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觉得许巍的歌特适合在旅途中听。你说呢?”
塞着耳机在最慢的绿皮车上,望着窗外一片片后退的风景,我想起曾经你对我说这话时的眼神,那么的明亮。你歪着脑袋看我,嘴角还泛着些许笑意。而我只顾着盯着你漆黑的瞳孔,看到里面满满的我的轮廓,心里就无比的满足。
你凑上来轻啄了一下我的额头,然后腾出一只手递给我一只耳机。
许巍《旅行》。
现在呢,我依然在这趟列车的某个位子看风景听着许巍的沧桑。
谁让我们哭泣,又给我们惊喜,让我们就这样相爱相遇。
总是要说再见,相聚又分离,总是走在漫长的路上。
转眼转年,物是人非。
你已不在
2
“我发誓我一定会来这里第二次第三次。”
目的地,哈城。
我一路听,一路想,一路念。
想我和你在回去的火车上,你鼓起腮帮子认真的发誓。
我知道阿,你一直喜欢欧式的建筑风格,就像我始终惦念帝都曾经的模样,恢弘,古色古香的历史感是我的最爱,而新奇特别,独树一帜的欧洲风是你的偏好。
偏偏哈城的那么一条街上,都是你最爱的风格。
你一路上拿着相机一直咔嚓咔嚓,甚至很二的要我像采访你一样,用画面记录下你从这条街的头走到尾的样子。
我无奈,也就帮你拍了,没空去管路人的眼光。
你大大的脸,洋溢着阳光的笑容,冲着镜头煞有介事的介绍——大家好,这里是哈城的某条街,这里面有很好吃的面包和糕点哦,还有这个什么什么冰棍特别好吃的,拐角那里有一家饮品店很好喝,哇快看前面,有结婚的~会沾到喜气的~我们赚到了哎……
故地重游,我拎着一袋子你介绍的面包糕点,叼着一根你说过的冰棍儿,饮品店也点了曾经你觉得特别清爽的柠檬薄荷。
这次没有看到结婚的。
你看,我都帮你来了第二次第三次……
独独少了你的笑脸。
3
“我迷路了……你会过来的吧?”
甚至记得你迷路的路口。
此时此刻我站在这里,看着来往路人和过往车辆,感受着你当时的慌张不安。
那次似乎是我们为数不多的牵手旅行中的第一次吵架。
我忘了吵架的原因,忘了我们是怎么最后真的吵起来,忘了路人的眼光。我只记得我火急火燎的终于找到你的时候,你单脚点墙的靠在墙边玩儿着手机,看到我之后那委委屈屈却又纠结的小模样,好像到了那个时候你才“突然”想起来我们好像之前是在吵架,所以登时尴尬不已。
我只是一把把你揽到怀里,然后叫了出租车,回到宾馆。
我不懂你个23岁的人怎么会突然在马路上迷路,但是我那个时候很没有耐心的没有多问。我看出你已经自知理亏一路上也不怎么敢说话,到了宾馆等我冲了澡换了睡衣之后,也只是看着我的脸色乖乖的去洗了澡,然后只裹着一条浴巾出来。
你那么瘦,锁骨分明,露在外面的一大截腿洁白如玉。你站得很直,拿着毛巾看着我,头发因为刚洗完你胡乱的一擦还刺刺儿的。
——我喜欢任何样子的你,哪怕你比我有女人味儿的多,可你的头发却比我的还短。
我站起身,拿过你手上的毛巾,轻轻的开始帮你擦头发。你直直的看着我,然后突然双手环住我,脑袋埋进我的脖子,轻嗅着,鼻息温和又小心。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头发擦得差不多,我把毛巾丢到一边的大床上,双手腾出来,便游走上了你的身子,轻抚你裸露的双肩。然后摸索到你的后背,把你的浴巾解了开。
你还是紧紧的抱着我,没有动。
我的手从你光滑的后背一路抚摸向下,清楚的感受着你身子的弧度。你抱着我的双手微微的松了松,我的手正落在你突起的臀部上。
我抬起右手,啪。
你似乎是惊了一下,但没有舍得抬头,还是那么抱着我。
啪啪啪。
手起手落,清脆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
你的身子略略动了动,你还是没有抬头。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我的手一直没停,这个姿势我也不太好用力,但是只是一直这么拍打着,慢慢的我感觉到与我手接触的那块皮肤逐渐升温。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你的身子开始扭动的厉害了些。
“唔……疼。”你稍稍抬了头,含混不清的气息在我的耳边扩散开来,我还是听清了。
我没说话,只是左手开始腾出来稍稍制住你身子越来越大的扭动幅度,右手依然不停。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尧……顾尧……”你喊着我的名字,身子开始动的我制不住。
我把你就势一推,你整个人就转到我左边。我左胳膊揽住你的肚子,正好把你带到了床沿儿你就这么趴了下去。这下我看到,你右边的屁股已经镀了一层很好看的淡红色,和左边形成了对比。
我左手摁着你的背,右手开始挥起巴掌,依然是在右边的屁股上。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你乖乖的趴着,没有再出声儿,可我看到你的双手抓紧了床单儿。
我不否认,其实我手劲儿很大。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你右边的屁股上的颜色慢慢慢慢的加深,我稍稍减缓了频率,侧身看见你紧紧的咬着嘴唇。也正趁着我看你双手放松了的这么一个空子,你突然起身重新抱住我,紧紧的。
“尧,好疼。”你还是埋着头,闷闷的似乎从我的肩膀里发出声音。
“宝贝,我真的很着急,还很生气。”我低头,同样的气息呼入你的耳朵。右手轻触到你受伤的部位,微肿发热,你条件反射似的浑身激灵了一下。
“我错了好不好……疼。”你细细小小的声音带着求饶的语气。
“错哪儿了呢?”我故作严肃,其实也不过是故意逗你。
“不该给你打电话让你来接我。”你这家伙居然也敢在这时候逗我?
