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请注明风隐之怀念
一.金泽洲去哪了?
“你没有嘴么?鞋子不合适你不会早说?!”带着黑框眼睛的年轻人满脸怒容的狠狠拍了下桌子,瞪着对面的少年吼道:“现在被教练看出来了,告诉我脚伤了没法上?其他成员怎么办?!”
少年一直低着头,半天才小声说了一句:“只是。。。不想麻烦负责服装的Merry 姐。”
“不想麻烦她?!你这场不上公司损失多少你知道么?!”
少年小声辩解:“打封闭吧,我可以的。”说着右脚不舒服的动了动。
“把鞋子脱了。”贺扬无奈的坐在沙发上,招手让少年过来。少年一脸不自然的低头去解鞋带,年轻人“哼”了一声,一伸手抓住少年的脚踝,把鞋子连同袜子整个从他脚上拔了下来扔到一边。也许是碰到了伤口,少年轻轻的叫了一声,想把腿从经纪人手里拉出来,却不妨被他握的很紧。
“伤成这样,舞蹈是肯定不能上了。”语气还是凶的,眼神已经有点让步了。看到他脚底磨出的大面积血泡,作为经纪人,还是应该考虑下艺人的身体的。何况如果这样的伤势让媒体看出来,公司的名誉也受损:“你回去休息吧”看了看手表:“十点半到我办公室来。”
如果知道偶像被自己这么骂,场外疯狂尖叫着的歌迷一定要把自己撕成碎片。贺扬看着体育场外举着牌子等待入场的人海,嘴角挂起一点欣慰的笑。想想自己把这几个孩子从默默无闻带成亚洲之星,这一路的不容易,倒是几个孩子一直坚持了下来。想想他们现在也不过十九,二十,二十一这样年龄,以后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可是如果某些人还这样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想起刚才那个的脚伤,贺扬又有点担心。圈子里因为过分的损耗精力,连夜演出训练,导致提前退役甚至年纪轻轻身体就垮了的不是少数,何况公司一直宣传健康的公众形象。金泽洲,如果这家伙再一直这样不小心,我就。。。贺扬握紧拳头,敲了敲窗台。
艺员休息室里,坐着的三个少年一见金泽洲进来,连忙迎上前:“怎么样怎么样?今晚还上么?”
“贺扬说让我休息。”金泽洲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三个孩子松了口气:“那就好,不然要疼死。”
金泽洲认真的看着他们:“阿曦,小宇,队长,你们要加油。今晚很重要的。不要让大家担心。”
话音还没落,带着耳机的工作人员就喊道:“倒计时,快,该上场了!”
四个少年把手握在一起,有力摇了摇,阿曦小宇和队长迅速的进了后台,休息室只剩下金泽洲,站在来往穿梭的人群里,心里有点失落。
五,四,三,二,一!
舞台四周的焰火冲天而起,全部的灯都亮到极致,台下所有人的眼睛似乎都被光照的盲了几秒,背景音乐响起,甚至有点恢弘的意味。屏幕上闪出E.T.C.H的巨大标志。台下无数闪光灯照亮了台布上四个人的大照片。光线再一次强烈起来,没等大家看清楚,三个人已经乘坐升降梯出现在了舞台上,整齐的一鞠躬。
贝宁曦,章含宇,队长林郁。。。金泽洲呢?金泽洲没来?金泽洲去哪了?
台下疑问的声音越来越大。队长向前一步从容的拿起话筒:“对不起大家,金泽洲今晚也许要缺席了。”台下金泽洲的歌迷不满的叫起来。
阿曦嘻嘻笑着拿过话筒:“金泽洲那家伙,说不定在哪里偷吃我们的庆功蛋糕。总之今晚大家一定不会失望的。”
常常走冰冷路线的宇拿过话筒:“我说阿曦,金泽洲没上台,说不定就在台下看着我们。”
台下的歌迷开心的尖叫起来。原来金泽洲在台下!他们笑着环顾四周,看偶像是不是就在自己身边。
而此时,艺员休息室里,贺扬看着独自一人坐在长凳上的金泽洲:“不跟我一起看电视转播么?”
几分钟后,两人坐在了租下的顶层办公间,贺扬巨大的长沙发上。
“跳错了。”贺扬看着屏幕上几个人的舞步。
“恩?”
