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未完待續) || 2149字

四夫人
侂胄所幸妾同甘苦者為三夫人,號滿頭花。新進者曰四夫人。至“通宫籍”,慈明(宋宁宗杨皇后)甞召入貌,賜坐以示優寵。四夫人者,即與慈明偶席,盖娭也。慈眀心衔之,迨韓為鄭發所刺,諸婢皆遣還其父母,慈眀特㫖令京尹杖四夫人而遣之。
——葉夢得《四朝聞見錄》
—————————————————————————————————————————————
四夫人念奴娇听着三位姐姐都已经被遣还父母,心想虽不能得富贵,与父母团聚也是好事。这时,临安知府从袍袖中取出一轴织锦,展开,道:“皇后懿旨,特旨念奴娇杖60,遣还父母,另适他人。来人,将念奴娇收监,明日行刑”。念奴娇听罢,顿时心中大惊:皇后向来优宠奴家,为何要对奴家施以杖刑?此时哪容得念奴娇多想,早有两个皂隶拎起她就走下堂去。刚走出大堂,皂隶将她往地上一扔:“起来,自己走。还要老爷伺候你不成?”念奴娇心思:“真是树倒猢狲散,当日你们何等恭谨。”慢慢爬起来,由两个皂隶领着往监牢走去。
进了狴犴门,皂隶将念奴娇交给典狱,两人给典狱交代几句,在公文薄上签上字便走了。典狱看了一眼念奴娇,手指身边一名狱卒:“过来。此女莫要上刑具了,好生看着。”那狱卒应了一声。说“走吧”,接过典狱签具的公文,浏览一过,带着念奴娇往里走。二人穿过狭窄的巷道,连拐了七八个弯,来到一个房间。房间内有两名差人,狱卒将公文交上,说:此囚明日行杖放归。差役取公文薄登记,让狱卒签字。其中一名差役起身往后去,不一会拎出一个筐出来。将筐放在地上,从中取出一身囚服,一双鞋子,放在案上,在将筐往念奴娇身边一摆,说“冼身吧,把自己的衣服鞋袜放进筐内”。念奴娇一惊“冼身?”身边狱卒一笑:“进了这里莫讲究了,他们也是按章行事,脱吧。莫要因藐视国法加重刑责了。”念奴娇听罢,只得蹲身,将外衣褪去,叠好,放进筐内,然后将裙子及泽衣一件件褪下。这时,念奴娇只剩下内衣了。念奴娇低着头,斜斜的瞟了一眼三个人,似乎三人都在看着自己,但又显得漫不经心。她上齿轻轻咬着下嘴唇,将抹胸褪下,躬身褪下裩衣。这时她不由自足双手掩着身子。差役说:“鞋袜褪了,头发散了,站直”。念奴娇依言做了。两个差役一起走过来,其中一个抓起念奴娇的头发,拿起个篦子细细地篦了一遍。然后二人从头开始将念奴娇细细看了一遍。互相看了一眼,点了个头,又回去了。其中一人指着案上的囚衣说“穿上”。念奴娇如猫一般走过去,抓起囚衣和鞋子迅速蹿了回来。发现是囚衣一套衣裤,但没有内衣。只得将就穿上,又把鞋子穿上。这时她才发现,衣服略显肥大,而鞋子由于她裹足裹的好,倒还合适。这时其中一个差役说:“过来,画个押。”念奴娇一愣“画押”。差役咧嘴一笑“你的衣服明天不要了?”念奴娇这才明白,走上前去,拈起笔在差役指的几个位置画了个圈。差役对狱卒说:“带进去吧,洪字号辛间。”狱卒领着念奴娇出了房门继续往里走,走了十数丈,两人就进了监牢。念奴娇低着头忍着两边的喧哗和狱卒对两边的呵斥,跟着狱卒往前走。一会儿,狱卒说“到了”,抬头一看,原来是已经走到了尽头:“啊,这里是最深的?”“哪里啊,天字号甲间和乙间才是最深处,你这只不过是开头的一个安静的地方,你以为临安狱就这么点?进去吧。”念奴娇走进满是杂草的监房。狱卒随即将门锁上走了。
