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我身上,我幸福的眯起了眼睛。我喜欢街心公园里的这片小树林,空气中弥漫着松脂的香味,让我恍恍惚惚的,似乎又回到了千年前,我出生的那个森林。
我是一只虎皮猫,当然,我说的是我的本体,而不是我现在幻化的模样。
千年的时光转瞬即逝,我模糊的记忆里已经不记得我的母亲了,但是,我还清楚的记得我的师傅,一只雪白的九尾狐。
我的身世,据我名义上的师兄小六说,我出生的时候,是个满月,师傅心情很好便到森林中散步,沿途看到一群的灰黑色野猫正在欺负一个黄色的小东西。师傅本来不喜欢管闲事的,但是那小东西可怜的盯着师傅,黄睛黑瞳,琥珀一般的眼睛竟让师傅移不开目光。师傅觉得有缘,便带我回了狐族…
对于刚出生的事情,我自是不记得的,不过想想也是,野猫族都是灰黑色的皮毛,我这个黄色的异类被排斥也是正常的。至于这传闻,我向来是不置可否,急得小六指着它的六尾发誓。
我笑了,这些与我何干?我只记得教我、养我的是师傅就行了。小六就是勘不破这些俗事,才迟迟修不到七尾。
轻轻一叹,如果知道当日一别再难相见,也许我该对小六态度好些的。
一日师傅喊我前去,说我和狐族缘分已尽,另有一段尘缘等着我呢。师傅欲言又止,最后,只言自己小心。
欣然走出狐族领地,才明白师傅说的渡他们一劫。一群煞费苦心围捕雪狐的人,失望的看着我自叹倒霉。
我被这群人带到了山下的小镇,就这样,我离开了森林,开始了我的千载红尘梦。
“小虎,慢点跑,别摔了…”一个温柔的女声打断我的思绪。我睁开眼睛,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从我身边跑过。
呵呵,我还以为我忘记这个名字呢,没想到听见别人叫还是会心里一动。可惜给我起名字的那两个人,再也不会叫这个名字了,因为他们已经不记得了。不过,幸好不记得,因为前前后后他们给我起了六个名字,汗啊。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找到他的第四世的时候,他好像也是七八岁的模样,抱歉,应该说她也是七八岁的模样。
(作者友情提示:本章为第四世)
“父汗,我要那个小老虎!”我费了很大功夫,才翻过高高的院墙。刚跳进院子,就看见一个小姑娘指着我这边跳脚。
老虎?我吃惊的回头。哪有啊?晃颠我啊?!
再回头,那小姑娘已经蹲在我的面前,而她手中,正是我引以为傲的尾巴。
“羽儿,它脖子上带着柳叶玉佩,不是野猫,是家养的…”
“我不管!我就要它!”
原来是他啊,这辈子怎么投胎做了女人,不愧是风的传人,行动速度还是那么快,刁蛮任性也是一如既往…我一句还没有赞完,一阵剧痛,已经被她扯着尾巴拽到怀里。
放开我!你这个家伙!我才不是来找你的呢!我要找她!我强烈的抗议着。
本以为街上那些流浪的小猫应该比丐帮弟子还消息灵通,可惜,我还是高估了它们,居然传递了错误消息给我。找错人也就罢了,堂堂猫妖居然又被这小子调戏,这要是传出去,我还在妖界混不混了?
无奈道行不够,在她听来只不过是“喵呜!喵~呜~”
“你就叫小虎了!”无视我的抗议,和她爹的无奈,她霸道的宣布。
切!鬼才理你呢!我的主人只有她一个!你这个家伙别想占我的便宜!我愤怒的咆哮着,伸手在她手上抓了一道。
“啊!”她尖叫,随手把我扔到一个人身上“赶紧把它的指甲剪掉!柳良!你给我看好小虎!要是跑了,我就打死你…”
我没有听清她下面的话,因为我的注意力被身下的人吸引了,这味道…脖子上的柳叶玉佩也在轻轻的颤动…是她,就是她!只是,她居然变成了男人,老天啊,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啊?我苦苦的追随了三世的主人,那“独坐蹙娥眉”的优雅美人,那“无言谁会凭栏意”的锦心绣口…居然,居然变成个须眉浊物,灵性全无!
