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M/F]夜深沉--作者:玉蝴蝶--转自暗夜 || 8.7万字

第一章

第二章

楚夜薇拼命蹬腿,想要挣脱开沈飞白的控制,奈何腰被沈飞白死死按住,楚夜薇觉得自己就像一条被拿住了七寸的蛇,在垂死挣扎。
沈飞白俯脸看着楚夜薇,笑笑:“薇薇,你这么蹬腿,我可什么都看见了。”楚夜薇闻言,才想起自己还一丝不挂,脸腾地烧红,软软地趴在沈飞白腿上不敢动弹了。刚安分下来,屁股上就狠狠地着了一巴掌,楚夜薇惊叫出声,转过头忿忿地望着沈飞白:“你凭什么打我?”
“就凭我是你男朋友。”
“狗屁!”不等楚夜薇骂完,啪!啪!沈飞白的铁掌又落了下来,打得楚夜薇紧紧咬住嘴唇,不敢出声了。
“小东西,这几年果然是欠教育啊,”沈飞白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楚夜薇,“粗话说的溜溜的!”
“是前任……”楚夜薇弱弱地反驳。
伴随着这句话的尾音,又是清脆的一巴掌甩在臀峰上,楚夜薇委屈地伸手去摸,却被沈飞白一把抓住,拧在背上。沈飞白欺身道:“我怎么就成了前任了?薇薇,我们什么时候分的手,我怎么不知道?”
楚夜薇欲哭无泪,毕业那年,为了避免与沈飞白直接交火,自己只留了张“我走了,对不起。”的纸条,就卷铺盖走人了,现在想想,鬼知道沈飞白看没看见,以他死不要脸的性格,就算亲手交给他本人,他也会说我没看懂你的鬼画符……
正在鄙视自己当初的智商时,沈飞白幽幽地开口了:“薇薇,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我找遍了整个西安,每一家和你的专业有关的公司,我都托朋友去找,可是你就像蒸发了一样,你这么个糊涂姑娘,我多担心你吃亏啊……”
“我不糊涂现在就不会在你手上吃亏了!”楚夜薇腹诽,但是心里到底还是愧疚的,不过短暂的愧疚很快就被又狠又快地落在屁股上的巴掌打散了。
“学长~疼……”楚夜薇委屈地喊。
“你叫我什么?”沈飞白停住手。
“学长……”
屁股上又挨了一巴掌,伴着沈飞白恶狠狠地逼供:“叫什么?”
“啊~叫,叫白哥哥……”楚夜薇一边没骨气地回答一边恶心,而刑讯逼供的人却笑得像朵花一样:“这就对了!”说着拉起楚夜薇,自顾穿好衣裤,楚夜薇愣了愣伸手去拿衣服,却被沈飞白一皮带狠狠地抽在手上:“我让你穿衣服了吗?帐还没算呢!”
楚夜薇缩回手,楚楚可怜地望着沈飞白:“学长……”见沈飞白瞪眼,立即改口:“白哥哥,你都打过了嘛……”沈飞白翻翻白眼,楚夜薇啊楚夜薇,就你这点眼色,怎么在商场上混的?于是耐心地帮助楚夜薇认清形势:“薇薇,你觉得,不说其他,单凭你今天饮酒过量这一条,刚才那几巴掌就够了么?”
“酒还不是你灌的……”楚夜薇没底气地说,心里暗骂:“逼良为娼的是你,扫黄打非的也是你!”
“是吗?我的薇薇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沈飞白笑得很是优雅,“那么现在,我要好好教育教育你,你是不是也该听话?”
“不要!”楚夜薇媚笑着拒绝,“白哥哥,都快凌晨了,明天还上班呢,您别累着……”
沈飞白双手抱胸,笑吟吟地看着楚夜薇:“我没关系,事情吩咐下去就行了,至于薇薇你么,也不用担心,我从酒店出来就已经替你请好假了,有那一千万的合同,你们老板很爽快地批给你了一周假期。”
楚夜薇悲鸣一声,一千万的合同,奖励自己的就是一周病假么?
“薇薇~”沈飞白拉长了声音,楚夜薇知道这是他要爆发的前兆了,认命地趴在还残留着刚刚云雨温度的沙发上。沈飞白看着楚夜薇的俏臀,已经被刚刚的几巴掌染成了粉红,暗自摇头,小妖精,你折腾得我够狠了,今天开始,你别想再跑!提起皮带,轻轻放在楚夜薇挺翘的臀峰上,楚夜薇回过头一看,心里就慌了,可怜巴巴地哀求:“白哥哥,别用皮带好不好……”
“对不起哦,薇薇,戒尺我没随身带来,今天将就将就吧,下次咱们再用戒尺。”沈飞白笑靥如花,眼睛里却寒光四射。
楚夜薇绝望地埋下头,突然惊醒,下次?还有下次?长叹一声,瞬间觉得人生了无生趣。
还没哀叹完,皮带就狠狠地砸了下来,一道红痕横贯臀腿交接的部位,衬着大腿上雪白的肌肤,煞是好看,楚夜薇无心欣赏这等图画,一声惨叫,眼里霎时涌出了泪水,沈飞白也不说话,一下一下认真地在楚夜薇的臀上烙下痕迹。楚夜薇回过头,看看已经覆盖了整个屁股的肿痕,又看看沈飞白没了笑意的脸,带着哭腔慌乱地问:“白哥哥,要打多少?”
“你自己说说吧,除了饮酒过量,还有什么错误?”沈飞白停住手,坐在楚夜薇身边,抚摸着她光滑的脊背,平静地问。
“嗯,五年前不告而别,酒桌上玩笑无度……”楚夜薇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状况下,仍然努力做出最真诚的悔过表情。
“是吗?还有呢?”
“啊?还有……没有了!”
沈飞白站起身,扬手一皮带抽在刚刚鼓起的肿痕上,抽的楚夜薇如同一条出水的鱼儿一般,哀叫着向前跃去,嘴里哀求:“白哥哥,真的没有了啊~”
“没有了吗?”沈飞白起身拿过楚夜薇的手包,从里面翻出两样东西,扔在楚夜薇面前,“这个呢?”
楚夜薇看着扔在自己面前的大卫杜夫香烟和纪梵希打火机,就知道今天死定了。其实在酒店看见沈飞白进门的时候,楚夜薇就自觉地偷偷掐灭了烟头,再没敢点燃,谁知还是再狡猾的猎人也斗不过老狐狸啊……
沈飞白见楚夜薇低头不语,便问:“抽烟,喝酒,本事越来越大了啊?我今天还非得给你扳扳性子不可!”
楚夜薇闻言抬起头,美丽的大眼睛里闪着泪光,哀哀地看着沈飞白:“白哥哥,我知道错了,我这几年过的太辛苦,才抽上烟的,我以后再不抽烟了……
沈飞白不答话,扔过来一个垫,楚夜薇自觉地把垫塞在身下,屁股就以祭献的姿态呈现在沈飞白面前了,楚夜薇闭上眼,颤抖道:“白哥哥,给个数好不好?”_
“薇薇,没有量的积累是不会引起质变的,至于这个量嘛,还需要在实践中去探索,明白?”沈飞白温和地循循善诱,楚夜薇瘫软在沙发上,闭目等死。
果然,沈飞白没有因为楚夜薇的泪水和已经红肿的屁股而心软,手劲不减地挥舞着皮带,裹着嗖嗖的风声,连续不断地抽在楚夜薇的屁股上。
楚夜薇这才知道沈飞白以前打自己时标榜的心疼和没下狠手,不是虚言,与现在的疼痛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下意识地扭动身子,*向沙发的里侧,沈飞白也不着急,只是促狭地用皮带从楚夜薇胸前的蓓蕾开始,一路轻轻扫到小腹下的秘密花园,楚夜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的姿势,所有的秘密都曝光在沈飞白面前了,赶紧痛哭着趴了回去。
沈飞白分开楚夜薇的腿,狠狠抽下去,皮带划过娇嫩的花蕊,随之而来的是楚夜薇野兽一般凄厉的哭嚎。“再敢躲,我们可以就这样持续到结束。”沈飞白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但是每个字仿佛都带了冰碴。
“白哥哥,疼啊~我再不敢躲了,不敢了……”楚夜薇语无伦次地求饶,迅速并拢的双腿无意识地摩挲着。
沈飞白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沉默地继续抽在已经有些红紫的屁股上,只是越来越轻,终于,在楚夜薇嘶哑的哭叫声中扔下了皮带,大手轻轻覆在已经肿起来几公分的屁股上:“薇薇,我爱你。”

第三章

“何驭宸!你这个混蛋!你说话不算话!”楚夜薇对着电话撕心裂肺地吼,那头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楚夜薇发泄够了,扔掉电话,趴在床上无声地流泪。她在酒店见到沈飞白的时候就明白了,公司为什么执意派她接这单生意,一定是沈飞白的要求,可是,自己仓惶逃离了几千里,沈飞白是怎么找到她的?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答案,最后,还是沈飞白给了她一个最简单,也最不能让她接受的答案:“我找到了何驭宸。”
何驭宸,你答应过我,如果35岁的时候,我们都还是单身,就和我搭伙过日子,不管你那时是否还是单身,我都心甘情愿地变成35岁的老姑娘。我在哪里,你当然知道,因为我不会不让你知道,可是,你却让另一个男人来找到我,这就是你拒绝的姿态吗?
哭够了,楚夜薇抹抹眼泪站起来,身后的伤让她吸了口凉气,嘴里自言自语:“沈飞白,我再也不要看到你!”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何驭宸惹了你,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楚夜薇惊恐地回头,沈飞白悠闲地倚在门口,笑嘻嘻地看着她。
“你,你你你怎么进来的?”楚夜薇一副见了鬼的神情,就差捡起电话拨110了。
“你自己没锁好门啊,几年了,毛毛躁躁的性子还是没变。”沈飞白一脸的无辜。楚夜薇无语,憋了半天才说:“你不知道进别人家要先敲门的吗?”
“我敲了,你没听见。”很没诚意的解释,再加上死不要脸的表情,楚夜薇彻底暴走:“你又来干什么?我现在在养伤!别来打扰我!”
“我来帮你搬家,搬家公司的车就在下面。”
疯了,不是我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楚夜薇无力地趴在沈飞白家的沙发上,想起沈飞白振振有词的理由:当初是你单方面毁约,并且没有通知甲方,造成甲方,呃,也就是沈飞白先生经济、精神两方面的重大损失,所以,楚夜薇小姐的出路如下:履行合同、采取补救措施或者赔偿损失。归结到一点,就是楚夜薇要继续履行女友的义务,直到能以正当理由解约为止,当然,楚夜薇爱何驭宸不构成解约理由,因为合同订立之初,沈飞白就知道这一点。
想到这里,楚夜薇不由心生崇敬,不愧是当年横扫法学院的辩论队队长,死的能说活,黑的能说白,充满了头可断血可流关键时刻不要脸的革命精神,祖国的法治建设多么需要这种人才啊!哀怨地瞥了一眼满脸得意的沈飞白:你为什么要把如此才华浪费在我身上?
“薇薇,放养了几年,我定的规矩还记不记得?”沈飞白看着楚夜薇神色不定的脸,微笑着问。
“忘了!”楚夜薇不知死活地回答,看看沈飞白手边宽宽厚厚的戒尺,立马服软假笑:“记得记得。”
“背来听听。”
“呃,一,不许夜不归宿;二,不许,不许撒谎;三,不许,不许……”楚夜薇心虚地看看沈飞白,“白哥哥,我头好晕……”
“三,不许放任自流;四,要爱惜自己,”沈飞白接口说,“现在再加三条,五,不许不辞而别;六不许做有违淑女风范的事;七,除了感情之外的大事,意见与我相左时以我的决定为准。”
“什么叫大事和有违淑女风范的事!这两条很宽泛好不好?”楚夜薇大声抗议。
“这是我的自由裁量权,明白了吗?”沈飞白高深莫测地一笑,楚夜薇手脚酥软地瘫倒在沙发上,主啊,救救你迷途的羔羊吧!
一周假期结束,楚夜薇带着从未有过的期盼去上班了,完全忽略了沈飞白奸诈的笑容。
几小时后,楚夜薇铩羽而归——她三天前就提出辞职了,不过辞职的人刚刚知道。
“沈飞白!你给我滚出来!”楚夜薇还没进门就做河东狮吼状,沈飞白应声从楼上下来,站在楼梯上,扶扶鼻梁上的镜框,很绅士地问:“薇薇,我滚出来了,什么事?”楚夜薇瞪着那张笑得人畜无害老幼无欺天真无邪的脸,气沉丹田,然后怒吼出声:“为什么替我辞掉工作?!!!”
“哦,这件事啊,你不说我倒忘了,”沈飞白挠挠头,语重心长地说,“如果不想天天挨板子,你就最好不要做销售。”
“你有什么权力决定我的工作!”楚夜薇已经气疯了。
“别忘了家规修正案最后一条,”沈飞白笑笑,“我会养你的,权利义务相对等原则嘛,当然,如果你能找到合适的工作的话,我不反对你经济独立。”楚夜薇无语凝噎,沈飞白,你说你上辈子欠我的,你记错了吧?沈爷你分明是来索债的……
楚夜薇怒冲冲地回到房间里,百无聊赖地拿起一本书盖在脸上,不多久竟然坠入了梦乡。沈飞白就在门口看着她,薇薇,早晚有一天,你会发现你是爱我的,我相信,你信不信?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好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地睡过午觉了。楚夜薇伸了个懒腰,就听见沈飞白敲门:“薇薇,快起床吃饭。”中午气得饭也没吃,现在好像真有点饿了,楚夜薇走进餐厅,发现桌上全是自己爱吃的菜,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被人养着好像也不错哦。
沈飞白看着睡眼惺忪的楚夜薇一身hello kitty家居服,长发扎成一个马尾,好像还是自己大四那年见到的那个小学妹,嘴角就绽开一个满意的笑容。那天晚上的薇薇也很美,不过美得很坚硬,我的薇薇,还是这样最好,就像晒在阳光下洗干净的棉布裙,柔软而温暖。
殷勤地替楚夜薇拉开椅子,沈飞白招呼道:“薇薇,放心吃吧,一点猪肉都没有。”
“你还记得我不吃猪肉?”楚夜薇惊奇地问。
“从你大二开始,学校那家民族餐厅就足足赚了我三年钱,想忘也不容易啊。”沈飞白一脸的苦大仇深。
楚夜薇扑哧一声笑出来:“沈总,沈总,就那么点儿小钱您还念念不忘?难怪生意越做越大。”
“薇薇,只要和你有关的,我都忘不了。”沈飞白突然换了一副深情的口吻,楚夜薇摸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翻翻眼皮,正在思考怎么打击他时,电话响了,屏幕上“何驭宸”三个字触目惊心,楚夜薇看看沈飞白,咬咬牙,坚定地按下了接听键。

[本帖已被作者于2011年12月14日13时52分54秒编辑过]

第四章

沈飞白斜倚在沙发上,看着楚夜薇花蝴蝶一般出来进去地梳洗打扮,唇边勾出淡淡的笑意:“薇薇,什么朋友啊?这么郑重其事?”
“我以前的同事,你不认识啦,郑重一点是对别人的尊重你懂不懂?对了,很近的,我打车去就好了,你不用送我。”楚夜薇头也不回地一口气说完,她也不敢回头,天知道这狐狸精,呃,老狐狸能从自己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拍拍胸口,自己给自己壮胆:白哥哥,你说过不干涉我的感情哦。
在阳台上目送楚夜薇的身影消失在街角,镜片上闪过一丝寒光,沈飞白转进厨房,沏了一杯铁观音,慢慢地品着,观音王氤氲的兰香,给镜片蒙上了一层雾气。
楚夜薇坐在茶楼里,对面的男子,短发笑颜,让人说不出的舒服。
“何驭宸,你是个混蛋!”楚夜薇终于开口了。
“你那天已经在电话里告诉过我了。”何驭宸一副“我知道了”的样子,楚夜薇如同拳头打在棉花上,酝酿了几天的怨气完全没有威慑力,索性抓起何驭宸的打火机啪嗒啪嗒不停地打,心里的委屈也像火苗一样一明一灭。
何驭宸抢过打火机,心疼地说:“你别给我玩坏了!”
“谷雨送给你的吧?”楚夜薇冷笑一声,“你就是为了她才把我出卖给沈飞白的?免得我碍事?”
“谷雨人都在大洋彼岸被美帝腐蚀多少年了,我都忘了,你还念念不忘。”何驭宸没好气地瞪了楚夜薇一眼,“什么出卖不出卖的,沈飞白多好,我这属于把你往蜜罐里推你知道不?”
“甜食吃多了容易得糖尿病,我就愿意往火坑里跳!”楚夜薇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何驭宸无奈地揉揉额角:“你知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得多大的勇气才能拉下面子到自己的情敌那里打听女友的下落?反正我做不到,所以把谷雨弄丢了,沈飞白能做到这一步,你再这样也太冷血了。”
“何驭宸,我现在想起来高中时候的事情,怎么还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楚夜薇就像没听到一样,垂下眼自顾自地说。
“就算是刚刚发生的又怎么样?过去就是过去,谁都改变不了。”何驭宸端起杯子,呷了口茶,看了一眼腕表。
“你还有事?”
“等人,”何驭宸诡秘一笑,“应该快来了。”话没说完,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楼梯口。
“沈飞白,这里!”何驭宸很熟稔地笑着挥挥手。
沈飞白稳步过来,自然地坐在楚夜薇身边,冲她笑笑:“留给你们叙旧的时间够不够?”
“你,你你们搞的什么鬼?”楚夜薇已经完全傻掉了。
“嗯,事情是这样的,”沈飞白换上一副一本正经的口吻,“鉴于何驭宸先生出卖朋友的行为,性质极其恶劣,为了让楚夜薇小姐在被卖之后安心帮着数钱,何先生就联系了我,申请来安慰一下被拐卖儿童,同时和我会晤,做好售后工作,巩固拐卖成果。薇薇,我解释明白没有?你现在可以先下去到车里等我了。”
楚夜薇悲愤地抬起脸,看着身边的老狐狸和对面的大尾巴狼,恨不得血溅当场,犹豫再三,考虑到敌我实力异常悬殊,只得木然起立,拿上车钥匙下楼。
何驭宸一等楚夜薇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就再也憋不住地指着沈飞白大笑出声:“搞了半天,她完全不清楚状况嘛,我赢了!拿来!”
沈飞白气哼哼地把回程机票扔给他:“我刚订的!小丫头皮痒!”
“你就不怕她现在又玩失踪?”何驭宸摸着下巴好心地提醒。
“她敢,她现在没带身份证,没带钱,没住处,纯粹就是三无人员,除了乖乖跟我回去,她还能失踪到哪里去?”
“行了,我当时就赌她不会告诉你是和我见面,因为我知道她心里是在乎你的,谷雨当初连谎话都懒得说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完了。”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沈飞白拍拍何驭宸的肩膀。
“咱们不知道谁谢谁,楚夜薇是我最好的朋友,答应她的不过是权宜之计,我总不能真让她恨我一辈子吧。”何驭宸苦笑。
沈飞白端起茶杯:“来,为了薇薇的幸福,干杯!”

三无人员楚夜薇心神不宁地坐在车里,看着沈飞白的侧脸,低低地叫:“白哥哥学长主编大人……”
沈飞白绷不住乐了:“楚夜薇同志,你五年前不辞而别,害得我读研期间主编的最后一份院报差点开了天窗,我还以为你留的那六个字加两个标点符号就是你交的稿子呢,你还好意思提?”
楚夜薇埋下头,深吸一口气,努力挤了两点眼泪:“白哥哥,我错了……”
沈飞白不为所动:“请不要和驾驶员交谈!”
一进门,楚夜薇就表现出了高度的契约精神,帮着沈飞白又是脱外套又是拿拖鞋,然后沏了一杯香茶上来,就打算溜进屋子里去,却被沈飞白一声轻咳镇住了脚步。
“白哥哥,还有什么事?”楚夜薇眨着大眼睛,迷茫地看着沈飞白。
“薇薇,我党的刑侦政策还记不记得?”沈飞白一脸的导师相。
“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楚夜薇也扮作好学生的样子,“不过,这是不符合现代法治精神的,学长,你说是不是?”
“没错,”沈飞白对楚夜薇的独立思考能力深表欣慰,“你可以去面壁思过了,当然,在这期间,你有权保持沉默。”
于是楚夜薇别无选择地到墙角践行现代法治精神去了,而沈飞白则笑眯眯地埋头在文件堆里,甘之如饴地恶补这几天为了楚夜薇落下的工作。
楚夜薇在墙角站得腰膝酸软腿脚发颤不知今夕是何夕,偷偷回头瞄了一眼朝乾夕惕,宵衣旰食的沈爷,又想起人模狗样的何驭宸,气得牙根发痒,视死如归地喊:“沈飞白!”
“嗯?~~~~”沈飞白揉揉肩膀,抬起头,尾音袅袅,捎带得楚夜薇寒毛倒竖,革命斗志瞬间瓦解,换上一脸谄笑:“白哥哥,我帮你捏捏肩膀吧~”
沈飞白站起身,对着楚夜薇的方向抬起胳膊,连挥几下,一脸慈爱地说:“把薇薇的小手硌疼了我多心疼啊,这样活动活动就好了。对了,薇薇,你站了这么久累不累?要不要也活动一下?”
“啊?不,不累,不累!”楚夜薇打了个冷战,连忙以标准的军姿表示自己还可以继续投身革命。
沈飞白欣赏地拍拍手:“很优美的仪态。”顺手拿了一张纸放在楚夜薇两膝之间:“好像仪态训练头上还要顶一本书吧?什么书合适呢?《法规汇编》好像还在……”
楚夜薇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以前念书的时候,沈飞白就说过,《法规汇编》对于楚夜薇的主要作用就是在法庭上当板砖使,辩不死你也能砸死你,那玩意儿顶在头上……楚夜薇缩缩脖子,哀哀地回头:“白哥哥,我去抄家规好不好……”
“薇薇,我很早就抛弃变相体罚这种方式了,我认为,对于你来说,触及皮肉比触及灵魂更有效,你觉得呢?”沈飞白笑得如沐春风,楚夜薇心里却是秋风瑟瑟,心有不甘地抬起头:“白哥哥,你说过不干涉我感情上的事嘛,我和何驭宸见面有什么错……”
“没错,我说过你们见面错了吗?”沈飞白惊讶地挑挑眉,太神奇了,几年不见小丫头学会避重就轻偷换概念了,嗯,这是个值得注意的现象,沈飞白扶了扶眼镜,认真地想。

第五章

沈飞白一边翻书,一边用戒尺轻轻地叩着桌子,头也不抬地问:“你还是觉得我罚你是为了何驭宸吗?”
楚夜薇胆战心惊地站在书桌边,颤着嘴唇回答:“不是……”戒尺在桌子上发出的轻响,好像每一下都敲在她的心脏上,见沈飞白不说话,硬着头皮继续说:“我不该骗你,说是和同事见面。”
沈飞白这才抬起头,温文尔雅地一笑:“就你的智商水平,还敢在我面前撒谎?你自己说说,有几次成功过?”
“两次!”楚夜薇被沈飞白鄙视的语气气糊涂了,脱口而出之后才发现又着了沈飞白的道,恨不得立即驾鹤西归。
沈飞白眉开眼笑:“不错,很辉煌的战绩!一举扭转了你在我心目中没大脑的形象,具体讲一讲,让白哥哥也为薇薇的聪明才智骄傲一下怎么样?”
“白哥哥……”楚夜薇软软地拉着沈飞白的胳膊,“都过了追诉时效了……”
“有吗?在我这里,撒谎适用的追诉时效是20年。”沈飞白不紧不慢地说,看看楚夜薇要昏过去的样子,愉快地笑了:“好了好了,过去的我就不追究了,今天这件事你打算怎么交代?”(某蝶啰嗦:法定最高刑为无期徒刑、死刑(汗!!!)的,追诉时效才是20年……薇薇同学,自求多福吧,阿门~)
楚夜薇见沈飞白一脸极不正常的愉悦,清楚今天是罪责难逃,只能寄希望于争取宽大处理了,于是一边抹眼泪一边趴在桌上。
沈飞白拎起戒尺,点了点楚夜薇的腰:“还要我把你脱光吗?”
楚夜薇的脸一下子羞红了,犹豫一下,掀起裙摆,慢慢地把内裤褪下,圆润丰满的臀暴露在空气中,凉飕飕的,楚夜薇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沈飞白扬起戒尺照着臀峰抽下去,楚夜薇被这一下打蒙了,如果不是被沈飞白按着,一定哀号着蹦起来了。沈飞白死死按住她的腰,就在肿起来的地方狠狠抽了五六下。楚夜薇哭着拼命扭动,嘴里哀求:“白哥哥,换个地方吧,疼啊……”沈飞白居然考虑了她的意见,真的换了一个地方,戒尺竖起来拍下去,砸在臀缝上,打得楚夜薇发不出声音,缓了半天才“哇”地一声哭出来。
戒尺在沈飞白手里上下挥舞,从大腿根打到腰下,再一路返回,楚夜薇怎么扭动屁股也躲不过戒尺,疼得沿着桌子直往下溜。

“趴好!”沈飞白喝令,顺手一板子抽在大腿上。楚夜薇尖叫着回过头,可怜兮兮地看着沈飞白:“白哥哥,好痛,站,站不稳……”
沈飞白看着楚夜薇凄惨的样子,伸手把她拉起来,拢进怀里。楚夜薇*在沈飞白的胸口,呜呜痛哭:“白哥哥,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我保证……”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腰被箍得紧紧的,紧接着戒尺一点力道不减地又落了下来,比起趴在桌子上,这个姿势更无法躲闪,每一下都挨得结结实实。楚夜薇痛哭着挥舞着双手,好像这样能减轻一点痛苦。
“薇薇,你要我把你的手绑起来吗?”沈飞白淡淡地问,楚夜薇一下老实下来,被落下的板子打得紧紧贴住沈飞白的身体,嘴里机械地重复着:“白哥哥,我知道错了……”
沈飞白一连抽了二十几下才停住手,问:“你怕我不许你去吗?对我就那么没信心?”
楚夜薇呜咽着说:“不是,我是怕你难过……”
沈飞白显然没想到楚夜薇会这么说,愣了愣,心疼地把她揽在怀里,轻声说:“薇薇,能让你开心的事,我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难过?你对我的不信任才是我最难过的。”
楚夜薇垂了头,低低地说:“白哥哥,对不起……”
沈飞白扔下尺子,一巴掌甩在已经红肿不堪的屁股上,楚夜薇一声惨叫:“白哥哥,我知道错了,别打了……”
“以后再敢撒谎试试!”沈飞白恶狠狠地说,脸上突然绽开一个笑容,“小东西也知道心疼人了,有进步!”
看到沈飞白脸上恢复正常的笑,楚夜薇才放下心来,暴风雨算是过去了,于是在沈飞白胸前挂成树袋熊,嘴里唧唧哼哼地做弥留状。
“薇薇,我可是个男人,你再这样赖在我身上,信不信我把你就地正法了?”沈飞白无奈地威胁,这一招果然有用,楚夜薇一下子蹦开了,扯得屁股上一阵剧痛。
沈飞白看着楚夜薇呲牙咧嘴的样子暗自得意,却没留意到她眼里闪过的狡黠的光:哼哼,我被打的是屁股,又不是脑袋,等我养好伤了再收拾你~~
“小沈子小飞子小白子~~~”楚夜薇趴在床上要死不活地喊。
沈飞白一头冷汗:小婶子,小妃子,小伯子,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晃晃悠悠走过去,打个千:“薇主子,您吩咐。”
“哀家腹内饥饿,去看看有什么可吃之物……”话没说完,脑门上就被沈飞白弹了一指头。
“你,你干嘛?”楚夜薇捂着脑袋嚷。
“哀家?你是咒我呢还是咒何驭宸呢?”沈飞白突然感觉楚夜薇脸上写满了“文盲”二字,“饿了就快起来,我们出去吃饭。”
餐厅里,楚夜薇斜身小心翼翼地坐在柔软的餐椅上,完完全全的淑女坐姿,斜睨一眼,沈飞白一脸的同情,但是明显已经憋出内伤了。
楚夜薇恶狠狠地咬了一口肉,在嘴里慢慢地嚼着,我楚夜薇也不是吃素的,咱们走着瞧!哼哼,再过几天,我好好伺候伺候你……沈~白!

第六章
沈飞白开始后悔做出替楚夜薇辞职的决定了。
“白哥哥,我想吃鸭脖子~~”
“白哥哥,我的面霜用完了~~”
“白哥哥……”
………………
从沈飞白出门,楚夜薇就开始了持之以恒的骚扰,并且理由相当充分:你说你养我的啊,只有义务没有权利的合同,是显失公平的,乙方可以提出变更或者撤销的!
虽然当着一帮子下属,完全破坏了自己冷静睿智的光辉形象,甚至有新进的员工误以为自己进了家政公司,但是从内心来讲,沈飞白还是很享受这种骚扰的,不过,不过,这个要求……沈飞白抓狂了——“白哥哥,记得回来的时候帮我买卫生巾,急用!”
“薇主子,这个东西,您能自个儿去买吗?”沈飞白低声下气地赔小心。
“那可不行,我人生地不熟,又不会开车,万一流落街头,被你以‘不辞而别’论处可怎么办?”楚夜薇扮猪吃虎,“记得哦,要带护翼夜用超长干爽型的,你万一搞不清楚可以咨询导购,别买错了,就这样,拜拜~”
沈飞白对着电话吐血三升:楚夜薇你在这个城市活蹦乱跳了将近五年,人生地不熟的好像是我吧?
沈飞白从来没想到过,女人用的卫生巾居然有这么多种类,在货架前逡巡几遭,接到数个充满敬意的注目礼之后,他决定放弃自力更生的幼稚想法。于是超市的导购小姐拥有了一个永远值得回忆的下午:一名浑身散发着书卷气的温柔帅哥,扶一扶金丝镜框,微笑着走向她:
“小姐,麻烦你,呃……我想买,呃~那个,卫生巾……”
……
沈飞白完成任务回朝交旨了,而导购小姐从此给自己定下一个难以企及的择偶高度:就像这位帅哥一样,嗯,不,不是像他这么帅,那太不现实了,只要像他一样,能一个人来帮自己买卫生巾就好。(某蝶泼凉水:其实,小姐,这个目标更不现实……)
“哇!白哥哥!你居然买对了~~真是天上地下无所不知水里陆上两栖动物,实在是文能坑蒙拐骗武能两抢一盗堪称妇女之友的不世出之人才啊!”楚夜薇一脸崇拜地看着沈飞白。
沈飞白掐着脖子把楚夜薇拎开,一脸不爽地说:“我文能煮饭刷锅,武能降妖伏魔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楚夜薇赶紧溜开,躲在一边抱着肚子狂笑,沈飞白吃瘪的样子好可爱啊,不过嘛~这只是开胃菜而已,大餐还在后面!想到自己的计划,楚夜薇就忍不住大笑三声,相当不谦虚地表扬自己:“天才!”
沈飞白要崩溃了,手机被打爆,内容几乎都一样:“沈先生,我叫***,今年岁,我看了你的资料,觉得你就是我想找的人,我们见个面可以吗?”
就在沈飞白烦不胜烦,隐隐感觉事出蹊跷的时候,接到了一个如同黑夜里的明灯一般的电话。
“沈先生,您好,我是‘爱倾城’婚恋网的客户经理,我姓王,”电话里传来甜美的女声,“您在‘爱倾城’上传的个人资料反响强烈,我们决定将您作为本月主推的‘等爱明星’,希望能为您做一期访谈,您看可以吗?”
“个人资料?等爱明星?”沈飞白一头雾水。
“是啊,您不但上传了个人基本资料,而且还把公司营业执照的扫描件电邮了过来,我们又核对了贵公司的网站,确定资料真实性之后才决定为您做访谈的,沈先生这样的青年才俊肯光临敝网站征婚,而且有这样的诚意,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啊,”甜美女声逐渐转向花痴,“沈先生,我的资料也在网站上,ID是
***,如果您有兴趣,可以先了解一下。”
挂断电话之后,沈飞白迅速打开“爱倾城”网站。首页上,自己的照片和资料几乎占了一半的版面:姓名:沈飞白;年龄:29;学历:法学硕士;职业:某公司总经理;爱好:烹饪,旅游,传统艺术;个人说明:前生,我在三生石上刻下你的名字,偏偏又饮了那杯忘川,如果今生你看见我眼里依稀的思念,请与我擦肩,留步,我期待与你,三世花开……
沈飞白合上笔记本,在办公室里转了几个来回,嫌疑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楚夜薇小姐!自己身边除了薇薇姑娘,谁还能编出这么酸的词儿?重新打开网页,照片上的自己凝眸浅笑,简单的衬衣西裤,勾勒出颀长的身形。嗯,以前没注意过,自己还是蛮帅的嘛,沈飞白自恋地想。薇薇,你就真不怕我被人勾走?是对我太有信心还是对你太自信?或者你至今根本就不在乎?想到这里,沈飞白的脸色少有地阴沉了:薇薇,我就陪你玩一玩。

第七章
楚夜薇发现,最近沈飞白的电话明显多了起来,不但白天自己的骚扰电话打不进去,就连回家之后,也常常躲在一边烦闷地接听电话。
“白哥哥,你改行做话务员了吗?”楚夜薇秉承“怕死不当**Y”的优良传统,边啃着被害人带回来的鸭脖,边毫不畏惧地调戏被害人。
沈飞白无奈地关掉电话:“不知道信息从哪里泄露了,最近接到很多莫名其妙的骚扰电话啊。”
“难怪我的骚扰电话打不进去了,原来是有别人骚扰,喜新厌旧!”怨妇楚夜薇一脸的八卦,“嗯,掐指算来,沈爷你最近命犯桃花,红鸾星动,大吉大利可喜可贺啊!对了,男的女的?芳龄几何?
沈飞白笑得很良家的样子:“你白哥哥如此风流倜傥,自然是男女通杀,老幼咸宜了,对不对?”
楚夜薇翻个白眼,准备继续铁面无私地跟桌上的美食做艰苦卓绝的斗争。咦,不对?以沈飞白老奸巨猾的个性,怎么可能不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而且看上去还很享受的样子?楚夜薇看着沈飞白心平气和的脸色,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自己给自己催眠:你没有证据你没有证据……
“这个忙你帮是不帮?”沈飞白拨通了何驭宸的电话,不情不愿地把糗事讲了一遍之后,送上了一个软绵绵的威胁。
何驭宸那边已经对着“爱倾城”网站笑得花枝乱颤了:“楚夜薇多贤惠,这‘三从四德’践行的够扎实!哎,沈飞白,你以后可以放心地彩旗飘扬了……‘等爱之星’,噗哈哈哈~~”
沈飞白一脑门子黑线,阴森森地加大了威胁力度:“你再笑,我把楚夜薇打包给你邮过去!
那头立马噤声,干咳两声:“咳咳,这个楚夜薇实在不像话啊,你要加强管理,不要随便放出来为祸人间。这个忙,我一定帮,就当是替天行道了。”想了想,又补充道:“那个,毛主席教导我们,反动派的必由之路必定是‘捣乱,失败,再捣乱,再失败,直至灭亡’,沈飞白同志,你一定要坚定树立‘祸害你一个,幸福千万人’的崇高信念不动摇,就这样,等我的消息,保重!”
何驭宸放下电话,又看了一遍沈飞白的玉照,笑得几乎气绝身亡,他确信,楚夜薇一定是脑袋坏掉了。而那边的沈飞白也与何驭宸惺惺相惜英雄所见略同——以后不能再敲小丫头的脑袋了,再继续傻下去就不美好了……:
楚夜薇发现沈飞白接到的电话变少了,但是却更忙了,每天回来就一头扎在电脑前,偶尔也会打电话出去,但是总躲着自己,不是在阳台就是在卫生间。这,这这这不是红杏出墙的特征吗?楚夜薇打开自己的电脑,点开“爱倾城”的网页,首页上还是沈飞白的大幅照片,不到一周时间,就收到了数以千计的飞吻和鲜花,关注度高居不下,居然还有3个速配对象!其中一个居然达到了95%!楚夜薇盯着页面,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件缺心眼儿到极致的事。
好像沈飞白真的挺优秀的,楚夜薇想,长得嘛,起码不有碍市容(某蝶怒拍:薇薇姑娘,咱说话讲点儿良心成不?),虽然不是白手起家,但也算得上才干过人,感情专一就更不用说了。如果,如果你比何驭宸更早出现,我肯定会爱上你的。
“薇薇,我今天有事,你自己吃饭吧。”
楚夜薇淡淡地收了线,这已经是她这一周接到的第三个这种电话了,突然有点心酸,沈飞白能找到肯全心全意爱他的女人,不是很好吗?自己凭什么要求他无怨无悔地陪着自己等何驭宸?你不爱他,有什么资格难过?虽然是这样想,眼泪还是扑簌簌地流了下来,楚夜薇抹了把眼泪,心里一个激灵:沈飞白的条件太好了,谁能保证那些女人是冲着什么来的?不行!为了白哥哥的幸福,我必须把好关!楚夜薇心里激荡起了捉奸捉双,呃,不,是激荡着挽救失足青年的高尚情
,拿起了电话。
“您找沈总?是王小姐吧,”接电话的是沈飞白的秘书,“沈总已经在公司楼下的茶楼等您了。”
楚夜薇阴笑,沈飞白,你的员工还真不像你,诚信标兵啊,枉费我编了半天的台词都没用上。_
来到沈飞白所在的茶楼,楚夜薇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的,如果对方很好怎么办?如果沈飞白护着她怎么办?心一横,随机应变吧。走进去,看见沈飞白背对自己,对面的坐着一个平凡无奇的女子——年龄比自己大,粉底似乎也遮不住皮肤上的斑,穿着很严肃的职业套裙,楚夜薇突然轻松了。嗯,她已经忘记自己是来替沈飞白把关的了,自觉代入了捉奸角色.
“白哥哥~~”楚夜薇走过去坐在沈飞白旁边。
沈飞白波澜不惊地瞅了她一眼:“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楚夜薇突然有点委屈了,沈飞白连一丝惊慌的神情都没有,是不是早就准备摊牌了?不过作为曾经的职场精英,楚夜薇还是很稳得住阵脚的,欠身伸出手,微笑道:“你好,我叫楚夜薇,是沈飞白先生的女朋友,很高兴认识你。”
那女子上下打量一番楚夜薇,满意地一笑,握了握楚夜薇的手:“你好,我叫王羽然。”转面对沈飞白说:“沈先生,那我先走了,等你的电话。”说罢冲楚夜薇意味深长地一笑:“楚小姐,再见。”
一路沉默着回到家,楚夜薇一言不发地回房间去了,沈飞白看着紧闭的门,无声地笑了:楚夜薇同志,你用实际行动为自己争取到了减刑奖励。转身上楼拨通了何驭宸的电话:“我看就这两天吧,再磨下去薇薇非抑郁不可。”

