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心果果》BY 晨安(甜文,有很萌的小包子) || 1.4万字

【相亲】

某相亲节目现场。

眼神冒光的主持人正熟练的介绍。

···

“我们有请下一位。”

“季茨阳,身高一米八五,现任私营企业董事长。”

“交友宣言,呃···带着儿子来相亲···”

···

主持人对自己说的话都还没反应过来时,现场的气氛突然被一个小孩子幼嫩的声音拉到极致,“大家好,我叫季果果。今天果果是陪着爸爸来找妈妈的。”

灯光比较暗,隔站台比较远的女嘉宾听到小孩的声音,第一反应就是转过身看身后的大银幕。

男子身形极好看,高高大大又不显魁梧。

简单的衬衫外面搭着休闲马甲,略带小脚的牛仔裤衬托出修长的腿,穿着随意而得体。

剑眉下面微微上翘的凤眼看起来有些不耐烦,高挺的鼻梁给侧脸投下一片阴影,五官精致却面无表情。

而男孩则眉清目秀,面如璞玉。

小版的衬衫加马甲,竟也颇费心思的同男子穿着父子装。

常理来看,别说带着儿子相亲,就是家里藏着一个儿子那些挑剔的女嘉宾也不会多看一眼。主持人还在想今儿制作组是怎么让这对父子进来的,台上的那些女嘉宾早就按捺不住了。

从看到有型的父子两之后,大家的第一反应都是,‘别说是后妈,就是当个童养媳也是赚了。’于是向来平静的相亲舞台出现了惊人的一幕。

···

“请问男嘉宾今年多大了?”

“爸爸二十八,果果八岁了。”

“小朋友,你妈妈呢?”

“妈妈出差了。妈妈是天堂邮递员。”

“再请问男嘉宾是在哪里工作,年薪多少,有房有车吗?”

“爸爸是坐办公室的,很大很大的哦~年薪?咦,爸爸,年薪是什么?”

···

整段时间几乎都是小朋友在回答阿姨们的问题,而重要人物季茨阳除了偶尔看一眼自己的儿子,从头到尾都没有吐一个字。

即便如此到最后的时候,现场的亮灯情况还是满格。

主持人干干的笑了两声,看了一眼奇怪的父子,“额,看来爸爸带儿子的组合很受欢迎。那么就请季先生上前灭到只剩两盏灯。”

这么关键的时候,季茨阳终于说话了,“不用了。”

简单的三个字,让现场的女嘉宾又喜又悲。

喜的是大帅哥不是哑巴。

悲的是大帅哥一个都不要。

······

当让人尴尬的相亲结束后,季茨阳理也不理那些想要采访他的记者,拖着小胳膊小腿的季果果一个劲的往车库走。

爸爸的腿长,果果可抵不上。半路上季果果还想要挣脱被捏得有些痛的手,却被爸爸一瞪眼给吓回去了,“还动。回去有你好受的。”

委屈的小果果跟在爸爸身后上了车,瘪着嘴看着铁青着脸的爸爸。小手想拉着爸爸撒个娇,伸了半天却只拉上了自己的衣角,“爸爸,你生果果气了?”

发动机启动,季茨阳沉默。

小果果抽了抽鼻子,一眨眼眼泪就漫了金山,“果果不是故意的,只是一不小心就···”

话只说一半,等着爸爸的怒吼。

车子开动,季茨阳专心开车。

这样了都还闷着,那说明真的生气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季果果,突然有一点心慌慌的感觉。

红扑扑的小脸凑到季茨阳跟前,刚才没过泪的眼曚一闪一闪的,“爸爸,果果错了。”

儿子很少这么乖,一旦这么乖就说明自知犯了大错。

加速,停车,到家。

提起还装着可怜的儿子,季茨阳的脸色越来越沉,“洗了澡给我回房里跪着。”

一听到这话,季果果就像打了霜的茄子,完全焉了。可怜都不装了,直接为自己的小屁股开始祷告。

默默的洗了澡,小孩子穿着尼龙小睡衣屈膝跪在床边。

房间里的地毯铺得很厚,可跪半个小时对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还是很有难度的。季果果知道爸爸暂时不回来,背也没有挺直,斜斜扭扭的跪坐在地上。