“喵呜——”我仰天长叹,真真天意弄人,不,弄猫啊。
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我在六王府住了下来,这回,那个到处留情的风神,投胎成六王爷的掌珠——凤羽。虽然朝廷动荡不安,各地起义军纷纷揭竿而起,但是并不妨碍赋闲在家的六王爷。在那个红砖黄瓦围起来的王府里,那个早年丧母的小子(她)被惯得无法无天。而她,我那个追随风神下凡的柳仙主人,则比较惨的投生成了一个奴隶——柳良。看着她(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我气愤不已,那小子和我不对盘是由来已久的事情了,可是,她已经被他虐了三世了,宿怨还有没有解的时候了?
混乱啊,我蹲在窗台上,一边仔细的洗着脸一边思考,他们投胎改了性别,弄得我一直没法适应。以前窝在美女怀里睡觉的日子没有了,帮美女舔伤口的习惯也不得不改了。我真的难以想象一只公猫窝在男人怀里,舔一个男人…呸、呸、呸,想想就起鸡皮疙瘩,幸好还有毛盖着。
“我打你还要理由么?”一声训斥打断我的思路。那小子,不,那丫头,算了,还是叫名字吧,凤羽背对着我挥舞着小皮鞭,又在欺负柳良了。啪的一声打在身上,再往回一抽,衣服就破了一条口子,柳良的一声惨叫还没有叫完,血就已经渗出来了。几鞭下来,柳良就像个血人一样。我看不到凤羽的表情,但是我知道她肯定露出得意的笑容。
哼!伸伸腰腿,瞄好了她的头,我大喝一声扑了上去:“喵呜!”
“哎呀!”凤羽猝不及防,惊吓间往前迈了一步,踩在柳良身上,一个趔趄向前倒去。
转眼间,一直高高在上的凤羽,就和惨兮兮被压在底下的柳良进行了亲密的接触。
咳咳,意外,意外,不过这不妨碍我得意洋洋的坐在她头上,用尾巴扫她的脸:小子,你再打一下试试。
“郡主!”麻木不仁的几个侍女慌了,有的跑出去喊人,有的围过来准备扶她。
凤羽叫骂着挣扎,柳良也慌得手脚忙乱,我在她身上不停的跳来跳去,不时伸伸爪子拿凤羽的衣服磨爪子,吓得那些侍女不停的叫嚷却不敢动手,生怕我在凤羽身上留下痕迹,那样她们的小命就难保了。
“快!快抓住那只猫!”管家带着几名侍卫跑了进来。
想抓我?没门!我带着那几个笨蛋在屋子里狂折腾,一时间器物齐飞。
“给我宰了它!”凤羽衣冠不整的站起来发狠。
想宰我?就凭你们?我飞窜出屋,站在房顶上回头看着凤羽得意的扬扬爪子,潇洒的跑掉了。
甩掉追我的尾巴,我轻松的在房顶上坐了下来。甩甩脑袋,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歪着头仔细想一想,坏了,我给柳良惹麻烦了。
悄悄的潜回院子,听见院子里嘭嘭的敲击声,以及柳良的惨叫。
“给我往死里打!”凤羽气急败坏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庭院里绑在春凳上的柳良,两个奴才一边一个,舞动着刑具,一板一板重重的打在柳良身上,腰腿部全都被血浸红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急得团团转。《妖界行为规范》上明文规定,严禁用法术来干涉人类生活。本来呢,女娲娘娘她老人家对小妖们很仁慈,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写份检讨就可以蒙混过关,大家还可以混混的。无奈自从派妲己报复纣王的事件之后,女娲娘娘就退隐了,闲着无聊的天帝制定了《妖界行为规范》,小妖们稍微有些动作,就会有多事的土地、碍事的城隍往上打小报告,轻则禁闭、重则魂飞魄散。我不是怕死,只是我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救星到了。闻讯赶来的六王爷心疼的拉着凤羽上下检视着。“羽儿,何必和奴才一般见识?来让父王看看有没有伤到。”
“谁让他养猫谋害我的!”凤羽不耐烦的甩手。
喂!那是你自己要养得好不好?我气愤的在墙头磨爪子。
六王爷皱了皱眉,娓娓劝道:“乖羽儿,打死个奴才不算什么,可是马上就要选皇后了。虽然太后很喜欢你。可是这个节骨眼上要是让别人说你草菅人命,恐怕…”
“算了,饶了他吧,留着这条命,我要慢慢的折磨他。”凤羽趾高气扬的走了,下人们也收拾了东西散掉了。我偷偷的跑到柳良身边,他已经被折磨得精疲力尽了,昏昏沉沉的睡着。
我很内疚,一直不敢出现在柳良面前。我很想哭,但是我没有哭,猫是没有泪的,所以,这几百年来,我一直心里酸楚但是哭不出来。