第八章
沈飞白不高兴,其实楚夜薇也不高兴,不过考虑到沈飞白可能是患上了捉奸后遗症,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考虑,楚夜薇决定宽宏大量地对他进行一番思想帮助,比如要找也要找个比自己年轻的,比自己漂亮的,比自己……反正归根结底一句话:沈飞白你就是红杏出墙也得品位高雅审美正常,也得顾着楚夜薇小姐的面子和心情!
轻轻推开虚掩的书房门,沈飞白正背对房门打电话。
“王小姐,我也是没有办法,那就太谢谢你了……录这样的节目,我实在是担心影响你的名誉啊…呃,这个,好好,我请你吃饭……”
楚夜薇不动声色地听着,王小姐,就是那个王羽然吧?…慢着!录这样的节目?名誉?楚夜薇脑海里立即出现了少儿不宜的画面…正在浮想联翩的时候,脑袋被敲了一下:“傻乎乎的想什么呢?”
“白哥哥,你是不是破产了?”楚夜薇想也不想地问。
沈飞白一愣,完了完了,说过不敲脑袋的,怎么又忘了?明显出现脑残症状了,叹口气:“我破产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不是啊,你破产了我养你嘛,干嘛去拍那种不名誉的节目?你知不知道拍这种节目会造成心理阴影,间接导致你以后阳而不举举而不坚坚而不挺挺而不……”话没说完屁股上就被沈飞白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你脑袋里整天想什么呢?要是太闲了,给我背《女诫》去!”
楚夜薇赶紧跳开,笑嘻嘻地道:“不要!我是关心你嘛,你和王小姐要拍什么不名誉的节目啊?告诉我,我坚决购买正版,用行动支持白哥哥!”
沈飞白瞪了她一眼,想了半天,慢悠悠地说:“其实告诉你也不要紧。”说着把笔记本转过来,赫然是“爱倾城”首页,楚夜薇盯着屏幕看了几秒钟,眼里饱含泪水背过身去——当然得背过身去,笑场是很没职业素养的行为——低低地说:“白哥哥,你想和我解除合同就明说,为什么要用征婚的方法来刺激我?我马上就走,以后再不烦你了。”
蹬鼻子上脸!沈飞白怒了,马上又告诫自己,现在是飚戏时间,不要当真,不要当真!于是拉住楚夜薇,一脸歉疚地说:“薇薇,你听我解释,这个不知道是谁恶作剧放上去的,我怎么舍得你呢?”顿了顿,咬牙切齿地说:“让我知道是谁搞得鬼,看我怎么收拾他!”
楚夜薇打个寒颤,连忙转移话题:“那你和王小姐录节目又是怎么回事?”
“前两天知道这件事以后,我和‘爱倾城’交涉,要求他们撤下我的资料,但是‘爱倾城’竟然传真过来我亲笔签名的申请书,说撤销资料可以,但是必须配合他们录制一期配对成功的节目,否则就是违约,所以……”
“所以你就答应了?”楚夜薇愕然。
“没办法啊,总不能继续在上面征婚吧?哎,我得换件衣服,薇薇,你帮我参谋一下,哪件比较好?”沈飞白完全不管楚夜薇的脸色,径自打开衣柜,取出几件衣服。
“嗯,都不错啊,看上去很骚包的样子。”楚夜薇眼皮也不抬,懒懒地回答。沈飞白实在很想再给她一个爆栗,但是考虑到脑残也是残疾人的事实,硬生生忍住,换好衣服转身准备下楼,心里默数:“3,2,1……”
“白哥哥!”随着倒计时结束,楚夜薇的喊声如期而至,“我跟你一起去录节目好不好?”
沈飞白压抑着心里的得意,一脸为难:“你在外面看着我放不开啊。”
你还想放的多开?!楚夜薇咬牙切齿地想,堆出笑容:“我说了我要在外面了吗?我是说,我跟你,录节目!”
朗朗乾坤,和谐社会……绑匪啊~~~
如果可以,楚夜薇一定已经喊破喉咙了,不过看一眼花开灿烂的新晋绑匪沈飞白,脑海里浮现出了那句经典台词:“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楚夜薇无力地倒在车子里,想到自己现在任人宰割的境况,心里就充满了前途未卜的悲凉。其实那句“我跟你,录节目”的话一出口,楚夜薇就后悔了,只是想逗沈飞白玩玩而已,结果把自己玩进去了,于是死抓住门框不肯出门,却被沈飞白抓小鸡一样扔进了车里,径直开到了约定的地点。
临进门,沈飞白见楚夜薇还是一副贞节烈女威武不屈的样子,于是附在她耳边轻轻地说:“薇薇,有立功表现是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的。”楚夜薇如同五雷轰顶,当机立断变身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乖乖地跟着沈飞白进门。
沈飞白很有影帝潜质,通过访谈中的表现,楚夜薇相当肯定这一点。从上大学时与楚夜薇认识,后来分离,再后来居然在“爱倾城”网站相遇,一则浪漫的爱情童话新鲜出炉。主持人为童话故事感动不已,楚夜薇为沈飞白的敬业精神感动不已,访谈任务在感动的气氛中顺利完成。
录制结束,楚夜薇正要跟沈飞白离开,王羽然出现了:“沈先生,楚小姐,感谢你们来为敝网站做访谈,这是你们的原始资料,我打印出来,留给你们做个纪念。”楚夜薇接过来一看,傻了。
“这是怎么回事?”刚出门,楚夜薇就扬着手里的资料冲沈飞白嚷嚷。
沈飞白看她一眼:“薇薇,你什么时候在‘爱倾城’征婚的?好巧啊。”
“我,我哪里征婚了?我有那么无聊吗?”
“嗯,那得问问何驭宸,我记得‘爱倾城’页面上显示的信息说,网站安全维护委托的就是他们公司,也许他能帮你查出来注册IP什么的。”沈飞白很有爱心地给楚夜薇支招。
还用查IP?楚夜薇瞪着沈飞白,除了你还有谁这么无聊?呃,还有谁?好像确实还有…等等,何驭宸,IP地址…谁说楚夜薇脑残?她已经很迅速地找到了沈飞白话里的关键词,然后,对自己的出路做出了科学论断——死路一条!

第九章

前世千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如果这是真的,楚夜薇坚信自己前世一定是个倒霉催的瞎子兼颈椎病患者,否则这辈子怎么会遇上何驭宸这种没守的家伙?不但替沈飞白查到注册IP,掌握了自己的确凿罪证,而且还利用职权直接把自己的资料放上网站,保证沈飞白的计划不被冗长的审核期打乱……
楚夜薇怒冲冲地扔下电话,抱着
垫盘腿坐在床上,瞥一眼慢慢踱进来的沈飞白,牙缝里挤出四个字:“狼狈为奸!”
沈飞白微微一笑,问:“何驭宸对你的行为做出了怎样的评价?”
“何驭宸说,”楚夜薇停了停,垂头丧气地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精到!”沈飞白赞扬道,然后说,“不过这句话不是何驭宸说的,是伟大领袖毛主席说的,原话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这是中国人形容某些蠢人的行为的一句俗话’。”
楚夜薇死瞪着沈飞白,半晌才揉了揉瞪酸了的眼珠,闷闷地说:“沈答应,你跪安吧,本宫要就寝了。”
“薇主子,要不要侍寝?”沈飞白狞笑着走过来,“我体力很好的,保证伺候得您半死不活……”
“死相~~”楚夜薇嘤咛一声,迅速拉起被子挺尸,“白昼宣淫,有辱斯文!”
沈飞白大笑:“起来收拾东西!这几年混得也够了,后天跟我回去。”
楚夜薇诈尸般弹起来:“你,你说什么?回哪里?”
“回哪里?你说回哪里?”沈飞白恨不得把楚夜薇的脑袋撬开灌点脑白金脑黄金什么的进去,“我来这里一是为找你,二是筹建分公司,现在两样都差不多了,不回去干什么?”
楚夜薇翻身把脸埋在枕头里,心有不甘,兜兜转转,就这样回到原点吗?
沈飞白不理她,自顾自地说:“我这两天还要处理些事情,没时间和你算账,那天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吧?自己背《女诫》去,背得好了可以减刑。”说罢就转身出去了。
楚夜薇声嘶力竭地喊:“封建糟粕!吃人的礼教!我抗议!”
“抗议无效!”远远飘来斩钉截铁的裁决,楚夜薇应声倒床不起。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们有一样脆弱的灵魂……”楚夜薇不情不愿地看着刚刚打印出来的《女诫》,什么“古者生女三日,卧之床下,弄之瓦砖”、“谦让恭敬,先人后己,有善莫名,有恶莫辞,忍辱含垢,常若畏惧,是谓卑弱下人也”……尤其看到“生男如狼,犹恐其尪;生女如鼠,犹恐其虎”一句,楚夜薇爆发了,班奶奶,你是个M啊,纯的!于是楚夜薇小姐决定要英勇顽强地和封建礼教作斗争,去他的女诫!沈飞白,你想用这个来让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浪子回头,呃,用词有问题,不管啦,反正就是两个字——白
两天之后,楚夜薇站在机场,看看自己离开了将近五年的城市,想起觥筹交错,口不对心的职场生涯,仿佛一场前尘旧梦,心里没有梦醒后的恍惚和失落,反倒升起了一种很怪异的解脱感。
不过这种解脱感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整理行李的时候,楚夜薇发现了一本装帧精美的册子,拿起来一看,就像被蛇咬了一样赶紧扔在抽屉里,心虚地瞅瞅沈飞白,而沈飞白也捧着茶杯满面笑容地看着她:“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怎么能说扔就扔呢?这样装订一下,是不是比网页还好看?”
楚夜薇虚弱地笑笑:“那个,白哥哥~我有点晕机,我去睡一会儿……”说着就溜进卧室去了。
沈飞白不紧不慢地归整好东西,走进卧室一看,楚夜薇已经睡得人事不省了,暗暗竖起大拇指——心理素质极好!伸手替她拂开散在面颊上的软发,看着那张沉静的面孔,俯下身,轻轻印上一个吻,薇薇,你终于回来了。
楚夜薇一觉醒来已经是星斗满天了,懒懒地走出卧室,一抬头看见沈飞白,才想起来自己还是戴罪之身,转身就往卧室走。
沈飞白笑嘻嘻地跟进来:“薇薇,你怎么了?”
“我……我梦游!”
沈飞白翻个白眼:“薇主子,用膳吧,你有多久没吃过那家椒香鱼了?我刚叫的外卖。”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吃饱喝足的楚夜薇想起这句老话,觉得自己就像只傻鸟。
“薇薇,《女诫》背得怎么样?”沈飞白检查功课了。
“白哥哥,你这么英明神武,是咱们法学院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民主自由斗士,”楚夜薇先送上高帽子,然后期期艾艾地说,“那种贬低女性价值荼毒祖国花朵的东西,就是看看都对不起您多年对我的教导,所以,所以……”
“所以你为了维护白哥哥的形象,宁愿放弃减刑奖励?对不对?”沈飞白接口,说得楚夜薇连连点头.
“我让你以《女诫》为行为准则了吗?那是为了让你体会封建社会女性的悲惨命运,对照女性解放带来的新生活,忆苦思甜,从思想上认识到自由主义的严重危害!”沈飞白阴险地一笑,“同时也是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唉!我存心放水你都不要,那我们就来好好算账吧。”
楚夜薇恨恨地看着沈飞白,恨不得在那张笑脸上踩几脚,但是,薇薇毕竟是个有理智的姑娘,于是现在乖乖地站在沈飞白身边听训了。
“我的资料是谁传上去的?”
“我……”
“理由。”
“好玩……”
“我的签名哪里来的?”
“我从书房拿的空白委托书……”
沈飞白快气死了,家贼难防啊!喝了一口水,继续问:“好玩?为什么把我的真实电话号码、照片全都传上去?”
“白哥哥教育我,不可以撒谎,骗人的……”楚夜薇偷眼看看沈飞白的脸色,小声说,“白哥哥~你别生气嘛,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人气那么高……”
“楚——夜——薇!”沈飞白咬牙切齿地说,顺手抄起戒尺,“以前打你打轻了是不是?”
楚夜薇吓得倒退两步,讨饶地望着沈飞白。
“过来!”
楚夜薇红着眼圈慢慢挪过去,眼珠一转,干脆一屁股坐在沈飞白腿上,双手环住沈飞白的脖子,在沈飞白胸前蹭蹭:“白哥哥~~我错了,我不该开这种恶劣的玩笑,不该偷拿你的委托书……”

沈飞白一边消受美人恩,一边毫不留情地点评:“语言认识很到位,行动没有跟上。”
“白哥哥,我都跟你录制节目了……”楚夜薇垂死挣扎。
“嗯,我会酌情从轻处理的。”沈飞白不为所动地把胸前的树袋熊扯下来,顺手按在腿上,啪啪几巴掌落在楚夜薇的屁股上:“跪在沙发上。”
楚夜薇见美人计失效,苦着脸爬起来揉揉屁股,迟疑地跪在沙发上,想了想自己把裤子褪了下来,然后伏在沙发背上,摆成个老老实实挨揍的姿势,半天却不见戒尺落下,回头一看,沈飞白竟坐在一边看报去了。
楚夜薇又气又羞:“白哥哥~”
沈飞白抬头看看她:“干什么?”
楚夜薇气结,难道要求他打自己的屁股?沈飞白倒是笑了:“我才想起来,你刚吃过饭,这个时候对你动板子是不科学的,你先准备着吧。”
你!我晾你的脸,你就晾我的屁股?还真是不吃亏呢~哼,能一样吗?楚夜薇一腔羞愤地运用精神胜利法安慰自己,正想的痛快时,毫无征兆的一板子就砸了下来,“啊~~!”楚夜薇一声尖叫,惊吓倒是多过疼痛,不过接下来就是实打实的痛了,每一下都打得楚夜薇紧紧贴住沙发*背,眼泪也控制不住地淌了下来。
“薇薇,你知不知道你这种做法我很伤心。”沈飞白停住手,声音里是楚夜薇从没听见过的疲惫,这让她暂时忘记了屁股上火烧火燎的痛,扭过头惊讶地看着沈飞白:“白哥哥……?”
“你就这样替我征婚,意味着什么?是相信我对你的爱,还是不在乎我对你的爱?我离开,对你来说真的没关系吗?”沈飞白盯着楚夜薇,脸上凝重的神色,好像换了一个人。
楚夜薇这才仔细回想起这个玩笑,如果沈飞白真的离开了,自己会后悔吗?如果,如果……楚夜薇心里是满满的后怕和自责,抬起头,看着沈飞白:“白哥哥,我……你罚我吧,我该打。”
沈飞白厉声道:“你这个恶劣的玩笑,五十戒尺多不多?”
五十?楚夜薇想死了,以前最重也之被挨过四十下,五十下自己还有没有命在?可是想到自己给沈飞白的伤害,楚夜薇垂头应道:“不,不多!”
“不多?那再加多少下比较合适?”沈飞白看着不敢说话的楚夜薇,眼里出现了笑意,“好了,你那天肯去茶楼找我,跟我去录节目,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考虑到你的具体表现,从轻处理,二十下,自己数好了!”话音刚落,没有给楚夜薇留下思考的时间,第一板就抽下来了,“一!”楚夜薇下意识地数。
啪!“二~”楚夜薇痛苦地喊着,随着板子一下接一下的落在屁股上,疼痛被成倍地放大,楚夜薇开始小幅度地蠕动屁股,蹭来蹭去试图减轻痛楚,但是效果适得其反。
“十、十七……”楚夜薇声音含混,满脸的眼泪,已经数乱了。屁股上狠狠挨了一下:“错了,重数!”
“十,十六……”楚夜薇痛哭着转过脸哀求,“白哥哥,我记不清了……”沈飞白又好气又好笑,二十以内都能数错,楚夜薇你是怎么考上大学的?也不答话,按住楚夜薇的腰,扬起戒尺,狠狠地抽了五下。
“不要啊痛……白哥哥饶了我啊……”楚夜薇语无伦次地求饶,“白哥哥,我下次一定不数错,别加罚好不好?”
沈飞白沉默地看着她,突然俯身把她抱了起来:“傻姑娘,再敢做这种没大脑的事,就没今天这么好过关了!”楚夜薇把头埋在沈飞白怀里,狠狠地在他的胸前蹭了一把鼻涕眼泪,虚脱地闭上了眼睛。

第十章
楚夜薇小姐转性了。
沈飞白下班回来,对着桌上的饭菜发呆,他相当怀疑自己的薇薇穿越了,面前这个一脸贤良淑德的姑娘,贵姓?于是指着一盘黄黄绿绿的菜问:“这是什么菜?”
“蒜苗炒鸡蛋啊!”楚夜薇自豪地回答。
沈飞白终于确定了,是楚夜薇没错,活了二十多年还分不清葱和蒜苗的,也就是她了。
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是菜一进口,沈飞白还是对楚夜薇肃然起敬:把菜做得难吃不难,但是能做得这么难吃,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看着楚夜薇一脸的期待,沈飞白昧着良心夸奖:“不错,都熟了。
楚夜薇自己尝了一口,脸垮了下来:“你说谎!一点都不好吃!”
沈飞白无力地扶额,不好吃?对你的手艺来说,这是很正面的表扬好不好?根本就是极其难吃!抬头笑了笑:“我是夸你把菜做熟了,确实都熟了。”看着楚夜薇一脸的挫败,暗暗念佛,明白就好,厨房真的不适合你。
可是楚夜薇的下一句话使他完全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一口吃不成胖子,一天也成不了好厨子!我的厨艺一定会在不断的实践中提高的!白哥哥,你相不相信?”
一个纯粹的吃货,毫不利人的下厨,把创新饮食文化的事业当做自己的事业,这是什么精神?这是惨无人道的反人类精神!这是赤裸裸的睚眦必报精神!沈飞白在第三天晚上,终于明白了一点:如果不能制止楚夜薇小姐“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疯狂理想,自己的结果必然是“出了病房就进灵堂”!
在求生欲望的驱使下,沈飞白婉转地向楚夜薇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楚夜薇很委屈:“我只是想做点事……白哥哥,我是不是很没用?” |
沈飞白有些惊讶地看着一脸落寞的楚夜薇,自责极了:自己只想着让薇薇在自己身边,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可是却忘记了她是个受过高等教育,曾经驰骋职场的现代女性,乖乖在自己身边,但却落落寡欢的薇薇,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这和养宠物有什么分别?薇薇需要的是生活,而自己给不了她全部。沈飞白暗暗地下了决心。
“薇薇,你想出去工作吗?”
楚夜薇眼里闪过一丝欣喜的光芒,转瞬变成狐疑:“白哥哥,你这次不是真的破产了吧?”
沈飞白哀怨地抬脸:“薇主子,你就这么想养小白脸?”
“放心吧,虽然你年纪大了点儿,跟‘小’字不搭界,但是我发扬发扬扶危济困精神,白哥哥你在我的后宫粉黛中,就算不能独宠专房,也一定能雨露均沾的……哎呀!”楚夜薇瞪着不识好歹暗下毒手的沈飞白,“你想谋杀亲娘吗?”看看沈飞白一脑袋问号,洋洋得意地解释:“丈夫是亲夫,娘子自然就是亲娘啦!”说罢迅速躲到一边偷笑去了,却没注意到沈飞白眼里漾出暖暖的笑意:娘子?薇薇,你承认了?
就这样,楚夜薇半推半就地同意了结束被包养生活,不过在去公司的路上,听到沈飞白说出公司老板的名字时,立即惨呼上当:“穆枫?不要!阴险狠毒程度不次于你!我不去!”没错,大学几年,沈飞白的下铺——俗称一丘之貉——兼院报副主编的穆枫大人给楚夜薇同学造成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此人具有清晰的逻辑思维,扎实的理论基础,丰富的实战经验,兼以纵横捭阖挥斥方遒的气势,道貌岸然笑里藏刀的伪装,危险程度与沈飞白难分伯仲,两人堪称“双贱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
回忆起往事,楚夜薇打了个哆嗦,但是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的趋势是谁都不能改变的,此刻,坐在穆枫的办公室里,楚夜薇看着谈笑风生的两个男人,愤懑地哀叹:掉进狐狸窝了……
穆枫还没有从接到沈飞白电话的震惊中回过神,看看坐在沙发上的楚夜薇,转过头一脸的不可思议:“你还真找回来了?”
沈飞白笑吟吟地呷了一口茶,相当不谦虚地回答:“胜似闲庭信步!”
“信步了快五年了吧?你这庭院够大的,”穆枫很不给面子地实话实说,“这算一五计划完成了,让小丫头嫁给你算是二五计划,生孩子……那得远景规划了吧?”沈飞白一拍桌子,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八度:“穆疯子,你洗了几天尿布就了不得了?”
穆枫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慢条斯理地给沈飞白续水,倒是楚夜薇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立即卸下伪装,尖声大叫:“穆疯……呃,师兄,你,你你你都有孩子了?那你干嘛还不结婚?!”
沈飞白觉得很丢人,索性埋头喝茶,不去看穆枫的脸。
穆枫倒很大度,微微一笑:“小夜薇,你嫂子三年前就嫁给我了。”
“过分!都不请我喝喜酒!”
“过分吗?三年前小夜薇你在哪里?我只记得那时候沈大少爷满世界找你来着,酒桌上还逮人就问知不知道你的下落……”穆枫不怀好意地瞅瞅楚夜薇。
眼见穆枫又使出煽风点火的绝招,楚夜薇自觉地溜到沈飞白身边,一副三从四德的样子:“白哥哥,咱回家吧……”
沈飞白这才抬起头,大声对穆枫说:“人就交给你了,该骂就骂,该打,嗯……就直接通知我!”说完迅速起立,出门。急得楚夜薇大叫:“白哥哥,你别走!福利待遇还没谈呢!”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背后升起:“我替沈飞白当保姆都没有一分钱,你有工资拿就应该知足了。”
楚夜薇转身悲愤莫名地瞪着万恶的资本家,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

第十一章

沈飞白是顶好顶好的好人——当然有个前提条件——如果参照物是穆疯子的话。
穆枫的吹毛求疵楚夜薇在院报编辑部的时候就领教了,没想到经过这几年的商场历练,不仅吹毛求疵而且是丧心病狂啊!捏着自己好不容易做出来的厚厚一叠企划案,想到刚才被穆枫挑剔的体无完肤,楚夜薇就恨不得把穆疯子拍到墙上去:你当我是超女啊?!
闷闷不乐地走进茶水间冲了杯咖啡,楚夜薇*在门边,揉一揉发胀的额角,被沈飞白养了一段时间之后,好像已经不能适应这样快节奏的生活了,心里冒出一个突兀的想法:如果离开沈飞白,或者沈飞白不要我了,自己是不是生存都会有问题?
“新来的那个楚夜薇,和穆总什么关系啊?部门主管怎么有资格由穆总亲自安排、指点工作,她什么来头?”
“你不知道吗?她是穆总大学时候的师妹。”
“什么师妹啊,我看和穆总有点暧昧才是真的,师兄师妹,天生一对嘛,哈哈……”
“你别胡说,穆总是出了名的模范丈夫,穆太太可是大美女,又生了那么可爱的宝宝……”
“天真!男人是最会装的,你呀,擦亮眼睛,别被人骗了!”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但是八卦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周围有没有其他人——特别是被八卦的对象。楚夜薇站在里间听着离开的脚步,无力地总结出了这条经验教训。
为了避免让别人认为穆疯子是自己的恩主,也为了改变自己离了沈飞白这个正牌恩主就活不了的局面,楚夜薇决定,从现在开始,努力工作!用事实证明自己,堵住悠悠众口,尤其是穆疯子那张嘴!
但是,事实只能证明,唯心主义是要不得的。
周末的总结会上,几乎每个部门主管都挨了骂,楚夜薇也不例外:“楚夜薇,你们怎么选的广告模特?!完全西方化的模特怎么体现古典美?丰乳肥臀和广告主题有什么关系?文化底蕴你懂不懂?!
楚夜薇委屈极了,备选的模特统统是一个风格,我能怎么办?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模特公司只有一家吗?模特只有那几个吗?这是什么工作态度?!你现在需要的不是解释,而是立刻执行我的命令!”
疯子,疯子!楚夜薇拖着疲惫的身子怒冲冲地回到家,长舒一口气:“终于两天不用见到那个穆疯子了…”还没感慨完,就石化在门口:两只老狐狸正把酒言欢,穆枫还很绅士地招呼:“小夜薇回来啦?”
楚夜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自顾坐在沈飞白身边,眼皮都不抬地问:“穆总,你不回家洗尿布,跑过来干什么?”
“你穆师兄自然是来向我汇报你这一周的表现的,人家巴巴地跑来,水酒总是要赏一杯的。”沈飞白笑眯眯地看着穆枫。
穆枫不理他,倒了一杯酒递给楚夜薇:“小夜薇喝杯酒消消火吧,气大伤身。”楚夜薇却不领情,别开脸,俨然一副“姑娘不爽”的架势。穆枫也不在意,好脾气地笑笑,倒是沈飞白嗔怪地说:“不就是被训了几句吗?在院报的时候,又不是没被他训过!”
穆枫一口酒差点喷出来:沈飞白,有你这么劝人的吗?咳了几声:“小夜薇表现还是不错的,至少没当场跟我用冷兵器作战。”
楚夜薇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明白穆枫说的是自己刚进院报编辑部没多久,因为几个错别字没校对出来,被穆枫在会上劈头盖脸训了一顿,因为没有考虑到被批判对象过于激进的实际情况,导致楚夜薇同学激愤之下顺手抓起茶杯向穆副主编砸过去,人民内部矛盾就此演变成了阶级矛盾。不过,终极BOSS沈飞白一句“反动派是猖狂的,镇压是必须的”盖棺定论,就决定了楚夜薇同学的悲惨命运——不但回去挨了一顿戒尺,而且还在全体会议上做了检查,堪称是楚夜薇的“滑铁卢”。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欺负人欺负到家里来了!楚夜薇头脑发热,暗道:“叔可忍婶也不能忍!”一拍桌子,愤然起立。
沈飞白见状一声轻咳:“嗯~咳~”声音不大,但是疗效显著——迅速唤起了楚夜薇残存的理智:“……店家,切二斤牛肉,将你那好酒只管筛来,待洒家与穆师兄叙旧!”
穆枫严肃地看着沈飞白:“严重脑积水症状,可以试试开颅减压疗法。”
沈飞白摊摊手:“治标不治本,算了,我的要求不高,不影响传宗接代就可以了。”
两人你来我往,楚夜薇毫无存在感地控诉:“穆疯子,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穆枫一惊,突然想起来什么:“哦,对了,我来是邀请你们明天去我家做客的,小夜薇你认认门,记清楚路,不然就是做了鬼,给你烧个GPS你也不会用。”
沈飞白乐得呲牙咧嘴,楚夜薇圆满飞升。
第二天,沈飞白用肉乎乎的小穆枫为诱饵,才把楚夜薇心不甘情不愿地骗出门。
楚夜薇说:“你不许穆疯子欺负我!”
楚夜薇说:“穆疯子欺负我的时候,你要帮我!”
楚夜薇说:“你不许和穆疯子一起欺负我……”,
沈飞白总结陈词:“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瞄一眼喜出望外的楚夜薇,慢悠悠地补充:“不过,我一向认为不计后果的武装起义是毫无出路的。”然后按响了门铃。
穆枫打开门,把他们让进了屋子,楚夜薇被站在客厅中央,怀抱婴儿的明艳女子吸引住了目光:披散在腰间的卷发被发带随意拢住,露出光洁的额头,淡淡的眉毛下,两汪寒潭般的眼睛深不见底,嘴角天生的上扬,即使最悲伤的时候,也会让人觉得她在微笑。楚夜薇盯着那女子唇角下的黑痣良久,那女子也呆了般看着楚夜薇许久,然后两人同时发声:
“谷雨?!”
“楚夜薇?!”

第十二章

看着让自己堵心好多年的情敌,如今怀抱婴孩,楚夜薇却没有丝毫的轻松感,她难过,她想哭,她为何驭宸不值!你傻啊你?人家已经相夫教子其乐融融了,你还在傻等,就跟我一样傻,不!比我还傻,就跟沈飞白一样傻!想到何驭宸,楚夜薇压抑不住心里莫名其妙的委屈,冲口而出:“你,你怎么会嫁给穆疯子?何驭宸那个傻瓜到现在还在傻等你,我也以为你会记得他的好,累了就会回来,你却偷偷的嫁人生子,这算什么?”
谷雨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动动嘴唇,想说话,却被穆枫打断:“小夜薇,如果我没记错,何驭宸……”看看沈飞白,一笑,“谷雨要是嫁人生子了,你不就有机会了?”
交友不慎啊!沈飞白掐一把胳膊,压抑住想用袜子塞住穆枫那张嘴的冲动,把楚夜薇一把扯回来:“你胡说什么呢?”
楚夜薇这才想起来两只老狐狸被自己忽略不计了,抬脸望望沈飞白难看的脸色和穆枫诡异的笑,讷讷道:“穆师兄,对不起……我,我太激动了……”
也许是屋子里气压过低的缘故,谷雨怀里那个粉团般的小人儿挥手挥脚地哇哇大哭了起来,谷雨笨手笨脚地拍哄,却一点作用也没有。这时,楼梯后面的厨房里转出来一个女子,与谷雨仿佛的年纪,一样的鹅蛋脸,长卷发,只是眼睛不像寒潭,而是两汪春水,嘴角也没有谷雨那样的弧度,却能让人感觉得到她无时不刻的快乐。
那女子边抱过婴儿边抱怨:“你呀,笨手笨脚的,以后嫁人了,看你怎么办!”突然一抬头,看见了沈飞白和楚夜薇,连忙赶过来,一脸的笑意:“小飞飞,你来啦?荷叶排骨已经上锅了……诶?这就是小夜薇吧?难怪你心心念念的。快坐啊,傻站着干什么?”
楚夜薇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搅晕了,转过头求助地看着沈飞白,沈飞白叹口气:今天没看黄历,不宜出行啊!强撑着精神介绍:“薇薇,这是白露,穆枫的太太……”话没说完就被白露打断了:“什么太太啊?我老吗?你跟着小夜薇叫我嫂子就好啦!”
穆枫实在忍不住笑出声了,一手揽过白露:“老婆,好样儿的!”
沈飞白恨不得捶自己两下,什么不宜出行?简直就是诸事不宜!整理一下情绪,扔给穆枫一个刀子般的眼神:“那位谷雨小姐,麻烦穆先生介绍一下。”
“对啊,穆师兄,你不会好命到安享齐人之福吧?”楚夜薇弱弱地插话。
“楚!夜!薇!”沈飞白两眼发黑,很佩服自己至今没有崩溃,“闭嘴或者消失,你自己选一个!”
“小夜薇眼力太好了!”白露有趣地瞅着溜到沈飞白身边不敢出声的楚夜薇笑道,“小飞飞你什么文化程度?没听出来白露和谷雨都是二十四节气吗?我们姐妹俩就是为了服侍我家穆爷,专门起的名儿!”
这都一群什么女人啊?沈飞白在昏迷之前,还不忘充满笑意地看了一眼满头黑线的穆枫,嗯,彼此彼此嘛!
穆枫瞪了一眼笑得极其风尘的孩他妈,说:“谷雨,白露的表妹,刚刚逃离美帝国主义的魔爪,来找知心姐姐聊天的。那个,小夜薇,你们认识啊?”(哈哈哈~某蝶狂笑三声!YY腹黑穆和谷雨的筒子们,乃棉失望鸟!!!)
“嗯……我们是高中同学……”楚夜薇在失去意识之前本能地回答。
沈飞白同情地看看楚夜薇,指责穆枫:“不厚道!本来只是脑积水,被你这么一惊吓,彻底脑死亡了。”
谷雨走过来,拉起楚夜薇的手:“你刚才说,何驭宸……”
“何驭宸还在傻等你!我……呃,多得是人倒贴他都不要!”楚夜薇没好气地说,看看谷雨泫然欲泣的样子,心又软了:“好啦,你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们,我现在就给何驭宸打电话,他知道了准乐疯了。”说着就掏出电话,却被谷雨按住:“别,我不想让他知道。”
“为什么?”楚夜薇有些惊讶,谷雨微微摇头,对不起,我们最好这一生都不要再见面,有些伤害造成了,就永远不能挽回。
白露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入席吧,小飞飞,我专门给你蒸的荷叶排骨,以表彰你在爱情道路上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精神。”
“穆疯子,管管你老婆,麻烦她以后不要用这种具有挑逗性的称呼喊我!”现在的女人啊~沈飞白头大,扯着楚夜薇就往餐厅走,楚夜薇却坚定地挣脱他的手,转身看着谷雨的眼睛:“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不容谷雨开口,拽着她就出门了,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人。
穆枫最先反应过来,拍拍手:“我为自己拥有如此有魄力的下属感到骄傲!伙计,与有荣焉?”
沈飞白走到厨房,从锅里拈起一块排骨,边吹气边说:“排骨不错,来一块?”
楚夜薇和谷雨坐在酒吧里,暧昧的灯光投射在谷雨的脸上,多美啊,楚夜薇想,自己向谷雨的方向努力了多少年,终究还是没用。
“谷雨,我原来有多讨厌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也同样不喜欢你。”谷雨微笑着说。
“干杯!为了我们唯一的共同点。”盛着琥珀色酒液的杯子碰在一起,发出好听的声音。旧友重逢,却没有多少过去可谈,其实楚夜薇拉谷雨出门的时候,想说的很多——除了何驭宸还是何驭宸,然而看谷雨的神色,那三个字又偏偏是禁忌,谷雨啊,你到底想怎么样?是死还是活,全凭你一念之间。
微醺的时候,谷雨掏出烟,递给楚夜薇一支,楚夜薇犹豫了一下,在回到沈飞白身边之后,这个东西她就再没敢碰过,烟瘾和沈飞白比起来,已经微不足道。
谷雨笑笑:“沈飞白不在。”楚夜薇咬牙接过烟,点燃,眯眼看着昏暗中的烟头,突兀地想起高三那年的冬天,何驭宸每天早晨都在谷雨家的路口等着,烟头就在一片黑暗中明灭,顺便也灼伤了一旁经过的楚夜薇.
“你真的不打算再见何驭宸?为什么?”
“这样不是很好么?”谷雨喷出一口烟,“其实你比我更适合他。”
楚夜薇怒了:“你不要什么都推给我!你搞搞清楚,我们现在连情敌的关系都不是了!”
她还记得那个冬天,谷雨坐在单车后座上,双手就伸进何驭宸的背上,而何驭宸就敞着衣襟,在凛冽的寒风中幸福地哆嗦。那样的温暖,在楚夜薇这个旁观者心里,都记忆犹新,谷雨你就可以这么奢侈的遗忘?
谷雨垂下头,眼角一滴清泪,怎么能遗忘?怎么能不假装遗忘?

第十三章

“阴谋!”
沈飞白同志丝毫没有“吃人嘴软”的思想觉悟,吃饱喝足之后,在穆枫家的餐椅上,对今天发生的一切做出了科学论断。
“兄弟就是拿来利用的,不然两肋插刀怎么来的?”穆枫坦荡回应,并将自己的行为上升到传统美德的高度。
沈飞白冷哼一声,不屑地翻个白眼,对这种赤裸裸的唯利益论表达了最高境界的鄙视。
“小飞飞,你不能这么无情无义啊!你看我上有老下有小,再来个妹妹白吃白喝我也认了,呜呜呜……我就怕我家掌柜的见异思迁……姐夫戏小姨,自古不稀奇……”白露见穆枫吃瘪,索性抱着宝宝大演苦情戏,完全不管观众的接受能力。
沈飞白双臂环胸,一脸喜庆地看着白露:“那个,穆大嫂,你去把何驭宸找来不就完了吗?”
“那怎么行?我白家三代贫农根正苗红,怎么能干这种带鬼子进村的没节
的事?谷雨还不恨我?”白露正气浩然,“所以这种事情交给你做最合适啦,小白,一笔写不出两个白字,你就帮帮忙嘛~”
“咳咳~谷雨这事要是能解决的话,你和小夜薇的事也就解决了,其实我也是在帮你。”穆枫终于战胜自我,以轻伤不下火线的精神成功拦截了白露的激情表演。
“何驭宸嘛,早就不是障碍了。”沈飞白颇有点自豪地说,沉思一下,扬脸一笑:“不过,斩草除根,除恶务尽!成交!”
“好!小飞飞你答应啦?不许反悔哦!”白露一脸的奸诈。
之后发生的一切,才让沈飞白悔不当初,他终于明白了那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背后的痛悔:上下五千年,男人注定都要跌在同一个坑里啊!
眼见沈飞白咬牙切齿磨刀霍霍的时候,穆枫的电话响了。
“走吧,”穆枫无奈地挂断电话,“两个丫头在老武的酒吧玩深水炸弹,都不省人事了。”临出门又回过头冲白露笑笑:“老婆,万一小姨子酒后乱性把我办了,你得勇敢接受现实啊。”
沈飞白站在酒吧的卡座边上,面对一烟缸的烟蒂和一地的酒瓶,神情肃穆地给出高度评价:“海量。”
穆枫点头表示赞同,沉吟片刻道:“也许公关部门更能发挥小夜薇的才干,我得做出战略调整。”沈飞白显然对他这种狂热的爱岗敬业精神嗤之以鼻:“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没错,不过我始终认为教育是头等大事。”说着扛起楚夜薇大踏步地走出了去。
穆枫摇摇头,心狠手黑!同情地追出去大叫:“还没买医疗保险呢!请病假超过三天要扣工资啊!”