一脸哀愁,脑子里想到自己做的好事觉得好笑又后怕。

最近的电视台都被相亲类节目占满,百般无聊的季果果也学着大人看了两集。

这一看就出问题了。

喜欢操闲心的季果果在被几个犀利的女嘉宾雷到之后,顿时想到自己家还缺一个妈妈。

想到了自然要做,神奇的季果果竟然偷偷拿了季茨阳的证件一个人到了报名地点。

一开始报名的叔叔还不愿意搭理小家伙。

大概是天意,等节目制作人来的时候,看到季果果一脸的童真,又看到连证件照都这么帅的季茨阳。

当即就拍板定下了。

先不说结果怎么样,至少这期节目的收视率点播率都不成问题了。

于是季茨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卖了。

其实原本季茨阳是可以拒绝参加的,但看到儿子跑进跑出的忙活,又是准备衣服又是整理发型的。

一年到头也陪不了儿子几次,出卖个色相而已,小事儿。

只是季家向来赏罚分明。

赏的提前透支了,罚得自然就要重些。

先是在书房打了个电话,确定今天晚上的录像带不会外流,季茨阳才推门进了果果的房间。

进去的时候果果小朋友不晓得在想些什么,都不跪坐着,直接就靠在了床上。

一听到开门的声音季果果赶紧正了身子,稳稳的跪好。

肉呼呼的小脸还配合着纠成一团,表情格外严肃。

知道儿子偷了懒,季茨阳也不点破。

沉着脸,坐在床前,刚好可以看到果果惨兮兮的表情,“反省出了什么。”

跪在这里可不是用来休息的,反省是必要程序。

根据季果果的经验,要是跪在反省不出来,那就只有趴着了,“果果不该偷拿爸爸的证件。不该帮爸爸找妈妈。不该不听话。”

每次反省倒是深刻,只是从来没有下不为例一说。季茨阳看着季果果的样子,说生气也没那么生气,说放过这小子又觉得太便宜他了,“既然知道,爸爸也就不多说了,自个儿上来。”

以为主动承认了错了还能讨个特赦,没想到还是逃不过。

小小的凤眼不敢看那双极为相似又极为危险的眼曚,季果果跪对着季茨阳,手指不自觉的绞着,长长的睫毛在嫩蛋般的小脸上打下一缕阴影,“爸爸,果果不想挨打。”

对于季茨阳,直截了当永远比拐弯抹角来的好。

“嗯,那想怎么样呢?”

而对于季果果,打太极则是制胜的法宝。

猜不到爸爸的奸计,季果果嘟着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爸爸的脸色。呼,还好,“果果想睡觉。”说罢,还做出摇头晃脑的样子证明自己的话是真实可靠的。

面前的季家长可不是这么好忽悠的。

前一秒季果果还自己帮自己制造晕眩,后一秒真正的晕眩就来了。

“呃啊~~”

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让季果果闭上眼,发出一声奇怪的叫声。又本能的抓了唯一可以着手的一块布,睁眼一看既然是季茨阳的裤脚。

仰天长叹已经做不到,季果果只能对着地毯惋惜,果然还是趴在了爸爸腿上。

如此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轻而易举的把季果果的裤子扒到膝弯出,季茨阳在细嫩的臀瓣上摸了摸,“想挨多少?”

次次挨打季果果都会面临这样的问题,而季果果嘴讨厌回答。因为每次回答面临的状况都会很悲催。

···

“一下。”

‘啪!’

“几下?”

“···呜~~爸爸已经打完了···”

‘啪啪!’

“二十,没得商量。”

···

既然都是一样的结果,季果果肯定要学乖一点。

悄悄的玩着爸爸的裤脚,不情愿又无可奈何,“二十···”

小孩子自己不知道,每次趴在爸爸身上漫不经心的时候,脚都会上下翘动。

感觉有些好笑,又对小孩子不认真的态度有点生气,“三十。”

不知道怎么惹了爸爸,季果果挣扎了一下,不满的嘀咕,“爸爸,多了十下。果果不依。”

‘啪。’

话音一落,又是一巴掌砸的季果果的臀瓣都在颤动,“说什么,没听清。”

呜咽着忍着痛,单纯的季果果还真以为爸爸没听清,哭都不哭了,无比朴实的又重复了一遍,“爸爸,多,要多打十下,果果不想依。”

见小东西说得理所当然,季茨阳抿嘴笑了笑,“那爸爸是该征求果果的意见?”