柳良将养了一个月才渐渐的行动正常了。这一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情,皇帝下旨册封凤羽为皇后,全府的人都在准备着郡主入宫的事情。六王爷也忙得不可开交,因为起义军相互联合,各地相继沦陷,朝廷不停的派人征剿,连他这个庸碌无为的王爷当作救命稻草被派了出去。
又过了一个月,凤羽没有等到她的立后大典,就接到六王爷阵亡的消息,没多久起义军就攻到了城下。六王爷没有儿子,树倒猢狲散,没有人再理会失去父母的凤羽,上至六王爷的侍妾、管家,下至仆人、奴才都纷纷收拾了财物逃命去了。柳良也收拾了自己仅有的几件衣服,可是他没有走,一直徘徊在王府,远远的看着灵堂里失魂落魄的凤羽。默默的做好饭菜偷偷的放在灵堂门口。
我一直偷偷地跟着柳良,她还是那么喜欢他么?哪怕是被贬下凡、几世虐待?难道这就是人类的爱?搞不懂。我摇头,闭上眼睛,继续我的修炼。
没几日都城也被攻破了,王府门外也传来喊杀声,柳良再也忍不住了,焦急的冲进了灵堂。
“啪!”我晚了一步进去,就看到凤羽打了柳良一个耳光,可是这一回,柳良没有退缩,仍然抓着凤羽的手腕不放。“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还管我干什么!你跟那些忘恩负义的奴才一起走好了…”
“我不能留下你,留下只有死路一条!”柳良难得大声吼一次,打断她的话。远远的听见嘈杂的声音,想是乱军已经破门进府了。
“我死也要死在这里!”凤羽还在任性。
“你不能死!我不让你死!”
“不死也得死!” 柳良的难得的告白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门口拥进来几个身上染血的人,柳良见状立即把凤羽护在身后。
“哈哈,小子,喜欢那个小妞吧?可惜小妞不喜欢你。不过你放心,哥哥我会替你好好疼爱她的。哈哈哈哈”几个人污言秽语的狂笑,围了上去。
不要冲动,不要冲动,我蹲在梁上,一边愤怒的磨着爪子,一边提醒自己不要再冲动惹祸,一边紧张的盯着下面的情形。
柳良护着凤羽一步步后退,最后靠在了六王爷的棺椁上,没有了退路。
算了,不指望从小被欺负的柳良会有什么壮举,也不指望娇生惯养的凤羽会有什么良策。
“喵呜~”我叫了一声,从梁上跃下,成功地在为首的那个人脸上抓出三条血痕。气急败坏的几个人转而提刀冲着我而来。
“小虎?”柳良呆呆的看着我。
笨蛋!快跑啊!我着急的往外跑,想要引开他们。
可惜那几个人只追到门口就不追了,转身又重新围了上去。我也只能转身再往回跑。
“我跟你们拼了!”我听到柳良的声音。
我飞奔进门,看见为首的家伙淫笑着开始撕扯凤羽的衣服,其他的人则在搜刮棺椁里的陪葬品。
刺啦~白色的丧服被扯开了,凤羽尖叫着挣扎。突然,一只长剑当胸而过。
“郡主!对不起!”
原来刚刚柳良抓起供桌上的烛台,毫无章法的冲上去,很快就被打翻在地,凤羽拿着王爷陪葬的宝剑,也没抵挡两下子就被捉了。宝剑落下时刚好落在柳良身边,可是没有人会在意不会拳脚的柳良。而他,无奈之中,唯有用此举保凤羽清白。
“可恶!”恼怒的乱军扔下奄奄一息的凤羽,一脚将回剑自刎的柳良踢得飞了出去。
“郡主”柳良趴在地上,看了一眼嘴角犹留残笑的凤羽,闭上眼睛,一滴泪划过。
一个飘飘缈缈半透明的身影从柳良身上站了起来,还在呆呆得看着凤羽的方向。坏了!我看见黑白无常已经在收凤羽的魂魄了。慌忙冲过去,猫爪一划,将柳良身体上尚未凝结的血滴在脖子上挂着的柳叶玉佩上,念动法诀,红光一闪,终于抢在黑白无常前面将晃晃悠悠的一魂收进柳叶玉佩里。
“您二老忙,小的不打扰了。”向正在冲我怒目而视的黑白无常谄笑一个,飞快的逃走。幸好今天死得人多,他们忙不过来跟我计较。接下来,就是等其他两魄的转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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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王三:小爱不是后妈,最后会给他们一个happy ending的,请耐心等待。)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7年10月10日13时7分0秒编辑过]
脖子上有些痒,我伸手抓住那个调皮的小手。
“主人~”柔软的胳膊搂住我的脖子,随即身上一沉,一副娇躯偎进我怀里“你怎么这么喜欢晒太阳啊?”