“阿曦跳错了。那个动作是先抬胳膊再用滑步的。”周扬眼睛没有离开电视。
“每次你都看的么?”心里知道周扬说的没错,诧异他对于这些舞步那么熟悉,心情低落不打算说话的金泽洲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啊。”看了看金泽洲:“你错的比队长多。”
台上的三人正唱到开场的高潮。这段舞蹈难,节奏快,是常常出错的章节。台下是随着节奏整齐划一挥舞的荧光棒,这首《铭刻》是出自他们同名专辑的主打歌,是大家都耳熟能详的曲子。强烈的摇滚开场之后,是出人意料的出自民间小调的柔婉曲调:
“昨晚睡不着,记得你,对我唱,(曦)
苔痕满山墙,小儿郎,月光光,(宇)。
独上高楼望,不见你,在身旁,(队长)
往事走过场,是谁在心上。(队长)”
一段过后,台下尖叫的声音如同哨子一样此起彼伏,台上三个人从容的样子已经有了点老道。队长站在中间,一手拿着话筒,唱的专注。两边的曦和宇已经走到了舞台两翼与歌迷握手打招呼。现场的气氛越来越趋向白热化。
“不吃个苹果?”
金泽洲望着经纪人递过来的漂亮的大红色苹果看了看,机械的接过来,握在手里。想着今晚贺扬还不知道跟自己谈什么,未免心里不安。特别是想起上次自己被他打的事情,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旁边专注于直播的贺扬。
不过想起自己在原来公司的经纪人手下险些沦为贵妇包养对象的命运,对贺扬还是有些感激的。原来经纪人的打骂侮辱更是不堪回首。想起自己平凡的父母苦苦背负着房子和弟妹上学的债务,而自己终于得以在周扬的保护下转到了有名的大公司,实在不能期望什么更好的结果了。不过今晚。。。今晚。。。
“吃吧,我不会现在动手的。”贺扬看都没看金泽洲,丢出一句话。
“吃吧,我不会现在动手的。”贺扬看都没看金泽洲,丢出一句话。
金泽洲依然拘谨的样子,拿起苹果,咬了一小口。只可惜红色的苹果漂亮是漂亮,皮却很厚。吐掉?当着贺扬有些难堪吧。咽下去?可是果皮真的很硬很厚啊。正寻思着,一个杯子递到嘴边:“吐掉吧。”
贺扬依旧盯着电视,语气轻松的说:“昨天我也吃了一个,皮真是不能咽的。”金泽洲点点头,也不知道贺扬看见没看见,轻轻把果皮吐在杯子里,再把杯子接在手里。
忽然听见电视里一片嘈杂。贺扬皱了眉说:“坏了,他们压不住了。”
金泽洲看电视,台下举着金泽洲名字的歌迷已经涌到了台前,要求金泽洲上场。贺扬戏谑的看看金泽洲:“想不到你支持的人还蛮多。”说完拿起外套就往门外走:“我一会回来。”
金泽洲也顾不得他是自己上司的地位了:“你去哪?”
贺扬临出门回头笑笑:“还用说,替你挡一阵。”说完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把黑框眼镜一摘,隔着几米丢给金泽洲:“帮我拿着。”
金泽洲还是第一次见贺扬不带眼镜。觉得眼神强烈了些,不禁愣了愣。贺扬点了点金泽洲:“你别乱跑,让我发现了绝不轻饶。”
经纪人亲自上台,大家还是第一次见到。果然抗议的声音低了许多。
经纪人诶,何况是贺扬这样的经纪人。就连台上的三人组合也险些没认出上台的是贺扬。贺扬还是常见的西装革履,寻常的如同写字楼上班的白领,只是衬衫袖口,西装领边刺绣的H.Y缩写默默彰显着这身衣服的贵重。
台下的人是不可能看到的。可是贺扬站在台上,一身洗练,眼神安静的扫视一周。一时间舞台的焦点已经不再是后面三个闪耀亚洲的偶像明星,而是这个一身平常却浑如君临天下的经纪人。
金泽洲没有呆在办公室。他一瘸一拐跟在贺扬身后,这会就在后台看着台上的贺扬。站在贺扬身后,就是这样安心的么。他知道贺扬的对策。死都不能说自己没来。只求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只是不知道那家伙要怎么做。
恍惚间听见背景音乐响了。是那首E.T.C.H曾经翻唱的《you rise me up》。贺扬斜坐在刚才乐队贝司手的高凳上,一条腿垂下,一条腿支在脚踏上。眉微微皱起,拿着话筒的手势那么熟练,话筒与嘴唇的微妙距离。金泽洲隐隐觉得,这姿势这唱法不是混KTV能练出来的。
记得贺扬的档案。23岁,管理研究生毕业。就这么简单。没有确切的出生日期,没有毕业院校,没有家庭背景。与其他经纪人满满一本的业绩履历相比,少了很多东西。却好像多了无数无形的东西,填满了业绩履历的差异,使贺扬站在其他经纪人可望不可即的地位,默默俯视着娱乐界的众生。
贺扬,你有怎样的过去呢。
一时间台下喝彩的声音响起。金泽洲忽然看见台下有一个小女孩悄悄抹着眼睛,她手里正握着写有“金泽洲”名字的荧光牌。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吧。金泽洲忽然难过内疚的无法自已。不管怎么说,虽然当初是因为不愿麻烦Merry姐才受伤的,可是自己是真的欺骗了大家啊。海报上明明出现了自己的名字。
“Nike,”金泽洲拉住一个助理:“今天演出带了队医么?”