是问句。

“嗯。”季果果嘟嘴应声,还配合的费力点了点头。

可点头的姿势都还没来得及收回,身后的痛感就传到了大脑。

本能的,季果果把小脑袋僵硬在半空,嘟着的嘴也立马转换成向下瘪着的样子。也不敢大声哭,只是费力的转头看着季茨阳,“爸爸,你好狡猾···”

殷红嘴唇,漫着泪的凤眼,粉白脸颊,再加上委屈得不得了的眼神。要不是身经百战,季茨阳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狡猾了。

既然狡猾,那就再狡猾些吧。

‘啪啪!’

又是几巴掌落在季果果微微泛着红的臀瓣上,“果果帮爸爸报名的时候,怎么就不能征求一下爸爸的意见。”

陈述句。

季果果词穷。

词穷的后果就是承受三十下的巴掌。季茨阳虐待浅茧的大掌在季果果两边的臀瓣上来回揉捏,捏软了才好下手。

即便咬牙做好了准备,巴掌下来的时候季果果还是流着眼泪开始嚎叫。

“啊~~呜呜,爸爸···”

边打是要边教育的。

季茨阳还是心疼小孩子,犯的也不是太大的错,小惩小戒也就够了,“以后再这样做事不顾后果,爸爸可饶不了你。”

接着话的又是连着的几巴掌。

边挣扎着边点头,季果果只想逃离,“嗯嗯,果果不会了,呜呜~~果果错了。”

等小东西哭好,季茨阳才又甩了几巴掌,“要记着自个儿说过的话,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呜呜~~~”

身后的巴掌其实早就没了,可季果果像是痛成了惯性。只要还在危险地带趴着,管你打不打,哭了再说。

哭声还在继续,整栋房子里都是季果果的回音。

宠溺的揉揉小孩子的青丝,季茨阳抱起果果,把儿子脸上的泪滴吻了一吻,“好了,爸爸不打了,别哭了。这么大的人了,羞不羞。”

说到后面,季果果的哭声小了些。

又怕爸爸是在逗他,还呜咽着假哭,轻轻眯着眼看爸爸的表情。

一切正常,于是季果果收声,开始翻身。

裤子也不穿,直接就跨坐在季茨阳腿上。季果果小小的脑袋贴着爸爸的胸膛,软软的食指沿着季茨阳的衣服乱画,“果果痛。”

自己用了几分力当然是知道的,而且嘴上说的三十下,前前后后加起来也不过十多。小孩子哭得那样厉害,不过是为了讨着心疼罢,“爸爸给揉揉?”

“嗯。”满意的往季茨阳怀里蹭了蹭,季果果闭上眼开始享受。

几乎每次挨了打季果果都会得到这么些好处,季茨阳疼儿子,自然也乐意。

等小屁股上的颜色都被揉成一样的时候,季茨阳又在果果细嫩豆腐般的小脸上亲了一口,“今天要不要跟爸爸睡?”

挨了打跟爸爸睡,这是惯例,“要。爸爸要抱着果果,一整晚都抱着。”

季果果睡觉向来不是安分的主,抱着他一整晚意味着季茨阳将会一整晚都被拳打脚踢。

讨了好还要报个仇。

抱着果果起身,季茨阳不轻不重的又在小孩子屁股上拍了一下,咬牙宠溺,“好。”

不满的挪了挪小屁股。

上了电视又挨了打,果果也累了,懒得再跟爸爸计较,趴在季茨阳肩头沉沉的睡了。

【连锁反应】 (上)

读一年级的季果果同学就是个小人精儿。

隔了夜就忘了昨天的教训,上学的时候竟然在学校帮爸爸开始征婚。

其实也不能全怪小孩。到学校季果果都还没坐稳,就被一群女老师围住了,中间有从未见过的,也有自己班的班主任。

班主任刘老师其实早就对季果果家里的神秘爸爸惦记上了,毕竟能在贵族学校读书又这么好看的小孩,家里的爸爸肯定也是英俊潇洒且多金的。

之前一直以为季果果有个幸福的家庭,为人师表还是不能做些伤风败俗的事。

本来都已经打算好,等季果果小学毕业的再付诸行动,可昨天的一期相亲节目彻底把刘老师心里的奋斗因子激发了。

既然季果果的妈妈出了个永远的差,自然是要替补上。

于是正式开始参加季果果举办的征婚选拔。

······

在自己的小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季果果还学着爸爸工作时的样子,拿了本子拿了支笔,专心专意做着记录。

“一号数学程老师,今年多大呀?”