“下班了?”我展臂抱住怀里的丫头,睁开眼睛看着她通红的小脸,“明知道我会一直等你的,还赶得那么急…”
“人家想你了嘛”她撅起小嘴,“怎么每次都会被你发现呢?”
“呵呵,今天累么?”我宠溺的揉揉她的头,顾左右而言他。我又怎么能告诉她早就听到她的脚步声,嗅到她的味道了呢。
“累死了!”她总是喜欢撒娇,“抱我回家…”
“好~”我打横抱起她,轻轻在她头上落下一吻,就像最初她对我做的那样。
(作者友情提示:第一世)
那是我和她的第一次见面。
我被带到集市上之后,就被县丞看中。对于猎户来说,野猫远比不上雪狐珍贵,但是对于县丞来说,毛色稀少的小猫用来讨好上司的千金正合适。于是我作为礼物辗转的最终送给了公主。
我还记得她穿着一身淡绿色长裙,头上只是挽了两个垂髫髻,长发活活泼泼的随风飘动。她怯怯的伸出手想摸我,看着我的目光中带着惊奇和喜爱。
“喵”我慢慢的走上前去,用头在她手上蹭了蹭,我喜欢这双没有欲望的眼睛。
“咯咯”她笑了,银铃般。白皙的小手伸到我肋下,把我抱在怀里,轻轻的抚摸我。我也舒服的闭上眼睛,她身上是清新的味道,不像其他女人用的那种熏香,熏得我死去活来的。
“父王,她的毛好软啊,摸起来好舒服,颜色也好好看,好像琥珀的颜色。我就叫它琥珀好不好?”她把脸贴在我头上,滑滑的小孩子的皮肤,我也觉得很舒服。
“好,就依烟儿。烟儿乖,父王和爱卿还有事情要谈。”
“是,烟儿告退。”她抱着我行了个礼,快活的跑出大殿。
“琥珀。你喜欢这个名字么?”她在廊下停住脚,认真的问我。在我头上落下一吻。
“喵。”我轻轻的叫了一声,在她身上蹭蹭,表示我的满意。耳边隐约传来大殿里两个人的只言片语“大王,这次涵烟公主和亲的事情…”
“我带你去花园里玩儿…”她开心的抱着我往后花园跑,我的却担心的看着毫不知情的她,和亲么?
“琥珀,不知道我未来的夫君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我闭着眼睛,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念着。要不是她纤细的手指抚摸的我很舒服,我早就躲到一边去了。送亲的队伍走了半个月了,我也听她念了半个月了。惦记有什么用?见面不就知道了,更何况这种和亲婚姻的结果,唉!听得下人议论:公子翦风对富商郭氏的女儿一见倾心,求欢不得,许诺立其为夫人,遂成其事。不想回府后,其母不允,另定卫国公主涵烟…
“小的恭迎公主,请公主下车入府。”一个阴冷的声音把我从睡梦中吵醒。我睁眼看看,马车的轿帘已经撩起,一个管家衣着的人站在右前方,贴身婢女小荷侍立在车轿边,而我身边的涵烟公主不知什么时候也正襟危坐起来,唯有我懒洋洋的趴在她脚边睡觉。
“公子翦风为何不见?”涵烟轻轻启齿,神情中有些失望。
“公子巡视封地,不能亲迎公主,还请公主见谅。”
巡视封地?这是不是他的下马威呢?我抓着车板伸了个懒腰,跳过婢女想要抱我的手臂,晃晃的跟在涵烟后面走进了她下半生的“牢笼”。
“琥珀,你跑到哪里去了?”查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形,满意于内府里没有人养狗,我嗅着涵烟的味道,找到了刚刚梳洗好的她。大咧咧的跳进她的怀里,满意的趴下来,继续闭目养神。
“公主,如夫人来拜见公主”婢女进来回禀。
“什么如夫人?”小荷冷冷的明知故问。“不过是个勾引男人的…”
“小荷!”涵烟皱着眉头呵斥:“不得妄言!”
