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F/F][原创M/F]纷雪灵歌(古风完结) || 9.5万字

枫叶大片大片地飘落,洒满了院中小径,秋色极美,只可惜秋意肃杀,就如她此刻的心境,再美的景落在眼中也有些伤感的意味,一时思及过往种种思及,酸涩涌上心头,她握着杯盏的手紧了紧,这才觉出在这枯坐了那么久,茶冷香去,饮之伤身。
在楚府客居已久,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楚云枢对自己的心思已是再明显不过的,再装傻下去也太不应该了。打定主意正要起身辞行,身上忽的披上厚实的披风,一惊之下险些跳起,楚云枢一直对自己以礼相待,不曾有过如此孟浪的举动,这般大胆作为,和披风带来的温暖气息,淡淡苏合香萦绕周身…她有些惴惴,他?还是找来了吗
“玩累了吗?”他淡笑看她,方才淡泊身影在风中的瑟缩引起的薄怒暂且压下。
“还是找到我了,也是,以君之尊,天下不过方寸,要找我这小女子又有何难,可笑我在这偏安一隅,自以为已经躲过,犹自心安了一阵,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她不知如何应对,听他温柔相询只是心头酸楚慢溢,只是心结未解,性格倔强,脱口出言相讽,仿佛这样才能坚定心意,不为所动。
以她的聪慧,出动全部暗卫寻她也涌了半年时间,这半载光阴的等待煎熬,终于寻得相见,却听她出口讽刺,纵她个性好强,终是字字锥心。
谚雪见他不发一言,面色不变,只是身形僵立,知他已是动怒,偏偏为她隐忍不发,心中苦涩更甚,只是偏过头盯住茶水微晃不再看他。
“不要闹了,玩累了就和我回去。”他无奈道,真是劫数吧,注定自己步步退让。
她再转头看他时,眼中已是一片淡漠,轻笑回应“历此种种,你觉得,我们还回得去吗?皇上…”
两人正僵持间,影卫上前躬身请命“主上,一切以布置妥当。楚府上下如何处置,烦请主上示下。”谚雪闻言变色,“与楚云枢无关,圣上何必殃及无辜?”言毕见慕烨霖不为所动,咬唇道“我和你回去。”

马车在官道疾驰,车身颠簸带得谚雪身子摇晃,她本是蜷缩着身子靠一边,因此头不时撞到到车壁,虽然不疼。但多了到底有些头晕,她苦笑,若是武功还在,何至如此?如今这孱弱破败的身子,竟连路途颠簸都刊堪承受。她的样子全数落在慕烨霖的眼中,见她如此,早沉不住气,拉起她抱在怀中,惊觉她身形瘦削,半年来定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手上用力,将她拥得更紧。
谚雪被他拉起时不能反抗,在他怀里才不断挣扎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他眸色一暗,俯身在她耳边“再乱动就在此处教训你。”谚雪抿唇,若在此处,声响必会传了出去,脸上一红,便不再安静伏在他怀里。见她终于安分,慕烨霖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他的雪儿,终于回来了,这次必不会放了她去,新账旧账,他们来日方长。

谚雪伏在他怀中,周身苏和香气包裹,渐渐睡了过去,迷蒙中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将她十八年的痛苦希望制成剪影,在眼前一一放过,每每痛到极致却皆置身虚空,时光似流沙,在她手中飞逝而过,唯一留下的只有身边的温暖,让她止不住靠近,倏的,离开了温暖的源头,她一下子从梦中醒来,已经身处他的寝殿,看见他疼惜的为自己掖了被角,拭去眼角的泪,她本能地偏过偷去,没了他手的触感,却不知为何,又两行清泪留下。
他的手一顿,叹了口气垂手,”你先歇会吧,我批完折子再来陪你。”
待他出去,她撑起身子,打量四处华贵铺设,十分熟稔又有些刺目,忽听得近处一声斥责“你这死丫头,终于舍得回来了?”
谚雪一惊,果见秦嬷嬷已经走近,“嬷嬷,我…”
秦嬷嬷是今上乳母,自小对今上关怀备至。慕烨霖生母身份微贱,自小被先皇的梁妃即已搬居清凉寺的太后收养,梁妃生性凉薄,只把慕烨霖当作夺嫡筹码,母子情份寡淡。缺失母亲庇佑又是秦嬷嬷一手带大,慕烨霖对秦嬷嬷十分敬重,故谚雪自承师命入宫辅助今上成为书女之时起,生活起居便由秦嬷嬷负责。师门中皆为男子,师父虽教徒严苛,对她生活起居上的陋习却不好说教,被秦嬷嬷一点一点察了出来,说教不听劝阻之后,竟然教训了她几次,让她从此不敢天凉赤足,葵水贪凉,除了慕烨霖,谚雪最没辙的就是这位秦嬷嬷了,知她是真心为自己,只是从未被长辈如此教训过,到底窘迫。
秦嬷嬷走近,探了探她额头,又握住她冰凉的手臂,看着她披风下面的单衣,怒斥道“这样的天气,你再外面,就穿这么几件?”
谚雪想要开口辩解,落在秦嬷嬷带着怒气的眸子里,便不知该如何为分辩,秦嬷嬷见她默认,更是气道“等会再收拾你。”急冲冲命人抬了暖炉来,殿中渐渐回暖,秦嬷嬷叫退了吓人,关了殿门。握了握谚雪手背,感觉已经有些暖度,当下掀了锦被,把谚雪拽到自己腿上,厚掌便落了下来,打得谚雪一懵,身后痛感还在继续,谚雪讨饶道“嬷嬷,别打。”
秦嬷嬷本来半年未见谚雪了,很是想念,知道两个孩子正闹别扭呢,打算来说和说和,听听孩子的心里话也好,却不想一见面就生气,自己很喜欢这个有灵气的小丫头,只是身世太可怜了,那么小成了孤儿,也没有娘在身边教他,这女子体阴,该照顾自己的竟是一点不会,少不得打了几次,让她长长记性。这下倒好,身子弱还敢穿这么点,自己交待过的看来是一点没记住。秦嬷嬷越想越气,掀了裙摆,打在只覆亵衣的双丘上,力道加重几分。
谚雪失了功力,身子也弱,受不住这般力道的责打,“嬷嬷,谚雪错了,轻些可好?”她本性子倔强,偶尔被慕烨霖教训也是从不讨饶的,只是对上秦嬷嬷就真的没了法子,可能因为是长辈的缘故,就算是求饶多少也抹得开面皮些。
“啪”,“你还知道错,错哪了?”秦嬷嬷顾及她是女儿身,比不得烨霖那小子皮糙肉厚,手上收着力,嘴上教训。
“贪凉了。”谚雪一听,知道嬷嬷心软了,赶紧认错。
“没了?”秦嬷嬷打在谚雪臀上的手顿了一顿,打算着这孩子要是上道,肯长记性,就放过她了。却不想谚雪静默,明显不知如何作答,这才刚刚回宫,错处有那么多吗?
秦嬷嬷等她一会都不见她开口,怒道“看来还是不长记性啊。”谚雪被这句猛地点醒,忙道“还有过错屡犯,不知悔改。”
“现在想起来了,晚了。”秦嬷嬷将谚雪放回了床上,开了殿门出去,一阵冷风灌进来,谚雪一阵轻颤,秦嬷嬷出门没几步就折了回来,“还不快钻被窝,看来真是打你打得不够。”谚雪赶紧盖上被子,秦嬷嬷这才阖上殿门走了。
秦嬷嬷走得远了,谚雪把缩了缩身子,把头埋在被子里,锦被碰上背后的红肿,摩擦出痛意,心却是暖的。被子顷刻又被掀开,谚雪看见秦嬷嬷手中的戒尺,上下牙齿开始打颤了,摇着秦嬷嬷的手臂,“嬷嬷,谚雪错了,以后再不会了,饶了这一回把。”
秦嬷嬷在她臀上扬手就是一下,“这话说了几次了,哪回也没见你长记性,不好好给你立立规矩真是不行了。”说着,褪下了谚雪的小衣,眼见本来肤若凝脂的雪白双丘已经满目通红,臀峰有一些红肿,方才不过掌掴了十几二十下,竟成了这个样子,这孩子的皮肤也真是嫩,秦嬷嬷替谚雪揉了揉,“你私自跑出去的过错自有人管教你,但典仪不把老身的话放在心上,断不能饶,看你才刚回来,也不多打你,就二十下,好好受着,再不长记性,下次就没那么好过了。”
“啪”的一声,戒尺重重落在臀峰上,深陷之后弹出,痛意迅速蔓延。谚雪咬唇忍着,身子本能一斜,心道嬷嬷愈发手黑。
秦嬷嬷打完一下顿了顿,将因谚雪挣扎而散下的裙摆重新撩了上去,一手按住她腰,一手拿着戒尺打下去,“啪”,“挨打还这么不老实。”谚雪被按住不敢再动,只怕再不乖乖受罚,更要激起嬷嬷的怒气。
秦嬷嬷看着谚雪雪峰被戒尺责打之后血色回复过来,继续挥着戒尺,又急又快的连续五下,平行分布在谚雪臀上,留下五道楞子,渐渐显出红印,谚雪受不住,偏过头看着秦嬷嬷“嬷嬷,疼,谚雪受不住了,饶了我吧。”
秦嬷嬷看她娇臀愈发肿胀,到底不忍,放下戒尺,只用厚掌继续拍打。谚雪不及感念嬷嬷到底还是心疼自己的,只觉嬷嬷肉掌落在自己身上,比那冷冰冰的戒尺好不了多少,可怜背后某处已是尺印掌风交叠,痛感叠增。谚雪听得身后击打声响,只把头更往被子里拱了拱。
终于,最后略重两下打得谚雪身子一颤,“可记下了?”嬷嬷有些心疼她已经肿胀带紫的臀部,嘴上还是不忘巩固教育成果。
“记下了。”谚雪轻声应着,手欲抚向身后,被嬷嬷一下打掉,“别碰。”转身取了药回来。
“嬷嬷,我自己来。”受罚已是羞窘非常,上药还是自己动手好了,正要接过药瓶,却被秦嬷嬷眼风一扫,眼见嬷嬷的大掌又要落下“刚教训过,又不听话了是吧?”谚雪无法,只能躺着让嬷嬷上药,又听嬷嬷念叨“在我这儿还害羞,再别扭我让烨霖给你上药,看你羞不羞。”药敷上初感清凉,转眼又变的火辣一片,谚雪更为难受,扭着身子“嬷嬷,我自己来就好。”“啪”,“啪”两下,某人终于安分了。
上好了药,嬷嬷帮谚雪穿上小衣,轻轻放下裙摆,改好锦被,坐在床沿,将她落在额间的碎发夹到耳边,叹道“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点心呢?”
“嬷嬷…”听到这话,谚雪越发不好意思了。
“行了,我是注定为你们两个操一辈子的心了。还和他闹别扭呢?”
谚雪方才还小儿女娇态的嗔样,转瞬笑意隐去,淡淡应是。
嬷嬷见她如此,知道两人往后有的磨了,也不好多说,只让他们自个磨去,“行了,也不多问你,只一点,不管他做了什么让你恨不能离宫自去,既然回来了,闹归闹,多少体谅着他些,朝堂上的事,老婆子不懂,单看他没一日得闲的…”秦嬷嬷念叨着,看她眸色一暗,盈盈有些水色,忙住了口,“快亥时了,往常这个点你该喊饿了,想吃什么吗?”
“嬷嬷,我想吃元宵。”谚雪一听,立刻喜不自胜。秦嬷嬷见她这吃货的样子,恨不能在她身上再来几掌,“大晚上的吃什么元宵,不怕消不了食,晚上睡不安稳。嬷嬷给你去做,不过说好了,只许吃五个。”谚雪眼神亮亮地不住点头,秦嬷嬷的元宵最好吃了。
[本帖已被作者于2014年8月22日9时27分10秒编辑过]

慕烨霖批完折子回来的时候, 谚雪已用完夜宵他看她趴在榻上的小样子就知道嬷嬷教训了她,揶揄地说“被嬷嬷教训了?”

谚雪面上一红,不去看他。



慕烨霖暗笑一声该,自己褪去明黄外袍,刚掀开锦要钻进去,却被谚雪冷冷一瞪,“你,出去。”慕烨霖不怒反笑,他们这样这样很像闹别扭的小夫妻。谚雪看他油盐不进的样子,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男女礼防,皇上不甚在意,臣下还要名节呢。”



“你不是江湖中人吗,该是不拘小节才是,至于名节吗,你若愿意,现在即可给你名分。你我之间,真要变得如此生疏吗?”烨霖说着已拥她到怀中,却不想她闷哼一声,碰到伤处,慕烨霖欲替她验看伤口,却听她冷冷开口,“你敢就试试,就算没了武功也不是任你摆布的。”



慕烨霖叹了口气,小心地不碰触到她的伤口,命人熄了灯,说了句睡吧,把头埋在她如瀑青丝之中,贪恋她的甜美,慢慢睡去。



 





 四周一片沉寂,谚雪难以入眠,侧头看他在黑暗中不太分明的睡颜,双手环着自己的身子,传来热力。



 自从被他发现心血不足,终日手足冰凉便日日拥自己入眠,从未越雷池半步,身后的肿痛上了药已消了许多,但仍在暗暗叫嚣,甚至勾起了第一次被他教训的记忆,那日的痛早已忘了,只是那种无助尴尬的感觉,仿同昨日一般,提醒自己与他的纠缠。



 当时才进宫不久,还未被嬷嬷发现这诸多陋习,只终日伴君之侧负责整档理案兼整理暗卫情报之事,只觉的大垣明帝表面温润如玉,性子不急不躁,谦谦君子的样子只是迷惑百官的假象,实则皇室辰楼秘术,暗卫密探,耳目遍布天下,甚至隐隐欲探边境大漠之势,世家门阀在他徐徐图之之下分崩瓦解,运筹帷幄手段果决绝不再任何人之下。当世三大家族已三去其二,只余高氏一族还在苦苦支持,甚至还与青州藩王结党营私欲谋不轨。



 那日影卫密保右相高甫在京畿之地的最大据点,而明帝正与众臣廷议出使北疆之事,谚雪只恐稍有拖延夜长梦多,而无明帝手谕,她无权调动辰楼影卫,故只身前往,一举端掉那个据点,顺带取回高甫与青州藩王通信的凭证,稍稍耽搁之后回宫,等回到宣德殿已近傍晚,她向慕烨霖简述当日之事,随即拿出通信凭证。



 本以为他会感念她一日辛苦,最多责怪擅作主张,随即研究那几封信件,却不想他既不接过信件,也不开口,只定定看她,盯地她心里打了个突。



  当时二人只是略略相交,并不熟稔,见他如此,她心中虽隐隐明白,却懒怠再说什么,于是托辞回房,不料转身时被他一把拽住右手,显出她单衣右臂的一条裂口来,两三寸的裂口显出她一段白藕玉璧般的手腕,并无伤口,只是一道红印,似是剑锋力竭所致,她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有些慌乱,不住用力想要挣脱他的桎梏,只是他铁掌之下哪能挣得开去,她气急威胁再不放手休怪她用内力震开,到底还有君臣之仪在,何必弄得两相难堪。



  



想到此处,身侧的他倏的睁开了眼睛,她心头一慌,忙闭紧双目装作已然睡熟的样子,他凑近,亲吻她的脸颊,这装睡的傻样子以及方才看了自己许久的举动让他心头一暖,亲抚玉颜,又苦笑,她的雪儿,真当拿捏住了他,他该拿她怎么办呢?



 犹记得第一次教训她,正握住了她的手腕,本打算好好训斥她一顿也就算了。她是是文师父的徒儿,他虽拜托恩师求才相辅,但也需护住她的安危才可。却被她一句两相难堪勾起了火气。



他出手封了她几处大穴,将她按倒在龙案上,令她上半身伏在桌上,拿起镇尺就是一下,清脆响声让两人俱是一愣。现在想来当时真是有些失态,才会作出如此不拘男女礼防之事。



他记得静了一会谚雪才跳起来对她羞红满面地怒目而视,他因为愣神而没能弹压的住她,这才想起恩师说过对这唯一的女弟子甚为疼爱,从不苛责,这下恐怕是她头回受责。



慕烨霖自小长于深宫,见惯心机手段,除了信任敬重之人,对谁都是衣服平和寡淡的态度,不喜世家女子作态,却被这接触不到一个月的女子的灵动与出尘吸引,情愫安生而不自知,今日失态动手才有所惊觉。觉察出自己心意,又气她自作主张,只身犯险,既惊且怒之下觉得教训她一顿也未尝不可,算起来,自己也算是她的师兄,只当是替恩师管教弟子。



心意既定,他又将她按回桌案,将镇尺至于她娇臀之上,“知错了吗?”



谚雪一言不发,他知是赌气之举,也不再多言,受伤控制着力道,继续挥着镇尺,两下之后,隔着春衫也感觉她身子微颤,他有些不忍,“认个错,我就不打了。”

有的,傍晚发

那时一言不发的样子和现在一摸一样,除了废了她武功一事,自己又一直不肯逼她,竟纵得她一跑就是半年,慕烨霖将她身子扳过,一手脱着她的雪被,合目蹙眉。

 谚雪被他拥得更紧,头埋在他颈侧,料定他看不见才睁开了眼睛,药效似乎已经退去了,身后恢复了火烧火燎的疼,她想去摸,双手又在他铁臂之下,况且也会被察觉装睡,只觉疼痛难忍,尴尬非常,那次也是如此。



 自己被他用镇尺打了两下,痛意迅速蔓延,让她几乎忍不住呼痛出声,又听他类似训诫之语,真真有些恼羞成怒了,争也争不过,只能一言不发,只待他打完就冲开穴道解出宫,再不理会这些。



 那该死的镇尺却还在继续。良玉所制的镇尺,作为刑具打在身上却有闷痛之感,声响颇弱,双丘如被重物所击,一定已经青紫一片,疼痛难耐倒还好说些,只是这般如幼子被迫伏案受刑是从未有过的事,约莫被打了十下左右,听他言道是替师父教训她擅自主张,只身犯险。压在背上的力道似乎轻了许多,一下直起身子,牵动背后伤处几乎站立不稳,他伸手欲托,被她恨恨拂去,独自一步一滑迈出殿门。



 回房察看伤口,已现乌青,心中更是恨恨,都做好了趁夜离宫的打算。却忘了当夜的经脉逆行之痛,一时昏厥在房中。



 她林谚雪本是中原武林世家林府的嫡出小姐,出生后母亲难产而亡,六岁那年遭大漠鸢弋教挞伐,全族被灭,除了被收到魔教请帖之后有所忌惮的父亲送到宗剑门的她,无一生还。她十数年勤苦练功,对自己已到苛求的地步,却仍连鸢弋所在都无法探查清楚,枉论报仇一事,三年前偷入境地取得《冰心绝》秘谱之后便偷偷练习。《冰心绝》本适合女子练习,天资高者数年可有打成,威劲十足却也霸道无比,且她纯阴体质,修炼则必须承受心血亏损,经脉逆行之苦,如若大成,折寿至少三十年。入宫之前已有小成,进宫之后事忙多少有所懈怠。



  那晚醒转之后,已在帝王寝塌之上,身旁之人正搭脉凝视自己,她从未看过他这样的神色,明明面上平淡无波,偏偏周身散发怒气,双唇轻抿,已是怒极。她抽回了手,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地垂下了眼眸。

“趁着入道不深,放弃这门功夫。”听得出声线有些压抑。

 “这是我自己的事,与卿无关。”不是不知道再练下去对自身的损害,只是自六岁之后她便是孤身一人,为报血仇,她对什么都不在意。



 他一用力把她从塌上拉起,她云鬓倾斜,一支玉钗堪堪滑落,“你这样糟蹋自己,我保证明日师父就会知晓他的好徒儿都做了些什么。”



 被他的威胁激起了心气,她冷笑着抽出了自己的簪子抵在颈上,“你尽可试试,我也保证,不用明日,这帝塌之上立时血溅三尺。”



 一瞬的静默,他周身森冷气息让空气变得凝固,转眼之间他已出手弹在她腕上,玉簪随之掉落,身子也被拉到他膝上,脸朝下背朝上分明伏刑受责的姿势,面部充血当时她脑中一片空白,脸色定比熟透的大虾还要红上几分。



 他没有马上动手而是撩起她的罗衫,察觉到他动作的她理智清明几分,不及挣扎,他的手指已搭在小衣之上,她惊呼“你敢?放开我。”



 臀部离了遮挡,瞬间的清凉,小衣被褪到大腿根部,“啪”的一声,他很快用行动回答他敢不敢。



 他这一掌打在本有乌青的臀峰之上,疼痛伴着酥麻自臀部蔓延开来,她死死咬牙才忍住没有发出呜咽的声音。



 他却怒气更甚,“啪”的又是一下,“这就受不住了?不是将一切都算计好了,哪怕是自己的性命也不在话下。文相教徒严苛,怎么会惯出你这样的女弟子来,骄纵偏执更是胆大无双。”



 这样的姿势在男子手下已算是屈辱,不过三下就算没用内力伤上加伤照样难忍,她强硬答道,“要不你就现在将我打死,不然休想废了我的功力。如若侥幸在阁下手中生还,纵你影卫众多,我照样有本事逃得开这红墙外去。”



 闻言他顿了一顿,把手掌覆于它伤处,不言不动,她背对而伏,看不到他此当刻神情,只是男子手掌的触感实在难以忽略,可恨她刚历经脉逆行之苦未及调息,现下内息一点都提不起来,否则拼得内腑受伤也要逃开这羞人的折磨。



“倒是小觑了你的心性,也罢,这事暂且放放也行,只是你从此必须搬此同住。”



“休想。”她咬牙。



“啪”“啪”两下,让她顿时生出人在屋檐下的憋屈心思,“你不应也可,文相明日就会应邀入宫,此事即使不在我这透露只言片语,文相明日看你趴在榻上恹恹之态,就不会心生疑窦。”



 她知他所言非虚,心中不甘又不知如何应对,臀上已被疾风骤雨的大掌击打数下,她一会而才觉出痛来,他似是为逼他就范,手上不曾收力,她挨完脸色白了一白忍不住呜咽一声,又马上闭紧双唇。

“可怜这玉肌赛雪,颜色都变了几变。”语带揶揄,她心中暗骂,担心再打下去明日真会被师父看出端倪,“你不是君子。”

 “诚如你所言。”应毕继续挥掌,这次却是不疾不徐地连打不断,一室的责打声响听得她心头一慌,“别......我应你就是了.......”

发过几次文,人气都很低,所以最后都意兴阑珊的弃坑了。。。还是希望大家支持吧

那晚之后便都像现在这样,二人同眠,有了成年男子体温的依傍,每晚不再蜷缩在被窝一角瑟瑟发抖让她颇为不惯。也真是奇了,第二日送走师父之后还能那样好声好气地和他说话,逃离他身边的念头似也淡了,想是对他仍有所感念,到底帮自己瞒过了师父。直到一月之后被他封了穴道,用辰楼秘法将她已至三成的《冰心绝》全数花去,数年心血他有什么资格一朝夺去?

想着想着终抵不过困倦沉沉睡去。

大好春华终抵不过秋意肃杀,窗棂上片片落英,已现枯萎之色。

昨夜睡得晚却醒得早,许是思虑过甚,谚雪觉得额头轻跳,有些倦怠,瞥了眼身旁之人,俊颜沉静,梦中许有开怀之事,唇角勾起,给人以一种毫不违合的痞性,教她移不开目光。

扣门的声音响起,太监总管总管吴喜的公鸭嗓恭声提醒道,“万岁爷,快早朝了。”

这一句打断了她的打量,慕烨霖也醒转过来,双目微阖,明明困倦未醒的样子,看清了她的样子立时展颜一笑。

“该早朝了,莫误了时辰。”谚雪推开圈着自己的手臂,心道自己又不是宫妃,没得为他担上祸国殃民的罪责,不想推的猛了,身子撞到他坚实的胸膛,不幸又牵到伤口,她无奈咬唇,每每狼狈的样子的都会落在他眼里。

慕烨霖左手一勾,谚雪随之又贴近他几分。他把头扣在她肩上,在她耳边坏笑道,“我的雪儿,那么着急投怀送抱,真是让人又惊又喜啊…”感受到他火烫身躯,耳边气息让她发痒,鬼使神差般她连连捶打他胸膛,毫无痛感不像攻击更像是调情游戏,反让她吃痛不已,他一手攥住她调皮的双手至于头顶,一手托住她纤腰,猝不及防地吻了下去。

她毫无防备地被牙关微启,被他毫不费力地攻城略地。慕烨霖感觉她檀口甜美,越发情难自禁,霸道地贪恋属于她的馨香,越吻越深,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沉重。

待两人终于分开,她已如涸辙之鱼,本能大口呼着自由气息,落在他眼中自是娇喘不已的撩人之态,舌尖填过下唇,小腹升起一股燥热,看她的眸色也变得深邃,努力忍住扯开她衣襟的冲动,他十数年帝王隐忍之道,在她面前尽化作虚无。

门外的吴喜等待再三,终于忍不住再次叩门提醒,心中惴惴,只怕已扰到皇上兴致,这叫起的差事果然不是好担的。

明帝自继位之后日日勤勉,除了谚雪出走次日的身体抱恙从未误过早朝。是以慕烨霖虽然不耐吴喜催促,也知不能耽搁太久,一手抚上她娇臀,喑哑说道:“回来再收拾你。”

谚雪一时未回过神来,慕烨霖穿戴完毕,帮她盖好了被子,在她脸上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后嘱咐道“再睡会,辰时再起,误了早膳仔细嬷嬷训你。”

到他走后,面上的潮红才慢慢退去,毫无困意,也无被他轻薄的羞恼愤恨,似是心上滑过一片羽翼,轻柔有余却酥麻无比。

谚雪漫无目的地神游着,心思茫然空洞,不知该如何自处,无意瞟到了榻旁红烛,灵台一点清明才回复过来。

红烛泣泪甚死血色暗弱凄惶,族人的血应也是这般颜色,鲜红喷薄而出而后深嫣晦涩。

那晚电闪雷鸣,谚雪害怕地跑到师姑房里,师姑安抚了好一会又煮了元宵给她吃才哄得她不哭,随后师父和师兄忽然闯了进来,师父脸色铁青得可怕,把她抱起来说了什么,随后一室的静默,只剩雷鸣啼哭之声不止,那一晚,把她的一切毁了个干净。

她没有机会亲眼看过父母亲人的尸身,等拾起心力回到故居也已是杂草荒芜,再觉不出半点血腥气息,唯有门口老槐树还和从前不变,她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故居,耳边隐隐响起族人的哀嚎惨叫,满园似也任有一地屠戮之后的尸骸,遍布血色满目。

而那抹血色在她心中从未被抹去。

本以为这四围宫墙的停留于她而言只是暂时,她迟早还要出去,等有了放手一搏的资本之后穿过茫茫大漠手刃仇敌,哪怕同归于尽,也算是给自己和族人一个尚算圆满的交待。若是侥幸未死,当游历天下,走遍名山大川,才不负她此生年华。而现在,武功已失如没了自由的金丝雀被圈养宫中,成为帝王禁脔。

师门对此事是乐见其成,她也算略知他的品性,文才武略,俊颜无双,当得世间最好的女子相配,而不是她,清冷孤傲,身子残败,连为夫绵延子嗣都是困难,惶论相守一生,何况他在她心中不过明帝二字,后宫佳丽三千,即使权益所纳也已如一道沟壑横他与她之间。他如今对她如何体贴温柔,也不过因为自己这幅微不足道的皮相,红颜弹指老,她不想把一生系于他的身上,宫中怨气已深,不必再添她一个。

心思纷繁涌出,终于理出了些头绪,已有宫人进来叫起,洗漱之后,被领着到偏殿用早膳,经过一夜,身上的伤已经好多了,只是走动间还有些感觉,好在座椅上已有软垫。

早膳是清口的粳米粥配几样精致小菜,她素来不喜奢华。

桌上食物色泽可口看着却没有胃口。

谚雪喜用夜宵,早间胃口则有些恹恹,久而久之早膳就被略过了,是以现下也没有食欲,略喝了两口就说饱了,一旁伺候的宫人随即撤了膳食。

不知为何,新近身边的侍女似乎有些胆怯,垂首直立地只道应是,谚雪问了几句觉得木讷无趣,转去藏书阁消磨时间,令她不许随行。

再发一个番外,楼主需要支持。

番外一

夫妻相性五问,某楼主就以某笔自称啦。

问一

某笔::初次见面感受?

某慕:灵气聪慧带着一股桀骜不驯。

某雪:早忘了。

某慕一个眼风扫过,某雪果断无视。

问二:初次sp感受?

某慕:手感不错。

某雪:…这问题谁想的

某笔被眼神杀死,倒地重整

问三

某笔:小慕是有后宫的南银,这个打算怎么处理

某慕:这个需要考虑吗

某雪:不用处理,我走不就好了

某慕:你敢…胆儿肥了

问四

某笔:小慕童鞋,没和小雪商量废了她武功导致的严重后果,有后悔过吗

某慕:…没,不然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她胡闹不管

某雪:(咬牙切齿)你丫才是胡闹

某慕对某笔:咳咳,有事先失陪

某笔摆手,当然您老的事为先

某慕拉起某雪进了内室,随后是紧凑的巴掌声和某雪的呜咽声。

某笔已经和吴喜,秦嬷嬷三人斗地主三回合大胜而归之后,两人出来了,某雪衣衫不整,眼圈微红。

某慕:(皱眉回座)继续问吧

平静的语气让某笔小心肝抖了两抖,斗地主赢得钱都忘了拿走

问五

某笔:觉得对方是最适合自己的人吗?

某慕:这个自然。

某雪:这个自然…

某慕欣慰一笑。

某雪:不是。

某慕的脸瞬间垮了。

藏书阁只对皇室众人开放,藏书多为孤本绝本,谚雪先前来过几次,到底陪往伴驾事务冗杂涉猎不多,现下得了空闲,自可细细翻阅。

经史子集的让人头疼,她专挑些山海密传奇闻志怪,躺在阁中二楼的小榻翻看起来。神奇怪诞之说让人沉醉其中,她看到双眼酸痛仍不舍放手,等她不知第几次揉眼,一本《山海》也近尾声,古籍忽地自她掌中被人抽走。

“《山海》?”慕烨霖信手翻翻,笑问:“有趣吗?”

“自然有趣,比那些古板酸腐的《女则》《女巡》要好得多。”谚雪尚未察觉危险,随口应道。

“难怪在此处一待就是半日,还不许旁人跟着,我要不来,是不是要在这待上一日,连午膳也顾不得了?”慕烨霖看她略带血丝的眼眶脸色微沉。

谚雪的反应再过迟钝也明白过来,略想了想,应道:“只是一时忘了时辰…”觑他脸色仍有不虞,轻声补了句:“下次不会了。”

慕烨霖脸色稍霁,执了她的手要拉她起身,感觉到玉手冰凉,消散不久的怒意又重新聚拢,念及她还未用过午膳,决定再给个机会,状似随意地问道“早膳用得还好吗?”

谚雪只当已经云消雨霁,脱口回他:“甚好。”

慕烨霖睨了她一眼,脸色又沉了几分,稍运内力至谚雪手足回暖,即把她拉到膝上。

谚雪昨日才被嬷嬷教训过,自然明白他意欲何为,只不知哪里又触到了这男人的逆鳞,毫无预兆地又要受打,第一反应先捂了臀部,不住挣扎。

慕烨霖将她双手反剪在背后,令她身子重心移到左膝,右腿夹紧她腿部。这样的姿势,伏着的人儿在半点也动弹不得,两人的身子反贴得更近。

她总能轻易挑起他的怒气。慕烨霖深吸口气略略平静,把手搭在她外衫上不动,问道“错哪了?”

谚雪已经明白他在气些什么,只是让她像小孩子那样列数自己的过错她绝做不到,干脆沉默不言。慕烨霖气闷,直接褪了她的小衣,抬手便打,“啪”得一声,原本还未消肿的娇臀又添了一个掌印,和腿部雪白相比甚是分鲜明。

她不甘地扭了扭身子,换来连续三记掌掴,本来略感清凉的臀部转眼变得热烫。

慕烨霖有些不忍,伸手揉了揉,“再给一次机会,错哪了?”对上她的沉默,他轻声叹了口气,废她武功之后一直觉得有所亏欠,许是对她太过纵容了,才把她惯成了这个样子,狠了狠心,力道加重几分,向娇臀扇去。

谚雪不防他突然发力,不住呜咽一声。身后不疾不徐的大掌却没有停下的意思,节奏控制得让她充分感受每一次受打的疼痛,清脆的“啪啪”声响在空旷阁楼中回荡似有回声。

谚雪默默受着不让呻吟从牙关溢出,本以为会很快过去,只是执刑之人似乎不打算那么轻易地放过她,击打之数已过三十,那只大手依然没有停下的迹象,反而打得略快了些。谚雪白里透红的双丘落在某人眼里,就似雨中芍药,分外妖娆,不禁起了作弄之心,把她小衣再往下剥去,无奈她身子娇嫩,小衣顺势滑过她的脚踝,落在地上皱成一堆。

慕烨霖惊诧之下停手,盯着她通红娇臀雪白双腿一时有些无措。谚雪感到身子一凉,脑子轰得一下,自己的下身竟已未着寸缕,又羞又怕之下再顾不得其他,猛烈挣扎起来,完全不知如此二人身子难免有所摩擦,激起某狼心中欲念。

温香软玉的身子在自己怀中扭动,慕烨霖觉得自己的耳根应该有些红了,下身生出一股燥热。他无奈压住了欲念,明明不是毛头小子了,怎么在她面前就这么急色?急急弹压住了不安分的某人,挥手就是两下。

不轻不重的“啪”“啪”两声过后,谚雪扭动的身子顿了一顿之后更加用力挣脱起来,顾不得羞赧骂道:“慕烨霖,你混蛋,快放开我。”

他顾不得自己的呼吸变得粗重,多用了五分气力拍了下去。

“啊”这一下颇重,打得谚雪身子扬起,惨呼出声。

静默了片刻之后,慕烨霖担心她再倔强一次,自己真不知会做出些什么。不料谚雪始终未动,只双肩阵阵轻耸,竟是在哭。这下他真的慌了,渐重的欲望也去了几分,忙脱下自己的外袍将她下体盖住,又把她身子翻过来,温言亲抚地哄着,谚雪方才真真被吓住了,一是为痛,二是真怕他会对自己怎样,任他使出浑身解数,仍旧泪流不止。

慕烨霖眼见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之态,双手一转将她身躯托着放上小塌。谚雪不及痛呼伤臀碰痛之感,慕烨霖已欺身压下用吻封住了她的口。

霸道又不乏温柔的浅尝变成深吻,他一手托住她的玉颈,唇齿交缠见吸吮掠夺她的甜美,不觉有些意动,另一手大手邪恶挑开她的衣襟,露出一片春光,在她柔滑肌肤上寸寸留恋,惹得她一阵轻颤。那只大手慢慢往下,碰到一处嫣红小点,一把握住左端绵软,开始不轻不重地揉捏,谚雪的哭喊呻吟尽数被他纳入口中,只觉指尖都是酥麻。

两人呼吸渐重,慕烨霖从她口中退出,她胸前的手也暂停了动作,微支起身子看她。谚雪此时眼神迷离地望他,只见他双目略带猩红,舌尖扫过牙齿,露出猎人看待猎物的样子俯瞰着身下的她。

“阿嚏”谚雪不防打了个寒颤。藏书阁没有暖炉,她素来体弱,自己竟忽略这些想在这要了她。慕烨霖暗骂一声该死,忙抽出手替她敛好衣襟,裹得更紧了些,将她打横抱起。谚雪任他摆布,只在被抱起之时牵动伤口呻吟一声。慕烨霖看她略带痛苦地蹙眉,恨不得把她抱进怀里狠狠怜爱才好,只得苦笑,也罢,迟早是他的人,且先按捺一下。想毕抱她走回寝殿。

当晚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吴喜在殿外吩咐小太监去领刑部卷宗,小太监认了吴喜做靠山当差不久觉得诧异,问道“干爹,这大晚上的,皇上调刑部卷宗做什么,那玩意儿老沉了。”

吴喜本该骂这小太监耽搁差事,无奈他对于主子大晚上折腾自己这把老骨头也颇以为苦,无奈解释了句:“这不是没法子吗?皇上被娘娘赶出了房,心里堵得慌,这不折子都批完了,非得调点卷宗来看看。”

那小太监不但没有解惑,反倒大惊失色,“被娘娘赶出了房?哪位娘娘这么大胆子?淑妃?贵妃?不对不对,定时现下最最受宠的昭仪?奴才瞧着,这起居注上十日有八日是赵昭仪。可这再受宠也不能给皇上脸子看啊,这得是多大胆子?”

吴喜不耐,反抄起拂尘就着手柄之处对着小太监的脑袋就是一下,“光看了个起居注,你知道个屁,谁给你胆子在这问东问西的,耽搁了差事仔细你的皮,兔崽子,还不快去。”说着给了他屁股一脚,小太监吃痛跌了个踉跄,忙要脚底生风往外去,却被叫住,“别到时候说你干爹我不罩着你,这事你要是敢在外面瞎嚷嚷,那就连棺材本都不用备了。”小太监被吓住了,连连称是即往文渊阁去了。

吴喜冷眼瞧他急急奔走的样子,心道淑妃贵妃算什么,这现在寝殿歇着的不是娘娘的那位典仪才是正经的主子娘娘呢,没见皇上为了这心头肉,每日翻了昭仪的牌子就把人往偏殿一晾,这别的娘娘独守空闺虽苦,这昭仪娘娘才是真的有苦说不出呢。

“吴喜,进来给朕来磨墨。”不怒自威的声音传来,吴喜忙应了一声折回御书房。

慕烨霖随手翻着刑部陈年卷宗,在吴喜看来一派凝神专注的样子,只有自己知道现下是有多么火大。晌午从藏书阁回来,给雪儿换了衣服,又陪着吃了午饭,看她身子无别的不适

也还算乖巧也就放下了心,往御书房与几位尚书议起减免赋税的事来。

不想议完了事,匆匆往回赶却发觉小妮子回过了劲,闹起别扭来,死都不让他靠近,他离得近些就哭,闹得他心疼不已不知如何是好,秦嬷嬷赶来替他说和也不管用,他帝王之尊只得回到书房独自用了晚膳,之后正踌躇半日着要不要再回去看看,嬷嬷打发人来说她会陪着,叫自己早些安置,所以结果就是他召幸皇后的承乾殿被尚宫和典仪占了,然后他只能屈就书房…

慕烨霖越想越觉得憋屈,忽地把手中卷册往龙案上一掼,让一旁伺候的吴喜心惊了一把,只得劝道“皇上息怒,莫伤了身子…”之后的话被明帝斜了一眼,咽在腹中。

吴喜出身寒微,见惯了村里汉子打婆娘,心道这妮子不听话,只消往死里削一顿,看她还矫不矫情。当然这种话只能心里想想,要敢说出来那真是嫌全家命长了。

慕烨霖思来想去拿不出个对策,只觉得这事比他当时削三番,压世族还要让他头疼,一阵烦躁过后只得重拾起卷册看了起来。

吴喜一阵眼黑,心道皇上你年富力强不带这样玩我这糟老头子,数了半晌灯花之后开始盘算明日和那个心思不那么活络的兔崽子换值好去补个好觉。

夜,还很长。

我很桑心,不过再发一点,请叫我中国好作者。

只是随便拿个景物开头而已,谢谢支持

是夜,承乾殿内。

嬷嬷替谚雪上了药,看她娇臀已经消肿,仅余淡淡红晕,心道太医院那帮老家伙还不算太过无用,这制出来的“玉肌膏”还是颇为神效的。把她小衣重新穿好,轻拍了拍她翘挺道,“起来吧。”

谚雪起身坐在榻上,已觉不出痛了,只是想到今日之事,她仍是恨得咬牙切齿的。

嬷嬷瞧她的样子,奇道:“他今日怎么你了,气成这样?打你了?”