“我今年二十九。”

“二十九啊,那不行,爸爸不喜欢比他大的。换。”

···

“二号语文张老师···”

“哎呀,我二十六诶。”

“脸上有颗痣,不行,爸爸也不喜欢。换。”

···

挑剔的小孩选到最后竟然奇迹般的只剩下了班主任一个。

仔细看看,刘老师也是个有着杨柳细腰,摄魂眉眼的美人儿。再者又是季果果的班主任,平日里温声细语的,在小孩子心里的形象本来就不差。

过了季果果这一关,算是天时地利人和都集中在了一块儿。

一朝拍板。

“成,我宣布刘老师胜出。”

胜出了自然是有奖励,要奖励什么呢?季果果原本打算带着刘老师到自己家里兜一圈,又想到季茨阳的巴掌,斟酌了一番还是觉得保住自己重要。

不忍心看到美女老师失望的样子,季果果想了想终于做了决定,“胜出者,可以···接到爸爸的电话一次。”

说完,季果果也不关心一下刘老师尴尬的脸色,赶紧潜逃。

心里只想着,让爸爸给班主任老师打个电话应该不是难事,至于用什么理由,那就随机应变吧。

刚回家疲惫的坐在沙发上,季茨阳还不晓得自己的儿子换了个地方又把自己卖了一次。

正愁着晚上和果果的温饱问题要去哪里解决,门口传来敲门声。

季家大门是密码锁,果果进门从来不敲门的。

可除了果果还有谁会来?

开门。

只是一眼,向来淡定的季茨阳竟也被眼前的人惊艳到。首先入眼的是少有的中长青丝,缠绕着,无风也飘逸。

杏脸桃腮,微微泛着异样的红,带着些羞涩。

剪水双瞳,随意的一眨眼,流转之间也生了百媚之姿。

朱唇皓齿,有意无意间还会略吐香丁,湿润下唇。

这些用来形容女子词句搁在眼前的男子身上,竟都不显得太过。

趁季茨阳呆愣的片刻,那男子惊鸿一笑轻启朱唇,“请问是季茨阳先生吗?我叫米尔。”

男子说话的声音也温润好听,季茨阳失了态轻轻咳一声想要掩饰,“有事吗?”

大概是因为不自在,季茨阳的声音带着些嘶哑。

悄悄露着邪气的米尔很不巧的想歪了,故意朝着季茨阳皱皱眉。表情依旧单纯无害,垂着脸娇憨的模样直接暴露在季茨阳眼下。

“米尔是来投靠季先生的。”

“昨儿在电视上看到季先生的英姿,米尔就沦陷了。”

“米尔想跟着季先生,请季先生成全。”

话说完,信心满满的米尔就等着季茨阳兽性大发。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眼前的人有反应,米尔满心的好奇。

只是微微抬眼,却看到原本还不正常的季茨阳瞬间恢复了面瘫状态。

怕自己被暴露,米尔眼睛一流转,赶紧收回看好戏的眼神,想要恢复原状。

来不及做好,季茨阳已经说话了,“你在等着看我有什么反应呢?告诉我,也许能帮帮你。”说话的语气很沉闷,季茨阳对面前长得极为好看的陌生人没有好感,也不厌恶。

只当是谁家在玩真心话大冒险,中了头彩。

鲜少出门的米尔在家里永远都是说一不二的,好不容易出个门想跟别人讨个好,没想到直接被忽视了。

终于装不下去。

上一秒还低眉顺眼的米尔,一抬头就是高傲,“季先生,我说了我要跟着你。你需要的反应就是点头答应,然后放我进去。”

看也不看这个莫名其妙找上门的男子,季茨阳冷哼都不懈,后退一步直接就准备关门。

哪里想过会是这种结果,情急之下米尔推身上前,学着电视里把自己的身子夹在门和门框之间,恰好留下一张脸大小的空隙,气喘吁吁的呼喊,“季先生,压不得了会出人命的。”

闻言,季茨阳松开了手。倒不是怕把米尔压坏,只是不想看到那张好看的脸儿变得扭曲,“好,我不压。你自己走。”

略胜一筹。乘胜追击。

米尔贴在门框上,哀愁挣扎着,想要更进一步,“季先生,求你了就要了我吧。米尔无家可归,季先生不要,就只能流落街头了。季先生季先生,你真的忍心吗?”