婢女吓得跪下请罪:“公主息怒。不是奴婢有意冒犯,是公子吩咐下人们这样称呼的。”
“本来就是嘛…”小荷不服气的嘟囔着。
“本来就是什么?!”一声断喝从门外传来。随即走进一位怒目而视的男人,男人身后跟着一个不停在拿着手帕擦眼睛的女人。
“公子。”婢女忙行礼。小荷也尴尬的跟着行礼。涵烟站了起来,我从她怀里跳到桌上,找了个视线好的地方。
“公主就是这么管教侍女的?”翦风也不行礼,直接咄咄逼人的盯着涵烟。
“公子就是这么对待公主的?”小荷永远也改不了快嘴的毛病。
“不要以为本公子尊称你一声公主,你就当自己是公主。即便你贵为公主,现在也只不过是本公子的妻子,更何况你这种小国的公主,还是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吧。”翦风的表情和他的话一样尖酸刻薄,我看见涵烟的手指用力的攥着衣角,攥得指尖发白。而那个女人用帕子掩着的眼睛里漏出了得意的笑容。
“至于你,”翦风转向小荷:“也要记清楚自己的身份!来人!把这个贱婢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撵出府去!”
“小荷!”涵烟失声叫了出来,连忙向翦风行礼:“求求公子饶过她吧。”
翦风歪头不理,回身走了出去。女人也跟了出去,站在廊下看下人行刑。
“啊!啊~痛啊~公主救我…”小荷的惨叫从庭院中传来。涵烟跑到门口,只一眼就吓得靠在门上。
小荷此时已被按在院子里的石径上,豆绿色襦裙掀到腰上,外裤褪在腿弯,两个仆人分别按住头脚,红漆木板一下一下高高举起,重重落在雪肌上。一下绯红,两下赤霞,三下四下青紫,五下六下溅血珠…
小荷从小和涵烟一起长大,哪儿受过这个苦,几板子的功夫已经喊得喉咙沙哑了。涵烟也心急如焚,顾不得体面,冲到翦风面前,抓着他的衣角跪求“是我管教不严,求公子绕了小荷吧,我以后一定好好管教,在也不会冒犯如夫人了…”
“行了,就看在公主的面子上,暂时饶了她。”翦风从她手里抽回衣角,抬腿走了出去,远远的留下话:“如夫人以后不用来拜见公主了。”女人闻言看着涵烟轻蔑的一笑,急急的跟了去,下人们也各自散了,留下涵烟抱着半昏迷的小荷悲泣。
过了几日,就是新婚吉日。
是夜,喝得醉醺醺的翦风推开卧室的门。
“请新郎…”
“滚!”喜婆的话还没有说完,翦风就爆喝一声,吓得本来卧在梁上的我差点儿掉下来。“哗啦~”,是他推倒酒桌,杯盘碗碟撒了一地,“刺啦~”,是他撕开衣服,涵烟赤裸无助的蜷在床角,“哈哈~”,是他笑着扑向惊恐的涵烟…
我不知道一个男人如何能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那样的狠心,他狠狠的抓她、咬她、进入她…她的抵抗不能让他停止,她的泪不能让他怜惜,反倒让他更加兴奋…
新婚的第二天早晨,有下人看见公子从如夫人房中出来,正在偷偷议论夫人不得宠,新婚之夜公子都没有留宿的时候,传来夫人涵烟急病需要静养的消息,从此公子再不进正房。
这一病就是半年。半年里涵烟住的院落冷清得我可以悠闲的抓麻雀。
漫长的冬天终于过去了,春天姗姗来迟。涵烟也露出难得的笑脸,抱着我到花园里坐坐。自从新婚之夜,涵烟就落下了失眠的病根,整晚整晚的不能入睡,让她的脸色格外的苍白。
“这不是公主么?恕妾身有孕在身,不能见礼。”背后传来阴阳怪气的说话声,涵烟没有动。我睁开眼睛,从涵烟的衣袖下面看到那个如夫人站在翦风身后露出张狂的笑脸。
“公主,是公子和如夫人。”小荷怯怯的拉着她的衣袖。
“请公子恕妾身有病在身,不能见礼。”涵烟闭了眼,淡淡的应道。
“既然有病在身,就该在床上静静养着,免得你父王怪我们没有照顾好公主。没眼力的奴才!还不快扶你主子回去?”翦风一句话,涵烟被变相的软禁了起来。
“公主,公主,不好了,不好了…”远远传来小荷惊慌的喊叫声,我睁开眼睛,无奈的从桌案跳到床上。
“你这小东西就是贪睡”涵烟置若罔闻,还有什么比现在的情形更坏的消息呢?