楚夜薇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闭上眼睛仔细回想,好像自己和谷雨拼酒了,后来发生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摸一摸身上,已经换上睡裙了,应该是沈飞白给换的……沈飞白!楚夜薇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完了完了,沈飞白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儿了,但是不管沈飞白气到什么程度,有一点是很肯定的——自己一定会死的很惨很惨很惨……的!
不过坐以待毙不是楚夜薇的风格,酒壮英雄胆,楚夜薇小姐拖着摇摇晃晃的步伐展开了自救行动。
于是沈飞白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怀里多了一个软软的躯体,不安分地蹭来蹭去,耳边还飘荡着低回的声音:“沈~白……白哥~~”
以为自己遭遇聊斋式艳遇的沈飞白一个激灵,睁开眼睛,怀里赫然是醉态迷离双眼含春的楚夜薇。见沈飞白醒来了,楚夜薇忙讨好地把脸贴在他的脖颈上:“白哥哥,人家想你了……”边说边用手指在沈飞白的小腹上划圈,沈飞白一阵酥麻,索性打开灯翻身坐起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楚夜薇:“想我了?是想我的皮带还是想我的板子?”
楚夜薇打个哆嗦,强笑着翻起来骑坐在沈飞白的小腹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一边不安分地扭动,一边媚笑着:“小女子卖身不卖艺,爷~您就要了奴家吧……”沈飞白身上燥热,实在很有把她压在身下的冲动,不过,作为一名卓越的教育家,沈飞白很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嗯,教育工作完成之后,再拯救失足妇女也是来得及的。
“我本来想明天等你酒醒了再说的,既然薇薇等不及了,那咱们就现在清清帐?”沈飞白把楚夜薇抱在怀里,温柔地商量。
楚夜薇身子一僵,干笑两声:“白哥哥……我头晕……”
“薇薇,肉体的痛感可以激发精神敏锐度,你可以试一试。”沈飞白温和地说。
“不,不要!我睡一觉就好了~”说着楚夜薇翻身下床往门外溜,沈飞白不动声色地微笑着看着她的背影,果然,楚夜薇走了两步,转身垂头丧气地挪回来:“白哥哥~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错了?错哪儿了?”
“我不应该和谷雨拼酒……”
“还有呢?”
“……”
沈飞白叹口气:“薇薇,我和穆枫去酒吧接的你们,桌子上放的什么,你要是忘了,我给你提醒提醒?”
楚夜薇两眼一黑,彻底完了,看不见今天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了……

第十四章

“我,我不该……抽烟……”楚夜薇沐浴在沈飞白慈祥的目光中,声音低的如同蚊子哼哼。

“你们穆总已经决定调你去公关部了,薇薇才堪大用,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沈飞白眉飞色舞,一脸欣慰地看着楚夜薇,转而严肃地问,“喝酒还不够?为什么抽烟?你当初怎么跟我保证的?”
楚夜薇嘟哝了一句什么,沈飞白追问:“什么?”
“人是生而自由的……”楚夜薇鼓足勇气重复了一遍,然后迅速低头。
沈飞白大笑:“这句话的后半句是什么?”见楚夜薇不说话,愉快地补充道:“‘但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楚夜薇同志,你能引用名人名言,并有取其糟粕去其精华,断章取义为我所用的思维能力是值得表扬的,不过,”话锋一转,“思维能力和实践能力相去甚远,我认为你的当务之急是迅速提升智商水平,在达到中等智商之后,再学习狡辩诡辩偷换概念等高层次的辩论方法。”
楚夜薇在自己的智商被猛烈抨击之后,用沉默表示认同,她很清楚,一旦自己犯的错误被上升到智商层面,就说明沈飞白真的真的生气了。但是这一次她错了——沈飞白并不是生气,而是动了真怒。
沈飞白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大男人,女人吸烟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甚至可以用迷人来形容,可是楚夜薇不行!支气管炎病人绝对的禁烟你知不知道?想起来那年楚夜薇因为支气管炎居然引起急性呼吸衰竭,沈飞白就是一身的冷汗,眉头也随之拧了起来,抬起下巴向床尾示意:“衣服脱光,跪在那里趴好!”
“啊?”楚夜薇以为自己听错了,脱光?
“衣服脱光,跪好!我回来的时候如果你还没有按我说的做,我不介意提供帮助。”沈飞白丢下这句话就走出了卧室。
当他拿着戒尺回来的时候,满意地看见楚夜薇光着身子跪趴在床尾,只是把脑袋埋在被子里。沈飞白笑笑,用戒尺挑开被子,盯着楚夜薇涨红的脸,唇角勾起玩味的笑意:“害羞了?”
“士可杀不可辱!”楚夜薇闷闷地回应。
沈飞白顺手拿起眼镜戴上,表扬道:“有志气!”,坐在楚夜薇身边,抚弄着她的头发,说:“可杀不可辱?回来我给你换衣服你都没一点儿知觉,如果不是在老武的酒吧,如果老武不认识谷雨,如果有人居心叵测,你倒告诉我,怎么个不可辱法?你这是自取其辱!”沈飞白的一番话,让楚夜薇后怕不已,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转过脸泪眼迷蒙地看着沈飞白:“白哥哥,对不起,我又让你担心了。”
沈飞白揉揉突突乱跳的太阳穴,粗粗地吐了口气:“腰沉下去,屁股撅好,惯得你没边儿了!”
楚夜薇慌乱地把腰向下塌了塌,屁股自然翘起,看在沈飞白眼里,愈发显得腰细臀圆,两个臀瓣微微发颤,娇怯不已,想到酒吧里的一地酒瓶和桌上满满一烟灰缸的烟蒂,怒气就撞上来,抡圆胳膊狠狠地一板子抽下去,屁股上的板痕迅速由白转红,直至深红的隆起,楚夜薇没想到沈飞白会下这样的狠手,一时不防备,整个人惨叫着向前扑去,脸埋在被子里呜咽。
“注意你的姿势。”沈飞白不带感情色彩地提醒。
楚夜薇连忙挣扎着爬起来,刚跪好,又是一板子砸下来楚夜薇晃了晃,咬紧牙关才没倒下去。沈飞白却没有丝毫怜惜之心,依旧不紧不慢地扬起戒尺,然后稳准狠地抽在楚夜薇的屁股上,不过十几板,楚夜薇的屁股就已经“山河一片红”了,人也开始摇摇欲坠。
“白哥哥,我知道错了,求你轻点儿……疼……”楚夜薇趁着挨打的间隙,回头可怜兮兮地望着沈飞白,但是沈飞白显然觉得楚夜薇需要浓墨重彩的教育,伸手轻轻按住楚夜薇的腰,继续在红色的板痕上烙下更为明显的印记,然后一条条檩子慢慢地肿起来,楚夜薇已经哭喊到嗓音嘶哑了,本能地拼命扭动腰肢,在巨大的痛苦刺激下,居然真的挣脱了沈飞白的控制,手脚并用地爬向床的另一侧,哭叫求饶:“白哥哥,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别打了好不好……”
沈飞白满面笑容地盯着她,放下了戒尺,楚夜薇刚松了口气,却见沈飞白转身抽出了皮带,心马上缩作一团:“白哥哥……”
“如果你继续为自己争取‘福利’,要相信白哥哥一定会满足你。”沈飞白脸上极度的愉悦,让楚夜薇抽泣着爬回来跪好。
“腿分开。”皮带轻轻扫过膝弯,楚夜薇认命地分开双腿,已经没有能力去想这个姿势会暴露出多少隐私。
沈飞白看着颤巍巍一收一缩的花心,那种燥热的感觉又回来了,有些烦躁地挥起皮带。
“啊~~!”楚夜薇惨呼,经过短暂休息的皮肤现在敏感无比,就像滚水泼下一样,痛感从皮肉生生往进钻,像涟漪般波及整个下体。
皮带一下一下的砸在屁股上,有意无意地扫过最娇嫩的敏感地带,楚夜薇竟在疼痛中感到一丝丝的快感,花心里分泌出的蜜汁,让她无意识地扭摆已经红肿不堪的屁股,呜咽着转回头,看看沈飞白的脸色已经逐渐恢复了正常,楚夜薇索性壮着胆子直起身,一把抱住沈飞白的腰,抽泣着呢喃:“白哥哥,屁股都开花了……薇薇记住了,以后再不敢了,就饶我这一次好不好?”
胸前的两团柔软恰好蹭在沈飞白的小腹上,隔着薄薄的睡衣,沈飞白感觉到那两粒蓓蕾逐渐变硬,而自己的小腹里好像有团火在燃烧,低下头看着楚夜薇,正要说话,就被楚夜薇一把搂住脖子,唇瓣火热地贴在他嘴上,把他的话堵了回去,然后舌尖一点一点撬开他的牙齿,沈飞白感觉到嘴里仿佛窜进了一条小蛇,灵活地撩拨着他的欲望……
终于,沈飞白拥住姣花软玉的身躯,舌头紧紧地缠绕在一起,拼命地吮吸着。看一眼东方欲晓,手一松,皮带掉在了地上,温柔地抱起双眼微闭,娇喘吁吁的楚夜薇,这一刻,掌心里繁花葳蕤,流年静好。
教育是百年大计,而挽救失足妇女么,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沈飞白微笑着,拥着楚夜薇,在一浪一浪的颠簸中,把魂魄抛上了巅峰……

第十五章

“爷,奴家伺候得可称您的意?”楚夜薇趴在沈飞白怀里,边用手指在他结实的胸肌上轻划边问。
“性贿赂!赤裸裸的腐蚀!”沈飞白一脸的懊恼。
楚夜薇嗤笑一声:“沈爷您党性修养不足,就不要给党国添乱了吧。”
“是吗?”沈飞白狞笑着凑近楚夜薇,“沈某人现在神清气爽,完全有能力完成未竟的革命事业!”说着就把手覆上了楚夜薇的屁股。
楚夜薇气急败坏:“你,你不讲江湖道义!放下碗就打厨子!”
沈飞白大笑:“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这次的事稀里糊涂就算过去了,再有下次,咱们一并算账。”
刚刚松了口气,电话铃声大振,楚夜薇苦着脸看看那串号码,哀叹一声,真真的是流年不利,前门送狼后门来虎啊!手打着颤按下了接听键,然后迅速把电话送得远远的。
“楚夜薇!如果下周广告还不能投放,你就给我去公关部,好好发挥你的才干!”虽然话筒已经离耳朵远的不能再远了,穆枫的怒吼还是威力不减地摧残着楚夜薇脆弱的心脏。
“穆总,我,我请病假……”
“病假?”穆枫极其惊讶且义愤填膺,“沈飞白怎么照顾你的?电话给他,我骂他!”
楚夜薇干笑两声:“那个,跟他没关系啦,我只是有点不舒服。”
“哦?原来跟他没关系啊~”穆枫意味深长地笑笑,接下来的话把资本家的嘴脸表现的淋漓尽致:“请病假可以,但是超过三天要扣全勤奖金——当然,我们是知法守法的正规企业,如果是休产假的话就另当别论了。”在楚夜薇吐血前,又恰到好处地补充了一句让她彻底倒地不起的话:“还有,记得开医生的假条来销假,否则就按旷工论处。”楚夜薇无力地举着电话,一脸忧郁地瞅着隔岸观火的沈飞白。
沈飞白笑笑,接过话筒:“我作为监护人,替楚夜薇请五天病假……没有理由……什么?不准?那好吧,你老婆拜托我的事情我也就不管了……对,的确是要挟……这才像话嘛,那就下周见!”
楚夜薇满脸崇拜:“白哥哥,这是当之无愧的与虎谋皮啊!”
沈飞白不屑地说:“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我说你怎么就一点都不好奇白露拜托我的什么事啊?”
“不管她拜托你什么,我相信以白哥哥的阴险狡诈,一定都能搞定的!”楚夜薇回答的干脆利落,然后轻轻把头*在沈飞白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眼前却总是浮现出谷雨酸楚莫名的目光,和她醉意朦胧时反复低唱的那句歌词:“路太长,追不回原谅……”
何驭宸风尘仆仆走出候机楼的时候,正是晚上八点,这是一天中最温暖的时刻,看着满城陆续点亮的万家灯火,他这样想。
的确,这个时候,穆枫已经结束了愤怒的工作,提着大包小包的奶粉和纸尿裤傻乐着往家赶;沈飞白把楚夜薇同学的枕头被子一股脑抱到了自己的床上;白露和谷雨拥着被子歪在床上聊天……而楚夜薇同学,则瑟缩在已经有些凉意的夜风里,瞪着开口闭口“谷雨”的何驭宸先生:“你不认为应该对你的迟到表达一点歉意吗?”
“好吧,我委托航空公司代我向楚夜薇小姐表达歉意,嗯,如果他们记得晚点了两个小时的话。”
楚夜薇恨恨地扔下一张房卡:“自己去酒店吧!”
“别呀,”何驭宸连忙拦住她,“你还没说帮我约谷雨的事呢。”
“谷雨,谷雨!你除了她就没点别的跟我说了吗?”楚夜薇双手叉腰双目喷火,看看何驭宸胡子拉碴的下巴和满是血丝的眼睛,声音又软了下来,“你看你这幅样子,去酒店好好收拾收拾,不然谷雨准又被你吓跑了,明天等我电话。”说完竟自打车走了。
何驭宸蹲身捡起房卡,捏在手里,看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低低地说:“谢谢你。”
被楚夜薇挽着走进茶楼,谷雨心里说不出的诡异,她和楚夜薇的关系一直很微妙,比熟悉更熟悉,比陌生更陌生,什么时候可以亲密到挽手?
这个答案在包间门被打开之后,昭然若揭。
何驭宸站在门里,目光灼灼地看定了谷雨,楚夜薇大松一口气,忙不迭地甩开手:“人我给你带来了,再跑了就不关我事啦!”
何驭宸像没听到一样,只是入定般看着谷雨,楚夜薇叹口气,很有眼色地准备溜掉,却被谷雨一把扯住,楚夜薇看着胸脯剧烈起伏的谷雨,脸上笼罩着圣母的光辉:“不用谢我,我先走啦,你们好好叙叙离情……”
“楚夜薇!你以为你是谁?你懂不懂尊重?你凭什么…”回应她的却是谷雨嘶哑的愤怒,“何驭宸,你还来干什么?我们早就完了,你不知道吗?那好,我再告诉你一遍,你听清楚了:我,早就不、爱、你了!”
一连串极具杀伤力的话劈头盖脸砸下来,楚夜薇和何驭宸都懵了,都没注意到她眼角滑落的泪水,而也正是这一愣神的光景,谷雨推门跑了出去。
“愣着干什么?追呀!”楚夜薇最先反应过来,狠狠地推了何驭宸一把,紧跟着追了出去,外面车水马龙,阳光碎了一地,可是到底也没看见谷雨的身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不对?你告诉我!”何驭宸烦躁地冲楚夜薇大吼。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楚夜薇喃喃地自言自语,谷雨是爱何驭宸的,这一点她看得清楚,可是 谷雨的反应如此激烈,却在她的意料之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楚夜薇看着何驭宸微微抽动的肩膀,陷入了迷惑。

第十六章
沈飞白把电话扔在一旁,任里面传来白露无休无止的抱怨,然后一边发动所有关系寻找谷雨的下落,一边安慰抽抽噎噎的楚夜薇,嗯,还得腾出手来抱头长叹:三个女人哪里是区区一台戏,简直就是核武器啊!
急促的电话响起,沈飞白弹簧一般蹦起来抓起话筒,里面传来穆枫怒冲冲声音:“找到了,死丫头在护城河边想寻死呢!妈的,要是我亲妹妹我抽不死她!”
“找到就好,找到就好,你别为难她,万一再想不开,白露就该找你拼命了。”沈飞白见穆枫居然气到爆粗口,连忙劝解,想想白露的隔空夺命狮吼功背上就是一层冷汗,感佩之情油然而生:穆枫,你能活到今天不容易啊。
本来蜷在沙发上自怨自艾的楚夜薇听到“想不开”三个字,登时窜了起来:“她想不开?我还没想不开呢,我费心巴力想让他们俩鸳梦重温死灰复燃,她,她倒好,存心给我下绊子!”沈飞白伸手就想在她脑袋上扇一巴掌,看看楚夜薇有些发红的眼圈,愣了愣,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她揽进自己怀里:“薇薇,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商量?这事没那么简单。
穆枫拽着跌跌撞撞的谷雨走进家,顺势把她摔在沙发上,一直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白露这才定了心,赶过去扶起谷雨,满眼的心疼:“你吓死我了!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偏要闹这一出!”顺手拂开谷雨的乱发,脸上竟是赫然两个掌印隆起,白露尖叫一声:“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何驭宸那个王八蛋?”
“是我!”穆枫声音低沉,却还是压抑不住的怒意。
“你?”白露不可置信地转头看着他,“你凭什么打我妹妹?”
“凭什么?就凭她该打!”
“姐~”谷雨拉拉白露的衣襟,“你别怪姐夫,是我不好,让你们*心了。”
白露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姐,姐夫,”谷雨低下头,“对不起,我给你们添乱了,我想尽快回美国去。”
“你哪里都不许去!”不等白露反应过来,穆枫就开口了,“你的护照我已经没收了,你就给我待在家里,敢出门一步,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说完摔门走了,屋里就剩下白露和谷雨姐妹俩相对流泪。
“事情就是这样,怎么决定,都没有人会怪你。”沈飞白看着有些心力交瘁的何驭宸,想起楚夜薇和谷雨就头疼,没一个省心的!还好,薇薇还不算太出格,至少还在承受范围之内,心里有一点小小的幸灾乐祸,嗯,作为曾经的情敌,如果沈飞白先生做不到落井下石,至少也应该尽忠职守地表达一下愉悦之情,否则愧对自己这么多年的辛酸史啊。
何驭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咂咂嘴:“沈飞白,你的茶艺退步很严重,十分对不起我千里迢迢外加晚点的旅程啊。”
一直没有开口的穆枫迅速拧了眉,沉声道:“你确定了,过来只是为了喝茶?”
“问题都解决了,不喝茶还干什么?”何驭宸举起茶盏,“来,虽然手艺差强人意,但看在这么贵的茶叶的份上,不尝尝多可惜。”“解决了?你什么意思?”穆枫心里一空,陡然升起荒凉之感。“我只想知道谷雨是不是真的不爱我了,其他的,我不在乎。”!
“不在乎?你确定吗?其他的都好说,就一条,谷雨现在的状况……”沈飞白顶着穆枫的腾腾杀气,继续撩拨何驭宸的心理承受底线。
“如果是楚夜薇,你会怎么办?”何驭宸头也不抬地把问题抛回去。
“……”沈飞白无语,突然转脸看着穆枫笑靥如花,“亲家,赶明儿把你家妹子的生辰八字送来,我找先生对对命相,合适了咱们杀几口猪,把亲戚请请,这亲就算结了。”
穆枫沉着脸走过来,在何驭宸肩上狠狠擂了一拳,瞪着呲牙咧嘴揉肩膀的何驭宸一字一句地说:“叫姐夫!”

第十七章

在听了一个关于珠胎暗结之后被男友抛弃在异国他乡,并且在信仰的强大感召之下死活不愿堕胎,一心要做单亲妈妈的伟大女人的故事之后,楚夜薇要抓狂了,这都是什么事儿?不禁热泪盈眶:白哥哥,你以前一直说没见过比我糊涂的女人,这不就是一个吗?上帝多么辛苦,这得费多大的力气才能造出这么糊涂的女人啊!对谷雨的怨怼也彻底转化成了阶级感情,揣着满怀的慈悲踏进了穆枫家的大门。
看着木然垂泪的谷雨,和她相顾无言,楚夜薇暗骂自己做事莽撞,又不知怎么开口才好。
到底是白露善解人意,开口打破了尴尬:“谷雨,就算你不愿意回到何驭宸身边,以后怎么办,也该有个打算。”
“我想回美国去,把孩子生下来。”谷雨闷闷地说。
“不行!”楚夜薇和白露异口同声地劝阻,谷雨瞅了楚夜薇一眼:“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楚夜薇咬了咬牙,劝阻自己,不要跟怀孕的女人一般见识,冷静,冷静。于是耐着性子劝道:“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怎么能行?把孩子打掉,回到何驭宸身边吧,他不会介意的。”“不行!堕胎是不能被天主饶恕的罪行!”谷雨捂着耳朵尖叫。
你他妈的自杀的时候怎么就不怕耶大爷怪罪了?楚夜薇再也遏制不住怒火,扯下她的手,气势汹汹地问:“你到底爱没爱过何驭宸?”
谷雨被楚夜薇的气势镇住了,像木偶一样呆住,半晌才愣愣地回答:“爱……”
“爱个屁!真的爱一个人,为他下地狱又算什么?你连自杀这样的罪都不怕,还怕堕胎的罪行?你根本就是只爱你自己,高中的时候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你不是怕天主,你只是怕自己在他面前不完美,所以你宁可死掉,宁可让他痛苦,也不愿意向他展露出一点点的残缺!完美是他妈个什么鬼东西?两个人的痛苦,再加上一个单亲的家庭就是你要的见鬼的完美了?”楚夜薇歇斯底里地吼着,完全忽视了白露的劝阻,和身后三个神出鬼没的男人。
“啪啪啪~”楚夜薇激情洋溢的演讲刚刚告一段落,身后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僵硬地转过身,三座大山一字排开,一脸惊叹地望着她,充分表达了高山仰止的敬佩,然后沈飞白作为粉丝团代表出列献辞:“精彩!气壮山河横扫千军!”瞟一眼目光死黏着谷雨的何驭宸:“恋爱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楚夜薇同学对这句话的精神领会很深刻啊,对于顽固不化的死硬分子,一定要用秋风扫落叶般的无情从精神上摧残之,实在不行就从肉体上毁灭之!”
穆枫也千年难遇万年难逢地表扬了下属:“楚夜薇同志,虽然你在工作上的表现不能让我满意,不过你能自觉自愿地替上级处理家事的精神还是值得表扬的。”
“呃……”楚夜薇看看被自己骂傻了的谷雨,又看看神色莫测的沈狐狸,抬头挺胸道:“长官看不到想不到听不到做不到的,我们要替长官看到想到听到做到!”(额~渣滓洞的洞训啊,某蝶的长官就是这样要求滴,悲了个催的!)
“觉悟很高啊,不愧是渣滓洞里锻炼出来的。”何驭宸冲沈飞白笑笑,走上前握住已经石化的谷雨的手,柔声道:“别听她的,除了离开我,其他的事情统统由你自己决定,还记得以前我说过的话吗?‘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现在也一样。”
在楚夜薇的刀光剑影和何驭宸的柔情蜜意夹攻中的谷雨彻底混乱了,轰然倒在何驭宸的怀里,嘴里下意识地重复着一句话:“对不起,对不起……”
白露看着这一幕,欣慰地擦擦眼角的泪水,长舒一口气,真情流露地说:“以小夜薇的智商水平都轻易摆平的事,你们两个大男人唧唧歪歪了几天倒是把我的荷叶排骨吃了个饱!”
一番话不但深深刺伤了两个男人的自尊,就连被表扬对象楚夜薇也内伤不已:穆疯子,你们全家都不会表扬人的吗?!
沈飞白和穆枫对视一眼,心有灵犀:感情的事,永远是女人说了算!

第十八章
半夜,白露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见楼梯上丁丁咣咣的声音,伸手戳戳穆枫:“家里招贼了?”
“嗯,家贼,下午我就发现放在抽屉里的欧元美元什么的不见了,然后翻了翻,压在衣柜底层的护照果然也没了。”穆枫裹着被子,眼睛都懒得睁。
白露拉起被子蒙住脸,一声哀叹:“摊上这么个要钱不要命的妹妹,作孽哟!”
睡梦中的楚夜薇也像有心电感应一般,突然坐起来摇醒沈飞白:“有敌情!”
“花姑娘,再吵,死啦死啦地!”沈飞白翻个身,把楚夜薇按在怀里威胁道。
“我说正经的呢!”楚夜薇伸手在沈飞白腰上狠狠掐了一把,“我觉得,以谷雨的性格,只是一时被吓傻了,等明白过来,还得跑。”
沈飞白一手捂着腰,“咝儿咝儿”倒吸冷气,一手打开台灯,似笑非笑地看着楚夜薇,认真地说:“薇薇,你觉得你都能想到的问题,何驭宸会想不到吗?”
谷雨站在昏黄的路灯下,回头看看黑洞洞的窗户,默念:“姐,姐夫,对不起,过两年我回来给你们赔罪。”然后转身,拖着行李箱,抬手看看时间,该走了。
落下锈锁城墙固若金汤,
荒芜的城池早没了鸟语花香,
冠冕挂满蛛网,
袍椐沾透寒霜,
仓惶的流浪,
只能做自己孤独的王。
风把方向遗忘,
旅途把时间遗忘,
四季把一座城遗忘,
回忆装进行囊,
海角天
想念终会把我遗忘。
……
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心里陈旧的空洞依然在不停地灌进冷风,使劲眨一眨眼,绽开一个微笑,明天或者后天,就会好起来。
“玩消失还上瘾了?”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让谷雨寒毛倒竖,还没抒发完的悲伤瞬间变成了惊恐:“你,你这么晚了在这里干嘛?”
何驭宸从角落里走出来,双手抱胸,气定神闲地回答:“晒太阳。”
谷雨看看天上一弯新月,愤愤地瞪了何驭宸半晌,拖着箱子英勇地甩头而去,但是这种英勇显然充满了盲目乐观革命主义精神——何驭宸只用两根手指就揪着衣领把她拖了回来。
“你想干什么?”谷雨恼羞成怒。
何驭宸眯着眼,脸上闪过一丝冷笑:“虽然我不赞成暴力,但是如果你需要我像沈飞白改造楚夜薇那样的话,我也会把战略部署从和平演变调整为武力镇压的。”
“你……你什么意思?”谷雨嗅到了危险的讯号,倒退两步,撞在一个人身上,回头一看,穆枫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姐夫……”谷雨似乎已经被连续几天的惊吓刺激昏了,竟然向这个隐藏在革命队伍中的叛徒求救。
“你在这里我就放心了,也好回去告诉白露,免得她一晚上都神经兮兮。”穆枫冲何驭宸笑笑,顺手提起谷雨的行李,完全把她当空气。
何驭宸一脸严肃地说:“东西归你,人就归我了。”说着扯过谷雨就要走。
“姐夫!”谷雨气急败坏地喊。
穆枫这才想起来,自己毕竟还是娘家人,作为一个不但讲政治而且讲感情的杰出青年,如果不闻不问未免不太厚道,于是请请嗓子:“咳咳,那个,何驭宸,注意分寸,留个活口,我丢的欧元美元还没追回来呢。”
“我知道,”何驭宸绽开一个无害的笑容,“姐夫。”
谷雨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感动的饱含热泪,当真是长幼有序兄友弟恭,五好家庭的表率啊!
被何驭宸带回酒店,谷雨看着他黑得足以和锅底媲美的脸,鼓足勇气开口:“据说最近公安在扫黄打非……那个,万一遇上查房,是不是不太好啊?”
“我想警察同志也会认为,开展小范围的思想教育活动应该不会扰乱社会治安的。”何驭宸面无表情地看着谷雨,“齐家治国平天下,家乃国之本,家庭是构建和谐社会的基石,所以只有适当地开展家庭内部自查自纠,才能保证社会健康有序的发展。”
“请说人话。”谷雨一脸的不屑。
何驭宸宽容地笑笑:“简单地说就是,你两次玩消失——嗯,一次未遂——的行为人神共愤,所以我决定遵循沈飞白的成功经验,文斗武斗双管齐下。”
而罪魁沈飞白此刻正拥着温香软玉,情话呢喃:“薇薇,你能告诉何驭宸谷雨的事情,我很惊讶啊。”
“有什么好惊讶的,我不说,你迟早也会说,不如让我落个顺水人情,让他记住我的好呢。”
沈飞白顺手在她屁股上拧了一把:“死丫头,你还想让他记你的好?”
楚夜薇连忙往他怀里钻了钻,讨好地笑:“我开玩笑嘛~我想明白了,其实我早就离不开白哥哥了~”
沈飞白搂着她,长长地吁了口气,傻丫头,你终于想明白了,我说过你迟早会发现你是爱我的,不过还是宜早不宜迟啊
“白哥哥,你说谷雨的心结能不能解不开?何驭宸这次把握大不大?”楚夜薇心里还是有些隐忧。
沈飞白吻了吻她的头发,高深莫测地看着窗外,笑笑:“阶级斗争,一抓就灵。”

第十九章
房间里的电视开着,午夜的怀旧档放着南斯拉夫老电影《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
何驭宸手持遥控器,舒服地窝在沙发里,突然开口:“这电影有句不错的台词,‘空气在颤抖,仿佛天空在燃烧’……”
“‘是啊,暴风雨就要来了’……”谷雨瞅一眼何驭宸,昂然作答。
“很好!”何驭宸满意地站起来,踱到谷雨身边,“谷雨,前一次的事情咱们既往不咎,这回你还想怎么折腾?”
“你管我。”谷雨别开脸,底气不足地说。
何驭宸嘴角抽了抽,漾出一丝复杂的笑意:“前次是我的错,没管好你,才让你吃了这么多苦,这回,我就好好管管你。”说着毫无预警地扬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在谷雨的屁股上,谷雨又惊又恼,猛地转过头:“你,你干什么?!”
“干什么?”何驭宸伸手从沙发上摸出一把木尺,掂了掂,眼里精光四射,“谷雨,楚夜薇跟你相比,乖多了,你就属于沈飞白常说的,欠教育!”
“楚夜薇乖,楚夜薇好,你找她去啊!”话音未落,谷雨自己也愣了,明明是被打以后的一腔怒气,说出口却弥漫了醋意。
何驭宸唇边泛起不易察觉的笑,脸上冷硬的线条也柔和了许多,但是转瞬即逝,一言不发地把谷雨拖到墙边,命令道:“趴在墙上,屁股撅起来。”
谷雨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想干什么?”
啪!屁股上挨了狠狠的一板子,像是在回答她的问题,随之而来的还有何驭宸冷冷的声音:“给你立立规矩!”
“啊!你疯了!”谷雨被打得尖叫一声,依然瞪着何驭宸不动弹。
何驭宸仿佛早已料到她的反应,也不多说话,拧住谷雨的胳膊,顺势把她的腰夹在腋下,扬起尺子就朝那不安分地扭动的圆鼓鼓的屁股上抽去。
“何驭宸,你这个王八蛋!你放开~啊!放开我!”谷雨又羞又气,再加上屁股上撕裂般的痛,不停地蹬踢双腿。
“你如果不想要,”何驭宸沉吟了一下,心里隐痛,定定神还是说了出来,“不想要肚子里那块肉,你就这么着。”

谷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眼泪顺着脸颊滚落。
“手扶在墙上趴好!那样伤不到你的肚子。”何驭宸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就像针扎一般,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就这样吧,就这样最好能打到谷雨流产!可是,谷雨痛苦难过,我舍得吗?看看谷雨顺从地趴好,屁股乖巧地挺翘着,双腿有些微的颤抖,苦笑一声,就当是买一送一大酬宾吧。
谷雨把脸埋在臂弯里,第一次做出如此屈辱的姿势,脸上腾腾发烧,其实她可以走的,可以离开,为什么要听何驭宸的话?也许我本来就不想走?谷雨被这个念头吓坏了——你带着一个不能打掉的孩子,你凭什么去祸害一个被你伤过的男人?正在胡思乱想时,何驭宸已经稳住了心神,狠狠的一板子砸下来,谷雨惨叫一声,何驭宸于她,从来是温柔和体贴,这般心狠手辣的凌厉,她从没见过。
“疼…”谷雨下意识地回手摸屁股,却被何驭宸抓住拧在背上:“不疼你不长记性!”说话间又是几板子落下,谷雨感觉长裤下的屁股已经像面团一般发酵,裤子已经成了痛苦的束缚。
何驭宸如同懂得读心术,几板子抽下之后,停了停,伸手去扯她的裤子。
“不要!别……”谷雨紧紧抓住裤腰哀求,何驭宸看着那双漆黑深不见底的眸子,眼里掠过一丝疼惜,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不停顿,几个回合下来,长裤连同内裤,都被何驭宸剥下,白嫩的两瓣屁股上,已经烙下了红红的印子,有两条甚至已经略略肿起。
“趴好。”谷雨的最后一层防备被解除,本就脆弱的心理防线崩塌,只能按照何驭宸的吩咐,哭泣着扶着墙趴好。
“我让你再逃!”啪!板子落在光溜溜的屁股上,谷雨这才知道,光屁股挨打竟是这般苦楚,眼泪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落下。
“我让你不爱惜自己!”啪!想到谷雨这几年吃得苦,何驭宸就气得直哆嗦:“你就这么死要面子活受罪?我今天成全你!”一连数下,都狠狠地抽在臀峰上,眼见着那两个圆丘被抽的上下颤动,从粉红到鲜红,直至一点一点的鼓起来。
“啊!!!疼~~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谷雨痛哭失声,认错的话竟脱口而出。
何驭宸停下手:“知道错了?”谷雨闻言,呜咽着连连点头。
“哪里错了?”
“我不应该又想偷偷溜走,不应该不爱惜自己,造成……造成今天的局面……”
“还有呢?”何驭宸又扬起尺子,在她屁股上抽了两下。
“……”谷雨回过头,满眼的疑惑和恐慌。
何驭宸深吸一口气:“不知道吗?你最错的,不是逃走,不是造成了今天的局面,而是,第一,你死要面子,你宁可在外面受苦也不愿意回来,第二,你不信任我,你不相信我会像从前那样接纳你,第三,”何驭宸压抑不住怒火,咬牙切齿道,“你居然想自杀!这一点不可饶恕!”
谷雨低下头,眼泪已经淌了满脸,但是何驭宸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冷汗涔涔:“第四,你明知道自己已经怀孕,而且你的体质,如果流产,以后能不能生育都是问题,你还跟着楚夜薇喝酒抽烟!”
何驭宸用手温柔地抚摸着谷雨微微抽动的脊背,说出的话却丝毫没有温柔之感:“就凭你这几条罪,不用等秋后了,斩立决!”

第二十章
谷雨惊恐地回过头,斩立决是什么意思?听上去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何驭宸接下来的话验证了她的判断力:“依着这些错处里面的任何一条,打残你都是轻的,不过念在你情况特殊,二十下,不多吧?”
谷雨悲愤地瞪了他一眼,埋下头不说话,而何驭宸也没想要她的答案,硬梆梆的尺子径直抵在臀峰上,上下摩挲着。
谷雨的心缩成了一团,仿佛就噎在喉咙口,身子也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看着瑟缩的谷雨,何驭宸到底有些不忍,但是转念一想,这次不给她把规矩立足,不知她还要生出多少事来。于是举起尺子,猛抽下去,臀肉被拍扁,然后迅速跳起来,一道红痕也慢慢浮现出来,逐渐变得清晰。
谷雨被这一下打得惨叫一声挺直了身子,双手下意识地探到身后护住屁股。“手拿开,再敢乱动我就加罚了!”冷冰冰的声音,似乎比板子还重,狠狠地落在心上,眼泪又不争气地布满眼眶,抬手抹一把脸,谷雨慢慢地把手撑在墙上,提心吊胆地等着下一板。
何驭宸却一点也不着急,每一下之间都留出足够多的时间,静静地看着屁股上的颜色变化,也让谷雨充分体会屁股上的痛苦。
“我错了!呜呜~我再也不敢了~”不到十板,谷雨感觉屁股上一波接一波的胀痛已经到了极限了,开始不停地求饶,何驭宸却不为所动,依旧力道不减地抽打。
“宸,我错了,屁股好疼~饶我这次好不好?”趁着两下之间的间隙,谷雨回过头,哭着说。何驭宸听到谷雨叫自己“宸”,心里一动,已经好几年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看着谷雨已经哭花了的脸和红紫交错的屁股,心疼不已,但是嘴上还是说:“知道错了就好,还有最后六下,趴好!”
谷雨呜咽着闭上眼睛,啪!这一下何驭宸已经减了几分手劲,但是敲在已经伤痕累累的屁股上,带给谷雨的除了痛还是痛。
“啊~!!!”谷雨尖叫一声,两条小腿无意识地轮流抬起,仿佛这样能够减轻点痛苦,何驭宸没有制止,只是伸手按住谷雨的腰,举起尺子,啪啪啪,一连三下抽在高高撅起的屁股上。
“疼!不要啊~~~”谷雨绝望地嘶喊,裤子狼狈不堪地缠在脚面上,但是她无暇顾及,满脑子只想着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苦海。
啪!啪!最后两下,何驭宸加大了力量,其实以谷雨现在惨不忍睹的屁股,即使是轻轻一碰,也是切肤的痛,何况是货真价实的两板子?“啊!!”谷雨沙哑着喉咙惨叫,眼泪连同冷汗一起飙了出来,双腿不听使唤地跪了下去。
何驭宸一把抱住坠下的谷雨:“这次就饶了你,再敢胡闹,等生了孩子咱们一并算账。”
谷雨无力地睁开眼:“宸,对不起……”
“傻丫头,”何驭宸搂着谷雨,百感交集地说,“不打不老实!你就乖乖回到我身边,记住我说过的话,‘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两行泪顺着谷雨的面庞,轻轻滑过嘴角若隐若现的梨涡。
茶楼里,楚夜薇目瞪口呆地看着何驭宸身边小鸟依人的谷雨,揉揉眼睛,问何驭宸:“这,这也太神奇了吧?你给谷雨下**了?”
何驭宸嗤之以鼻:“沈飞白同志,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你任重而道远啊。” 沈飞白笑笑:“你的改造任务完成的很好嘛。”
“那是,”何驭宸丝毫不谦虚,“东风吹战鼓擂,当今世界谁怕谁?不是人民怕美帝,而是美帝怕人民……”话没说完,桌下的脚就被谷雨狠狠地跺了一下。
“啊!”何驭宸痛呼出声,扭曲着面孔对沈飞白说:“高跟鞋是惨无人道的冷兵器!”而谷雨也被那一跺牵动了伤,脸也皱成了苦瓜,沈飞白看着这一对,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何驭宸,赶紧的把尺子还给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用。”一时大意,被楚夜薇偷袭成功,腰上被狠狠地拧了一把。
于是沈飞白也加入了苦瓜的行列:“近身肉搏是被现代战争唾弃的!”
楚夜薇充耳不闻,得意洋洋地看着三位苦瓜同志,突然回味过来沈飞白的话,还尺子?何驭宸借那把万恶的尺子干什么?难道……仔细打量一下谷雨的坐姿,顿时了然,沈飞白啊沈飞白,你还真是害人不浅,何驭宸多好的一青年,有理想有道德(额,这个嘛,存疑)有文化有纪律,愣是被你勾引的走上了革命暴动的不归路,又看看何驭宸,太没有革命立场了!满脸的鄙视之情,脱口而出:“那个,不用还了,就当送你们的新婚礼物。”
谷雨一脑袋黑线:楚夜薇,你还真是够大方!
沈飞白则顺手揽定楚夜薇的腰,附在她耳边悄悄地说:“薇薇,那下次用的时候,我也就只好找着什么使什么了,书房里好像还有红木镇纸……”楚夜薇欲哭无泪,看着沈飞白一脸人畜无害的招牌笑容,坚定地抬脚,狠狠地跺了下去。
于是一声惨叫划破长空:“楚夜薇!我要剥夺你穿高跟鞋的权力!”