小脸皱着一起,水眸闪闪动人,说话间还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季茨阳真的忍心看着这样一个可人儿流落街头吗?

不忍心。可是···

“我家不是收容所。”

铁板季动容了,米尔再接再厉,又往屋里挤了一寸,“季先生,我不占地方的。给我一张小小的床,米尔就可以睡得天昏地暗。再说了,季先生家这么大,多米尔一个也不显多。”

求人的时候,好话自然要说净。

可这好话吸引不了季茨阳。

门缝又关小了些,把好不容易挤进来一点点的米尔打回原型,“季家不缺睡神。少你一个也不少。”

每一句都被驳回。

终于,米尔叹了一口气,拿出了压轴本领,“我能做饭。”

“什么?”米尔的声音很小,听得不真切。

即便如此,米尔还是很自豪的感觉到压着自己的门已经松了不少。

不用担心被关在外面,这下轮到米尔神气了。赶紧挺直了拱了半天腰背,又回到了刚才‘落地神仙’的模样,“很好吃的。”

季家不是请不起阿姨,只是挑剔的两父子实在对家政阿姨的饭菜不来电。受了两次伤,季茨阳也不请那些子人了。

对于季家人来说,厨房一直是个神圣的地方,神圣到一年到头进去的次数不会多过三次。于是家政阿姨一走,季家两个光鲜亮丽的男子除了饿肚子,就只有天天在外面吃了。

如今从天而降一个厨师,虽然还不知道厨艺如何,先收藏着也是好的。

人为食亡。

拉开门,季茨阳虽然还是一脸的低沉,可眼里的虎视眈眈早就不言而喻,“进来,去试试。”

简单的五个字,宣布局势正式开始扭转。

得到默认,米尔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进屋,反而出了门捣腾了一阵。

再回来时米尔手上拉了一个大号行李箱,看也不看直接甩给季茨阳。大摇大摆的往屋里走,边走还不忘交代,“我的房间床要很舒服,要朝阳。”

无语的看着手上的行李箱,季茨阳默默的嘀咕,‘刚才是谁说,给他一个小小的床就能睡得天昏地暗的?!’

要不是看米尔还有别的功能,哪能任他在自个儿面前得瑟。算了,为了正在长身体的季果果,也就奉献一回吧。

连锁反应】(下)

······

刚回家,敏锐季果果一进门就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看见少有人气的厨房里外都站着一个人。外头的是爸爸,那里头的难道是爸爸瞒着自己找的新妈妈?!

长长的头发,看背影是有点像。

又想到满脸期待的刘老师,季果果还是不忍心食言。

脱了鞋赶紧跑到季茨阳身边,拉住爸爸,小脑袋直往厨房瞄,“爸爸,是谁在做饭啊?”

问题才落音,季果果就看到一个叔叔从厨房出来。

学术甚浅,想了半天终于知道用一个什么词来形容端着两碗面的叔叔。

是漂亮,很漂亮。

再有学问一点说就是,秀色可餐。

在季家翻箱倒柜,米尔也只找到了几根面条几个鸡蛋,无米之炊就是典型的难为。不过即使只有面条和鸡蛋,米尔也能做出香喷喷的鸡蛋面。

略过季果果,米尔将一大碗面搁在餐桌上。轻轻舔掉溅在食指上的汤汁,媚笑着朝着厨房门口的季茨阳,摊开手表示无奈,“季先生,你们家冰箱说它饿了。”

当事人没有发现自己舔食指的样子有多诱人,季茨阳可是一点一滴的看在眼里。

怕又出现刚才在门口的窘迫,连忙回了神,季茨阳也对着米尔扬了扬眉表示无奈,“来我们家后它就没饱过。”

才没有闲心管两个大人之间无聊的对话,季果果对着桌子上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食物咽了咽口水。