我抗议的摇摇尾巴,我是在修炼好不好!我们妖又不像人那样盘腿打坐;而那种仰天长啸状吸日月之精华的那种事情,是只有道行狂高的妖仙在天时地利的时候才能偶尔为之。像我这种小妖,只能借睡觉的幌子,偷偷的修炼。
“公主!卫国亡了。大王已经被公子押解回楚国了。”
“啊?!什么?!”
“一个多月前楚王派公子攻打卫国,公子下令瞒着公主。”我睁开眼睛,看见小荷泪流满面:“刚刚我看见阖府上下都在准备庆功宴,才打听出来的。王子阵亡,王后自尽,大王被擒…”
小荷悲悲切切的哭着,涵烟呆呆的跌坐在塌上,连我走过去蹭她的手都没有反应。
“公主~殿下~”那个女人就不能好好说话么?“公子请公主务必要穿着这件礼服出席今晚的庆功宴。”
“我要见公子”涵烟冷冷的说,我回头,看见她面无表情。
“公主也会想男人哦~”她皮笑肉不笑地说:“等庆功宴的时候就能见到了。只不过,恐怕当着很多人的面,公主也不好怎么勾引公子吧。哈哈哈哈…”
她笑着走了,小荷愤愤地盯着她招摇的背影。
“小荷,帮我换衣服。”涵烟转过身去,轻解罗衫。
“公主!”小荷拿起了所谓的礼服,一件近乎透明的纱衣。“你怎么能穿舞妓的衣服啊!”
“小荷,帮我换衣服。”一件件衣服落下,涵烟的语气像空气一样冷:“我一定要见到翦风。”
“琥珀”涵烟从背后抱起我,一个温温的东西挂在我的脖子上。我睁开眼睛,看见已经穿上舞妓服饰的涵烟,没有一丝的艳俗,反倒带着蛊惑的美。轻轻在我额上落下一吻,下决心的一咬牙,涵烟挺直了身子大步朝外走去。
“公主…”小荷悲戚戚的叫了一声,追了出去。
我跳到镜子前,看见脖子上用金链子拴着一个翠绿色的柳叶玉佩。原来是卫王陪嫁给涵烟的那套柳叶组佩中的一个,涵烟婚礼的时候带在身上,随步履移动发出好听的叮咚声,可惜新婚之夜随身的衣服都被公子扔在地上,碎玉四溅,一套组佩只剩得一个完整的柳叶玉佩,涵烟一直小心的带在身上,现在,莫不是…
我也追出去,躲在树顶,远远的看着宴会的情形。
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人,偏偏给我群魔乱舞的感觉。醉醺醺的男人们,在原始的兽欲的驱使下,无一例外的左拥右抱…在花样和数量上,连我们兽都自叹不如,发明兽欲这个词的人,分明就是诬蔑!
我最关心的,是坐在主位上的那三个人。那个女人一边想要表现她的尊贵,不停的在言语上羞辱涵烟,一边又极力诱惑着身边的男人,生怕他不小心被涵烟的美貌诱惑。翦风一面享受着身边的女人,一面对跪伏在他腿边的涵烟极尽羞辱之事。涵烟僵直着身子,默默地忍受着,只为了能见父王一面…
我不忍再看,远远的逃开了。自然界是弱肉强食,没错,但是,侮辱这事,绝对是人类的首创。
随后的事情,更让我无语。翦风在满足了自己生理和心理上的欲望之后,守诺的带涵烟去见卫王。但是让人不齿的是,他居然在卫王面前凌辱涵烟,卫王不忍女儿再受凌辱,当晚自尽于狱中。
涵烟万籁俱寂,也吞了毒药。临发作前,涵烟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眼角不停的流泪。我轻轻的舔着她身上还在渗血的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翦风纵情肆虐留下的、有那个女人恼羞成怒留下的、还有下人趋炎附势留下的…
涵烟微微的笑了,一缕芳魂从地上站了起来,平静的跟着黑白无常走了,唯有不舍的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也跳出窗子,往森林遁去。谁说死亡可怕?死亡有时是种解脱。至少,对涵烟是这样的。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7年7月8日10时42分12秒编辑过]
“主人,好无聊噢”枕着我腿,躺在沙发上的丫头悻悻的扔下书,“讲个故事来听好不好?”
“好,想听什么?”我放下鼠标,推开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晃晃酸涩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