虽说是单间,牢房一样的潮湿霉臭,念奴娇躺在柴草上翻来覆去总不舒服。突然,念奴娇打了一个激灵,头上汗水涔涔,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早已模糊的一幕,但此时,这一幕情景却越来越清晰,那是她拿到大内的通行资格之后第一次见到皇后。那时候韩相权势正隆,皇后尚且礼让三分,故而对自己极为和善。就在那一次,自己竟然与皇后并排坐在同一张垫席上,这可是不敬之举。那时候皇后不会就已经恨上我了吧。“这下完了,我现在落在皇后手里,真的任由她摆布了。”想到此处,念奴娇心中更是害怕,身子不停转侧,现在可不是因为不舒服了。约莫折腾到了申时,念奴娇突然想明白了:“不就是杖责60。挨顿板子,小命保住了,否则的话别说杀我了,就是刺配沙门岛,也是不可能活着回来的。反正明天就决杖,受完刑立即就走,远离是非,还能落个长久。”想清楚了之后,念奴娇倒也心静了,干脆躺在柴草上等着开饭。牢饭很难吃,吃起来可能还馊了,念奴娇根本管不得那些,狼吞虎咽地吃了个大饱,躺在柴草上就睡。
次日上午,念奴娇躺在柴草上静等着远远传来的脚步声,果然有狱卒来提她。二人一路走出来,又来到换衣服的房间。差役看了念奴娇一眼,“来画个押,把囚衣脱了。”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念奴娇十分爽快地脱了个精光。但却没看到自己的衣服。正要开口,差役冷笑道:“倒也不害臊了,谁让你脱鞋了,穿上。”“不是要换衣服吗?”“换什么,马上就要受刑了,血肉飞溅的,莫脏了牢里的囚服。”念奴娇这才明白用意,但随即感到害羞,但也没法。只得穿上鞋子。狱卒又领着念奴娇往外走。出了狴犴门,二人并没有走进来的原路,而是另走一条道,走没多远,就来到一间房子。狱卒说“进去吧。”念奴娇推门进去,“吱呀”一声,念奴娇看到面前一个屏风,但屏风后面似乎因为这一声而突然传出一阵骚动。狱卒在后面催动:“走”。绕过屏风,念奴娇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三丈之外又是一排门,门外挤满了市民。数个差役手中的水火棍两两交叉斜横着,市民们仍然往前挤,差役们只得用力抵住市民。念奴娇只觉一片空白,脑后突然有人喝道,“还不跪下,没被人看够吗?”念奴娇突然想起自己的身子,双手急掩,转身背对大门而跪。这时,念奴娇才斜眼往上瞟,上面坐着的已不是临安知府。这时,上面的人说道:“奉皇后懿旨,念奴娇藐视皇家威严,杖60。行刑!”
念奴娇听罢,立马跪挺起来,稽首而拜,口中高声唱道“奴家谢皇后恩典。”立马有两个皂隶将念奴娇架起来,放在厅堂正中间的长凳上。这长凳长约一丈,宽约3尺,将念奴娇的身子稳稳托住。这时一个差役上前,除去念奴娇的鞋子,扔在一边。
厅上差官抽出一根刑签,往地上一扔。只听啪的一声,念奴娇猛地伸出双手紧抓长凳的腿,早已持杖立在长凳两侧的两名皂隶则举起大杖。啪。随着左臀臀峰猛然一陷,念奴娇感觉左臀一阵剧痛,口中高叫“皇后万福”。旁边一个皂隶唱道“一”。“啪”、“皇后万福”、“二”。三四杖下去,念奴娇双臀早已红肿老高,远看就如水蜜桃。而“皇后万福”的声音在檀木杖与娇肉猛撞的轻脆声中越来越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