四处瞄了一眼,发现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桌上的面条,于是拿了筷子正准备大动食指。

很不巧,两个大人的话题一齐转到季果果身上了。

“这是小果果吧,真可爱。”客气,来自外人。

“季果果,没听过孔融让梨的故事吗?”威胁,来自季茨阳。

米尔怎么想不关他的事,可爸爸的话那就至关重要了。

细长的筷子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面条,季果果摸了摸瘪下去的小肚子,又咬了咬干涸的嘴唇,然后才看了一眼淡定的季茨阳,“听过。果果让给爸爸吃。”

对季家父子的相处模式,米尔有些看不明白,“季先生,你怎么抢小孩子的东西吃。”

说完,米尔很不幸的被两个人同时瞪了一眼。

明明是在维护季果果,结果最不领情的还是果果,“我爸爸做什么关你什么事儿,这是我爸爸爱我的方式,你不明白的。”

好笑的看了一眼乱扯话的儿子,季茨阳都不知道自己这算一个什么爱他的方式,“季果果,怎么这么没礼貌,平时怎么教你的。”

眼看着父子战就要打起,米尔抬眼呼了一口气,又跨着大步子跑到厨房端出一碗面条搁在餐桌上,“得,有两碗。都有得吃。”

这样一说到真像是一碗面条引发的血案。

无奈的看了一眼养眼的大好人米尔,季茨阳走到嘟着嘴扯衣角的果果旁边坐下,“别委屈了,吃吧。”

得到爸爸的准许,季果果原本无声的凤眼顿时来了光,一点也不耽搁时间,拿了筷子就开动。

从吃第一口开始,季茨阳和季果果表现的极像父子。

整碗面吃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最后却一滴汤也没有剩下。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的到认可,米尔坐在一旁眯着眼嘤嘤的笑着,等着季茨阳的挽留。

留是留,季茨阳可不会说好话,“行李自己搬到房间,以后我们家的饭就包给你了。”

瞪着眼看着季茨阳,米尔本想说什么,又想到是自己巴结着寄人篱下。垂眼看着自己弯弯翘翘的睫毛,嘀咕了两句收了碗就去了厨房。

走之前季茨阳还问了一句,“你今年多大了?”

大概是因为长的太好看,有些雌雄莫辩的米尔根本看不出年龄,只是高瘦的身材显得比较成熟,“嗯,马上十九了。”

“看来我还不是雇佣童工。”自嘲一下,吃饱喝足的季茨阳满足的回了房间。

而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季果果,嘴里还残留着别人给的味道,眼睛却不满的瞥了一眼家里莫名来的不速之客,也默默的跟着爸爸上了楼。

二楼主卧。

进了房间,边脱着外套边看着若有所思的果果,季茨阳在小孩子脑袋上用力揉了下,“跟着进来是有话说?”

站累了,季果果直接往地上一坐,抬头看着高大的爸爸,“我不喜欢那个叔叔。”

盘腿坐着的小孩在季茨阳眼里显得格外小,小东西可爱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想捏上一把,“地上凉,起来。怎么不喜欢了。”

像是很累,季果果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时,还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就是不喜欢。”

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季茨阳拉过儿子宠溺的抱在身上,“怎么还叹上气了。不喜欢叔叔做的面条吗?”

在爸爸怀里蹭了蹭,小家伙还回味了一下刚才的美味,“没有。”

“那不就得了,有叔叔在就不用天天在外面吃了。”季茨阳确实是这么想的,米尔需要住的地方,而季家需要厨师,互帮互助何尝不可。

不满的拍了爸爸一下,季果果嘟着嘴,“就是不喜欢。”

刚柔并济,耐心耗完的季茨阳开始威胁,“你没有选择。果果,爸爸把话说在前头,如果你因为不喜欢叔叔而做了什么坏事,爸爸可饶不了你。明白吗。”

每次都是哄到一半就这样,季果果也不敢太忤逆。

只随意应了一声,就开始今天的重要任务,“爸爸,%¥…%*&打电话。”

“什么。什么打电话?”小孩子说到中间部分的时候嘴巴里像含了萝卜一样,吐字不清。

就是为了让爸爸听不真切,小孩子才这样说的,“就是%&…打电话。”

还是听不清。

不耐烦的换了个音调,季茨阳的手慢慢挪到了小孩子的屁股上,危险的气息正慢慢蔓延,“说话就说清楚些。”

可如果说了真话,危险只怕来得会更猛烈些。

没办法,为了刘老师已经仁至义尽了,季果果淡定了回了一句,“没有,果果什么都没说。”

‘啪!’

