒。
林子翊只是低垂着眼帘,像是在掩饰那一点点心虚。
突然,秦沧一用力,林子翊便被甩到了床上。
林子翊惊愕地回头,却看到秦沧从腰间抽出了皮带,正要挣扎着爬起来,却被死死按住。下一秒,皮带落下来。
蜜罐里泡大的林子翊哪里受过这样的痛,没有动,没有叫喊,好象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你已经不是几岁大的小孩子了!”
“为什么这么不懂事!”
“你知道你妈妈有多担心你吗?”
“你怎么敢这样放纵自己!”
“你还学会吸烟了!”
“还会出去瞎混了!”
“你还敢说你没有家了!脑袋晕了吗?”
“好,我非得把你打醒了!”
“你有没有家?啊?有没有!”
秦沧反反复复吼着这几句话,而其间,皮带一直没有停歇地落在林子翊背上、臀上。他紧咬着嘴唇,两手抓着床单,偶尔忍不住呼痛。
“你看看你妈妈,你看看她!你忍心这样对她吗?”秦沧几乎有些歇斯底里。
“舅舅,别打了。”突然,求饶的话从林子翊嘴里蹦出来
“别打了啊,我都知道,我错了啊”
皮带的声音停住了,秦沧喘着粗气,走到林子翊面前,定定地看着他。
一直隐忍的少年突然泪流满面。却让秦沧有些慌了手脚。
“舅舅,我都知道。可是爸爸走了,我好生气啊。为什么我不能有个和别人一样的家。我知道妈妈很难过,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要生气。我害怕啊。”一直不多话的林子翊突然说出了一长串话。
秦沧坐在床边,拍了拍那依然瘦削的肩膀:“小翊,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你还有妈妈,还有舅舅在。妈妈多心疼你你知道的,别再让她难过了好不好?振作起来好不好”
趴在床上还有些狼狈的少年,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安顿好了小翊,看他趴在床上的样子,我自知失了分寸。心里有些后悔,却又觉得他真的会从此振作起来,在我看来,在没有了姐夫的家里,小翊笔削更快地长成一个坚强的男人。可是,姐姐还在外面啊,我有些心虚,打开门,走出去,姐姐斜靠在沙发上,已经泪流满面。真的是我太冲动了吧,那么狠地打了姐姐最疼爱的儿子。我满心歉疚,姐姐却说要感谢我,也许我能让小翊回头。当时的感觉真的很复杂,而且很不安。
你也许要说我多事了,只是你不知道在那之前,小翊是多让人喜欢的孩子,聪明而且懂事,不吵不闹,姐姐看他的眼神,真的就是充满希望的样子。可是那天,我看到了那么低落的小翊,看到了姐姐的绝望,真的不能忍受啊。
后来,小翊长大了,他跟我说,多亏当时打醒了他。我听了真的高兴啊,从此更疼他,没有父亲的男孩子,生命中总该有个男人帮助他。姐姐不愿意再婚,而我是姐姐最亲的人,妈妈去世的那些年,姐姐就像妈妈一样地疼我宠我。所以,我也愿意充当那个小翊生命中的男人,亦父亦兄。
现在,我又一次答应姐姐照顾小翊,看到他长得那么高,那么健康,我很开心,也很惶恐,怕自己担不起这么重的责任。幸好有你在。
对了,回去的时候,我会带礼物给你哦。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回去要是让我发现你少了一根毫毛……

看完了秦沧的信,有些感动。秦沧啊秦沧,干吗这么客气!
可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心慌。于是点击一下“回复”,手指在键盘上敲开了:

秦沧:
关于小翊自己的打算,你了解吗?我们应该怎么办?

点了“发送”,关上电脑。去给林子翊做晚饭。在抽油烟机的翁翁声中,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林子翊说“姐姐,我回来了”的声音,然后,应该是进了房间。三分钟之后,林子翊的笑脸出现在厨房门口:“谢谢姐姐啦!”
“小子,那书可不是白送的。”我挥舞了一下锅铲。
“知道啦~放心吧~谢谢姐姐”这孩子是真高兴啊,我却突然有些忐忑了。
“快洗手去吧,晚饭有你最喜欢的荷兰豆。”

吃过晚饭,打发林子翊进屋学习,我收拾了碗筷,打开电脑,登陆邮箱,赫然一封新邮件:

伊颜:
我觉得我们应该支持他,姐姐那边我会去劝,不管怎么说,这是他自己的路。
晚上早点休息啊!

心里,一块石头好象落了地。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9年12月10日20时45分6秒编辑过]

更文了更文了,在这里放个鞭炮,感谢一下斑竹眉清浅姐姐.因为好久不更新,系统不让我改自己的标题了,每次更新都得麻烦姐姐帮忙改标题~严重感谢!等坑填平了,建个大楼让姐姐来剪彩哈!