啪啪啪。
毫不犹豫的拍了下去。
“阿……嘶。唔。”前两个语气词是你疼到脱口而出的,然后你直接一口咬住了我的肩膀,于是发出了“唔”的声音。
我闭上眼睛,任你咬。
我是那种,被咬的怎么疼也可以很淡定的人,而且被你咬的多了,似乎也就习惯了。
等你终于松口了,你抬头看我,有点眼泪汪汪的,声音还有点呜咽着。
“真的好疼……不打了,好不好?我错了,害你担心。”
你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哪还有当初赌气就跑的气势?可你明知道我最怕你玩消失,明知道我会担心的要死,你还要这样。
“乐琪,以后不许让我找不到。不然下次,我拎个板子来抽你,听到没有?”我轻轻揉着你那边受伤的地方,提高了点声音说。
“粗鲁……你这不是找到了么……”你小声嘟囔着。
啪啪。
“嘶,听到了……”我看着你的脸红的要命,你赶紧又把脑袋埋下去了。
“宝贝,知道错了,是不是我们惩罚现在应该开始了?”
“阿?”你猛地把脑袋抬起来盯着我的眼,好像是在看我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我用左手轻轻拍着你左边完好的地方,咧开嘴角带着点儿小邪恶的低声说,“把这边打的像那边一样,不然你多不平衡。”
“你……你个大混蛋!”你恨恨的,没等说完,我左手已经开始抬起落下。
啪啪啪。
啪啪啪。
你闭了眼脑袋靠着我的肩,身子随着我的拍打微微的一震一震,双手还紧紧抓着我的后背,似乎放弃了挣扎。
“好了宝贝。我们睡觉。折腾累了吧。”我抱起你,轻轻的倒在床上,两个人都是侧着,我小心的让你左边身子着床。你又往我身边蹭了蹭,头枕在我的锁骨上,轻轻的蜷起身子。
“就知道你舍不得。”
你含糊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我微微笑,轻轻的吻了你的额头。
4
“想到你会来,我就有安全感。”
枕着胳膊躺在曾经和你相拥一夜的宾馆床上,我闭上眼,耳边回响起这样一句话。
这是我问你“怎么迷了路还能这么悠闲的靠在墙边玩手机”的时候,你回我的一句。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样可以让你有安全感的人,却不能带给你一辈子。
就算吵了架你遇到困难第一个想起的还是给我打电话。
你说,当时忘了宾馆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哪想那么多还找**蜀黍,光想着顾尧这个混蛋女超人肯定会来救我了。
就算迷了路你知道我会去找你就可以一点都不害怕。
你说,想到你会来,我就有安全感,有什么可怕的阿。
就算我打了你你也都没有说什么。
你说,我知道错了,知道触到你的雷区了,知道让你好担心好担心了,就只好受受罪让我家尧尧解解气吧。
你说,尧你要好好珍惜我的,不然哪一天这么路痴的我就不小心走丢了。
我说好,顾尧这辈子都会和乐琪这个大笨蛋在一起。
5
“对不起。”
我可不可以不原谅你?
坐在回程的火车上,依然听着许巍。
那一年。
那一年 你正年轻
总觉得明天肯定会很美
那理想世界就象一道光芒
在你心里闪耀着
怎能就让这不停燃烧的心
就这样耗尽消失在平庸里
你决定上路就离开这城市
离开你深爱多年的姑娘
这么多年你还在不停奔跑
眼看着明天依然虚无缥缈
在生存面前那纯洁的理想
原来是那么脆弱不堪
你站在这繁华的街上
找不到你该去的方向
你站在这繁华的街上
感觉到从来没有的慌张
六年的感情,从大二到研三。
就被你一句“对不起,我十月份结婚你可以来吗”给冲散了。
我当然知道这条路不好走,我当然知道,不然我岂会拼命,为了我和你的未来。
我知道你也做了很多,你已经经济独立和我一样,你也在争取,你也无数次的规划我们的未来。
你说我们会一个人一只耳机在绿皮火车上听着许巍走遍那些曾心心念念的城市,向北到哈城,向南到海南,还要去云南西藏成都……
最后一站我依然固执的选择了哈城,我自己来画上我们的终点吧。
6
眼睛哭的痛了。
你走在这繁华的街上
在寻找你该去的方向
你走在这繁华的街上
再寻找你曾拥有的力量
只有我一个人,在路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