第二十一章
楚夜薇对着电话愁容满面,穆枫刚刚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只扔下一句“楚夜薇,如果一小时之内你不出现在公司,就可以不用来了。”,便挂断了电话,以她和穆枫多次交锋的经验——嗯,确切地说,是以她多次做炮灰的经验判断,穆疯子如果大吼大叫还不打紧,一旦这样阴沉沉的,才是火山爆发的先兆。
“薇薇,怎么啦?”沈飞白看她接了电话之后就一言不发,关切地问。
“穆师兄催我去公司……都怪你啦,请的假昨天就到期了,你也不提醒我今天上班。”楚夜薇使出“沾衣十八跌”的绝招,满心的不安统统化作怨气撒到沈飞白身上。
“你吃饭用不用我提醒?”沈飞白无奈地扶扶眼镜,想起穆枫,突然心情大好,“堂堂穆总,居然沦落到要打电话催自己的下属去上班,哈哈哈~~估计你们穆总现在心情舒畅得很呐!”
楚夜薇盯着笑得很没风度的沈飞白,深吸一口气,如同秋瑾江姐刘胡兰灵魂附体,霍然起身,踩着铿锵有力的步伐走到沈飞白面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报纸,沈飞白处变不惊,姿势都没变,略略抬起眼皮:“有事?”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驱散了各路神灵,楚夜薇讪笑着把报纸塞回他手里,一屁股坐下,抱着沈飞白的胳膊胁肩谄笑:“白哥哥,要不,你发扬发扬风格,继续包养我吧……”
见沈飞白低头看报不说话,楚夜薇继续央求:“那个,广告的事情被谷雨一打岔,都还没眉目呢,再加上跷班,他还不吃了我……”
沈飞白放下报纸,架起二郎腿,悠悠闲闲地说:“不会,穆枫吃东西不会这么不讲究的。”看了看楚夜薇气鼓鼓耍赖的样子,威胁道:“言必信行必果,你既然去做了,就得把事情做好,何驭宸临走前可是把戒尺还回来了,不想继续请病假,就乖乖上班去,我也要去公司了,抓紧时间我还能送你,不然就自己挤公交。”
楚夜薇死心了,站起身边去换衣服边说:“白哥哥,言必信行必果的下句是什么?你的断章取义水平也不高嘛。
沈飞白愣在原地,突然笑了:报复心挺重啊,不过偶尔让丫头占个上风,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某蝶再啰嗦:孔老夫子的原话是“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就是说,说了就要实现,做了就要做到,不过是见识浅薄的人罢了……孔老先生,您才是我泱泱华夏的腹黑鼻祖啊!
楚夜薇到了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穆疯子报到,虽然知道肯定没有好下场,但是,但是也不用死的这么惨吧?被臭训一通,楚夜薇坚强的小心脏还顶得住,最后的结束语却让她七窍流血:“再给你三天时间,我必须看到广告投放,否则你就给我走人。”
三天?楚夜薇不用扳指头都能算清楚,这是个绝对的高难度动作,于是讨好地开口:“那个,穆总,再缓两天行不行啊?”
穆枫本来在例会上看见楚夜薇缺席就窝了一肚子的火,再加上楚夜薇的部门同仁战战兢兢报上来的工作进度,已经接近暴走边缘了,楚夜薇还不知死活地讨价还价,于是穆枫彻底不能忍了,一拍桌子,把电话推到楚夜薇面前:“拨!”
“啊?”楚夜薇一愣,穆疯子真的疯了?
“给沈飞白拨电话,让他把你领回去!”穆枫咬牙切齿地把后半句话挤了出来。
“啊?别别别~”楚夜薇吓出一身的冷汗,“师兄,你别这么狠,三天就三天,我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楚夜薇灰溜溜的背影,穆枫苦笑着摇摇头,楚夜薇到现在都还是大学时候的性格,不是逼急了的话,根本不上心,沈飞白敲打了这么些年,好像效果也不太明显嘛。
三天后。
楚夜薇昂首挺胸地站在穆枫的办公室里,一脸的骄傲。
穆枫看着报告,不着痕迹地点点头,说:“你可以走了。”
可以走了?就这么打发我?连句表扬的话都没有,合着这几天的班白加了?楚夜薇的不满清楚地写在脸上,尽数落入穆枫眼中,轻笑一声:“怎么?还想要表扬?”
“我…”楚夜薇把话噎了回去,心有不甘转身准备出门,却被穆枫叫住:“等等,表扬没有,奖励要不要?”
楚夜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穆疯子能这么好心?接下来的话充分证明,楚夜薇同学对穆枫相当的了解:“下周有一次重要的产品展示,为了表示我对你的信任,方案就都交给你了。”
飞沙走石天昏地暗……然后一个晴天霹雳彻底把楚夜薇劈的外焦里嫩:“穆总,您确定,这是奖励?”
“对啊,能者多劳,这个奖励就是对你能力的肯定。”
捂着颤颤的小心肝,楚夜薇眼含热泪,赞叹一声:“周扒皮葛朗台,你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第二十二章
沈飞白走进来的时候,楚夜薇正被穆枫训孙子一样训斥:“……这俩人逮住机会就斗得乌眼鸡似的,你还把座位安排在一起?怕不够乱的是不是?还有这一排七位女士,这排就一位,你能不能多用点心思搭配开?”
楚夜薇委屈地动动嘴唇,又不敢辩解,眼神一溜,发现沈飞白正斜倚在门口冲着她笑呢,立时三刻嚣张气焰就起来了,身子一矮冲过穆枫的封锁线,窜到沈飞白身边,嘟着嘴告状:“白哥哥,他欺负我!”
“有吗?”穆枫转过身,目光探照灯一般扫过来,楚夜薇连忙往沈飞白身后躲了躲,嘴里嘟哝着:“明明就是……”
沈飞白笑笑,把楚夜薇从身后拽出来:“跟穆总再见,我带你吃饭去。”楚夜薇大喜,抬头看看穆枫的脸色,又缩了回去:“你跟他说。”
“工作时间谢绝会客。”穆枫硬邦邦的一句话扔过来,沈飞白抬手看看腕表,字正腔圆报时:“现在是北京时间二十点零八分。”摇摇头:“穆老板,不厚道了吧?五五普法工作开展的不扎实,劳动者的合法权益依然得不到切实保障啊!”
“八点多了?”穆枫不可思议地看看时间,一下子蹦了起来,“下班下班!”边说边拎起外套就往门外走。
“喂!我刚才碰见白露了,她已经吃完饭回家了。”沈飞白好心肠地转告。
“什么?”穆枫停下脚步。
“对啊,白露被你在餐厅晾了两个小时,打电话也没人接,当然就自己吃饭啦,”沈飞白回过头看看委屈得都快滴水的楚夜薇,“谁像我家薇薇这么傻,肚子饿瘪了也不敢跟你讨论民生问题。
“哦,这样啊~”穆枫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那我就不着急了,来,小夜薇,咱们把方案再捋一捋……”话音未落,楚夜薇已经奋不顾身身先士卒地逃向门外了,嘴里还喊着:“白哥哥,你断后,我掩护!”
沈飞白不答话,只是对着穆枫正色道:“这月不发加班费我就去劳动监察大队投诉你!”
“谈钱伤感情了啊~”穆枫直着脖子吆喝。
“谈感情伤钱!”沈飞白相当不仗义地扔下这句话,走了。
穆枫大摇其头,却也懒得再理他,心里只盘算着今年白露给的放鸽子指标只剩一个了,得省着点儿用,住办公室的日子实在是不好受啊!
楚夜薇挽着沈飞白的胳膊,旁若无人地对着他深情款款引吭高歌“你是人民大救星”,完全不顾旁人的目光和沈飞白的鸡皮疙瘩。
终于走到停车场,沈飞白三两下把她塞进车,长舒一口气,问:“想吃什么?”
“回忆……”楚夜薇闭眼*在车座上,工宣队员迅速化身小资产阶级。
沈飞白翻个白眼,发动了车子。
半小时后,楚夜薇坐在大学城附近的大排档里,对这一桌子美食,满脸惊喜:“白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
“揣摩薇主子的心思,是我毕生的事业。”沈飞白用无比深情的语调说出了无比肉麻的话,可惜的是,楚夜薇没有丝毫反应,早已经全心全意投入到艰苦卓绝的五脏庙保卫战中去了。
一身职业装的楚夜薇,在一群学生中间格外扎眼,于是沈飞白想起来几年前,薇薇也是扎着马尾,穿着牛仔裤,坐在这里,看着自己和穆枫喝酒——就像自己现在这样。突然生出“时不我待”的紧迫感,自然地开口:“薇薇,我们结婚吧。”
“什么?”楚夜薇停下筷子,诧异地看了看沈飞白,使劲咽下嘴里的东西问:“戒指呢?玫瑰呢?”
“戒指明天就买。”
“不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楚夜薇斩钉截铁地说。
沈飞白苦笑着摇摇头,看来得尽快炒掉穆枫,才几天,楚夜薇就开始朝无商不奸的方向奋斗了。
而楚夜薇也没有了吃东西的心思,她担心沈飞白明天真的去买求婚戒指,便问:“白哥哥,如果我妈妈不同意我嫁给你,你打算怎么办?”
沈飞白想了想,认真地说:“薇薇,我们带上户口本私奔吧。”看看楚夜薇的脸色,连忙堆上一脸笑意:“那我就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五彩祥云,飞到你家窗外,扔给丈母娘一麻袋金银财宝,然后带上薇薇去民政局。”
“真的?”楚夜薇两眼放光,“白哥哥,这样的话,你多等等,等我生个女儿,然后你就把金银财宝扔给我吧!”话没说完就被沈飞白敲了一筷子:“混说什么呢!”
楚夜薇捂着脑袋委屈地扁扁嘴:“是你先胡扯的嘛。”
“我那叫浪漫主义!”
“我这是现实主义!”
沈飞白看着楚夜薇,“扑哧”一声笑了:“好了好了,等这次展示结束了,我陪你回去,好好哄哄岳母大人,让她心甘情愿地把女儿嫁给我,行不行?”
“好吧。”楚夜薇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但愿沈飞白的迷魂汤能对老妈的胃口。

第二十三章
“穆总,楚夜薇捅了这么大的娄子,你还护着她?”楚夜薇刚走到穆枫的办公室门口,就听见行政副总周嫣然尖利的声音,掐掐掌心,正要敲门,却听见穆枫的声音:“这件事情怎么处理,我自有分寸!”楚夜薇愣了愣,举起的手又放下了,尽管做了充足的思想准备,但是她还是想知道穆枫的心理底线究竟被突破到什么程度了。
“穆总,如果不是康董大**量,看她怎么收场…对这种危害公司利益的愚蠢行为,你如果没有明确的立场,我很不好做。”
“周副总,请注意你的态度,作为公司高层,我不希望你的态度是对犯错的同事幸灾乐祸,”穆枫明显的不耐烦了,“对于这件事情,我的立场就是,既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何必揪住不放?如果你觉得不好做,可以不做。”
室内室外的空气在一瞬间冻结,楚夜薇没想到,穆枫居然会这样维护自己,竟对公司高管说出这样重的话,不觉眼眶发热,侧过脸,在衬衣领上吸干微湿的眼角,轻轻敲响了门。
周嫣然见楚夜薇进来了,生硬地点点头:“穆总,你们谈。”然后踩着高跟鞋,一路在地板上敲击出骄傲的声音离开了。
穆枫不看楚夜薇,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出去。”
“穆总,对不起。”楚夜薇嗫嚅了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我让你出去,该干什么干什么。”穆枫拼命压抑自己的怒火。“我…”楚夜薇咬咬嘴唇,下定决心般地说,“我是来辞职的。” 穆枫抬起头,仔细看了看楚夜薇,面色冷峻地甩出一句话:“我准你辞职了吗?”
“辞职信…我已经交了,各项手续也都快处理好了…”楚夜薇一边说,一边小心地观察穆枫的脸色,以便自己随时逃离到安全距离。
穆枫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冷笑一声:“好样儿的!学会先斩后奏了?闯了祸就逃,沈飞白就是这么教你的?能培养出你这样勇气可嘉思想独立的新时代青年,沈飞白一定很自豪啊。”
听到穆枫提起沈飞白,楚夜薇打了个哆嗦,强挤一丝笑容:“师兄,求你先别告诉他好不好?”
“你觉得我不说,他就不会知道吗?”穆枫显然觉得楚夜薇这一系列行为是失去了理智的自掘坟墓。
“我,我自己会告诉他的……”楚夜薇用不确定的语气说出了更不确定的话。
穆枫无奈地摇摇头:“给我一个你那天做出那种行为的理由。”
“师兄,对不起,但是我可不可以不说?”楚夜薇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衣角,穆枫突然想起来,“编辑部的暴力故事”之后,楚夜薇被沈飞白逼着来跟自己道歉,就是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一下子软了,叹口气道:“你自求多福吧。记住,别让沈飞白来找我的麻烦。”
楚夜薇开始奔波于各公司的面试,尽管这种亡羊补牢的行为能起多大作用还是未知,但是至少有一个好处——可以继续伪装成四化建设的辛勤劳动者。
沈飞白也很勤奋,答应了楚夜薇要去降伏,呃,征服爱情道路上的堡垒——丈母娘,所以得尽快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
看着人力资源部送过来的分公司面试人员简历,沈飞白的眉头慢慢地拧了起来,半晌才拨通了穆枫的电话。
“楚夜薇呢?”
听到话筒里传来沈飞白要死不活的声音,穆枫一抖,正襟危坐:“她又不是我的秘书,我也不是你的接线生。”
“人呢?什么时候辞职的?”沈飞白也不绕弯子了,单刀直入地问。
穆枫暗暗叫苦,这对冤家简直就是活祖宗!想了想,笑嘻嘻地说:“今天天气不错啊……”话没说完就被沈飞白打断:“你别替她打埋伏了!简历都投到我们新组建的公司了!”
穆枫握着话筒简直恨不得撞墙而亡,摊上楚夜薇这种人才,不是死得最惨,就是死得最快,想了想,干笑两声:“你既然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我要原因。”
“原因?可能她想回家做全职太太吧?跟白露似的多好……”正说得眉飞色舞,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穆枫摇摇头,好不容易骗次人,还被识破了,真不好玩。小夜薇,不是师兄不帮你,实在是你自投罗网啊!

第二十四章
楚夜薇进门的时候,沈飞白已经在家里了。
“白哥哥,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楚夜薇一边换鞋一边打招呼。
“怎么?不想我回来陪你?”沈飞白眼里闪着忧郁的光芒,“穆枫怎么奴役你了?这几天怎么瘦了一大圈?我得找他讨个公道。
“没有啊,我挺好的,就是最近比较忙。”楚夜薇连忙帮助沈飞白打消这个危险的念头,眼珠一转,跑到沈飞白身边坐下,陪着笑说:“白哥哥,我还是回来帮你料理家务吧?太累,我不想干了……”
“不想干了?嗯,确实累瘦了,”沈飞白微笑着把楚夜薇抱在腿上,“要不,来白哥哥的公司好不好?”
“这个,不好吧?白哥哥你不是说要避免裙带关系吗?”楚夜薇心里要乐开花了,看来自己拼命节食了几天的成果还是很显著的,就不信他不心疼。
沈飞白无视楚夜薇几乎写在脸上的“奸计得逞”四个字,环紧了楚夜薇的腰,抵在她耳边轻轻说:“薇薇,我今天跟穆枫聊了聊,他也觉得你最近是太累了……”
楚夜薇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他,他怎么可以这样!都答应过我的……”话没说完,突然感觉不对,连忙收住话头。
“答应过你什么?”沈飞白笑得很愉快,“给你加薪?给你升职?还是别的什么?”
“没,没有啊……”楚夜薇虚弱地笑笑,想要从沈飞白腿上溜下来,奈何腰被箍得死死的,心里蓦地生出了羊入虎口的不祥之感。
沈飞白不理她,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薇薇,你看,咱们自家人,你想来就跟白哥哥说,递简历多见外,”顿了顿,换上一副自豪的口吻,“虽然过关斩将很能体现薇薇的能力,但是要让HR知道她们面试的是未来的老板娘,还怎么在公司里待?你说对不对?”
楚夜薇看着沈飞白手里的简历,瞠目结舌之余,突然想起一个词“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索性一脸“我是流氓我怕谁”的表情,揪住沈飞白的衣领,张牙舞爪地叫嚣:“我就是不想去上班嘛,你不是说你养我吗?辞职就辞职了,你都替我自作主张辞了一次,这回扯平啦!”
沈飞白一边拍开自己胸前的咸猪手,一边闲闲地说:“辞职没问题,我想知道的重点是,你为什么辞职?”
楚夜薇心里咯噔一声,不知道穆狐狸的保证能不能信,算了,反正沈飞白的信条是“抗拒从严,那是必然;坦白从宽,纯属扯淡!”横竖都是死,索性心一横,瞎话张嘴就来:“我想做全职太太,照顾白哥哥的生活起居……”
沈飞白翻个白眼,楚夜薇你连说瞎话都这么没创意?笑笑,慢慢开口:“可是我听说,穆总手下出了名生猛异常的革命小将,在公司的产品展示答谢酒会上狠斗私字一闪念,踢开党委闹革命,搞得年过半百的康董事长好生难堪呢……”
“穆枫太过分了!他答应过我不告诉你的!”楚夜薇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刺激的精神失常,心里充满了对革命叛徒的阶级仇恨,一不小心,就把实话说出来了。
“这么说,是真的了?”沈飞白扳起楚夜薇的脸,“说!理由!”
楚夜薇被迫对上那张笑得咬牙切齿的脸,声音都发颤了:“我,我不喜欢他……”
“你几岁了?不喜欢谁就可以不分场合地点胡来?”沈飞白在她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还跟穆枫串通好来骗我?要不是我打电话去周嫣然那里,只怕你的英雄事迹就无声无息了。”
“白哥哥,其实我喜欢做无名英雄……”楚夜薇说出了一句相当没脑子的话,就等于坐在汽油桶上玩打火机,于是沈飞白爆发了,一把把楚夜薇按翻在腿上,铁砂掌毫不留情地雨点般落下来:“无名?你还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楚夜薇还没醒过神来,屁股上就已经是大片大片的肿胀感了,沈飞白一改往日武力教育为主,口头教育为辅的作风,一言不发,只管抡起巴掌狠狠地盖在楚夜薇短裙包裹的屁股上,屋子里除了回响着略显沉闷的“啪啪”声,和楚夜薇的哀叫之外,再没了其他的声音。
楚夜薇终于做出了一个回家后唯一正确的判断:完了,沈飞白被彻底惹翻了。

第二十五章
“白哥哥,我错了,我错了!”楚夜薇开始例行认错,边讨饶边回过头偷偷瞄着沈飞白的脸色。
他的眼睛被闪着寒光的镜片挡住,看不清神色,嘴唇抿成一条薄薄的线,一言不发,手上的动作却一丝不乱,每一下都给楚夜薇带来从未体验过的痛感,楚夜薇这才明白,原来沈飞白的潜力是无穷的,手掌都可以媲美钢板啊!
楚夜薇的小腿开始不安分地乱踢,求饶声里也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哭腔:“白哥哥,疼啊~轻一点,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那你告诉我,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康亦诚想非礼你是怎么回事?"

“他!谁让他摸我的手……”楚夜薇哽咽着憋出一句话。
沈飞白怒了:“你真当我是傻子?你是刚出校门的小女生吗?偶尔被揩油就大呼小叫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给我真正的原因!”
楚夜薇不说话,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沈飞白的腿,俨然一副贞节烈女的样子。
“跟我玩打死也不说的游戏?”沈飞白的大手在楚夜薇圆鼓鼓的屁股上游走,经意不经意地,指尖探到濡湿的私密地带,一拂一揉间,楚夜薇呻吟一声,身子似乎都酥麻了,瘫软在沈飞白的腿上,绷紧的屁股也不自觉地放松下来,而就在这一瞬间,沈飞白的铁掌如约而至,狠狠一下,扇的楚夜薇灵魂出窍,一下从天堂跌落到地狱,惨叫一声,眼泪唰地落了下来,耳边响起沈飞白阴恻恻的声音:“打死了的当然不会说,只要打不死,该说什么就得给我说什么!”“消灭法西斯,自由属于人民。”楚夜薇咬着嘴唇回答。
“还真是宁死不屈?”沈飞白笑了,一边笑一边掀起楚夜薇的裙子,一把扯下内裤,红通通的屁股暴露在空气中,楚夜薇只觉得发烧的屁股上一阵舒服的凉意,回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天外——沈飞白不知从哪里弄了根牛皮带,足有四指宽,半公分厚。
沈飞白盯着吓得浑身发颤的楚夜薇,悠悠地开口:“我不喜欢刑讯逼供,但是如果薇薇喜欢,我也不反对。”半晌不见楚夜薇开口,怒气更涨了几分,举起皮带狠狠地抽下去,楚夜薇猝不及防,只感觉油皮都要被掀掉一层,一个鲤鱼打挺,险些从沈飞白腿上跌落,被死死按住后,才把噎在喉咙里的惨叫抽噎出来:“疼~不要,别用这个……”
沈飞白也不跟她废话,继续抡起皮带实打实地抽下去,直打得楚夜薇在他怀里一边乱滚,一边痛哭流涕:“白哥哥,别打了别打了!呜呜~疼,疼啊……”
“现在还敢不敢再犟了?”
“不,不敢了……”楚夜薇一边抽泣,一边挤出一句让沈飞白大惊失色的话:“康亦诚,是,是我爸……”
沈飞白手里的皮带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这么和老丈人擦肩而过了?
“你说什么?”
“康亦诚,是,我,爸!”楚夜薇很不情愿地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天知道她有多不愿意提起。自从12岁时他为了那个女人抛弃了她们母女,她就再不承认自己有爸爸,就像妈妈说的,“权当他死了。”可是造化弄人,竟在公司的嘉宾名单中看见了他的名字,楚夜薇原本想以最完美,也最陌生的姿态接待阔别多年的康董事长,但是千算万算,算漏了康董事长也是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看见当年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儿如今出脱的亭亭玉立,进退有度,激动之下就自然地去拉楚夜薇同学的手,但是,由于楚夜薇受封建思想毒害过深,再加上前尘旧事的刺激,一声尖叫回荡在宴会厅里:“流氓!你别碰我!”众人目光聚焦之处,就是气势汹汹举着空杯子的楚夜薇,还有被泼了一身红酒的康董事长……
经过演绎,一则“康老板三戏楚夜薇”的故事就此流传开来,据说康亦诚被老婆,也就是当年的第三者抓的满脸花,而楚夜薇则成了不识大体、上不得台盘的代名词。
沈飞白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件看上去没大脑的事情,居然还有这么多弯弯绕,太乱了,太乱了!伸手拉起狼狈不堪的楚夜薇,摸摸她哭得抽抽搭搭的鼻子,训道:“说你不长脑子你还真不长脑子!那是你爸,怎么说话呢?”
“我爸早死了!”楚夜薇脖子一梗,赌气地说。
沈飞白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越说越不像了!”楚夜薇这才想起来内裤还挂在腿弯,脸涨得通红伸手去提,却被沈飞白一巴掌打开:“帐还没算呢,你急什么?”
什么?帐还没算?楚夜薇气急败坏地瞪着沈飞白,敢情刚才那顿皮带白挨了,只是热身吗?
沈飞白拎起戒尺点点沙发扶手,说:“刚才那顿打是你自找的,早说出来不就结了?现在罚的是你做事不分轻重,说话信口雌黄,不看场合不分主次!多大的人了还不会控制情绪?”
楚夜薇捂着屁股一点一点挪过去,眨着泪光盈盈的眼睛,垂死挣扎地望向沈飞白。
“三,二,……”沈飞白不为所动,已经开始毫无人性的倒计时了。
楚夜薇呜咽着趴下去,腹部压在扶手上,感觉心脏都要被压迫得吐出来了,沈飞白伸手把她的内裤往下拉了拉,看着楚夜薇刚才经过巴掌和皮带轮番修理过的屁股,又想到楚夜薇心里的隐伤,心疼不已,但是,他还是扬起戒尺,一连几下狠狠地抽下去,那两团肉在戒尺下颤颤巍巍,火上浇油般的疼痛也让楚夜薇痛哭流涕着拼命闪躲。
“趴好,屁股撅起来!”沈飞白的话让楚夜薇委屈不已,哭喊道:“我就是恨他!你不体谅我的心情,一点都不心疼我!”
沈飞白笑笑,扔下戒尺,斜坐在沙发扶手上,伸手揉揉楚夜薇湿漉漉的头发:“你自己说你给公司的重大活动惹出这么大麻烦该不该打?”
“我……”
“我能包容你的任性和冲动,但是别人没有这个义务,你想想,你给穆枫惹出这么多事有没有错?”
“我……”楚夜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正在又羞又愧之时,腰就被沈飞白按住,顺手几巴掌落在屁股上。
“啊!白哥哥,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这么任性,别打了……”楚夜薇拼命扭动屁股,却总是辗转在沈飞白的掌下。终于,沈飞白停住手,把她搂进怀里,一边伸手替她轻轻揉着已经肿胀得发硬的屁股,一边吻着她脸上的泪水,轻声说:“薇薇,你缺失的,我以后都会加倍补偿给你。”
“你少打我几板子就够了。”楚夜薇知道现在已经安全了,于是嘟哝道。
“是吗?”沈飞白伸手探向楚夜薇已经湿透了的花心,促狭一笑,“那我现在就来补偿好不好?”说着,不顾楚夜薇的强烈抗议,把她打横抱起,走进了卧室。
“过午不食~哎呦,我的屁股……”
“过午不食的是和尚……”
突然没了说话的声音,也许,是被一个绵长的吻堵住了。

第二十六章
沈飞白倚在窗边,把玩着手里精致的瓷盅,细细打量自己所处的这间豪华的套房:清一色的明式黄花梨木家具,宽大的书案上一方醒目的灯明石印章以及一对极其罕见的田黄石镇纸,都昭示了房间主人的品味不俗和财力雄厚。
环顾一圈墙壁上的名家字画和博古架上的珍玩,沈飞白轻笑一声:这哪里像间办公室?简直就是古玩店嘛。
“沈先生,我很欣慰你能接受我的邀请。”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位五十出头的男人。
沈飞白转过身,看着一身石青色湖绸卦衫,脚穿黑布鞋,面目朗然还有年轻时洒脱狂狷痕迹的康亦诚,实在无法把这个超逸脱俗的男人和抛妻弃女的薄情汉联系在一起。
“薇薇对我成见太深,所以我只能很冒昧的请你帮忙。”康亦诚做了个“请坐”的手势,“我承认当年我的行为给薇薇造成了难以弥合的伤害,但是薇薇是我的女儿,我爱她,这是不可置疑的事实,所以我需要你帮助我,消除我和薇薇之间的误会。”
沈飞白皱皱眉,他不喜欢康亦诚的说话方式,他也不喜欢这么一个陌生的男人——尽管是他名义上的——未来的岳父,这样大喇喇的叫“薇薇”,于是放下手里的茶盅,看着康亦诚说:“康董,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找我,你们是父女,而我不过是个外人,有什么能力消弭你们之间的所谓的‘误会’?”
“因为我调查的很清楚,你很爱薇薇,”康亦诚瞅着沈飞白眯眼一笑,“我想,薇薇能够解开心结,也是你所乐见的吧?”
沈飞白头一次有了寒毛倒竖的感觉——幸亏楚夜薇没有遗传到康亦诚的奸诈,不然要被自己拿下,恐怕费事得多。看看康亦诚成竹在胸的样子,嘴角浮出一丝冷笑:“康董,你说的没错,我很爱薇薇,所以我宁可自己痛苦,也不希望她受到伤害。而你当年能一走了之,完全不顾骨肉亲情,现在说你爱女儿,说服力未免太差。”
“薇薇眼力果然不差!”康亦诚并没有一丝不悦,反而抚掌大乐,“有思想,有胆量,你这个女婿,我认了!”
沈飞白无语——思维跳脱,无视重点,前言不搭后语,果然是有家传的。 康亦诚接茬说:“这件事我有错在先我承认,但是绝不是你老岳母跟薇薇说的那样子,当婚姻出现了问题,不可能是一个人的过错。年轻人,婚姻生活没有那么简单,是需要智慧的,很不幸,当年的我和楚梦溪,都缺乏了一点智慧。比起一个鸡犬不宁的家,也许分开才是对薇薇成长更有利的选择,而且这么多年,我从未放弃过对薇薇的责任,不然你认为单凭一个默默无闻的女画家的力量,能让薇薇衣食无忧地生活到现在吗?”
沈飞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承认,自己对未来的泰山大人的鄙薄之情正在一点一点的退去,每个真相的背后,也许都有着不能言说的苦衷。
“那么,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想和薇薇心平气和的见个面,当然还有你。”康亦诚呲牙一乐,“你得当我的保镖。”
“……”沈飞白再度无语,薇主子,你们全家都不是省油的灯啊啊啊!
楚夜薇趴在床上听完沈飞白的汇报后,沉思片刻,咬牙握拳道:“我去!”
沈飞白倒是没想到她这么爽快,愣了愣问道:“你确定?不是恨得不共戴天么?”
楚夜薇白了他一眼:“你傻啊?老头子那么有钱,我得去要嫁妆!我跟他有仇,跟钱可没仇!” 沈飞白看着楚夜薇闪闪放光的眼珠子,脑门子上一滴冷汗:楚夜薇同志,放在革命斗争年代,你不是甫志高就是王连举!想了想,还是得先打个预防针,不然以丫头的脾气,估计一冲动,把嫁妆忘了事小,把财神爷灭了就难办了,于是开口威胁:“薇薇,你如果不想去我不勉强,但是你既然答应了要去,就给我安分点,再出什么幺蛾子,我让你当场梅开二度信不信?”
楚夜薇把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应了一声:“知道了。”眼前却一直晃动着康亦诚的影子,带自己疯玩的爸爸,一字一句教自己读书的父亲,抛弃了妈妈的负心人,被自己泼了一身红酒略显老态的中年人……不停地变幻着,撕扯楚夜薇的神经,终于,在精神和肉体双重创伤的折磨下,睡着了。

第二十九章
楚夜薇自知逞了口舌之快,就难免屁股遭殃,今天这顿打是逃不过去的,索性乖乖趴在沈飞白腿上,绷紧了屁股等着巴掌落下来。
沈飞白却不着急,拉家常般地开口:“既然知道错了,就说说,错在哪里了?”
“我,我……”其实楚夜薇从来不觉得自己今天哪里错了,脑子一短路,找死的话脱口而出,“我错在太冲动,没坚持到吃晚饭就说那些话,导致现在饿着肚子挨打……”
沈飞白面颊抽搐两下,松开按着楚夜薇的手,摘下眼镜擦了擦,重新戴上之后,脸上终于又浮现出了温和的笑意:“思维独特,不落窠臼。很好。”说着左手探到楚夜薇的小腹上,解开裤扣,右手将长裤连同内裤一并扒到膝弯,轻轻拍了拍隐约还有点淤青的臀峰,楚夜薇涨红了脸把头埋在沙发上。
“我今天打你不孝不悌,你是不会服气的,对不对?”楚夜薇低着头一动不动,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沈飞白倒也不恼,继续说:“见面之前你答应过我什么?我就先打你言而无信!《弟子规》,信,开始背,什么时候背完,我什么时候停手。”
什么?楚夜薇一个头两个大,沈爷你要不要打得这么文雅这么花样百出啊?《弟子规》本就很多年没有背过了,刚刚的默写也是搜肠刮肚写出来的,中间的顺序错乱、漏章错句也都不能细看,还背?干脆杖毙算了。
沈飞白却不管这么多,把楚夜薇往前拖了一点,用手肘把她的腰压下去,屁股就无辜又无助地撅在沈飞白的腿上,等着戒尺的“亲吻”。
“啪!”一板子落在屁股上,尽管楚夜薇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叫出声来。
“如果你想多挨几下,尽可以继续磨蹭。”说着又是一下,楚夜薇忍痛开始背《弟子规》的信篇:“凡出言,信为先。啊!……诈与妄,奚可焉……唉哟~”
沈飞白手里的戒尺保持着两小句一下的速度不徐不疾地抽下来,本就生疏的可以了,更何况是屁股挨着板子背?没背到多少,就已经磕磕绊绊了:“见未真,勿轻言,啊!疼~……嗯,唉哟!事非宜……啊!”屁股上着了重重一下:“错了!知未的,勿轻传!”沈飞白不紧不慢地提示。
如此下来,还没背过三分之一,楚夜薇的屁股就已经姹紫嫣红了。“白哥哥,别打了,我知道错了~疼~啊!轻一点啊!”楚夜薇索性放弃了背诵,开始蹬踢着腿求饶。
“接着背。”沈飞白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再劝她继续吃饭一样,可是手里的戒尺却在楚夜薇屁股上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惊涛骇浪。
“白哥哥,呜呜,我,我记不得了……”
沈飞白终于停下手,想了想放下楚夜薇,起身提起笔把她默写的七零八落的文章添补修改好之后,扔在楚夜薇眼前:“忘记了不要紧,白哥哥给你补课。现在就到墙角去给我背,背好了叫我。”
“白哥哥……”楚夜薇可怜兮兮地望着沈飞白,垂死挣扎,她知道沈飞白的规矩——要光着屁股跪在墙角背书,就像私塾蒙童一样。
沈飞白不理她,自管出去了。楚夜薇挣扎半天,到底是少了“敢叫日月换新天”的英雄气概,拿着沈飞白修改过的《弟子规》,忍着饥肠辘辘和屁股上的疼痛,乖乖地跪到墙角去背书了。看着沈飞白修改的密密麻麻的漏句,情不自禁地感叹:“沈飞白你到底是不是人?这么迂腐古板的东西至今还能记得一丝不差?难怪对体罚教育如此热衷,你丫就是封建残余的代表!”
楚夜薇开始矛盾地背书,一边盼着赶快背好,不用再这么屈辱地跪在墙角,一边怕背完了就又该板子上身了。以她对沈飞白的了解,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沈飞白绝不会在这种错误上姑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楚夜薇膝盖已经疼得不能忍受了,于是咬咬牙,喊:“白哥哥,我背好了。”
沈飞白踱出来,温柔地招手:“背好了?那就过来吧。”楚夜薇楚楚可怜地哀求:“白哥哥,能不能不打了?”
“你觉得呢?”沈飞白冲着楚夜薇露齿一笑,洁白的牙齿上闪过一丝寒光,楚夜薇顿时一个冷战,哆哆嗦嗦地走过去,把文章放在自己目所能及的地方,然后乖乖地趴回沈飞白的腿上。