更文了更文了!这一章木有SP啊木有SP~啦啦啦~飘走飘回来女主角抽了下小风~啦啦啦~

(十)
——心之忧矣,我歌且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

这林子翊实在是遗传了秦沧家的好头脑,现在有了目标,学什么都更上了心,架子上的医书,好象真的成了一道符咒,待到放寒假的时候,林子翊竟然拿了年级前十的成绩单回来炫耀。
“不错不错,你妈妈来这边过年的时候,肯定会很高兴。”我看着笑眯眯的秦沧和林子翊。小翊假期还要上课,所以让秦沧的姐姐来这里过年,也正好和她父母团聚。

农历腊月二十八。机场。
“来了。”秦沧的脸上,好像长出一朵微笑的骨朵。
顺着秦沧的视线,望见的是一个一如秦沧般高挑的轮廓,只是瘦削些。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行渐近,女人的身形渐渐清晰:及膝的深红色大衣,敞开的前襟露出简单的黑色毛衣,颈上一条鲜亮的围巾,顿时使整个人活跃起来。
“姐!”秦沧脸上的骨朵绽开来。也是,亲得想母亲一样的姐姐,成年以后便聚少离多。
“秦沧”她唤着秦沧。我看清了她的面容,脸庞因为瘦削而显得尖锐,五官精致而美丽,只是,那深红色大衣带来的一点点暖意,也被她金边眼镜后一双犀利的眉目抹杀干净。那本应顾盼生辉的眼眸里盛着的浓浓的冷淡,只在看到秦沧的时候慢慢化开。
姐弟二人紧紧抱在一起,我在旁边微笑地像个看客。
“姐,这是李伊颜,我跟你说过的。”秦沧说着,竟然有些腼腆似的。
“您好!”我伸出手,微微笑着。
她握住我的手,十指瘦长而冰凉。她礼貌的笑着,眼中的冰雪迅速凝聚,好像加入了卤水的豆浆。
甚至,有隐忍的怨毒在闪烁。
“嗯,一个女人,自己经营一家公司也不容易。”我对自己说。可是,我依然不喜欢眼前美丽的女子,即使她是我爱的男人最爱的姐姐。

林子翊看到自己母亲的时候,并不似我所想象的一样欢欣。只是浅浅地笑着,唤一声“妈”。
午饭桌上,气氛并不如一般人家庭聚会时候那般温暖热络,大概我们都太冷淡吧。
于是这一顿饭实在谈不上宾主尽欢,更何况,秦沧的姐姐,看我的眼神总是透着诡异,让我很费解,还好,我是个自认为神经粗过水管的家伙。
“小翊,这学期感觉怎么样,成绩还好吗?”姐姐开口了。
“还好。阿姨经常给我讲题呢。”少年嘴角上扬。
“子翊很聪明呢!”我不识趣地搭话道。
“你一定要争气,将来妈妈的公司,还指望你呢!”姐姐的脸上,不只是期许,似乎还很得意。
“妈,我不想从商。”林子翊似乎很无奈。
“别总和我犟这个,中医有什么好?都给你铺平了路,你偏偏不愿走,可是你想想,妈妈能害你吗?”说到自己宝贝儿子的前途问题,冷静的女商人也不禁激动。
“可是……”林子翊委委屈屈的,眼神就向我这边飘了过来。
“行了,别说了!”失去控制的声音,眼风剜了过来。
我抱着手肘,几乎笑出来。
再拾起筷子时,四个人都有点别扭。
“伊颜,和我出去一下好吗?我想跟你说点事儿。”快要吃完的时候,秦沧的姐姐居然这般温言对我说到。
“没问题。”即使林子翊的眼睛里溢着满满的担忧,我又有什么理由说不呢?
于是,我站起来,秦沧说:“快点回来。”
秦沧的姐姐径直向洗手间走去,我暗暗叫苦,却只能跟了去。
一进门,她突然停住,转身,一扬手,巴掌就要挥到我脸上。
下一秒,细瘦的手腕被我牢牢攥住。
“你干什么?!”她的脸因为激动,居然有了几分血色。
可是,这个问题,好没道理,该是我问你的吧!
“姐姐,考虑一下林子翊自己的想法吧!”
绷着劲儿的手腕渐渐松弛,她有些无力,却依然愤愤地:“你记清楚,我,才是小翊的妈妈!”
“是啊,”我松开手,没有人要和你抢儿子啊,于是微笑起来:“姐姐,该回去了。”
然后,我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走回去的时候,秦沧和林子翊都以一种关切而又好奇的眼神看着我,我说:“姐姐马上就来,准备走吧。”