谚雪点头又摇头,今日的羞涩窘迫实在难以启齿。

秦嬷嬷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留意到谚雪微肿的双唇,一下明白过来,心里一喜,终于要抱小皇孙了,笑问:“弄疼你了吧?”

谚雪完全不知嬷嬷心中所想,只道嬷嬷说的是她被打的事,自然是疼得很,于是点了点头。

嬷嬷笑得更难懂了,“难怪难怪,这头一回,受罪的总是女人,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忍忍就好了,你也别太恼他,我明日替你去说他,这小两口哪有隔夜仇的…”

嬷嬷越扯越离谱,谚雪却是听得云里雾里,待听到“小两口”,忽地明白过来,急急打断,“不是,嬷嬷别胡说,没有的事…”秦嬷嬷看她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只当谚雪被说中心事害起臊来,呵呵笑着替慕烨霖说起了好话。

谚雪看嬷嬷一副看透她的样子,知道这种事是越描越黑的,也不再解释。不耐听嬷嬷絮叨,沉下脸道:“嬷嬷莫再替他做说客,今日的事他自己心里清楚,休想我对他和颜悦色的,回宫本就是他迫我的,为了点早膳就动手,早知当日就不该受他胁迫,就该赌他为了名声也不敢把楚家如何…”谚雪在嬷嬷面前向来小孩心性,越说越起劲,把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犹不自知,直到嬷嬷脸色沉下才醒过味来,连忙住嘴。

不过晚了,嬷嬷蹙眉问道:“回宫是他迫你的?雪丫头,和嬷嬷说实话,对他到底有没有那种心思?”

谚雪不防嬷嬷有此一问,怔怔不知如何回答。

嬷嬷叹了口气,“你不说我权当你默认了。这便是了,我瞧着烨霖对你的心思那可真是没得说,既是两皆有意的,为何非走不可?”

她功力被废的事是两人之间心照不宣,未对外人提起,久未回师门,就连师父师兄也不之情,秦嬷嬷不明就里,这才有此一问。此事说来话长,甚至要把她身世来历也解释一番,她一不知从何说起,二不愿嬷嬷知道她练武之事,要被知晓她练那种损心害命的功夫,肯定又是一顿教训,而且只会重,不会轻,略略思量后开口道:“嬷嬷,谚雪只求一心人,皇上虽好,但也只是皇上。”

嬷嬷在宫里待了几十年,自然省得话中的意思,略怔下后竟松口了气,笑道:“我当是什么缘由,这点你不用担心。单看他把赵家的皖柔立了昭仪,假意夜夜召幸却不碰她,你当他是为了谁?别看这宫里人多,你入宫不久他便再没幸过谁了,这心思啊全数放在你身上呢,没良心的小妮子,还在这想东想西的,真真该打。”说着轻拍了谚雪一下,谚雪恍若未觉,沉浸在方才的话中,醒不过神来。不是不知他对自己的宠溺,只是从未想过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心里隐隐有所震动又说不出是什么。

嬷嬷见她思量,试探地问道“嬷嬷的话你都不信?”

谚雪摇头否认,心思烦乱只推说自己累了,秦嬷嬷只得叫人进来服侍她睡下,亲自一一看过暖炉,窗户,确定不会再冻着了某人的心尖,阖上门出去了。

秦嬷嬷走出承乾殿不久即望见御书房灯火通明的样子,不禁叹了一声,真是一对磨人的冤家。

次日慕烨霖下了早朝,正天人交战是该回书房还是会佳人,苦恼不已之时,替班的另一名小太监名唤小路子地颠颠地跑了过来,手里提溜着笼子,递到明帝面前,斟自酌句地说道:“皇上,这是北疆进贡的闪电貂,林典仪方才看了欢喜得紧,奴才觉得这闪电貂还得先沐浴一番才好进承乾殿,所以…”说着偷瞄了眼皇弟,发觉明帝只盯着笼子里的小东西,未露不快之色,继续道“现下都拾掇好了,不知是否给典仪送去?”

这宫里都是人精,慕烨霖怎会不懂小路子媚上的心思,只是他正好没有借口去探谚雪,此番正中下怀,顺势接道“朕来吧。”小路子心下暗喜,这马屁没拍马腿上,递过了笼子,躬身跟了明帝往承乾殿去。

谚雪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方才宫中似乎除了什么事,嬷嬷赶去处理,那讨厌的家伙也不在,正好赖过早膳。

慕烨霖进来看到的便是身着亵衣的谚雪靠着锦垫,柔荑托腮露出,一派慵懒的样子。不觉有些心猿意马,大步走到她跟前。

谚雪看他进来,本想无视翻身装睡,结果眼睛往下一瞟,发现了某人手上团在笼子里的毛绒绒的小东西,眼前一亮,连冷战都顾不得了,急急跳下了床,抢过某人手里的笼子,又扑回床上,就要把笼子打开。

“等等,”慕烨霖他本就因为谚雪对自己的冷脸,对那只闪电貂那么上心,没穿鞋袜就往地上踩,脸色一黑,又见她要打开笼子,恐那蠢物伤了她,劝道“仔细它咬你”。

谚雪横了他一眼,心道那么小的一团怎么能伤得了她,不顾他的阻拦,把小栏向上一提,那本在笼里懒怠动弹的貂儿瞬时反应过来,一跃而出,大约是出生不久,一跃之下竟站立不稳,倒在谚雪手上。

谚雪看那绵绵软软的一团倒在谚雪手上,一下子激发了她的爱心和母性,小心翼翼地把它托起来,转头对他说道:“好可爱……”

谚雪说时一笑,晨曦透过微启的窗格照在她的面庞,映得她的笑容灿若明霞,看得慕烨霖一怔,想到这事自回宫后她第一次对自己展开笑颜,欣喜之下连带呼吸也紧了些。

谚雪看他呆愣模样,反应过来,忽的撂了脸子,只用一手轻轻抚摸着貂儿的皮毛,触之水滑,再不去看旁边之人一眼。

慕烨霖省到方才只是她一时失态,对自己仍旧爱搭不理,而那失态之状还是托了那只小东西的福,不觉更是愤愤,两指捻起貂儿的油皮,丢给了小路子,“带出去,再不许进殿。”

“慢着,不许。”谚雪刚得了可爱,哪里肯放手,再度下榻,奔到小路子面前,就要抢回貂儿。可怜小路子,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只能巴巴地望着明帝。

慕烨霖从进来到现在一直压着不快,又见她为了这么个蠢物不顾自己身子,赤足踏在不甚冰凉的地面,眼神一暗,语气重了几分:“回去。”

小路子手上谚雪不好抢夺恐伤到它,听他此言赌气般指着那小东西,“先还我。”

慕烨霖一时气闷,怒气染了眸子看了过去,谚雪只无谓地望过去,殿里虽烧着暖炉,不防谚雪甫离了被褥,光着的双足露了一会才觉出寒冷,左脚抬起蹭了蹭右脚脚背,继续和某人对峙、

慕烨霖看在眼里,终是抵不过自己的心疼,扶额对小路子丢了句:“把它撂下,你且先退下。”小路子早就为着两为主子貌似因自己主意而起的争执两股战战,暗骂猪脑子,唯恐殃及池鱼,麻利地把貂儿放到笼里阖门出去了。

谚雪随即转身照看貂儿,却被慕烨霖拉住打横抱到床上,谚雪一躺下不及起身,就被他两手承在两侧,压得两边被褥微陷。慕烨霖俯身下来,护身散发着危险气息,淡淡问道:“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才纵得你愈发大胆?”谚雪不忿地回敬了他一眼,偏过眼去并不开口。

慕烨霖不怒反笑,起身至门口对着小路子吩咐道:“到书房内室里把刻着“慎”“戒”二字的戒尺拿来,之后去太医院取几瓶玉肌膏。”

谚雪立即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从心底生出了一股惧怕之感,算上今日已是连续三日身后都不得安生,伤处似乎又在隐隐叫痛了,不觉咬了咬唇。

慕烨霖压下心中不舍,一脸漫然的注视着她。

不过片刻,小路子气喘吁吁地呈了药和戒尺进来,慕烨霖吩咐他和一众宫人去耳房候着。到底心疼小东西脸皮薄,不想声响被旁人听了去。

慕烨霖慢慢走近,步履平稳,谚雪的心却忽的一上一下没了着落,明明无处可躲,却还是无措地四处张望。

他立在她身前,垂手把玩着戒尺,全无肃杀之意,仿佛只是与她玩闹。

谚雪蜷腿坐在床上,见状把头垂得更低,指尖随意地绕着亵衣的腰结转圈。慕烨霖从她别扭的样子里看到了一丝害怕,本想逼她趴着的,还是将其拉到膝上,也不褪衣,以手打在娇臀上,不轻不重地一下,“错哪了?”

谚雪只当他因为自己逆了他的意思就动手,存了一分自暴自弃的心思,也不是第一次挨打了,忍忍过便随他去,一如既往地沉默不言。

慕烨霖挟了怒气一把扯下亵衣,拿起戒尺重打下去,为已经有一个淡红的掌印添了一道鲜红的楞子,谚雪死死咬牙,小腿扬起显出此时的疼痛。这一下并不轻,伤处血色回复之后带出些紫砂,看得慕烨再下不去手,呆愣片刻。

被打之人却是丝毫不领情,随着疼痛慢慢过去,忽的扯出一句:“打便打了,还心疼做什么?既是逆了上意,臣下甘愿受责。”

慕烨霖闻言自心底泛出苦意,勉强一笑,“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我就那么暴戾,要你事事顺从于我,稍有不顺便刑罚上身?”说罢将她抱起放在榻上,取过宫人留下洗漱的面盆里的面巾,仔细地将玉足擦拭完毕,一手握住:“光为这事被嬷嬷就教训了几次,你莫是吃定了我舍不得动你才这么放肆?”自己一番体贴维护之心被一句“甘愿受责”堵得沉沉发疼,一下放开了渐渐回暖的玉足,转身就要离去。

番外二
夫妻相性五问
问一 某笔:咳咳,小慕童鞋,对于你近日的禽兽行为,有什么要对组织反省的吗?
某慕:(对着某雪无害地笑)我有做什么吗?
某雪耳根泛红,羞涩中。

问二
某笔:不知二位对小雪的童鞋的傲娇怎么看?
某慕:无事,人前傲,床上娇就好,我不介意养一只有爪子的小野猫
某雪:哼……

问三
某笔:不知小慕对于把小雪拆吃入腹的行为有什么要对筒子们交代的?
某慕:正在提上日程,必当不负众望。
某雪:你敢
某慕: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某雪:(脸上一红)……

问四
某笔:小雪现在因为某人废你武功之事还介意吗?
某雪:当然,无法原谅
某慕脸色一沉

问五
某笔:小雪为什么每次被吻之后就不在状态?
某慕:(自信)你说呢?
某雪:……来人,赐一丈红。
某笔遁走

谚雪不知为何,顾不得疼一下抓住他的衣摆,“别……”

慕烨霖心中大喜,被她这一唤,怒气酸楚早已烟消云散,回身追问:“别什么?”

谚雪迟疑着不知如何作答,只觉自己今个真是疯了,一手还紧紧抓着衣摆,半天才憋出一句:“别去叫嬷嬷来……”仓皇之色落在某人眼里,只恨不得现在就抱进怀里怜爱才好,但也知以谚雪的性子似今日这般服软甚是少有,必得好好给她立个规矩,是以抿唇不言,谚雪只当他还在生气,脸一白吐出一句:“是我错了……”言毕烫手一般把手缩回,埋头再不去看他。

这番举动看得慕烨霖暗笑,出声仍是有些严厉地训道:“知道错了。”

谚雪两手捂着脸,已是红透了,连小衣也忘了去提,从指缝露出一句“唔……”

慕烨霖拿起戒尺,暗光漆色的板子冰凉抵在她臀峰之上,“既知错了,那先说说,错哪了?”

谚雪嗫嚅着:“……没穿鞋袜就到地上……”心中郁闷,为什么他和像嬷嬷总爱训教孩子训自己。

慕烨霖知她如此已算不错了,只拿戒尺一端点了点,“趴好了。越纵着你越不像样。”待谚雪调整一下姿势,戒尺就落了下去,“啪”地一声,他手上收着力,声响虽有些重,实则不妨事的,果见红印一条未见血紫,慕烨霖放下了心,挥手继续,每下都打在她臀尖之上,力道虽不重,重叠之下臀尖发红肿胀,谚雪不禁呜咽出声:“疼……”

小东西从未在自己面前抱病喊痛地露出半分软弱过,只这一声,慕烨霖心底某处下陷,握着戒尺的手一抖,指节处微微泛白,顿了顿又狠心打了下去,斥道:“就是要你疼,不然不长记性。”

这一下半隔着亵衣到底落在她臀腿交接之处,谚雪受不住疼拿手去捂,又听某人冷冷道:“拿开。”

谚雪不依,捂得更紧了些,不满道:“太疼了,不许打那里……”话音未落,即被抬了手抓在后腰处,小衣也被往下脱去,露出一截玉藕,戒尺又是一下打在同一处,谚雪不竟惊呼出声,不甘地踢了踢双腿以减少痛楚,转头瞪他,却见漆面发亮的戒尺在眼前晃悠,一句呼之欲出的“混账”也只得讪讪咽了回去,无奈把头埋在另一只手的臂弯里,心里暗骂。

慕烨霖看她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忍笑说道“安分些,就十下。”

戒尺如雨而下,谚雪白着脸忍着疼,心道难道不安分,还要再打不成。

五下之后,楞子布满玉臀,慕烨霖伸手替她揉了揉,本不带任何旖旎心思,不料谚雪身子蓦地一颤,嫩滑质感在方寸手掌之下勾他意动,慕烨霖恐自己又像上回那样教训未成,反闹出一番事端,一下抽回了手,手执戒尺略略施力打下,可怜的娇臀再受肆虐,连续三下之后暂停片刻,谚雪咬住下唇,只觉痛楚漫溢仿似流走全身,她还未及再感叹些什么,“啪”的一声,戒尺重重落在臀腿之处,她痛得发出一声呜咽,紧接着的更重一下落在饱受摧残的同一处,她已是痛得连呜咽都发不出。

慕烨霖忍着心疼打完,把戒尺一放,连忙把她拥入怀中,不甚牵动伤处,惹得谚雪心酸痛感并涌,眼泪滑落,趴在他肩头嘤嘤而泣,慕烨霖这才想起还没上药,手忙脚乱地哄了一阵,取了药细心为她抹上。

方才强令自己心硬不曾细看伤处,上药时才发觉谚雪翘挺之处满目肿胀,两三处显出点点血砂,而谚雪已经开始哭得断断续续,听得他心神不稳带药的指尖滑过两瓣山丘缝隙之处。

此举勾起谚雪痛楚又有酥麻之感,扭身一下拍掉狼爪,泪眼汪汪地瞧着他。

慕烨霖念及她身后重伤压抑欲念,又不知如何哄她,忽的一旁想起了轻微的“刺啦”一身,貂儿不耐束缚踏出笼子,爪甲滑过笼边所致,谚雪看它走得有些颤颤巍巍,转了转眼珠颇有些迷茫地看着一立一趴的两人,耸耸脑袋,走到床沿处,一脚踏空,险险坠下。

谚雪一下拉起小衣,“嘶”了一声,顾不得疼痛伸手去捞,已经慢了一拍,貂儿已被被某人抱起,谚雪刚要松口气,又对上某人锐利的目光,心又提了起来,心里暗骂越来越不中用了,竟然屈服于某人的淫威之下。

慕烨霖瞪了谚雪一眼,又看向手上惹事的自愧祸首,坏心一起,一手刚刚举起,手掌摊平,任比手掌大了三寸的小东西站立不稳,四只爪子牢牢把着手掌,在高处爬爬不上,下下不敢,湿漉漉的小眼睛望着谚雪,好不可怜、

“你欺负它。”谚雪嗔道,半跪在床上伸手去抢,慕烨霖也不躲,只把另一只大掌往她臀上虚虚一放以作威胁,但谚雪料定他不会再打自己,身子微往前倾,脱离了大手的碰触,继续与恶势力作斗争。

慕烨霖无法,训道“乖乖躺好,就把它给你。”

谚雪复又趴了回去,逗弄起被放到枕头一旁的貂儿,一大一小玩得好不欢快。

慕烨霖会心一笑,只觉为护她真心一笑要即使他付出所有也没什么可惋惜的。

一室阳光明媚,笑语嫣然。

这样的点击和回复,我要泪如雨下了。。。

下面是剧情和小肉,要看的吱一声吧,不要让我的文寂寞如雪啊

等了一下午一个回复,看来没有人想要下面的剧情。。。

两人就这样在房中磨了半日,谚雪有伤在身,除了逗弄貂儿就懒懒地趴在床上,指使慕烨霖帮她做这做那,连午膳也是他命人端了来再一口一口喂她用下,等哄着这姑奶奶吃完,饭菜也凉了大半,他不禁感叹自己尚无一子半女,已在这小东西地方受尽了娇养女儿的苦楚,日后真有了女儿,绝不能惯成这样。

当然这个念头他也只能想想,无论是对着谚雪,还是谚雪日后所出的公主,他都没能将这个想法付诸实践。



 





 





秦嬷嬷亲自端了换上膳食进来,一脸凝重地放下膳盘,正有些不知如开口,忽觉谚雪又伏在榻上,一边放着戒尺,上前略略查验伤处,娇臀已不见原本颜色,竟是肿胀带紫隐隐渗血的样子,药也抹得不匀,瞥到一旁刺眼的“慎”“戒”二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抄起戒尺往明帝脊背落了一下,“咚”得一声听得谚雪惊悚了一把,知他身子强健,嬷嬷带气的一下也算不得什么,摸了摸貂儿的皮毛,心里暗笑一声你也有今天。



 





 





“雪丫头怎么惹你了,竟下得去这样的狠手,莫当你大了又是帝尊,老身便不敢打你了。”说着又在他臂上重重敲了一下。



 





 





慕烨霖无奈地受了两记,一手截下戒尺,“嬷嬷别气,实在是她太不像样,身子虚弱还敢不穿鞋袜,烨霖气不过才下手略重了些,下次断不会了。”



 





 





嬷嬷脸色这才缓了一缓,瞪了谚雪一眼为她盖了被子,“你啊,是该狠打一顿才能长长记性……”又对慕烨霖说道:“不过下次手上注意着些,这么大人了还没个轻重…....”



 





 





“方才瞧嬷嬷神色,宫中出事了?”慕烨霖怕嬷嬷一叨叨起来没个完,还顺带翻出他小时的糗事,将话题一转。



“昭仪的撷芳殿被人翻出了情信。”嬷嬷看向殊无异色的谚雪,神色略微显得不太不自然。



 





 





慕烨霖一皱眉,问道:“情信?好好的怎么会搜宫?谁起的头?”



 





 





“是贵妃,说是撷芳殿的小宫女发现昭仪与人有染向她告密,贵妃毕竟是四妃之首,她执意要搜宫,老身也阻拦不得……”



 





 





“楚玢姈?”慕烨霖的眉头锁得更深,“贵妃和楚相还真是父女情深,一个在朝堂,一个在后宫,总能让朕不得安生。赵婉柔先在何处?”



 





 





“还在撷芳殿,已经封了宫,只等皇上裁夺。”



 





 





慕烨霖还未开口,谚雪便笑道:“封宫?这宫中规矩我虽不懂,这封宫不是得有凤印吗?”



 





 





“不过专宠几日,看来已经有人等不及了。罢了,先已僭越之罪夺了贵妃协理六宫之权,禁足三月,赵家那位也先禁足吧,等一切清楚了再说。”慕烨霖不耐地吩咐着,嬷嬷领命下去宣旨了。



 





 





谚雪本依然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待发觉他已上塌两手圈紧自己,瞥了他一眼,劝道:“先用膳吧。”



 





 





慕烨霖不理,扳过她身子,踌躇片刻问道:“是不是心里不痛快了?”



 





 





他灼灼目光紧盯着她,想从她眼中发现什么,她却只是云淡风轻的一笑:“我为什么会不痛快?”



他灼灼目光紧盯着她,想从她眼中发现什么,谚雪却只是云淡风轻的一笑:“我为什么会不痛快?”



 





 





她如此神色淡然的应答,让他颇有些茫然无措,也不知她是是否真的不放在心上,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又听她说道:“不过是陛下的嫔妃间相互使绊子罢了,什么时候轮到臣下来吃味了?”



 





 





慕烨霖一怔,眸子陡然变得幽暗,她每每以道出身份的差别以疏远彼此的距离总能轻易挑起他的怒气,他一手捏着她的下颚,冷声斥道:“说的什么话?你就非得这样气我?”



 





 





谚雪仍然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她知道这不言不语的态度透着陌生而疏远,软中带硬地刺伤了他,但今日嬷嬷的话让她惊觉自己该收心了,两日来的温柔旖旎几乎将她吞噬,她的心愈发慌乱,急需刺伤他,逼迫他与自己保持一样的冷淡疏远。面上虽僵着,觑到他眼中的刺痛手心早已濡湿一片。



 





 





慕烨霖见她如此胸中愈发气闷,臂上用力将她身子一圈,突然吻了下去。



谚雪不同前日的听之任之,要紧牙关用力挣脱着,慕烨霖也不复温柔,以不容推拒的力道将她唇齿打开,强势地索取芬芳,舌尖火热,逼迫她的香舌与之交缠,谚雪发觉两人力道上的差别,心知任其发展下去情势必定不妙,情急之下牙关一闭,慕烨霖吃痛退出,舌尖渗出一点血沫,他指尖随意一抹,看向她的眼神更加危险。

谚雪一时有些悔意,正想开口缓和不防他已吻上她一边耳珠,一阵强烈的酥麻之感袭来,谚雪顿时连推拒的力气也失去,忍着呻吟的欲望徒劳地推搡着他的胸膛。

慕烨霖见状,耳后的亲吻变为舔舐,抽出一手,扯了她亵衣腰带,从下摆探进,腰眼出轻轻拂过,双管齐下谚雪只觉奇痒舒麻,双手颓然垂下,默默承受着他带给自己的奇异之感。他知她已身子瘫软哪里肯轻易放过她,一手慢慢向上,指尖探到某处嫣红小点,坏意地捻揉挑拨,将她的理智一丝一丝抽离开来,她喘息求饶道:“……别……”得到的回应是他略加用力的捻动按扯。



 





 





二人呼吸渐渐变得粗重,慕烨霖支起身子,一手也放开了她的蓓蕾,慢慢滑向她的小腹,指尖划过肌肤引得某人阵阵颤栗,谚雪灵台尚存一丝清明,隔着衣料一下抓住了他的手掌。

他俯看她惶急的样子,快意一笑,一时忘情将她身子放于榻上,不料伤处碰上被褥,谚雪皱眉惊呼,眸中又现水色,将他意念吓退几分,忙翻过她身子查看伤口。

眼见并无大碍,不敢再轻举妄动,



慕烨霖抽出手俯身在她耳边威胁道:“下次再敢气我,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说罢又在她耳垂处舔了一下,让她情欲渐去的眸子再起波澜。



 





 





谚雪只觉从内里生起一股空虚之感,直到身上的某人离去,渐渐恢复清明,眼神落在千工跋步床的明黄穗子上,心中再次茫茫然一片。



慕烨霖出了殿门,唤过在耳房待了半晌的小路子,吩咐道:“备水。”



 





 





小路子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大白天的天天又这么凉备什么水,觑到明帝冰霜脸色,不敢再问低头应了。



 





 





慕烨霖忽的勾起唇角:“今日的闪电貂模样不错,你这差事当的不错,你师父教的不错。”



 





 





小路子吓得半死,“扑通”一声跪下,颤声道:“皇……皇上饶命,是奴才猪脑子,本想着典仪喜欢才把那蠢物送来的,奴才该死,求皇上千万别告诉奴才的师父,吴公公非削死奴才不可……”小路子心里暗暗叫苦,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要是被吴喜知道自己想着法儿的讨好皇上,这下半辈子铁定就得待在杂役房了。



 





 





慕烨霖本无心吓他,却被小路子战战兢兢的样子给都逗笑了,“瞧你那样,你师父倒是比朕还可怕。”说罢往御池走去,留下跪着的小路子一脸疑惑地琢磨话中之意。



嬷嬷处理完一切事宜,折回承乾殿照看谚雪。



 





 





“现在离晚膳还有一两个时辰,饿的话想吃什么跟嬷嬷说,嬷嬷什么都能做。”



 





 





谚雪看着嬷嬷慈爱宠溺的笑容,谚雪暖心的一笑:“不必了,嬷嬷,我嘴里淡淡的没什么滋味,什么也不想吃,你坐着陪我一会吧。”



 





 





嬷嬷轻轻应了一声,在绣墩上坐下,“这大白天的烨霖怎么去御池了?你们又闹什么别扭了?”



 





 





谚雪脸上显出一抹红晕,心里暗骂大白天冲凉,他唯恐天下不知他们做了什么是怎样。



 





 





“嬷嬷,今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赵昭仪与人有染是真是假?”



“还未有定论,我看没准是真。”



 





 





谚雪皱眉,“竟是确有其事,这楚玢姈发难也不算是空穴来风,赵婉柔倒是个性情中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落下的一句是敢给今上戴绿帽子,这样的奇女子,实在是其情切切,其义昭昭。



 





 





嬷嬷看她一脸颇感兴趣的样子,笑骂道:“什么时候你的嘴也碎成这样,她倒是性情中人了,赵家可遭了难,这烨霖本有心扶持赵家的,这事一出,赵家永无出头之日不说,对抗楚家正事也不得被耽误吗?”



 





 





“那倒不见得,得看这事压不压得下来,他若能防得住这悠悠众口,自然没人敢拿这事做文章……”嬷嬷一脸不信的样子,谚雪也不多说,笑道,“行了,谈这些没什么意思,嬷嬷,我倒有心想见见赵家的那位。”



 





 





“胡闹,你虽是女子,但身为典仪乃是外臣,怎好随意会见内宫女眷?”



 





 





谚雪早料到嬷嬷会是这样的反应,立时将脸一变,对嬷嬷撒娇道:“这宫中的条条框框最是无理无趣,我又非男子,见见嫔妃无甚大碍吧,再说我也是想着为嬷嬷分忧,才去见她的,嬷嬷怎么这样?”



 





 





秦嬷嬷素来疼她,这么连嗔带娇地一通做派,早已招架不住,想着这也不算什么大事,烨霖那小子为她破了规矩的事也不再少数,不多这一件两件的,松口叹道:“行,依你依你,不过话可说在前头,可别给嬷嬷惹出什么乱子来,不然……”



 





 





谚雪甜甜地应了

看在今天有亲积极留言安慰我的份上,大放送,看文的都出来冒下泡呗,留个评论又不会怀孕。。。。

夜色渐深,宫门落钥,宫道上少有宫人来往走动,长廊上悬挂盏盏牛角灯,随秋风摇曳,撑起一夜的光明。

撷芳殿正殿外守夜的小太监蹲这打了个哆嗦,这宫中大多跟红顶白,昭仪得宠时采买处送来的炭盆每每是多出奉例许多的,现下昭仪一被禁足,别说炭火银两,御膳房送的膳食也是一日不过一日,小太监打了个喷嚏,看了眼殿内黑暗一片骂了一声娘,“好好的恩宠不争,倒去招野男人,自己受罪不说还害得老子也在这受冻,真真晦气,我当初就是瞎了眼才和人求来了这倒霉差事。”



 





 





殿内赵昭仪的心腹侍女素心听不过去,把门忽的一开,张口骂道:“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这差事再倒霉也是你自个儿求来,现在在这骂娘,早干嘛去了。”



 





 





小太监冷笑一声,刚要回嘴,听得殿内一声:“素心,人家爱说什么就让他说去吧,没得和人费了口舌,你且进来。”



 





 





主子被禁了足,主子还是主子,小太监再闹也不好明面上和主子顶什么,踢了一脚柱子边冰冷的火盆,往里蹲了蹲,再不去言语什么。



 





素心仍愤愤不平,但昭仪开口了,她也忍下没再说什么,阖了门刚要进去,听得一声笑顿了动作。



“昭仪这可不该,宅心仁厚是好,但心慈手软到被奴才欺凌便是不智了。”素心转头一看,墨色大氅裹着纤细身影款款而来,瞧着身形分明是女子,但乌发束起,白玉簪稳稳斜入发间,分明是朝臣装束,待走近些,女子面含三分笑意,明眸皓齿,略显苍白的肌肤,在月光下彷如出尘。



 





 





谚雪瞥了蹲着的小太监一眼,漫然道:“既是嫌此处差事辛苦,现下倒有个好去处。明日我若在杂役房的名册上看不到你的名字,秦尚宫自会派人与你安排的。”



 





 





小太监能在昭仪得宠时进了撷芳殿,自然也是有些门路的,眼见典仪发话,瑟瑟愣了一阵,知道典仪的话说得出便做得到,不是吓唬他的,只暗恨自己这张嘴没个把门的,这样就撞枪口上了,惶急磕了个头,收拾行装去了。



 





 





素心见悖主之人被赶走,不敢怠慢,向着谚雪福了一福,躬身请谚雪进殿了。



 





 





谚雪随素心走近正殿内室,赵昭仪正在卸妆,谚雪以朝臣见后妃之礼向昭仪作了个揖,“臣下参见昭仪娘娘,惫夜前来,还望恕罪。”



 





 





赵婉柔一手摘下耳坠,转身叫起,命人拿了绣墩,待来人坐定,看清面容装束,本就诧异于落魄之时又谁会来触这个眉头的赵婉柔心下添了几分好奇,自己似乎和这位典仪未有过任何交集。



谚雪看出她此时疑惑,开门见山地道:“现下谣言四起,不知昭仪可想出应对之策?” 赵婉柔神色一凛,戒备地看向谚雪:“后宫之事,典仪身为外臣似乎不该插手。” 谚雪淡淡一笑:“昭仪怕是多虑了,后妃私通外臣可是灭族的大罪,娘娘现在只是被禁足,上意如此明确,微臣又岂会对娘娘有所不利。” 赵婉柔盯着谚雪未施粉黛的面容回道:“如此本宫替赵氏全族感念圣上关照。” 听出她语气中颇有些自嘲的意味,谚雪接过素心递来的茶盏,白釉青瓷盏中飘着几片黄败的叶子,略抿一口品出劣等茶叶的味道来,“这采买处的差事当得愈发好了。” 赵婉柔见她神情淡淡,并无半点讥讽之意,这位林典仪身为御前书女,外臣深夜拜访嫔妃已然逾制,遑论轻易惩处宫人,评论宫务是非,如此毫不避忌当真是前所未有。



 





女人的第六感占了上风,奇于谚雪的跳脱,赵婉柔心思转了几转,忽而福至心灵地脱口而出:“是你……”



 





 





谚雪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淡淡应道:“现下楚玢姈对你的发难已让你让皇上陷入两难境地,宫妃与人私通是皇家隐耻,正所谓为尊者讳,纵然铁腕镇压,这红墙之下的悠悠之口恐也难以真正防堵,无论今后皇上如何待你都会沦为他人话柄……”



 





 





“这个道理本宫怎么不明白呢,原来典仪这是替皇上来做说客的?也罢,这嫔妃自戕是大罪,但在这宫里多得是让人死得不明不白的法子,典仪自可禀明圣上,雷霆雨露皆为君恩,臣妾拜领,只盼皇上念及臣妾到底虚担这集怨于一身的名头半年,且保全臣妾母家,臣妾虽死也无怨了。”



 





 





赵昭仪截下谚雪话头,面上一片坦然地道出这许多,谚雪笑意更深:“昭仪多虑了,微臣此番前来其实只想问一句,‘神武门若是朝娘娘开了,可愿抛开一切就此离去?”



“啪“地一声素心手里奉茶漆盘掉在地上,赵婉柔大惊,盯着谚雪久久未回过神来,半晌回了一句:“如若此话当真,有何不愿?”



 





 





谚雪瞥了一眼虚心有些不自然的神情,正色皱眉回道:“昭仪可想明白了,今后再无世家门阀倚仗,深宫锦云荣华,从此与那人布衣粗饭,亡命天涯。”



 





 





当初情愫安生之时,出宫这样的念头也不知念了几回,只是明知不可为徒增叹息罢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在眼前,赵婉柔即刻定定颔首。



 





 





谚雪一展笑颜:“如此便好,若非我武功尽失,今夜即可带你出宫,不过这样也好,前事也可尽当了结。素心,我与你家主子有要事相商,你且先退下,事后我自会让秦嬷嬷给你寻门好差事。”



 





 





素心福礼退下,赵婉柔不明就里,谚雪卖了个关子:“且先等等,今夜必当好戏不断。”



博山炉中的沉香染了半个时辰,忽的响起了通秉声:“大人,人已带到。”谚雪本和赵婉柔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也磨了半个时辰,正觉无聊,听声便笑道:“把人带进来吧。”小路子把素心一把推进内室,赵婉柔看见跌坐在地上鬓鬟散乱的素心,惊怒质问谚雪:“典仪这是何意?” 



“昭仪莫急,且听这备主忘恩的东西说说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再来质问微臣不迟。”说着瞥了眼小路子,小路子会意,强令素心抬头。素心显然已经哭过,双眼红肿,前额碎发混着泪水汗湿杂乱贴在脸上,更显狼狈,求救似的望着昭仪,并不开口。谚雪指尖敲了敲几案,开口之前不知怎么想起慕烨霖伏案沉思运筹帷幄只是也是这般指尖闲闲敲在案上,“不说也罢,小路子,将你你方才看到什么,在昭仪面前异议道来。”“是。回昭仪,奴才方才奉命盯着素心姑姑,瞧见姑姑在耳房待了片刻,就出了撷芳殿,奴才一路跟到明菲阁,觉出不对来,现身拦下了姑姑,不想姑姑推了奴才一把就要叩门,奴才一时无法命人扭了她来,还望娘娘恕罪。”说了这一大串,小路子心道要不是典仪开口,谁没事去堵人啊。经历了闪电貂事件,他深刻认识到宁可得罪皇上,也不能得罪娘娘的深刻道理。



赵婉柔面色一片阴沉,明菲阁是楚贵妃心腹丽嫔居所,事情已经再明了不过:“真没想到我养了个卖主求荣的烂污东西……”背主之事定然不会是临时起意,那封情信应该也是…….赵婉柔想通其中关节,不禁背脊冰凉,惊怒之下全身发抖,一手指着跪着的素心:“你……枉我昔日待你不薄,你竟然……”



 





 





“昭仪不必动怒,知道得再晚也比懵然不知要好得多。原先我就怀疑你们私情不假,却也不至于无所顾忌到如此轻易留下罪证,那烫手之物藏于贴身之处,非亲近之人不能做到,但方才我瞧着素心这丫头忠心护主之态,差些被瞒了过去。也是自个不争气,被我一试就漏了底。行了,说罢,楚玢姈到底想干嘛?”谚雪瞥了眼素心不再求助于赵婉柔,转而低头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冷笑道:“这会扮忠心了,早些卖主求荣的时候这般心思怎么不转上两转?小路子,板子备下了吗?”



 





 





“回典仪,备下了。”
“娘娘,素心到底是撷芳殿的人,该怎么处置,你看着办吧。”



 





 





赵婉柔心思纯善,进宫之后心思也不曾放在争宠一途上,是以待下一向宽纵,万万想不到自己宽以待人的结果是欲致己于死地的背叛,此刻世家女子的世故果敢占据上风,厉声喝道:“素心,本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本宫饶你一命,否则……”



素心眸中闪过惊恐,片刻之后似乎下定决心,垂首继续保持沉默。



 





 





赵婉柔见她如此,狠下心对小路子道:“杖二十……”有些不忍,“不用去衣了。”



 





 





小路子躬身下去取板子了,谚雪瞥了眼抿唇的赵婉柔,劝了句:“必要时心还须狠得,你不适合在宫中生存,出去也好。”



 





 





小路子捧了板子上来,邢凳也已备好,宫中惩罚宫女的刑具是一块长四尺,宽两寸的红漆木板,按宫规是要裸身受刑的。小路子和另外两名公公把素心按到邢凳上,那两位公公一人一手把素心牢牢按在凳上,因昭仪吩咐小路子只是扒了素心中衣,唤过专门执邢的嬷嬷,转去按住素心双腿。



 





 





嬷嬷先向谚雪和赵婉柔施了一礼,随后垫了垫板子,将板子放在素心臀上,略略摩擦两下,此时素心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嬷嬷一手执杖一手按住素心腰部,重重击打在臀峰之上,“啊,唔”素心惨叫一声随即被堵上了嘴。



 





 





谚雪略有些心惊地盯着素心臀峰处受重击之后血色恢复仅仅留下一道红痕,心道秦嬷嬷说的没错,自己挨得打算什么,疼在皮上,这宫里的打法才是疼在肉里伤痕还小不耽误干活啊。



 





 





执邢嬷嬷并未因为素心的惨叫而恻隐半分,反而察言观色地觉出典仪似乎有所不喜,许是轻了,本以为这大半夜的上板子却不去衣是对这丫头有所怜惜,现在看来是多虑了,手上添了几分力道,板子生风落在同一处,“呼,啪”素心浑身发颤,呼喊被堵住发出“呜呜”的呻吟。这一下过后臀峰变得红肿,嬷嬷没有给素心任何喘息的时间,没有间隔地继续挥着板子,“呼,啪”“呼,啪”“呼,啪”三声,每下都打得素心头颈后仰,双目圆睁,想要挣扎却被按住动弹不得,三下之后臀峰已现紫砂,素心眼眶溢出泪水,似有所求地望着昭仪。



 





 





“让她说句话吧。”赵婉柔不忍地询问谚雪。



 





 





谚雪唔了声,小路子取下了素心口中的绢布,涎水自嘴角流下,又因着哭泣,素心脸庞湿透,狼狈不堪,嘴上一得自由,大声求饶道:“娘娘,求您看在奴婢伺候了娘娘一场的份上给奴婢一个痛快吧,奴婢不是有心背叛主子的,奴婢全家的性命都捏在贵妃的手上,奴婢也是没法子啊,娘娘。”



谚雪无动于衷地撇了撇嘴角,好整以暇地观察赵婉柔垂眸沉思片刻,随后又于心不忍地对自己开口道:“算了吧,两宫相争,可怜的都是些底下的人,她也有她的难处,到底伺候了我一场,念在半年多的主仆情谊上,饶过她算了。”



 





 





谚雪盯着自己的被嬷嬷打理得很好十指,指甲处泛着淡润的白粉色,从没想过使剑的一双手会成这样,指掌处的薄茧似乎也因细心养护淡了下去,莫名升起一丝怅惘,“这便信了她的话?她也算是你的心腹,你竟连她家境况都未查探清楚?也罢,只望今日之事你能好好记住,若不知人心险恶,就算离了这吃人的四方红墙之内也是白搭。”



 





 





素心眼中本因昭仪的求情而升起的一点希望,被典仪的一番话悉数浇灭,果听典仪问道:“素心,家中高堂身子可还康健?”



 





 





语气算不上温柔却也够不上狠戾,但素心不寒而栗地瑟缩了下,“回典仪,还算……康…….”一个“健”字在嘴里晃了几晃就是吐不出来。



 





 





谚雪一笑:“是吗?我怎么听说你自小失恃,父亲娶了后母,生了继弟,你的日子过得可不太顺遂啊。年前令尊去了,后母鄙薄想把你卖给人牙子,你心有不甘,偷了户籍和一点钱财托人躲进了宫中。”嬷嬷早把撷芳殿一众宫人的家世来历查了个遍,这素心身世可怜,让她几分印象,但与她自辩之言对比却似绝佳的讽刺。



 





 





赵婉柔心中悲愤又有些羞赧,自己竟被欺瞒至此犹不自知。



 





 





谚雪觉得教育目的已经达到,继续道:“你这会说为了家人才不得不背叛主子,这话说得就算我们信了,你自己信吗?”