果果是没想到,越这样爸爸越不开心,还没反应过来一巴掌就上了身,“说不说。”

这下可真是把小孩子打委屈了,别扭的想从爸爸怀里出来。挣扎了一下,季茨阳不放手,季果果只好带着哭腔弱弱的回答,“真的没有什么嘛,爸爸你打果果···”

说到后面声音都变了,只怕季茨阳在严厉些小孩子又能哭个惊天动地。

还是舍不得的。搂住小东西,季茨阳笑了笑,“哭了?男子汉,少哭些。”

“爸爸好凶···”可怜的小果果眼里已经噙了泪。

不会哄小孩子,季茨阳只能起身把果果抱回自己的房间,“爸爸送你回去睡觉好不好。”

像考拉一样贴着季茨阳身上,果果带着鼻音的声音懦懦的,“好···”

把小孩子抱到房间,盖好被子,又在额头上给了个晚安吻,季果果表情才带了点笑意。

从果果房间出来,季茨阳只觉得腰酸背痛。

想到客房里还有一个难缠的就觉得脑袋痛,无可奈何还是要去看看。

举着手正准备敲门,门就开了。

穿着睡衣的米尔抱了一个大大的枕头站在门口。

怕自己又看得出神,季茨阳皱着眉头掩饰,“去哪儿?”

嗜睡的米尔是睡了一半醒来的。

柔软的头发乱糟糟,眼神带着些许迷离。大概是房间的温度有些高,米尔原本就带着绯红的小脸更是添了一层蜜桃色。

看着竟格外有食欲。

像是才看清眼前的男人是季家的主人,米尔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语气里溢满了委屈,“你家床好硬,睡着好难受。”

比季茨阳矮不了多少的米尔此刻就像一个黑洞一样,无知的想把所有的情绪都吸进身体内。

捏紧拳头,季茨阳呼吸有些急促,稳住心里的那股子冲动,尽力想要保持镇定,“家里的客房就这间舒服些。”

完全感觉不到不对劲。

米尔用了一只手抱着枕头,另一只手转瞬就扯着了季茨阳的衣角。殷红湿润的小嘴微微上翘,水灵的眼里满是期待。

“季先生米尔跟你睡好不好。”

“季先生的床肯定比客房舒服。”

小卤蛋 发表于 2014-7-16 14:02

最喜欢甜文了。。支持一下

谢谢!!!!!!!!!!!!!

【矛盾】

眼前的人儿就像修了摄魂术一般,单单只是站着也能将人吸了魂去。

送上门的点心季茨阳没有拒绝的道理,默认的点点头,交代了一句,“确定明儿上能赶在果果起来之前做好早餐,你就过来。”

“恩恩。米尔能做好早餐。”高频率的点了点小脑袋,米尔又往季茨阳身边靠近了一点点。

早起做也不是困难的事。

睡觉第一大,米尔才懒得管季先生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抱着枕头默默的跟在季茨阳身后。

主卧的睡床自然要比客卧舒服。

看到床,米尔的第一反应是爬上去,靠着里头乖乖睡好。软软躺下去的一瞬间,换了个环境的米尔头脑还是清醒了些。

正想关心季家主人要睡哪儿,便感觉身后的地方塌下去一块,紧接着纤细的腰身就落了季茨阳的臂弯,“小米儿···”

暖暖的呼吸吹在米尔耳边,撩的小孩子半天说不出话。

在别人地盘,米尔还是不能太嚣张,赶紧闭上眼睛只想快些睡着。

事与愿违。

直到被身上游动的大手和身后越来越急促的呼吸逼迫着,米尔才不情愿的回过神。一回神就感觉到身后正被什么硬硬的东西硌着,不太舒服的触感让米尔本能的就去触碰,这一碰就出事儿了。