“姐,后天就是年三十了,下午我得和伊颜去趟商场,你累不累?要是累了就让子翊陪你回去休息。”秦沧坐在驾驶座上,把玩着手里的钥匙。
“行,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她笑笑。不用看到我,大概是很愉快的吧。
“买完东西我去接你们,晚上在伊颜那儿吃晚饭。”秦沧发动了车子。
安顿好姐姐,我们往商场的方向开去。
“伊颜,姐姐跟你说什么了?”
“小翊的事,你怎么跟她说的。”不提也就罢了,一说起来,我心头竟涌过一丝委屈。
“怎么了?”
“也许我不应该插手。”
秦沧不说话,伸过右手来,握了一下我的手。大概,他明白了。
商场里真是“人头攒动”,所有人都像在抢劫,我挽了秦沧的手臂,感到无比安全,于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害怕和他走失。

“伊颜,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去接姐姐。”秦沧轻轻地说:“辛苦你了,木头人!”小子居然还伸手来拍我的头。
回到家,我系上围裙,丁丁当当忙活起来。
不一会,开门的声音响起,我像个家庭主妇一样跑出去的时候,他们三个已经进来了。
“姐姐,你来了,我正准备晚饭的东西呢!”
“嗯。”秦沧的姐姐点点头。
“阿姨。”林子翊站在后面,笑着叫我。
“先到里面坐吧,现在还早,我们六点开饭。”我招呼着他们。
我的客厅,是没有沙发的,也没有专门的椅子,只是我提前摆上了几个柔软厚实的大垫子,围成一圈。
“姐,随便坐吧,伊颜这儿平时也不来人,没有沙发,你凑合一下吧。”秦沧笑得像个小太阳:“伊颜,你这儿怎么这么冷啊?”
“噢!刚才开窗户通风,忘了关了。”我是那种宁愿被冻死也不要被闷死的人。
我走过去关了所有的窗户。
“没开空调吗?”秦沧又问。
“空调……遥控器不知道去哪了。”我不好意思地说。
“你好好找过了?秦沧看着我。
“对不起。”我低下头,下意识摸了一下围裙的口袋,再抬起头时,就看到秦沧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着我。
“行了,不脱外套就好了。”秦沧的姐姐,这时候居然来打圆场了。
“那,你们先聊,我去做菜。”我逃离了现场。
我发现,有时候,自己真是幼稚,无聊,离谱。

那一晚,四个人围坐在烛光中,烤鳕鱼,蒜蓉牛柳,清炒荷兰豆,南瓜沙拉,还有压轴的苹果派,我的“得意之作”被一扫而尽。末了,杯盘狼藉。
好久没有见面的母子,虽然经过了午饭时的尴尬,还是有好多话想说。秦沧假扮成新好男人,跑到厨房帮我收拾碗筷。
腰,被从后面轻轻环住,秦沧的手,不安分地往下游移。耳边,温热的气息,“辛苦你了。”
我正要挣扎,却看到,一只手,伸进了围裙的口袋,出来时,握着的是,空调的遥控器。
我顿时羞愧得无地自容,而秦沧,把遥控器放回我的口袋,挽起袖子,拿了盘子泡进水里。
走出厨房的时候,拿个托盘,端了三杯红酒,和给司机秦沧的橙汁。
“姐姐。”俯下身,端起一杯递过去,那边,修长的手抬起来,迎向杯子,在快要碰到的时候,我的手却一滑,半杯红色的清亮液体,瞬间浸上了那昂贵的外套,那只杯子,变成了亮晶晶的碎片。
我顿时慌了手脚,跑去拿了干净的毛巾,试图多吸走一些液体。
而秦沧的姐姐,并没有恼,维持着良好的风度。
只是那边的秦沧,眼神有些复杂。
你在想什么啊,李伊颜怎么会是这样的人,这,确实不是计划内的事情啊!

晚上,接到秦沧报告平安到家的电话,我沉默了一秒,说:“那杯酒,不是故意的。”

未完待续呀~下一章搞不好还是木有SP~不过捏,俺还没写好,这个不好说啊不好说~不要pia我啊~

谢谢大家支持啊~最近更新速度可能慢一点,原因有两个:

第一,最近是万恶的考期,需要大把的时间啃书本

第二,这个李伊颜同学不是那种没事瞎闯祸的小盆友,使得作者很苦恼,得绞尽脑汁找茬揍她~

第三,作者需要慢慢回忆两年前的自己打算让什么事情发生在文文里,唉~

恩,比预想的多了一条原因.不过捏,在大家的支持下,作者也要使劲地让这些原因见鬼去吧~恩,绕回主题,大家多包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