素心一时无言以对,眸光一暗,忽的从邢凳上跃起,众人一时不察,任她往一旁墙壁上撞去,眼看头颅触柱,赵婉柔一声惊呼,小路子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拉住,两名公公回过神来随即把她再次按到邢凳上,素心寻死不成,在三人的按压下不断挣扎。



 





 





谚雪懒怠再理会这些糟污事体,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将余下事宜交给赵婉柔自己处理先行回承乾殿去了,小路子行了一礼也跟了出来。



承乾殿前,谚雪看着天色已暗,对一旁的小路子道:“今晚辛苦你了,去瞧瞧皇上还在御书房吗?”心道千万要在,自己好偷偷溜回去。



 





 





“要去瞧什么。”慕烨霖忽的出现,对着小路子语气有些不满。

谢谢亲们的鲜花,热泪盈眶中

小路子听出主子语含不善,暗叫不好,用眼神向求救,谚雪其实心里也有些打鼓,但是关键时刻要保全战友的觉悟还是,所以装作淡定地说了句:“你先下去吧。”

小路子眼见皇上没有反对,只一心盯着典仪不发话,心道此时不撤更待何时,缩了缩脑袋努力降低存在感脚底一抹油跑了。



 





 





谚雪被他盯得难受,很有勇气地回敬一眼,自顾朝内殿去了,经过某人身侧很自然地被拉住,打横抱进内殿,谚雪此时像一只乖顺的猫儿缩在他怀中,心里盘算着身后还有伤呢,应该不至于一日之内被教训两回……应该不会……应该……



 





慕烨霖将她抱到两人同寝的千工跋步穿上,一边为她褪下大氅,一边问道:“去撷芳殿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碰上某人的目光,知道瞒不过去了,坦白道:“就是拔了楚玢姈在撷芳殿安的一颗钉子,还有答应赵婉柔……放他们出宫”说到后面声音小了下去,谚雪以为慕烨霖到底是帝王,不会这么轻易放过给自己惹上污名的女子,定会责怪自己自作主张。



 





 





慕烨霖本以为她偷偷出去定惹下了大麻烦要自己来收拾,一听心道多大点事,帮她褪下鞋袜,“那行,明日就把他们送出宫去吧。”说完把她双足抱进怀里暖着,责怪道:“这种事以后我来就好,以后出去记得抱个暖炉,天也冷了,赶明给你找给懂事的宫女伺候着,小路子那个没眼力价的,跟着你顶什么用。”慕烨霖说话时心骂兔崽子一天之内转移阵营倒是快,跟着小东西出去也不知道差人禀报,若不是秦嬷嬷他恐怕得搜宫找人了。



 





 





谚雪一愣,在室外冻得有些发白的面色渐渐回暖过来,“就这样放她出宫?你不生气?”



 





“不放她出宫还能怎样?既然我不爱她,她又有所托付,成人之美也是好事一桩。赵家没了进宫的妃子,我提拔赵老的独子也是一样,有什么好生气的?倒是你,能惹我生气的只能是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了。”



 





谚雪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又惊于他虽为尊却无偏狭自私想要强占一切人事的想法,忽的被他翻过了身,撩开罗裙,褪了小衣,谚雪委屈地挣扎道:“不是不生气吗,后面还疼着呢。”



 





 





慕烨霖不放心她身子未好却为自己的事奔走操劳,所以看看她伤处,眼见青紫减退,红肿也消,难怪能偷偷向外跑,轻轻拍了一下,训道:“别乱动,安分些,不打你。”



 





 





谚雪虽有些委屈又挨了一下,一听保证也乖觉地趴好不动了。慕烨霖提起她的小衣,将她翻转过来,放进被褥中,转身取了绞过热水的面巾为她拭净面庞,唤了宫人进来伺候安寝,待室内一片暗色,在谚雪耳边道了句:“安心睡吧,余下的事情我自会处理,不用再为这事操心了。”



 





 





谚雪本枕在他一臂上,不知怎么的朝他一侧挪了几寸,挪完之后才觉今日真是中邪了,不及转向另一边,已被慕烨霖拥入怀中。谚雪有些疲累,随他拥着不作反对,渐渐睡去,慕烨霖在她耳垂落下一吻后闭目。



 





 





“禀典仪,这是奴才奉皇上的命令从掖庭局挑选的八位宫女,懂事乖巧自不必说,这相貌吗,典仪可还满意?”吴喜谄媚地让谚雪挑选近身宫女,十分自得在相貌上还着了重笔。



 





 





此时正在明帝严视监督之下用早膳的谚雪目光掠过相貌平平八位宫娥,为了逃避早餐,装作仔细打量的样子,观察片刻,待选之人始终低头垂首一副恪守宫规的样子,谚雪对于从一堆木头里面挑出一根这种这么有难度的事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一指角落处擦拭器皿的四等宫女,“就她吧。”



 





 





“这......”吴喜有些尴尬地请示明帝,慕烨霖并不做声,只是盯着喝了两口的粥抿起了唇角,吴喜腹诽自己一大早去掖庭挑的人,还特意选了相貌一般的没想到一个都不合主子心意,一边招呼那个宫女:“你过来。”



 





 





那个角落处的宫女立时放下绢布,不紧不慢地走过来,进退有度不显刻板,谚雪心下已有几分喜欢,待人走近,十四五岁的样子,身量未齐,略圆的小脸十分讨喜,声线略显青涩:“奴婢见过皇上,典仪。”



 





  谚雪颔首,瞥了眼慕烨霖,慕烨霖自然依她,对吴喜道:“带下去教教规矩。”



 





  谚雪看了眼早膳,对吴喜使了个眼色,吴喜会意,命人把早膳撤下,谚雪还来不及欣喜,就听某人带着一丝笑意命令道:“早膳搁着,你且下去。”



 





 





吴喜称是出去,临走前用眼神向谚雪请罪,心道典仪啊,不是老奴不帮您,这皇上在这盯着,您自求多福吧。



 





 





众人走后,谚雪坐着一动不动,和慕烨霖作着眼神交锋,对峙片刻,慕烨霖问道:“早膳用完了?”



 





 





“恩。”



 





 





“就吃这么点?”



 





 





“恩。”



 





 





“起码半碗,再用一点吧。”开始哄骗。



 





 





“饱了。”完全不买账。



 





 





某人落下了脸“半碗,少一口十下,自己看着办。”



 





 





脸也一拉,不做声,心道真吃不下,干嘛逼我。



慕烨霖也不废话,拉过谚雪,让她小半个身子斜窝在自己怀里,双腿蜷曲着趴在床上,亵衣一掀,大手一左一右噼噼啪啪地落在双丘之上。



 





 





身上的伤本来就未好全,他虽未用力,谚雪仍觉疼痛难耐不已,又因被拍身子不稳,只得抱住他的腰。这样讨打的姿势,谚雪委屈不过,没挨几下就从他怀里挣扎着起来,慕烨霖也随她继续回桌用膳,谚雪只气鼓鼓的不作声。



 





 





慕烨霖瞧着伸手掐了她酒窝一把,被她一下打掉,谚雪忽然想起前事,问道:“赵婉柔已经在宫外了?”



 





 





“都安排好了。”



 





 





谚雪瞧了他一眼,心说真看不出您老这么大的气量。



 





 





慕烨霖猜不透她心中所想,当然猜透了肯定连心头老血也吐得出来,一顿早膳就在大眼瞪小眼中过去了。

我很傲娇吗?

作者码字不易,能有这个量是因为存稿,以后就很难保证速度了,因此没什么事情是理所应当。

想要作者快更吗,请潜水的孩子的多冒泡,若各位盛情相邀,区区在下自当不负众望。

帝王是个辛劳的行当,虽是休沐日,仍免不了一堆的折子待阅,慕烨霖陪着谚雪用过早膳就命吴喜把折子搬来承乾殿批阅。谚雪喂着貂儿青杏,打量着他伏案思量之态,念及吴喜方才放下折子和小路子的心照不宣,心中之感却是莫名的熨帖中带着淡淡苦涩,自己如今被这人看护得那样好,衣食用度全然显出天家富贵这四个字,偏偏觉不出他作为帝王对于囊中之物的一丝轻慢与势在必得,自己真真是被捧在手心里疼着,人心都是肉做的,就算是石头也有被焐热的一天,他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呢,才会孤注一掷地剪了自己的羽翼,一睹柔情能否软化她的抗拒?

谚雪想得出神,貂儿没了杏子,微恼地含了含她的手指,乳牙杀伤力虽小,仍是有些钝痛,谚雪下意识地抽回手,惊动慕烨霖放下折子奔过来细细察看她的手,确定无事之后,再次皱眉地瞥了一眼貂儿,两指夹起它的油皮扔下了床榻,貂儿委委屈屈地踱到一边去了,慕烨霖犹嫌不足,训道:“以后离那蠢物远点,仔细伤着自己。”



若在平日,谚雪定要反叛地驳回,慕烨霖也做好了如若不从,抬手教训的准备,但经历赵婉柔事件之后,谚雪钦佩他作为帝王能有如此胸襟,又被他细心周到地体贴软化了心防,已决定慢慢接纳他,便顺从道“你莫急,我以后仔细些便是了。”



慕烨霖意外之余只当是自己的教育有了成效,心中更加笃定犯错之后体罚不可少的决心,当心为了巩固教育成果,故意淡淡应了声嗯。



不料谚雪下一句话彻底让他喜出望外,“若我愿意接纳天家媳妇的名头,你打算与我什么位分?”



 





文相义女林氏谚雪封为贵妃此居承乾宫的圣旨在谚雪半真半假的一句问话之后晓谕六宫,一石激起千层浪,前朝到还好些,除了楚家愁云惨雾之外都是见风使舵猜拳押宝的政客,今上的意外之举惊异一下也就过去了,毕竟自己女儿问鼎凤座是件没影没边的事情,后宫则是反应各异,淑妃楚氏面上努力不显,听到消息的时候案子掐断了几根豆蔻,一众心腹惨淡随着感到前路黯淡,其余位分低的则在羡慕嫉妒恨该干嘛干嘛。



 除此之外,深受此事影响的则是曾今御前洒扫的小宫女如今承乾宫管事宫女青环,她此时正怨念地指挥众宫人洒扫布置宫苑,整理御赐之物归入库房。



 明明是平步青云的好事,何况她入宫不久,作为小宫女执掌一宫事务实属难得,怎么会怨念呢?



 能不怨念吗?她本来好好在吃饭啊,竟然噎死直接穿了。穿就穿吧,长相平庸家世平庸还是架空。没得开**就没得开吧,竟然让老娘清扫御前一年啊一年,苍天,你敢不敢再无视穿越人士一点,宫斗宅斗狗血天雷神马都木有,每天只能两点一线和其他宫女掰掰八卦,种田就种田吧,本以为自己作为路人甲一辈子也就这么过了,现在就抽风一般地被女神级女主看中,神啊,敢不敢再抽风一些,她实在没理由被选中啊,她长着一张心腹脸吗?现在突然成为管事宫女,她会神马啊,不知道百无一用是穿越啊,是要虐死她啊,正常点会死啊?



“姑姑,不知主殿前摆放何种花卉为妥?”



“娘娘喜静,选些淡雅清丽的即可。”被打断吐槽,青环脸上立时换上得体地微笑回答宫人作死的诸如此类这怎么摆,那怎么放的问题,随便应付了几句,再盯了会,实在没什么事做,准备回了帝王寝宫讨好上司,为以后宅在后宫的多金生活打好坚实的基础。



她的上司现在的贵妃此时正静静地看着一旁的君王伏案起草文书,明明一贯的沉着干练,此时却显得有些捺不住兴奋,收笔时手腕一颤,末字显得有些笔锋力竭,慕烨霖全无在意,把撂下,圣旨丢给吴喜去宣读,回身抱住谚雪,谚雪感受到环握自己的双臂因狂喜而略略颤抖,心下一沉,此时还未觉出自己已经有所不忍,只是为了忽略心中所感抬手回抱住他。



慕烨霖没有像往常一样将她拥得更紧,反而手臂略松地环着她的腰,目光紧紧迫着她的脸,“这圣旨以下,没得反悔的。”



谚雪望进他眼中希冀,竟有种不忍打破的联系,也是谋划所在,轻轻点头。



慕烨霖的眼神瞬间变得炽热,一手托住她的后颈,深深一吻,舌尖一卷,轻松开启牙关,带着一股再也无所顾及的放纵与其唇齿交缠。



谚雪没有主动回应,只是顺从他的引导。也罢,且放纵一回吧。两人唇舌纠缠良久,直到谚雪娇喘连连被吻得有些脱力,慕烨霖才与她暂时分开。



谚雪半靠在他的手臂上,胸前起伏地呼吸新鲜的气息,转瞬被打横抱起,放在龙床之上,吴喜早已带人退了出去。

此时谚雪心中清楚自己即将被某人拆吃入腹,除了无尽的羞赧似乎并无抗拒之心,他不同于她的羞涩窘迫,心中想了千万遍的人儿即将属于自己,反而半点不急,不疾不徐地扯了谚雪衣袋,大手从衣襟探入,故意滑过赤裸肌肤却不深入,知道雪背下部,忽的将中衣里衣一齐掀开,露出半个身子,裸露的肩头和身前的微凉让谚雪本能愈躲,身前茱萸被一口含住,舌尖带着失意席卷,惧怕又奇异的感觉瞬间席卷,谚雪无力地攀着他的肩头任其施为。

 慕烨霖十分满意身下之人身体的变化,手下愈发肆意,直接将她所有遮蔽除去,大手一路往下,滑过滑腻的雪背落在浑圆上大力揉捏,嘴上啃啮舔舐更加放肆,谚雪只觉用尽全力才能阻止呻吟出声,没了衣物本该寒凉的身子却在他火热的碰触下变得愈发滚烫,整个人止不住发颤,只好扒着他的肩头作为依靠,显得十分无助。



 一切忽地戛然而止,慕烨霖支起身子淡淡扫过她全身,谚雪白净的小脸蓦地涨红,作势推他,却被一下抓了手腕探向明黄腰带。



 谚雪脑中一片轰然,眼前一切虚幻却又真实,带得她指尖发颤身子却渐渐平静下来,没有了碍事的衣物,他置于浑圆之上的手移至腿间,觉出点点湿意,俯下身子,含住娇唇,同时两具身躯交缠一体。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谚雪全身僵直,红晕脸色转为煞白,慕烨霖忍得辛苦却是一动也不敢动,只是细细地吻她,唇齿交缠,盼迷醉的吻能让她忘了破瓜之痛,待得身下之人眼中带出点点春意,身子复又绵软下来,再忍不住大加挞伐起来。



慕烨霖将谚雪揽在怀里,身上动着,两手不忘使坏,弄得谚雪身如一叶小舟只在欲,海中随他动作起起伏伏,终究是处子兼着身弱,没过多久便有些受不住,皱眉推拒着表达抗议,只是身子在人家手里,慕烨霖如何能让她如意,只是怜惜着她初次,忍耐着温柔对待,手上却揽得更加紧些。



饶是如此,谚雪仍是受不住,挣了几下实在挣不过,无奈求饶“有些...受不住了...你且住手”天下男人听此一言,都会将其当作床榻之间助兴之言,慕烨霖也不例外,一听之下怜惜之心也顾不得,如那刚经人事的毛头小子一般孟浪,双手向下托着娇躯重重按向自己,如此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青白日头变作暮霭黄昏,谚雪由低泣求饶至低声咒骂再到嘤嘤而泣,最后昏睡过去,才听的男声一下低吼,龙床上的明黄穗子才渐渐平稳下来。



 





候在殿外的吴喜听声知道时候到了,赶忙催了小太监去吩咐备水,以皇上对典仪如今是贵妃的心意,完事之后恐要亲自伺候洗浴,果不其然听得一声“吴喜,备水。”他捋了捋拂尘,暗想满宫上下哪位主子得过这般恩宠,看来日后得对陛下心尖上的人更加上心。



略想了想又唤过小路子去太医院请医正和医女到偏殿候着,吩咐过后吴喜总觉得还差了些什么,年岁有些打了,一时想不到那么精细,小路子听了吩咐,眼珠精溜一转,对着吴喜道“娘娘午膳用得也不多,这会......”吴喜在这提醒之下哪还想不到,只一叠声地吩咐下去。



 





再说殿内慕烨霖事后餍足,再看谚雪疲累之后略显苍白的面庞,略有些后悔方才的孟浪,抱起谚雪去了浴池,拿开锦被后,眼见雪肤之上遍布痕迹,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又恐小东西醒来恼恨自己,万分小心地清洗擦拭好欢好痕迹,不顾水中滑腻触感引起欲望升腾,将谚雪放回床榻,掖好被角,自去浸冷水浴不提。

肉来了,感谢以前汐苑的朋友和如今天空的朋友的支持。

吴喜和青环在殿外等待良久,始终不见传唤,忧心夜幕初上主子还没有用膳但谁也不敢去拍门触这个霉头,要是打扰了陛下的雅兴,以后都不用混了。二人一道纠结良久,青环到底是穿越人士,心思活络一些,眼珠一转,淡笑着在殿门前朗声道:“主子,秦嬷嬷方才命人送来一道滑溜贝球,主子可要尝尝。”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入内室惊醒了谚雪,支起身子只觉全身酸软使不上力气,暗骂混蛋,瞧见始作俑者出浴之后神清气爽的样子,愈加不忿。慕烨霖见她脸色不虞,略有些心虚,上前将她扶起,倒也没被推开,心下松了口气,却不料谚雪坐正之后就挣开他的怀抱,瞪着他抿唇不语。

慕烨霖看着她难得的骄横样子,只觉满心溢满了宠溺,打叠了小心赔礼,谚雪却是不给个好脸,明帝哄人无能,两人一时僵着,不顾门外贴身侍从还在苦等,青环和吴喜无法,还是青环派人请了处理完宫务的秦嬷嬷过来。秦嬷嬷匆匆赶了过来,羞着老脸在殿外立了一会,推门进去,便看见谚雪面庞带红娇虚无力地倚在榻上,慕烨霖却是立在一旁,面有尴尬,嘴笨地哄着,不由好笑。



谚雪一见嬷嬷,委屈酸楚没来由地涌了上来,可怜地唤了声“嬷嬷。”这一唤不要紧,秦嬷嬷一下上前把谚雪扶在怀里,没好气地瞪着身侧之人。



慕烨霖哭笑不得,嬷嬷这一瞥怎么给他一种丈母娘看女婿的怨念,明明被一手带大的人是自己啊不是吗?
这一阵折腾,青环得到允许带领众宫人进殿摆饭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了,谚雪被嬷嬷半哄半扶地带到外间用膳,众人一拥而上,摆膳的摆膳,传菜的传菜,众星捧月一般地拥着贵妃,可怜明帝被众人果断无视,只有吴喜带着几个內监踱回了身后。



慕烨霖无奈一笑,出了寝宫,日后他夫纲不振的传言恐怕不会少了,思绪一转,扬声唤道:“钟离。”

“臣在。”玄色劲装的影卫转瞬单膝伏地待命,吴喜历此数次,仍不免一阵心慌,腹诽这暗卫统领每次出现就不能悠着点,非得吓死他这把老骨头才能算完。

“朕要你亲自带人护得承乾宫的周全,不得有任何闪失。”



钟离霍然抬首,语带不甘:“护得陛下周全才是臣的职责。”



慕烨霖含笑看着知己挚友千年冰山脸有了变化,语气却是无比强硬“大胆钟离,身为暗卫统领,胆敢抗命?”



伏地之人再次垂首,“臣惶恐。”吴喜暗暗咋舌,这为了贵妃,钟大人抗命,皇上厉声斥责,今儿这太阳可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明帝随意踱了几步,并不看他:“朕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国之将亡,末主身侧嬖宠相伴,你方才不敢宣之于口的可是这些?”



在场之人皆是天子近侧之人,听出明帝语出严厉,已是愠怒,吴喜在内在场內监皆行参拜大礼,惶然请罪:“陛下赎罪。”唯钟离保持单跪之姿,竟是毫无畏惧。



慕烨霖知道这小子倔劲又犯了,暗暗一叹,当即命闲杂人等退下,对着钟离道:“你随朕过来。”



 





钟离僵然起身,连膝上尘土也不拂去,紧随帝侧进了御书房,感受到君王背影隐隐散发的怒气,心中明明有所畏惧却是无比坦然。



钟离身为家中庶子自小被送进宫里为皇子伴读,伴随当时并不受先帝重视的主上历经隐忍蛰伏夺位,始终是御座之侧的坚实助力,明帝于他而言,不仅是君王,更是兄长,如今兄长为情所误,自己即使触怒龙颜,必得劝其回心转意。



慕烨霖甫一落座,钟离便再次跪在御案之前,不发一言的倔强让明帝略抬嘴角,淡淡一笑:“作出这般忠臣直谏的样子,子域,若朕记得不错,你已有小半年没挨过规矩了。”



下处跪着的人听到字名本能地头皮一麻,后臀开始打颤,竟是未打先疼,然后即使如此,钟离也只是把身子伏得更低,沉默依旧。



慕烨霖也不耐看他隐忍,淡淡道“取你的规矩来。”



惩罚幼弟和教训妻子不同,女子身弱,对着谚雪,慕烨霖最多动过戒尺,也没使多大的力,小人儿的皮都快开了,而钟离这个混小子,皮肉紧实,就算动了藤条也伤不到筋骨。



钟离取了一指粗细一尺来长的深檀色藤条重返御书房的时候,明帝吩咐的刑凳也被抬了上来,许是被比手中刑具更深几分的颜色晃到了眼,钟离身子轻轻打了个晃。



这般狼狈落在明帝眼中,不由戏谑出声:“看来真是许久不曾挨打,不然怎会如此不禁事?”



钟离抬首,目光与明帝对视一瞬,面无表情地递过藤条,趴在凳上,预备挨打姿势。慕烨霖刚将藤条抵在他臀上,便听到“顶撞君上,臣万死,但求陛下惩处。”听得慕烨霖心头火气,拿起藤条就是重重一下,藤条韧性颇佳,落下后倏的弹起,钟离一颤,几乎掉下板凳。



明帝此番不过小惩大诫以解开钟离对谚雪的心结,欲给他个台阶,解释道:“你不喜谚雪究竟是为何?你不要她做你皇嫂,难道要楚家的女子登顶后位?前朝才刚被处置的差不多了,朕可不想压了这头,后院又起了火?”



钟离思忖片刻便回道:“即使如此,陛下也应选忠心世族的世家女子为后,傅谚雪虽聪颖到底出身有碍,况且......”此处顿了,“况且臣听闻陛下待贵妃一片真情,贵妃待陛下有几分真心,就有待商榷了。”



这话说得僭越,若有旁人听到,明帝罚他廷杖都不为过,但素知其禀性的明帝此时只是一笑:“你说得对,不过无论她有分真心,到最后朕都会把它变成十分,而至于后位,朕的妻子若不能是心爱之人,就枉费朕十年隐忍一朝登极。”



钟离听得沉默,一会才道:“若是贵妃有任何对陛下不利之处,还请陛下恕臣难从皇命。”



听出钟离的让步,但事关谚雪,不能有任何差错,明帝将手中藤条作为回应,运了内力抽了钟离背部几下,室内“嗖啪”之声连响,钟离不防突被重打,疼的掉下掉在地上。



明帝看着钟离疼痛稍缓就重新跪好,将手中藤条一扔在,正中钟离肩头,“朕的态度,你应该已经明了,如果谚雪除了什么事,朕也不打你,只是让你回乡过太平日子,不过弱冠之年,鬼门关也不知徘徊了几次,就此去歇了也是无妨。”说完拂袖而去。



钟离大惊,抬头欲开口挽留,只看到决绝离去的明黄身影,竟是讷言。

玉华宫内,一列宫人手捧珠匣妆奁鱼贯屏息而待,贵妃楚玢姈望着铜镜内面娇若霞,唇润似蜜的妆容,扶着侍女巧手妆成的环望仙髻浅笑道:“本宫今日装束可还得宜?”

贴身侍女茵芹最甜捧道:“这明绯百蝶穿花云缎裙配上这梅英采胜簪,越发衬得娘娘雍容华贵又不明丽动人。”



如此巧言楚贵妃非但不为所动,反而冷笑道:“雍容华贵又如何,今日是给那位请安的日子,本宫再如何打扮也要矮人一头,盛装而去岂不自辱?”



茵芹素知贵妃性子,低声劝道:“娘娘别急,奴婢早就打听过了,这位皇贵妃原是圣上身边负责档记案察的典仪女官,只是个近水楼台媚上惑主的东西,外无家世内无人脉,别看这皇贵妃如今统领六宫之权还在娘娘手中,未必不能与她争上一争。”



茵芹如此口无遮拦,其余宫人皆默然垂首只作平常,贵妃也只是瞥她一眼示意慎言,心中却对此言颇为认同,只要父亲得皇上倚重,后位迟早是她囊中之物,这由典仪一步登天的狐媚东西,她虽心塞却从未将其放在眼里。

皇贵妃位从一品,仅次皇后,份属贵妾,册封之礼十分隆重,本就被某人近日热情所累的谚雪已经无力腹诽,失去武功的孱弱身子靠着青环的搀扶接过宝册金印拜过慕氏先祖之后于主位端坐接受内命妇的恭贺。

贵妃楚氏位分仅次于皇贵妃,列于内命妇首位,在一片恭贺声中咬牙下拜,行了全礼再起换上温婉无害的笑容上前一步道:“娘娘风姿卓绝,臣妾与众姐妹早在娘娘昔日伴君之时便有耳闻,今日一见,足见传言非虚,我等羞惭自愧弗如。”



一言方落,一众嫔妃面色皆变,贵妃此话明赞谚雪艳绝后宫,实则指出她昔日凭借官职之便伴随君侧方才一举邀宠上位,一句话将谚雪归入以色侍君之辈。



谚雪此时身子半倚着玉座,一心盼着仪式早早结束,眼眸懒懒瞥着阶下之人,淡笑道:“看来方才御旨亲封的旨意贵妃听得不是很清楚,如此无妨,本宫册封的旨意且先存放在尚宫居,秦尚宫你每日卯时三刻派人到玉华宫宣读。”



 众妃一凛,楚氏大惊,攥紧丝帕努力压制升腾的怒气。她出言暗讽不假,以她楚氏嫡女的高贵出身和手中的治理六宫之权这个所谓的皇贵妃也该让她三分,未曾想过她竟敢这样削自己的脸面,要她楚玢姈此后每日清晨都等跪地聆听她的册封旨意,一个媚上邀宠的下作东西,凭她也配。



楚氏带着假了几分的笑颜强自争辩道:“臣妾自知失言,还请娘娘恕罪。可娘娘当知这御旨历来归档典籍署,暂放尚宫居怕是不妥。不如臣妾自罚一月禁足以偿失言之罪如何?”



听她作出一副能屈能模样伸仍不忘炫耀手中治宫之权,谚雪笑意更深却是不答。



楚氏只当谚雪到底忌惮她身后世家背景默认提议,险险捡回面子正打算裣衽一礼谢恩将此事告一段落,却听到沉稳男声传入殿中:“殿前失言,失德犯上之罪,禁足一月怕是太轻了。”

明帝步入殿内,略过众人,径自走到谚雪身侧主位落座。听出男主对女主的维护,退后一步的青环在心中默默为炮灰楚氏点了个腊,等死吧小婊咂。在众妃三呼万岁的请安声中,楚氏又惊又惧之下顾不得嫉恨心念急转。看来皇上替这贱人撑腰,今日自己不要说脸面,只怕治宫之权都得丢了,不过好在自己早有准备。楚氏转头瞪了跪在下列的李充媛一眼,饱含威胁之意的狠戾眼神让李充媛一颤,不想得罪贵妃更不想得罪皇贵妃,无奈父亲有把柄在楚相手中,李氏不得不屈从于楚氏的威胁在承乾宫大殿之上干呕出声。众人的目光一下从贵妃与皇贵妃的争锋转到李氏身上,李氏面色煞白地请罪道:“臣妾近来身子不爽,御前失仪,还请皇上赎罪。”李氏作态意味什么众人心知肚明,明帝皱了皱眉握住谚雪的手,思索不过片刻扬声问道:“彤史女官何在?”
彤史女官立时出列呈上《起居注》,明帝却不接,只松了手上力道看着谚雪,谚雪明了他眼中意味顺从地接过《起居注》开始浏览,其上记载分明,半年前某日起赵氏昭仪独承恩泽,承宠之日十占其三,其余时日帝皆独居书房。赵婉柔为自己担的幌子谚雪自然知晓,不经意见暖意填满心田,却忽见一条,“廿五日休沐日暮,帝醉于荫烟林,偶遇充媛李氏,幸之。”此时谚雪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没有立场却抑制不住地溢出酸涩。明帝察觉不对,拿过书卷瞥了一眼,募地站起将整本《起居注》掼在内侍监首领吴喜的面前。明帝甚少发怒,此时盛怒之下周身散发出的凛冽之气让众人伏地唯恐波及。吴喜埋头却是避无可避,当日陛下自酌于荫烟林不许人跟着,这李充媛竟混了进来,待他算着时辰接陛下圣驾回銮,所见到的就是沉醉的陛下和一脸娇羞的李充媛二人衣裳半敞玉成好事的模样,虽说那时陛下独宠昭仪娘娘,但偶尔幸了旁人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时候吴喜亲自带人送了避自汤过去,本想依例提上一提,不想陛下醒转之时正逢宫外暗使来报典仪大人的下落,此事自然被揭了过去。想必吴喜硬着头皮回道:“奴婢记得当时亲自送了避自汤给充媛娘娘,可能彤史女官忘了记载。”慕烨霖此时隐约记起那场竹林中的荒唐,当时谚雪在外消息全无,连续几月思而不得,一时放纵导致酒醉心肠,才会将他人误认,事后急于探听谚雪消息,而吴喜办事又向来让人放心,因此完全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如今看来应是当时的疏漏导致今日在谚雪面前的尴尬场面。

今明两天

今明两天

懊恼归懊恼,该确认的事不能避免,明帝明显压制怒气地吩咐传太医为李充媛诊脉。

太医诊断的结果果然是如珠走盘的喜脉,时日一月有余,只是不等他们贺喜就被圣上一句冷冷的“下去”给赶了出去。

明帝脸色更为阴沉,复回座中不发一言,皇贵妃目光流转在宫衣纹饰锦灯玉屏的繁复奢华之中,仿佛对殿中发生之事全不在意。楚氏见状不知死活地进言道:“不想李妹妹竟有了身子,这可是宫中从未有过的喜事。妹妹第一胎可得好好照看着,万万不能轻慢。”

明帝怒意更甚,刚要开口训斥却被皇贵妃抢白道:“贵妃思虑得这般周全,莫不是生养过一场有了经验?”这话问得不只直白,甚至有些侮辱,但明帝听着身旁之人对着楚氏发作,却有些放下心来,因此怒容都消退几分,导致楚氏的脸色再次惨白,与前景不同的是,看着皇上对皇贵妃此言的默许纵容,她连辩驳都不知如何开口。

只可惜楚氏愿意息事宁人,明帝却不愿意。温柔目光从谚雪面庞转向一地嫔妃前的楚氏变得无比寒凉。楚氏悚然一惊,下意识避过明帝深如古井的眼眸,同时耳边传来上位者凉薄不耐的话语:“贵妃楚氏屡次逆颜犯上,不知收敛,德行有亏,不配再居一宫主位,现废除贵妃之位,于承乾宫主殿之前跪席待罚。”

这下楚氏脸色霎时从惨白变为顿时血色的灰败,直到被宫人架起也仍未回过神来。

原先伏地的众人都因这道不啻惊雷的旨意抬起头来,惊然相视后惧于圣意难明复又垂首肘间,暗自消化这道旨意所代表的含义。明眼人所见,这贵妃,不,现在应该只能称一声楚氏了,借李充媛之胎冒犯皇贵妃一举大家心知肚明,以如今皇贵妃收到的宠爱,楚氏被罚也在情理之中,但皇上竟然不顾楚相脸面就这样废了楚氏,还令其在皇贵妃所居宫殿前庭脱簪待罪,且先不论皇贵妃与楚氏之争尚未开幕就已落帷,就说这前朝后宫,牵一发而动全身…皇上,只怕要对楚家下手了。

无视众妃嫔如何作态,明帝继续道:“林充媛既怀了皇嗣,此后便安心在自个儿宫里养胎,无事不要出来了,秦嬷嬷替朕仔细照看着便是。”

怀了宫里的投胎既无赏赐也无晋封,林充媛正因楚氏下场感到胆寒,此时自然不敢有任何怨言,恭敬地谢了恩。

明帝随即挥手命众人退下各回宫殿,随着一众嫔妃鱼贯而出,谚雪起身完全无视慕烨霖扶着青环的手欲进内殿,明帝心焦不已唤了一声“雪儿”,谚雪停驻脚步定定回看他一眼,在昨夜绽开风情的眼眸此时渗出丝丝哀伤与失望。

明帝生来首次被眼光摄住不敢再拦,待得谚雪转出视线才吩咐道:“吴喜,传朕旨意,楚氏废为庶人,贬入上阳宫,赐全刑。待她在承乾殿前跪租三个时辰,你亲自去刑宫给朕盯着。林充媛这事朕过几日再与你算账,楚氏这事你要是再办不好…”不等明帝说完,吴喜连连称是,“嘣嘣”磕了几个响头才踉跄着下去。

殿内一片寂静,徒留神色晦暗的明帝。

承乾殿正宫门前,楚氏被宫人推搡着拔去了钗环,繁若花锦的明绯百蝶穿花云缎裙也被粗蛮地扒下,楚氏惶急欲泣,不及反抗已被执刑嬷嬷按着肩头跪下,昔日堂堂的贵妃如今素衣散发跪在一卷草席之上。

初冬时节正午十分的太阳让楚氏出了一身的汗,汗水泅开茵芹为她精心描绘的妆容,和着泪水自面庞淌下。

监刑的李嬷嬷可不耐看她这番可怜兮兮的作态,手上早已准备着的女板就打在了“啪”地一声楚氏的背上,楚氏乍然受打,不可置信地看向李嬷嬷,只听李嬷嬷冷笑一声,“楚氏你可听好了,这罚跪也有罚跪的规矩,背股直于胫,双手侧于股,不许乱看乱动,更不许哭,罚跪正是让你静思己过,你若乖顺些,这惩罚还好挨一些,现的下你跪姿不正,哭泣乱看无心思过,老奴先罚你十下女板,来人啊,取刑凳来。”

宫中的规矩就是这样,罚跪时不守规矩就要责打,且不算在之后的正刑之上,刑凳马上被搬了上来,跪在席上的楚玢姈身子被压向刑凳,李嬷嬷的手伸向中衣亵裤,楚氏骇极惊呼:“你敢,我是楚相嫡女,堂堂贵妃,你一介贱奴,离本宫远些。”

惩罚宫人和宫妃的规矩不同,责打宫妃是不用去衣且要在室内的。若在平日即使贵妃被罚李嬷嬷也绝不敢这样不敬,可如今楚氏只是一介庶人,被罚跪还赐了全刑,罚她的规矩自然用的是宫人的规矩,更何况方才秦尚宫和吴公公两位大人物给她使了脸色,宫中素来拜高踩低,楚氏此言只让监刑执刑的宫人一阵嗤笑,同属于公正司的刘公公笑完对李嬷嬷说:“嬷嬷来吧,咱们让贵妃娘娘懂懂规矩。”

怎么收场我之后会写,现在先把对楚氏的惩罚看完ok?

李嬷嬷一把撸下衣裤,薄薄布料软软搭在膝上,楚氏立时感到身后一阵清凉,忙将双腿并拢,试图遮掩什么,可惜宫中规矩是受罚时膝与肩同宽,刘公公与李嬷嬷一人一手将楚氏双腿掰开,感受到太监和嬷嬷苍老的手握住大腿根部,楚氏羞极欲死拼命挣扎,被刘公公反抓了双手抵着腰按在凳子上,李嬷嬷手中薄薄的女板高扬重落,重重落在楚氏的臀上,只“啪”的一下就在其上添加了一条宽长的板痕,楚氏吃不住疼,挣扎着起身,刘公公不耐一直压着她,夺过板子又快又狠地打了五下,连续地“啪啪”之声之后,楚氏的臀上浮出五道并行红肿板痕,楚氏痛得忘记挣扎,刘公公威胁道:“老奴在宫正四几十年,还未见过你这么不懂规矩的,实话告诉你,圣上刚刚赐了你全刑,你最好安分些,再敢乱动,等会有的好受的。”

楚氏在听到全刑之时就完全懵了,全刑之狠戾她早有耳闻,甚至在当初横行后宫之时对被怀疑宫人偷了太后姑母赏赐的紫金簪的宫人羽良用过,虽然事后发现是自己养的猫儿偷叼了去,但受刑之后的羽良身子几乎半废,又没得到任何医药养护就病殁了,她听后命人拖到上阳宫的古井里扔了。,本以为跪着去衣受刑已是极限,楚氏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李嬷嬷埋怨地瞥了刘公公一眼,与这庶人说这些作什么,看她停了木呆呆的样子一会直接寻死可怎么办?刘公公讪讪地还了板子,而李嬷嬷为防她寻死,寻了布条绕过她唇齿在后脑打了个结,又用绳子将堵了嘴巴的赵氏绑在刑凳上。李嬷嬷拿过板子扬手便打,“噼噼啪啪”十几板子下去,楚氏臀腿之上遍布板痕红肿,原本白皙的皮肤变得充血红肿,可她呆呆愣愣地受完也不挣扎喊叫,一副魂魄抽离的样子,李嬷嬷确认她无法寻死也懒怠理她,既不提裤,也不松绑,却为了之后的全刑能顺利执刑不让楚氏感了风寒端来了火盆,又将板子放在臀上威胁道:“楚氏你听好,绑你可是加恩,这板子若是掉一次,就是十下板子,若不怕打就尽管折腾。”



楚氏默然趴着,受完板子的臀腿就这样暴露在外,连私(百度)处都能感受到风的清凉与火的温暖,凉热交加,对于受创的臀部也是一种慢性的折磨,李嬷嬷和刘公公自直接去了宫内的角门问承乾宫门房讨口水喝,来往宫人皆可以驻足观看,甚至远远有奚落嗤笑声传来。



楚氏承受多返打击反倒不哭不闹,静静跪趴着等待时间流逝,无奈痛苦时长,板子一直未掉,膝盖已经失去了知觉,日头在她即将昏过去收走最后的余晖。

戌时三刻,吴喜掐着时辰带着两个小太监来到承乾殿前,李嬷嬷和刘公公立刻谄笑着行礼迎上,吴喜瞥了一眼跪趴着缚在刑凳上的楚氏,黑发凌乱覆面,小衣搭在膝上红臀示众,因为布条无法闭合双唇口中不住流出在风中抖动丝丝涎水,说不出的可怜狼狈,暗道一声自作孽,吩咐着小太监为其搭上小衣,架起楚氏就往刑宫走去。

刑宫是宫正司对宫人动大刑之地,是宫中最偏僻阴冷之所,楚氏被半架半拖地穿过东西六宫直达行刑之所,天色渐渐转暗,随着刑宫大门阖上最后一丝光良,楚氏在一片黑暗中被重重掼在阴冷肮脏的地面,刚刚恢复知觉的膝盖着地又受重创,不能视物的恐慌随着那两个小太监地无声离去加剧,楚玢姈以手撑地艰难地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只可惜四周一片漆黑,无论她如何用手触摸,都仿佛置身黑雾之中,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在楚氏感觉好像永坠地狱的开始,忽然,四面宫灯被齐齐点亮,楚氏不得不以手捂住双眼,片刻之后睁开双目便看见秦尚宫、吴公公和宫正司之首张宫正端坐着审视自己,楚氏不及反应,便有张宫正心腹宫女厉声叱责道:“大胆庶人楚氏,见到三位大人还不跪下。”



秦尚宫乃帝王乳母,是御旨亲封的正一品宁瓷夫人,又是掌管尚宫局的最高尚宫,而吴公公是内侍监首领,帝王近侍,这两位就是从前的自己也得以礼相待,而那张宫正是在司刑一职上无功无过地待了十年,才以四十高龄爬上了正四品宫正之位,是个平日对自己点头哈腰的奴才,而如今奴才的奴才却在让自己给她跪下,楚氏唇边浮起一丝冷笑心中却清清楚楚地明白今非昔比,下午的屈辱犹在眼前,她双膝一弯跪在三人面前。



吴喜咳了一声,下首的小太监出列宣旨:“庶人楚氏,性情乖戾,苛待宫人,残害无辜,逆颜犯上,愆于后宫而不自悔,过犯滔天而不自知,实乃罪在不赦,为正宫规,赐全刑,六宫上下以此为戒,以儆效尤。”



太监奸细的嗓音在大殿之内回响,打碎了楚氏最后一丝希望瘫软在地,随即另有两位宫人出列将楚氏带入一旁的净室之中。

是没人看了吗?没人看我就不发了哈

楚氏在净室之中被两位粗使嬷嬷粗鲁的扒下衣裳按进澡盆,搓洗全身上下,犹以私密部位最为用力,楚氏羞极辱极却反抗不得,想到即将到来的刑罚甚至暗暗期待搓洗时间再长一些。

粗使嬷嬷洗完就一把拽着胳膊将她身子提起,一个仔细检查清洗得是否干净,一个拿大巾子擦干,一切就绪便把不着寸缕楚氏又带回了刑宫大殿。



待试图以手掩胸的楚氏被压着跪好,张宫正请示在旁的二位大人何时开始,秦尚宫心善不愿目睹一会的场面,便道了句:“吴公公盯着些也就是了。只这楚氏到底身份特殊,张宫正用刑之时也得仔细着些。”说完便离开了,吴公公点了点头,张宫正自然称是。



楚氏无心关注秦尚宫的离去,眼神只往一旁宫人所捧的刑具和静列一旁的可怖刑架上瞟,两位膀大腰圆的嬷嬷一高一矮取过掌嘴用的竹板,高者于她面前站定,矮者拿着竹板站其身后,另有一名內监执笔负责记刑。



全刑本无定数,但未留楚氏小命,吴公公便道:“掌嘴三十,其余的每样六十。”



记刑太监领命扬声说道:“宫中规矩,挨罚不许叫嚷躲闪,否则加罚。除了这掌嘴刑罚咱家为你报数,其余自己报数,若有错漏之处便重新来过,明白了吗?”