染着红头发的助理拿着笔记本看了又看,为难的摇摇头:“队医没有跟来。”
“那药品呢?”
“也没有。”
“算了。”金泽洲无奈的低头去把鞋带系紧:“给我个话筒。”
金泽洲上台的时候贺扬眯着眼睛盯着他看了看,随即继续去唱他的歌。金泽洲恰是时机的加入和声,赢得一片喝彩。他还走到台边去跟刚才的小女孩握手。每一步都疼得他几乎站不稳。
等好不容易唱完这首,下台的时候还是一步绊到了台阶,重重摔在贺扬身上。好在贺扬站得稳,刚好托住他。
“对不起。。。我。。。”心里知道自己违抗了贺扬的命令,此刻心虚的不敢去看那双眼睛。
“我不是叫你哪里也别去么?”威严的声音果然一如想象。可是托着自己的手臂却坚实有力,生怕自己摔下去的样子。想起自己就是这么半个身子被贺扬抱着,金泽洲脸上一热,挣扎着要站起来。
刚站稳,肩头就挨了一拳,回头是阿曦怒视着自己:“谁让你上的?你自己不知道疼啊?后面的舞蹈你还打算跟着跳怎么的?!”说着又是一拳准备挥过来,被队长一把抓住:“阿曦你干嘛,在后台打架么?”
“好了。”贺扬沉稳的声音在背后想起:“把后面的快歌撤了吧。”
演唱会总算是圆满的结束了。接下来是照例的庆功会,还有跟媒体的见面接受采访。纵然是没有快歌和强劲的舞蹈,可是舞蹈动作是难免的。一场下来金泽洲已经一身冷汗了。贺扬在旁边看着,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采访你就别参加了,今天没有发布会。你去我房间,洗个澡换身衣服,等我过来。”
一身干净的坐在床上,金泽洲心里凉了又凉。即使是在顶层,还是隐约听见楼下庆功会热闹的声音。不知道贺扬在做什么。
手里端着酒杯优雅的与在场的女士谈笑么?
严肃准确的指出宇跳舞时的错误么?
从容稳重的回答记者刁钻的提问么?
而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像贺扬一样镇定的。与其在人群中作为偶像成为大家的焦点,也许自己更喜欢窝在柔软的沙发里,手上抱了棉垫子静静的听音乐看电视,最好房间的窗帘还是拉上的。最好手边还有一杯热水。是,不是咖啡也不是茶,只要是热水就好了。
贺扬的床很软,被褥凉凉的很让人舒服。金泽洲看看表,才不过十点,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他向后一仰,倒在床上,闭上眼睛。
想起下午的通报,已经恍如是在昨天了。每一天都安排的这么满啊。为什么一天一定要是24小时呢。难道不可以十小时就结束么。。。眼前好模糊。自己大概也二十多小时没睡觉了吧。
贺扬进卧室的时候,金泽洲已经睡着了。身体微微蜷曲,侧卧的姿势。闭着的眼线很好看。
第二章:又见谁的过往
肩膀被谁轻轻摇晃着,金泽洲微微睁开眼睛。眼前是刚刚洗过澡身上还穿着浴袍的贺扬。白色的浴袍,被腰带在腰间一束,整洁干净的晃眼。贺扬微笑着坐在他身边:“起来,没算账就想睡觉,你倒想得美。”
金泽洲这才想起自己是到这里领罚的。抬起手腕挡住耀眼的灯光,眯起眼看着贺扬。洗过澡后头发还没梳理好就睡下了,此刻柔软蓬松,因为长期做各种发型而受损的发至此刻看来有些焦黄。刚睡醒,眼神里全是孩子一样的懵懂。
贺扬手指一点墙角:“去,站着去。我打个电话。”
金泽洲揉揉眼睛,慢慢走去墙角。贺扬拿起手机飞快的拨了一个号码,走进了里间,把门半掩上了。金泽洲手背在身后,头靠着墙,还是没睡醒,脑子里一片迷迷糊糊。房间隔音很好,此刻静的可怕,金泽洲几乎忍不住咳嗽几声制造出点声音。贺扬打电话的声音不大,依然隐约听得到。