第三十章
沈飞白看着她的作弊行为,倒也没有点破,不放点水,只怕到最后得自己废了规矩。
“从头背。”
楚夜薇要哭死了,之前的积分统统清零了吗?绝对的格式合同霸王条款啊!奈何托拉斯帝国主义的侵略,不敢怒也不敢言,只得在板子落下来之前赶紧开口:“凡出言,信为先。啊!诈与妄,奚可焉……”
板子打在背书时就已经肿起来的屁股上,痛上加痛,楚夜薇一边强撑着“背”,一边不由自主地在沈飞白的腿上起伏扭动,几次险些跌在地上,沈飞白索性把她的双腿用右腿压的死死的:“安分点!再敢乱动我就换皮带了!”
“呜呜~见人善,即思齐……啊!纵去远,以渐跻……”楚夜薇被沈飞白的威胁镇住了,只敢小幅度地扭动屁股,嘴里不停地背书,只求尽快背完,好快点结束这顿板子。
屋里只剩下板子打在屁股上的“啪啪”声和楚夜薇呜咽的背书声。
“过能改,归于无。呜呜~倘掩饰,增一辜……”终于背完了,沈飞白很守信用地停住了板子,楚夜薇一下子放松下来,屁股上的痛这才前所未有地刺激着她的神经,又痛又委屈,竟放声大哭起来。
沈飞白没有如以往一般轻声慢语地哄她,只是任她趴在自己腿上哭,待哭声小一点了,才问:“怎么?屈打你了?”楚夜薇也不说话,只是小声抽泣。沈飞白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正色道:“我知道,为了你父母的事情,薇薇心里委屈,心里难过,但是刚才背的有一句什么?‘见未真,勿轻言;知未的,勿轻传 ’父母有父母的苦衷,你自己想一想,如果伯父这么些年不牵挂你,没有承担过父亲的责任,你的生活,至少在物质上,会无忧无虑吗?我记得上大学的时候,你就说过伯母,画卖不出去,也不愿意接受商业绘画,真的是这样的话,你就从没想过,你们的生活用度从哪里来的吗?”
楚夜薇收了泪,她从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难道……半天才心有不甘地开口:“可是,可是他为什么抛弃我和妈妈?就为那个女人吗?”
沈飞白揉了揉她的头发,说:“你爸爸和我说过一句话‘婚姻的问题,并不单单是某一方的错。’你好好想想,他们的争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那个女人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记忆中,好像从自己记事起,家里就一直硝烟弥漫,后来,渐渐地,没了争吵,但却陷入了无边的冷战,自己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做父母的传话筒,而那个女人,却是在自己十岁时,才毕业分到爸爸单位的……楚夜薇眼泪涌了出来,缩在沈飞白胸口抽泣。
“所以,薇薇,你明白吗?有时候分开,其实是对孩子最大的保护,毕竟你之后的生活,不必再担惊受怕,不必小心翼翼地看父母的脸色了,对不对?”
“我……”楚夜薇心里隐约明白了什么,有了一丝悔意,于是只能装疯卖傻,“我现在还得担惊受怕,还得小心翼翼看你的脸色!动不动就打我,屁股好疼……”说着说着又大哭起来。
沈飞白又气又笑:“你自己找揍,怪谁?好了别哭了,白哥哥给你揉揉。”谁知越揉楚夜薇哭的越伤心,沈飞白抓狂了:“薇主子,你到底怎么了?”
“我饿……”楚夜薇抬起头,眨着哭红了的眼睛委屈地说。
沈飞白哑然失笑,吃货本色不改啊!转身从厨房里端出刚刚楚夜薇背书时他就一直热在锅里的夜宵:“饿不着你,吃吧。”楚夜薇知道沈飞白气头过去了,于是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混不清地挑逗他:“白哥哥,咱们生个孩子吧。”
“什么?”沈飞白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咱们生个孩子吧,”楚夜薇把饭咽下去,说,“不然你管我管的,就跟当爹上瘾了似的。”
“胡说八道!”沈飞白眼一瞪,“你就是欠教育!小孩子都不会犯的错你还犯的乐此不疲!不孝不悌的帐都没算呢,还跟我提你爹?明天就去跟你爹赔罪去。”
“别呀~”楚夜薇只恨自己没事找事,嬉皮笑脸地说,“你把我打成这样,就不怕我爹心疼?”
沈飞白阴险地一笑:“行啊,你现在就打电话给康董,说说我打你哪里了,怎么打的,该不该打。”
“你—”楚夜薇自讨没趣,干脆不再说话,一心在食物链的优势上找回自信。
看着楚夜薇脸颊飞红的样子,沈飞白脸上终于现出了暖暖的笑容:有个这样单纯明快的女儿,应该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第二十七章 某日下午,楚夜薇同志在随行人员沈飞白的陪同下,同康氏企业董事长康亦诚在某大型室内游乐场举行了正式会谈。双方就父女关系和共同关心的经济政治问题广泛深入地交换了意见。会谈是在诚挚友好的气氛中进行的,楚夜薇首先对康亦诚表示热烈欢迎。她说,康楚两家是血浓于水的同胞,两家的传统友谊源远流长,建交近30 年来,虽然经受了第三者的考验,但是相信双方今后在各个领域仍会开展卓有成效的合作,双边关系依然会不断得到加强,相信康亦诚董事长的访问必将进一步推动双方睦邻友好关系向前发展。 …… 当然,以上版本实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新闻联播。 事件的真相是,楚夜薇同学费尽心机地挑选了一家大型室内游乐场作为会面场所,用她的话说,是这样的地方能够让人更单纯地看问题。沈飞白轻信了她的理由,事后想想,对楚夜薇这种人来说,单纯其实等同于一个字——二!而康亦诚出于对女儿的愧疚,对这样不谱的见面地点,竟也毫无异议。 背着双层的旋转木马,耳边回响着一首老歌:“奔驰的木马,让你忘了伤,在这一个供应欢笑的天堂,看着他们的羡慕眼光,不需放我在心上…”轻轻沾掉眼角的水雾,康亦诚站起身,迎上走过来的楚夜薇和沈飞白笑笑:“薇薇,你们来了。” 楚夜薇眼睛冲天,扫一眼沈飞白的脸色,不情不愿地胡乱答应一声,径直走到座位前一屁股坐下,眼看着沈飞白和康亦诚一副子孝父慈的样子,心里暗骂:“沈飞白你个没*守的!才几个回合你就变节投敌了!” 坐定之后,康亦诚瞅瞅楚夜薇眼睛翻白,二郎腿高架的太妹气场,冲着沈飞白歉意地说:“小沈啊,我没尽到父亲的责任,给你添麻烦了。” 沈飞白一笑,意味深长地答道:“不妨事,不妨事,薇薇也就是偶尔犯犯浑,平时还是比较听话的……”话音未落,楚夜薇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抬头挺胸,双膝并拢向右斜放与地面呈45度角,双手交握置于身前,目光平视,俨然良家女子的风范。 沈飞白微微颔首,冲康亦诚得意地笑笑。 康亦诚佯装看不见沈飞白的小人得志嘴脸,转过脸看着楚夜薇,愣了半天,才说:“薇薇,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想好好看看你,到底让我见到了。” “是啊,见得多轰轰烈烈啊。”楚夜薇没心没肺地说。 康亦诚有些尴尬,但是瞬间就调整过来,宠溺地笑笑:“你这个丫头,从小就是嘴上不吃亏,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楚夜薇撇撇嘴,不去理他,转过身满脸厌恶地看着那座巨大的旋转木马,嘟嘟囔囔地说:“哪里不好坐,偏要选这么个地方……”康亦诚想起来,楚夜薇很小的时候,自己和楚梦溪唯一一次一起带她去公园,那天的楚夜薇,比任何时候都兴奋,当时的她并不知道,这不过是父母为了减轻离异的歉疚,而给她的廉价的补偿,只是坐在那个城市里第一座旋木的小马车里,像公主一样冲着下面一南一北站着的父母挥手… 这么些年来,对楚夜薇的歉意就像毒蛇一样,总在不经意间噬啮他日渐苍老的心,但从没想这一刻这样强烈——原来自己对女儿的忽视竟是这样彻底,到现在,也不知道她心里受伤最重的究竟是哪个地方,于是讷讷开口:“薇薇,你不喜欢,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 楚夜薇回过头,看见康亦诚有些老态但清朗依旧的面庞上,竟浮现了自己不曾见过的不安和窘迫,了然一笑:“我喜欢啊,喜欢得很呢,倒是有人心里有鬼,不敢在这里坐了吧?” _ “薇薇!”沈飞白眼见老丈人下不来台,只得出声提醒楚夜薇见好就收。 无奈楚夜薇深受“宜将剩勇追穷寇”的革命思想熏陶,丝毫不顾及沈飞白的温柔警告,反而越战越勇:“你刚说什么来着?父亲的责任?这么多年你想过这俩字儿吗?你还责任!我呸……”话没说完,就被沈飞白一把按在座位上:“楚夜薇!你给我安分点儿!”楚夜薇看到沈飞白要杀人的眼神,垂头丧气地坐好:“胳膊肘朝外拐!” 沈飞白不理她,转脸对康亦诚道:“伯母怀她的时候黄瓜吃多了吧?这丫头天生属黄瓜的。” “流氓!我属黄瓜你属菊花啊?”楚夜薇娇羞地大声嚷嚷,引来了周围无数好奇而敬佩的目光。 沈飞白魂飞离恨天之前,满怀敬仰之情:楚夜薇同志,我错了,你那不叫二,您简直就是天地之间一个大写的“贰”啊!!!

第二十八章
康亦诚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嘻嘻,慢悠悠地说:“他说你属黄瓜的,欠拍。”
“正解。”沈飞白无力地对康亦诚的火力支援表示了欢迎和感激。
楚夜薇却不领情,狠狠地瞪了一唱一和的翁婿俩,眼珠一转,堆上一脸假笑:“嗯,那个,康董,最近身体可好?”
“哦,哦,好,好……”康亦诚受宠若惊,话都说不利索了,而沈飞白则立即坐回楚夜薇身边,伸手扶扶眼镜,一脸警惕地关注着她的动向——果然,楚夜薇接下来的话惊世骇俗:“这样啊,我还以为康董身染沉疴将不久于人世了,特意叫我来分割遗产呢。”看一眼康亦诚,又一惊一乍地拍了拍脑袋:“哎呀!对了,我听说康董家还有位小公子,年方十五,游学澳洲,从继承法上来说,我、他、还有康夫人都属于第一顺序继承人,排名不分先后。康董就算现在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也得未雨绸缪立个遗嘱先吧~这人有旦夕祸福嘛,您总不想在尸骨未寒之际就上演遗产大战豪门恩怨吧?你看……哎呀!”脖子被人从后面掐住拎了回去,转头一看,正对上沈飞白铁青的脸,楚夜薇的气势一下子低了半截,但还是不屈不挠地把话挣扎着说完:“吃饭有噎死的,喝水有呛死的,走路有撞死的,昧良心的还有被咒死的呢……”
“楚夜薇!你给我在门口等着!”沈飞白的脸已经气绿了,一甩手,楚夜薇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薇薇!”康亦诚心疼地喊,见楚夜薇稳住脚步,才转向沈飞白嗔怪道,“你这是干嘛?”见沈飞白兀自坐下不出声,又笑道:“薇薇从小就爱逞个嘴皮子痛快,她这样闹一闹,心里的委屈发泄出来也好,我和她妈都习惯了,你跟她急眼犯得着吗?”
沈飞白翻翻眼皮,敢情楚夜薇这敢说不敢为的脾气是惯出来的,于是笑笑:“薇薇说过,伯父教她背过《弟子规》,我记得《弟子规》的开篇就是‘首孝悌,次谨信’……”
康亦诚苦笑着摇摇头:“我这样的父亲,也难怪薇薇对‘孝悌’二字嗤之以鼻了。小沈啊,其实我今天,是想跟你们说说薇薇的母亲的事情的……”“伯父,你不必说,我都清楚,反正你欠我三笔债,以后一块儿还吧。我先带薇薇回去了。”沈飞白奸诈地笑道,然后冲着站在一边的楚夜薇一瞪眼,“过来!连告辞的话都不会说了?”
三笔债?康亦诚想了想,第一笔,是斡旋父女关系;第二笔,怕是说因为自己的缘故,恐怕楚梦溪那一关,同样是生意人的小沈不大好过;第三笔么……康亦诚实在不记得自己还欠小沈什么了,看着楚夜薇跟在沈飞白身边低声下气认错的样子,突然笑了,沈飞白替自己承担了父亲的责任,这是个大人情啊!
“白哥哥~我刚才又说错话了……”楚夜薇一脸的小媳妇相,亦步亦趋地跟在沈飞白身边。
“回去再说!”沈飞白懒得理她,他确定,这丫头早就打定了主意要闹事,选这么个人多嘈杂的地方见面,是算准了他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她没脸。

沈飞白猜得没错,楚夜薇本来也在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自鸣得意,可是看看沈飞白的脸色,就开始后悔了——沈飞白的脸上一直保持着极其温和极其优雅的笑容,这表明,在屁股上的伤刚好没几天之后,楚夜薇同学又一次把沈飞白的怒火引到了一个全新的历史高度,如此效率,如此质量,堪称空前绝后!
一回家,楚夜薇就自觉不自愿地到墙角面壁思过了,却被沈飞白一把揪到书桌旁,扔过来一堆纸笔:“默写《弟子规》去!”楚夜薇同学一边凄凄惨惨地回忆多少年都没碰过的《弟子规》,一边看着沈飞白扔过来的文房四宝,欲哭无泪:“沈飞白你不是人啊!头一次见罚写用毛笔的啊!要悬腕要运笔,最可恶的是写两个字就得蘸墨!这个墨还得自己研啊!”
于是楚夜薇在书桌前战斗到了晚上,才揉着快断掉的手把写得歪歪扭扭的《弟子规》送呈沈爷御览。
沈爷把眼睛从文件上移开,随手把楚夜薇一晚上的战斗成果放在一边,看都不看,只是问:“抄了一晚上,‘首孝悌,次谨信’的意思是什么知道了没?”
“对父母要孝敬,对兄弟要友爱,然后对自己说的话要谨慎出口,一旦说出,就应该信守诺言。”
“很好,”沈飞白赞赏地点点头,“那你觉得你今天的行为,这几条做到了那一点?”
“白哥哥,我今天一时冲动……我知道错了~”楚夜薇见沈飞白对自己的行为上纲上线,直接拔高到道德伦理的高度,头皮一阵发麻,赶紧开口认错。
“冲动?”沈飞白笑笑,“计划周密,战略得当,孤军深入还能全身而退,这要还算冲动,国防部就应该特聘薇薇做特别军事顾问了。”话音刚落,楚夜薇就被掀翻在沈飞白的腿上:“不过,再聪明的战犯也是战犯,都是要受到正义的审判的。”

第三十一章
今年的生日,应该是康亦诚有生以来最舒心的生日了。
五十而知天命,当时只道心中隐痛此生难以弥补,谁料得五年之后,自己五十五岁生日时,竟能儿女团座,言笑晏晏。于是斟了满杯的酒,递到沈飞白面前:“干了!”
沈飞白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瞅着康亦诚“嘿嘿”一乐:“好酒,送我两瓶如何?”
“臭小子!这酒我珍藏了二十年,你还真好意思开口!”康亦诚拎起酒壶转身就走,“老丈人给你倒酒,也就这一次。”
酒桌上觥筹交错,而楚夜薇却托了腮,入定般盯着自己恨了十几年的“第三者”——杜霜。她不美,但是很漂亮,尤其是在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时,眉尖眼底婉转的温柔,就像一块常年被人佩在胸口的羊脂玉,满满的满足和安谧。
楚夜薇突然很失落,她一直固执地认为,杜霜应该是个艳俗而恶毒的女人,仿佛这样,才能够让她缺失的人生圆满起来,可是今天,从她看到杜霜的第一眼起,她就明白,所谓康亦诚被抓得满脸花,不过以讹传讹,他们就是始终不理会世俗纷扰,没有道理的琴瑟相合。
“姐,你怎么了?”康熹桐关切地问,他对这个总听父亲提起的姐姐好奇的不得了,这次回国,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姐姐,和他想象中一样,美丽善良,热烈爽朗,再加上未来的姐夫简直是偶像般的存在,对上代纠葛毫不知情的少年心里,便认准了他们是一家人。
“没什么,我出去透口气,你多吃点东西,那么瘦,出去给伟大祖国丢脸!”尽管楚夜薇对杜霜做不到心无芥蒂,但是对这个弟弟却总是不自觉地代入了姐姐的角色。
“怎么?小丫头想妈妈了?”沈飞白不知什么时候跟了出来,从背后环住了楚夜薇的腰。
楚夜薇轻轻把头*在他的颈窝里:“我突然觉得,妈妈好可怜。”
“明天我就去订机票好不好?”沈飞白低下头,在楚夜薇的鬓角上印了一个爱怜的吻,“我要上门提亲,让伯母放心地把你嫁给我。”
繁星闪烁,灯火流光。所谓人间此年,花开彼岸,美好也不过如此吧。
就在楚夜薇闭上眼,逐步找回遗失多年的文艺青年感觉时,电话开始吱哇乱叫,看看屏幕上闪烁的娘亲大人的照片,楚夜薇无奈地接通了电话,当然,此时她还不知道,文艺青年和二逼青年往往只有一线之差。
“白哥哥,我妈让我尽快回去。”挂断电话,楚夜薇从门外冲了进来,气急败坏地嚷,“她让我回去相亲!”于是酒席上顿时安静了下来,各种目光,错愕的、迷惑的、看热闹的,纷纷投射到沈飞白身上。
;沈飞白握拳,恨不得上演胸口碎大石:楚夜薇同志,你直抒胸臆的时候,可不可以看看场合?
康熹桐不明所以地问:“姐,你这算给姐夫戴绿帽子吗?”
“小屁孩,你懂什么?”被深深刺激到的楚夜薇丝毫不觉得气氛有异,“这都算绿帽子?质量也太差了。”
听到姐弟俩讨论如此学术问题,满桌人纷纷吐血的吐血,昏迷的昏迷,只有康亦诚给予了高度表扬:“到底是姐弟啊……”
散席之后,康亦诚单单留下了楚夜薇和沈飞白:“薇薇,你妈妈一直不知道沈飞白的存在吗?”
“知道,”楚夜薇看了看沈飞白, 没底气地补充,“刚刚知道……”
沈飞白双臂环胸,满腔悲愤,原来自己一直都是黑户啊!楚夜薇你个不孝女,你也不怕突然带这么优秀个未婚夫回去,把你妈刺激出什么毛病?
“白哥哥,你别生气啊,”楚夜薇眼珠一转,决定祸水东引,“我妈说过做生意的男人不可信,不许和生意人来往,所以我打算生米煮成熟饭再说……”边说边不怀好意地斜眼看康亦诚,果然不出所料,康亦诚满脸的歉疚:“都是我不好,小沈,你别介怀,楚梦溪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沈飞白却看透了楚夜薇的主意,狠狠剜了她一眼,抬头对康亦诚笑笑:“伯父,你放心,我明天就陪薇薇回去见伯母,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就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回到家,楚夜薇没头苍蝇般满屋子乱转:“怎么办,怎么办?”
沈飞白事不关已的样子,一边熟练地点击鼠标,一边头也不抬地问:“什么怎么办?”
“人家是说,”楚夜薇羞涩地蹲在沈飞白身边,“从来没有相过亲呢,没有相关经验,好紧张哦。”
“经验吗?我有,要不要听听?”沈飞白对着电脑屏幕上出现的“Game Over”叹了口气,才腾出工夫来理会蹲的两脚发麻的楚夜薇。+ T5 j"
“什么什么?你什么时候相过亲?你这个陈世美!枉我还富贵不淫威武不屈地为你守节……呜呜呜,毕竟男儿多薄幸,误人两字是功名,甜言蜜语真好听,谁知都是那假恩情……”
“行了行了,再演就过了啊。”沈飞白无奈地提醒。
楚夜薇这才讪笑着坐下,脚搭在沈飞白怀里:“小沈子,本宫腿蹲麻了。”
沈飞白一边认命地给她揉腿,一边说:“启禀薇主子,经验就是,相亲之前,给主子脸上泼点儿毁容的东西,保准主子佛挡吓死佛,神挡吓死神。”
“你你你!你打算泼硫酸还是硝酸?”
沈飞白诡秘一笑:“卸妆水。”楚夜薇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咬牙切齿道:“沈飞白!反了你了!敢嘲笑本宫丽质天生?来人,拖出去阉了示众!”

第三十二章
一间小室,隐约残留着熏香的味道。
窗下端坐着一位女子,长发在脑后盘成一个低低的发髻,盘扣长裙,面容清冷,轻抚一张蕉叶式古琴,如泣如诉的琴音从指间流淌出来,完全无视了坐在屋外楚夜薇和沈飞白。
沈飞白倒也不以为意,安之若素地听琴。反是楚夜薇按捺不住,几次想要冲进去,都被沈飞白按在了椅子上。
“我跟你说过我妈是个怪胎,你还不信,”楚夜薇不满地嘟囔道,“现在见到了吧?哪有这样待客的道理?难怪她的画再好,一年也难卖出去多少。”
沈飞白转头看看墙上悬的画,都是水墨写意,笔法凝练,应该说不乏上乘之作,但是有闲钱买画的,多是附庸风雅,装饰以油画为主,收藏则以能升值的名家丹青为佳,像这样寂寂无名的水墨作品,没有市场也是自然的了。
“不采而佩,于兰何伤?”沈飞白反问一句,转而继续听琴了。
声音虽轻,楚梦溪却听得分明——这个年轻人不但能听出来自己抚的是《猗兰》,而且恰到好处地用在了对自己的评价上,这份灵气和敏捷,与当年的康亦诚何其仿佛!手指不觉凝滞,琴音戛然而止。
“妈妈!”楚夜薇不满地喊,“我们进门到现在,你连照面都不打,什么意思嘛!”
楚梦溪款款走出,扫了一眼沈飞白,看着楚夜薇道:“我不欢迎商人,他走之后,你负责把地擦干净。”
“妈!”楚夜薇气极,“你不欢迎商人,你的画怎么卖的?”
“他们从来没有进过我的门,也同样没有,妄想娶我的女儿。”楚梦溪刻意突出了“妄想”二字,余光轻瞟,沈飞白的脸色竟没有丝毫变化,楚梦溪心下凛然:“这样的城府,薇薇若真的嫁给他,以后怕是连骨头都不剩。”
“伯母,”沈飞白面对楚梦溪,竟生出了强烈的压迫感,定了定神,才道,“商人是我工作时的身份,现在我的身份只是一个恳请您认可我对薇薇的感情的晚辈而已。”
楚梦溪竟如没有听见一般,看都不看他一眼。
沈飞白苦笑,论起冷战,楚梦溪有十多年的斗争经验,现在看来,这是一场攻坚战啊!
“白哥哥,对不起,我妈就是这副臭脾气,要不凭她的条件,怎么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你别往心里去。”送沈飞白下楼时,楚夜薇低头闷闷地说。
沈飞白笑笑,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小心眼?伯母心里有道坎,况且也是一心为了你,我都明白。倒是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也得把自己的嘴和脾气管好,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怎么又扯到我了?”楚夜薇瞪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了什么,“刚才娘亲大人当着你的面下令,明天押我去相亲,是否继续执行不抵抗政策,还请司令明示!”“这个嘛,”沈飞白摸摸下巴,做沉思状,“一切从稳定出发,要牢固树立稳定压倒一切的思想!”" m9 `* ^5 m" I) @& g
此言一出,楚夜薇顿时两眼熠熠生辉:“就是说,明天可以奉旨红杏出墙?”
“你觉得呢?”沈飞白皮笑肉不笑地凑近楚夜薇耳边,“我相信,薇薇定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记住,非暴力不合作,相亲一役只许败不许胜!否则军法从事!”说完,在楚夜薇的面颊上轻轻啄了一下:“薇薇,我有信心,因为我爱你。”
目送着沈飞白离开,楚夜薇的眼眶有些发酸,直到楚梦溪在楼上喊她,才醒过神无精打采地回家。
推开门,楚梦溪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微笑着伸手,想要拉楚夜薇坐下,楚夜薇竟下意识地一躲,楚梦溪的手就这样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妈妈,我去睡觉了。”楚夜薇也有些尴尬,索性使出龟缩**。
“薇薇,”楚梦溪叫住她,“沈飞白城府太深,你斗不过他的,妈妈跟你说的明天那个男孩子,你一定会喜欢的,他……”“好了好了,不要说了,我明天跟你去就是了,但是现在我对这个不感兴趣。”楚夜薇不耐烦地转过身,看着楚梦溪,“还有,妈妈你搞错了一点,两个人在一起,不是用来斗的,是用来爱的。”说完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留下楚梦溪一个人在外面发呆,她感觉自己和女儿之间,多了一道看不见的鸿沟。
沈飞白刚回酒店,康亦诚的电话就来了。
“小沈,你见到楚梦溪了吗?怎么样?”
怎么样?沈飞白冲电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还能怎么样?你把楚梦溪伤害成这样,拍拍屁股跑了,如今事业有成家庭美满,扔下个偏执型艺术家丈母娘让我搞定,这也太没天理了吧?不过沈飞白是位相当尊老爱幼的好同志,腹诽归腹诽,嘴上还是苦笑道:“伯父认为会怎么样?”
“她,还好吗?”
“……不知道。”沈飞白实话实说。
那头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小沈啊,我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我当年……你和薇薇也不至于现在这样为难,不过楚梦溪其实是表面坚硬内心脆弱的女人,这一点,也是我们离婚很多年后,我才明白的,不过已经晚了……罢了,说这些,是想告诉你,跟她来不得硬的,身段放低一点,慢慢磨,她早晚会松口的。”
沈飞白沉默了片刻,方才答道:“我知道了,谢谢伯父,请你尽管放心。”
“还有,”康亦诚踌躇一回,道,“如果有可能,请你们尽可能令她开心,我对不住她,若是她后半生过得好,我心里的罪孽才能略轻一些,但是我现在,无能为力……”
沈飞白要崩溃了,薇主子,我没说错,你们全家都不是省油的灯啊!我自己尚且路漫漫其修远兮,你爹就要我为了你娘的幸福上下求索啊!!!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五章

一周后,楚梦溪的身体调养的差不多了,才向沈飞白问了一个疑惑了几天的问题:“飞白,薇薇说那天是你给我服了急救药,还说我心脏病犯了,不能移动,我不明白,我的心脏病连薇薇都瞒着,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沈飞白踌躇再三,终于答道,“是伯父告诉我的,他说伯母有心脏病,让我们,尤其是薇薇,不要刺激你,结果还是……”

“伯父?康亦诚吗?”楚梦溪冷笑一声,“我的心被他伤透了、病了,到头来还要劳他*心,真是天大的讽刺——”话头突然一顿,急急地追问:“我的心脏病是我们离婚后才检查出来的,只有画廊的程先生清楚,他……他怎么可能知道?你告诉我,是谁告诉他的?难道说是程先生?那么,那些画……”

楚夜薇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俩人一来一往,打机锋一般,楚梦溪竟是一脸的惊怒,生怕她再受刺激,连忙拉了拉沈飞白的衣袖。

沈飞白没料到楚梦溪竟是如此聪慧,眼见瞒不下去了,只得开口道:“是程先生告诉他的,伯母猜的没错,那些高价画,全都是伯父从程先生的画廊买走的,他知道你不会接受他的钱,所以只能用这个法子,减轻一些对伯母的愧疚。”“减轻愧疚?呵呵~他还真会自欺欺人呢,他以为强加给我这样的耻辱,就能显出他的不耻辱吗?做梦!”楚梦溪颤抖地笑着,“飞白,薇薇,把墙上的画都给我取下来,快!”

沈飞白和楚夜薇见她这幅样子,不敢违逆,只得照她的吩咐,把画全都取了下来,送到了楚梦溪的画室里。

整个下午,楚梦溪就把自己关在画室里,传出来一些古怪的声音。任凭沈飞白和楚夜薇怎样敲门,都只是一句话:“我没事,事情做完自然会出来。”

几个小时以后,门开了,楚梦溪走了出来,指着屋子里的几个箱子:“帮我扔掉,扔的越远越好。”

沈飞白和楚夜薇赶过去定睛一看,全都呆住了,画都被剪成了纸屑,画笔也都被折断,甚至连画毡、笔洗、笔架也都统统被毁掉了。

“妈妈……你这是干什么?”楚夜薇大喊。“封笔。”楚梦溪淡淡地说,“见到康亦诚以后告诉他,他不但毁了我的生活,还毁了我的事业,对他,我永远都没有谅解。”

沈飞白和楚夜薇相顾无言,也许,我们没有这样刻骨的恨他,只是因为我们不曾那样刻骨的爱他。离开的时候,楚夜薇在机场对着楚梦溪哭得稀里哗啦,楚梦溪微红了眼圈笑道:“有时间多回来看看就好了,何苦跟生离死别一样?”

“妈妈,你跟我们一起走吧,你现在不画画了,一个人多闷啊。”

“不去!想到跟他在一个城市呼吸我就恶心!”楚梦溪皱了皱眉头,倏尔又舒展开,笑道,“我已经答应程先生了,到他那里教古琴,你们俩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我不用你们*心。”

程先生?楚夜薇眼珠转了转,突然笑道:“是不是那个以前老往咱们家跑,被你撵出去的那个程伯伯啊?妈妈,我挺喜欢他的……”

楚梦溪两腮晕红,顿脚道:“都什么时候了,再不安检就赶不上了!”

一个小时的旅程,却足以把楚夜薇的心脏冻结。

沈飞白并没有不理她,单从行动上看,与往常别无二致,只是那张脸始终冷冰冰的,没有任何表情,不怒,但是也不笑

好不容易顶着万年寒冰回到家,楚夜薇乖乖地把行李归置好,站在客厅里看着沈飞白进进出出,却连正眼都不瞅她一眼,楚夜薇慌了,一个多礼拜了,以往自己犯了错,这个时间伤都快好了,索性一个饿虎扑食,从背后一把抱住沈飞白:“白哥哥,我错了,你打我吧。”

“我为什么要打你?你为这个挨了多少次打记不记得清?打你好玩是吗?”沈飞白的声音很平静,但是一个字一个字落下来,却砸得楚夜薇的心缩成一团。

咬咬牙,双手更紧地箍住沈飞白的腰,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明显的哭腔:“白哥哥,我知道我这次错的离谱,你怎么罚我都行,别不理我。”

沈飞白掰开她的手,转过身盯着楚夜薇说:“你也知道你错的离谱?我今天不打你,是因为这次,你成功地完全激怒我了,我不会在气头上打你,打伤了你,我会心疼的。”顿了顿伸出右手,捏住楚夜薇的下巴:“不过,薇薇尽管放心,等我冷静下来,白哥哥会给你一次难忘的体验的。”

[本帖已被作者于2012年1月5日21时35分15秒编辑过]

第三十六章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沈飞白脸上的寒冰逐渐融化,这就意味着,离楚夜薇同学身上某个部位春暖花开的时候也不远了。

第三十九章

当晚,穆枫替沈飞白包下了老武的酒吧,以表彰沈飞白超出预期地在一年之内完成二五规划的卓越成就。
老武端着托盘晃晃悠悠地走到楚夜薇跟前,笑嘻嘻地坐下。
老武是个三十多岁的光头男人,浓眉环眼,膀大腰圆,貌似刑满释放人员,却偏喜欢扮作纯良人士。此刻,他正一脸无害地对楚夜薇说:“朋友给捎的卡夫曼伏特加,要不要再试试深水炸弹?”
楚夜薇一阵胸闷,难得的一次醉酒就醉的这样有水平,以致大家念念不忘,眼皮一翻,假装没听见。
老武笑笑,只管拿过一只盛了百利甜酒的玻璃杯,晃了晃:“鸡尾酒,喝不喝?”
楚夜薇其实早就心里痒痒了,只是迫于沈飞白的淫威,不敢过于放肆,现在见老武拿了基本属于饮料的百利甜,顿时来了精神。老武拧开伏特加瓶盖,轻轻倒了薄薄的一层,覆在百利甜上,然后打开火机,“噗”的一声,杯子上燃起了蓝幽幽的火焰,楚夜薇都要看傻了,老武插进去一根吸管:“快喝,吸管坏了这杯酒就算废了。”
穆枫走过来咂咂嘴:“这么好的酒,就给你们这么糟蹋?”
“管他什么好酒,都是一样——贪多了遭罪,走起路来绊腿,半夜起来找水!”老武满不在乎地说,“不如跟兄弟们尽兴了痛快!
这句话一说,楚夜薇对这个吊儿郎当的光头顿时大为改观,伸手就在老武肩膀上拍了一下:“痛快!老武最对我的脾气了!”
老武嘿嘿一笑,脸一沉:“老武是你叫的?叫武哥!”
穆枫摇摇头,看看沈飞白被一群狐朋狗友缠的不可开交,便压低了声音对楚夜薇说:“高兴归高兴,你也别太出格了。”
“知道啦知道啦!”楚夜薇不耐烦地应道,见他走开了,才小声嘟囔:“跟沈飞白一样啰嗦……”
“弟妹,你这直爽的脾气武哥喜欢,不过小穆说的对,可不能跟上回似的,沈飞白见我一次骂一次,说你们那么喝酒我也不劝劝,你要今天再醉了,沈飞白还不把我的场子搅得关门大吉?”老武晃着手里的酒杯,好心地劝说。
怎么自己净遇些事儿妈?楚夜薇双手抱头,上帝啊,佛祖啊求求你们让这个世界清净下来吧!
《西游记》告诉我们,神仙是小气的;《圣经》告诉我们,上帝是唯一的真神。所以,信仰不专一的楚夜薇同学立刻遭到了报复——沈飞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杯子:“不许再喝了!”
“兄弟,我今天可没给弟妹喝多,就两杯鸡尾酒而已,待会儿要再醉了,你可别赖我。”楚夜薇还没开口,老武就连忙撇清,开玩笑,沈飞白笑一笑,黑白就要颠倒,跟学法律出身的人就得把责任义务什么的理清楚,这可是跟沈飞白打了这么多年交道,用血泪换来的宝贵经验!
“凭什么你们能喝我就不能喝?我还早着呢!”楚夜薇想到自己珍藏的免死金牌,腰杆突然硬了起来,一边说一边抓起伏特加就往杯子里倒。
沈飞白左手环胸,右手托着眼镜,脸上笑意更甚:“薇薇~”
楚夜薇一个激灵,虽有字据撑腰,但是这种语调叫出这两个字,还是让楚夜薇心有余悸,看看老武,又实在抹不下面子撒手,正在骑虎难下时,沈飞白非常善解人意地伸手拿过杯子,把杯里的酒全倒进了垃圾桶,然后转过脸对老武说:“武哥,麻烦你给她拿点橙汁。”
“1000多一瓶啊,你就这么作践?当心雷公爷爷劈你!”老武一边心疼地抱怨,一边招呼人给楚夜薇上橙汁。
楚夜薇气鼓鼓地抱着饮料杯,脸上没了一丝笑意,已经黑的跟锅底一样了,不过在以省电著称的酒吧里,很少有人能注意到这一点,所以白露很没眼色地跳了过来,揽着楚夜薇的肩膀嚷嚷:“小夜薇,刚才我问小飞飞怎么跟你求的婚,他居然说你们躺在床上说好的,你不会这么好骗吧?连个象征性的仪式都没有就领证了?至少得有个戒指什么的吧?”
楚夜薇手捏紧杯子,其实沈飞白说错了,是他躺在床上,我趴在床上!象征性的仪式也有!而且很有象征意义!那就是“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不过,不过楚夜薇越想越委屈,为了基本人权不受侵犯,居然以身相许?楚夜薇啊楚夜薇,你被打的是屁股还是脑袋啊?
于是楚夜薇同学愤然暴走:“谁跟他领证了?证在哪里?你们谁见了?他想喝酒,骗你们玩儿呢。”
一语惊四座,老武被呛得酒从鼻子里喷了出来,白露则是一脸受骗的表情死瞪着沈飞白,穆枫拉开一头雾水的白露,低低地训斥:“没事找事呢?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白露委屈地扁扁嘴:“我就说小飞飞吹牛,来求证一下嘛……”
沈飞白取下眼镜,擦了擦,戴上之后很有风度地一笑:“我们家小事我说了算,大事薇薇说了算,像这种大事,薇薇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

第四十章

虽然出了点小插曲,不过秉持“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的理念,一众人马还是兴尽方散。
当然,除了幽怨满怀的楚夜薇。太过分了!楚夜薇看着进进出出不停打电话、招呼朋友的沈飞白,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不许喝酒,你带我来酒吧干什么?看你喝酒姿势优雅品味不俗吗?没有求婚仪式就没有吧,你就不能骗骗人给我点面子?明明知道我不高兴,你还不停的打电话,也不过来哄哄我,果然领了证你就以为煮熟的鸭子飞不了了?哼!没那么容易!
一路上,任沈飞白怎么哄,楚夜薇就是不说话。终于到了家门口,沈飞白强搂住楚夜薇,神秘一笑:“薇薇,等一等,咱们一起进去。”
楚夜薇挣扎了半天也没甩掉身上的牛皮糖,于是气呼呼地别过脸,用行动表达“我不和你玩儿”的朴素感情。
沈飞白一手掏出钥匙打开门,一手搂定楚夜薇走进客厅,然后才打开灯。灯一打开,楚夜薇就傻了:茶几上、窗台上、角柜上、甚至地面、楼梯扶手上全都是大捧大捧楚夜薇最喜欢的香槟金玫瑰!整间房子如同梦幻一般流光溢彩。
边柜上放着的一只小小的水晶八音盒突然开始转动,《最浪漫的事》宛转悠扬地飘了满屋。沈飞白倒退两步,单膝跪地,从怀里掏出一枚晶莹璀璨的钻戒:“薇薇,谢谢你嫁给我,现在才给你这个仪式,只是想告诉你,你永远是我掌心里的宝,婚姻和时间都不会改变这个事实。”说着,轻轻拉起楚夜薇的手,把戒指郑重地套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老婆大人,我可以起来了吗?”沈飞白见楚夜薇光顾着流眼泪,无奈地开口问。
楚夜薇抽抽噎噎地点头,不等沈飞白站稳,就扑进他怀里,一边哭一边喊:“白哥哥,对不起,我误会你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沈飞白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轻轻地落下一个吻:“傻丫头,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是我得等家里装饰好了才能带你回来,委屈你了。”
“不是,不是的,”楚夜薇拼命摇头,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不是……”
“那是什么?”沈飞白见楚夜薇如此慌张,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一般来说,楚夜薇同学能这么痛心疾首的认错,就离挨揍不远了。
“我……”楚夜薇心虚地看了看沈飞白,“白哥哥,你先答应我不生气……”
“薇薇,你觉得我不答应,你就可以不说吗?”沈飞白轻笑,心里却升起不祥的预感。
果然,楚夜薇低下头,做了半天心理斗争,才摸摸索索从包里掏出来一堆纸屑,沈飞白定睛一看,天哪!这不是早上刚领的结婚证么?!居然能被楚夜薇撕的如此细碎!
“什么时候撕的?”
“刚才……在酒吧里,你们,你们聊天的时候……”楚夜薇小声说。
沈飞白想起来了,在楚夜薇宣布没有领证之后,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谁也不理,自己当她不过使小性子罢了,没想到这丫头还真的要造成“没证”的既成事实。沈飞白苦笑一声,如此大煞风景的事,也就楚夜薇能干出来。
“白哥哥……”楚夜薇见他脸色阴晴不定,软软地叫。
“你自己说,怎么办吧。”沈飞白揉了揉眉心问。