楚氏颔首不回,身后便挨了一记竹板,记刑公公再问:“楚氏,你明白了吗。”楚氏吃痛回道:“明白了。”身后又挨了更重的一记,记刑公公再问:“庶人楚氏,你明白了吗?”楚氏为避刑罚乖觉回道:“罪妇明白。”



记刑公公这才不紧不慢地对高个嬷嬷道:“掌嘴之刑起,一。”高嬷嬷闻声抬手便抽了楚氏右脸一下,“啪,啊”,楚氏一个不防身子瘫向左边,口中呼痛,矮嬷嬷手上的竹板跟着就拍上了楚氏的犹带着水汽的臀部,“啪”得一声尤为脆响,记刑太监边记边道:“楚氏躲闪呼叫,加罚十下。”楚氏立刻跪正身子,不再躲闪,竹板“啪啪啪啪”左右开弓狠狠抽在脸上,楚氏极力忍耐在保持跪姿的同时不喊叫出声,但几下之后脸颊很快肿起,抽在肿起的脸颊更是疼痛难忍,又在记刑公公念到十六的时候叫出了声。



张宫正直接道:“再敢喊叫,刑罚加倍。”楚氏听罢死死抿住双唇,刑罚和唱念还在继续,“十七,“啪。”“十八”,“啪”“十九”,“啪”“二十”,”啪”。楚氏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牙齿磕到唇肉嘴角流出了血。



 





承乾宫内室,青环扶着谚雪坐到梳妆台前,替她卸下了满头的珠翠钗环,觑她脸色,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哎玛,解语花这种技能没点亮啊,可是boss明显需要你啊有木有。



谚雪瞥了一眼青环纠结的蠢样子,淡笑道:“我没事,你先下去吧。”



青环便不再多言,退到门口之时又听到“去找秦尚宫传我的话,免了楚氏的刑罚,好好照看李充媛。”



谚雪踱步道千工跋涉床边坐下,合目抚上锦被绣枕头,昨夜两人欢好的场景犹在眼前,暖暖的回忆让耳垂开始泛红,眼前的甜蜜转瞬之间又变成李充媛护着肚子的娇羞和楚氏口蜜腹剑的挑衅,谚雪倏的睁开眼睛对着空无一人的内室道:“钟统领,能否现身一见?”



片刻之后钟离传音入密道:“娘娘寝殿,微臣不敢进入。”



“无妨,我与钟大人虽未深交,却也知钟大人乃是忠君爱国的贤臣良将,此番大人若肯现身一叙,便可保今上身边再无嬖宠纷扰。”



钟离思虑再三,闪身进了内室:“娘娘这是何意?”



谚雪坐在床榻,神色淡淡却无与他兜圈子的兴趣,直接道:“此番我是想与大人谈一桩交易,大人助我出宫,我保证此生绝不再回到他的身边。”



钟离本就不喜谚雪,觉得这算是一桩不错的买卖,她若愿意主动离开是再好不过了,况且对于宫中李充媛有孕之事他也略有所闻,只恐是夫妻间拌嘴一时冲动才想离开,开口激她道:“娘娘不必忧虑,即使李充媛身怀皇嗣也撼动不了娘娘的地位,娘娘一走陛下必然忧心寻找。”顿了一下,又道:“若是又如上次一般找了半年,怕是也免不了一顿折腾。”



这是借着劝慰推拒,隐隐夹杂对于为探寻谚雪所花费人力的抱怨,谚雪勾唇一笑,冷冷地道:“钟大人莫不是为官已久,习惯不了我这草莽女子的通明疏朗,你以为我是因为和他赌气才要离开?你当我林谚雪是什么人?就算我如今拖着这孱弱的身子被当作金丝雀养在这华丽牢笼一般的承乾宫,也还不至于到如此矫情的地步,若不是你的主子用灵阁秘法废了我的功夫,断了我与师门的牵连,这四方红墙我若想走谁能拦得住,还须得来求你?”一番陈词略有些激动,谚雪身弱,一口气说完,又咳了几声。



钟离这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位不是长于深闺,幼承庭训的世家女子,而是曾经行走江湖纵行无忌的武林女侠,暗悔方才的话有些过了,也相信谚雪是真心想要离去,因而歉然道:“臣失言,娘娘赎罪。此时臣可以应承娘娘,不过宫中戒备森严,且不论明侍,这暗卫受训于灵阁,效忠于皇室,臣也不得擅自调动,若想不动声色地离开承乾宫,恐怕不易。”
“此事我自会安排,明日是我受封第三日,按律可以归宁,我会请旨独自回师门一趟,你只需在半路接应我便是。”

回门的请旨是谚雪说服了秦尚宫之后,秦尚宫给明帝传的话,明帝本就心存愧疚,回门本是打算一同去的,此时除了这样的幺蛾子,硬拗着同去只怕适得其反,再者他也要为罚了楚氏的事善后,于是就答应了,同时谚雪又表示不喜皇贵妃奢华铺张的全副仪仗,明帝虽想顺她的意也怕路上出什么意外,用了半副依仗之后将灵阁之内的精锐暗卫调了一半,却不知此番正中钟离下怀。

 依仗队行出京城时已是黄昏,便在城南的官家驿站歇息,驿站的一众人员从未接待过这样尊贵的人物,自是打起十二分精神,谚雪下了撵车就称乏了进房歇息。



 青环服侍了谚雪躺下却不退下,直直地盯了谚雪半晌却不说话,这本是不守尊卑的无礼之举,谚雪只笑着问了句:“这样盯着我瞧做什么?”



 青环此时收起平日蠢萌无害的做派,一本正经地用肯定的语气说了一句陈述句:“娘娘今夜便要离开?”



 谚雪立时敛去了脸上笑容,不作回答只冷冷盯着她看,不消片刻功夫便把青环看出了一身冷汗。



 青环深觉自己是在作死,果断在boss爆发之前坦明心迹,跪下恳切道:“主子你别生气,奴婢绝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想恳求主子,要走的话把我也带走吧。”



 谚雪出身江湖,其实不喜宫里的人没事跪来跪去的,因此皱眉道:“有话说话,先站起来。”



 青环是穿越人士自然没有奴性,从善如流地站了起来,见谚雪没有表示,想说点什么增添说服力,可是说什么好呢,叙说自己作为宫女的凄苦生活以求boss的恻隐之心?别逗了,她穿来前几年是做御前洒扫,现在宠妃是身边的近身宫女,前者远离争斗,后者每人敢惹,胡编乱造的话以这位boss的双商可能反而导致厌恶,又不可能直接二傻地和人家说我是穿越的亲,受不了宫廷生活的亲,带我走绝对不亏还包邮的亲,想了半天憋出一句:“其实出走这种事一个人多无聊啊,带上一个路上也有个伴不是?”



  谚雪原本还等着她说出一段苦情史或者远大抱负必须完成的理想之类的,一听这话差点笑出来,郁结的心情也有所缓解,正待说话,却听到三声布谷鸟叫,是钟离发出的暗号。



  谚雪当即取了早就准备好的包裹,对着青环:“不是想跟我走吗,你的东西准备好了吗?没有就快去拿,一会儿跟着我从这房间的后窗逃走。”



  青环光速取来了准备包裹,青环一见那包裹的大小,戏谑道:“你确定你这是要逃走而不是要搬家。”



  青环对比了了一下两人包裹的大小,颇为有些不好意思,但坚持道:“女子生活不易,这些都是以备不时之需的。”



谚雪懒怠说她,外面一片喧嚣之后窗扉外传来三声扣窗之声,便和青环一起爬窗逃走,在手脚并用地踩到地面之时谚雪回忆了一下这个高度是自己八岁是轻功的高度,不及感伤,拉着青环按着计划的路线一路南疆方向逃去。



他们的计划是钟离安排人假扮刺客引走一部分暗卫之后,剩下的由他放倒,谚雪乘此机会出逃,而后钟离带人假意搜寻追捕,给谚雪足够的时间逃跑。



谚雪自己没了武功傍身,又带了一个同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不敢走夜路,花了一个时辰到了临近的镇子上雇了交情不浅的神州镖局护送自己连夜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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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山路颠簸,谚雪和青环均无半点睡意,一个是因为心有记挂,另一个则是因为终于体验到了作为穿越人士该经历的刺激逃亡,兴奋地睡不着,马车在天际刚露白时到达了青州城外。

城门辰时才开,马车停在城郊一所茶寮旁,谚雪青环以及镖局的镖师下车在茶寮点了热茶和点心,热乎乎的茶点让身子回暖也填补了一夜的饥饿,青环被宫里精细的吃食喂叼了,有些食难下咽,瞥到谚雪毫无异色的嚼咽把抱怨的话和粗糙的饼子一起咽了下去。

两人用完朝食,估摸着时辰正准备回马车,忽见来时方向不远处尘土甚嚣,马蹄哒哒之声渐近,几位镖师一手搭上佩刀将谚雪和青环护在身后,一个趟子手隐于掩人耳目的镖车之后,只待情况不对便发出信号向镖局青州分号求援。

“诸位英雄,今日让各位为我这不相干的小女子以身犯险,谚雪深表谢意。只是来人若是朝廷所派,请诸位顾及自身,当即离去,切不可与之为敌。”谚雪扬声提醒。

“林女侠无须多虑,我神州镖局与宗剑门交情匪浅,必会护得女侠安全。”总镖师言辞凿凿地应道。

“皇家兵卫不会伤我,江湖门派与朝廷为敌乃是大忌,神州镖局享誉武林的百年基业绝不可毁于一旦。”

青环听着这神问答心道boss你这么高风亮节不想拖累他人真的好吗?逃了不到一天一夜就要被抓回去了啊喂!

总镖师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就见来人已到面前,不是皇家卫队或地方驻军打扮,一行数十人褐装短打头戴斗笠的贩夫走卒打扮,为首之人青白骑装,却是个冠面如玉的翩翩少年。

少年勒紧缰绳,拱手道:“诸位请勿惊慌,在下并非朝廷中人,前来相助林姑娘。”

谚雪从镖师身后走到人前,对着少年一笑:“楚公子,别来无恙。”

青环内心的八卦因子在叫嚣,疑似男二出现了。

楚云枢展颜回道:“别来无恙,想来林姑娘此行风尘仆仆,恰好此地离我楚府青州别院不远,不如到那一叙。”言辞温和恳切,令人如沐春风,青环流哈喇子地表示这是男二标配,温润如玉,颜值爆表不逊男主,最重要的甘愿倒贴一万年。

“此行匆忙,怕是无空叙旧,慕林氏在此多谢公子好意。”

青环发觉楚云枢在听到慕林氏三个字的时候脸色僵了一下,他热情称呼姑娘,boss却主动冠了情敌的姓氏表示自己已经是人妻,超打脸。

“前路艰险,后有追兵,林女侠应当了解,仅凭神州镖局的助力恐怕无法逃脱今上的天罗地网。”

“我与外子的事自会处理,多谢公子挂心,脱之我幸,困之我命,不过求仁得仁罢了,与人无忧。倒是公子,灵阁这几年动作频频,楚家明财暗势损失不知凡几,公子还是快些返京襄助令尊吧。”

这话说得直白颇有些不给脸面,楚云枢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静了片刻才道:“在下听闻宫中李充媛有孕,林女侠若不是为此痛心疾首又何须借着归宁连夜出逃。我的心意你当明了,你若与我,绝不会有其他女子介入你我之间。”青环心说挑拨离间,攻略少妇开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是比起各种属性接近bug的男主的唯一的优势。

谚雪无奈摇头“情感之事不是优劣比对得出定论的抉择,我心悦之人并非公子。”

楚云枢眸中涌起绝望和孤注一掷的决绝,一改往日温柔谦和的做派强硬道:“半年前你做客我云州别院,那时我未曾表露心迹待你回宫之后便时时后悔,今次就由不得你了。”

话音一落,镖局众人不料来者突然翻脸,一时之间面色皆变,趟子手刚掏出信号烟花就被楚云枢身旁之人以暗器打落。

谚雪见状笑意渐冷:“楚云枢你可知今上对我千般好,只有一点为我不喜,便是他不顾我的意愿废了我的功夫,如今你也打算强行撸我回去逼我迫我,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不顾女子意愿,随着自己高兴。你比他还不如,他至少是为我考虑,你却是为了一己私欲!”

楚云枢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时无法下定决断强行将人带走。此时茶寮老板忽地飞身到谚雪身侧,一手抓住谚雪肩膀便腾起踏空而去,须臾之间就飞上了青州城墙之上,对着拦截的守军出示腰牌:“乌衣卫做事,让开。”

守城兵丁被那腰牌唬住,一听是乌衣卫赶忙让开,又听那人道:“和你们大人说,今天城门打开比平日晚半个时辰。”说完便消失在暮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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谚雪被带着在城中七拐八绕,耗了小半个时辰,最后才到青州城北一处无人居住的民屋之中,“茶寮老板”插了门栓确认无人追来后便向谚雪跪下请罪:“今日不得已冒犯娘娘,小人万死。”

 “事急从权,你不必挂怀。不过本宫虽已脱险,本宫身边的婢女还在城外,不知钟大人是否……”谚雪话未问完,就见两道身影跃入飞到谚雪身前:“娘娘放心,青环姑娘无恙。”





谚雪看见是钟离带着青环心中一喜,却见钟离拎着青环,很嫌弃地左手举平将她提得足足有一尺远,而青环可怜兮兮地垂头挂收,双脚只有脚尖着地,仍坚持不懈地用眼角余光狠狠瞥向钟离以表达她此时内心的悲愤。





见此谚雪奇道:“这是怎么了?





“娘娘赎罪。微臣与属下约定分别救人,巳时之前在这民居相见,可惜青环姑娘不配合,微臣不得已才用了点小手段才将人带来。”说完提着衣领的手一松,又解了青环背后几个穴道,青环一由脚尖着地改为脚踏实地,便逃命似地走到谚雪身旁,然后恶狠狠地盯着钟离,彷如盯着宿世仇敌一般咬牙切齿。





  “不得已你妹啊,别把自己说得这么善良,你点了老娘的穴把老娘当作鸡崽一样拎在手里是不是还要老娘写一封感谢信给你啊?”站在谚雪身旁,感觉有了boss撑腰,青环完全不顾穿越低调守则的教导,完全暴露女汉子本性对着钟离一顿狂喷。





对于她的豪放言辞,钟离早有经验显得十分淡定,而谚雪此时内心用青环的话来说就是千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她这次出宫是带了个什么东西出来啊她去。





面对谚雪谴责鄙夷的眼神,青环同志只想抱着领导大腿哭冤啊。





悲剧的发生要从谚雪被“茶寮老板”带走说起,谚雪一消失,楚云枢立即命人去追,不打算理会青环这个小虾米和镖局众人。而神州镖局众人没有护住谚雪,且不知带走谚雪之人是敌是友,打算等城门开后,与青州分号一同商量对策,青环则在他们商量的时候做一个安静的女子,打算着瞅着机会自己跑路,在古代开始发家致富的美好生活。





钟离在此时赶到,对众人说明情况后打算带走青环,青环却表示对于钟离身份的怀疑,死活不肯跟他走。





钟离为防青环为他人所捉威胁到谚雪,决定强行将人带走,镖局众人见了乌衣卫的令牌表示并无异议,却不料钟离的手还没碰到青环的衣料,青环就大叫:“大家不要相信他,他肯定就是传说中练了葵花宝典的死太监,专门负责来抓像我这样逃出皇宫的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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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星

钟离为防青环为他人所捉威胁到谚雪,决定强行将人带走,镖局众人见了乌衣卫的令牌表示并无异议,却不料钟离的手还没碰到青环的衣料,青环就大叫:“大家不要相信他,他肯定就是传说中练了葵花宝典的死太监,专门负责来抓像我这样逃出皇宫的宫女。”





 镖师们面面相觑,这“葵花宝典”是何种武功典籍,简直闻所未闻,也没听说过皇家乌衣卫会收太监啊。钟离听到“死太监”一词脸色一青,生平第一次被人当作太监,还加了个“死”字作前缀,又怕再拖延下去,场面生变,对着众人拱手道:“几位请莫误会,青环姑娘是因为并不认识在下,才会口不择言。各位无须再为林女侠之事操心,此趟送镖亦可到此为止,林女侠的安全此后由我乌衣卫负责。现行离开,各位请便。”





 说完拎起青环就往青州城去。





 不料两人到了城内,正逢城内早集开始,青环瞅着人多,一屁股坐在地上扯开嗓子就嚎:“救命啊,人贩子拍花子啦!好心的大爷大妈快帮小女子报个官啊,我不想被卖到勾栏院去啊!”





 青环的嗓门在喧嚣的早集中独树一帜,沿街叫卖的小贩们通通收声围观,渐渐增多的买主们也都看了过来,对着两人指指点点饶是钟离心性坚韧几经生死,面对此种情况也不禁满头黑线,甚至怀疑这名宫人,不,这个泼妇是不是哪里派来的细作,冷心冷情的皇贵妃怎么会选这种人在身边伺候。





  看着明显被刷新三观的钟离,青环很是得意,哭闹声不减反增,可惜她低估了乌衣卫首领钟离大人的双商,只见钟离看似温柔实则强硬地把她从地上拉起,眉眼里满是无奈的温柔道:“娘子,莫要闹了,为夫知道你在娘那里受了委屈,才会对为夫这样胡闹。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去说,你这样背了包袱就回娘家,只会让娘更加不喜。”





  青环被对方的演技震到,片刻之后才反驳道“谁……谁是你娘子?”





  围观群众不明就里,看着市井泼妇一般背着行囊的青环,和举止儒雅满脸为难的钟离,明显偏向后者,相信了只是一出夫妻吵架的闹剧,妻子在婆母那里受了委屈,背了行装出走不愿和丈夫回去,丈夫明显夹在两者之间做人为难,正在温柔小意地哄转妻子。





  要知谁家没有本难念的经呢?在场的大婶大妈们不是经历了严苛婆婆数十年的刁难之后媳妇熬成婆,就是正在经历的途中,而大叔大爷们则多多少少有过夹板气的感受,成婚之后就一直被为啥婆娘和老娘不能友善相处的问题困扰。因此大家都开始附和钟离,劝慰青环,更有善良的大妈围上来,拉着青环的手道:“大妹子,谁家做媳妇的还不被婆婆刁难的?忍忍也就过去了,看在相公对你那么好,就别再闹了和他回去吧。”





 青环只觉百口莫辩,徒劳地重复解释着:“我不是他娘子,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你们相信我,我真的不是他娘子。”





 此时钟离把左手抓住青环往边上一扯,右手猝不及防地“啪啪”两下打在她的屁股上,打完还像模像样地教训道:“还闹是不是?纵着你久了还来劲了,别的我随你怎么闹,在娘那里受了几句委屈,就连相公都不要了,谁惯的你这脾气?”





 青环整个人都不好了,在石化中消化了她被死太监打屁股了的事实。围观众人则更加确信了这是夫妻吵架,不见这汉子都觉得面子挂住教训起了自己的婆娘,那位好心的大妈则笑道:“好了大妹子,你男人都生气了,别闹了啊,快和他回去。”





 青环完全不知如何应对,钟离乘机把人拉到自己身旁耳语道:“今日之事本人无意冒犯,完全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再被教训,就给我安些。”说完谢过周围人的好意,搂着青环的肩膀快步离开众人的视线。





 青环不得已屈服于恶势力,泼妇一秒变身羞涩的小娘子,低着头被钟离圈在怀里,等到了没人的地方立刻挣脱开来骂道:“你个死太监,死变态,谁是你的娘子,竟敢坏老娘名……”钟离为了阻止自己额上的青筋继续乱跳,果断将人点了穴道拎起就走。





 





 谚雪听完青环隐去被教训那段的哭诉,无力之感顿生,心说这样就被收拾也太没用了,丢我的人就算了,还好意思在这嚎,给了她一个收声的警告眼神,青环立刻关掉咆哮模式变回一枚安静的女子,表情无缝切换之自然让钟离不禁侧目。





 谚雪深觉以后收人需要擦亮眼,把话题转回正题:“楚云枢如何得知我的行踪?皇上是否已经收到我出逃的消息?”





 “消息只怕昨夜就传入了宣德殿,陛下只是下令封锁了消息,对外宣传皇贵妃凤体违和回宫休养,空的銮驾已经回朝,再命各地乌衣卫秘密搜寻。至于楚云枢,只怕在京城城郊就派人窥伺,因此探得先机,得知娘娘行踪。现下青州乌衣卫尚可调动,此人不足为惧。”钟离一板一眼地回道,心中却想着陛下这样的命令在情理之中,心中所念甚笃仍不舍伤她名誉,再看谚雪听到“封锁消息,秘密搜寻”之时眉心有一丝攒动,转而回复平静,如风拂水波,过后无痕,心下了然两人均是放不下彼此,突然有些后悔做了这个恶人。





 “你我二人许该庆幸楚家有所异动,他暂时抽身乏术我们才能有暇喘息。”





 “娘娘可是看出了什么端倪?”钟离追问。





 “今日楚云枢手下以暗器打落镖局的传号烟花,那人头戴斗笠,在起手之时露出了侧脸,若我没有记错……”谚雪说道此处停顿,阖目回忆,片刻之后呼出一口平息之气道:“那便是我年少之时曾与之叫过手的鸢弋教左**铖鹄!”那时尚未进宫,冰心绝小有所成,恰遇仇敌,年轻气盛与之交手缺未能伤其分毫,最后只得险险脱身,这张平淡无奇的脸勾起了她蛰伏已久的恨意,更提醒了她此刻的无能与窘迫,灭族之仇未报,她却在此与当今明帝纠缠不轻,若是就此死去,她要以何面目面对泉下亲族?





  钟离大惊,脸色微变:“楚家竟敢勾结魔教。”





  谚雪淡淡道:“世家大族与武林门派相互勾结并不稀奇,况且明帝废了楚玢姈,绝了楚家以从龙之功把控朝政的念想,楚相其人贪权逐利不知收敛,既然迟早要被今上清算,何妨放手一搏?” 





  钟离闻言沉默,心系明帝,恨不能此时飞身回京相助,但未将皇贵妃安置妥当怎可就此离去?又想到主上如今既要为心上之人担忧,又要为楚家之事烦心,不禁愈加后悔。





  “可是担心,想回去帮他?”谚雪看穿他心中所想,眼中挟着淡淡笑意问道。





  钟离一时不知如何回应,谚雪显然也不用他的回答,继续道:“若想不被找到,你需要送我至南疆,此去若是快马加鞭,两日能应能到达,此后再回京可否?谚雪弱质之身,不得不劳烦钟大人相护。”





  钟离只说不敢,没有当即应下,反而问道:“鸢弋教远在西北荒漠深处,与蛇虫瘴气众多的南疆南辕北辙,不知娘娘为何要到那里?”





  “故人居所,那人是我闺中密友,南疆地势崎岖,易于躲藏,有故人相助必可护我周全。”谚雪的回答实中带虚,得了钟离的应承便让他当即着手安排良驹车马。





她未曾告知的是此去想以苗疆秘法恢复功力,至于需要相应付出的代价和一旦失败的后果,甚至因此可能导致的某人的雷霆之怒,此刻均已无暇去想。

盛怒

宣德殿内,明帝伏案批阅,于往常无异,殿内的气氛却是前所未有的冷凝,在侧侍奉的宫人却无不屏息凝气,在这特殊时期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小心伺候,内侍监总管吴喜则是无奈地看着明帝抿了第三口那早已凉透的茶盏,也不敢出声提醒或者唤人换茶,这不过一个晌午的功夫,茶水间已经折了三个小太监,均是换茶时候发出了声响热闹了明帝被当场发落了。吴喜暗自叹了口气,陛下平日对这奉茶一事不说态度随和也是并无苛求,这娘娘可真是有有泼天的胆子,一声不吭地就跑了出去,还不止一次,折腾了陛下,更是把折他们这一起子伺候的人给折腾了个遍。





 此时小路子蹑手蹑脚地上前一步,在吴公公耳边说了一句,明帝一瞥复又看回奏折,原本的“可是有什么消息了?”改成硬梆梆地两个字“何事?”





“回陛下,钟大人求见。”





 明帝挑眉:“他倒是还知道回来,传。”





 小路子却走传信,钟离进殿暗窥明帝神色,发现明帝神色如常的笔耕不辍,急忙近前行稽首大礼:“臣有负圣托,罪当万死,未能妥善保护皇贵妃,求陛下降罪。”





  明帝御笔一顿,抬眸看他,嘴角牵出一抹笑。吴公公暗觑到这神色心下一惊,从未在陛下脸色看到过如此似笑非笑的古怪神色,只怕盛怒难消。





  “请罪,钟统领何罪之有?”





  “皇贵妃消失于京郊城南,臣搜寻三日无所得,只得先行回禀,望陛下允臣加派人手再往西北荒漠搜寻,此次臣定当殚精竭虑,不负所托。”话音甫落,明帝突然拿起手边茶盏往钟离所跪之处狠狠掼去,吴喜心惊只怕钟大人就要血溅当场,钟离拼命克制习武之人的本能反应,决心生受这一砸以解明帝怒气,不想那茶盏堪堪落在钟离右侧,杯身碎裂,碎瓷弹起划破伏地不起的钟离的手臂,当即有鲜血蜿蜒而下。





 钟离无知无觉一般地继续俯首,本就未曾想过能瞒过主上,如今这样反倒干脆。





 明帝砸完杯盏,将御笔随意一扔,语气仿若随意地问道:“她现在何处?”





钟离用未手上的左手从怀中逃出一片卷好的布帛呈上,吴公公将其接过确认无毒之后在明帝面前展开,揭开最后一角显出一绺断发,明帝眸中戾气大涨,吴喜拿着布帛地手一抖,仿佛手中之物重逾千钧而支持不住。





“除了此物,没有什么话留给朕?”明帝平复片刻,追问道。





 钟离保持跪姿直起半身回望明帝,摇了摇头。





  明帝怒极而笑:“很好。”





 





 





 谚雪如今身在南疆苗家寨寨主夫人的屋子里,已是寨主夫人的同门师妹周苒苒握起谚雪的手,恳切的劝道:“师姐,坞瓴蛊一旦启用,非同小可,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七日前你便要我考虑,左拖右拖到了今日,苒苒莫非是不想帮师姐,不肯为了师姐去求妹夫拿那宝贝的坞瓴蛊?”谚雪笑着反问道,神色轻松全然不顾周苒苒此时脸色的冷凝。





 “师姐莫要同我说笑,这坞瓴蛊实在非同小可,虽说有续接经脉的神效,但受蛊者若是女子则有四成的风险永远失去生育的能力,师姐你素来体阴,这风险只怕还要再加上几成。还这么年轻,难道师姐就不要自己的孩子了吗?”周苒苒不惧将这蛊虫的危害说得再厉害些,只盼谚雪能就此回心转意。





  屋外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是青环在学着舂米,却连舂米用的石碾都拿不动,引的族人阿彩和她自己都大笑起来,富有年轻活力的笑声昭显着少女的无忧无虑,谚雪受到感染心情也跟着有些愉悦,对于苒苒的回答却没有半分的迟疑:“孩子?苒苒你莫非是不知道师姐一直以来偷偷练的是什么样的功夫,既然注定寿数无多,又怎会添个孩子再造生孽。”





  已经确诊怀有两月身孕的苒苒最听不得这样的话,但对于心性狠绝的师姐又实在无从劝起,一时有些沮丧的苒苒握着谚雪的手一收力就要离开,忽的她眼神一亮又握紧些许,对着谚雪笑道:“师姐,若我说我的小侄子现在在师姐的肚子里,师姐还忍心用那阴寒的蛊虫吗?”





 谚雪仿佛害怕沾染上些什么似地飞快抽离双手,神色大变,愣愣地看着苒苒,对着苒苒一脸的欣喜知她所言非虚,又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小腹,一时间万般复杂滋味涌起在心头。明知多此一问,谚雪仍然傻傻追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苒苒翻了个白眼,应道:“你我江湖中人本就略同歧黄之术,我嫁到苗家又学了苗医,这喜脉要是还能把错不成?师姐就爱小瞧人。”





谚雪一手微颤搭上小腹,指尖都觉得有些发烫。





刚走到门外就听到这个劲爆消息的青环顾不得敲门就推门而入,笑得眉眼弯弯地对谚雪道:“小包子神马的最可爱了,要不在这边安胎好了,这里环境这么好,再加上你的基因一定会有养出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子。”青环自从和谚雪熟稔起来,发觉谚雪是个性子很好的人,只是对着外人寡言少语了些,说话便愈加不顾分寸,异世的词汇也时不时地脱口而出。





谚雪看着肚子愣愣出神并不接话,一时气氛有些尴尬,此时阿彩跑进来道:“听说有贵客进寨子了,苒苒你快去看看。”





青环敛了笑意却和谚雪对视一眼,心道不好,男主该不是这就找过了喂,剧情设定太逆天了有木有。

贵客

谚雪本能地有些逃避,对苒苒摇了摇头斜签着身子阖上了眼睛。既然boss打算逃避,作为跟班自然不能冒着被人撞上的风险出去作死,左右明帝还做不出直接搜寨的野蛮行径,青环默默决定和谚雪躲在此处。





苒苒担忧地看了谚雪一眼终究什么也没说,和阿彩一起出门待客。





青环洗净了手上粘着的米就无所事事,不过片刻便感觉和开启庸人勿扰模式的boss呆在一起压力山大,心道上司一定在为怀孕的事心烦,试图点亮解语花技能的青环思索后轻声道:“如此大喜主子为何眉头深锁?”





谚雪淡撩眼皮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嘴角,并不接话。青环不知道其实每次自己好好说话的时候在谚雪那里都是犯蠢的开始信号。





青环吃不准她的意思,努力散发正能量地继续道:“小宝宝是上帝……上天赐给每一位母亲的礼物,不一定要把它看作是促使你们破镜重圆的契机,也可以是对你的特别补偿。”青环只道谚雪是对让别的女人怀了孕的渣男伤了心,却又狗血地怀了孩子纠结于要不要吃回头草的问题,要她说的话,答案偏向于否定,虽然男主对boss情深似海,犯的错也可以归咎于酒精和身份需要,但是这份感情可以持续多久谁都说不准,容颜弹指老,色衰即爱驰,谚雪值得世间优秀男子倾心以待,青环不想她落入那样的境地。





“不想你倒是个不拘世俗的,不劝我看在腹中之子的份上回去也就罢了,话里话外竟是撺掇着我独自将他抚养成人,你一个应征入选的农女那里来的如此跳脱的心思?”对青环的奇特谚雪早有疑惑,却也并不在意,但此刻既然这笨丫头自己要撞上来,谚雪便乘机半真半假地质问一番。





 青环听完就有些慌了,再一看谚雪喜怒难辨的神色差点都想给跪了。怎么突然提起这茬了,您早先的屏蔽模式去哪里了,现在不是“青环有约”的心灵鸡汤时间吗,您这么凶残您肚子里的包子知道吗?





 谚雪看她支支吾吾地样子也不逼她,这个丫头虽然言行与别人略有不同,却不难看出性子是个好的,转言道:“记得那时城南出逃之时,你曾言女子谋生艰难,若是你我处境想换,难道你会决绝地绝不回转,有把握凭着一己之力为自己和孩子谋一个好出路?”





这才是知心姐姐式的对话正确的打开方式好吗?青环思索片刻回道“若是那人负心薄幸,回转何益?难道我还指望着他念着那点旧情善待我和孩子吗?与其寄人篱下看人眼色,不如早早恩断义绝来得痛快。”





谚雪闻言沉默,看她的眼神不乏赞赏之色。





此时屋子的正门忽地开了半边,阿彩推门之后便面露难色地退在一旁,门外数十位乌衣卫佩刀肃立,一身月白长衫的明帝施然负手立于众人之前。





   





  马车疾驰在平坦开阔的官道之上,谚雪掀开轿帘,秋意肃杀之感迎面而来,近看树叶凋敝枝头染霜,远处山脉起伏连绵不绝,联想上次谚雪不禁自嘲,若不是时节变化两次被抓简直如出一辙。





  “把帘子撂下,仔细伤风。”慕烨霖出声提醒,觉不出怒气却多了一层不容置喙的强硬。





  谚雪放下轿帘与之对视一眼,又很快移开目光。此次相见至此,她还不曾对他说过只言片语。





  慕烨霖也不气恼,一把将人拉到腿上,双手环护将其圈在怀中,谚雪不愿与他如此亲近却自知气力不继,激他道:“强人所难莫不是你的专长?”





   “若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必罚得你一个月下不了塌。且安分些。”





  谚雪闻言沉默,看她的眼神不乏赞赏之色。





  未曾想到这么快就被他知道,谚雪心道苒苒嫁人之后也无半点长进,还是这般禁不得吓。顺势求道:“那看在孩子的份上,可否放过青环钟离二人,一切因我而起,不必牵连旁人。”





   慕烨霖隔着衣料一手抚上谚雪身后娇臀轻轻摩挲,谚雪本能地有些怕,略略挣扎了两下想从他腿上下去,却忽地被拉下绸裤,不待她有所反应,慕烨霖一抬膝令她身子后倾,着力点转移到臀股交接之处,失去衣料屏护的娇臀独独暴露在外显得尤为突出。





   谚雪就这般压着被扯掉一半的绸裤可怜无助地坐在他的腿上,脸上腾起两片红云,如此羞囧也不愿出声讨饶,只用上牙抵住下唇压住羞愤之感当作无事发生,车底轴承转动吱扭作响,伴着车前赶车人挥鞭之声传到车内填补此时的静默。





   “还有工夫担心别人,说过不罚你了吗?”慕烨霖移开放在谚雪腰间的手对着她的娇臀就是一下,“啪”的一声力道不重声音却着响亮,微微痛感带着点点酥麻扩散开来,谚雪红了耳尖,唯恐被赶车之人听去了声响却无能为力。





  “说吧,不远千里来找你师妹是为了什么?你要敢糊弄我说是为了安胎,我就掀了这轿帘打你。”慕烨霖不紧不慢地质问道,行刑的那只手再次抚上泛红的臀部喻示着无言的威胁。





   暗暗祈祷苒苒并未完全说出实情,又恐说了实话免不了大罚,那样的话只怕孩子也救不了她,谚雪思索片刻才道:“心里不太舒服又无处可去,和苒苒比较要好就过去找她了。”





   话音刚落就挨了三下,可怜的两瓣臀肉立时升温。





“无处可去?是明知回了师门也会被责骂才找了你师妹的吧?不过可惜,文相已在赶赴京城的路上。”慕烨霖不满她的敷衍,当即下手教训。





   谚雪大惊之下不顾一切地从他腿上挣扎着跳下,慕烨霖恐她伤了孩子不敢用力拦她,谚雪跳下之后将绸裤一拉,怒视某人道“你怎能将此事让师父知道,你我明明有约……”





  “你倒是还有胆子提起当初的约定。不错我当初应承过你替你瞒着文相你偷练师门禁籍,可你之后几次三番私自脱逃不守君子之约,我又何妨做个戚戚小人。”慕烨霖看她如此莽撞也是动了气,耐着性子去拉她,却被一下甩开,谚雪不顾某人渐渐严寒的面色冷笑道:“我不君子?陛下废我武功的时候怎么没想着要做个君子?如此薄责于己宽责于人又是哪来的道理?” 



 “心心念念的还是那损心害命的功夫,报仇难道比你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你好歹也是名门正派教养出来的弟子,谁许你为求速成铤而走险?”慕烨霖忍着怒气,逼她说出真话。





 “为求速成?呵……”听到“教养”二字谚雪心底的委屈和怒气瞬间爆发:“不错,我就是自小失了父母武林正派也教养不好的不肖之人。你慕烨霖确是慕氏的孝子贤孙,自先帝手中接过这满目疮痍的江山励精图治成了中兴之主,又凭什么将我阻我报仇害我死后无面目面对林家先祖?”谚雪的质问声逐渐提高,不顾对方怒气愈甚显出青白的脸色,不知死活地为怒火再填一根柴:“不是问为何去找我师妹的吗?苗族精于蛊术,我本已成功求得寒性十足的坞瓴蛊,若不是苒苒恰巧把到我的喜脉,只怕……”





慕烨霖一把攥住谚雪的手腕,盛怒之下用力之大让谚雪痛得蹙眉一下止住话头。接过断发之时就恨不得将人捉到之后狠狠抽上一顿解气,后被得知有孕的狂喜压了过去,此时加上差些失去他们母子的后怕和震怒,慕烨霖灵台的尚存一点清明提醒着他盛怒之下不是罚人的时候,略略顺了顺气,对着驾车之处扬声道:“停车备马。”驾车之人闻命勒紧缰绳,慕烨霖待车停稳才松开某人手腕上的钳制,看也不看谚雪一眼掀了车前帷布走了出去。





谚雪揉着手腕,痛意渐渐消散,又听车外“把皇贵妃安然无恙地送回京城,如有闪失提头来见。”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对他说了些什么,掀开轿帘看着明帝翻身上马,绝尘远去。

明帝自登基以来,对朝政一向勤勉,少有身体不适不上早朝的时候,是以这次突如其来称病不出在朝野内外引起不小的骚动,可任凭百官将请安折子堆满了御案也不见明帝现身,明帝突然病重的传言不胫而走,右相楚盛率领一众亲信官员求见明帝而不得召见,乘势以担忧圣躬为名传信于太后。待得七日之后明帝“病愈”,常年在昀山礼佛的太后遣人慰问明帝并着手准备返京,对此明帝若是阻拦便是有碍孝道,只得命秦尚宫亲理迎太后回宫之事,同时以皇贵妃尚在病中为由命其不必出席亲迎太后以免过了病气。

谚雪对于这场因自己而起的风波一无所知,在乌衣卫的护送下自宫禁密道返回承乾宫,到时已是深夜,有孕的身子抵不住车途奔波早生困倦,沾了枕头便沉沉睡去,一觉直到天光大亮方才幽幽醒转,阳光透过纱螨投在谚雪的脸庞,谚雪以手掩目有一瞬的晃神,片刻后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巳时一刻,娘娘可是要起了?奴婢命人进来伺候。”说着击掌两下,一列宫女捧着洗漱之物鱼贯而入。





谚雪听声觉出不是青环,支起身子看她,见是个脸生的蹙眉道:“本宫怎么从未见过你?”