“请帮我接董事长。直接转内线。是,我是。”等了一会听见贺扬说:“什么事情,不能缓一缓么?为什么我做什么事你都要阻挠,现在正是他们发展的关键时期,你不能这么就。。。姓贺的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
不知道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贺扬的声音像是强压着怒火隐忍起来,地板上的影子像士兵接受命令一样突然站直:“是,知道了。谢谢你,贺先生。”
金泽洲正听得入神,情不自禁缓缓回过头去看贺扬,冷不防贺扬一声大吼:“站直了!谁让你动的!”被这声一吓,金泽洲猛地看向贺扬,只见他一手捂住话筒,浓眉紧锁。意识到房门没关紧,一抬手“啪!”的一声把门摔上了。
这一摔好像摔在金泽洲脸上。回过头来,脸色变了又变,又把额头贴向冰冷的墙壁。时间如果是这样,数着墙角壁纸的花纹走过,那必然是缓慢到了极点。又或者,数尽墙角的繁花,也不枉你在我身后的安心。
门响了。脚步轻巧而有节奏,一步一步的走到身后。声音就在耳边,此刻冰冷的没有一点亲昵:“去,到床上趴下。”
金泽洲没有动。眼睛转了又转,还是小步小步慢慢挪向白色的大床。贺扬抱手在胸前,冷冷的看着他走到床边,坐下了。朝贺扬欲言又止的看了看,还是没有动。贺扬几步跨过去一按他的肩膀,正好把他死死按趴在床上。金泽洲挣扎了几下,还是没敌得过贺扬。索性趴在床上闭上眼睛。
我装死,随便你怎样。
贺扬气极反笑:“好好好,我做经纪人的在你们心目中就这么凶神恶煞。”说着两个指头用力按下去。金泽洲“啊”的一声,挣扎着回头去看贺扬。小腿后侧被按压的部位又酸又疼,使他禁不住用力要从贺扬手里挣脱出去。
贺扬抬手朝他屁股上就是一巴掌:“别乱动!趴好了!”说着按住他的小腿,另一只手朝刚才的地方狠狠捏下去。金泽洲冷汗又出了一层。那部位下场之后一走路就酸痛不已,何况经由贺扬用力按压。贺扬到底要做什么。声音颤颤的回头:“贺扬,不要。。。”
贺扬嘿嘿冷笑:“你脚跟受伤,整场不能落地。脚尖用力小腿肌肉必然僵硬酸痛。不给你按摩开了,只怕要疼一个星期。或者,你想这么慢慢疼下去?”说完丢过一个枕头给金泽洲:“疼就抱垫子。忍一忍。”说完继续。
“轻、轻点。”尽量放松身子趴在床上,可腿上无论如何还是酸痛难忍。金泽洲眼前一片模糊。不知过了多久,贺扬停手了。金泽洲抱的枕头也湿了一片。贺扬去卫生间用热水湿了毛巾再拧干:“给,擦擦脸。”
然后抛出一句令金泽洲心凉到极点的话:“然后我们继续。”看到金泽洲的表情,贺扬哭笑不得:“我的大少爷,难道您不是有两条腿?”
金泽洲“唉”的叹口气,重重的把头埋在了枕头里。贺扬翻身上床去给他按肩膀。这下用力轻的多,按的也恰到好处。金泽洲偷偷看了眼手表,十一点整。想必是因为太难捱了,自己竟然以为应该接近午夜,正想着,贺扬拍了拍他的后背:“过来点,换右腿。”
按摩完左腿应该换右腿,不按的话会疼一星期。明明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金泽洲却无论如何不愿意过去了。抱了枕头往后若有若无的缩了有缩,最终还是被贺扬一把拽了过去。屁股上也免不了的挨了几巴掌:“金泽洲,如果你再乱动,我就你绑起来。
可是看了那人可怜巴巴的表情和抱紧了枕头的姿势,贺扬还是不忍心,轻声安慰道:“好了好了,我轻点好不好?”