“我们、我们去补办……”虽然楚夜薇知道沈飞白问的不是这个,但是还是提出了正确的解决方法。
“停止侵害,恢复原状,赔偿损失,都是属于民事纠纷,”沈飞白安安稳稳地坐下,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沙发扶手,“但是对于超出民事范畴的罪行,我们应该怎么处理呢?”
“我,我……”楚夜薇慌了,“白哥哥,你说过你以后不打我的……”“哦?”沈飞白眉梢轻挑,嘴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是吗?”
楚夜薇连忙从钱包夹层掏出沈飞白写的保证:“你看!”
沈飞白扫了一眼,大笑:“楚夜薇同学,大学的时候我告诫过你多少次不许逃课,后果显现出来了吧?”清清嗓子,继续道:“你自己看看,这个协议没有具体日期,从字面意思来解释‘今后’,就是将来,而我们所处的时段,永远都是‘现在’!至少,你应该要求我填上协议签订当日的日期,很遗憾,你没有。第二,也是最重要的,我说了不打你,但没说在你犯错的时候不抽你,对不对?刚挨过抽就忘了?”
楚夜薇感觉自己就像《猫和老鼠》里面的Tom,全身“喀啦喀啦”一阵乱响,然后哗啦一声变成了一堆碎片。
法学院第一辩手、校辩论队队长、模拟法庭最佳辩护人……楚夜薇到这时才发现,沈飞白死不要脸的精神是多么强大,自己跟他斗心眼,签协议,真是傻到家了。
“过来。”沈飞白拍拍沙发。“白哥哥……”楚夜薇讨好地笑,“不知者不怪罪好不好……”
“不好。”沈飞白回答的相当干脆。

第四十一章
“说说吧,为什么撕证。”沈飞白透过镜片仔细看着楚夜薇,眼里满是好笑的意味。
“我……我气你跟白露说没有求婚仪式,害我被她笑,”楚夜薇乖乖地站在沈飞白身边,“还有,我不高兴你也不陪我,光顾着打电话……”
“哦……”沈飞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笑笑,“还有吧?还有我不让你喝酒你怎么没说?”
“……”楚夜薇无语,我敢说么?除非我抱着赴死的觉悟!
沈飞白站起身,抽出一支玫瑰拈在指间转动:“白露来问我,我不能告诉她我的计划,不然以她嘴上没闩的个性,早就嚷嚷的举世皆知了;我忙着打电话,是知道你不高兴,就赶着催他们尽快把房间装饰好;至于不许你喝酒么,你既然没说,我也就不用解释了吧?”见楚夜薇垂着头不说话,叹口气:“你怎么到现在还是毛毛躁躁的?跟你说了多少次遇事不要冲动,你以为你还是20出头的热血青年吗?”
“白哥哥,对不起,我以后一定改,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楚夜薇带着哭腔说。
“生气?我哪里生气了?我生气的时候是不会打人的……”沈飞白笑逐颜开,“取鞭子去!”
“别别别~白哥哥~”楚夜薇慌神了,抱着沈飞白的胳膊晃悠,“求你了,别用那个……”
“不用吗?”沈飞白一脸为难的样子,“我可是给你立了字据的,出尔反尔我是最反对的。”
“那个,那个,刚才你不是都说了嘛,那是无效协议……白哥哥~老公~官人~相公~良人~郎君~爱人~对象……”楚夜薇用能滴出水的嗓音,让各种能想到的称呼轮番上阵。
“好吧,”相当受用相当舒坦的沈大官人终于开了金口,“取戒尺去。"敢情自己死一半脑细胞玩同义词游戏,结果就是这个?不甘心啊不甘心,楚夜薇仰起脸,一脸色相看着沈飞白:“白哥哥,今天是咱们大喜的日子,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证呢?”沈飞白淡定回应。
“你——”楚夜薇要疯了,为什么每次搬起石头砸的都是自己的脚?
看到楚夜薇气结的样子,沈飞白突然感到很愉快,于是笑道:“好了好了,我没你那么幼稚,撕了结婚证婚姻就不成立了?婚姻家庭法怎么学的?所以,薇薇,取戒尺,入洞房!”
当沈飞白慢条斯理踱进卧室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楚夜薇同学跪趴在床上,沉腰撅臀,标准的讨打姿势,这都是很好的认罪态度,可是,可是关键在于,讨打的人一丝不挂!乌黑的头发倾泻在床上,露出晶莹如玉的香肩和后背,背上的脊沟细腻光滑,蜿蜒直至纤腰,两侧的蝴蝶肩微微抖动,宛若停在白莲上,双翅微颤的蝴蝶(哦哦哦~~蝴蝶来客串啦!!!)。再往下,是圆润挺翘的屁股和纤长的双腿,尤其双腿有意无意地微微分开,最隐秘的秘密花园也若隐若现,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原本细嫩洁白的双丘之上,还留着上次的鞭痕,就像是满月之上笼着几缕乌云。
沈飞白定了定神,苦笑,这样丰富多姿的结婚纪念,世上恐怕也就独一份了。
楚夜薇悄悄回头,瞄了一眼沈飞白,其实她的脸早就涨红了,要是再没用,只怕撞墙的心都有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一板子已经落了下来,抽在屁股中央。
“啊!”楚夜薇心里窃喜,这一下比起以往,倒不算重,看来美人计生效了,不过还是装作很痛的样子惨叫一声,屁股顺势上下左右扭动,看着床上的人儿极其风骚的姿势,沈飞白心里竟如猫抓一般,定了定神,抡起板子一连五下抽下去,有几下正中微微翕动的蓓蕾,楚夜薇痛的浑身一阵乱颤,从沈飞白的角度看过去,胸前的两座傲人高峰不停的颤动,软软糯糯,让人有一种想用手掌握住的冲动,于是举起板子,又是一连数下,裹着风声抽在已经粉红的屁股上,直打得肉波涟涟,苦不堪言,楚夜薇也顾不上勾引沈飞白了,连连侧身,回头哀求沈飞白:“白哥哥,求你轻一点,疼~”
沈飞白脸一沉:“试图性贿赂,认罪态度不诚恳,趴好!”
楚夜薇委委屈屈地跪趴好,花心里的蜜汁竟不合时宜地流了出来,脸颊滚烫地埋在床上,丢人丢大发了,现在真是死的心的有了。
突然,两只温热的大手包裹住了胸前的两团肉,轻轻地抚摩揉动,耳边是略带气喘的沙哑嗓音:“薇薇,你的性贿赂,我还真抵抗不住……”
从耳垂到肩膀、颈窝、后背,直至小腹、胸口,细细密密的吻一路烙下,最后覆在楚夜薇的唇上,舌尖熟练地挑开两瓣红唇,在牙齿间游走,终于,捕捉到了另一条舌头,于是,舌头就像床上的两个人一样,纠缠在一起。沈飞白双手托住楚夜薇刚刚挨了戒尺的屁股,用力地撞击,楚夜薇竟感觉到屁股上传来的刺痛化作了快感,于是竭力的回应,直到最后,两个人都精疲力尽地瘫软在床上,楚夜薇抱住沈飞白的脖子,像只满足的猫咪一样蹭了蹭:“白哥哥,你不生气了?”
“嗯,这是你第二次以色代罚了,”沈飞白满足地闭上眼,“看在你柔顺乖巧,甚得朕心的份上,就饶你这回,不过嘛,下次再敢这般扰乱朝纲,定斩不饶!”
“臣妾谢主隆恩。”楚夜薇用手抹去沈飞白胸口的汗水,娇笑着道。
“对了,薇薇,告诉你一个秘密,”沈飞白眨眨眼,“其实,这回事出有因,我本来也没打算重罚你,不过薇薇刚才搞得我欲火焚身失了理智,下手倒重了一些,也比计划中多打了几下……”
尾声
鉴于沈飞白极其恶劣的合同欺诈行为,楚夜薇对其实施了严厉的制裁——留岗察看,以观后效。
一年后。
盛大的婚礼如期举行。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梦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沈飞白在台上引吭高歌,何驭宸看着一脸幸福的楚夜薇,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怎么?后悔了?抢亲吧抢亲吧,还来得及。”谷雨凑过来,很狗头军师地建议。
何驭宸瞅一眼谷雨,压低声音威胁:“屁股又痒痒了是不是?”
谷雨扔回一个白眼,接过在何驭宸怀里不安分地乱抓的婴儿,骄傲地挺了挺高高隆起的肚子:“懒得理你!里面太吵,我抱小宝出去透口气。”
“哎哎哎~你不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自己走路都走不稳,万一摔一跤,摔得可是我两个儿子!”何驭宸慌忙抢过孩子,陪着谷雨走出大厅,涎着脸问:“谷雨,你看,咱们的事我爸妈也都同意了,咱们什么时候把事儿办了?”
“你且等着吧!”谷雨懒懒地说,“等你什么时候痛改前非,不用武力镇压我了,咱们再结束非法同居状态。”
何驭宸翻翻白眼:“成!非法不非法的我不管,能同居就成,大不了这个生下来,我再交笔罚款,为我国的基本国策做点儿贡献呗。”

“薇薇,何驭宸的第二个儿子都满月了,咱们是不是得加快****建设步伐啊?”沈飞白搂着楚夜薇,一脸的流氓相。
楚夜薇低头想了想,笑靥如花:“你得保证我生个女儿!”
“女儿好啊,我也喜欢女儿!不过这个我可不能保证,我说了不顶用,得XY说了算。”
“那我不生!”楚夜薇气鼓鼓地别开脸。
“为什么?”沈飞白很讶异,前几天楚夜薇还说要生儿子,以后带着一老一小俩帅哥出门,要多拉风有多拉风,怎么今天就改主意了?果然善变是女人的天性么?
“因为啊~何驭宸有两个儿子,我就要生个倾国倾城倾倒众生的女儿,嗯,跟我似的,”不顾沈飞白连连作呕,继续说,“最好让他们兄弟俩为了我女儿反目成仇大打出手,然后死追还追不上!父债子还,也算替我报了一箭之仇!哎呀!”
话音刚落,屁股上就被拧了一把,沈飞白阴恻恻地瞅着她:“脑子里胡思乱想什么呢?又欠抽了是不是?”
“嘿嘿,”楚夜薇伸手搂住沈飞白的脖子,“沈爷,您多久都没来咱们院儿里了?姐妹们都想死你了,好容易盼来了,也不肯柔和些儿……我的哥哥,这一家都谁是疼你的?都是露水夫妻……呃,唯有奴知道你的心,你知道奴的意……”
沈飞白一瞪眼:“楚夜薇,我让你准备司法考试,你说你年纪大记不住,怎么看《金瓶梅》就记得清清楚楚张嘴就来?今年司法考试拿不到A,看我怎么收拾你!”
楚夜薇的脸马上垮了下来,仔细盘算一下,现在是4月,距离司法考试还有3个多月了,能不能过都是两说,还拿A?沈爷,您当我是您呐?嗯,复习是铁定来不及了,不过有件事嘛,不如就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于是楚夜薇扭股糖一般贴着沈飞白,嘴里开始唱黄色小调:“造小人儿呀么嗬嗨,干起来呀么嗬嗨,精子和卵子西里里里嚓啦啦啦嗦罗罗呔,齐动员呀么嗬嗨……”(请自行代入《军民大生产》曲调……)
沈飞白暗笑,不过略施小计,就能让楚夜薇同志乖乖完成造人计划,实在太没有挑战性了!
闻着楚夜薇头发上的淡淡馨香,愿辞神仙府,永堕温柔乡。
窗外,夜色深沉。
窗内,春色旖旎。
说什么倾倒众生,
一生,倾倒一人,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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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夜薇躺在狭小的宿舍里,看着屋子里的四张架子床哀叹:姑娘我的四年青春,就要在这个鸽子笼里度过了么?我的象牙塔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啊!


   越想越悲愤的楚夜薇同学终于控制不住地一拳砸在床上,何驭宸你这个混蛋!你给我看的志愿表是假的!你这个骗子!暗自哀怨了一阵,楚夜薇吸吸鼻子,诈尸一般从床上坐起来,不管怎么样,饭还是要吃的,对于一个吃货来说,失节事小,饿死事大。


   食堂里充盈着各种气味,唯一没有的就是饭菜的香味,楚夜薇抱着饭盒晃悠了两圈,终于,出离愤怒了——这也是饭?要知道,吃货也是有信仰有节*的!于是楚夜薇昂首离开了食堂,半小时后,抱着一堆零食从超市凯旋而归。


   刚走过拐角,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出于双方的质量差异,楚夜薇被撞的倒退了两步,然后一屁股结结实实坐了下去,袋子里的薯片、饼干、牛肉干、汽水撒了一地。


   “你——”楚夜薇悲愤地抬头,正对上对面探询的眼神:“同学,对不起,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楚夜薇有气无力地开口,话没说完,对面的眼睛一弯:“哦,没事就好。”说着就准备走人,


   “没事……才怪!”楚夜薇撑着地,半天也站不起来,男人都他妈的是混蛋!混蛋!想着想着,眼泪就扑簌簌地滚了下来。


   “哎,哎,你别哭啊,哪里摔倒了?”那男生显然被楚夜薇的眼泪吓住了,赶紧收住脚步,伸手想要去扶她,手还没伸到跟前,就被一个戏谑的声音打断了进度:“穆疯子,你又招惹人家小姑娘了?”


   楚夜薇回过头,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又来了个男生,气定神闲地看着自己,虽然,虽然他的轮廓很好看,虽然他架着副金边眼镜,虽然他看上去文质彬彬,但是!楚夜薇同学也是有主见的,刚刚下了男人都是混蛋的结论,绝对不能被他的表面现象所蒙蔽(所以我们说,楚夜薇同学在没有被沈飞白先生勾搭上之前,还是很有头脑的,至于以后嘛,默哀之……),于是利落地翻身起来,大眼一瞪:“关你什么事?”


   “哈哈哈哈,”穆枫完全恪守了必要时插兄弟两刀的江湖信条,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沈飞白啊沈飞白,你也有今天?”


   沈飞白面不改色,扶了扶眼镜微微一笑:“看来是没事了,穆疯子,走吧,还有活儿呢。”


   穆枫跟着他走了两步,突然回头看着楚夜薇一笑:“喂,你叫什么名字?蛮有性格嘛。”


   “问这么多,你谁啊?”楚夜薇又气又恼,蹲身狼狈地捡着撒了一地的零食,再也不看他们一眼,穆枫冲沈飞白摊摊手:“她居然不认识我们两个?看来是大一的菜鸟。”


   沈飞白顺手抽出手里的书在他肩膀上抽了一记:“再不去干活,信不信我让你周末约会泡汤?”


   “信,我信,你这个笑面虎!”穆枫咬牙切齿地回答,然后瞅一眼默默捡东西的楚夜薇,好笑地摇摇头,转身走了。


   楚夜薇也只当自己今天走霉运,捡起东西回宿舍去了,不开心的事情多了,根据多年的经验,化悲愤为食量是最好的方法,百试不爽,反正学校这么大,只要自己不进食堂,碰见这两个衰神的几率就几乎可以忽略。


   转眼一个月过去,楚夜薇慢慢习惯了学校的生活,而每个学校的九月大戏——社团招新,也拉开了帷幕.


   楚夜薇一边走一边看着街道两边的展板,好像都没什么意思,死党秦凉在一边喋喋不休:“薇薇,咱们进演讲与公关协会吧,据说可以出去拉赞助。”


   楚夜薇瞟了她一眼:“我没兴趣。”


   “那你想进哪个?”


   “嗯,这个——”楚夜薇晃了晃手里的传单,得意地一笑。


   秦凉定睛一看,大惊失色:“什么?通讯社?这个据说出了名的难进,你确定?”


   楚夜薇拍拍手:“我已经报名了,初试的稿子已经交了。”


   “好吧,听说通讯社的社长可不是一般的难缠,祝你好运,不过——”秦凉耸耸肩,突然两眼放光地凑过来,“听说是个大帅哥哦!”


   “去死!我楚夜薇此生,非何驭宸不嫁!

第二章

	 沈飞白一边看着手里的名单,一边用笔轻轻敲着桌子,然后扔给穆枫:“行了,就这样吧,周五晚上开会。”

“小白,都最后一年了,你还搞这么紧张?”门外走进来一个明艳的女生——法学院大名鼎鼎的院花甘棠。
沈飞白瞬间感觉肌肉收缩瞳孔放大一股凉意嗖嗖地顺着脊背往上蹿,狠狠地瞪一眼憋着一脸坏笑的穆枫,然后转过脸,对着甘棠笑了笑:“通知发出去了?那个叫楚夜薇的,通知了没有?”
“发出去了,你就对那个叫楚夜薇的小女孩这么上心?”甘棠凑到他面前,嘟一嘟红唇,“比我漂亮吗?”
“我见都没见过,”沈飞白无奈地站起来,“大姐,你不要调戏我了,没用的,在我眼里,什么漂亮女人,都不过是——”眼风飞到穆枫脸上,穆枫立刻会意,拖长了声音接到:“粉骷髅~~~~
甘棠一跺脚,恨声道:“我怀疑你性取向有问题!”
“对啊,没错,”沈飞白皮笑肉不笑地拖过穆枫,目光迷离地在他脸上一荡,两靥生春,“咱们回家。”
“沈飞白,你坏我名声!啊——你放手,你要告你性骚扰——”眼看着穆枫哀嚎着被沈飞白半搂着拖了出去,甘棠好笑地叹了口气,法学院的黄金三角,也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要各奔东西了,转头看向窗外的路灯下一对对的校园情侣,甘棠落寞地笑了笑,做个红颜知己就是最好的结局么?
周五晚上通讯社的例会庄而重之,作为院报后备人才培养基地,通讯社有着半官方背景,通讯社社长沈飞白更是学院中神一般的存在,除了副社长穆枫和文宣部长甘棠而外,几乎没有人敢在他坐镇的例会上不守规矩,不过,是“几乎”,于是楚夜薇同学显然就是这“几乎”之外的例外。
会开到一半,一个人影熟稔地猫着腰从后门溜了进来,显然是在课堂上锻炼出来的功夫,沈飞白挑了挑眉,清清喉咙,穆枫无奈地停了下来,同情地看一眼犹不自知的楚夜薇,迟到是沈大公子最不能容忍的,而且,而且竟然迟到了这么久!)
“刚刚进来的那位同学,请你站起来。”沈飞白极有礼貌地开口了,穆枫更加同情地看了一眼楚夜薇,作为笑面虎的同党,啊呸!不对,作为笑面虎的室友,他深知沈飞白越是有礼貌地“请”,破坏性就越大。
果然,沈飞白悠然开口:“请问你接到通知几点开会?请问现在几点?请问你迟到了多久?”
穆枫数了数,一共三个“请问”,沈大公子已经祭出了第一辩手的风采,所以,同学,你死定了。
楚夜薇站起来,看着沈飞白,突然心里产生了疑惑——这人怎么这么面熟?作为单细胞动物,只顾着思考这个问题的楚夜薇,对身边投射来的同情目光完全无视,听到沈飞白的问话,想也不想地回答:“通知是七点,现在……”她掏出手机看了看,“现在七点四十,我迟到了大概有三十五分钟。”
沈飞白听得一脑袋黑线,穆枫则是一头冷汗,同学你果然是想知道”死“字有几种写法么?
“咳咳,咱们先开会,正事说完了再处理别的问题,OK?”甘棠好心地打圆场,扯了扯沈飞白的袖子,低声道,“这个就是楚夜薇。”
“哦?”沈飞白这才眯眼仔细看了看楚夜薇,突然冲穆枫一笑,“你的熟人。”
穆枫也认出来了楚夜薇,低头咳了两声:“行了行了,先坐下,咱们继续说事儿。”唯有后知后觉的楚夜薇,一头雾水地坐下,继续思考未竟的哲学问题——在哪里见过呢?
终于,沈飞白挥一挥手:“好了,散会,楚夜薇同学留一下。”众人看一眼笑容可掬的沈飞白,在心里为楚夜薇默念着《往生咒》,纷纷离开了是非之地。
楚夜薇茫然地仰脸看着沈飞白:“还有什么事吗?”
“你说呢?”沈飞白恶趣味地笑笑,慢慢走到她面前,双手撑在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楚夜薇。
“我……”楚夜薇在心里回了两回,突然笑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沈飞白当场石化,本来已经酝酿好的教诲完全在楚夜薇的天然呆面前哑火了。穆枫绷不住“呲儿”一声笑了:“你不跟社长解释一下你迟到的原因么?”
这边厢沈飞白一句“我不需要解释”还没说出口,那边厢楚夜薇同学已经通过自己迟到的原因——“觅食”,寻根溯源想起了一个月前的那场孽缘!于是楚夜薇一声惨叫:“怎么又是你们——”

第三章

“什么叫又是我们?!”沈飞白被楚夜薇根本不在一个调上的智商折腾的终于无法保持淡定了,扬手一拍桌子,“迟到还有理了?通讯社没这个规矩,你能待了待,不能待也不缺你一个!”5 F: S! ^9 [* y9 u: Q a2 Q
甘棠和穆枫面面相觑,沈飞白如此失态地暴走,在他们看来,简直堪比世界第九大奇迹,究竟还是甘棠反应快些,一把扯住想要上前劝和的穆枫,低低一笑:“你不想看戏?”穆枫嘴角抽搐一下,果然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啊!不过嘛,既然是难得一见的好戏,就这样打断实在是暴殄天物,于是穆枫索性在甘棠身边抱臂坐下,心里暗自遗憾,要是有包瓜子磕着多好……- ^, t/ o q0 Q: _4 Y. * m 楚夜薇听了沈飞白的狠话,气得噌地一声窜了起来:“你说话不要太过分!”! j5 V+ e6 q- h" A% W } “过分?”沈飞白脸上浮现出温柔的招牌笑容,“守时是起码的礼节,你不觉得你迟到的很过分吗?”+ P$ Q0 h3 U$ G& Q( Q5 S" p9 o 楚夜薇被问住了,说实话,迟到对她来说几乎是家常便饭,可是从没有人把这个问题给她上升到礼节的高度,楚夜薇在瞬间有了陌生的愧疚,不过认罪伏法绝对不是楚夜薇的作风,无理搅三分才是楚大小姐叱咤风云十七年的终极武器!2 K4 T- Y! M- n, y2 O 于是楚夜薇深吸一口气,双手叉腰,仰脸瞪眼:“礼节?你也懂礼节?那天被你们撞得摔在地上爬不起来,你有来扶我吗?你有帮我把东西捡起来道歉吗?连最基本的‘对——不——起”都不会说,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B! z4 Y0 |# k6 x 一大段话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利利索索地把沈飞白气的吐血三升:“撞你的人是我吗?” “嗯……”楚夜薇愣了愣,好像确实不是诶,不过这有什么关系?楚夜薇脑瓜一转,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要不是你来捣乱,穆师兄就会帮我把东西捡起来的。”说着眼睛弯成月牙状看着穆枫:“穆师兄,你说是不是啊?” “是啊,当然是!”穆枫毫不犹豫地回答,仿佛自己说的完全不是假话一样。沈飞白深深地看了楚夜薇和穆枫一眼,热泪盈眶地暗叹:“死不要脸的革命精神果然是一脉相承后继有人啊!”5 {# o5 |. }0 C9 J# B0 B8 o9 x 于是,一场危机居然被楚夜薇胡搅蛮缠地化解了,看着甘棠拉着楚夜薇有说有笑的身影,沈飞白狠狠地揉了揉额角,然后换上和蔼的笑脸扭头看向穆枫:“瓜子要不要来一包?”! { . G* U0 s, t
“啊?”穆枫还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没有回过神,就又听见沈飞白阴恻恻的声音:“看戏看的爽不爽?”+ f8 B. C# F3 ~3 S) g2 A
“嘿嘿,”穆枫干笑两声,迅速转移话题,“这丫头挺有意思啊,你说我多长时间能追到手?”
“叫你一声师兄,你还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沈飞白从鼻孔里冷哼一声,转身先走了。# B! ]# Q+ C: c% E) b6 e
穆枫笑了笑,一边晃晃悠悠往外走,一边笑嘻嘻地表达自己的愉悦:“沈大少爷吃瘪咯……好大一股酸味~哈哈哈~”
楚夜薇回到宿舍,有气无力地听着秦凉喋喋不休地历数沈飞白大神的光辉事迹——院学生会主席,校辩论队队长,院报历史上第一个本科部副主编……楚夜薇终于不能忍了,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八婆,你安静一会儿行不行?”9 [3 O# ~’ R8 r% J. c1 ~
秦凉以手托腮,一脸花痴:“我是没机会了,还有不到一年他就毕业了,你还不能让我悼念一下?”然后翻身裹上被子,闷闷地抒发闺怨:“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楚夜薇无奈地冲其他人摇摇头:“关灯睡觉吧。”8 n! ~( Q/ A9 U5 S0 K- N’ M8 ~7 a
然而想起秦凉的闺怨,楚夜薇突然心情大好,抑制不住地在梦里大笑三声——沈飞白,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这个世界是你的,但终究是我们的!’ S; e& k# X- % V
通讯社的很多人都对楚夜薇居然还活着,而且还活得很好这一违背自然规律的现象表示了极大的困惑,而楚夜薇同学经过对沈飞白惨淡人生的分析,出于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也与他相安无事,跟穆枫更是逐渐热络了起来。4 M. b# ^/ e3 C0 p! c4 @+ Q2 z8
俗话说的好,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作为吃货的伴生属性,一切都得为冬眠让步,所以,楚夜薇同学在连接跷了几个早上的课之后,很不幸地被捉奸在床,哦,是被捉赃在床!
甘棠进来的时候,楚夜薇正迷迷糊糊地思考是应该起床吃点早饭,还是再睡一会儿直接吃午饭,直到甘棠在耳边一声怒吼:“楚夜薇!你睡死啦?!”" g/ H3 k+ u9 J3 P: G; [
“学,学姐……”楚夜薇惊魂不定地看着自己枕头旁边那颗美艳的头颅,突然尖叫,“你怎么进来了?我锁门了!”# K# m8 ~# i( ^. G’ P) D/ F; ^( f
“……”甘棠无语片刻,松开上铺的栏杆,换上公事公办的口吻,“学生会女生部查寝,记下,刑事法专业022班,楚夜薇。”

“喂,学姐,”楚夜薇这回是真的吓醒了,“手下留情,我就这么一次……”
甘棠叹了口气,满是同情地看着她:“你去找院学生会主席吧,名单都要报到他那里去的。”说完转身带着人出去了。
院学生会主席……楚夜薇突然醒悟了一个惨痛的事实——怎么又是沈飞白!我今年犯小人啊是不是!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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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不想去看沈飞白那张常年挂着职业微笑的脸,但是出于旷课处分的威慑力,楚夜薇还是磨磨蹭蹭去了学生会办公室。
谢天谢地,穆枫也在里面,楚夜薇松了口气,在门口冲穆枫招了招手。
穆枫早已经看到过查寝名单,自然明白楚夜薇是来干什么的,无可奈何地来到走廊,不等楚夜薇说话就先开口了:“沈飞白最不能容忍的两件事,一是迟到,二是旷课,你还真是样样都踩在点子上,自求多福吧。”( ~; _2 D8 h1 m6 O* e* h S
“穆师兄~”楚夜薇被他吓得要哭了,“你帮帮我吧,我跟他说不通的。”6 o$ ~1 g1 w" E* j7 F/ g$ I( \7 Y
穆枫看了看可怜巴巴的楚夜薇,又看了一眼屋子里四平八稳的沈飞白,无奈地摇摇头:“先进去再说吧。”
楚夜薇跟在穆枫身后走了进去,其实除了迟到那次,沈飞白对她连一句重话都再没说过,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和蔼可亲,可是楚夜薇就是怕跟他打照面,更不要提自己现在是很没面子的跷课被抓包了。
“那个……社,社长……”楚夜薇见沈飞白不理她,站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开口。- U% F2 [’ l. P2 f5 u
“现在又不是在通讯社,不用这么叫我。”沈飞白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就把她套近乎的打算扼杀在了萌芽状态。9 l/ " B& l$ s: F% e- V& ?. L+ T i “那个……学长……”楚夜薇瞄了一眼沈飞白手上的查寝名单,急得后背心直冒汗,“你帮我一次吧。”- e4 K- h3 s; K1 T0 P0 f 沈飞白听到“学长”这个称呼,再想想楚夜薇叫穆枫的“穆师兄”,心里就莫名的不爽,把名单往桌上一拍,看了一眼楚夜薇:“今天早上有课没?”6 F$ P# i2 P7 u$ H “那个……理论上有课……”楚夜薇使了半天劲,终于找到这么一个委婉的说法,沈飞白简直要气笑了:“理论上有课?理论指导实践,你怎么指导的?” 楚夜薇低下头盯着脚尖,无奈爱占便宜的嘴不争气:“完全照搬理论的本本主义是不可取的……”# A7 Y: M- b0 ^+ {( c \2 D 穆枫激动地捂住眼睛,楚夜薇,你确定你是来自救不是来自杀的吗?4 N; F. ?' C5 g2 u9 c' x5 i 沈飞白笑了,笑得极其摇曳生姿,温润如玉。! j2 g3 + |6 w9 T
穆枫见状暗呼不妙——沈大公子即将开启超级赛亚人模式!赶紧眼明手快把楚夜薇拉开,同时开启和事老模式,挺身而出捍卫世界和平:“你不是来认错的么?赶快说,你沈哥哥又不是无情无义不讲理的人。”4 b+ a+ J5 I2 o7 j
沈飞白挑了挑眉,沈哥哥?这个称呼似乎倒还不错,瞟一眼穆枫,突然觉得他前所未有地碍眼,于是沉了脸:“行了,你别帮她说话了,你先走吧,我把这点事儿处理完了就回宿舍。”
“喂……”穆枫还没抗议完,就被沈飞白一句话堵了回去:“这是学生会的事儿,你掺和什么?”( {. Z$ H) y’ Q1 q* R’ ?% Z
“我——”穆枫愣了愣,狠狠地瞪了沈飞白一眼,“以后别找我帮你沈大主席的忙!”说罢甩手就走。/ R5 ?$ . p9 b" F% h9 ^ “穆师兄——”楚夜薇急得转身就要追出去,身后沈飞白一句话就把她定在原地:“站好,把理论和实践的关系给我好好捋一捋。”6 w, X, v: Z6 t. D# I, @. ]3 v 楚夜薇不情不愿地站好,想了想还是低声说:“那个,学长,都是我不好,穆师兄他……”' u9 r/ Y" K& I% Y 沈飞白和穆枫多年的关系,知道穆枫怎么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于是拿起桌上的名单在她面前抖了抖:“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你早上两节主课,都被你一觉睡了过去,你自己觉得好意思么?”. |- |, G" r9 Q- z( u6 f8 a 楚夜薇嗫嚅两声,低声道:“学长,我知道错了,你就帮我一次好不好?”, ^, ], y5 r1 z n5 B7 Y, { L “帮你?那对这名单上的其他人公平吗?你能记住吗?” 楚夜薇急得要哭了:“学长,求你了,我保证以后再不跷课了。” 沈飞白扶了扶眼镜,透过镜片仔细打量了楚夜薇几眼,然后冷冷地开口:“手。” 楚夜薇不明所以,但还是把右手伸了出去,沈飞白捏住她的指尖,让掌心朝上,然后摸起桌上的塑料尺,不等楚夜薇反应过来,掌心就挨了一尺子,楚夜薇一声尖叫:“啊!你干什么?!”; k' V5 M4 P6 A! z; n* }+ q “让你长点记性,”沈飞白看着她缩回去的手,皱了皱眉,“手,伸出来。”' z; p) N, L6 ]0 P5 C 楚夜薇从来没被碰过一指头,何况这样实打实的一尺子?委屈的眼圈儿都红了:“你凭什么打我?我妈都没打过我!”( r# {, @; v* ?5 E& Z6 P4 ? “你妈不舍得打你是因为她疼你,你就用跷课、不思上进来回报她?你自己说你该不该打?”沈飞白用尺子敲了敲桌沿,“你要是觉得我说错了,门在那儿,自己出去。” 楚夜薇被训得埋下头去,半天在咬牙伸出手:“学长……” 沈飞白不理她,扬起尺子一连五下毫不留情地抽在嫩嫩的掌心,疼得楚夜薇眼泪都出来了。- D0 T/ $ U0 g4 |& z2 R3 c
“只要我在通讯社一天,通讯社的人就不允许出现跷课、挂科、通报的现象,记住没有?”沈飞白放下尺子,递给她一张纸巾,语气却还是一点儿没有软和下来。" }% m& Z B5 ?
楚夜薇本来就对沈飞白莫名的惧怕,现在更是吓糊涂了,再顾不上嘴上的便宜,只抽抽噎噎地点头:“记住了。”8 k, A) : u+ c+ y4 B- i
沈飞白看着面前梨花带雨的人儿,心头一软,拍了拍她的脑袋:“好了,你回去吧。”
“那……这个……”楚夜薇小心翼翼地看着沈飞白的脸色,指了指查寝名单。7 J& {& {) D/ @* x* w
“这个?”沈飞白极度愉悦地一笑,“学生会查寝只是学生会内部存档而已,只有学生处行政查寝才会通报记过。”% ^1 V" R9 Z, ?# k/ T, q6 o
楚夜薇一下子轻松起来,就在她要高唱“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时,突然发现眼前乌云压顶电闪雷鸣外焦里嫩六月飞雪——这是说,自己的打是白挨的么?1 d+ ?2 v$ z2 o$ b/ N! W
“你——”楚夜薇愤恨地看向沈飞白,这张英俊的笑脸怎么看怎么想把他踩扁啊!- S3 k4 O# }/ h
“我什么?我刚才那句话说了是为了包庇你才教训你的?”沈飞白抱臂直视回去,笑意渐渐漫上双眸。
楚夜薇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的确没有,正在哀悼自己日渐下降的智商时,另一个噩耗接踵而至——“你的功课以后每周来找我汇报一次,不符合要求的话,”沈飞白掂了掂尺子,“我可不留情面。”
楚夜薇简直要气疯了:“凭什么?你是我什么人?”
“就凭我是通讯社社长,咱们社里的人,必须是佼佼者。”沈飞白看着楚夜薇,眼睛突然一弯,“明白吗?”’ w; P% p; H# a9 Q6 A
楚夜薇看着那双眼睛,心里一动,这双眼睛,跟何驭宸笑起来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咱们社里的人”,这样归属感和认同感,是她在何驭宸那里多年求而不得的东西,于是愣怔了半天,终于默默地点了点头:“明白了。”

第五章

伟大领袖说过,鸡蛋因适当的温度而变化为鸡,但温度不能使石头变为鸡。楚夜薇同学作为一块极有主见的石头,是绝对不会轻易屈服在掌心的温度上的,所以在老实了一个小时之后,继续坚定贯彻自己“选修课必逃,必修课选逃”的人生观,况且在她看来,沈飞白作为大神级的人物,怎么可能对自己揪住不放?那通威胁,嗯,不过就是威胁而已。
几天之后,楚夜薇同学就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对沈飞白悠闲,嗯,或者无聊程度的认识错误!
通讯社周五例会结束之后,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的楚夜薇,一边默念:“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一边脚底抹油,打算把自己淹没在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之中。
然而,历史的发展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刚走到门口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的楚夜薇,就一头撞上了沈飞白的胸口,楚夜薇抬头看一眼沈飞白温文尔雅的笑容,不禁感到一阵恶寒,赶紧送上一个谄媚的笑脸:“社长,您今天的讲话高屋建瓴立意深远催人奋进,我回去一定好好学习讲话精神。”
“催人奋进?”沈飞白拍了拍她的肩膀,“很好,明天上午十点,到辩论队活动室来,我也想知道你这周是怎么奋进的。”说完,走了两步,突然回眸一笑百媚生:“记住,等人会让我心情变坏。”
楚夜薇看着沈飞白的飘然远去的背影,悲鸣一声,沈大爷,您行行好放过我吧,我上有半百老母下有未曾谋面的孩儿啊!
翌日,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活宝级动物楚夜薇同学雄纠纠气昂昂地在9:55准时踏进了行政楼顶楼最深处的辩论队活动室,打量一下与世隔绝的活动室,楚夜薇对院领导提出了高度赞扬——坚决不让打了鸡血的喷壶扰民,实在是以人为本的人性化服务!当然,一失足成千古恨则是后话。
现在的楚夜薇还是很有些闲情逸致的,作为临阵磨枪的考试型选手,楚夜薇在昨天晚上已经把本周的所有功课看了一遍,做不到学以致用,但是糊弄糊弄人还是足够的。
“学长。”楚夜薇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不管怎么样,对于老人家,还是要表示应有的尊重的。
沈飞白正坐在桌边查资料,见她进来了,笑了笑:“今天没迟到,还算有些进步。”
楚夜薇腹诽:您老人家心情好的时候都能一笑倾城,再惹你心情不好,岂不是要一怒倾国了?心里虽这样想,嘴上却还是明智地卖乖:“学长教导有方。”
沈飞白合上书,指了指椅子:“坐,你们这周上了哪些必修课?”
楚夜薇一边坐下,一边在心里毫不谦虚地表扬自己:“临出门背了背课程表果然是没错!”于是相当流利地回答:“周一下午法学引论,宪法学,周二第二节形势与政策,周三第三节马哲,晚上第八节英语,周四第八节逻辑学……”楚夜薇只顾着回答,完全忽略了沈飞白脸上一闪而过的冷笑。
楚夜薇背完课程表,一脸期待地看着沈飞白,脸上明显三个大字——“求表扬”,沈飞白视而不见,简简单单地提了几个问题,都被楚夜薇轻松答出,见沈飞白一脸深思的样子,楚夜薇得意地一笑:“学长,考核结果怎么样?”
沈飞白扶了扶眼镜,温和地笑笑:“记忆力不错。”
“嘿嘿,一般一般。”完全放松神经的楚夜薇丝毫没有听出这句话里隐藏的杀机,迫不及待地站起身,“那,学长,我可以走了吧?”
沈飞白敲敲桌子:“先坐下,我有个学术问题想跟你探讨。最近我在读犯罪学方面的书,里面提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犯罪人在犯罪陈述上,如果对于某些细节的供述不合常理的流畅,不假思索,那么基本可以判定,供述为假。”
说罢抬头看着楚夜薇高深莫测地一笑:“你觉得呢?”
楚夜薇顿生不祥之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勉强地笑笑:“那个……学长,我们还没开这么高深的课程……”
“预习预习有好处,”沈飞白嘴角漫上一抹鄙视的笑意,“至少下回说谎的时候,可以更逼真一点。”
“我没有说谎!”楚夜薇底气不足地瞪眼,“有罪推定是被理论界一致否定的!”
“很好,我国法学界后继有人,不过我认为,”沈飞白赞赏地拍拍手,然后狡黠一笑,“完全照搬理论的本本主义是不可取的。”
楚夜薇迎风流泪感激涕零——学长大神,你要不要把我的名言用的这么得心应手?小可承受不起啊!