“先前承乾宫上下的宫人都被撤换了一遍,奴婢芜莲受训于灵阁,奉陛下之命特来保护娘娘和龙胎的安全。”那名自称芜莲的宫女恭顺回道。





“青环呢?”宫**换血,这芜莲来自灵阁自是身怀武艺,被派到自己身边来除了保护还有监视之意,谚雪对此并不在意,经历两次失败她对于自由早已心灰意冷,明帝也绝不会在给她再一次的机会,再者她也要考虑到肚子里经不起折腾的孩子,是以如今她只担心青环是否因为自己与明帝争执被迁怒发落。





 “回娘娘,青环姑姑被秦尚宫带走了。” 既然不是明帝,想来秦嬷嬷也不会将青环如何的。谚雪听了也没多说什么,让人伺候着早起用膳,如今已不是她一个人,她不能再像从前一般对饮食诸事都全不在意。





 





不会将自己如何才怪,这位秦尚宫是容嬷嬷转世吧,她一回宫连热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被提到了秦尚宫面前,话都没说一句就让她跪了有小半个时辰,这冰凉凉的地砖,她可怜的膝盖都有些麻木了,作为穿越女她的金手指呢,她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青环跪在秦尚宫面前正沉浸在内心世界不断腹诽,秦尚宫则仿佛面前没她这个人似的一口接一口的喝茶,直到茶碗里仅余茶末子了,估摸着晾得差不多了,才不紧不慢地问道:“你可知罪?”





终于等到了,青环无比诚恳地回道:“奴婢知罪,求尚宫责罚。”





“这认错倒认得利索,比你主子嘴乖,那你倒是说说,到底是犯了什么罪过?”





就知道这事没完,既然被拎到这位最高尚宫面前被她亲自问罪,指望着boss来救是没什么指望了,脑子里回忆了一遍前世里看过的各种古装电视剧,选了甄嬛体道:“尚宫大人饶命,奴婢未能阻止娘娘出宫,奴婢万死。娘娘想要私自逃走之时,奴婢随娘娘身在宫外,实在是来不及通知尚宫,又实在不敢大逆不道地将娘娘打晕,万般无奈之际私心想着若是能先跟随娘娘左右伺候周全,再伺机传信回宫以报娘娘行踪想必也是极好的。不过吾皇圣明,奴婢的信儿还没传出,皇上就赶到了。”





“这么说你还是一心护主,应受嘉奖才是。”秦嬷嬷冷笑道。





青环听出不对,谨小慎微地回道:“奴婢不敢。”





“一派胡言。”秦嬷嬷大怒,青环吓得一抖暗道得跪,“不及通知?这跟着皇贵妃归宁的半副仪仗队伍都是死人不成,再不济你弄出点动静引出人来谚雪那丫头也是注定跑不成了,你倒是好,主子犯了糊涂做奴才的不拦着也就算了,还在那推波助澜,如今又在这红口白牙地欺瞒本司,真是胆大包天。不充着皇贵妃的面子,本司现在将你杖毙都不为过!”





“奴婢知罪,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尚宫大人饶命。”青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自从跟了谚雪,她的日子过的太过舒心,都快忘了如今身处的是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如果不是自己是皇贵妃身边的得力之人,只怕现在已是身首异处!再不敢造次,开口求饶以求轻判。





秦尚宫任她求饶半晌不应,待得青环求德声音发颤带着哭腔,知道她是怕了,才缓声道:“得了主子青眼是咱们做奴才的福气,但也不能因此就由着主子的性子来,该劝谏的时候就得规劝着些,不然主子出了什么事,再大的福气也会变的没福气了,你明白吗?”





青环明白这是不要自己的命了,一吸鼻子收了在眼眶里的眼泪,忙不迭地把头点得和小鸡啄米似的,本以为这就结束了自己可以回到boss身边然后洗洗去睡,却听到秦尚宫接着道:“虽说你已经意识到了,但此事还是必须给你一个教训,去墙那里脱了裤子跪好。”





青环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什么情况,罚跪壁角就罚跪壁角好了,脱裤子是几个意思?





看她愣在那,秦尚宫拉下了脸,沉声道“还不快去?”





思索片刻觉得小命要紧,赶忙起来走到墙边跪下,膝盖的刺痛倒在其次,这裤子她是脱还是不脱啊?青环摸上系着汗巾子的腰绳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秦尚宫没有给她过多的时间纠结,幽幽道:“要是本司亲自动手,惩罚翻倍。”





青环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是要被打屁股了嘤嘤嘤,想着“容嬷嬷是个女人”,只是被打一顿总比丢了性命要好,心一横将外裙一撩,腰绳一抽,中衣绸布和汗巾子一起掉在了膝上。





秦尚宫有心立立规矩,取了竹篾没有立刻罚她,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过去用竹篾点了点青环的腰身:“趴下。”





青环被迫伏低了身子,脸朝下,双腿跪直,屁股羞羞地对外,脸红的像煮熟的大虾。青环不知在这宫中她能被最高尚宫亲自惩罚在宫中是多大的殊荣,平日尚宫居里的女官犯了事秦尚宫只是按着规矩传杖,在她手里被教训过的也就只有年幼的明帝和曾经的典仪。





想来这主仆二人,主子太过聪明,丫头又太过愚笨,都不让人省心,秦尚宫亲自动手也不是就有多喜欢青环,只是青环到底是雪丫头中意的人,少不得她这把老骨头上手帮着调教调教,这样关了房门教训,青环这个不知轻重的丫头能就此警醒,也顾全了皇贵妃的脸面。





想着秦尚宫一手按着青环的腰,竹篾抵在臀肉上问道:“说一遍错处。”





青环抖着嗓音道:“奴婢没有即使劝谏主子,日后必定勤勉当差。”





“日后当差脑子拎不清楚的时候就想想今日。”话毕,竹篾如雨而下,抽在青环臀上,开头十下全数砸在臀峰处,细细红痕汇集一条分毫未错。





青环吃不住疼叫道:“痛,尚宫大人饶命。”您倒是换个地方大啊,再抽就要破皮了啊马淡。





“还早着呢,给我忍着痛,不许叫出声来。”手上不停,细细竹篾条亲吻了青环臀上每一处肌肤,“嗖啪”之声不绝于耳,不久整个臀部都印满了红色长方的肿起,就如阳刻图章一般,最后几下落在臀腿交接之处换得青环克制不住痛呼出声,很不争气地红了眼眶。





“行了,收拾齐整回你主子那去吧。”秦尚宫也不计较青环挨打不守规矩地乱喊乱叫,瞧着差不多给这丫头紧了皮子就收起竹篾放她回去。青环愣了一会才明白一吸鼻子迅速提上裤子,摩擦到痛处又“嘶”了一声,“撕”完有些害怕又低着头用余光瞥着秦尚宫神色,发觉“容嬷嬷”没有和她计较的意思,蹲身对她一福就以光速遁出了房门。





这丫头被教训完竟是连谢礼也不会!秦尚宫治理宫务这些年从未见过这般不懂规矩的宫女,真是只有谚雪那般跳脱的主子才会看上这不知规矩的丫头,尚宫不禁摇头失笑。

谚雪早膳用到一半,就见青环像逃命似的冲进来,站定之后不停喘着粗气,好半天才记得行礼,谚雪瞥了眼她外裤膝盖处的灰尘和褶皱,知道是被嬷嬷罚了,也就没问她是怎么了,只赏了她杯茶顺顺气。

青环也不客气,接过茶杯就一饮而下,喉头滚动发出不小的声响,周围宫人从未见过像青环这样喝茶如牛饮一般的人,都掩嘴笑了起来,谚雪无奈道:“茶不止这么一杯,你慢点喝。”





青环放下茶杯,大大舒了口气才道“主子,若不是托着你的面子,奴婢这条小命今日就算是交代了。”





“这不是全须全尾的在这吗,没那么严重,不过此事说到底你也是受我的牵连。”谚雪知她有些被吓着了,试图宽慰。





青环深刻地意识到这是在boss面前刷好感的最佳时机,狗腿道:“哪的话,这么点小伤算得了什么?为了主子,不要说是被训诫,就是上刀山下油锅……”





谚雪抬手示意她打住:“这倒是不必,若是真有如此危险行径,我也会找会武之人。”





这是妥妥的被嫌弃的节奏,青环有一种这顿打白挨了的节奏,顿时觉得人生无望,忽地又听boss大喘气:“不过念你此番被我牵连,这些是赏你的。”说着两位宫人分别呈上了一个锦盒和一托盘的药品。





好奇心使然,青环先是打开了锦盒的盖子,一下就被里面的白花花的银子闪瞎了狗眼。一锭像是十两,盒中每排五锭每层两排,这个盒子里看着能装两排,一般来说boss出手大方不会傻缺地在地下一层放石头,那她一下就有了两百两银子,要知道如今所在这个垣朝的物价很低的,有了这笔巨款她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小富婆了!没想到挨了个打就让boss对她另眼相看,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她就可以升职加薪,出任CEO,这边应该是最高尚宫,嫁给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啊有木有!真是想想都觉得很美好。





谚雪对她那副蠢样子很无奈:“这些银子是给你的,那几瓶药其中活血化瘀的紫金散是给你的,其他几瓶治内伤的是给钟统领的,你一会就给他送去。”





“给那个死太监送药做什么?他受伤了?”





谚雪差点一口粥喷出来:“谁告诉你钟离是太监?”





青环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没人告诉我啊,这不是很明显吗,身为男子却五官阴柔面如傅粉,长得和厂花差不多。”想到那日在市集两人初次交锋自己完败,青环不情愿地推脱道:“换别人去送吧,我留在这陪主子说话。”





谚雪没注意到“厂花”一词,只是觉得如果留这个活宝在这,她的早膳肯定会克化不好:“不行,钟大人因为本宫挨了刑杖,本宫不方便亲自探望,你身为本宫身边的大宫女,派你去送方显诚意。”又看青环还是一副充满怨念的神情,谚雪将脸一板威胁道:“不想去也罢,芜莲,把银子收回去。”





 青环一听心说不好,一把从芜莲手上夺过锦盒,看着芜莲和钟离如出一辙的冰山脸有了裂缝,对她羞涩一笑,又转向谚雪道:“主子哪的话,奴婢先回房换身衣裳,待会就去给钟公公把药送去。”





 





  青环话毕便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谚雪无奈摇头,继续用着早膳,芜莲听了门房太监的传话后对谚雪道:“娘娘,皇上身边的小路子请娘娘往御书房一趟。”





 谚雪拿着勺子的手一顿,片刻后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道:“去回话,本宫身子不适,不便面圣。”此时她的心情犹豫又矛盾,有些后悔自己出口伤他,却觉得如此坦言未必是坏事。为了孩子两人之间本应修好,但现在那人必是在气头上,实在不是什么好时机。





 “是文相在御书房,想见娘娘一面。”芜莲有些为难地回道。





师父竟然已经到了!谚雪心中一震,手中不稳,勺子“啪”地一声掉在碗中,溅起些许粥水,芜莲连忙上前为谚雪擦拭胸前被溅到的地方,谚雪抬手制止道:“不必了,本宫换身衣裳即刻前往。”





                  





 贵妃凤辇抬着谚雪出了内宫,来到位于外庭之界的御书房外,使人通禀求见,小路子前来引路,谚雪屏退左右,只身进入宣德殿内。





 殿内仅一白袍老者背对殿门而立,宫人阖上殿门,谚雪即对着那背影跪下。





 闻声转身的老者眉目慈善,须发皆白,行止皆有浩然之气,谚雪一见便哽咽道:“师父。”





 文相快步到谚雪身前将她扶起,看着最疼爱的徒儿双唇轻颤,泪盈于睫,文相叹道:“枉你还认我这个师父。”





 谚雪拼命摇头:“没有,雪儿怎敢不认师父?”





 “你若还认为师,当初又怎敢瞒着为师偷练门中禁籍呢?”文相温言反问。





 “师父,我……”谚雪心中有愧,无言以对,又听文相无奈道:“若非烨霖相告,为师到如今有负故友所托仍不自知。你怎可如此不顾性命,胆大妄为,若是你有何不测,岂非尽绝林氏血脉?”





  听到师父斥责,泪水夺眶而出:“师父,徒儿知错,但若是不能踏平鸢弋,取教王首级祭我一族亡灵,谚雪此生难安。”





  “除魔卫道谁人不想?但那魔教位于西北荒漠深处,从未有人探得其具体所在,凭你一人之力,如何能报得血仇,就算越过茫茫沙海找到鸢弋所在,你冰心诀大成之日,又有几分能耐单挑教王,荡平魔教?”文相思之愈恐,痛心诘问。





 谚雪垂泪的脸庞现出坚决神色:“但求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可你此举却将为师陷入不义之地,你对亲族无愧,对师道尊严也无半点愧疚不成?”文相勃然大怒,厉声喝问。





 谚雪将目光移向别处,咬唇沉默。





 文相平心静气后道“我本不赞成烨霖那孩子废了你全部的武功,如今看来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谚雪闻言蹙眉,正欲辩解,文相不给她辩驳的机会,又问道:“听说你前几日去了苗寨,是想去借那坞瓴蛊?”谚雪在恩师的眼神逼视下不得不颔首承认。





 “胡闹!”文相又有些气急:“如今呢,看你仍然心有不甘,难道还想生了孩子再去借蛊不成。”





  谚雪沉默以对,若是生下牵连二人血脉的孩子,她真的不知是否能有抛开一切的狠绝。





  文相见她如此以为这是默认,一时恼怒口不择言:“孽徒!双亲若是在世,岂愿看你如此不昧不悟?你可知,烨霖为你不顾……”





  “相父息怒。”一直藏身的明帝现身打断文相即将冲口而出之言,揽过谚雪道:“雪儿如今身子弱,相父责骂太过严厉。”





  文相见他仍是不愿让谚雪知道,便歇了话头,带着怒气道:“这个孽徒老臣管教无能,她既已嫁作你慕家妇,日后便交由陛下管教。”说完挟着满腔怒气拂袖而去。





  谚雪阻拦不及,心绪起伏波动较大,一时气闷晕在明帝怀中。





 





 黑褐色的药液滑过唇齿,在舌尖化开的苦意让谚雪倏然醒转,正将一匙药递到她的唇边的明帝见她醒了,命芜莲上前抚她起来,芜莲轻缓地扶起谚雪,又在谚雪腰后垫好靠枕,待她寻着舒服的姿势坐躺在榻上,明帝也不多言,只接着将药匙递到她唇边。





 匙中药色比起药碗里的黑褐色要浅得多,舌尖苦味仍在叫嚣,谚雪本能地偏过头去。她自小习武,极少生病,即使生病师门中也有成药丸子,实在甚少接触涩味这样重的药。





 自回宫后二人还未好好谈过一回,明帝本就怒气未消,加上方才在后殿谚雪对文相关于日后如何的问话的沉默,让明帝在愤怒之余有些心寒,现下抵不住心疼亲自喂药又见她这般作态,明帝一把将药匙丢回碗里,冷冷道:“从未见过你这般狠心的娘亲。”
 谚雪闻言有些担心胎儿不稳,一手搭上小腹也探不出什么,对着明帝始终气愤他不守诺言,不想示弱,转过头来凉凉瞥他一眼便接过药碗仰头灌下,涩苦之味陡然冲入咽喉,孕吐之感汹涌上返,还未完全饮下谚雪便支持不住“哇”地一下全数呕在床沿,无意外地吐了明帝一身。





 芜莲一惊,赶紧上前收拾,周遭宫人无不担心帝王震怒,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明帝看谚雪吐药之后煞白的面色,心疼担忧得不行,顾及着身上不洁才没有去抱她,对着跪地的一起子宫人怒道:“都愣着干吗,还不快去宣御医?”说完立刻解了龙袍,只着中衣将谚雪裹着锦被抱起,再换宫室只怕不及燃起炭火,谚雪会因此受凉,只得命人换了褥子。





 吴喜命小路子取来了一件陛下秋冬所穿的常服,收拾干净的床榻也重新铺好了褥子,明帝将谚雪小心地放回榻上躺好,将常服随意一披,就吩咐着再去催太医来。





 前后被两三波太监催促的妇科妙手崔医正,匆匆赶来,被明帝免了行礼,为娘娘把脉,片刻后观了娘娘面色的崔医正回道:“娘娘与龙胎均无碍,孕中呕吐属正常现象。”





 再三确认如今胎像还算稳固的明帝挥退了太医和一众宫人,对着谚雪闻言安抚道:“莫要担心,孩子没事。”





 谚雪此时缓过了难受的劲,面色回复血色,因为太医的诊断放下了担忧,对明帝点了点头。





 明帝见她确已无事,方才的惊怒又返了上来,责问道:“有你这么喝药的吗,和我赌什么气,先前再三不顾自己的身子,如今喝个药还有理同我胡闹,真是纵得你无法无天。”





 谚雪面生愧色,方才喝药不该如此莽撞,却也无意与他辩驳,观他惊怒之下的关怀神色,无力之感顿生。自己的人生自从入宫就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眼前之人,手握生杀大权的九五至尊,一手把控着她的命运,他所给予的一切从来都由不得自己不要,





 明帝见她还知担心孩子,面色稍霁,想着胎像稳固决定先给她个小小的教训,再不掰掰她的性子,就要无法无天得连他都压不住了。





 “吴喜,将朕日前吩咐尚衣局特意为皇贵妃赶制的里衣取来。”门外的吴喜领命而去,谚雪则是一头雾水,里衣都是一样的为何要特别赶制?





  吴喜疾走复命,明帝取过丝质里衣,吩咐再加两盆炭火,便对谚雪道:“出来换上。”





  谚雪不明就里,缩在被窝中默默摇头抗议,明帝无情地掀开锦被,将丝衣轻轻丢到她身上:“自己动手,或者我来帮你。”





  谚雪知他言出必行,加上这里衣似乎并无不妥,缩回被子里磨磨蹭蹭地将其换上,穿到身上才觉出不对,后摆的不料自腰部叉开,穿在身上被双丘撑起,布片散散搭在臀上,身后春光便会暴露无遗。这样的里衣怎能穿在身上,谚雪的脸上霎时血色充盈,落在明帝眼中自是娇艳欲滴引人啃啮,心中绮念,面上一片冷肃淡然地道:“磨叽什么,换好了就出来。”





  谚雪抓着背角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似地,满脸写着不愿,明帝大掌无情将被子掀在一旁:“面向里侧,在榻上跪好。”





  谚雪失去了锦被的屏障保护,更是将身子抵在褥子上,死都不愿起来,明帝一手见她架起,使她上身直立,里衣的布片滑落皱在胯间,一手便在她裸露的娇臀招呼了一下,“啪”的一下让谚雪身子一颤复又软了下去,明帝见她如此耍赖作态,稍稍用力几下,斥道:“还不跪好。”





  肯定还有宫人立侍门外,谚雪不愿被听去声响,满面通红地背对着明帝跪在柔软的床榻之上。





  明帝此举意不在罚跪,不然这小人儿跪在冰凉的地上还要惹他心疼,这样让她穿着特制的里衣,光着小屁股跪上一会,不用一会儿她那薄薄的面皮便能烫鸡蛋了,如今有了孩子护体,打不得罚不得,只能如此羞她小惩大诫。





  谚雪果不出明帝所料面腾红云,羞愤非常地以手捂住臀部妄图遮掩,被某人轻巧掰开,明帝训道:“谁许你捂着的?再伸手试试?”尾音上挑,大掌又亲上娇臀,为了不伤她身子,改打为抽,略微粗砾的掌心扇过左右双丘,“啪啪啪啪”连续数下带得臀肉陷下弹起左右碰撞,谚雪疼在皮上跪直身子再不敢动。





  明帝收手又静待一盏茶的时间,到底担心她的身子,决定给她个机会:“知错没有?”





  谚雪恨不能立时逃开这羞人的折磨,声细如蚊,从牙关中溢出一个“嗯”字。





  明帝岂会如此轻易地放过她,大手由下自上扇了娇臀数下,谚雪感受着双丘在某人手上弹跳颤动,羞极欲死,把心一横为求逃脱这羞人的折磨,回身扑向明帝怀里。





明帝软玉温香满怀,两团绵柔抵在自己胸膛,秀发馨香萦绕鼻尖,一时怔愣。





谚雪见他没有立时将她拉起教训,双臂环上明帝腰间,小脸埋在他脖颈处微蹭两下,说不出的可怜惹人意动。





明帝一时动情,却也因此回过神来,明白这小东西此番投怀送抱是打得什么鬼主意,克制欲念将粘在身上的人儿拉开放在锦被上,凶道:“以为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了?想得到美。手撑在床上,趴好!”





主动投怀送抱某人都不为所动,谚雪万念俱灰地把整张脸埋在被子里,不愿动弹。





明帝挑开布料就直接往她臀上招呼,“啪啪”两声,“再不好好认错,这件里衣你就整日穿着别想换了。”





听得此言,谚雪一时惊惶抬头看向明帝,明帝面色冷肃地又往她臀上打了一下。谚雪知道今日是真的蒙混不过去了,无奈认错道:“我不该和你赌气,日后会顾念着孩子。“





她一服软,明帝便坐到床边将她揽在怀中,一手轻抚着红热娇臀:“这次就算了,你私自出宫回来又惹我生气的事等孩子落地再和你算账。“





  安然渡过此劫,谚雪乖顺地倚在他身上,其实有了孩子她报仇的心思就歇了一半,今日被师父斥责她十分伤心,却也不得将师父的话听进心里,如今头等大事便是安胎,其余之事只能容后再想,





  明帝自身并无立场劝她放弃报仇的念头,见她乖顺,想着文相今日之言她多少应该听进几分,一手揽上腰间,迫得谚雪抬起小脸,在她额间温柔地落下一吻,满意地发现小人儿回复正常的面色再次染上粉红。





  听进也好,仍就执着也罢,她此后都再无机会逃出他的手心。

领命送药的青环一脸一脸怨念地在迷宫似的宫道上乱窜,当了几年古人这路痴的毛病一点没改,七走八绕地到了看守严密的内宫正门处,正想找人问路,却被城楼上一道身影勾住了目光。

钟离持枪静立,姿挺若松,濯然胜柳,气质超然颖于一众兵卫,铠甲迎光熠然生辉。





青环几乎被晃花了眼,等回过神来下意识地觉得是军装铠甲的气场同化了某人偏于阴柔的五官,再一想才反应过来,死太监竟然不是太监!哪会派太监来守城门,就算会武功也撑不起门面,刚刚boss问的时候没反应过来也就罢了,还自以为分析的有理有据的,也太丢人了吧。  





等青环分析完毕,得出主观带入真是害死人的结论,再看手中呈放伤药的托盘,只觉得要与那人照面哪哪都是窘迫,无比纠结地再向上看去,却不见钟离身影,四处张望才发现钟离下了城楼正朝她的方向走来。青环以为他看见自己了,心想逃避也解决不了问题,公事公办地给完药再道个歉也就行了,那面瘫还能为难她不成,给自己打了打气就要上前,忽来一声“钟骁卫留步。”让钟离顿了脚步。





叫住钟离之人身量比起钟离略显瘦小,五官周正但眼窝有些下陷,此刻一手搭上钟离的肩语带轻佻地道:“钟骁卫何必急着走?志安原本一直想寻机会再与骁卫讨教,只可惜骁卫大人一直在御前当值得不了空,正好骁卫下值,不如去校场切磋一番如何?”





钟离暗为乌衣卫统领,为掩人耳目在神武军挂了个执刀宿卫帝王的御前骁卫的明职,前日回宫因皇贵妃之事惹了明帝,对外称御前失仪罚了二十刑杖,贬为末等兵卫看守城门。说话之人是监门都尉尚志安,此人是个二世祖,平日酷爱舞枪弄棒,自诩武功不凡,实则才疏能浅,仗着其父尚侍中依附楚氏一党之势,才求得入伍神武军的资格,却在武艺考校评选时输给了出身寒微的钟离,引为身平大恨。此番突然成了钟离的顶头上司,尚志安只当是风水轮流转,钟离失了帝心再难翻身,被革了御前骁卫一职必然如丧考批,因而话里话外不离骁卫二字,提醒并刺激对方此时的境遇。昨日排了他整夜的值守,如今又来占口舌之便





  钟离耸肩避过尚志安搭在肩头的手,掸了掸肩上衣料,仿佛其上沾染了些什么,不发一言配合着淡漠的神情不止让青环的少女心泛起了涟漪,也成功激怒了等着身负刑伤的钟离迎战以一雪前耻的监门都尉。





  “姓钟的,你小子别给脸不要脸,本都尉想和你比试是给你脸面。真当自己还是威风凛凛御前骁卫啊,不过一个是在本都尉手下做事的无名小卒,你爹难道没教过你什么叫时移势易,眼下这光景该是你夹着尾巴做人的时候了吗?”尚志安被钟离一掸灰压了气势,力图找回场子,提到钟离父亲突觉踩到对方软肋,愤怒的语气转为不屑:“本都尉这是忘了,钟骁卫是个父不详的可怜人,哪有机会得到什么提醒教诲呢。”





 钟离转头看他一眼,目光如淬寒冰,一双戾气内敛却透着森然的眸子瞧得尚志安心头一骇,惊惧之下竟在这初阳沐浴下出了一身的冷汗。





 青环此刻角度看不清钟离眼色,不知双方对垒之势已经出现了一面倒的情况,只看见后来之人对钟离出言侮辱而钟离无声以对,以为面瘫不屑与人骂街而不回嘴,曾经用神演技把自己欺负得死死的死对头被人欺负了,青环不知怎的心中顿生豪气万丈,有种当场赐药抬出boss给钟离撑腰的冲动,转念想想不对,面瘫是被皇帝罚的,自己这样明晃晃地以皇贵妃的名义赐药,会让人觉得这俩人在对着干,搞不好授人以柄,再加上boss的婆婆要回来了,到时候再拿这事做做文章,那她就妥妥的不用混了。她想了想把药放在宫道拐角确保二人都看不见的地方,轻咳两声上前道:“奴婢见过都尉大人。”





 尚志安被这一声请见安了心神,对来者顿生好感,将青环上下打量一番道,见她虽是一身高等侍女宫装,通身气派不俗,必是什么大人物跟前的红人,带着几分讨好地笑道:“不知这位姑姑有何赐教?”





 “赐教不敢当,奴婢奉主子之命来向都尉讨几个人。”





 这话说得令人生疑,青环只说主子,未曾讲明是哪位主子,况且也从未有后宫妃嫔向神武军借人的前例,尚志安一头雾水:“下官愚钝,姑姑不妨明眼。”





 “我家娘娘并未言明,之说让吩咐奴婢寻几个忠孝可信之人。”这话她可不敢瞎掰,是她送药之前皇贵妃让芜莲给她传的话,把药给了钟离之后请他帮着留意人选,皇贵妃有意遣人将先祖的牌位请进京来,供奉在普华寺。大垣朝也是以孝治天下,请牌位之人不能是暗卫,一定要是过了明路的身家清白之人。而她此时抬出这件事,只是为了引出“忠孝”一词,借此打击这个欺负面瘫的都尉大人。





  尚志安隐隐猜出青环是皇贵妃的人,放眼满宫妃嫔谁有这个脸面说动皇上从神武军调人,虽说此事有些奇怪,他父亲又一向依附楚相,但前些日子贵妃楚氏不过在皇贵妃面前说错了话就被贬为庶人进了上阳宫的事,他可还记忆犹新,要知楚相曾亲自跪于宣德殿前为亲女讨要说法就有御史参奏于先帝在朝之时结党营私克扣军饷之事,折子被圣上留中不发,这说法未讨到碰了一鼻子灰不说回府还上了自清的请罪折子,此事也就因此不了了之了,父亲如今在府中终日惶惶不安唯恐大厦将倾,若是他亲自接了这差事,因而入了皇贵妃的眼,也不怕楚氏倒台牵连他家。因而对着青环越发恭敬道:“姑姑放心,此时交与下官,明日下官亲自带人谒见娘娘。”





  青环原本一本正经面无表情地传达皇贵妃的命令,见这脑残上钩她学着容嬷嬷似笑非笑的样子道:“这么说,此事都尉大人亲自接下了?”





  “这是自然,为娘娘办事,下官肝脑涂地。”尚志安对着承乾宫所在的东南方向一拱手以示恭敬。





  “都尉大人可是没听清奴婢方才所说?娘娘亲口吩咐了要是忠孝之人,大人似乎不在此列。”青环完全不将他表忠心的举动看在眼里,语出轻讽,一直冷眼旁观的钟离已经听出她此番是为自己,心底有所触动,面上仍是一片冷凝。





   时人重仁讲信,被指并非忠孝之人,其侮辱之意甚于迎面而唾,尚志安忌惮青环身后的承乾宫,僵着脸色道:“姑姑这是何意?”





   “奴婢方才走来,恰好听闻都尉大人正在斥责下属,这辱人先父之言大人毫无顾忌便宣之于口,就是奴婢相信大人信守君子之德,只怕娘娘慧眼也不会同意。”青环字字如刀,削得尚志安全白了面色。





   尚志安就是再愚蠢也听出来这丫头片子今日是冲着他来的,揽不到差事并不要紧,怕就怕今日之事传到皇贵妃口中,再入了圣听,指他不忠不孝,德行有亏,他好容易得来的位子不保不说,前途尽毁之下还要连累尚家。人在极度恐惧之下迫出了强烈的求生意志,尚志安敛去谄媚之态,转而冷笑一声:“本都尉看你二人分明有私,见情郎有难竟敢抬出皇贵妃假穿懿旨侮辱本都尉。来人!”尚志安对着正门不远处的卫士喊道:“将这两个秽乱宫闱的大胆之徒绑了。”兵士们不明就里但军令如山闻声赶来。





   一直沉默的钟离突然出手,在尚志安回头大喊之时以指代剑扣住他颈下命门,若是二人被擒局面就会相当被动,对青环道:“亮出你的腰牌。”青环反应过来举起刻着“承”字的腰牌高声道:“承乾宫青环,奉皇贵妃之命前来,谁敢造次?”





 一众兵卫被青环唬住,受制于人的尚志安恨声道:“钟离,你敢造反?





   造反?当你是谁?杀了你也算不上谋逆。钟离心中冷笑,嘴上却是好言相劝:“尚都尉稍安勿躁,今日之事都尉受了委屈,钟离在此处道个不是。不过都尉确定要将事情闹大?诬陷我二人有私情不要紧,闹到娘娘那里你确定能讨到什么便宜?”尚志安默默计较着权衡得失,扣着他脖子的手指却不想给他那么多思考时间,力道重了几分迫得尚志安呼吸不畅,面色发青,忍不住咳了几声,此时钟离又道:“不如此事就此作罢,都尉秉性是否忠孝娘娘不会知道,而我二人所谓私情也纯属子虚乌有,大家各退一步,如何?”





   如今命在他手,尚志安不得不作出妥协,只抬手指着青环不得其承诺不肯松口,青环无奈保证道:“今日只是一场误会,娘娘吩咐奴婢另择他人,从未找过都尉,也未曾听都尉说过什么。”





   仿佛为了表示诚意,扣着命门的手松了几分力气,尚志安这才大喘了几口应道:“本都尉答应你们便是。”





   钟离却不松手,瞥了眼面面相觑的兵士不说话。尚志安随即承诺:“本都尉自会管好他们的嘴巴,不让今日之事外传。”





   “还请尚都尉牢记今日承诺,今后所为若与之有半分不符,我必让你尚氏全族鸡犬不宁!”





 





   青环捧回伤药紧赶着钟离脚步,“你别走那么快好吧,我跟不上。”





   钟离瞥她一眼,步速如旧。





   青环跟的神烦,语气不善道:“要走就走,把主子给你的药拿了再走。”钟离依旧不言也不接药,四顾无人拉过青环的收进了一出荒废的宫殿,此处荒废已久鲜有人来,是暗卫通信密处。





   站定之后钟离放开青环,面色僵冷地盯着她,看得青环有些发毛,把盛药的红木托盘往钟离怀里一塞就跑,钟离一手接了托盘往旁一放,一手拽住她手肘拉近身前,从背后圈过青环的腰令她上半身朝下,脚尖离地,悬在空中。





   大脑陡然充血,青环一时懵了,被隔着衣服打了两下才反应过来,双腿腾空乱蹬:“死变态你干吗?放我下来!”





   痛感一停,青环喘了口气打算说话,却被扯下了裙裾,无情肉掌“啪啪啪啪”连续打在隔着一层衣料的臀部,疼痛迅速袭来,青环更加剧烈地扭动挣扎,可惜敌不过钟离的气力,被钟离不发一言地打了十几下,青环难耐疼痛,不再乱扬小腿集中气力一个扭身,攀上钟离的肩膀,本想咬住“死变态”的肩头肉,无奈冷硬铠甲覆盖下不了口,而钟离一个不妨被挣脱辖制,被打的那个还不安分的扑在自己身上,正要推开,青环不想继续被打,一不做二不休,搂上脖子覆上了钟离的薄唇。





   不过蜻蜓点水的一吻,钟离瞬间石化,青环乘机逃开,拔腿奔向承乾宫。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还是boss身边最安全。





   直到某人跑出这座废宫,钟离才回过神来,想起方才柔软的触感,淡淡一笑之后立时恢复成惯有的无波无澜的面色。

承乾宫主殿内室,明帝处理着因前几日的耽搁堆积下来的折子,不时看一眼背过身子赖在床上耍别扭地谚雪,一想到小人儿腹中怀着自己的骨血,连对着令人头痛的折子都是满眼的温柔,转眼到了掌灯时分,宫人请示之后依次入内点上了宫灯又马上安静地离去,谚雪忽而懒懒道:“太后明日回宫,按你说的,我这样赖在自个房里不去迎接不太好吧。”

   笑意霎时从明帝眼中褪去,语气中都透着淡漠疏离:“你好好安胎便是,迎接的人乌泱泱一大帮呢,不差你一个。”





   听出他有些不高兴,谚雪非但诚惶诚恐地转开话题,反而闷闷地来了一句:“乌泱泱一大帮?也是,为迎接帝母六宫嫔妃是要倾巢出动的,可不是一大帮。”





   明帝放下折子走过去将谚雪抱在膝上笑道:“这是吃味了?”





   通常此时女子是要红着脸甜蜜羞涩一番的,谚雪做不来这样,倚在明帝胸膛,食指拨着龙袍上的盘扣回道:“没有。”





   明帝微痒,一把抓住不安分的小手,在谚雪唇上落下一吻,本想浅尝辄止,但多日不曾亲近,小人儿身上的甜美芬芳引人犯罪,略亲了几口带着几分霸道意味的舌头便攻略牙关,席卷唇齿,二人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





   不久前被那样教训过,谚雪有些气恼,抵住他肩膀推拒着不愿亲近,明帝捉住她双手放在身体两侧,从唇上移开转战细颈,一路密密地啃啮,亲吮出欢爱的痕迹,一手从衣摆探入,握住丰盈一重一轻地捏了两下,迫出谚雪细密地呻吟,又两指并拢一夹绵软上的粉尖,谚雪轻“啊”了一声,抓住某人作怪的手放到小腹上提醒他到底要顾念着孩子,又一偏头自欺欺人地以为这样便可掩去一脸的春意。





   数日未能一亲芳泽,浅尝辄止明帝甚是不甘,舌尖扫过上齿俯视着她这副娇喘微微的样子,不觉更是撩人,到底顾念孩子,明帝略略平复气息坐正身子把谚雪抱在怀里,为她夹了夹耳边碎发,忽地想起晚膳前吴喜上报的事,随口问道:“那个叫青环的宫女不是一直在你身边伺候,今个怎么整日不曾见她?”





   谚雪知道他问必是事出有因,整日和他腻在一块,青环若是真有什么事也不敢当着他的面和自己禀报,再者今日派她去给钟离赐药到底有些拂明帝的面子,因此谚雪被问地有些支支吾吾,说了句:“许是不当值在屋里躲懒,早上不是被嬷嬷教训了吗,人家也得养伤。”





 早就知道她赐药之事,虽没指望她坦白,却不想竟是这样敷衍自己,为了帮个下人遮掩还巴巴地提起了被嬷嬷教训的事,明帝微微不快,往谚雪臀上轻轻招呼了两下:“赐个药瞒着旁人也就罢了,还想瞒过我不成,没事再盘算这种小心思,等生了孩子别想我轻饶了你。”





隔着衣料并不怎么疼,一日之内被打了两次谚雪脸色有些臊得慌,此时多做多错,只好在某人身上微微蹭了几下示弱,未料到明帝又被惹得有些意动,为妨自己克制不住,也为了正正教训时的规矩,干脆扯了襦裙,又往暴露在空气中的娇臀上“啪啪”招呼了稍重的两下,训道:“每次挨打都这么不安分,谁教得这么不守规矩?”