即使是轻点,等贺扬松了手金泽洲还是免不得呻吟的哑了嗓子。接过贺扬端过来的一杯水,手还微微的发颤。贺扬笑着拉他起来:“走走看,看还疼不疼了。”
金泽洲小心翼翼走了几步,腿上的酸痛果然大大的缓解。想到今晚的磨难总算过去,心里一轻松,双手握着水杯冲贺扬微微一笑。贺扬过去揉揉他的头发:“好了,休息一下该下去了,不然他们还以为我怎么虐待你。”
难道你不是?金泽洲扁扁嘴。
贺扬扬起眉毛:“按摩哪有不疼的?这几年公司组织到盲人按摩馆帮衬生意,公司里的小姑娘们还不是去一次哭一次?”
金泽洲想起自己刚才也哭的,不好意思的用手背遮住嘴,佯装是擦拭嘴边的水珠。过了会抬头问贺扬:“你跟董事长很熟?”
贺扬脸色沉了沉:“天下姓贺的人很多。”
金泽洲过了会也就自己下楼去了。贺扬一个人站在顶层宽大的玻璃窗前俯视脚下的夜景。刚才在舞台上的似曾相识,刚才的那通电话,刚才那个忍不住疼的孩子,都唤起一幕幕,他的曾经。
记得也曾经是这样的几个孩子,为了舞台的绚烂,顶住全世界的压力,在黑暗里互相扶持着,却最终没有走到最后。也曾经是这样的年纪,浑身都是伤都是酸痛,却没有人给一双手为自己抹去伤病。
不知道这几个孩子,能不能走下去。
世事这样难料,照现在的形式,怕是“总输他,翻云覆雨手。”
坐回办公桌旁,带回黑框眼睛。传真机已经嗡嗡的运作了很久。一叠叠英文的中文的文件已经叠在纸槽里。为了电话里答应姓贺的条件,最近又不能睡了。贺扬取了一杯苦咖啡,几口咽下去,开始翻阅资料。
想了想,为几个孩子订了酒店的叫醒服务。而自己,他看了看外面的星空,又有幸看日出了
第二章:又见谁的过往 (中)
行程安排已经拿在手上了。贺扬看了看手表,6点半。站在床边看着脚下的城市开始苏醒。昨晚还说有幸看日出,可却忙的一晚没几乎没抬头。如今颈椎和握笔的左手都酸痛难忍。6点半6点半,要不要睡半个小时呢。。。
还是算了吧。先去看他们起来没有,然后带他们去吃早饭。如果自己再睡会,保不定几个小鬼也会把早饭省略过去回寝室睡回笼觉。
贺扬摇摇头,去洗手间细细洗漱整理,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已经一派精神了。房间里依然是舒适柔软的气氛,除了被金泽洲微微揉乱的被褥,一切如同贺扬办公桌上的文件一样井井有条。除了床头柜上酒店的广告——“给您如婴儿一般的酣睡”,最终变得有名无实。
贺扬在电梯里打了个哈欠,看着自己在玻璃里的倒影,西装革履的好像个陌生人。进客房的时候,跟金泽洲一间的阿曦还在沉睡,金泽洲已经醒了,只是还躺在床上,默默眨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贺扬轻声问:“醒了?昨晚睡得好?腿还疼么?”看到金泽洲微笑摇头,就提醒他该起床了。这时旁边队长那间的两人也已经穿戴好了。
上午八时,公司的房车离开酒店向广告的外景地驶去。小宇带着耳机,低着头听音乐,队长看行程安排,阿曦已经枕着金泽洲的肩膀睡着了。金泽洲看窗外。贺扬坐在副驾驶跟助理通话。
广告是关于运动饮料的。内容的设计大概就是几个人在赛车表演上遇见,手里都拿着一样的饮料,扮演赛车手的金泽洲冲线后站在领奖台上喝的也不是香槟而是这种饮料。情节很俗套,可是因为请到了有名的导演和当红的明星,对F1赛车的比赛颁奖细节也相当细致,所以播出后应该是有不错的收视率。公司看了样片之后也相当满意。
唯一的难点就是赛车有一个特技。就是结尾部分赛车手驾车绕以饮料瓶为圆心做漂移表演。这本来没什么难的,几乎所有驾车类的特技演员都可以做出来。可是贺扬一个不注意,上车的就不是特技演员,而是金泽洲本人。
本来嘛,拍过几部偶像电影,车技也算学过一些。此刻看到真正的赛车不免手痒。何况看到有演员坚持不用替身而受到褒奖的先例,金泽洲几乎毫不犹豫的跟制片方说了一声,坐进了驾驶室。可是赛车毕竟不比一般的机动车,车王舒马赫尚且会侧滑,何况对车技半生不熟一知半解的金泽洲。