第五章

不等她感慨完,沈飞白就又开口了:“按照常理来说,课程表这种东西,仔细想想,都未必能记得这么清楚,能够精确到星期几第几节课,并且是非常流利的回答,基本只有一种可能——刻意背过,我说的对不对?”
“我……”楚夜薇虚弱地强词夺理,“学长你也说了是基本……那就还有例外对不对?”
“可惜,我还有确凿证据排除例外,”沈飞白邪魅一笑,“你们逻辑学老师是院报主编,周四晚上第八节课的时候,他和我在编辑部加班审稿,你们的逻辑学,停课一节。”
一道晴天霹雳落下,楚夜薇的心理防线被彻底击溃,没错,临阵磨枪糊弄糊弄人是可以的,但是自己忽略了一点——沈飞白就他妈的不是人啊!于是楚夜薇终于放弃了负隅顽抗的企图,开始用实际行动向理论界新秀——“沉默权”致敬。
沈飞白似乎已经厌倦了理论,决定付诸于实践,于是仪态万方地一拍桌子:“站起来!”
楚夜薇一个哆嗦,赶紧蹦了起来,还没站稳,就又是一道霹雳:“姿势!”
楚夜薇一边哀叹自己忘记带避雷针,一边按照沈飞白的吩咐站成标准的军姿,洗耳静候沈大人示下,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沈飞白只顾奋笔疾书做读书笔记,仿佛完全遗忘了身边还站着这么个大活人,只是在楚夜薇偷偷松懈的时候,不紧不慢地咳一声,以表示自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终于,楚夜薇不能忍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气沉丹田大喊一声:“沈飞白!”然而在沈飞白抬头送上一脸倾国倾城的笑容时,楚夜薇终于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自己必然是在爆发中灭亡!
“……学长……”识时务者为俊杰,行走江湖,安全第一,什么节*骨气,必要的时刻,完全可以视为浮云,楚夜薇赶紧换上谄笑,举手发誓,“我知道错了,我向正义女神保证,以后认真上课,绝不再犯。”
“是吗?正义女神手中的剑,表示严厉制裁,绝不姑息!”沈飞白合上书,慢慢站起身,看着楚夜薇的眼睛问,“上次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我……”楚夜薇低下头,小声辩解,“可是学的东西我都知道,你刚才不是也考我了嘛……”
“你都知道?你这黑眼圈是怎么回事?要不是我说要考你,你多长时间能翻一次书?我今天问你的东西,过几天再问,你记不记得?”沈飞白终于怒了,摸出木尺在桌上敲了两下,“我看上次是打得轻了!手伸出来!”
“不要!”楚夜薇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委屈的要滴水了,“你干什么这么管着我?”
“你想知道?从你交到通讯社的初稿,我就看的出来,你是个很有灵气的孩子,你很聪明,但是聪明人常常会把自己耽误了,比如我,如果不是高中时自恃有点小聪明,就不会只考到这所二流学校了……我不希望你大学四年一无所得,”沈飞白双臂环胸看着楚夜薇,微微叹了口气,“通讯社是在我手上发扬光大的,我马上就要毕业了,希望你们这些后来的孩子,能够把他继续下去,这件事,不是有点小聪明就能做到的,需要坚持,需要恒心,你明白么?”
楚夜薇被沈飞白一番坦诚的话感动得稀里哗啦,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沈飞白这样级别的人物会屈才在这所不怎么有名的学校,低头想了半天,终于伸出手:“学长,我知道错了。”
沈飞白见她心服口服,也不再多说,扬起尺子就打下去,木尺的威力果然比塑料尺子强得多,不出几下楚夜薇就受不了了,蜷起貌若猪蹄的手藏到背后,眼泪汪汪地看着沈飞白哀求:“学长,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了,疼……”
“我上次怎么说的?手,伸出来。”沈飞白不为所动,用尺子敲了敲桌沿,楚夜薇哭的更大声了:“我还要洗衣服,还要吃饭,还要写论文……要是被室友看到多没面子?”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罚你?”沈飞白取下眼镜,边擦镜片边说,“不要妄想我会轻易饶了你。”
楚夜薇虽然手肿的跟猪蹄似的,但是头一次看到沈飞白取下眼镜的样子,还是惊艳到忘我之境——以前只说沈飞白戴上眼镜俨然斯文败类衣冠禽兽,取下眼镜,竟然更加的妖孽啊!正盯着沈飞白流口水时,脑袋上就被拍了一巴掌:“问你话呢!别跟我装傻充愣!”
于是被花痴蒙了心的楚夜薇同学做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举动——转身用胳膊肘撑在桌上,然后做足了痛心疾首浪子回头的表情:“学长,你罚我吧。”
沈飞白愣住了,这是什么状况?而楚夜薇同学正在暗自得意,男女授受不亲,你好意思吗?跟我比二?哼……还没“哼”完,屁股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尺子——沈飞白同志用行动完美诠释了“没有最二只有更二”这一真理!
“啊——”楚夜薇一下子跳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嚷着,“你真打啊?”
“你自找的,”沈飞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既然做了选择,就别后悔,趴下。”
“不要!臭流氓!”楚夜薇脸涨得通红,她不过是想为难为难沈飞白,没想到这货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
沈飞白也懒得跟她废话,伸手一把把她按在桌上,扬起尺子就朝屁股上招呼,不到十下,就把个宁死不屈的贞节烈女打回了原形:“学长,别打了,别打了,我知道错了,啊!疼,疼疼!”
沈飞白这才松开手:“自己趴好,二十下自己数着。”
楚夜薇皱着张苦瓜脸,一边骂自己脑袋抽筋,一边乖乖地趴在桌沿,等着尺子落下。
沈飞白倒是被她这个举动逗得气消了大半,再加上冬天本来就穿得厚些,因此尺子打在屁股上倒并非痛的不能忍受,对楚夜薇来说,这样的惩罚方式,仪式性的羞辱更多一些,只是到了最后几下,屁股上的痛楚层层叠叠,才让她忍不住地哭出声来。
二十尺子打完,沈飞白伸手拉起她,微微一笑道:“你倒是自觉,也好,以后你要是再犯在我手上,咱们就用这个方式处理。”
“才不要!”楚夜薇不由自主地揉了揉屁股,低头道,“疼……”
沈飞白失笑,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疼你能记得住?对于你这种丫头,就应该坚决用武力镇压!”

第六章

	 失足少女楚夜薇不止一次哀怨地向穆枫控诉,自从认识了沈飞白,她就过上了水深火热的生活。不过用沈飞白的话来说,水乃生命之源,火是希望之光,所以楚夜薇同学前途是光明的,出路是没有的!! 







	 面对毫不掩饰的高压政策,楚夜薇明智地选择了投降政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被憋死的时候,QQ上的一条留言让她欣喜若狂:“29号到西安。”能让楚夜薇打鸡血一样兴奋的,毫无疑问,除了何驭宸再没别人了。







	 12月29号,凌晨5:30,楚夜薇悄悄走出了宿舍楼,路灯在一片漆黑中晃出清冷的光,楚夜薇拢一拢衣领,步伐轻快地踩上厚厚的积雪,再有1个小时,就能见到何驭宸了,她这样想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出一个温暖的弧度。







	 “喂!这么早你干嘛去?笑成这幅德行。”突然耳边传来一个鬼魅的声音,楚夜薇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定睛一看,却是满头冒着热气的穆枫,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要吓死我啊?我赶着去接站呢,不跟你说了。”说着拔脚就要走。







	 穆枫一把扯住她:“你疯了?这个点儿怎么出去?”







	 楚夜薇神秘一笑:“翻墙。”







	 翻墙?!穆枫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他头一次听见女生这么大大咧咧跟自己说翻墙出学校的,还没反应过来,楚夜薇就扔下一句:“别告诉沈飞白啊。”然后就飘然而去了。







	 “喂——”等楚夜薇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穆枫才如梦初醒地叫:“刚装了监控……”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片寂静,穆枫无奈地摇摇头,心里暗自忏悔,小夜薇,师兄真不是眼睁睁看你送死,师兄心软,会闭上眼睛的……







	 那边厢的楚夜薇同学如同穆桂英出征,雄纠纠气昂昂地翻上从早就打探好的地方一跃而过,拍拍手上的泥,得意地往车站去了。然而在保卫室,保卫处长已经把她的英姿记录下来,暗自得意——这高科技的玩意儿就是好使,一定要深入到各院各系各班,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第一个开荤的勇士挖出来!







	 对此浑然不知的楚夜薇正站在车站,听着火车进站的声音,心里涌起莫名的幸福感,我知道你不是为我来的,可是你第一个见到的,必须是我,她看着人群中那个短发笑颜的男孩,笃定微笑。







	 何驭宸走出出站口,远远就看见拼命冲他挥手的楚夜薇,走过去还没说话,就被楚夜薇一个大大的拥抱搞得浑身僵直,楚夜薇撇撇嘴,撒开手满不在乎地说:“你怕什么?谷雨又没来。”







	 何驭宸看着她露在外面的脖子摇头:“你不冷啊?”说着从摘下自己的羊绒呢方格围巾套在她脖子上,“美丽又动人跟你不搭界,别折磨自己了。”







	 带着体温的围巾几乎让楚夜薇温暖到几欲落泪,对何驭宸一贯的毒舌也充耳不闻,只问他:“现在去哪里?”







	 “你知道,何必多此一问。”何驭宸一边说,一边将背包甩到肩上先往公交车站走去,楚夜薇叹了口气,慢慢地跟了过去,如果不是因为何驭宸,她才不乐意知道谷雨的生日就是12月30号。







	 因为何驭宸难得来一次,凡是在西安的高中同学几乎都聚了过来,然而为了接何驭宸,楚夜薇今天连早饭都没有吃,中午因为看着何驭宸和谷雨的卿卿我我,也早早就气饱了,于是还没到吃晚饭的时候,不争气的胃就开始隐隐作痛了。







	 何驭宸看她脸色不好,低声问:“你怎么了?”







	 “胃疼。”楚夜薇刚刚说完,谷雨就过来向何驭宸笑道:“你刚才不是问我想吃什么吗?咱们去吃火锅好不好?我好久没吃了。”







	 何驭宸为难地看一眼楚夜薇,犹豫一下,终究还是笑着点头:“好,你选地方吧。”







	 这一句话,让楚夜薇的胃里的疼痛迅速扩散到五脏六腑,你明知道的,你明知道我胃疼的时候,最忌吃辣的,烫的,难消化的东西,你只肯为她锦上添花,何曾想过为我雪中送炭?眼泪几乎要忍不住的时候,楚夜薇及时起身:“我先走了。”







	 刚刚走出门,何驭宸就追了出来:“待会儿我替你要清汤的好不好?”眼里带着浓浓的歉意,楚夜薇看着他的眼,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原谅了他,勉强笑了笑:“不用了,今天一天课都没上,我还得回去补作业。”说罢笑着挥挥手,转身走了。







	 直到坐上公交车,楚夜薇才惊觉自己脖子上还戴着何驭宸的围巾,低头嗅着上面熟悉的气息,眼泪一滴一滴落了下来,这样卑微的爱,你何时才能明白?







	 楚夜薇并没有回宿舍,顺手关掉手机塞进包里,她知道何驭宸会打电话过来,不是不想接,只是单纯想让他担心。







	 提着两罐啤酒,漫无目的地走到*场的角落里,冰冷的酒液顺着咽喉蜿蜒而下,让胃里的灼痛更加明了,她却毫不在意,将两只啤酒罐轻轻碰在一起,低声道:“新年快乐。” 







	 等到两罐啤酒下肚,胃已经痛的让她直不起身子,满身都是冷汗,几乎连掏电话的力气都没有,楚夜薇开始后悔了,如果自己会冻死在这里,她应该接了何驭宸电话再死的。







	 就在她整个人轻飘飘软绵绵的时候,远远终于传来天籁般的声音:“楚夜薇!你要把人急死是不是?!”







	 楚夜薇抬眼看见沈飞白和穆枫气得发绿的脸,笑了笑:“学长,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然后就放心大胆地——人事不知了。

第七章

	 幸福的人生总是相似的,不幸的人生却各有各的不幸。







	 即使在被何驭宸第N次拒绝之后,楚夜薇也从来没觉得自己像现在这样悲催过。
	 楚夜薇天生讨厌医院,讨厌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白色的托盘白色的药片,可是她现在就有气无力地躺在病床上,更悲剧的是,身边还有一个脸黑的堪比包青天的大老爷——为什么你的名字里面也要有个“白”?楚夜薇悲愤转了转脸,又恰好对上穆枫悲天悯人的脸,突然感觉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只好无聊地盯着输液瓶里缓缓冒起的气泡,尽量不去想自己昨天究竟干了多少荒唐的事情。







	 正在这时,门“砰”地一声被人推开,何驭宸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你是怎么搞的?吓死人了知不知道?!”







	 楚夜薇还没说话,沈飞白就拦住他:“何驭宸是吧?我告诉你是怎么搞的。”话音刚落,一记又狠又准的直勾拳正中何驭宸左脸。







	 “你干什么?”楚夜薇顾不得手上的输液针,猛地撑起身子,瞪着沈飞白嚷。







	 沈飞白脸上依旧是迷人的微笑,抱臂看向何驭宸,语气也温和的如同慈祥的师长:“明白了?”







	 何驭宸并没有如楚夜薇料想的那样爆发,只是拧了拧眉:“你是谁?”







	 “我是个男人,”沈飞白看一眼何驭宸,挑了挑眉,“一个不会让生病的女孩子在晚上独自回家还心安理得的男人。”







	 何驭宸低下头,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许久才抬头向楚夜薇说:“对不起,我昨天……”







	 “我没事,”楚夜薇急急地接口,“是我不好,折腾你们都不安生。”







	 穆枫嘴角抽了抽,看一眼三从四德的传统女性楚夜薇,心里暗骂一句“不争气”,叹口气走过去对沈飞白说:“咱们出去,让他们说话。”见沈飞白犹豫,又低声道:“你觉不觉得你今天有些不正常?”说罢伸手把他扯了出去。







	 见他们两人都出去了,楚夜薇才看着何驭宸花开灿烂的左脸,垂眼轻声说:“你没事吧?沈学长平时不是这样的,你别介意。”







	 何驭宸反倒笑了:“平时不是这样?那就是因为你才这样?那我也不白挨这一拳了。”







	 “你去死!”楚夜薇抓起枕头就砸在何驭宸身上,枕头下压着的围巾就这么大喇喇显露出来,何驭宸还没有说话,楚夜薇就一把抓起围巾抱在怀里,孩子气地说:“给我了就是我的,我刚好还差一条围巾呢。”







	 何驭宸愣了愣,道:“我晚上就走了,你可别再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这么快就走?不多陪陪她?”楚夜薇自己都觉得这句话虚伪到不能忍,何驭宸苦笑:“管好自己吧,你那位学长的手劲不是一般的大,搞得我跟人决斗了一样。”







	 何驭宸就这么走了,临走之前发了一条短信:“长安自古帝王都,希望你能在这里长安。”







	 楚夜薇握着手机苦笑——长安的确是个好名字,我若是帝王,也会选择这里,但是一个人,终究无法长安。







	 不过这个念头在看到沈飞白收拾好东西走出病房的那一刹就烟消云散了,就现在的局势来说,还是一个人更容易长安一些。 







	 “那个……学长,我自己提……”楚夜薇讪笑着伸手过去,但是沈飞白完全当她是空气,转脸问穆枫:“你帮我把事情处理好了没?”







	 穆枫斜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说:“我办事,你放心。”说着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楚夜薇:“沈大主席什么时候也学会以权谋私了?”







	 沈飞白笑吟吟地看着穆枫:“穆院长又不是我爹,我不过是拜托你以权谋私而已。”







	 楚夜薇这时才后知后觉的问:“穆师兄,你老看我干什么?”







	 “不干什么,”穆枫同情地摊摊手,“不过就是帮某个翻墙出校的人摆平了处分而已。”说着夹出一张还没有印发的拟文纸和照片,虽然模糊不清,但是楚夜薇只扫了一眼,就打了个哆嗦,扭头去看沈飞白。







	 沈飞白脸色没有丝毫不快,反倒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身手不错,”顿了顿,笑意更深,“身体素质更不错。”见楚夜薇愣着,索性温和地拍了拍她的肩,“有勇有谋,堪比浑身是胆赵子龙。”说罢转身先走了。







	 穆枫深吸一口气,他是有多久没见过沈飞白这么不正常了?转脸恶狠狠地看着呆萌属性发作的楚夜薇:“还不走?没住够是不是?”







	 楚夜薇完全错乱了,沈飞白和穆枫完全调了性,这……不容她多想,已经被穆枫粗暴地搡进了车里,看着沈飞白一脸的慈祥的微笑,楚夜薇忍不住打了个颤:“学长,你别笑了成不?这也属于面瘫的一种……”







	 穆枫默默哀悼,楚夜薇同学,你还真是不怕死,果然是红旗下成长的英雄儿女!







	 其实十二属相漏了一种动物——穆枫就是属乌鸦的——沈飞白下一句话完全证明了这一点:“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早上9:00,老地方,我给你做做心理辅导,如何?”







	 “不……”一句“不如何”没说完,就被口角降肌功能缺失的沈大公子吓得连忙改口:“不……不会迟到……”







	 “很好,”沈飞白扶了扶眼镜,镜片上闪过一丝寒光,“你最好想想需要做哪方面的辅导,咱们明天有的是时间探讨。”

第八章

	 这是冬天难得一见的好天气,暖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洒了进来,晒得楚夜薇背上汗出了一层又一层,不过楚夜薇坚信,这绝对是吓出来的冷汗!偷偷瞄一眼身后的沈大公子,心底哀叹一声,你就是我三九天的冰淇淋,三伏天的电暖气啊!







	 正想着,沈飞白抬眼优雅一笑,附赠一枚销魂的媚眼,楚夜薇一阵恶寒,赶紧转过头,眼观鼻鼻观心,继续百无聊赖地观察行政楼建筑质量,就在她得出:质量不错,回扣在合理范围之内的欣慰结论时,沈飞白的一句话让她再也欣慰不起来了:“站姿也需要我教你?”说着,顺手把自己正在看的《西方哲学史》放在她的头顶,悠悠地补充:“掉下来的后果,你自己猜。”然后又转回身坐下,拿起另一本书不紧不慢地翻着。







	 不出十分钟,楚夜薇脖子都僵直了,却再不敢动,掉下来的结果么,她可不想验证自己在猜谜方面的天赋。  







	 然而有首老歌唱得好——三分天注定,七分*打拼,于是楚夜薇同学在打拼到七分的时候,头上那本书终于还是注定华丽丽地砸在了地上,楚夜薇揉揉脖子,可怜兮兮地看着沈飞白。







	 沈飞白摇摇头,起身拾起书,爱惜地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叹口气道:“这本书我刚刚拿到手,你就不能小心一点?”







	 楚夜薇咬牙瞪着笑出一双狐狸眼的沈飞白,再看看他手里厚厚的书,莫名联想到了火车站旁边碰瓷的奸商,而自己就是被讹定了的老实倒霉疙瘩!







	 沈飞白笑笑,扬了扬手里的书:“伯特兰·罗素,英国著名哲学家,数学家,逻辑学家,历史学家,也是著名的‘不可知论’者,”他顿了顿,笑得更加职业化,“在这一点上,我是不同意他的观点的,不可知论否认发展的客观规律,否认社会实践的作用……”沈飞白顿住话头,回手抄起桌上的尺子,在桌沿敲了敲:“我想智勇双全的楚夜薇同学,现在已经总结出来一些客观规律和社会实践经验了?”







	 “学、学长……我哲学学得不好……基本没上过80……”楚夜薇肝儿都颤了,企图装傻充愣,不过她忘了,在沈飞白面前装傻充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是真傻真愣!果然,沈飞白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个问题……”然后抬眼温和一笑:“看来为了咱们之间无障碍交流,我必须再给你提一条要求——期末考试马哲、法哲必须都达到80以上,能不能做到?”







	 楚夜薇恨不得扇自己两嘴巴,然而听着沈飞白温文尔雅的“商量”语气,终究还是没骨气地点了点头:“能,能做到。”







	 “很好,”沈飞白轻轻敲了敲桌子,“现在我们可以专心处理前两天的事情了,你自己提出的方式,应该不会忘记,对不对?”







	 楚夜薇哀求地看着沈飞白:“学长,换个别的方式好不好?这样太暧昧了……我那天脑子搭错筋了……”







	 沈飞白挑了挑眉,突然笑了:“你不喜欢暧昧?”俯身把脸凑到楚夜薇面前:“那就做我女朋友。”







	 楚夜薇当场石化,悲愤地看着沈飞白,许久才撕心裂肺地喊:“你调戏我!”







	 沈飞白回忆起那天穆枫跟他说的话:“你今天不正常,很不正常!你想清楚,你还有不到半年就毕业了,就要从这里滚蛋了,要么加油要么刹车,你自己考虑清楚。”脸上难得出现了正经的表情:“我说真的,我从来没有这样管过谁,也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女孩的病床前那样心疼过。”  







	 楚夜薇愣了半天,心里居然冒出一丝窃喜——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就表示本人处于优势地位,不用被罚了?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沈飞白看穿了:“正是因为心疼,所以我更应该好好让你记住这个教训——没有谁值得你卑微到忘记自己,自虐这样的事情,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发生。”说罢,不等楚夜薇反应过来,就一把将她按在桌沿,扬起尺子拍在楚夜薇的屁股上:“至于我刚刚的提议,你可以慢慢考虑,但是该做的事情,我一样不会放水。”







	 楚夜薇被他突然的声色俱厉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直到屁股上传来真实的疼痛,才叫出声来:“啊!学长……”







	 沈飞白不理会她,扬起尺子一丝不乱地拍下去,楚夜薇只觉得自己的屁股像发面馒头一样,迅速肿胀起来,前两次挨罚与之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学长,学长,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啊!别,别打了——”沈飞白的教育成果相当卓越——至少在短短几个月内,楚夜薇认错的话是越说越顺溜了。







	 沈飞白笑了笑,突然扬起尺子狠抽一记,楚夜薇扬起身子惨呼一声,眼泪痛的连串滚了下来,沈飞白等她安静下来,才缓缓地说:“我不认为承认错误,坚决不改是一种优良品德。”见楚夜薇不解地看着自己,俯身问:“翻墙处分的帐咱们先不算,我只问你上次挨罚是因为什么?”







	 楚夜薇只觉得脑袋轰地一声炸开,愣了半天,才嗫嚅着开口:“逃……逃课……”







	 “你还记得?”又是一尺子抽在屁股上,楚夜薇看着沈飞白的脸色,把呼痛的声音强行咽了下去,沈飞白在桌上敲了一记:“那天跷了几节课?自己说!”







	 “三……啊,不,两节……”







	 “到底几节?”沈飞白危险地眯了眯眼,吓得楚夜薇上下牙一打架,把实话说了出来:“四节……”话刚出口就后悔了,低头轻声说:“学长,我知道错了,轻点好不好?疼~”







	 沈飞白不理会她,只用尺子点了点她的屁股:“自己趴好。”







	 楚夜薇把涨红了的脸埋在臂弯里,还没工夫去体会这种撅起屁股挨揍的羞耻,就被货真价实的一尺子打得“嗷”地一声惨叫,雨点一般的尺子从臀峰到大腿根部,几乎把她可怜的屁股想犁地一样来回过了好几遍,楚夜薇只觉得牛仔裤都要被自己的肿胀的屁股撑破了,眼泪噼里啪啦砸在桌上,哑着嗓子连一句求饶的话也说不连贯了,终于在疼得受不了的时候,痛哭流涕地哀求:“学长……哥哥,白哥哥,我,啊——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白哥哥……”







	 沈飞白挑了挑眉,停下手戏谑地问:“你叫我什么?”







	 楚夜薇羞红了脸,一边抽噎一边讷讷地说:“白哥哥……”







	 这三个字让沈飞白瞬间心情大好,扬起尺子在楚夜薇的屁股上最后落下两尺子,结束了今天教育工作。







	 伸手拉起花猫一样的楚夜薇,沈飞白递给她一张纸巾:“白哥哥不打了,薇薇别哭。”







	 楚夜薇悲愤地看着面前一脸春光灿烂的沈飞白,咬牙切齿地想,怎么会有这种死不要脸的人存在?沈飞白继续展露出伤天害理的笑容:“刚才我的提议,薇薇应该认真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我喜欢何驭宸。”楚夜薇大眼一翻,气哼哼地别开脸去。







	 沈飞白却是不以为意:“我相信你会移情别恋的,在这之前,我不介意。”







	 “你——”楚夜薇仰天哀号,“我怎么会这么命运多舛?”







	 “命运多舛?以你的智商,应该不会啊——”沈飞白无辜地眨了眨眼,“不是都说傻人有傻福的吗?”







	 “沈飞白——你去死!”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之后,楚夜薇下定了决心,为了我的人身安全和精神幸福,我才不会答应你的提议!

第九章
每年的一月份,注定是一个让众多大四苦逼们心怀怨念的时间,究竟是挤上硕士阳关道,还是步入烈士鬼门关,立见分晓。沈飞白双手插在裤袋里晃晃悠悠地走进来,看看几乎满座的自习室,微微一笑,径直走到穆枫身边露齿一笑:“这么好的天气,不出去约会?”穆枫怨念地放下手里的考研政治,幽幽抬头,望着窗外夹着零星雪花的阴沉沉的天,挤出一个咬牙切齿的笑容:“多——谢——关——心——”沈飞白伸手探了探穆枫身边的暖气,吹个口哨,毫不客气地推了推他:“挪个地方。”穆枫立马像炸了毛的猫一般瞪圆了眼睛,死死抓住暖气片:“你想干什么?”沈飞白扫一眼周围投射过来的好奇的目光,干咳一声:“我对你没兴趣,楚夜薇同学体质弱,你就不能发扬发扬风格?”穆枫这才注意到垂头丧气的楚夜薇,还没说话沈飞白就压低声音:“三章知识点。”穆枫眯眼一笑,伸出四根手指:“四章。”“你——趁火打劫,”沈飞白咬牙跺脚,“成交!”穆枫起身伸个懒腰,把面前的书塞到沈飞白怀里,然后冲楚夜薇点点头:“我回去睡个回笼觉,你好好学习,别辜负学长的牺牲。”说罢仿佛捡了大便宜一样喜孜孜地出去了。楚夜薇一边坐下一边做最后的垂死挣扎:“这样不好吧?我是期末考试,穆师兄是研究生考试……”“他考不好有穆院长兜着,你考不好,我替你兜着?”沈飞白不咸不淡地送上一记威胁,然后懒懒地摊开穆枫的书,闲闲地补充,“况且以他的水平,就算考一流导师的研究生也没问题,用你心?”楚夜薇眼睛一亮,那颗八卦的心顿时在白色恐怖中涅槃:“真的?穆师兄甘愿屈就本校,一定是为了你对不对?学长你们……”话没说完,头上就挨了一记爆栗,沈飞白生生忍住一口喷薄欲出的陈年老血:“我数到三,你再不闭嘴看书,我们就换个地方复习。”于是楚夜薇同学瞬间偃旗息鼓,一边以惊人的速度埋首于书本之中,一边暗暗掐指:该死的考试月就快过去了,再忍一周,光明就在前方!一边想,一边忍不住翻出夹在书里的车票看了又看,直到耳边响起沈飞白凉凉的声音:“看够了没?”才惊觉般地回过神讪讪一笑,迅速做十年寒窗状。不过实践证明,“意识的反作用力原理”这一基本规律是正确的,所以楚夜薇一边两眼无神地瞅着书本上“错误的意识往往会阻碍客观事物发展”,一边脑子一热顺手给何驭宸发了条短信:“这次换你接站。”抬起头正对上沈飞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目光,楚夜薇赶紧把手机揣进衣兜里,讪笑道:“学长……”沈飞白心里更是一冷,合上面前的书本,若有所思地以手支腮,嘴角一抹宽容的微笑:“看来人多的地方确实不利于读书,换地方。”楚夜薇还没反应过来,沈飞白就已经一点余地都不留地起身往门外走去。“喂——”一个字没嚷完,就已经收获了周围无数谴责的目光,楚夜薇赶紧收声,乖乖地收拾东西追了出去。等她出了门,沈飞白已经不见踪影了,想着沈飞白那句话里的含义,楚夜薇不由自主地打个冷战,咬牙发狠:“你让我去我就去?我也是有原则有底线有守的!”当然,楚夜薇同学的原则底线*守向来都是遇弱则强遇强则无,所以,在挣扎了几秒钟之后,还是乖乖往辩论队活动室走去。敲了敲门,楚夜薇蹑手蹑脚地推门走了进去,沈飞白头也不抬地指了指墙角:“站着背书去。”“学长……”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沈飞白的一双桃花眼吓得没声儿了:“如果薇薇认为需要振奋一下精神,我也没意见。”楚夜薇在心底泣血控诉:“**!暴力!变态!”一万匹草泥马在心中奔腾过后,视骨气为浮云,能屈能伸的薇薇姑娘已经捧着书乖乖地站在墙角了,沈飞白满意地笑笑:“很好,今天的复习计划什么时候完成,咱们什么时候去吃饭。”想了想,放柔了声音:“多晚我都陪着你。”这七个字让楚夜薇心里一暖,几乎要落下泪来,偏偏肚子在这时候大煞风景地“咕咕”叫唤了两声,于是感动在残忍的现实面前统统土崩瓦解,楚夜薇揉揉有些瘪的肚子,化食欲为悲愤,一声不吭地开始背书。沈飞白看着她的背影,苦笑着揉揉额角,今天真的反应过度了,对楚夜薇的惩罚也是发泄成分居多,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不理智了?难道就像穆枫说的一样,一遇到楚夜薇的事,我就不正常了?想起穆枫,沈飞白恨恨地盯着面前的考研政治,喟叹一声:今天这桩生意亏大了!

[本帖已被作者于2013年2月16日22时30分57秒编辑过]

第十章
大一的考试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转眼就到了期末离校的时候,楚夜薇欢天喜地的走进火车站,接过沈飞白手里的行李,笑靥如花:“学长,下学期见。” 沈飞白透过镜片认真地看着她,拎着皮箱的手并没有松开,凑近楚夜薇轻声问:“薇薇,你考虑好了没有?” 楚夜薇眨了眨眼,大声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沈飞白无奈地笑笑,眼珠一转,伸手在她头上拍了拍,也扯直了喉咙喊:“我说,回去给我安分点,不许红杏出墙——” 楚夜薇顶着一脑门子冷汗看看周围人了然的目光和暧昧的微笑,狠狠地瞪了沈飞白一眼,在他的腿上狠狠踹了一脚,然后夺过皮箱转身往检票口走去。 沈飞白弯腰拍拍裤脚上的鞋印,微笑着看着楚夜薇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人潮之中,莫名地生出悲凉之感,掏出电话,看着甘棠一小时前发来的短信:“你在哪里?我在老地方等你。” 沈飞白是了解甘棠的,就如同何驭宸了解楚夜薇一样,所以他在踌躇片刻之后,还是往甘棠所说的老地方去了。 所谓的老地方,不过是间咖啡馆,胜在人少幽静,甘棠坐在落地玻璃窗旁边,看着沈飞白由近及远的身影,微笑着抖落指间烟灰:“总让女士等待是不绅士的。” “我不喜欢当绅士。”沈飞白没有丝毫内疚地在她对面坐下,皱眉轻咳了两声。 甘棠不动声色地拧灭烟头,淡淡地问:“你真不打算走了?” “我习惯这里了。”沈飞白一边说,一边扬手招呼服务生,“一杯柠檬水。” “小白,”甘棠凑近了一点,突然笑了,“我头一次发现,你骗人的时候,居然也会不好意思。”见沈飞白不搭茬,她把烟头扔进烟灰缸里,起身冷冷道:“你就说句你要为了楚夜薇留下来又怎么样?我也不会去寻死。”说完拎起精巧的皮包,指着沈飞白冲服务生说:“他买单。”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飞白看着甘棠面前那杯几乎没动,早已冷透了的咖啡,情不自禁地端起来抿了一口,皱了皱眉,真苦,还是晶莹剔透一眼见底的柠檬水适合我。他微笑着轻轻叩了叩玻璃杯,正准备结账离开,电话响了,看一眼屏幕上的闪动的甘棠的名字,无奈地按下接通,还没说话,那边就传来甘棠的声音:“你连追出来的样子都懒得做么?你就不担心我出事?” “你不会的,”沈飞白轻笑出声,“你比楚夜薇出息多了。” 甘棠呆了呆,声音里透着无奈:“所以活该没人疼?”叹了口气又说:“好了,我下学期估计也就过来办个毕业,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的爱情已经生根发芽了。”说完挂断电话,看着街对面灯火通明的咖啡馆,甘棠竟然有了久违的泪意,也许她一开始就错了,在爱情面前,不该逞强,不该故作坚强,你不给他留门,他怎会知道你需要?决然转身,身后的灯火阑珊与她无关,毕竟那人已经不再期待她的回眸。 这里的一切,虽然可以说是因楚夜薇而起,但是已经回到家的楚夜薇却是整天忙于各种聚会,没心没肺到连换了手机号也忘记告诉沈飞白。 二月十四是个几家欢喜几家愁的日子,楚夜薇中午醒来,刚刚打开手机,何驭宸的电话就来了:“今天的聚会我不去了,谷雨……”话没说完,就被楚夜薇不耐烦地打断:“你知道历史上的今天发生了什么吗?1950年2月14日,《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在莫斯科签订,所以——”她干笑两声,“凡是在这一天秀恩爱的,以后都会分手。” 何驭宸苦笑:“你能不能留点口德?当心遭报应。” “随他报,反正你又不喜欢我,我还怕什么报应?”楚夜薇翻了翻眼睛,不由自主地看一眼日历——“忌出行”,撇了撇嘴,今天这么特殊的日子,聚会还是她楚大小姐发起的,怎么可以被封建迷信左右?反正娘亲大人年没过完就去乡下采风了,玩到多晚都随自己的心情。 聚会总是一如既往地没有新意,吃饭唱歌,唯一与高中时候不同的是,酒量都疯长,一打一打的啤酒送进来,喝的都有些醉意了,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楚夜薇,你跟何驭宸到底什么关系?” “去死!”楚夜薇借着醉意抓起一只杯子砸在地上,“我什么时候跟他有关系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再加上时间确实也晚了,便也都散了。 楚夜薇出了门,看着街边瑟缩在寒风里的花童,心里涌上一股怜惜,步履不稳地走过去,指了指卖剩下的玫瑰:“我全要了。” 花童感激地抬起头:“谢谢姐姐,姐姐你真好。” “是吗?”楚夜薇抱着十几枝玫瑰,喃喃道,“我要真好,怎么需要给自己送玫瑰?”一边说,一边准备掏钱,旁边却早有人递过钱:“不用找了。”

第十一章

楚夜薇愕然抬头,却正是从前的同学,今天的聚会发起人之一——高阁。 “你这么好的女孩,怎么能自己给自己买玫瑰?” “不行!”想起高中时候高阁写给自己的情书,楚夜薇断然拒绝,“我不能要。” 高阁笑了笑:“没别的意思,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刚刚楚夜薇实在是喝了不少酒,被冷风一吹,酒意全涌了上来,也没力气再推辞。 等到了家门口,几乎是被高阁半拖半抱才架下车。 *在墙边上,高阁看着楚夜薇:“何驭宸不接受你,就把这个机会让给我好不好?” 楚夜薇睁大了眼睛,突然“咯咯”笑了:“给我支烟。” 高阁愣了愣,还是依言掏出烟给她点上,楚夜薇吸了一口烟,慢慢喷在他脸上,眯眼笑道:“趁我觉得你还不错,赶快走。” 高阁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我喜欢你,你知道的。” “知道有屁用!何驭宸也知道我喜欢他!”楚夜薇甩了甩胳膊,无奈浑身酸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只愤怒地盯着他:“放开!” 高阁慢慢摇了摇头,耳边又是一声“放开”,却比楚夜薇的声音更大,也更有震慑力,透着骇人的愤怒,高阁一惊之下,竟松开双手,扭头看着慢慢从墙角走过来的年轻男子不耐烦地问:“关你什么事?你是谁?” 不等对方回答,楚夜薇已经一声尖叫,忘情地窜了过去:“学长——你怎么来了?” 沈飞白并不理会她,只向高阁淡淡地道:“现在走,你可以走得体面一点。” 高阁看一眼他身边喜上眉梢的楚夜薇,突然有些心灰意冷,点了点头:“我不知道,对不起。”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沈飞白才转过身,笑着看向楚夜薇:“新年好。” 这时候楚夜薇的酒已经全醒了,哆嗦着扯出一个极难看的笑:“学长,新,新年好……”沈飞白踱了两步,指着楚夜薇脚边冒着微弱红光的烟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楚夜薇一边赶紧伸出脚踩灭烟头,一边继续发扬脑袋抽筋的优良传统:“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沈飞白绷不住乐了:“都现在了,你还有心情跟我玩儿韵脚呢?”说着,目光在楚夜薇手里的玫瑰花上停留了一阵子,突然扯过她扬手一巴掌扇在屁股上,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楚夜薇又羞又疼,捂着屁股往边上躲了躲:“你干什么?” 沈飞白又伸出手去,却没有再动手的意思,只是掏出楚夜薇的手机拨通自己的电话,然后指了指大门:“都半夜了,你也不怕家人担心?赶紧给我回家,新帐旧账咱们可以留着慢慢算。” 楚夜薇大松一口气,完全没有留意到“新帐旧账”的含义,忙伸手摸钥匙,掏了半天才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沈飞白:“我没带钥匙……” “你——家里人呢?” “妈妈出门采风去了,就我一个人在家。” 沈飞白无奈地摇摇头:“我要不来,你打算怎么办?” “大不了去网吧熬一宿,又不是——”楚夜薇刚说了半句,就看见沈飞白脸上浮现出明显不符合语境的赞赏之色,连忙识相的闭嘴,沈飞白点了点头:“很好,又不是没熬过是不是?” 楚夜薇抿了抿唇,低下头再不说话,沈飞白扬手就想在她脑袋上扇一巴掌,终究还是轻轻落下:“走吧,跟我回酒店去。” 楚夜薇莫名觉得脊背上一阵一阵恶寒,扩散到屁股上则是一阵一阵的抽搐,赶紧摇了摇头:“不,不用了……” 本来这段时间楚夜薇音信全无,沈飞白就是又气又急,再加上楚夜薇怀里那一捧玫瑰的刺激,沈飞白的耐性已经快被耗光了,索性直接用威胁的:“你敢半夜在外面给我晃悠就试试。” 于是百试不爽的必杀技又一次成功秒杀楚夜薇,半小时后,楚夜薇坐在沈飞白单独为自己开的房间里,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至少今天晚上,自己的屁股还是安全的。 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楚夜薇迷茫地环顾陌生的环境,直到目光落在垃圾桶里的玫瑰上,才猛然惊醒,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之后,蹑手蹑脚地出了门,企图犯罪潜逃,然而刚走到大堂,迎面就是沈飞白如沐春风的笑容:“中午好。” 楚夜薇在心里喟叹一声:老师说的没错,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沈飞白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倒地不起:“鉴于你的监护人缺岗,现在我就带你找人开锁,然后收拾东西跟我回学校。” “我成年了!不需要监护人!”楚夜薇虚弱地抗议。 沈飞白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一边,笑了:“你觉得,你最近的表现,像成年人么?” 楚夜薇最后的一丝生存希望也彻底破灭了——因为,沈飞白的这句话已经明明白白宣判了她的死刑。