谚雪如今身在人手,对着总被光着屁股教训的事实也有点破罐破摔无力反抗的心思,也就干脆不反驳乖乖做个安分的小媳妇,心下却腹诽:谁教的?还不就是你教的?不是跟了你哪会挨打,也就没有这么多破规矩了。





明帝见她不说话,当她委屈了,又有些心疼,替她重新归置好襦裙,将吴喜的传的话说与她听:“晌午钟离和青环和监门都尉闹了起来,动静不大,已经吩咐下去封了口了,虽说是尚大夫那个不堪大用的儿子对着钟离先挑的事,但那个青环用着你的名义完全不给人家台阶,口口声声骂指人不忠不孝,才有了这出。”忽地想起上次雪儿出逃这个宫女也是一起的,没准里头还有她撺掇的“功劳”,明帝更加不悦:“此人留不得了,赶明叫吴喜给你换一个好的。”





   谚雪本就不喜尚宫居调教出的宫人,做事死板,哪像青环虽说笨了些整日都是眉开眼笑的,教她见了也开心,一听明帝起了杀心便急了:“成日里就这么一个能逗我高兴,你连这个也要换走,那便换吧,何必还来同我说?”孕妇情绪起伏不定,说着声量一高散发着止不住的怒气。





   此时哪能让这小祖宗生气呢,明帝赶忙哄着:“这不是还在同你商量,你不嫌她办事不牢靠那便再调教着,不换不换,也没说一定要换哪。”





   谚雪坐直身子瞪了明帝一眼唤芜莲进来道:“撤了青环明日的早膳,让她将宫规抄上一遍明日来我这回话。”芜莲应了出去传令,谚雪又瞥了明帝一眼:“这丫头规矩不行,我亲自调教可满意了。”





   明帝顾着她现在的情绪哪敢说不,讪讪地赔了小心哪里还有方才抬手教训的气势。闹过了谚雪思索着明帝的话突然觉出不对:“只是让她去送个药,怎么和人闹起来了,好像还是替人出头,她和钟离?”想想青环那跳脱的模样和钟离冷冷的性子,怎么都觉得不太可能。





  “你也觉着这事奇了不是?钟离这小子这么些年就没见过他为谁动过心,这下可好,闯了出祸还闯出感情来了。”明帝有些无奈地笑道,不过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事,等他办完了自己过几日便要交待办的差事,便是赐婚也未尝不可,想着怀里这个没良心的看重青环,便将这想法说出来卖个好“若是真是两情相悦,就下道赐婚旨吧。”





 谚雪却觉得不妥拦道:“咱们先别急着替人下定论,再看看吧,若是真有意再下旨赐婚也不迟。”她隐去没说的是,钟离正式卸去暗卫统领之位过了明路最起码也是正三品的武官,青环别看成日嘻嘻哈哈的却是个心气高的,是个不肯做妾的,若是钟离真的十分中意求到自己,再给青环抬了身份让她名正言顺地去做正妻,才算是真正的玉成好事。若是二人无意,仅凭一道旨意让钟离就这样纳了青环,只怕害了青环一生。





 明帝只要谚雪高兴,对这桩婚事并无不可,抬眸看了窗外浓重的夜色,唤人送上谚雪睡前的安胎药,哄着她喝了,让芜莲伺候她沐浴就寝,看着她入睡,才让吴喜捧了奏折去御书房。





 





 熙元三年,自明帝登位不久便一直独居昀山礼佛的端惠太后卫氏沅宛回宫,宁瓷夫人领着众嫔妃着品级大妆至宫门口迎接,端惠太后扶着近身嬷嬷的手下了车辇,众妃恭请金安,齐呼千岁,太后笑得端庄得体,却不急着叫起,理了下衣摆才状似无意地问道:“怎么不见皇帝?”
 宫中嫔妃现有皇贵妃一人,四夫人空缺,昭容、充媛各一人,美人三位,才人五位,宝林、御女各两位,明帝不曾大选,宫中嫔妃都是太后离宫前亲自挑选的世家女子。皇贵妃称病,李充媛有孕未曾前来相迎,此刻位分最高的穆昭容看了眼宁瓷夫人秦尚宫面沉如水完全没有出头回话的意思,为了不让太后的话掉在地上不得不硬着头皮回道:“陛下国事繁忙不能前来,特命我等迎接太后,康安宫已收拾妥当,太后慈驾可移步前往。”





 这话回的也算是滴水不漏,明帝与太后不睦在宫中不是什么秘密,不然太后也不会在昀山礼佛,一去就是三年,只是明帝连太后回宫都不露面也属异数,穆昭容此言也是再替二人找补,端惠太后听了脸上也无半分欣慰之色,又问道:“哀家回宫前听说宫中新封了皇贵妃,充媛李氏又有了龙裔,都是有福的孩子,上前让哀家瞧瞧。”





 这话一落众妃嫔将头垂得更低了,宁瓷夫人身子跪得笔直,面上仍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她是以乳母的身份封的夫人又居尚宫之位,显然比起面前这位礼佛三年未见的太后娘娘她与明帝亲厚了不止一星半点,此番左右是太后慈询儿媳,只要没问到她头上,她是傻了才会出这个头。带头回话的穆昭容则是脸上一白,更为恭敬地回道:“皇贵妃恐过了病气给太后娘娘便在承乾宫卧病休养,李充媛身子贵重月份尚浅慎重起见也未能亲迎太后,还请太后恕罪。”





 太后闻言便拉下了脸色:“你何罪之有?事忙的事忙,身份贵重的身份贵重,不来迎迎哀家这个老婆子有什么了不得的。”谁也未想到太后会这样直接将不满爆发出来,这话也没人敢接,只垂头大气也不敢出只等这阵诡秘的气氛过去,不料太后似乎到了伤心之处,气息有些不稳,不无悲怆地叹道:“早知如此一番周折地赶回来作什么……”话音渐渐弱下去,随着太后近身朱嬷嬷的一声惊呼:“太后娘娘!”众妃抬头一看,太后身子一歪,向后倒去,朱嬷嬷都要拉不住,赶忙一拥而上扶住,一时间禁宫正门之前一片慌乱无章,宁瓷夫人起身沉着施令:“将太后娘娘送回康安宫请太医诊治,各位小主稍安勿躁且先回宫。”





 





太后心忧帝身不顾路途颠簸回宫探望,却因明帝未曾露面相迎在禁宫正门被气晕过去的事不消半日便闹得人尽皆知,一时间明帝落在了舆论的下乘,劝谏的折子一封一封进了宣德殿,明帝对此不置一词,命人将折子拿去焚了又陪谚雪用了早膳才踱到康安宫探望病中的太后。





明帝一踏进内室,端惠太后去了朝服,卸了大妆,身着素服一脸病容地歪在榻上由朱嬷嬷喂药,太后高龄不过五十虚弱之下更显老态,明帝略一躬身问了句安:“母后安好。”





太后看了眼朱嬷嬷示意她下去,对着明帝虚抬了抬手道:“皇帝有心了,不必多礼。”





明帝站直身子瞥到朱嬷嬷端着药碗立在一旁也不下去,知道是在等着自己接过去亲自侍奉太后进药,明帝几不可闻地冷笑一声后对朱嬷嬷发难道:“母后一回宫便病了,你们这一起子人是怎么伺候的?来人,将这尸位素餐之人拉出去打。”





朱嬷嬷不妨明帝以来便是问罪,赶忙下跪求饶,太后见他发落自己的近身宫人,却是打着为自己好的名号,一时有些讪讪:“哀家身子惯来不好,朱嬷嬷一直在哀家身边伺候很是经心,皇帝不要怪罪她们。”





明帝任由朱嬷嬷伏地求饶也不开口赦免,噙了一丝冷笑望着端惠太后,不过是鸮心鹂舌,当谁不会似的,一片慈母之心?凭她也配!





	太后明白过来这是借着发落朱嬷嬷,报复自己坏了他的名声,不愿示弱地作出更加虚弱地姿态:“皇帝关心哀家,哀家很是欣慰。到底国事繁忙且去吧,哀家身子不爽想歇息了。”







	明帝心道既是不知死活便也怪不得他了,接口道:“母后好好歇息保重身子,这老奴带累的母后病倒罪责难饶,便去宫正司领三十小杖吧。”







	小杖专责宫女,三十杖下去不会要了朱嬷嬷的命,端惠太后还要再言,明帝不给她多说的机会转身便走,朱嬷嬷颤巍巍地爬起来将药盏捧到太后面前,劝慰道:“主子不必心疼奴才,三十小杖养上几日便好了。”说着一顿,觑着太后脸色推波助澜道:“只是皇上也未免太不给主子面子了。”







	 端惠太后再绷不住端庄慈和的面色,一把掀翻药盏,咬牙道:“瞧瞧我这是养了个什么白眼狼,当初对我母家说抄就抄,如今竟是连面子情都顾不得了。我可真是养出了一个好儿子。”







	 







	“皇上尊她一声母后,就真敢端着母后的架子,也不想想她与陛下一无生养的恩泽,二无抚养的照拂,哪来的脸面拿孝道压人?”秦尚宫就上午闹的一出和谚雪在碎嘴皮子,谚雪笑笑不接话,这话帝王乳母说得,她却说不得。







	自接道端惠太后回宫的消息,秦尚宫便觉着别扭,她这个宁瓷夫人虽然深得帝心却是小吏之女出身,身份上对着端惠总是矮了一头,对着谚雪嘴碎了几句觉着爽快多了,又盯着她肚子瞧了瞧笑得愈发慈爱:“好在小皇子没事,不然不说皇帝,你瞧我饶不饶你。”







	这话和脸色的表情可一点不搭,暗自腹诽着,嬷嬷又念起她出逃的事,谚雪顿时觉得头大:“李充媛现在如何了?”







	秦尚宫收起笑容道:“在自个宫里养着呢,听说前些日子动了胎气。”







	谚雪本身并无当人嫡妻需要照拂子嗣的自觉,只是觉得孩子到底无辜,听了胎像不稳便多问了几句。







	秦尚宫叹了一口气道:“怎么动的?还不是自己作的。这李充媛历来依附楚玢姈,这楚氏一倒,她便日夜惶恐不安,唯恐你容不得她,每日胡思乱想地不得安生,前些日子还使了银子托到我面前说是要给你磕头,估摸是想求你庇护来着,陛下不许我也就只能推拒安抚着,她这立不起来的软性子却是一句也听不进去,这不前些日子在自己院子里转悠都能抻到腰,我也真是无法了。“







	“倒是个绵软的性子,大人这样不中用,只是可怜了孩子,芜莲,你去李充媛那传个话,就说等我病好了找她来叙话,让她安心养胎。”芜莲应声去了,秦尚宫笑道:“对着烨霖这么副铁石心肠的样子,对旁人倒是心软得很。”







	 被嬷嬷揶揄的有些不好意思,谚雪厚着面皮撒了个娇:“哪有?嬷嬷就爱打趣人家。”







	 不待秦尚宫在笑话她几句,芜莲又进来回话:“主子,奴婢一出门便见到李充媛被太后召到康安宫,是不是等充媛回来奴婢再去传话。”







	 秦嬷嬷和谚雪闻言相视一笑,太后此举意味分明,谚雪道了句不必去了,秦尚宫等芜莲出去便讽道:“这不是还在病中吗,也不怕过了病气给她的乖孙儿。”







	“听说陛下今个没去相迎又罚了朱嬷嬷,母子情分如此寡淡,治宫之权不在手中,身居高位的嫔妃又明显不是自己人,好容易有一个性子软易掌控的嫔妃有了身子,太后娘娘可不就等不及了吗?”谚雪将一切看得分明淡淡道出,本想宽一宽李充媛的心,现下如此倒是不便插手了,也罢,到底事不关己,且静观其变吧。

如谚雪所料,太后将李充媛召到跟前,隔着屏风好一阵夸赞,赏了玉如意和妃位才可用得织锦绣缎,话里话外说着李充媛是个有后福的,还隐隐透露出是个男孙便报到太后身边亲自教养的意思。太后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拉拢住李充媛,再抱了皇长孙也算是能辖制住明帝的一个筹码,不料不等明帝出手,被召见的当夜便传出李充媛流产的消息。端惠太后当即震怒,不顾病体惫夜亲至李充媛所在的玉华宫好生安抚了一番,又断言李充媛遭人陷害,下令严查。

宁瓷夫人收到消息便报到了明帝那里,到底是第一个孩子,明帝实觉惋惜,下旨升了李充媛为昭仪,赐号贤,却恐谚雪吃味未去看上一眼,对于太后的懿旨则说了句:“她要查便查吧。”却不许尚宫居插手,便不再管此事,太后无法只得命宫正司严查,张宫正是个见风使舵之人,明白太后在这宫中的分量恐怕还没皇贵妃身边的人强,当面恭敬领命,暗自阳奉阴违,折腾得合宫沸沸扬扬了半月也没个结果,太后苦于手中无人可用,眼看就要不了了之,也只得无奈作罢。





此事对于谚雪来说没什么影响,明帝未在她身边提过一字半句,还将平日就做到十分的温柔体贴做到了十二分,对于李充媛,如今应该称作李昭仪了,她赐了寓意吉祥的福禄寿三星玉像下去,又命青环亲自去尚宫居传话将李昭仪的衣食用度抬到妃位,日后不可在供给上有所短缺,务必保证昭仪此生衣食无缺。





青环对此有些不解,又是直肠子于是直接问了出来:“皇上已经提了位分,主子何须如此给她脸面?”





谚雪瞥了眼红漆托盘上装着三星玉像的檀香木盒一眼,语调清冷地道:“这算是什么脸面,也是个可怜人,从前还小觑她的心志,如今事情闹到这般田地,旁的我给不了,愿这三星能保她一生平安吧。”





青环听着boss上位者的怜悯口吻,先是一怔,细想之后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孩子难道是李昭仪自己……?不是吧,这不可能!” 



“你错了,她此举非但不是自断生路,却是以壮士断腕之志为自己谋得一条出路。”说道此处,谚雪看了眼青环一脸震惊的样子暗道真不是个聪明丫头,继续提点道:“你觉得宫中嫔妃毕生所求为何?”





 青环想了想后答道:“一求恩宠荣华,而求子嗣傍身,不至于老来无所依靠。”这是她前世看了无数宫斗剧得来的结论,不可能有错啊。





 谚雪则淡笑着摇了摇头:“若是没有我的存在,此言不假。如今有了我,陛下容得这个孩子也未必容得了她。况且这个夭折的孩子被太后盯上了,自从卫家家主被今上斩了之后,卫家早已败落,楚家渊源颇深的端惠太后想凭着那个孩子兴风作浪,这李氏为了孩子配上自己也就罢了,难道还肯赔上全族的性命供太后放手一搏不成?”





端惠太后虽是已式微的卫氏之女,其已故的嫡妹嫁与楚家家主,为楚相生下一子一女,便是楚云枢与楚玢姈。相权与皇权的拉锯自古以来就是个难以找到平衡点的矛盾,楚相自先帝时把控朝政至今已有十数年,弄得民生凋敝,国祚不稳,如今明帝智谋铁腕地将权力收在了手中,励精图治之下已初见成效,若问他愿不愿意和楚家继续保持平衡,他愿意那就有鬼了!青环好不容易将这些捋顺了,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虽说端惠太后与楚家渊源极深,但姨表之亲怎敌得上母子情分,虽说她不是陛下的生身母亲,但养恩大于生恩,若是能与陛下修好不说她万年无忧,卫家事发之时陛下若能顾念母子情份下手也不会那样重了,何至于如今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咱们青环姑姑也是了不得了,才明白过来就觉得人家的手段上不得台面了。”秦尚宫沉着脸色说着走进来,唬了青环一跳,这些话问问boss没事,被这“容嬷嬷”听到只怕得说她僭越,她可不想再挨板子,于是对着谚雪福了福身子便去传话了,也不想想最高尚宫就在眼前何须她颠颠地跑到尚宫居去。秦尚宫看着这丫头莽撞的样子摇了摇头,又对谚雪冷着脸道:“有些话咱么自己明白也就罢了,这样大喇喇说给下人听也不怕隔墙有耳。”





 谚雪不好意思地认了错,又听秦尚宫道:“听太医说,李昭仪这次流产身子身子伤的厉害,只怕日后……皇贵妃别嫌老身唠叨,如今月份尚浅,可得小心将养着。”





谚雪明白嬷嬷对自己的关心道了句:“省得。”对于李氏的状况皱了皱眉:“伤得竟这么重吗?”转念想到宫内宫人严禁与外界想通,李氏无人脉手段的能寻摸到什么好药呢,虎狼之法下去没了孩子能保住性命也属不错了,因而叹道:“也是个心志坚韧的通透女子,先前装的那番小心软性的模样,也是难为她了。世人皆道女生外向,在这李氏眼中日后的锦云荣华泼天富贵比不上给了她姓氏和前半生教养爱护的家族,实属难得,令人钦佩。”





最后一句语调渐轻,怜悯中透着莫名忧伤,落在被门外止住唱和偷听的明帝耳中则听出了思及己身的怨怼与无奈,想到这半月来二人的柔情蜜意琴瑟和谐,自己的殚精筹划小心呵护只换来了这些,明帝在檐下疏疏光影中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给了殿前宫人一个噤声的眼神回身出了承乾殿。





 





 





从承乾宫到康安宫要经过一片竹林,弯弯修竹在劲风中依旧苍翠,两列宫人在晨间淡淡雾霭中疾行,队首的侍女手执琉璃宫灯开路,锦幔为帘的宫车辘辘而过,车内女子皓腕伸出对着车窗轻扣两下道:“再快些。”





芜莲随车疾走,焦急劝道:“不能再快了,娘娘当心身子。还是等禀过皇上再做打算吧。”





谚雪抚上眉心,忍着不适道:“不必了,今日是五日一次的大朝,没我的吩咐谁都不许去打搅皇上。”





芜莲知道陛下连续两夜宿在御书房,未来陪伴娘娘,两位主子还在僵持中,可如今是赌气的时候吗?





“娘娘再心疼青环也要为皇嗣着想,康安宫虽说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若是此去除了什么意外……”芜莲在皇贵妃冷列的目光中止住了话头。





“本宫的孩子没有那么娇弱,勿再多言。”谚雪昨夜睡得不够安稳,等下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不愿再耗费精力多说话,说完这句就开始闭目养神。芜莲实在放心不下,给后首一个粗使宫女使了个颜色,看着那宫女回应后偷偷掉队向宣德殿的方向去了才略安了心,加紧步伐跟上队伍。





 





康安宫主殿外,朱嬷嬷面无表情地回话:“太后娘娘今日身子不爽,皇贵妃请回吧。”





青环生死未知,谚雪没有耐心和这个刁奴耗,给芜莲使了颜色就闪身闯了进去,朱嬷嬷想追上阻拦却被芜莲一把扯住了。





殿内燃着瑞脑,博山炉上烟雾袅袅,无论什么气味对于孕妇都是忌讳,谚雪以袖掩鼻对着端坐主位端惠太后行了一礼:“臣妾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端惠太后也不接话,拿起茶盏的盖子划着水面的茶叶,慢悠悠地吹了口气,朱嬷嬷挣脱了芜莲的纠缠急急地赶过来便跪下请罪:“太后赎罪,皇贵妃执意闯入,奴婢阻拦不了。”





太后这才撩了撩眼皮,往谚雪身上划了几眼,“这是哪来的不懂规矩的东西?”语速轻缓却透着上位者的威压,此话极重,可谓是狠狠扇了皇贵妃的脸面。谚雪面色不变,语意愈冷:“臣妾宫里有个不懂事的宫女劳烦太后娘娘操心了,烦请太后高抬贵手让她臣妾领回去,臣妾感激不尽。”





“听说你是文相义女?”太后罔若未闻地问道。





谚雪秉着最后一丝耐性保持礼节地回道:“回太后,正是如此。”





“既是义女,便是父母不详的不祥之人,怎配承泽封妃为皇家绵延子嗣。”太后扯出一抹鄙夷地冷笑,甩出最刻薄的语句向谚雪刺去。





她不能为父母报仇嫁入皇家已是不肖,这个老虔婆一开口便是辱其出身,谚雪霍然太后,清亮的眸中渗出森寒,“我不配?难道你配?”





太后历经两朝,阅历丰富,听到如此市井粗妇对骂一般的直白语言也只是面色微变。





谚雪知她不会应答,挑眉继续:“华裳之死你真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太后闻言心神一颤,控制手中托举不稳的茶盏,茶水险险溢出被眼见不对的朱嬷嬷起身接下。太后借过朱嬷嬷递过的帕子掩了掩嘴才道:“在哀家面前胡言乱语些什么?”





“是否胡言太后娘娘心中有数,青环若是能平安和臣妾回去,太后娘娘还是慈谕天下的端惠太后,但她如果出什么意外,不但太后残害帝王生母的事必会大白于天下。”殿内香气愈浓,谚雪略感不适。





 端惠太后此时已经稳住了心神,此事绝不能外传,听着谚雪一字一句的威胁忽而冷冷笑道:“你真当以为自己还能走出这寿康宫吗?”说完一击掌,十数位黑衣死士闪入殿内,手握剑柄只待太后一声令下便攻向谚雪,芜莲立时以身护住谚雪,凝拳于胸,屏息以待。





 谚雪瞥了这些死士一眼:“太后娘娘到底出身簪缨世族,这样的境况还养得起死士。养便养了,只是这些东西也配使剑?”说着又看向端惠太后:“太后娘娘确定出此下策,若是臣妾有什么意外,就不怕陛下雷霆之怒?”





 前两日明帝不至承乾宫的消息端惠太后怎会不知,此时这事给了太后底气:“不过宠你几日,便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我倒要看看皇帝会不会愿意为你单上弑母的罪名。”说完对着四周死士:“拿下!”





 话音一落死士不及动作,殿外唱和声起“皇上驾到。”太后脸色变得煞白,急忙命令死士退下。





 明帝急急闯入,头上十二旒东珠的冠冕左右晃荡,朝议所穿的衮服也不曾换下,眼见谚雪无事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下,转向端惠太后道:“当初不杀你的确是为声名考虑,但与雪儿的安危相比,所谓声名实在不值一提。”太后煞白的脸色又变了几变,在这温暖的殿内后颈渗出了层层的汗水。





“把人交出来吧,你的命对朕实在无甚用处,一不能令母后死而复生,让你这般死了又怎能解朕心头之恨呢。”明帝此言声调平缓,仿佛平常叙事一般与人叛逃,话音一阵杀戮惨叫声自殿外传来,是钟离带领的乌衣卫处理了卫家的死士,听得端惠太后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朱嬷嬷连滚带爬地把青环带出来,青环双手被绳索缚于背后,身上无明显伤痕,只是双颊浮肿,明显是被掌嘴过的痕迹。





 太后明白大势已去,其实早在面前之人登基之后贬她母族之时她便知道大势已去,可她怎能甘心,不甘与怨愤支持她终于说出了一段完整的话:“你唤谁母后,那贱人也配?华裳只不过是哀家身边的一个洗脚婢,卑贱之物不知廉耻地爬上龙床,有那个运生养皇子又如何,还不是没命享?能入宗祠牌位受万世敬仰的还不是哀家,就连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还不是口不对心地唤我母后?”





谚雪深觉端惠太后作死的段数比起自己实在是大巫见小巫,果见明帝眼中迸出杀气,对着端惠的口吻仿若对着一个死人:“你的牌位早就被朕替换掉了。”太后原本带着得色的脸瞬间灰败到了极点,颤抖着手指着明帝胸前剧烈起伏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词来。





明帝对着吴喜吩咐道:“太后娘娘既然希望静心礼佛,昀山路途遥远就不用去了,封了康安宫便是。”吴喜应下,芜莲为青环解了绳索将她扶起。明帝又指着朱嬷嬷道:“让这刁奴去和楚氏作伴。”这便是赐了全刑,朱嬷嬷不可置信地被人架起拖走还不忘哀嚎着向自身难保的太后求救。





 谚雪眼见事情解决,心中大石一落,向青环走去想细看她伤处却半道被明帝拦住,明帝将她打横抱起出了康安宫,放在宫外的车辇上,谚雪一坐定便无措地看着她,扯住了明帝广袖下摆动了动嘴皮却又什么都没说,明帝一笑俯身在她耳边轻言:“朝议进行了只进行了一半,你先回去把那件里衣换上,待我回来的时候若是瞧不见你面向里侧跪在床榻上乖巧的样子,你就等着吧。”

先搬这些吧

宫车缓缓而去,明帝也带人走了,芜莲扶着青环也从康安宫走出来,钟离远远见了下意识地想走过来,却因为半身的血污和手上犹自震颤的利剑顿住了脚步,青环抬头发现是他,不知怎的方才被掌嘴时的委屈一下涌了上来,滚烫的泪珠滑过肿胀的面颊疼的她“咝咝”抽泣,芜莲见状便道:“钟大人可否帮奴婢照顾一下青环,娘娘那里还需奴婢伺候。”

合理的借口给了他台阶,可想到这两日承乾宫掌声姑姑与侍卫有染的传言钟离双足犹如灌铅不能移动分毫。





芜莲见此故意以钟离可以听到的声音对青环耳语道:“你为保他受了这样的罪,他却连上前安慰都做不到,这样的男人怎堪良配还是让娘娘给你指个好的吧。” 





青环看了钟离一眼,内心开启吐槽模式,谁说老娘要保他了,这两天关于她的风言风语已经很可怕了好吗,再怎么害怕也没想到boss的婆婆那个老巫婆会直接玩阴的呀!早上去给boss拿个早膳而已,被人一麻袋捆了,到了那老巫婆宫里麻袋一揭开没搞清状况呢说了句“这是哪儿”大嘴巴子就呼上来了,还有天理吗,问话就问话打人是要作死啊,不就是想拿她与死变态的“私情”作把柄对抗boss嘛,直接说会死是怎样,她又不是不会说实话,把死变态供出来一点压力都没有好吗,保命要紧好吗?要不是boss英明神武当机立断地把他救了出来,她现在一定还深陷小黑屋各种悲惨刑罚中。现在什么情况啊她去,谁要死变态来安慰了,就他那样等他过来,她就在冷风中冻死了好吗?她要到温暖的屋子里面去呀。





 青环在内心复杂的吐槽中自以为投去了鄙视的一瞥,落在钟离的眼中却变成了可怜与哀怨,钟离心下感动再无顾及地上前将其揽过。芜莲深觉此时应该功成身退,默默转身追赶娘娘的步伐。





 钟离揽着青环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青环等不及他打腹稿的慢节奏口齿不清地说了句:“你好张。”意思是他现在一股血腥味难闻死了。





钟离:“……”





死变态没反应,病号继续发言:“窝好冷,要回粗。”





这句听懂了,伤者在此处吹风确实不妥,将剩余死士交给部下处理,收了剑,钟离在青环面前缓缓从蹲下身子。





“你作神?”





“上来。”简短的两个字透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喔。”青环短路的大脑恢复了正常,迟疑了一小下就趴了上去。





重量一压上来,钟离才意识到杖伤还未痊愈,此刻有些结痂的伤口可能裂开了。





青环听他闷哼一声背着她起来,走得缓慢而平稳,以为他是嫌弃自己重,想到boss每日赏她的御膳,一下就自卑了,不好意思地问他:“窝很重吗?”





风将她的声音切地细碎,钟离听得有些勉强,知道她是误会了,不愿她多想又不想道出自己伤势,最终也只是回了两个字:“没有。”





青环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这笨拙的回答从死变态的口中说出了,心下却感到十分熨帖。男人的背脊宽而暖,她的突然觉得肿起的脸更烫了。





 





 





恍恍惚惚地回到了宫殿,崔医正匆匆来请了平安脉,锦帕搭上手腕的时候才回过神来,闻不到那股瑞脑香神智也清明了许多,虽说没什么不适,以防万一谚雪还是问道:“方才在康安宫闻过些许香气,不知是否会损伤胎气?”





崔医正搭着脉沉吟片刻答道:“回禀娘娘,依微臣看来胎像依然稳固,只是保险起见,微臣还还是为娘娘再开个安胎的方子。”





一听又要喝苦药,谚雪整个脸都皱成了一团,和崔医正打着商量:“药味苦涩,能否加一味甘草。”





崔医正捻须笑道:“娘娘若是怕苦,甘草不与药性相冲自是可以的。”谚雪被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令芜莲打赏之后便让崔医正下去了。





芜莲送走了太医回来服侍谚雪上床歇着:“现下没到膳点,但娘娘若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尽管吩咐奴婢,奴婢立马去御膳房吩咐。





谚雪不答裹在杯子愣愣地盯着床帐的纹理出神,半晌才道:“去把那件素白云纱的里衣取来就下去吧。”
芜莲觉得有些奇怪,第一次见那件里衣时娘娘就把它叠的方方正正,吩咐她好生收着却从未取出来穿过,现在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她去拿。心中虽有疑惑,但娘娘此时神情不同寻常也不敢多问,取了里衣放置榻上,再将屋内熏笼碳盆看顾了一遍,确定并无不妥才对着皇贵妃福了一福躬身而退。





等芜莲把殿门阖上,谚雪骤然起身,紧盯着那里衣片刻,两指将其捻起,恨恨地把它甩到床尾,眼不见似乎就心不烦,耳边却又响起那句威胁的话:“你就等着吧。”光想想好像身后就开始疼了,认命一般把衣服扯回来,闭着眼睛胡乱套到了身上。





除了穿上还要做什么来着?跪在榻上,还背朝外向?绝无可能,谚雪撇撇嘴拿被子闷了头,孕妇本就嗜睡,被窝里温暖又勾人睡意,谚雪天人交战了一番困意袭来,迷迷糊糊地补了一觉,还做了一个荒诞的梦,迷境中她趾高气扬地骑在慕烨霖的腿上拿着戒尺敲他的脑袋,慕烨霖不敢反抗头被敲得咚咚作响,她边打还边道“你也有今天。”





沉浸在梦境的美好中,她笑得好不得意。模模糊糊地听得“陛下驾到。”的唱和,谚雪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从床上坐起,就见到慕烨霖面带寒霜地立在床前审视着她,,梦境中她翻身做主人的情景仍在眼前,真人在此她一个没忍住“噗哧”一下笑出了声。





“还能笑得这么开心,我看你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谚雪一下敛容垂首作思考认错状。





“先前怎么吩咐你的来着,说一遍给我听听。”明帝微怒,语气颇为不善。





谚雪有些害怕,心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乖顺地答道:“穿着里衣跪在榻上。”





“那你如今是在作甚?”





谚雪抬眸看了他一眼,撇嘴狡辩道:“里衣我已经换上了。”





“再敢狡辩就连这件里衣你也不用穿了。”明帝语声严厉,谚雪再不敢玩什么花样,掀了被子背对着他跪好。





如若谚雪肯好好听话,明帝打算如上次那般羞羞再小惩一番也就罢了,如今却觉得对她实在太过纵容,需要好好正正规矩,因而用手点了点她的腰道:“趴低一些,手撑在床上。”





那样的姿势太过羞人,谚雪不动只将身子跪直,双腿并地愈发拢以示抗议,明帝也不凶她直接掀了搭在她臀上地两片布料问道:“看来雪儿是想我撕了它。”





这件里衣虽然不济,总也能遮挡些,若是这件再被撕了那真的是羞死人了,于是谚雪不得不按照明帝的命令低腰塌臀地跪趴在榻上,私密处感到一阵清凉,脸色霎时充血。





明帝先前已经换衣净手,此刻见她终于乖顺,伸手抚上娇臀,寸寸流连,指尖仿若不经意一般得滑过腿心花瓣,花心本能一缩,谚雪一声惊呼:“你别……”明帝“啪”的一下在右臀留下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谚雪此刻身子半是酥麻半是吃痛,畏惧明帝手段不敢乱动只盼早点打完,明帝打了一下之后却收回了施刑的右手,谚雪半晌不见身后人有所行动,感到十分诧异,转头一看只见明帝转身取过一条长长的九股散鞭,骇然之下几乎跪不稳身子。





“谁许你回头了,继续趴好。”说完扬鞭横亘两瓣臀肉“唰”地就是一鞭,九股鞭将力道分散只伤了皮肉,数道红痕贯穿臀峰玉雪肌肤,谚雪未想到他会对自己动了鞭子,虽不十分疼却一下懵了,片刻之后眼眶就开始泛红。





 明帝未见她此时神情抚上她臀上伤痕,按了一下觉得无碍,却觉得有些不忍,弃了鞭子改用肉掌覆着方才打过的地方“啪啪”挥了两下,训道:“挨打还这么不规矩,跪好了。”这两下之后谚雪更觉委屈,孕妇本就情绪多变,不争气地鼻头一酸,金豆豆无声地掉了下来。





 明帝觉出不对,将她身子一转,果见小人儿哭了鼻子,一下心软下来手托娇臀将她抱在膝上,谚雪知他心软抽抽噎噎地哭得愈发肆意,她哭起来从来都是无声地淌着眼泪,比起嚎啕大哭这种压抑地委屈格外惹人心疼,明帝的防线差点就要全线崩溃,硬着一丝心气用帕子给她拭了泪水,却不开口哄她,等她渐渐平复下来收了哭声才道:“站起来。”





 谚雪眼睛哭得跟红兔子似的,觑他不见缓和的脸色一眼,委委屈屈地起身站在床边的踏脚上,明帝怕她着凉,坐在床上脱了鞋袜,双足放在踏脚上让她踩在上面开始训话:“今日为什么罚你?”





 谚雪耷拉这脑袋,闷声回道:“为了救青环我闯了康安宫……”





“啪”明帝听着来气往她身后又是一下,“康安宫什么地方,卫沅宛那个女人是好相与的吗,为了个下人不顾自个安危就敢往里闯,伤了孩子我看你怎么哭。”





 谚雪自知理亏绞着手指没有辩驳,踩在他宽厚温暖的脚背上,心越发的虚了。





 教育初见成果,明帝又往她娇臀拍了一掌:“刚刚还又笑又哭的,打屈你了吗?”





 谚雪摇了摇头,忍不住把手伸到后面想揉揉,还没碰到臀肉就听明帝凉凉地问道:“许你揉了吗?把手伸出来。”





 谚雪无法,伸出右手在明帝面前摊平,里衣的袖子因此滑倒手肘,嫩藕似的皓腕露了出来,铁掌毫不怜惜地地重重打下,极为响亮地一声过后掌心泛白,血色充盈,谚雪疼地一缩手,明帝一把抓住,强行令它摊平后又是一下:“再动试试?”





 被打得怕了,谚雪再不敢乱动,明帝抓着她被打肿的手问道:“那个通知我的宫女是你派的还是芜莲派的?”





 说了实话一定会挨大罚,不说实话又恐怕被拆穿,谚雪急中生智反守为攻:“还不是因为你前两日故意不来见我,外面都传我触怒龙颜,眼见着就要失宠呢。”





 明帝难得地沉默了一瞬,前两日似乎是自己在别扭,但眼下要是认同她的话,日后只怕再也管不住她,往她臀肉上拧了一把:“宫中向来听风传雨的,旁人说什么你还信什么不成,我平日是怎么对你的自己不清楚吗,和我赌气就敢什么地方都往里闯,还有理了你?”





 掐得不重反倒有些麻,谚雪被训得老实了低着头再不敢多话。





 “知错了吗?”被训的那个以为终于要结束了,把头点得如小鸡啄米。





 “那好,去床上接着趴好。”明帝带着笑意看着谚雪抬头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放开她的手转而伸到她腿心摸了一把:“还不快去。”





 谚雪被整治地身子一软,不得不爬到榻上跪好,维持那个羞人的姿势,她窘得恨不能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自她怀孕怕伤了孩子,明帝不敢向从前那样把她按在腿上打,这样晾了她片刻后,也舍不得再拿鞭子,按着她的腰道:“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你和孩子的安危比一切都重要?现下只罚你二十下,如果再有下次,等生了孩子,我就把你捆在床上打。”说完大掌扇上娇臀,继续给红通通的臀肉上色。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啪啪啪啪”连续不断十下之后,施刑者摸摸小人儿发热的臀部,明明是安抚的感觉,没好好摸一会又朝着臀缝下处的腿心去了,谚雪呜咽了一声,作怪的手立时抽离,痛感继续,略重的两记抽打,谚雪身子吃不住痛向前一缩,手也支撑不住倒在床上。





明帝把她抱起让她双股着力臀部空开地坐在他的腿上,手上控制着力道打完剩下的几下。





谚雪知道暴风雨终于过去了,臀上火辣辣地疼,一个没忍住攀上他的肩头又哭了起来。明帝轻拍着她的背无奈地哄着:“好了好了,不打了,怀了孩子怎么就成了个泪包?”





谚雪充耳不闻,梦境和现实的落差实在太大,无所顾忌地把他的肩头哭湿了一片。明帝心疼不已,担心孕妇如此牵动心绪的哭泣会影响胎儿,无奈之下捧起挂着泪痕的小脸用吻止住了她的低泣。





骤然侵入的唇舌以席卷一切的气势撬开她的牙关,吮住香舌开始吸吮,谚雪睁大双眼一时不及反应,久未开荤的那位却尝到了甜头,托在娇臀上的手抚过雪白的大腿内侧探向腿间,拨开娇嫩处的两片蚌肉轻轻摩挲两下,花心跟着一缩一合渗出了点点蜜意。





谚雪终于回过神来,又羞又窘地说不出话来,两手抵着他的胸膛使劲推开,揽着她纤腰的大手一用力将她拥得更紧,放开她唇舌的某人沿着雪颈一路向下细细啃啮留下引人遐想的痕迹,直到锁骨下方被布料覆盖之处才顿住,酥麻到指尖已不知所措的谚雪感到他停住了动作以为这便是放过了她,不料那贴身舒适的布料突然一紧,在牙关下“嚓啦”一声被撕下一大片,胸前顿时春光大泄。





两团绵软几乎是弹跳而出,惹得明帝眸色又重了几分,一瞬不瞬地盯了片刻,低头将绵软上的嫣红小点一口含住,谚雪整个背脊因而绷直,攀着他的肩头被情欲折磨地不知如何是好,在里衣的被顺着裂开的口子被整个撕下的时候用力咬上了某人肩头肉。





骤然吃痛的明帝神智清明了几分,赶紧托起谚雪身子将她放在榻上,粗喘着气替她掖好被角,逃也似的出了房间唤来吴喜准备凉水浸浴。





 





天时变换,秋去冬来,严寒化成了门牖上凝结的霜花与言谈时的呵气成冰。





初雪未至不能一赏,可就算雪落成景那人也必不许自己踏雪而行,宫人在旁搀扶只怕也是不许,十足地蛮横霸道,谚雪抚着尚且平坦的小腹心里埋怨,唇边绽开的一抹笑却透着甜蜜。





“主子,你到底有没有在好好听我说话?”青环发觉谚雪走神,没规没距地问道。





“……你说到哪了?”





“奴婢对主子的感激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有如清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谚雪抚额,这都是哪里来的词。





感谢星爷,脸上消肿后被芜莲提醒着来谢恩的青环对自己的记忆力十分满意。





“记得不错的话,你今年十九了?”谚雪将那乱七八糟的谢言忽略,问起了她的年龄。





青环一愣,穿越之前她已经二十三了,在异世过了五年,她心里年龄都有二十八了,可本尊的真实年龄她完全不知道啊,估摸着这具身体的发育程度差不多二十这样,她胡乱地点了点头希望boss不是在试探她。





谚雪显然没这闲工夫,接着问她:“明年即可出宫,你对自己的将来可有什么打算?”





出身青白的普通宫女没有飞上枝头的运道,也不是妃嫔主子看重的人在宫中无功无过地混到二十岁出宫嫁人是唯一的出路和指望,但对于青环这样做到一宫掌事的到了年岁也是不会出宫的,由主子做主亲事或是终身不嫁。青环自穿来就没想过要找个人嫁人了,对此只能茫然地摇了摇头。





谚雪了然,也没指望这个不靠谱的有什么成算,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被捉去刑讯的事,卫氏的目的在我,但风波的起因却是因你和钟离有私的留言而起,对此你有何话说?”





what?她和那个死变态?他们是清白的啊喂!可是他们在废宫里发生的事好像不怎么青白,何况几天前从康安宫被救出来的时候好像还是他背自己回来的……青环愣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辩白的话来。





谚雪一脸“事已至此”地剜了这不争气的娃一眼:“等钟离过了明路就让你们成婚,到时你以本宫义妹的身份嫁过去,也算是门当户对。”





这就要是嫁了?好可怕的感脚。青环一脸震惊地嗫嚅着:“这这这,这不太好吧,是不是太快了?”





谚雪被她蠢得没了脾气:“嫌快还让他背着你招摇过市,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就不在意名节吗?”





青环被这么一问,理智回笼。这不是什么架空历史,这是她如今所处的异世现实,关于他们的流言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她除了和钟离成婚以外就只有自尽以保名节这一条路走,那个死变态深的帝王信任,来日前途无量,而自己只是一个农女出身的宫人,要不是boss愿意给她皇贵妃义妹的身份,以后应该是皇后义妹,只怕嫁过去她也只能做妾。她竟然还在这里嫌三嫌四,是作死吗?况且那个死变态......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是奴婢思量不周。主子对青环恩深似海,青环无以为报。”想明白过来的青环正色谢恩,第一次像一个古人一样正正经经地给谚雪行了个稽首大礼。





这画风转的颇为突兀,谚雪不禁怀疑她是因为畏惧而作出一副欣然接受的木有,皱眉道:“如若实在不愿,也不是没有法子……”





“主子。”青环笑着打断:“不是所有人都有我这样的运气,遇到你这么好的主子。” 



 



熙元三年年关之前的秋冬两季对于很多人来说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比如林谚雪,向一直与她纠缠不休的一国之君作出了妥协,在这个秋天嫁作了天家妇,又怀上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再比如慕烨霖,终于得偿所愿地驯服了闹腾的小人儿,喜等麟儿降生。而对于依附楚家的党羽和后宫一众妃嫔来说,这个秋天堪比噩梦,贵妃贬为庶人,太后封宫囚禁,而自册封之后就一直椒房独宠的皇贵妃有了身孕,随着昼短夜长,仿佛前路也跟着变得茫茫。和这些惊天事端相比,一名神策军的末等兵卫被提拔为正七品的副尉并被遣戍守雁门关的消息着实没什么人注意。





而到了临近年关,众人皆以为明帝会大办年宴让皇贵妃得以在众妃和百官之前长脸,不料明帝吩咐一切从简,并不准皇贵妃出席年宴。未明其意者还道君心难测,为防皇贵妃恃宠而骄故意为之,看出其中端倪的穆昭容则对心腹言道,有皇贵妃一日,后宫粉黛皆为摆设。





久未踏出宫门的皇贵妃正躺在贵妃塌上生气,倒不是因为不被允许出席年宴,她从来不喜那样喧闹的场合,只是那个自从她怀孕便过分小心的家伙,不许她吃寒性的应季蔬果也就罢了,竟连那可爱的貂儿都不许她碰,为此两人略略口角,结果自然是她身后可怜的某个部位与某人的铁掌亲密接触了十几下,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谚雪捧着手炉恨恨地想着,那个坏蛋简直蛮横不讲道理!