先是发动引擎的声音,导演手一挥“开麦!”。赛车从预定轨道入弯。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可只听“吱——”的一声,赛车失去控制。果然是转向不足侧滑出去,右侧轮子撞向赛道边轮胎缓冲带,左侧带着惯性向上翻起。赛车横着翻了几个跟头,终于软软的扣在了地上。在场的人都吓呆了。小宇阿曦和队长更是在第一时间冲上去看金泽洲到底怎么样。
医疗队,拍摄组,都往现场赶,可就是有一个人冲在最前面,一把把金泽洲从车里拽了出来。金泽洲一张脸吓的煞白,被贺扬死死抓住的手腕还在不住颤抖。贺扬一见他人没事,先惊后喜,转而怒火中烧,也顾不得在场的一干人员,拉着金泽洲就进了房车。冲里面的工作人员大喊一声:“都给我出去!”然后一甩手把惊魂未定的金泽洲甩到沙发上。冷笑几声顺手从不知那哪个皮包里抄出一根藤条,指着金泽洲:
“昨天刚说过注意保护身体,今天我们好好算算账。”
转而想想自己,又是一件过往的回忆。如果不是因为曾经站在自己身边的好兄弟,也许不至于这么生气吧。想起Andy,心里的怒火又一次禁不住的烧到了嗓子眼:
“金泽洲!不要以为你今天还有通告我就不敢教训你了!”
第二章.又见谁的过往(下)
金泽洲还是没缓过神来,呆呆的看着贺扬,保持被摔在沙发上的姿势不变。贺扬攥着藤条,狠狠地盯着金泽洲,气的浑身发抖: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把衣服脱了!趴下!”
金泽洲还是没动。贺扬上前一步把他按在沙发上,也不顾伤着伤不着了,狠命的一藤条抽下去。金泽洲疼得“啊”一声尖叫,才算缓过神来,用尽全力从沙发上蹦起来,抱住贺扬死死不肯松手。贺扬按不住也退不开,只得任由他抱着。金泽洲又惊又怕又委屈,更觉得对不住贺扬,趴在贺扬怀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贺扬一咬牙,腾出手狠狠把金泽洲推开:“还有脸哭!趴下!”
金泽洲眼睛红红的看看贺扬,知道没有挽回余地了,只得慢慢解开腰带褪下裤子,趴在沙发上。没想到还没准备好,贺扬的藤条就下来了。“啪!”的一声抽在臀峰的部位。这一鞭下去,金泽洲算是知道贺扬气到极点了。臀上的伤火辣辣的疼,金泽洲根本没敢用手挡。
贺扬无视他迅速肿胀的伤口,又是一下抽在大腿上部。金泽洲疼得身子一抖,咬住抱着的垫子,手不由自主的往下移,却停在腰部无论如何不敢去揉。如若是平时,贺扬看他这样就该心软了,可这回,就算金泽洲乖得像个充气玩具,贺扬也绝不肯善罢甘休。
胆子太大了,敢自己找死了啊!
贺扬高高扬起藤条,两下平行的抽在臀瓣上。中间根本不给金泽洲喘息的机会。金泽洲彻底绝望了。贺扬活像变了一个人,顿时陌生的不给自己留一点情面。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小声央求道:“贺。。。贺扬,我错了。。。能不能。。。”
贺扬像根本没听见似的,手上的藤条不断的抽下来。金泽洲觉得自己的感官全消失了,似乎只会疼,只会呻吟,只会颤抖。仿佛被贺扬的狠狠抽打唤起了内心最深切的恐惧。
不要。。。求你。。。不要。。。
对不起。是我错了。求你不要。。。
贺扬停手的时候,金泽洲已经不会哭了。只是趴在沙发上大口的喘息。过了半晌,才慢慢的哭出声来。贺扬把藤条丢回包里,回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的金泽洲:
“自己说,还敢不敢了。”
金泽洲不敢看贺扬,微微摇摇头。
“站起来!”贺扬一点没有消气的样子。金泽洲只得勉强支撑身体,腿还在颤抖,手撑着沙发总算是站了起来,还是低着头。
“看着我,说,以后不做这样的事情了!”
哭的红红的眼睛怯生生的看向贺扬:“以后不会了。。。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