第十二章
沈飞白是出了名的雷厉风行,三个小时以后,就已经带着楚夜薇踏上了归途。 一上车,沈飞白就开始闭目养神,小透明楚夜薇同学自知理亏,团在一边装丸子(小丸子同桌,我是多么想你啊,快回来更文吧o(╯□╰)o),不过随着火车行进速度的加快,楚夜薇突然反应过来:楚夜薇啊楚夜薇,你理亏个什么劲儿?!你又不是红杏出墙,啊呸!就算红杏出墙,跟他沈飞白有个毛关系? 这样想着,楚夜薇顿时理直气壮起来,伸手推推沈飞白:“喂!” “有事?”沈飞白微微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楚夜薇,“决定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了?” “我——”楚夜薇终于发现,在沈飞白面前,理直气壮是没用的,因为这个祸害根本就不讲理!于是在对上沈飞白那双笑弯弯的眉眼时,楚夜薇的嘴巴就彻底背叛了自己的心:“我……我回去住哪里……” “先到我那里将就一下,等穆枫那边联系好了,你就可以回宿舍了,”沈飞白顿了顿,翻了翻手边的书,温柔地说,“刚好趁这个时间,有些问题我们也需要探讨探讨。” 楚夜薇哆嗦了一下,彻底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反攻倒算计划,往沈飞白身边挪了挪:“白哥哥……” 沈飞白抬头笑得温良无害:“怎么?想现在就探讨?” 楚夜薇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赶紧缩到一边继续装丸子——开玩笑!虽然这节软卧车厢里就他们两个人,但是要在这里挨揍,还不如让她卧轨来得仁慈。 好在沈飞白也只是一笑而过,然后继续看书,不急,多一点时间反省是有利于教育工作开展的。 几个小时之后,楚夜薇绝望地站在沈飞白的小公寓里,低头尽量不去看面前那个温文尔雅的衣冠败类。 败类似乎并没有自知之明,绕到楚夜薇面前:“抬头看着我。”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楚夜薇顶着一身鸡皮疙瘩战战兢兢抬起头:“白哥哥…… 听到这三个字,沈飞白心里别提多舒坦了,不过作为败类中的精英,沈飞白同志的革命意志是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被糖衣炮弹击垮的,所以脸上依旧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想明白了?说说看。” “我——”楚夜薇气不打一处来,我都这么服软了你还不肯高抬贵手?于是脑子一热,冲口道,“我错在不积口德不信报应,不相信老祖宗的智慧,黄历都说昨天不宜出行……” 沈飞白愣了愣,笑得更加摇曳生姿了:“所谓因果,有因必有果,俗子谓之报应,所以,你应该清楚你这样回答问题和事物发展之间的因果联系。” 话一出口楚夜薇就已经后悔了,现在看见沈飞白这副样子,更是吓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白哥哥,我,我知道自己有错,不该玩到那么晚,不该……抽烟……”说到最后,楚夜薇忍不住瞄一眼沈飞白的脸色,她实在拿不准这个老古板会怎么看待自己。 沈飞白笑了笑:“我说过,生活上的事情,只要不是太出格,我不过多干涉,你也成年了,这些事情自己拿主意,给我说重点!” “啊?”楚夜薇瞪圆了眼睛,敢情这都不是重点?想了半天才讷讷道:“我,我不该跟你玩失踪……” “还有。” 楚夜薇憋了半天,终于壮着胆子回答:“没了。” “没了?”沈飞白淡淡地问,“玫瑰怎么回事?半夜跟个不三不四的人在外面是怎么回事?” “哦……”楚夜薇想了想,突然笑了,“学长,你吃醋了?” 沈飞白扬手拍了她一巴掌,丝毫没有窘迫:“是,我吃醋了。” 楚夜薇没想到他会这么坦然地接下话茬,反倒是自己不好意思了,垂头轻声说:“那些玫瑰是我看卖花的小孩子可怜才买的……我跟他真的没什么……”刚刚说完,楚夜薇就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把,怎么真跟红杏出墙的女人求原谅一样? 沈飞白叹了口气:“薇薇,你不肯做我女朋友,我有什么吃醋的资格?就算吃醋,也没有理由罚你,你真不明白我为什么生气?”见楚夜薇低头不语,又继续道:“上次在医院,医生怎么说的?半年不许喝酒!你都忘了?还敢那么晚在外面吹风,上次的教训是不是太轻了?” 楚夜薇这才反应过来,抬头哀求地看着沈飞白:“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飞白不理会她,竟自又说:“这是新帐,还有老帐。”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你自己看吧。” 楚夜薇迟疑地接过来一看,顿时魂飞天外——自己的成绩报告单怎么会到沈飞白手里?更可悲的是,英语也是刚刚过线,虽然这在楚夜薇看来,简直是个普天同庆的好消息,但是想到沈飞白的要求,楚夜薇低下头一个字也不敢说。 沈飞白越想越气,扯过楚夜薇就是狠狠两巴掌盖下去:“记吃不记打!” “学长,学长,”楚夜薇一边扭着身子护住屁股一边辩解,“我英语学得本来就不好……” “你是学得不好,还是不好好学?”沈飞白看着她,似乎也没心情等她说话,“我离校的时候,在通讯社翻到一本英语书,上面就写了三个字,是某个人的名字……” “啊?我说怎么到处找不到呢……”楚夜薇一不留神说漏了嘴,看一眼沈飞白的脸色,只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缝上。 沈飞白简直要气笑了:“你就这么糊弄我?折腾自己折腾我很有意思是不是?” 楚夜薇赶紧摇头:“不,不是……”话没说完就被沈飞白按在桌沿上,紧接着就是狠狠的几巴掌落在屁股上:“你不用急着回答这个问题,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解决人民内部矛盾。” “唔~”楚夜薇哼唧了两声,低声说,“革命导师说过,如果把同志当作敌人来对待,就是使自己站在敌人的立场上去了……” 沈飞白彻底被楚夜薇的天然呆击败了——这种情况下还能背语录的人,得二到什么程度啊!沈飞白在确定自己揍的是楚夜薇的屁股而不是脑袋之后,欣慰地得出一个结论——伟大领袖说,屁股决定脑袋,真不是忽悠人的。

第十四章
看着沈飞白脸上诡异的欣慰,在残酷斗争中成熟起来的楚夜薇同志当然不会傻到认为红宝书可以唤醒他存疑的良知,因此仍然保持着趴伏的姿势不敢动弹。 事实证明,楚夜薇在大是大非面前始终保持了清醒头脑——呼啸而下的巴掌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沈飞白在楚夜薇的屁股上又扇了几下,突然反应过来,这似乎是自己和楚夜薇的第一次“亲密接触”,竟然难得地有些尴尬,于是伸手拿过尺子抽下去,沉闷的声音和楚夜薇的痛呼几乎同时响起,虽然有些留恋那种肉乎乎软绵绵的感觉,但是想到楚夜薇被那个男生抱在怀里,还有那束蔫耷耷的玫瑰,沈飞白心里就堵得慌——我没有立场吃醋,但是我有立场揍人! 尺子噼里啪啦落下来,楚夜薇“打死不求饶”的革命信念终于适时变更为“识时务者为俊杰”,回头期期艾艾地望着沈飞白:“学长……” 沈飞白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毫不犹豫地一尺子砸下去。 “啊!疼,疼……”楚夜薇呜咽着伸手护住多灾多难的屁股,然后换上更加楚楚可怜的表情,“白哥哥,我知道错了,别打了……” 沈飞白扬了扬眉,这个丫头倒也不傻,不过严刑逼供,口服心不服绝对不符合沈飞白的教育原则,于是未来的法制栋梁沈学长抿唇魅惑一笑,然后拨开楚夜薇的手,扬起尺子狠抽了两下,算作官方答复。 “呜呜……疼~你欺负我,呜呜~哇——”楚夜薇索性再也不憋着,开始半真半假的哇哇大哭,她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这幢楼里住户极少,隔音效果也是极佳,既然抛开了被人听到的顾虑,就肆无忌惮地开嚎,反正在沈飞白面前早已没有面子可言,豁出去撒泼耍赖了。 这边楚夜薇知耻而后勇置之死地而后生,那边沈飞白却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与左而目不瞬,等楚夜薇嚎的尽兴了,才淡淡地问:“哭够了?” 楚夜薇不知所措地点点头又摇摇头,沈飞白拍拍她的头安慰地笑了笑:“我也休息好了,咱们继续。” 啊——沈飞白!你是不是人啊!有没有一点正确的人生观世界观道德观!楚夜薇还没狂躁完,就被沈飞白的下一句话砸的手脚酥软:“薇薇,从现在开始,你要是想休息好说,不过我记性不好,休息完了就只能从头开始,明白?” 楚夜薇又气又怕,闹了半天这还没开始?沈飞白显然也没有和她商量的意思,牢牢按住楚夜薇,扬起尺子不徐不疾地抽下去。 楚夜薇被死死摁住,分毫动不得,屁股小幅度地扭动着,嘴里不停告饶:“白哥哥,呜呜,疼,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不行。”沈飞白一边淡定地回答,一边毫不耽误手底下的功夫,楚夜薇只觉得屁股上烙铁烙过一样的滚烫,挨了二十多下,嗓子都喊哑了,见沈飞白还是没有一点手软的迹象,楚夜薇心里的委屈一下子爆发出来,软软地伏在桌上低低抽泣,沈飞白看着她双肩耸动,隐忍委屈的样子,实在下不去手了,丢掉尺子把她拉了起来:“知道错了?错哪了?” 楚夜薇狠狠地抬头瞪着他:“我就错在不该认识你!我干嘛跟你走?你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这么管着我?!” 沈飞白愣住了,半晌才苦笑着叹了一口气:“你说的对,我不是你什么人,我没资格这么管着你,对不起,如果薇薇不愿意我管你,我道歉。” 楚夜薇原本是一肚子的委屈和愤怒,可是她万万没有料到沈飞白会这样说,看着向来都是意气风发的沈飞白脸上竟然会有这种落寞的苦笑,她的委屈和愤怒竟然全都飞到爪哇国去了,低头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开口:“不是,白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从小爸爸妈妈就离婚了,没有人这么管过我,我,我不习惯而已……” 沈飞白抽出纸巾替她擦干眼泪,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这个丫头,就是欠教育!” “那不也茁壮成长了这么大了?”楚夜薇不满地翻翻眼皮,话音刚落,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 “嗷——”楚夜薇毫无防备,捂着屁股蹦起来,“你还打啊?” 沈飞白抬手又是一下:“我叫你茁壮成长!” “我叫你半夜不回家!” “我叫你不长记性!” “我叫你嘴硬!” 一句话一巴掌,每一下都卯足了劲儿扇在楚夜薇都快烫熟了的屁股上,但是沈飞白的脸上却是始终保持着优雅的笑容,楚夜薇一边“嗷嗷”大叫,一边产生了一种错觉——面前这个人,就是个穿着燕尾服的杀猪匠啊! 终于,沈飞白停了手,温柔地看着楚夜薇:“服不服管?” 楚夜薇就像被下了咒一样不知所措地点点头。 沈飞白满意地一笑,接下来的话让楚夜薇七窍流血含恨而终:“做不做我女朋友?” 于是楚夜薇强撑着最后一点精神,对沈飞白同志提出了高度赞扬:我们大家要学习他死不要脸的精神。从这点出发,就可以变为贻害千年的祸害。一个祸害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这点精神,就是一个无耻的祸害,一个纯粹的祸害,一个有追求的祸害,一个脱离了道德底线的祸害!——————————————————————————————————

第十五章

	 在这种气氛下,还能如此深情款款的表白,楚夜薇满怀感佩之情,热泪盈眶地看着沈飞白,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沈飞白一脸无辜地看着楚夜薇。







	 还为什么?楚夜薇气得直哆嗦,还没开口,沈飞白又欺身上来,一双勾魂的桃花眼温柔地看着楚夜薇:“薇薇,我喜欢你。”







	 楚夜薇看呆了,什么样的男人才可以拥有这样温柔的双眸?她似乎就要溺亡在那潭深情款款的秋波之中了,几乎是无意识地准备点头了,就在这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屁股偏偏碰在书桌边,一阵剧痛让楚夜薇彻底清醒了——什么样的男人才可以在揍完人以后,死不要脸的表白啊?!







	 于是沈飞白的表白计划功败垂成,而楚夜薇在装了几天死之后,趾高气昂地杀回了学校,生活归于平静,就好像她从来没有在沈飞白的公寓里和沈飞白同室而居过,也没有听到过沈飞白的深情告白一样。







	 不过不同还是有的,首先,穆枫同学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虽然不出意外,但是还是让一众狐朋狗友有了鱼肉乡里的借口,沈飞白酒后演出表白肥皂剧第三季,未果;其次,沈大主席完美卸任,正式抛弃道貌岸然的伪装,对楚夜薇同学的骚扰日益加剧;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沈飞白同学作为应届毕业生,距离他在学校作威作福的时间,不多了。







	 每当提起沈飞白,楚夜薇都会遭到来自全宿舍的强烈批判,就差挂块牌子写上“暴殄天物浪费可耻”的牌子押出去游街了。楚夜薇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在听到沈飞白向别人介绍自己时那句厚颜无耻的“我准女朋友”很受用,明明在秦凉骂自己“不识好歹时”暗自赞同,明明和他在一起时,自己越来越少想起何驭宸……可是为什么不愿意去接受?







	 从六月开始,每到傍晚,学校里到处都是拥吻的大四学生,仿佛要趁着这段时间,把热情全都挥霍掉,至于是“毕分”还是“毕婚”,已经不重要了。







	 就在这样一个春情萌动的夜晚,楚夜薇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突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电话刚刚接通,就传来女生甜美的声音:“楚夜薇?”







	 “我是,请问……”







	 “我是甘棠。”







	 楚夜薇忙笑道:“学姐,有什么事吗?”







	 甘棠的风格一向是简洁利落,因此只是简短地说:“我在你们宿舍楼下,你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楚夜薇从窗户往下看了看,甘棠果然站在昏黄的路灯下,于是忙换了衣服下去。







	 “学姐,这么晚了你还亲自过来。”楚夜薇乖巧地跟甘棠打招呼,甘棠扫了她一眼,笑了笑:“有些事情不当面跟你谈清楚,我睡不着。”







	 “什么事?”楚夜薇听出甘棠语气不善,愣了愣,“学姐,我……”







	 甘棠毫不客气地打断她:“你和沈飞白到底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句话,楚夜薇马上明白了,风传已久的甘棠单恋沈飞白果然是真的!看一眼院花级别的甘棠,楚夜薇顿生自惭形秽之感,低下头讷讷道:“学姐,这和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甘棠傲然一笑,“因为我爱他,他本来应该和我一起出国读J.D的。”







	 楚夜薇没想到甘棠回这样直接,低头看着地上的瘦瘦长长的影子不说话,甘棠又笑了:“你如果不喜欢他,就跟他说明白,搞暧昧,耽误别人的前途很好玩是吗?”







	 “不是,才不是暧昧!”楚夜薇猛地抬头等着甘棠。" 







	 “不是暧昧是什么?”甘棠咄咄逼人地说,“我可以和他探讨法律,哲学,一切一切他感兴趣的事情,我和他才貌相当,你呢?你有什么?你凭什么和他并肩?”







	 “就凭他喜欢我,”楚夜薇被彻底激怒了,抬头看着甘棠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就凭他爱我这一样。”







	 甘棠听了,嗤笑一声:“你就凭着这一样吃定他?沈飞白也会单恋?还真是报应呢。”







	 “你胡说!”楚夜薇没想到一向对她照顾有加的学姐会这样说,只瞪着甘棠的眼睛,却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我胡说?”甘棠笑了,看了看手机,“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去找沈飞白,我可以延迟出国,我有信心说服他。”







	 楚夜薇如雷轰顶,脑子里在一瞬间转了无数圈,沈飞白从此再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她能接受吗?这个她自问了许多遍的问题,答案竟然在这一刻呼之欲出:“不能!绝对不能!”







	 于是在不经过大脑的情况下,楚夜薇挡在甘棠面前:“我不许你去。”







	 “凭什么?”甘棠一脸好笑地看着她。







	 “就凭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







	 “你说什么?”甘棠脸上露出莫名忧伤的笑,“你再大声说一遍。”







	 楚夜薇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一般大声道:“就凭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







	 周遭陷入一片死寂,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还是甘棠先反应过来,将一直拿在手里的电话凑到嘴边:“你都听到了?不需要我重复了吧?”







	 “我都听到了。”话筒扬声器里的声音和拐角处花圃拐角传来的声音完美重合,沈飞白慢慢走近,看着一脸见鬼表情的楚夜薇绽开了一个了然的笑容。







	 甘棠在已经傻掉了的楚夜薇的头上拍了一巴掌:“你这个死妮子,磨死我们这帮围观群众了。”说罢看向沈飞白:“好了,你们花好月圆,我这个狗头军师也可以功成身退了。”说完转身便走。







	 “甘棠,”沈飞白冲她背影喊,“谢谢你。”







	 甘棠头也不回,只是扬起手臂挥了挥手,她不敢回头,一回头满脸的泪水就会出卖她。替沈飞白出的这个主意,原本也是有私心的——如果楚夜薇不肯说出那句话,她或许还有几分希望,可是现在……, 







	 不想了,甘棠潇洒地仰起头,含泪而笑:不管怎样,我说“我爱你”的时候,你听见了。







	 “薇薇,我都听见了,”沈飞白看着楚夜薇绯红的脸颊,正色道,“做我女朋友。”







	 这厮居然从祈求句式变成陈述句式了!楚夜薇忿忿地抬头:“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你也爱我。”沈飞白毫不客气地把“喜欢”换成了“爱”,楚夜薇脸涨得通红,吭哧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现在不行!我要为何驭宸守节三个月!”







	 沈飞白看着面前的贞节烈女,突然笑了,一把把她揽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说:“可以,我允许我的女朋友为她死去的爱情守节,然后心无芥蒂的改嫁。”







	 楚夜薇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半晌才低声说:“学姐刚才说的话,是真心的,我听得出来。”







	 “她没你这么傻,不会为我守节的。”沈飞白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然而心底却是一声叹息,有些人,终究只能用来辜负。对不起。

第十六章

楚夜薇后悔了。
“我一定是脑袋抽筋才会答应做你女朋友。”楚夜薇幽怨地趴在桌上看着沈飞白。
“你确定你脑袋里有筋?”沈飞白瞥了她一眼,敲敲桌子,“看书!还有一周就考四级了。”
“看也过不了,”楚夜薇厌恶地看着眼前的书本,突然抱住沈飞白的胳膊,“白哥哥,要不……我提前把揍挨了吧,也就不用白受罪了。”
沈飞白哭笑不得地看着两眼放光的楚夜薇,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丫头到底是太聪明还是太笨,于是在楚夜薇脑门上弹了一指头:“想什么呢?再不好好看书我真揍你啊!”
楚夜薇撇撇嘴,转过脸去再不说话了,沈飞白摇了摇头,再有半个月他就该离校了,真不知道自己不能天天这么盯着她以后,楚夜薇会懒成什么样子。
每到毕业时节,大学城外的大排档生意总是出奇的好,沈飞白带着楚夜薇冲锋陷阵才挤到穆枫身边坐下。
看着桌边的一箱啤酒,楚夜薇就满眼期盼的望着穆枫:“穆师兄,今天你请客啊?”话音刚落,沈飞白就把一瓶饮料放在了她面前:“我请客,你想都别想。”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楚夜薇不服气地咕哝,抱着饮料瓶向穆枫粲然一笑,“穆师兄,你可千万别上当啊。”
“小夜薇说的有道理,”穆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黄鼠狼先生,我必须保持高度警惕。”
“鸡先生,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对你没兴趣。”沈飞白给他倒上酒,优雅地举杯,“我就要离校了,不跟我喝一杯?”
穆枫瞪了他一眼,然后举杯表示不跟他一般见识,倒是饶有兴致围观他们斗嘴的楚夜薇兴奋地抓住了中心思想:“白哥哥,你什么时候滚蛋?我会想你的。”
“想我?”沈飞白阴恻恻地笑了笑:“就快滚蛋了,所以我觉得有必要把你托付给穆枫。”
“啊?白哥哥你这算是托孤吗?”楚夜薇满面娇羞,“讨厌!人家还没有改嫁的准备呢。”
“噗……”穆枫一口酒毫无保留地喷了出来,指着满头黑线的沈飞白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沈飞白,你家小夜薇还真是童言无忌啊,哈哈哈哈。”

沈飞白伸手在楚夜薇脸上拧了一把:“口无遮拦!”然后转向穆枫正色道:“我马上就得走了,你替我盯着她,免得我不在这个丫头就无法无天了。”这句话一出口,穆枫和楚夜薇就双双扑倒在桌上做吐血状,沈飞白完全无视他们,自顾自地喝酒吃烤肉。
穆枫终于忍不住爬起来控诉:“你们俩到底还要祸害我多久?”
沈飞白眨了眨眼,倾城一笑:“天长地久。”

如果面前有块豆腐,穆枫相信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撞上去。
可是没有。
所以他只能咬牙切齿的带着拖油瓶楚夜薇去注册,交钱,充当保姆保安兼向导。
回忆起上学期期末楚夜薇在大排档的那句“黄鼠狼给鸡拜年”,穆枫长叹一声:“大智若愚啊!”然后一脸严肃地看向楚夜薇:“为了我不被沈飞白烦死,拜托你不要惹事好不好?”
楚夜薇也严肃的点点头,“为了我不被他烦死,拜托你不要反水好不好?”
穆枫显然迅速领会了精神,伸出右手:“成交!”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叮咛了一句:“可别太出格啊,你的四级已经down掉一次了。”
“知道啦!你跟沈飞白一样啰嗦。”楚夜薇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虽然知道楚夜薇向来不*谱,不过穆枫的处世原则从来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他像沈飞白那样连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喝水都要管到,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毕竟楚夜薇同学本质还是好的,再怎么折腾也翻不出大风浪。穆枫自我安慰地想。
不过事实证明,他错了,错的相当离谱——开学刚刚两周,楚夜薇就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果不是学生处处长知道楚夜薇跟穆大少爷关系不一般,私下给他看了旷课记录,楚夜薇恐怕就蒙混过关了。
万般无奈之下,穆枫只得放大招——通知监护人沈飞白同志。
沈飞白接到穆枫的电话时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楚夜薇同学这段时间早请示晚汇报,完全一副听沈飞白的话跟沈飞白走做沈飞白的乖宝宝的姿态。
挂断电话将近半个小时之后,沈飞白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楚夜薇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先进典型!

第十七章

	 而楚夜薇小姐目前正优哉游哉地坐在丽江的小客栈里享受阳光——原本沈飞白答应她要陪她来的,结果四级成绩出来以后就变卦了。







	 楚夜薇不满地撇了撇嘴,她认为自己能过四级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出题人脑子被驴踢了,要么评分人脑子被驴踢了,虽然沈飞白对此深表赞同,但并不意味着她可以考的伟大挂的光荣,所以原本行程细节都安排详尽了的丽江之行被沈飞白一票否决,楚夜薇为此郁闷了整整一个礼拜,不过敢想敢做向来是楚夜薇最大的“优点”,所以等到开学以后,确定自己暂时脱离了沈飞白的魔掌,才秉持着视死如归的精神和舍生取义的信念踏上了蓄谋已久的旅程。







	 看看时间不早了,楚夜薇掏出手机拨通了沈飞白的电话。







	 电话那头沈飞白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薇薇,在干什么呢?”







	 “我在上自习,”楚夜薇说谎向来脸不变色心不跳,“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怎么,想我了?”沈飞白挑逗地笑问。







	 楚夜薇一边做出一个作呕的表情,一边回答:“是啊,想你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牺牲一下怎么能套到沈飞白的行踪?







	 “如果薇薇想我了,我随时都可以出现在你身边。”沈飞白深情款款的话非但没能感动楚夜薇,反倒让她寒毛倒竖——这是找死的节奏啊!于是赶紧做出善解人意的样子:“不用不用,白哥哥你工作要紧,真的。”







	 “是吗?可是我真的很想薇薇,怎么办?”沈飞白的声音越来越温柔,却让楚夜薇急出了一头汗,正在盘算是不是该打道回府的时候,那边的电话竟然自己挂断了,可是沈飞白的声音却没有消失:“只要薇薇需要,我随时都会出现在你身边。”







	 楚夜薇握着电话慢慢抬起头,沈飞白就*在门边看着她,镜片后的眼睛一弯:“薇薇,好久不见。”







	 “……”楚夜薇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确定这不是一个噩梦之后,终于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白哥哥,好巧啊……”







	 “是啊,好巧——”沈飞白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走到楚夜薇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玩的开心吗?”







	 楚夜薇溜一眼几乎已经僵在沈飞白脸上的笑容,心惊胆战一个字也不敢说,然而还没等她心脏功能恢复,沈飞白就发难了,楚夜薇只觉得胳膊被铁钳钳住了一样,整个人就像朽木里的钉子一般被轻而易举地拔了起来。







	 “白哥哥……”一句话没说完,屁股上就被狠狠地揍了两巴掌:“玩的开不开心?”虽然院里除了他们再没别人,但是并不算小的巴掌声还是让楚夜薇窘的忽略了疼,一边躲一边小声央求:“白哥哥,回去再说行不行?”







	 沈飞白这才放开她抬腕看了看表:“还能赶上最后一班飞机,收拾东西去!”







	 回到西安已经是凌晨了,穆枫斜倚在车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被抓获归案的楚夜薇:“旅途愉快。”







	 楚夜薇看一眼沈飞白,低着头就准备往副驾驶的位置坐,刚打开车门,就被沈飞白拽着领子拎到了后排,胳膊亲昵地揽住她的肩:“我已经回来了,不用麻烦你穆师兄了,我会亲自照顾你的。”







	 穆枫同情地看一眼快被沈飞白的“温柔”掐死的楚夜薇,无奈地摇了摇头:“能把沈飞白气成这样,也是本事。”说罢发动汽车,径直往沈飞白的公寓驶去。







	 汽车在高速路上疾驰,本不算短的路程却似乎是在眨眼之间就到了,楚夜薇看一眼公寓楼,可怜兮兮地拽着穆枫邀请:“穆师兄,上去坐坐吧。”







	 “不用了不用了,”穆枫跟沈飞白多年兄弟,哪里看不出沈飞白已经在暴走边缘了?虽然自己失职在先,可是绝对没有当炮灰的崇高觉悟。







	 “可是……”







	 “你要是想让我当着穆枫的面教育你,我也无所谓。”楚夜薇还要说话,沈飞白就凑在她耳边威胁,吓得楚夜薇赶紧撒手,穆枫看一眼沈飞白,叹了口气劝道:“差不多得了,跟个小丫头较什么真。”







	 沈飞白伸手提起楚夜薇的行李,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地看着穆枫:“那跟你较真?”







	 “你们久别重逢,我就不打扰了,”穆枫赶紧脚底抹油,“小夜薇,我回学校去帮你摆平处分。”说完轰了一脚油门绝尘而去,这种罔顾道义火上浇油的行为是令人唾弃的,所以楚夜薇暗暗下定决心:此仇不报誓不罢休!







	 然而看一眼沈飞白明显抽搐的嘴角,楚夜薇知趣地加上一个限定条件——如果自己还能活着见到他。







	第十八章







	 抱着必死的决心跟这沈飞白进屋以后,楚夜薇就自觉地站在墙边听候发落。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沈飞白居然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别傻站着了,坐下歇歇。”语调之温柔,让楚夜薇几乎要感激涕零谢主隆恩了,然而沈飞白在进浴室之前,又更加温柔地甩过来一句话:“只有善于保存有生力量,才能夺取最后的胜利。”







	 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流水声戛然而止,楚夜薇的心都缩成了一团,赶紧远远地站在墙角。







	 没几分钟沈飞白就出来了,看一眼站的跟标枪似的楚夜薇,惊讶地问:“你不累吗?”







	 此时的沈飞白取掉了眼镜,目光似乎柔和了许多,闪着水光的发梢垂在额前,摇摇欲坠的水滴在眉心晃动,楚夜薇摒除一切杂念,脑海里只盘旋出活色生香的四个字——美人出浴,吞了吞口水,目光沿着他的锁骨一路而下,停留在若隐若现的胸口上,这个男人,怎么就妖孽的这么伤天害理!  







	 沈飞白见她不说话,顺手取了条洁白的浴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笑了笑:“趁着我现在还没闲着,有什么话就说,待会儿就没机会了。”







	 “我……”楚夜薇看一眼他完全没有怒色的脸,壮着胆子说,“保存有生力量,是为了今天的幸福生活……”







	 沈飞白笑了,非常鄙视的笑了:“薇薇,你忘记了幸福生活是来之不易的,必须经过一系列波折和动荡,比如‘三反五反’,比如……”不等他说出后面的话,楚夜薇就不知死活地嘟哝:“造反有理……”







	 沈飞白挑了挑眉,看来自己太小看她的胆量和智商了,于是扔下毛巾慢慢踱到楚夜薇面前,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扯过楚夜薇,狠狠地甩了几巴掌,才温和地接上暗号:“革命无罪。”







	 那几巴掌完全没有省着力气,又都打在同一个地方,楚夜薇连哭都来不及,就感觉到屁股上已经成功进行了一次造山运动,她这才明白,看人脸色在沈飞白这里是行不通的,这厮完全就是一只纯种笑面虎!







	 “现在想说什么继续说,”沈飞白似乎是心情极好地抱臂道,“对薇薇,白哥哥永远都有耐心。”







	 楚夜薇一边悄悄揉了揉屁股上的五指山,一边腹诽:你只有揍我的耐心!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嘴上还是按规矩办事:“白哥哥,我错了。”







	 “说点有创意有诚意的。”沈飞白揉了揉眉心,其实楚夜薇还是没明白,如果不是真的被成功激怒,沈飞白是不会在连续长途奔波之后腾出精力收拾她的。







	 所以在楚夜薇继续无创意无诚意地说出“对不起”之后,沈飞白也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按到沙发扶手上:“如果不想死的太难看,就最好乖一点。”







	 令沈飞白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刚从抽屉里取了尺子过来,楚夜薇竟然一猛子扎进他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软声道:“白哥哥,我知道错了,都打了我两回了,别打了好不好……”







	 沈飞白愣了愣,突然在楚夜薇脸上落下一吻,然后美目盼兮地笑了,一边笑一边从衣兜里掏出眼镜戴上,看着楚夜薇期盼的眼神深吸一口气,紧接着扬起尺子狠狠落下,楚夜薇疼得再也顾不上撒娇,尖叫一声迅速捂着屁股跳开,眼里闪着泪花惊惧地望着沈飞白。







	 “薇薇,我觉得你的语言理解能力有待提高。”沈飞白指了指沙发,“你是想要我换皮带抽你吗?”







	 楚夜薇这才明白自己大大低估了沈飞白的愤怒值和战斗指数,慌忙摇了摇头,一边抹眼泪一边乖乖地趴了过去,刚刚趴下她就后悔了,今天只穿了件极短的连衣裙,短到一趴下去裙摆就遮不住屁股,粉色的内裤包裹着浑圆的屁股,简直是在诱惑那柄尺子的热吻。







	 不等她脸红,尺子就砸了下来,几下就把她那点羞耻打得烟消云散,只求沈飞白能轻一点,慢一点:“我错了我错了,啊——白哥哥,疼,疼——”







	 沈飞白是下了狠心要治治她的毛病,一言不发只管挥舞着尺子,楚夜薇疼得死去活来,顺着扶手就往下滑,沈飞白伸手按住她的腰,尺子就像长了眼睛一眼,每一下都又狠又稳地落在楚夜薇的屁股上,不费多少工夫,整个屁股都已经跟内裤是一个颜色了。







	第十九章







	







	 “现在想明白说什么了?”沈飞白终于开了金口。







	 “呜呜……白哥哥,疼……”







	 “白哥哥不疼~”沈飞白似笑非笑地回应,然后又是一尺子抽下去,“没想明白我就继续帮你想。”







	 “啊——不用不用,我想清楚了……”楚夜薇抽抽搭搭地说,“我不应该自己跑出去,不应该旷课去玩儿,不应该,不应该骗你……”







	 “还有呢?”沈飞白用尺子有意无意地在楚夜薇可怜的屁股上摩挲着,吓得楚夜薇不由自主地抽搐一下,回头无辜地看着沈飞白:“白哥哥,我……我……”







	 “想不起来了?”沈飞白扬起尺子狠拍了一记,“四级成绩出来的时候,我跟你说什么了?”







	 楚夜薇猛然惊醒,哆嗦着嘴唇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说话。”温柔的两个字,就像是情人呢喃,偏偏夹着让人胆寒的威胁,楚夜薇再不敢挑逗沈飞白的怒气值,可怜兮兮地垂下头:“如果再犯错,就,就一起算账……”







	 沈飞白赞赏地点了点头:“记得很清楚嘛,看来,我应该为薇薇的勇气喝彩?”话音未落,尺子就先落了下来,力道之狠,让楚夜薇只后悔自己长了个屁股:“呜——疼——白哥哥我再也不敢了……”一边哭一边绷紧了身子,然而并没有想象中的狂风暴雨,反倒是屁股上一松,仿佛没了束缚,就连热辣辣的感觉也淡了一些,她惊疑地回头一看,登时脖子都红了——内裤已经被沈飞白剥到了大腿根,红红肿肿的屁股蛋儿完全袒露了出来。







	 楚夜薇又羞又急,回手捂住屁股瞪着沈飞白:“你,你……”







	 “我什么?”沈飞白气定神闲地看着她,“手放到前面去。”







	 楚夜薇虽然心里怕的要命,但是羞耻感还是让她坚决地摇了摇头,沈飞白倒也不生气,伸手轻轻一拧,就把她的胳膊反拧到背上,紧接着山呼海啸般的痛就倾泻下来。







	 “胆子不小啊,敢跟我玩花招了?”沈飞白手上不停,嘴也不闲着,“你就这么由着性子来?我不看着你,你就无法无天了是不是?”  







	 “不是,啊,不是不是——呜呜,”楚夜薇再也不敢跟他对着干了,痛哭流涕地表决心,“白哥哥我再,再也不敢了,啊——我记住了,我以后听话,疼……”







	 “薇薇,我希望你记住,我宠你,爱你,但是不会纵容你,在我面前,你最好把从前的毛病给我统统改过来。”沈飞白极少用这样严肃的语气教训她,楚夜薇也明白自己的的确确错了,呜呜咽咽地哭着点了点头,然而屁股上的疼痛并没有停止,沈飞白依然一丝不苟地完成教育改造工作。







	 就在楚夜薇嗓子都要哭哑的时候,沈飞白的电话响了。







	 “这么晚了不睡觉,骚扰我干什么?”沈飞白没好气地接通电话。







	 穆枫的声音隔着电话飘到了楚夜薇的耳朵里:“你没把你家丫头怎么着吧?我怕出人命。”







	 沈飞白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趴在沙发上不敢动弹的楚夜薇:“教育工作正在深入开展,你这属于扰乱革命秩序懂不懂?”







	 那头显然是沉默了一阵子,然后才说:“你要是喜欢规规矩矩的,甘棠不就是现成的吗?还是非得按你的想法改造一个出来才有成就感?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差不多就行了,别太过分。”







	 沈飞白挂断电话,沉思了很久才慢慢走到楚夜薇身边,楚夜薇吓得抖了抖:“白哥哥……我疼,以后再也不敢了……”







	 沈飞白却放下尺子,蹲身下去替她揉了揉红肿的屁股:“薇薇,我是不是对你太严厉,管的太多了?”







	 楚夜薇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愣了半天才默默地摇了摇头:“是我不好,总是惹你生气,白哥哥,你别不管我……”







	 “是吗?”沈飞白笑了,“那我就正式宣布,收回穆枫的临时监护权。”







	 “啊?你不回去上班了?”楚夜薇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沈飞白无辜地眨了眨眼:“是啊,为了找你,我放弃了一个重要客户,被我爹炒鱿鱼了,所以我决定在这里发展。”







	 楚夜薇当即魂飞九天,只恨不能抽死自己——这场冒险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好看。还是觉得俺家妹妹粉油菜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