侍立在侧的青环想着上午发生的事,和主子一样开始神游天外。





自从确定二人的婚事后,二人就不曾相见,一来明帝未曾正式下旨,二来为堵悠悠众口二人行为也都有所顾忌。





青环本就没把心态转变过来,巴不得晚一点见面省的尴尬,倒是钟离每日巴巴地写了书信又托了托芜莲偷偷地带给青环。说是书信也不过是张两指宽的字条,寥寥两行字,还是繁体的正楷,谚雪这个半文盲只得舔着脸让芜莲念给她听,以钟离的性子主动写信已是不义,每日所书不是引经据典地隐晦表达爱慕之情,就是简洁地讲述当日身边的趣事,就这些在芜莲看来已属跳脱大胆之举,念着念着就红了脸对着青环揶揄起来。





为此青环无奈地翻了好几个白眼,这和现实生活中沉默寡言到了虚拟世界就成了话痨是一个性质,况且要她古人笑点其实有点奇怪,要她明白那些有的没得还得了解神马典故,就算其中蕴藏情意绵绵也累觉不爱了。而她回信更是简单,翻过纸张背面,画了个表情图就算交差,画得最多的是那个表示无聊的抠鼻孔的表情,看得从来不被避着观她回信的谚雪和芜莲嘴角一阵抽搐。





直到收到今日的书信钟离表示要离京戍守,少则半年,多则数载,青环只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什么要去这么久啊?她知道君命难为,这也是男主在给他机会挣军功,道理她都懂,可是他到底为什么要去这么久啊?





冲动之下她和芜莲换了值就急匆匆跑到他屋里表示要和他一起去,而见到她本是一脸诧异中透着暗喜的钟离立时拉下了脸色:“不行。”





“为什么不行?”对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自己,青环非常不高兴。





行军不能携带女眷,军中不是兵士便是军妓,况且雁门关外是西北荒漠之地,物资匮乏,条件寒苦,他如何舍得让她置身那样的环境。本就不善言辞的钟离对着她更是口舌笨拙:“不要胡闹了,这本就是不可能的。”





青环对他有了好感,但也没有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对他要走的消息虽说心里不太舒服但也不是不能接受。这么迫切的跟去,只是因为真的想脱离宫廷,见一见外面的世界,万一穿回去了以后回忆起来,全在皇宫这一亩三分地里待着,那也太憋屈了,况且还有她走上人生巅峰的大计,什么成为最高尚宫那基本是在扯淡,要是真像“容嬷嬷”每天事情这么多再摊上boss这样不怎么想管事的后宫之主,那真忙起来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在宫外发家致富不给穿越前辈丢脸才是她的终极目标。





青环心里一急,本该说些什么舍不得他走之类的话让他心软脑子一抽说出口的就成了“凭什么不行,还没成婚呢,就想抛弃我了是不是?就知道你肯定不是心甘情愿和我成婚的,雁门关外的西域虽是苦寒之地倒也不缺热情奔放散发着异域风情的美貌女子,到时候副尉大人可算是如鱼得水了。”





钟离听得额上青筋一跳,眼中泛着寒意盯着她瞧:“刚才的话不妨再说一遍。”





青环哪里看过这样的眼神,知他有些动怒,害怕别过了目光,赌气地嘟囔了句:“不许跟就不许跟,那么凶干嘛?”

不料话刚说完就被某人一把拉过,脸朝下趴在他腿上

有过几次被打的经验,青环一下就明白过来他这是眼干吗,即刻挣扎着要跳起来:“死变态你想干吗?快点放开我!”





钟离反剪了她双手按在腰间,撩起宫装下摆,找到系着汗巾子的细绳一抽,一把将亵裤撸到了膝上,不由分说地手掌就印了上去,“啪啪”两下打得白嫩的臀肉下陷弹起,晕开了两团粉色。





又羞又怕的青环双手被擒,不要说拉起亵裤,连捂住屁股都做不到,呼了两声痛喊道:“还没成亲你就家暴,这日子没法过了,死变态你快点放开我。”大掌非但没有依言停下反而更疾更快的落在臀上,狭小的室内充斥着皮肉相碰的清脆巴掌声与某人耐不住痛的喊叫声。





两瓣臀肉上的粉红渐渐加深,被打了十几下也不见死变态有停下的意思,青环口不择言地威胁他道,“你再不停手我就不嫁了,这就禀了主子将我另配他人。”此话一落施刑的铁掌果就停下了,压着在她腰上的力道也减弱了几分,青环暗喜以为威胁有效,拉上裤子起来发觉松松垮垮,又去够某人手边的细绳,钟离起身四顾不见什么趁手的工具,拿下了墙上的佩剑拔出了剑身。





正在系汗巾子的青环听到背后“唰”地一声回头一看雪白剑锋泛着冷光,不禁汗毛倒竖,这死变态果然是个变态,这是要杀人灭口的节奏啊!





钟离将剑身放置一旁,一手握着剑鞘拉过青环将她按倒在平日书写用膳的桌案上,还未系好的汗巾子被再一次撸下,直接掉到了脚踝。





青环上身趴在桌上,方正的桌沿抵着小腹,没有遮挡的屁股翘得格外地突出,从未经历过这样姿势的青环一下懵了,直到剑鞘打在臀峰之上才被痛感刺激得叫唤了一声。那完全不同于巴掌的脆响,沉沉的剑鞘落在臀肉上闷闷地疼,连声响又有些闷,痛意绵长地渗入肉里。一道三指宽的楞子横亘其上,钟离停了一瞬收了几分力道又挥起剑鞘在同一处落了数下,青环吃不住痛,乱蹬着腿叫道:“别打了,好痛啊。”





钟离挥起剑鞘落下略轻的一下:“要禀了主子另配他人?”好汉不吃眼前亏,青环没骨气地认错:“我错了,那是瞎说的。”心里却道你丫等着,待老娘躲过这劫就去悔婚。





见她已经服软,虽然还在生气,钟离放下剑鞘,:“在我这里胡说也就算了,在娘娘面也是前口无遮拦若是触怒主子只怕性命堪忧。”说完看着她臀上隆起的楞子又有些后悔,口无遮拦虽须管教,却是婚后为宜,如今二人离别在即,如此惩罚只怕离心,因而探向她臀峰肿处欲给她揉揉稍解痛楚,可一碰到她红热的臀肉又惊觉不妥触电般收回了手,转而替她提起亵裤,又将细绳递到她面前。





青环偏过头接过,愤愤地剜了他一眼:“你转过去。”钟离愣了一下依言转身,青环乘机系好汗巾子将衣裙处理妥当就要离开。





钟离听到声响伸手攥住她衣袖,青环只觉神烦。这好像是第二次被打了,上次是替他出头,这次想随他而去,哪次不是她本一心向明月啊,换来的竟然是巴掌上身,那时候绝对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因他去折辱那个监门都尉,惹出后来那么多事。虽然他说得有那么一丢丢的小道理,但是穿越之前就听闺蜜说过如果男人在婚前就有暴力倾向,绝不要指望他婚后会变好,那只能是变本加厉。心中想法不断,却忽地发现手上一凉,多了一个瓷质的小瓶子。





“这是玉肌膏,消肿祛瘀功效显著。”青环认出这是上次boss让自己给他的,有些奇怪“你上次没用完?”





钟离只道她嫌弃这是别人用过的,担心她不肯用,语气略带急促得解释道:“这个不曾用过。”从前在灵阁受训的规矩,主子赏罚不是重伤是不许涂药的,皇贵妃赏药自是一番好意,那些药全都还在原封未动地在柜中摆着。





青环心道不要以为打完了给个甜枣我就原谅你,拿了药却也没那么急着走了,只是低着头两腮气鼓鼓地。





看出她是有些委屈了,明知应该做些什么,钟离却有些不知所措。先前那些书信是从前一起受训的一个损友支得招,说什么女孩子都爱这些风花雪月的调调,姑且一试倒也每信必回,不见其人每每下笔都是措辞艰难,现下要他当面说些哄回她的话实在有些勉为其难,略略踌躇之后,钟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温言道:“乖,等我回来。”





青环不知怎的开始脸红,看也没看他一眼就夺门而出。





 





 现在回忆起来,真是没出息地要死,那个木头脸又没做什么,乖是几个意思,谁要等他回来了,个自恋狂。心里忿忿不平,面上也浮现咬牙切齿地模样,看得谚雪一笑:“这是哪个惹了你不快?自个去瞧瞧镜子,脸都快拧成一堆了。”





青环努了努嘴什么都没说。反正死变态就要走了,也不是马上要成婚,不带自己是吧,到时候想法子求了boss偷偷溜掉她看他怎么办。





 谚雪猜到是她和钟离之间闹起了别扭,这每日书信传得欢,要分别的时候却是这般反应倒也与别不同。





 主仆俩心思各异,门外远远传来了唱和声,原本还打趣别人的谚雪带着笑意的脸色立时阴云密布:“我不要见他,青环你去门口守着不许他进来。”





 一声“是”应得快,青环心里却道我可是很惜命的,去门口守着那也是给皇上开门。





青环出去不久,谚雪便见明帝独自进来,心道青环果然是个办事不牢靠的,沉着面色看了他一眼就踱到榻上背对着他钻进了被窝,明帝无奈,自己除衣掀了被子一角躺进去搂她,谚雪耸了耸肩膀满是抗拒,一日事务繁重,明帝有些困倦没有请求命人进来熄灯便自己歇了。殿内昏暗伴着枕边人平稳的呼吸,谚雪略略有些难过,但拉不下脸转过去,睡意袭来同样进入了梦乡。





铜漏“嗒嗒”在寂静的深夜似有回声,过了子时,胃里一阵空落落的感觉,谚雪不甚舒适地醒了过来,偏头一看,他倒是睡得香甜,呼了口气推了他一把。





明帝平日睡得浅,几乎是枕边人有什么动静他就会跟着醒过来,骤然被推醒还当雪儿有什么不舒服,霍然坐起还未说话,便听谚雪懒懒道:“我饿了。”





孕妇胃口变大也属正常,明帝放下了心随即对门外扬声道:“吴喜,让膳房…..”话音未落被谚雪打断“我要吃你做的。”





明帝闻言愣了一瞬,看了她一眼,一语不发地披衣出去了。
谚雪本是赌气之举,随口一说没料到他是这个反应,还当他这是生气了,心中委屈更甚,翻了身把头埋进被子里。





 





却说正吩咐小路子去膳房传话备膳的吴喜见到明帝披衣而出,不由大惊:“这更深露重的,陛下怎么起来了。”





“去膳房。”明帝面沉如水,不变喜怒地道。





“这娘娘想吃什么吩咐一声也就是了,何劳陛下亲自……”明帝斜了他一眼,吴喜明白这是嫌他多话了,赶紧收声伺候明帝坐上御撵往御膳房而去。





 





 考虑到明帝从未下厨和皇贵妃的喜好,当夜战战兢兢却又不明所以的膳监杨师傅选择教明帝**蛋羹。杨师傅先演示了一遍,生鸡蛋磕在碗里加盐打匀,接着加入大半碗的水放入蒸锅隔水蒸上半炷香的时辰便得,明帝看着简单,净手亲自做了起来,不料等着蒸出的蛋羹却只有水上漂的薄薄一层,竟是失败了,明帝也不气馁又尝试了一次,为妨谚雪饿着,一次蒸了三碗,等盖上锅盖,只怕再次失败被陛下怪罪的杨师傅,在一边求神念佛祷告这次一定能成。





三碗中成了两碗,明帝拣了卖相稍好的一碗,淋了香油,命人装入保温食盒,如此小一番折腾,等回到寝殿也是半个时辰之后了。正在床上辗转反侧的谚雪忽觉窗外宫灯亮起,起身便见手提食盒的明帝推门而入,步子踏的急而稳,肩染寒霜却不曾拂去,谚雪睁大眼睛不相信一般地看着明帝靠近,难道他真的亲自为做了吃食?





明帝将食盒放在在床头小柜上,掀了盖子,露出一碗青葱点缀的嫩黄蛋羹来,伸手刮了满脸讶色的谚雪一下鼻头:“愣着做什么,不是饿了吗?乘着没凉还不赶紧吃。”





鼻翼一点凉意,收了惊讶神色的谚雪倒是没有傻傻地问是不是你做的之类的话,想要拿起汤匙却瞥见了明帝袖摆下露出的一截冻得微红的手背,懊悔与心疼一下子涌了上来,捧起他的手就往自己温热的面庞贴,明帝急急往回抽手:“仔细再冻着,一会让吴喜送个手炉来就是了。”





谚雪不理,料定他不敢和自己争气力,拉着不放,往脸上贴了片刻,又哈了口气不停搓着。





他值当自己这么对他。





大宴百官的年宴过得不温不火,明帝点卯一般地露了个面,与群臣共饮几杯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前脚出了太和殿后脚就回了承乾宫。





才显怀的谚雪被青环搀着在主殿的前院观赏烟火,夜空璀璨火树银花,看来美不胜收,难得一见的好景致,将谚雪本就莹润的面庞映衬得更加明媚动人,明帝见了没忍住把人一揽往脸颊上小小啃了一口,谚雪“呀”了一声把他推开,瞥见青环退立一旁强忍着揶揄的笑,嗔怪地斜了明帝一眼。





明帝心情甚佳,对此全无在意,托着谚雪的腰抚上隆起的小腹:“总算是显出来了,原先我还奇怪呢,怎么光见你吃肚子却不见长。”





他不说还好,一说谚雪就一肚子委屈:“肚子是显出来了,肉都长在别再别的地方了,还不是你,应季的水果都不让吃,说这个凉,那个伤的,现在可好,大冬天的什么瓜果都没得吃,顿顿滋补,看着镜子我都觉得自个足足胖了一圈。”





明帝闻言笑得促狭,目光上移盯着谚雪胸前某处:“不错,那里是有些胖了。”





说完还嘴巴咂摸了一下,一副回味的样子,谚雪反应过来,小脸蓦地涨的的通红。





前日正好过了三月,太医再三保证胎像稳固,只要稳着点行房也可,素了三月的某人自然没忍住,明明都要睡了,没皮没脸地缠上来,装作不经意地把手放在她胸前,她快睡着了懒得理他,以为向以前一样被碰两下就会收回去,却不想明帝一脸正经的隔着寝衣握了两下,在她耳边道:“尺寸不对啊。”





谚雪觉出危险的意味,正要推拒,另一只手从寝衣下摆伸了进来,一把将浑圆包住,谚雪一声嘤咛,扭着身子打他的结果直接被翻过身子剥了衣裳面对着他,她羞得不行,他却取过壁上夜明珠借着幽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盈白挺翘的两团,片刻后评判道:“原来是这儿长大了。”





谚雪恨不能一脚把这个没脸皮的直接踹下床去,考虑到可行性和自己命运相连的身后某处才没有将想法付诸实践,往被子里缩着身子去扯寝衣,却被架起了半个身子,接着胸前一点湿意,被舔了一口的尖尖宛如雪中红豆充血挺立,怀孕之后更加敏憾的身子一麻,另一点也跟着沦陷,那人的唇舌吮了几口品尝过瘾之后向下,舔舐过寸寸肌肤,留下一串痕迹,两团在他的指下压捏各种形状,谚雪全部的力气都用于闭紧牙关哪还有功夫去栏他,如此某人更是如鱼得水,直到她两颜酡红,两腿见湿了一片才将她侧着身子,抬起她一条腿缓缓进去。





充满的那一刻,谚雪脚背绷直差一点呻吟出声,只能扶着肚子,几不可闻喃喃着“孩子”。





明帝说了句“放心”捏着她的绵软的一团便开始冲撞,有段时日未曾欢好,其感愈烈,谚雪弓着身子忍得辛苦,某人听不到声响就来使坏,一指掰开她牙关接着往那深处湿软研磨着狠狠一撞,“啊”的一下放开嗓子之后便是无尽的娇喘低吟,记着她似乎颤着身子痉挛三次才结束了半夜的疯狂。





回忆完毕两颊通红的谚雪一把将他推开,瞪着他道:“还敢说嘴,今天休想进来。”被欺负之后的谚雪脾气越发的大,对着伺候的宫人放了狠话:“今个晚上谁敢不听本宫的话擅自放人进殿,明日就给本宫卷铺盖回掖庭局重学一遍规矩。”





众人此刻也不惧帝威,垂首称是,青环忍着笑扶着谚雪回殿歇息,明帝急急跟上却吃了个闭门羹被关在门外。





吴喜心说这叫什么事,为了陛下的颜面果断带着下去了,留下明帝一人隔着门陪了半晌的小心才被好心的青环放了进去。





 





 





恶搞小番外



介子:嘚嘚嘚噔,又到了采访时间,下面请看前方记者发来的特别报道。





青环:大家好,这里是大垣穿越电视台,我是记者青环。众所周知,男主女主在经历了八万多字的纠纠结结之后……





介子(一个砖头扔过去):几个意思啊,什么叫八万字的纠纠结结,合着老娘写了几万字的光纠结了是吧,好好说,不然扣工资。





青环(捂着额头咬牙切齿):你特么地什么时候给过老娘工资……





介子(清了清嗓音):咳咳,作为本文的亲妈,本人是完全可以决定大垣女首富的位置由谁来坐……





青环(立马收起泼妇脸):作为本文的配角,我对作者的敬仰和感激之情那是有如滔滔江水…..





介子(面无表情地打断):别拿糊弄你boss那套来糊弄我,直接进入正题。





青环(⊙﹏⊙):下面是提问时间,请问二位感情现况如何?





某慕:尚善





某雪:尔尔





青环:……(语文老师死的早,但愿观众能明白)





 





青环:下面这个问题请女方回答,请问你现在还怨他吗?





某雪(摸摸肚子):怨不怨的也就这样了





某慕:……





青环:好吧,忽略这个,二位对孩子的性别是否有期待





某慕:只要是雪儿所处,男女都好





某雪:男女本是无妨,只是皇室子嗣艰难,若能一举得男再好不过。





青环:介子好像已经埋过伏笔……





介子(一巴掌呼上青环后脑勺):不剧透你会死啊。





青环(怒目回蹬):自己剧透了个爽,现在来拦我,早特么干什么去了。





介子:这个女首富的事……





青环:其实吧我赞同陛下的话,生男生女其实都是一样的,那么陛下,最近似乎有观众认为您太过强势,掉粉很严重啊,对此不知有何看法?





某慕(看向谚雪):只要她无事,其他无妨。





某雪与其对视,抿唇不语。





青环(浮夸地演技遮住半边脸):诶呀,要死要死要死,秀恩爱的光芒太亮闪瞎了眼,主子,奴婢强烈要求宫中为宫女增设医疗保险,前些日子不久长了个痘,问医女拿点药,要了我小半个月的俸银,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某慕:……





某雪:……





介子(将其拖走):这里有走失女蛇精病一枚,快来认领,先到先得。





钟离:来晚了,劳烦,我来领人。





青环:放开我,说好的金手指呢,说好的福利待遇的,霸道总裁范的男主给了女主了,随随便便发给我个木头脸是几个意思啊,当初看小说的时候说得好好的,一来全是货不对板,死介子,我要给差评!





钟离直接点了哑穴带走。





介子(字正腔圆为报道做最后总结):青环回家之后会遭遇什么,相信观众都是明白的,至于知道真想之后的青环眼泪会不会掉下来,介子表示不知。前方记者有些脱线,影响了采访,在此表示其所言所为均不代表本台观点,在此感谢各位的观看,我们下次再见。





 





牌位



年节之后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就十五了,谚雪正想着是时候吃元宵了,青环就端来食案,案上大盅里盛着数个光洁的粉团,漂在水上泛着一层淡淡油光,看着很是喜人。





“主子快尝尝,秦尚宫亲手做的,据说尚宫是明州人,这做元宵的手艺可是一绝。”青环笑盈盈的说着,“奴婢已经试吃过了,主子放心用便是。”





谚雪瞥了一眼个数笑道:“嬷嬷做的元宵都是不是成五就是重三之数,这回怎么只有七个?”





被识破了青环有点不好意思:“奴婢方才试毒的时候尝了一个没忍住就又吃了一个,这才……”





看着她“嘿嘿”的傻样,谚雪虽觉得好笑,但该提点还是得提点:“你呀,平日里馋嘴些,多少份例流进你的嘴里也不怕嬷嬷看见训你。吃就吃了,你怎么也再吃一个凑成六好之数,也不想想这年节里我又怀着身子,哪个敢把“七”这样的不吉之数端到我面前来。”





青环立马保证道:“主子说得是啊,您是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毅力才忍住没吃第三个,哎呀,早知如此就不用忍得那么辛苦了。”说完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看得谚雪笑骂着“不像样”。





笑闹了一阵,谚雪拿起汤匙舀起一个元宵,猪油芝麻的甜香溢满唇齿,明明是最喜欢的味道,却不知怎么的有些反胃,一下吐了出来,掉回盅里,被咬破的元宵占着涎水毁了一整盅的吃食。





青环忙不迭的撤了食案,传上备好的止吐的山楂,谚雪抬手制止。自有孕以来怀相极好,好到差些都忘了自己是身有亏损之人,如此突来的孕吐隐隐觉得有些不详。





此时芜莲走了进来,飞快地看了谚雪一眼在一旁站定,目光微微有些躲闪。





谚雪心里一个“咯噔”,面上不显地问道:“何事发生?”





芜莲没有立时回话,明显有些踌躇,她一惯都是规矩冷肃的样子,少见这么游移不定,弄得青环也有些诧异,拿手肘一碰她:“怎么了,娘娘问你话呢?”





谚雪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她,眉头微蹙显出不满,芜莲知道瞒不过去了,上前一福礼道:“奴婢说了娘娘莫急,若是因而上了娘娘和腹中龙裔,奴婢万死难赎。





“本宫明白,快些把话说明白。”谚雪听芜莲如此说,知道事情只怕不小,心下有了猜测,生怕成真略急地追问。





“娘娘母家的先祖牌位被人半道截住了。”





刚被压下去的呕意又返了上来,辛苦得吐了半天却什么也没做出来,青梅渍水漱口,谚雪虚弱地半倚在青环的手上,看着芜莲:“什么时候的事,陛下知道了吗?”





“今日元宵佳节,陛下在太和殿叫起还未曾知会。刚刚收到的消息,应是昨日傍晚被截,娘娘您体恤运送之人年关之际运送辛苦,许他们休整一日再启程,估计贼人就是瞅准了这个空隙才下的手。





谚雪略一思索:“把楚氏带到偏殿来。另外派人出宫一趟到楚府去传个话,就说我有意让楚氏母女二人叙一叙旧,传楚卫氏进宫一趟。”





“这……”芜莲有些犹疑:“此事还是等陛下圣断吧,娘娘孕中不要操劳了。”





谚雪疲累不欲说话让青环扶到了床上躺着,青环转而对芜莲道:“那是先祖牌位,本想请进国寺觉安寺供奉的,如今除了这样的事,娘娘怎么可能不为此操心,还是快些把楚氏带来吧。”





芜莲想想也只能这样了,暗悔怎么就叫娘娘看出不对来了,现下只能一边通知陛下,一边去提那楚氏了。

楚氏本在阴暗潮湿的小房间里呆坐着,缺了个角的小桌子上放着馊臭的饭食,她自进来就没有洗过澡了,先帝妃嫔都去了静心庵静养,今上也从未将其他嫔妃贬入此处,这偌大的上阳宫空空荡荡,除了零星几个的管事嬷嬷和送膳太监,竟是只有她一人。

刚刚挨过刑罚被送来这里的时候还有医女来为她治伤,那时还傻傻地以为陛下还顾念着她或者起码忌惮着她身后的楚家,自己也一定还会有出去的一天,没想到伤好之后就被丢进了这里,每日送来一顿根本不能入口的饭食便不再管她了,既没有奚落嘲讽,也没有尊敬照顾,进进出出的宫人好似带了一张冰冷的面具,连个眼神也不留个她,便这样把她当作空气一般,好似整个宫廷已经忘了她的存在。





如今骤然被人架起,梳洗一番带到承乾宫偏殿,坐在没有铺软垫的楠木椅上,旁边高脚几上放着茶盏,一碰缩手,竟是滚烫新沏的茶水,即使不知命运如何,如今这般让人舒适的待遇也给她一种隔世之感。





没坐多久,一身木兰青双绣常服的皇贵妃被人搀着走了进来,瞥了她一眼踱到主位坐定。楚氏先是极快地站了起来,站定之后却不行礼,两手紧紧攥着新换上的青缎掐花描纹宫裙,垂头看着裙摆的花纹不出声。





谚雪不会去计较她行不行礼的事,看不过去要出声训斥的芜莲也被谚雪一眼制止了,谚雪斜靠着身子看向楚氏:“这个礼行不下去是吧,看来在冷宫待了几个月也没学乖。”





楚氏霍然抬头,双眸泛红死死盯着谚雪,目光中透出怨毒的味道来:“我落到现在的地步还不是拜你所赐。”





谚雪不在意地一笑:“是吗?那若是没有本宫,你觉得现在应该过得如何?”





“起码不会是如今这般。”听得出话中的不甘。





“的确不会是这样,可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太子的生母哪怕是最低等的采女也不会是你,一个无宠无子的妃子的后半生不过是静心庵里长伴青灯古佛而已。”





 楚氏一怔,反驳道:“我是楚家嫡女,怎么也不会落到出家为尼的地步。”





 “楚家的确不会让你出家为尼,只不过对你不闻不问任由老死冷宫而已。”谚雪言之淡淡,现实却是十足讽刺。





 楚氏脸色一白,一时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母家本是最大的依仗,但楚家于你却是催命之符,本宫以后如何都会宽待后宫的,除了头冠楚字的,不为别的,就冲令尊胆敢向我林家的牌位伸手。”话锋凌厉刺向楚氏,芜莲听之都有些胆颤,更不用说跌坐回楠木椅的楚氏,竟像是被抽干了气力一般。





 殿内静了片刻,楚氏木然地坐着,上位之人没有只字片语地明言要将她如何,却让她周身好容易才聚拢的温度又降了下去,刑宫幽暗,刑架森然,皮鞭木板曾抽在她身上的滋味令人悚然,楚氏打了个寒颤:“皇贵妃娘娘特地将我带来,该不是就为了说这些吧?”





 谚雪漫然盯着她的面色变化,忽地一笑:“总算不是无可救药。今日本宫想与你打个赌,不用赌注,彩头是你的自由,你赌是不赌?”





 





 年过四十的楚卫氏身着外命妇的一品诰命服,着品级大妆,鬓边几缕白发但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现下稳稳地跪在谚雪面前。





 谚雪笑着听她恭请皇贵妃金安:“楚夫人不必多礼,快起来吧。”说完让芜莲下去扶起了她,不管同她夫家有什么恩怨,谚雪对老者一向尊重。





 楚卫氏被芜莲搀着坐到楚氏方才坐过的位置,竟是仅坐了三分之一的身子,身子前倾,双手放在膝上,面色恭敬得连眸子也不敢抬:“娘娘隆恩,许妾身见一见那不孝的女儿,妾身甚是感激。”





谚雪细细打量着她,如此小心作态真假不论,四十出头已显老态,想来日子过得也不算顺遂,口气不复对着楚氏那般冷然锐利:“夫人不必拘礼,母女人伦乃是天理,即使令爱做错了事,看在楚相历经两朝,为臣克己,兢兢业业劳苦功高的份上,也该对令爱网开一面。”





话音一落,谚雪注意到楚卫氏放在膝上的左右食指极快地一蜷又放松开来,面上恭敬不减:“娘娘说的是,陛下能饶那不肖女一命,妾身夫妻二人日夜感沐皇恩。”





“日夜感沐皇恩?当是不错的,就是不知楚相是如何边感沐着皇恩,那厢却派人劫了我林家的牌位。”谚雪问得淡然,楚氏回应则更加淡然不显慌乱,只见她不疾不徐地起身跪在距主位一丈之处,一字一句地辩白道:“娘娘息怒,妾身是个整日待在内宅的妇道人家,娘娘所言妾身全然不知,想来妾身的夫君是不会作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的,请娘娘明察。”





“当年卫氏全族被流放,唯有夫人和如今的端惠太后姐妹二人幸免于难,不过夫人此后的日子应是没有从前那般自在了吧?”楚卫氏仍是一动不动地跪得笔直,“行了,本宫与夫人明人不说暗话,夫人即使出嫁从夫,对于女儿慈爱也只是之心仍是让人动人,本宫也只是相与夫人做个交易,夫人帮本宫一个于夫人而言只是举手之劳的忙,本宫放令爱归家如何?”





此话一出,楚卫氏仍未抬头身子却是僵了一僵:“妾身一个妇道人家,恐怕帮不到娘娘什么。”





“连问都不问一句就回绝,夫人不顾令爱死活了吗?”





 楚卫氏垂首沉思片刻答道:“小女逆颜犯上已是大罪,若是再因她祸及族人,岂非是罪孽逾重。妾身驽钝,实在帮不上娘娘的忙。”





 偏殿之内静了片刻,内室中传来“哗啦”一声,像是杯盏碎裂的声音,谚雪给芜莲使了一个眼色,芜莲转身进了内室,训斥着“小宫女”:“会不会当差?惊了娘娘有你吃刮落的时候,还不赶紧收拾好了?”





 楚卫氏却是忽地抬头望着内室方向,眸中带着水光,嘴唇微颤。





谚雪却不耐看她这番作态:“机会本宫已经给过你了,夫人既然如此决绝,令爱也不必见了,这就请回吧。”





楚卫氏却一直盯着内室,仿佛想透过那堵墙看见什么人,好一会才看向谚雪,嘴唇翕动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磕了个头起身出了偏殿。





芜莲架着楚氏从内室出来,一卸力楚氏便坐在地上,已是泪满衣襟,谚雪瞥了她一眼也不说话,楚氏狠狠闭了闭眼睛止住泪水看向谚雪:“你好狠。”





“是你母亲不愿救你,只不过愿赌服输罢了,难道你赌不起吗?”





“是我输了,你想怎样都请便吧。”楚氏自嘲地哼笑了一声。





“有没有想过如果楚家家主换了人做,还不会像你母亲这样把你弃之如敝履?”谚雪不紧不慢地问道。





“亲身母亲都不管我的死活,换了别人?呵……”





“旁人当然不行,若是令兄呢?”谚雪尾音上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仿佛等着鱼儿上钩的垂钓者。





楚氏怔了片刻,又听谚雪继续道:“令堂不肯救你,未必就是不顾母女之情,不过是以夫为天不敢为你侵害楚家利益而得罪令尊罢了,在令尊心中你有分量几何自己心中有数,就算本宫就此放你归家,一个为家族蒙羞的废妃在楚家会是什么境遇不用本宫多说了吧。而令兄志不同父,与你也素来亲厚,若他成为楚家家主,将待你如何不难预见。”谚雪顿了一顿,看着楚氏回复镇静若有所思的样子继续道:“这个赌你虽然输了,本宫依然放你回去,不过不是京都楚府,而是楚家的云州别院。”





楚氏大惊,不敢相信地看向谚雪。





谚雪淡淡一笑:“到你兄长那里去吧,该如何做你应该明白,若是令兄能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做个顺臣,本宫与楚家未必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谚雪经历了两次内含机心的谈话,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一下松懈下来面露疲态,挥手人芜莲安排她出宫,在楚氏被拉起来之后又添了一句:“一个月。本宫允许我林家的牌位流落他方一个月,若是一个月之后令兄还没有子承父业,向陛下和本宫表现出他的诚意,那次月今日便是你死祭。”

明帝接到消息匆匆赶来,到了承乾宫前正遇上了被芜莲架着的楚氏,他此时心系谚雪无暇顾及其他,楚氏却忽地挣脱了芜莲的拖曳,一把扑跪到明帝脚边。





明帝向下瞥了一眼,皱着眉头移开了脚,对着芜莲不悦道:“该做什么就继续,把人带走。”





楚氏趴在地上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双手伸向明帝双足哭喊道:“陛下救我,皇贵妃与我打赌,一月之后就要我的命,陛下,求您救救臣妾。”





芜莲反扭了楚氏双手令她站起,明帝说了句“以朕看来,给你一月都是多余。”便急急进了主殿,楚氏看着明帝一闪而过的明黄背影怔怔地落泪。





 





明帝步入殿内,便见到主位上的谚雪膝上放着手炉,一手扶着位子边的扶手,一手抚额,任那手炉冷却静静地出着神。他上前半蹲在她面前,抓了她双手握在掌中:“想什么呢,那么出神,空摆着手炉也不知道把手暖着。”





谚雪转眸看他:“在想利用楚氏是不是一招臭棋。”





明帝不答,起身将人抱在怀里,走到温暖的主殿内室,将谚雪放在榻上,帮她盖好了被子才道:“牌位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别去想了,交给我就好。”





宫人进来给熏笼里添了些银丝碳,燃烧中发出了轻微的“哔啵”声,谚雪靠着身后的软枕,看着明帝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将楚氏送到云州她兄长那里,给她一个月的时间说服楚云枢从楚钧那里取得牌位,你说她有那个本事吗?”





“应是有的,当初李充媛有孕,荫烟林之事便出自她之手,只是你何必将事情做的那么麻烦。”





谚雪微微讶异:“荫烟林之事,是楚氏一手设计,你都未曾与我说起,楚氏既有这般手段又何必让李充媛得了便宜,亲自上阵岂不更好?”





 两人因此事起过嫌隙,明帝知道谚雪嘴上不说,心里总还是介意过的,不愿多提这件事,只是稍微解释了下:“不是楚氏不孕,便是楚钧的意思,若是我有什么不测,楚钧胁幼主以令天下的时候若是做太后的女儿为了亲身骨肉与他反目也是个麻烦。”
谚雪挑眉笑道“没影没边的事,他倒是想的深远。我知道你会嫌我事情做得麻烦,只是楚钧那厮胆敢动我先祖的牌位,我便要利用他亲女策反他亲子,让他家宅不宁。再者说了,你比我更清楚现在还不到动他的时候。”





 





事情的发展一如谚雪所料,半月之后楚相中风病倒,其子楚云枢代父请奏告老辞官,明帝准奏又派了太医去楚府诊治,乌衣卫在接到可靠消息后搜获被截的牌匾呈于皇贵妃,谚雪亲自带人将牌匾供放在觉安寺,特请得道高僧为其诵经祈福七七四十天。





寺内香火气息弥漫,谚雪在佛音缭绕中跪在蒲团上亲自诵了小半个时辰的往生咒才被青环劝住回了宫里,自此心中愧念才稍稍减退。





又过了一日,乘着明帝上朝不在身边,谚雪用着早膳忽地问青环:“我这般是不是有些可笑?无力报仇才只能这般自欺欺人。





Boss什么都好,就是对这事执念太深,青环想了想劝道:“主子说什么呢,此番上香诵经以尽孝道怎能说是自欺欺人,先祖定然不想您以身犯险,有些事情若是力所不及就该想开些,人活着也不只是为了报仇吧。”





谚雪抚着肚子苦笑:“你倒是想的通透。”





“只是主子身在此山中才会看不开而已。”看着boss有些难看的面色,青环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主子,奴婢实在想不通这楚氏兄妹感情竟然如此深厚,楚云枢竟会为了其妹与其父反目,原先不是一直襄助楚相的吗?也未见什么反目的端倪啊。”





“像楚氏那样的大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需从内里杀,才能败得干净,毁的通透,楚云枢其人不肖其父志不在争权夺势,一直不赞成其父贪恋权势与陛下为敌,只是原先陛下逼得太紧,未保自身不得不与其父并肩而战共同御敌,如今有楚氏这个稗子在他耳边哭求庇护晓以利害,他自然晓得该怎么做,所谓中风也不过是内宅阴私罢了。”当初在云州别院是她就已摸清他的性格,这才有如今楚氏这步棋,楚家由他掌管,无论是出于他自身考量还是看在自己的份上,总不会像楚钧那样负隅顽抗为烨霖徒添许多麻烦,只是这些无论对着青环或者烨霖都不能明说罢了。





“原来是这样,主子好厉害。”青环一脸受教满足的样子,实则心道她才不关心神马政治斗争了好吗,抱紧boss大腿就好了,那种复杂的事情不适合她这种智商的娃,不过成功转移话题就好,刚刚实在是太沉重了,从觉安寺回来主子就状态不对的说。





谚雪被这样直白的恭维弄得一愣,也看出青环是在照顾自己的情绪,并不是真的在意这些朝堂上的事,如此被她一搅和郁滞的心情倒也宽慰些许,不甘看她笑得如此无心无事,转而揶揄她道:“钟统领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果然一说这个,青环的脸就垮了下来,撇撇嘴道:“走了有几日了?”





“是吗?你也没去送送?”





青环嘟着嘴:“有什么好送的。”又不是演《梁祝》,还要十八相送。





谚雪看她嘴硬的样子觉得好笑,继续逗她道:“哦?我说你这几日当差怎么总出差错,记不清小宫女的名字也就罢了,听芜莲说你去提膳竟然迷了路,还要芜莲到处去寻你,到底为了什么啊,如此心神不宁的?”





青环瞪着眼睛完全不知怎么回答,黑历史!这绝对是黑历史,小宫女那么多她又不是古人记忆力杠杠的,记不清很正常好吗?那个路痴也只不过是脑子一抽走岔了路之后再也找不到正确的途径,被芜莲同志找到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和人打好招呼别说出去呢?谁知道boss会脑补成这样,她怎么可能会为了那死变态心神不宁?别开玩笑了,只是她再也不想见人了好吗。





青环复杂的内心活动表现在脸上成了丰富的面部表情,谚雪见她这样只当她娇羞窘迫的反应与常人不同,也逗不下去了,好心让她下去平复下心情,转而继续用起了早膳。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折桂令》中的这句在青环看来翻译成现代的词便是那句“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她不知该佩服boss一语中的,还是该懊恼自己的没出息,原先还好好的,那死变态不在,每日引经据典的字条不再出现也没有什么,她该吃吃该睡睡,该抱大腿抱大腿,日子过的也算惬意,不想三月初收到那人自千里之外写来的第一封信,上书“平安勿念”,仅仅四字惜墨如金,却深深搅乱了她的心,内里变得空荡荡的仿佛缺了一块,提笔回信时也不叫芜莲帮忙,费了半天劲学了繁体的写法,亲书“顾念己身”四字寄了过去。





最明显的表现就是食量的下降,往常她能吃一碗半以上,碰上boss不想吃的滋补膳食能吃两碗,如今连帮boss解决她自己最爱吃秦尚宫亲做的炖乳鸽都是胃口恹恹,不用几天便被boss看出了,和她说如果实在放心不下去可以让她出宫去找他,她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过了五个月boss的肚子像吹皮球似的一日大过一日,明帝也变得愈发小心往妻奴发展,boss对她这么好,她前世不是学医的,虽然帮不上什么也不能在这种时候只顾自己。





时间过得快慢因人而异,对于谚雪而言,每日都能感受腹中孩子成长变化,特别是感受到胎动之后与明帝两人时常傻傻地对着肚子说话,哪有半点帝妃的样子,对于青环而言,时间走得未免太慢了,那人答应过自己最多一年便会回来,她从迎春吐蕊等到芳菲更谢也没等到那人半分的消息,那封送去的信也如石沉大海再无回音,有时梦见那日伏在他背上的情景,甜蜜中梦醒,更漏滴答也彷如滴在她的心上,堵得心沉沉发疼。





转眼到了六月,太液池中荷叶已沉碧如盖,荷花却羞立未放,谚雪挺着肚子整日在屋里待得心烦,提出要去太液池边走走,乘荷花绽开之际赏景,明帝起初担忧出什么意外不许她去,谚雪孕妇脾气上来直接把他赶出了屋子,两人僵了一日明帝磨不过她亲自陪着沿着池边几尺处慢慢踱着。





说来也巧,花时不定的荷花就在谚雪到后不久依次开放,花瓣张开时发出“叭”地声响,片片舒展,看得谚雪惊奇不已,心情大好,还要走近些看得清楚,明帝这下虎着脸说什么也不许,谚雪气得捶他,明帝只当挠痒痒也就随她去了,不想谚雪没打几下,肚子突地一疼,对他道可能要生了。





明帝托着她的身子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明明离预定的日子还有快两个月,民间似乎有传七活八不活的……





谚雪疼的冒了汗,青环看不下了,上前提醒:“陛下,是不是快些将娘娘移去承乾宫生产。”





明帝这才回过神来,将谚雪打横抱起,一行人急急往承乾宫去。





 





好在产室一早便有预备,明帝将谚雪放在生产用的榻上便立在一旁不发一语彷如定住一般,随即感到的两位接生嬷嬷上前察看了情况,向明帝回话:“还有一会才到时候,产房血腥,请陛下先行出去。”明帝听之全无反应,两眼盯住疼的咬住下唇的谚雪,双手握拳,脸色铁青。





接生嬷嬷相视一眼,又向吴喜和青环投去询问的眼神,吴喜大着胆子上前又劝了几句,明帝这才走开几步,说了句:“你们做你们的,不用理朕。”





谚雪一见忍着疼道:“你出去。”他还是不理,对青环道:“青环,把他赶出去。”





青环无法,对着明帝晓以大义:“陛下,奴婢知道您担心,可是术业有专攻,您在这也帮不上忙,只能徒添担心,嬷嬷太医们见您在这做事也撒不开手,不如您去门外等,一有消息奴婢就出来回您。”





一向杀伐果决的明帝仍是未动,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谚雪将手边枕头扔了出去,向他喊着:“我不要你看着,出去啊。”





明帝听出声音之中隐含的痛意和隐忍,不得已出去了,青环走到床边握住了谚雪的手给她力量,接生嬷嬷再次上前察看一番对青环道:“离发动还有约莫半个时辰,姑娘还是先去给娘娘端些吃面食来,娘娘吃了东西才有力气生产。”





青环听了便从膳房提了一碗素锦汤面,谚雪忍着疼吃了下去,过了没多久,接生嬷嬷又看一回道:“是时候了。”





谚雪感觉嘴里被塞软木,双腿被架起,随之而来是如潮水涌来一般地撕裂之感。





 





在门外等待地明帝心焦如焚,她素来是个能忍的,隔了好一段辰光约莫是疼的狠了,才发出一声喊叫,两个时辰过去了,血水一盆一盆地搬出去,明帝只觉此生从未如此慌乱过,心上之人于一门之隔之地为他承受着生育之苦而他只能站在门外半分忙也帮不上。





不想青环在此刻走了出来,明帝如抓住主心骨一般急急问道:“里面情况如何了?”





青环一脸凝重地对他道:“接生嬷嬷说主子骨架小,孩子出不来,娘娘快没力气了,再这样下去只怕……要奴婢来让……您早作决断。”





明帝一听便要往屋里闯,吴喜一下扑在地上抱住了明帝的脚:“陛下,产房污秽,您不能进去。”说完被明帝踹了一个窝心脚,吴喜忍住肺腑剧痛再一次抱住明帝的脚死死不放手。





明帝知他忠心,且吴喜年迈只怕挨不住再来一下,一时倒被他拖住了,正在这个当口,小路子上前奉上一物:“陛下,钟大人回京了,身上有伤不便面圣,特命奴才呈上鸢弋匪首缴获之物。”





明帝瞥了那指环一眼,忽而觉得这或许是个转机,对青环道:“送进去给皇贵妃瞧。”





青环不明所以但不敢耽搁捧了奔到谚雪身边:“主子,快醒醒,看看这个。”





谚雪几乎脱力要沉睡过去,朦胧间听见青环在叫她,努力睁开眼睛,便见到她手心上放着一个铁指环,其上镶嵌的红宝石十足耀眼,她神智一下清明过来。这莫不是鸢弋教王历代相传信物,怎会在此,难道说…….





青环一见有谱,抓紧机会给谚雪鼓劲:“主子,孩子快出来了,您再加把劲,千万睡过去。”





接生嬷嬷盯着那处接话道:“奴婢看到孩子的头了,娘娘使劲啊。”





谚雪听了孩子还未成功降生,焦急非常,立刻集中精神咬牙用劲,忽而觉得有什么东西脱离体外,便听到接生嬷嬷惊喜地叫道:“生了生了,是位小公主。”之后便昏了过去。





青环等嬷嬷清理完将小公主裹得严严实实才把它抱到明帝面前:“恭喜陛下,娘娘母女平安。”





宫人跪了一地山呼恭喜,明帝接过孩子笨拙的抱着,怀中小小软软的一团,红红的小脸皱成一团,“哇哇”地哭着,愣了片刻又将孩子让青环抱着,吴喜再拦不住他直接闯入了产室。





接生嬷嬷还在一旁收拾着,谚雪满头乌发如浸过水般铺在枕上,明帝就这样立在床边,直等到天黑谚雪才幽幽醒转,明帝立时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谚雪看了他一眼,虚弱地开口:“孩子怎么样?”





“是个女孩儿,奶娘带着,你放心。”





孩子平安她便安心了,模模糊糊地又觉着心还悬着,忽地记起那个指环:“青环方才拿进来的是不是……?”





“是,钟离带领灵阁精锐与你几位师兄于鸢弋教潜伏数月,终于寻得机会击毙教王,其余教众或死或降。”





谚雪听着,眼眶蓦地红了:“灵阁之责是护卫皇室,派出所有精锐去铲除鸢弋,你莫不是疯了,灵阁众长老怎么会同意。”





灵阁长老不是一生护卫皇室建功卓绝的高手便是德高望重的宗亲,其中还有文相,要说服他们自然不易,此间种种又不怎会向她细说,明帝只是取过那指环放到谚雪手中:“其实为岳家报仇本该我亲为,奈何身份所限不许我以身犯险,多亏了钟离和你的几位师兄,此番大仇终是得报,便拿这指环供奉在双亲灵前吧。”





谚雪将握着指环的手举到眼前,愣愣地盯了半晌,终是喜极而泣,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

番外之产后

熙元四年,长公主降生,明帝大悦,封号毓华,着礼部拟名。皇贵妃林氏生育皇嗣,功在社稷,堪为后宫之表率,封为皇后,入主中宫,封后大典延后举行。





吴喜来宣旨的时候还没念完,谚雪就觉得烦,直接让青环把圣旨领了让他赶紧走人,不怪她如此烦躁,天气闷热,她躺在床上足足有一个月未曾沐浴了,恶露已经流尽,明帝也不让她碰半点凉水,非要她躺满四十日,封后旨意什么的又不能让她凉快半点,她觉得自己全身都要馊了。





青环有些同情,觉得自己需要帮伟大的母亲一把,将明黄卷轴一放,出去偷偷提了两桶凉水,看得谚雪差些喜极而泣,看着她赞许的眼神就差没说“总算本宫平日没白疼你。”两人暗搓搓地就着两桶水洗洗刷刷,谚雪觉得洗完身上都快蜕掉一次皮,舒爽不已,不想青环还未将犯罪现场收拾完毕,门外便传来明帝驾到的唱和声,谚雪当机立断让青环从后窗逃走:“去钟离那躲一躲,他立此大功,看在他的面色,陛下才不会迁怒于你。”





几乎是青环前脚爬出,明帝便推门而入,眼见的便是一地水渍和换过中衣的谚雪肩上湿漉漉的头发,既惊且怒之下指着她说不出话来,转而拂袖离去。





没有被当即斥责,谚雪奇怪却不觉得庆幸,她没有天真到以为会这么容易地过去,果然明帝去而复返,一手举着一个小型木盒,一手拿着一柄戒尺和一块板子,给了谚雪一个“今日和你算算总账的眼神”,看得谚雪上下牙齿都开始打颤。





明帝将刑具放在一边,将木盒递给她:“自己打开。”





谚雪接过打开盖子,见到里面放着的一卷系着红绳的断发,心虚地连头都不敢抬了。





“说说吧,这是谁的头发。”





“……我的。”





“断发之意为何?”明帝的语气开始不善。





谚雪撇了撇嘴说不出口,明帝取过那柄戒尺在手上掂了两下,盯着她发出了尾音上调的一声“嗯?”





“人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毁损,断发意为恩断,同接受此物之人义绝。”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眼神左右飘忽就是不敢对上明帝的目光。





“恩断义绝是吧,很好。自己去把那件小衣换上,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别忘了我的规矩。”谚雪知道今日不能善了,听话些许能少挨些罚,手脚利落地取过那件小衣,刚要转去屏风架后换衣,瞥到盯着她的明帝,眼珠咕噜一转,把心一横,上了塌背对着他 就开始解起了中衣。





明帝也不出言阻止,以手摩挲着温润生凉的戒尺,好整以暇地看着榻上之人缓慢地抽开腰结,衣襟下翻,一寸一寸地露出由于浸浴而不着寸缕的内里,莹白肌肤上还带着水汽,脱完中衣谚雪也不急着穿上那件素白云锦的里衣,一手掩胸侧过身子斜了明帝一眼,一手捻起里衣才背过身去开始穿戴,落在明帝眼中颇有些媚态横生的味道,一闪而逝的雪峰被玉手掩住压出诱人的形状,转而只有两片布料堪堪覆盖的翘臀露在外面。明帝不由自主地咂摸了一下嘴,全未料到小人儿还有这样娇媚的时候,他恨不能欺身上前一亲芳泽, 生生忍住欲念,咳了一声清清嗓子道:“转过来。”





不用晾臀了?谚雪心中暗喜,急忙转过来身来面对他跪好,无辜地望着他的双眸亮如秋水,明媚中透着狡黠。





 明帝才不承认经历方才令人血脉喷张的一幕,如果让他继续对着她的雪臀极有可能把持不住,对她示弱讨好的神色完全不买账地板着脸道“说说吧,从上回出逃到如今,犯了多少错,一样一样地坦白,少报一样二十戒尺,想清楚再答。”





 谚雪很是乖觉地答道:“一为出逃,二为送你断发,三为擅闯寿康宫。事不过三,臣妾错了,陛下饶了臣妾吧。”她几乎不对他自称臣妾,此番将来,颇有一番妻子向丈夫撒娇求情地意味,明帝的脸色却没有稍霁半分:“不用急着认错,待会有你求饶的时候。只有这些?你方才是在做什么?”





 沐浴之事谚雪很是冤枉,垂下眼帘委委屈屈地道:“都已经一个月了,三伏天不让洗澡谁受得了。”





 明帝听了更加不悦:“还敢狡辩。太医都说了你最好产后四十日都不能受凉,生产时那般凶险,如今身子好了就又忘了。”





 谚雪说不过他,撇着嘴不说话心中不以为然,明帝坐到一旁的贵妃塌上,冷着脸道:“你还委屈?犯了这四样大错,哪一桩哪一件不是不顾自己的身子肆意妄为,你可曾想过,若你和毓华有些什么,我该是何等伤心?”





 谚雪被训的有些羞愧,垂着头恹恹道:“我知道错了,不会再有下次,日后一定听你的话不再乱来,就饶了我这次吧。”





 “想得到美,每样十下板子十下戒尺,再加上你方才说漏的那样,正好好是整百之数。”说完谚雪霍然抬头,看看那柄接触过几次的戒尺和一旁打磨地油光发亮的檀木板子,再看看明帝冷肃的神色,当下咬住嘴唇有些泫然欲泣,明帝不理直接拍拍自己的腿道:“还不过来。”





谚雪一步一磨地挪过来,到明帝近身之处被一把拉到膝上趴好,熟悉地面朝下姿势。





明帝挑开臀上的两片布料,取过檀木板子置于其上,微凉的触感让谚雪愣是在三伏天打了个寒颤,还未反应过来,板子就以雷霆之势落下,三寸宽一尺长几乎可一横盖两片臀肉,薄薄地板子砸在臀肉上生出“啪啪”地脆响之声,谚雪可以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臀肉在其可怕的攻势下陷下又弹起,痛感通过皮层渗入肉里,责打过半之后明帝便发觉原本盈白的翘臀泛出粉红的颜色,暂歇下来,用手给她揉了揉。





谚雪刚喘口气那人又郎心似铁地拿起板子,“啪啪啪啪”打得娇臀犹如不堪承受疾风骤雨的粉润的桃花,谚雪紧闭牙关承受痛感,二十下后风收雨歇,臀肉在明帝眼皮底下巍巍地颤动,散发着热气的娇臀就像一颗成熟的蜜桃,诱人不已,明帝有些后悔将数目定的太高抬手抚上娇臀,谚雪身子就跟着一颤,由于上身俯得低,依稀可见腿间花心收缩,看得明帝呼吸一滞。





二人做了一年的夫妻,连孩儿也生下了,谚雪岂会不知他此时境况,为了拯救身后某处顾不得娇羞,从他腿上弹起就直接投怀送报,让明帝骤然软玉温香抱满怀还不算,胸前两团跟着贴上明帝胸膛,考虑到前两次的失败经验,谚雪直接将朱唇送到他的嘴边,贴着的半边身子还不忘扭动两下。此番媚人攻势之下,明帝再把持不住,托住她身子便攻入牙关与其香舌交缠,一手将她里衣扯下,直接握住了一团绵软,酥麻之感引发的一声嘤咛被明帝含在嘴里发不出来,那件里衣半掉不掉地横在两人中间十分碍事被一把撕开,明帝随即离开小人儿甜美的檀口,看着一身欺霜赛雪的肌肤全无遮蔽的谚雪娇喘微微地倚在自己怀中,不由眸色一暗,抱起谚雪放到了榻上。





谚雪一双染上情欲之色眸子半开不睁地看着明帝迅速褪去碍事的衣物压了上来,受到压力的臀部吃痛谚雪皱了眉头,明帝托着她的小屁股让她坐到自己身上,随即往她腿心摸了一把,把染上湿意的指尖在谚雪眼前晃了几下,弄得已经面含春色谚雪更是羞惭不已,接着猝不及防将早已挺立雪尖含进嘴里,舌尖挑逗吸吮咂摸犹嫌不足,一手又捻起另一边的红豆收力一夹,谚雪浑身一颤,只觉退件黏腻竟是纷涌而出,羞得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明帝又在她耳廓上舔了一把,带着痞气坏坏地笑道:“方才是谁扑过来的,这会而又在这羞得不行。”听得谚雪耳垂红得都要滴出血来,不及将他推开,身下就被一灼热坚硬之物进入,这样以坐姿欢好顶入得太深,谚雪忍不住媚吟出声,叫完便差些咬了自己舌头,她完全不敢相信方才的呻吟是她发出来。





明帝听来十分受用,一手托着她红热的娇臀一手握住绵软挤压着乳波便开始律动起来,谚雪抓着他的手肘,胸前落空的一团随着他的动作诱人的晃动,如白嫩晶莹的糕点,惹得明帝更加疯狂,搓弄得她不知今夕何夕,谚雪不知自己在他手下丢盔弃甲了几次,直到吴喜和青环来拍门问膳才放过了她。





事毕谚雪枕着他一臂,累得几乎要沉睡过去,明帝一手缠着她的头发一边问她:“这次被你糊弄过去,下次再犯绝没有这么好过。”谚雪默默在心中发出一句嗤声,心道大不了下次如法炮制,感到某人悉悉索索地拿她的头发玩个不停,一睁眼便见他将彼此的一绺长发打了个结,捏了她的脸笑道:“看在今日你我同心结发的份上,断发之事就绕过你算了。”谚雪听了心下十分熨帖,对他展颜一笑,毫不吝啬奉上一枚香吻,浅浅一吻却十分撩人,又把明帝的火气勾了上来,再次俯身压了上去,不顾谚雪推拒着说“不要”,直接捻着她耳垂道:“太晚了。”





青环听着里间响动羞红了脸,吴喜绷着面皮道了句:“得,且等着吧。”最后还是小公主哭闹着奶娘也哄不好,宫人们才大胆拍门,成功阻挠了帝后二人的不知节制。





 





番外之闹腾的婚后





毓华公主降生满月与封后大典同时举行,明帝本是不愿,不想在仪式上委屈了谚雪,身为皇后的谚雪却笑道此生有缘共伴此生已是难得的福气,那些个尊容体面还不如国库里多攒点银子来得实在,再者她也不想将场面之事做得太过反而折损了团团的福气,明帝听闻之后便也作罢了。





团团这个有些怪异的乳名是秦尚宫取的,要怪只能怪当时襁褓里的公主胖嘟嘟的一团,其他人捏捏那肉肉的小脸对这个名字都表示很满意,可小公主懂事之后一点也不满意,时时嫌弃这个名字,无奈她脸上的婴儿肥直到十岁之后才退了下去,到了那时其他人就罢了,秦嬷嬷和帝后二人叫惯了一直到出嫁也改不了口,弄得公主为此郁闷不已。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如今封后和弄瓦的双喜刚刚过去,明帝的一旨赐婚又让当事的两人成为市井茶余的谈资。





男方钟离本出身寒门是神武军中的一名小卒,后因清楚邪教有功,顺势令鸢弋邪教所恐之边漠众小国归顺大垣,建功彪炳,明帝亲封宣武侯,统领神武军,赐丹书铁券,且爵位世代承袭,无谋逆之大过不可夺爵,这是天大的恩宠,也是对世族的一记重击,与之相配的女方名青环,也并非出身什么世家,相反竟是出身农门采选入宫的宫女,得皇后青眼才一举升至中宫女史,现又因皇后为她向陛下求了恩典加封了翁主,两相才勉强算是门当户对,这突如其来的封赏赐婚又让不少有意与宣武侯联姻的世家盘算落空。





青环自内宫出嫁,中宫为她置办嫁妆一路从禁宫正门铺到了宣武侯府的门口。一袭大红烫金喜服,凤冠霞帔在身的青环跪在帝后二人面前有些哽咽:“青环在此拜别,二圣隆恩清欢此生无以为报。”谚雪笑着将她扶了起来:“去和钟离好好过日子吧,嫁了人就要收收性子,可别再那么淘气了。”





听得青环脸上一热,抹了胭脂的红晕更加深了。蒙上喜帕坐上了轿子被一路抬到了侯府,与钟离拜堂过礼之后被喜娘搀到了新房,然后一坐就是半天。钟离虽立足官场不久,但有心交好前来应酬的官员仍是不少,少不得应酬一番,时近黄昏才入了新房。





刚踏入就感到脚下踩到一凸起之物,随即“叭”地一下薄壳碎裂之声,抬脚一看竟是半块栗子壳,新房之地见到此物已是有些奇怪,再向新床方向看去就见新娘掀起喜帕一角挂在冠戴的金钗之上,手上利落地从褥子下面摸出栗子,三两下薄壳放进嘴里,手上壳子肆意乱弹,一旁的喜娘颤着手劝也劝不住。





他轻咳一声,青环抬眸一看迅速放下喜帕,嘴里还不忘把栗子嚼完,钟离接过挑杆挑了喜帕,顺带帮青环擦去了嘴角的碎屑,接着两人饮过交杯酒,已是有些承受不住惊吓的喜娘草草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就逃出了新房,连红封都差些忘了拿,她做这行那么多年,从没见过这番作态的新娘,她需要冷静一下。
房内静了下来,两人同坐一床一时有些沉默,青环瞥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主动说道:“刚才太饿了。”





钟离看她低着头有些羞窘的样子扬了扬嘴角又迅速回复了平日的冷脸:“成亲的日子,这番作态成何体统,都成翁主了做事就不能稳妥些,以后身为这府中的主母可不许像从前那样万事没个顾及知道吗?”





青环嘟了嘟嘴不想回答却见那杆挑杆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他的手里,想到前两次不好的经历,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一时乖顺地答道:“知道了。”





钟离知道以她的性子这番应承不怎么可信,不过也不打算在新婚之夜怎么她,因而吹了灯留了龙凤双烛燃着,两人一起掀了被面清理褥子,青环使坏故意抖了钟离满身的红枣栗子,被钟离直接用被面裹了放到床上拍了几下屁股,两人闹腾着不知怎的又成了妖精打架,于是鸳鸯交颈红帐翻浪一夜温存。





时人新婚可休假三日,明帝则特许钟离休假一旬后正式接手神武军,要青环说,像明帝这样一抬手就准了一个国庆加元旦的假,放在现代就是个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老板。新婚后头件事就是去京都周边游览一番,青环对钟离美其名曰“度蜜月”,其实就是自己闲不住了,撒着欢的要往外跑。





次日进宫向帝后谢过恩,二人便驱车赶往城郊一处踏青胜地。青环因为过于兴奋早膳没有好好用刚出城门口便觉得饥肠辘辘,在车厢里喊着饿,二人出门踏青喜欢独处也未带下人,亲自驾车的钟离只得将马车停在官道一旁以让后车,自己徒步一段路为青环去买馄饨。不巧踏青之人颇多,馄饨摊生意繁忙需要等位,青环在车里等得无聊,掀了车窗小帘四处张望,这一年来身条抽高的她一身男子装扮颇有几分俊秀小公子的味道,竟是周遭女子时时回首而顾,目光相对惹得适龄女子娇羞垂首,如此以来青环反倒得了趣,自己虽然是个妞不能泡妞,过过纨绔子弟的瘾还是可以嘛,瞥了眼隔得有段距离的钟离确定他瞧不见便肆无忌惮地用目光“调戏”小娘子们。





时下民风开放,女子们娇笑逃离着如此闹出了一番动静,估摸着某人快回来了,青环见好就收放下车帘不再胡闹,不料车帘被猛地一掀一只手伸进来扯了她衣领便往外拉,青环被拉得半个身子依在车辕旁,惊魂未定地分辨来人面目,一看之下更是惊讶,竟是尚志安那厮!





原本色眼迷蒙的尚志安看出是女扮男装的青环面色当即大变,惊得也不知放开揪着衣领的手,一旁跟了两个长随,不知青环身份一脸轻佻地帮腔道:“这是哪个楚馆的小倌?长得颇有几分姿色,今日有幸被我家少爷看重,可见是你造化来了,何必当街卖笑勾引**呢,跟了我家少爷岂不更好?。”





好你妹!原来是这厮好男风!怪不得那次看他眼窝下陷合着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被这个世界的疯狂砸的回不过神的青环正要开口叫救命,一碗冒着热气馄饨以破风之势砸在尚志安的后背,使其吃痛之下放开揪着青环的手,本能回头一看同时吃了一拳,尚志安随即站立不稳倒在长随身上,嘴角渗血。





钟离奔向青环见她无事才回身对着挑事的三人,周围人早已远远散开,一个长随见势不妙给另一个使了眼色便往城内跑去,钟离知他前去报信也不拦着之冷冷看着躺在地上的尚志安不发一语。





尚志安踉跄着站起来,擦去嘴边血迹,看向宣武侯夫妻二人心下有些发怵。太后被囚,林氏封后,楚相辞官,楚家已是日薄西山,使了靠山的他因为曾经得罪过帝后身前的红人如今的宣武侯夫妇已经假伤离开神武军,今日出城散心见到马车中身形娇小的男子和一众女子调笑,本以为只是当街卖笑的倌儿,远远瞧着面目清秀便想着纳入帐中,谁料到竟然又惹上这两尊瘟神,本事避之惟恐不及的如今新仇旧恨相加,尚志安思量再三后对着二人赔罪道:“是草民看岔了人,无心得罪侯爷与夫人,二位大人有大量想来不会为难草民一介白丁。”





青环冷笑一声还未接话就被钟离捏了一下手心,一抬眸对上一个“回去再收拾你”的眼神,青环默默的低头降低存在感转身上了马车。





尚志安为得回话,脸色堆出几分讨好的笑:“再者说了,事情若是闹得大了,世人皆知堂堂翁主,宣武侯夫人竟然当街调笑良家,于夫人名誉岂非受损?”





面对曾经害的青环受伤,如今又胆敢对她动手的小人的反口复舌惺惺作态,钟离一手四指内曲搭上袖口,并无怒气地问道:“当日你在本侯面前发过什么誓言可还记得?”





“那事并非出自我口,侯爷明鉴。”尚志安急急辩驳道。





“今日事忙,不曾腾出手来,不过既然尚公子急不可耐地自己撞上来,就怪不得本侯了。”钟离显然也不是非要他的回答,在明帝身侧日久,学了几分威压,此番缓缓道来让尚志安更是两股战战不知作何反应。





此时长随领着一名副将带着的一列兵卫赶来,指着钟离道:“就是此人,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我家少爷,兵爷可要为我家做主啊。”





那名副将点了点头一见钟离却是突地跪了下去:“末将……末将见过侯爷。”身后兵卫随着跪了一地,两个长随见状一愣才伏在地上都如筛糠,钟离也不叫起对着那名副将说了一句:“此人欺压良民送到监事府去,刘长史自知该如何做的。”说完上了马车驾车离去,众人目瞪口呆地眼见宣武侯亲自驾车绝尘远去。





 





 青环坐在马车里有些忐忑地被带回府中,几乎是马车还未停顿钟离就一掀车帘将她抱了出来,迎上来的府中管事见此大惊忙退到一旁,钟离径直走向主卧一边吩咐道:“主卧净室备水,另外让人去折几根竹枝来,清理干净了再送来。”





管事自是应下,青环一听到竹枝,身后发紧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开始在某人手上扭来扭去:“你放我下来,这样像什么样子。”





某人扭动不安抱来十分不便,钟离改抱为扛,将青环上半身抗在肩上,抬手就往凸显出来的屁股上招呼了一下“像什么样子?现在想起自个是夫人啦?方才当街调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那像什么样子?”





丫头仆妇见到两人这般跪了一地不敢抬头,饶是如此在外被打青环也觉得臊得荒,乖乖趴在他身上不敢乱动,直到进了主卧才发泄一般地隔着衣料咬住某人肩头肉,钟离也算是行伍出身,肩上全是死肉,青环下嘴一点也没收力气咬不动也非得留下个印子不可,钟离虽有些痛也不出声,等她松了口才将人抱在膝上,自己坐在榻上,也不给什么辩驳的机会,令青环背面朝上伏在腿上,一手压了腰背,一手去抽她身上男装的腰带。





青环拼死挣扎抵抗未果,被直接撩了袍摆,褪了绸裤解了汗巾,只觉身后一凉。钟离刚把手放上去,她便开始嚎啕大哭,干打雷不下雨的那一种听着声响却是不小,钟离被这么一闹方才险些未能及时将她护住的后怕与惊怒缓了一缓,沉声道:“还没打呢,哭什么?”





“都要被打了,能不哭吗,新婚第二天就动手,以后我的日子一定比上阳宫的女人更凄惨,日日吃不饱穿不暖不说,不用多久就会有女子上门来说坏了你的骨肉,这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还不许先哭上几嗓子吗?”钟离简直是被她的神思维震惊了,“啪”地一下在她左边印上一巴掌:“胡说些什么?”





 青环呜咽了一声:“哪里有胡说,你现在不就在打我。有一就有二,我可怜的婚后的生活有了这个不幸的开头就一定会有一个悲催的结局。”继续胡说八道地结果是左边交叠的重重三下,钟离已经拒绝和她扯什么乱七八糟的道理,先结结实实教训一顿再说,正要再打,门外响起小厮的请示:“侯爷,竹枝送来了。”钟离松开对青环的钳制将她放在床上,出去取了竹枝进来,抚上小指粗细的竹枝青叶尽除,先在空中挥了两下觉得手感不错,进了内室一看床上无人,往后窗一看果见青环半个身子探出在往外爬。





 这已经是第二次爬窗,正为自己感到辛苦的青环被提起后领拎到床上,钟离将她放下来的衣摆一掀把草草穿好的绸裤和小裤一把撸下,青环见到竹枝心里怕得紧,为了逃避责罚百宝尽出,从床上弹起来揽住钟离的脖子开始卖萌:“我知道错了,不要打了好不好,你在娘娘面前还应承过要好好对我的呢。”





 只可惜钟离觉得某人今天的表现有必要好好教训一下,所以卖萌无效,钟离一手捏住青环衣服后领将她从身上扯下来:“如此,我这便好好对你。”“好好”两字咬字略重还拖了长音,青环下意识捂住自己屁股,可惜三两下就被钟离掰开恢复了刚才趴着等挨揍的姿势,钟离错开了点距离将竹枝在她臀上点了点,感到竹子凉凉触感的两瓣臀肉本能一紧,下一刻竹枝便抬高落了下来,白皙的臀肉被打得下陷弹起不住乱颤,钟离手上控制着力道,到底是习武之人,一根竹枝在他手上挥舞除了凌空之感,“嗖啪”“嗖啪”几声之后,惨叫不止的青环耐不住痛用手捂住屁股求饶道:“啊啊,痛死了,不要打了。”





钟离不理将她两手反剪了放在后腰,手上竹枝继续惩罚,不偏不倚地照顾到整个臀部,“嗖啪”声不绝于耳,不一会两瓣肉均匀分布着十数道红痕迹,青环耐不得同叫的高一声低一下的随着钟离下手轻重变化,钟离手上一顿,开始训话:“知道自己错哪了?”





青环认错一向干脆果断,当即表态力求某人觉得她态度良好:“我不该当街泡妞……啊不是,当街与女子调笑的,不会有下次了。”





钟离将竹枝放在一边,改为用手打在她臀上,“啪啪啪啪”连续几下,“还有呢?”





竹枝造成的本来只是打下的一瞬有痛感,掌掴之下激起散在肉里的疼痛叫嚣,身后如同滚水泼一般,青环被打地小腿乱扬,身子扭来扭去企图逃脱某人手掌,大脑直接短路:“还有?没有了呀。”





钟离抬起一腿夹住她乱动的小腿,往下打在她臀腿相接处给她提着醒:“没了?方才说了些什么?”





臀腿出没被打过却是离腿心最近,青环一缩身子:“那些都是情急之下胡说的,侯爷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呗。”





“下次不许胡闹,不许胡说。”钟离不善言辞,硬邦邦地说了这句又用手掌在她臀上整个都“照顾”了一遍,身后“啪啪”脆响,青环一边不甚讲究地小声喊叫了十几声,钟离才停了手。





九月天仍然有些炎热,一停下来两人都觉得身上黏腻腻的出了不少汗,下人早就备了水,钟离将青环抱到净室直接剥了衣衫放入可容两人的浴桶,自己也褪了衣衫塌了进去,青环红红热热的屁股接触了温水疼的一个激灵“咝”了一声,看到他竟然也挤了进来脸上一热就把人往外推,虽然昨晚已经……可是这样太害羞了吧。





钟离把人制住也没好好撩几下水就去撩拨她,结果青环被两腿架在桶沿两边在水中与他纠缠了两回,在被抱回床上的时候,青环想起了出嫁前一晚boss安慰她的话“本宫瞧着钟离这般少言沉稳的样子是个靠得住的,婚后也必会惯着你的。”





惯着个屁啊!





番外之小公主





团团小公主的取大名的事令礼部十分苦恼,拟了几十个名字上去明帝都不满意,觉得哪一个都配不上自己的掌上明珠,正名一事前前后后纠结了一个月还没个定论,扛不住压力的礼部尚书连辞官的折子都已经写好了,就等明帝什么时候龙颜大怒递了折子保命再说,最后还是不远千里亲赴公主满月宴的文相提笔写了“清欢”二字救了场。正所谓“人间有味是清欢”,父母对子女所求不过一生平安喜乐无病无灾,帝后二人觉之大善,即令礼部定名,闹得礼部人仰马翻的定名事件才算告一段落。





彼时还在襁褓中的团团小公主完全不知名字的背后有这样一段由来,作为宫中唯一的孩子被护着长大各种娇宠自不必说,直到有一日刚过了三岁不久毓华公主因为不爱牛乳的味道霸道地把宫人端着地玉碗一手掀了被谚雪瞧见,谚雪担心孩子被惯坏了不肯总是娇纵着她有意让明帝端起严父的威严来,不料明帝总是眼前答应好,转眼抱了团团玩起了举高落下的游戏,一个被上下掂着“咯咯”地笑,另一个满眼里只有女儿笑得像个傻子一般,看得谚雪翻了好几个白眼,早在清欢这孩子在抓周宴上对抓周准备好的物件瞧也不瞧一眼,“哼唧哼唧”只知道往她父皇的方向后抓了龙袍一角不肯放然后被她男人一把抱起当着文武百官内外命妇的面大大地亲了一口脸颊并大赞“吾女果然不凡”的时候她就不该对这俩货抱有什么希望了,什么就“果然不凡”了?哪里就“不凡”了?他还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亲过自己呢……想着想着谚雪心里有些酸酸地,才不承认自己这是吃醋了,哼了一下转身进了内室不理这俩人,明帝和女儿玩闹了一番又巴巴地跟了进去,舌灿莲花变着法地哄了一段还不够,身体力行地在床上出了不少力,才总算是将两颜酡红的娇妻哄转回来。





此事之后谚雪心中要管教女儿的弦紧了紧,不料还没等她付诸实践,一个意外之喜搅乱了她所有的计划。信期两月不至请了太医一把脉果是有喜了,这一胎令帝后二人又喜又忧,喜的是终于可能迎来皇子,明帝虽能压下所有谏言广纳后宫的折子心中说到底对此事有些着急。忧的则是谚雪头胎亏损颇多身子能否吃得消生产之苦,是以谚雪只能万分小心卧榻静养,太医一日三次请安务求母子均安,如此管教公主的事自然往后按了按。





没了母后拘着的公主更是没人管着,鬼主意一个接着一个,终于在一日闹出了事端。





起因只是中宫的一棵榆树上的鸟窝被风刮到了地上,皮得和猴子似的公主见了非得亲自爬上去将鸟窝安置好,周遭宫人拦也拦不住,谁劝就要打谁板子,宫人内侍们见那树上最近的枝桠也就一人高,公主平日手脚也十分利落,万般无奈之下纵着公主往上爬,他们这群人有一个算一个在下张望着等着一有不对便给公主当人肉垫。





公主平日养的好又十分的闹,在树干上爬得十分稳当,就在即将够到那枝桠之时被下朝过来的明帝撞见了这一幕。明帝瞧得心头大骇,纵身一跃将她抱了下来,毓华公主完全没意识到父皇已经面色不善,在明帝怀里扭来扭去不高兴道:“父皇你做什么?快点放我下去。”





明帝盯着她不说话,毓华公主抬眸敲了一眼父皇一脸凝重的面色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撇了撇嘴低下了头,明帝转而看了跪了一地的宫人,怒道:“通通都是废物,这么一起子人,竟敢纵着公主去爬树,公主有个什么好歹你们有几个脑袋够朕砍的?”





明帝甚少这般发怒,跪了一地的宫人们被骇得几乎肝胆俱裂,吴喜上前一步有心劝解几句不料明帝横他一眼道:“你办事倒是愈发牢靠了,选了些什么人来侍候公主。”吴喜立时跪下,“噗通”一声膝盖砸在青石板上,听得毓华公主一下抬手捂住了眼睛。





明帝却是余怒未消:“算上吴喜每人赏大杖三十,拖出中宫去打不许让皇后听见。”说完不顾一地磕头求饶声抱着公主去了御书房。





被一路抱着的毓华公主觑着父皇脸色不敢说话,陛下亲自吩咐的刑罚宫中自然无比神速,刚一进殿便传来大杖打在皮肉上的声响,公主听得害怕小脸紧绷忍住没哭,向明帝求情道:“父皇饶了他们吧,不要打他们板子,打板子很痛的。”





明帝故意不许内侍阖上殿门,任责打声清晰传入,将公主放下举高临下地看着她道:“打板子痛?毓华被打过不成。”





父皇不唤自己团团了,被唤着封号的毓华公主觉得有些难过,听了父皇的话愣愣地摇了摇头,忽地又听见一名忍不住痛的宫人痛呼之声,毓华呆了一下转身向殿外看去却什么都没看见再去瞧父皇喜怒难辨的面色终于绷不住一下哭了出来。





明帝给殿门出侍立的内侍使了个眼色让他吩咐把受刑之人的嘴堵上,内侍一福身往行刑之处去了,明帝看了眼和她母后一样哭起来也是无声无息惹人心疼的公主一眼,狠下心没去哄她转而回了御案批阅奏折,待到施刑之处静了下来公主已经哭得一副抽抽搭搭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明帝觉得差不多了把笔一搁对公主道:“别哭了,过来。”





生气的父皇好可怕,公主抽着鼻子挪到了明帝身边,明帝先是拿绢布将哭花了的小脸擦拭了一遍,然后声线缓和下来:“团团可知父皇为什么罚他们?“





公主歪着头想了想道:“因为他们不听父皇的话。”明帝听得一笑,捏了她哭得红红的鼻尖一下:“你呀……究竟是谁不听父皇的话?”





父皇终于没那么凶了,公主乖乖道“是团团。”





“那团团是怎么不听父皇的话了?”明帝继续循循善诱。





“团团爬树了。可是……”公主一顿看了眼父皇脸色未变大着胆子反驳道:“可是父皇又没说过不许爬,再说团团很厉害不会掉下来的。”





“胡闹。”明帝见她还不知错有些生气将公主一把拉起按在自己腿上打了一掌:“还敢说?真的掉下来有你苦头吃。”





虽然明帝用力很轻,小公主还是被打得再一次哭了出来,明帝按下心疼将她绡纱茜裙掀了,剥了里面的小裤,露出公主圆圆嫩嫩的臀部,公主年纪虽小已经知道露出那里是一件很羞羞的事情,骤然在父皇面前光着那里马上羞的连哭都忘了,在明帝腿上翻山倒海地挣扎扭动地要下去,却被明帝一手牢牢按住了腰不能动弹,明帝为防伤了爱女取下右手的碧玉扳指便控制着力道往公主的小屁股上招呼。





“啪啪啪啪啪”“还敢乱动,真的从树上掉了下去摔出什么可怎么好?”





“呜呜,团团不敢了,父皇不打。”公主在明帝腿上被打得两腿乱扬。





“啪啪”“还敢不敢往树上爬?”





“啊,呜呜,不敢了。”





“啪啪”明帝略轻地打了两下后顿住,给公主已是染上绯红一片的两瓣臀肉揉了揉后继续训话:“父皇平日万事都纵着团团,团团也要明白自己身为公主是千金之体不可以做爬树那样危险的事,不然不止连累伺候的宫人,自己也要遭殃,明白了吗?”





毓华公主吸了下鼻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明帝又道:“既然知错了,父皇就再打二十,希望团团记得几日不许再犯。”





公主一听还要打连忙喊着“父皇不要。”,明帝自然不听箍住她小小的身子便“噼噼啪啪”地往小屁股上印满了大大的掌印,打完臀部已是红红肿肿的,公主再忍不住放声大哭,明帝将小裤一提绡纱一放将公主抱在怀里轻拍着背正要哄,心疼女儿的谚雪已是按捺不住闯了进来,一见便剜了明帝一眼将公主夺过抱在怀里哄着:“好了好了,母后来了,团团不哭。”





“团团好痛,父皇坏。”公主窝在母亲怀里抽抽搭搭地控诉着。谚雪随即附和着:“对,父皇坏,团团不哭了啊,父皇最坏了。”





看着平日里时时劝着要对女儿严厉些不要娇纵坏了帝妃娇妻抱着女儿说自己“坏”,明帝立在一旁只能是哭笑不得。





 





后记





点进来看的筒子不要怀疑,这就是你们不靠谱的作者为她第一篇完结文写的后记(第一篇完结的居然是sp文,想想也是醉了)。会动笔写这个题材,完全是因为看得不过瘾然后想自己试试,结果发现整本写下来最不顺手的就是那些拍,看得人也很少原本觉得弃坑算了也没什么,最后还是一直有追文的亲在回复才把我拉了回来(捂脸),然后往全篇注水的文里添了一点情节草草收了个尾也算是有个交待。





怎么说呢,我还是没有从这篇里学会怎么写一本小说,但是把它完结了还是有收获的,比如怎么控制节奏,规避自己短板等(应该有注意过全篇没有任何环境描写,基本只有人物互动,我会告诉你是因为不会写吗),所以还是会在网文这个领域再努力看看,但不会再写sp文了,想继续看的亲不要伤心,以后的文(不会在汐苑更会放在晋江)还是会有这样的情节只不过会比较少而已。





最后还是谢谢每一个留过爪添过收加过群的筒子,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

发完了,这是我写的第一篇sp文也是最后一篇。

咳咳,偶尔看见自己以前更的文,完结了也没人回好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