果真是妖精。

睡在米尔身边开始,季茨阳就很失败的发现,最原始的欲望竟然在没有任何挑逗的情况下,飞速膨胀。

虽然没打算压制着,季茨阳也不想太早就吓着小人儿。

热身前戏,还是打算一步一步循序渐进。哪想怀里清瘦的米尔竟然如此豪放,伸手目标就是膨胀的火热。

这种情况下哪里禁得住拨弄,低吼一声,翻身就压在米尔身上。

搁在腰间的手加快速度来到两腿间,低下头正准备亲吻,却被身下的人一巴掌打开,“季先生,你干什么呢。”

快没顶的火莫名其妙被浇熄了,季茨阳心里有些烦躁。

一把捏着米尔的胳膊,说话都是咬牙切齿的,“你说干什么。心安理得的睡在我床上,难道就猜不到会发生什么?!”

迟钝的小孩这才意识到季茨阳的想法,自己竟是被当做,被当做···

想了一半便想不下去,转身狠狠的瞪着身边的男人。

大概是因为生气,粉扑扑的小脸颊有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明眸慢慢被泪迹侵没,一眨眼便凝结成泪珠直线滴落,“季先生,我,我不是···”

委屈的很,米尔话都说不利索。

依旧紧紧捏着小孩的手腕,季茨阳看到被单上被米尔泪渍浸湿的一块。突然觉得本该名正言顺的举动,已然被盖上了禽兽的字样,尴尬得让人无法下台。

讪讪的松开手,季茨阳假装镇定,“我,我知道。”

一句话让两个人都陷入沉默。

米尔的泪还在流,眼眶越来越红,殷唇越来越刺眼,像是受尽凌辱的样子深深刺痛了季茨阳。

终于看不下去,闭眼叹了口气,再睁眼时已经恢复以往的平静,“你下去。”

没有感情简单的三个字,立刻让米尔忘了刚才的窘迫。

嗜睡的小孩不忘记重要的事情,一想到客房里各种不舒服的床铺,赶紧收了眼泪想办法挽留。

还挂着星星泪珠的眼曚骨溜溜的往下看,目光锁定在季茨阳放得不自在的大手上。

趁着季先生还没反应过来,一伸手又让温暖的掌搭在了自己腰间。这次是怕季先生反抗,米尔死死压住,不让他动弹,“米尔不想走。要不,要不让季先生抱着好了。”

说话的语气就像给了季茨阳多大的好处一样,米尔嘟着嘴的样子不深不浅的在季茨阳心里泛起一阵涟漪。

有一瞬间季茨阳也想过,要是能一直这样安静的抱着,未尝不是享受。只是这次手搭上去恰好搁在浑圆上方,紧张且小心翼翼。

空气静谧,季茨阳甚至能感觉到身下好不容易消退欲望又开始膨胀,一点一点慢慢侵蚀着仅剩下的理智。

气氛已经变了,季茨阳不能放纵自己。

趁着还能控制。

猛的收回手,表情淡定的翻身下了床,最后留下话里带着凉气,“自己睡,我去客房。”

一走,只留下呆楞的米尔。

不自觉的把手搁在旁边还留着余温的被单上,莫名的米尔想到了一个词。

独守空闺。

明明还是在离家出走。明明是第一天认识。

季茨阳到底有什么魔力。

第二天一大早。季果果晕晕乎乎的刷牙洗脸,完了之后就准备去季茨阳的房间叫爸爸起床一起出去吃早餐。

推门,却只看见床上乱糟糟的丢着一件睡衣。

不是爸爸的。

想了想,小孩突然反应过来如今家里是多了一个陌生人的。可米尔的睡衣怎么会在爸爸的房间。

想不通,季果果挪着步子心事重重的下了楼。

再次出乎意料,总比果果起得晚的季茨阳竟已经拿了晨报坐在了餐厅,而平日少用的餐桌上也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早餐。

其中,有季果果最爱的豆腐花。

看到儿子,季茨阳放下手中的报纸招呼果果,“过来吃早餐。米尔叔叔准备了你爱豆腐花。”

坐在椅子上愣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还没来得及接受,季果果看到笑脸烂漫的米尔端着一碗汤从厨房出来。

把汤搁在季茨阳面前,米尔跟果果到了招呼,又弯着眼朝季茨阳笑了笑,“时间太短了,也不知道熬得怎么样。将就着喝吧,明儿我再改进改进。”

略微抿了一口,季茨阳不说满意也不说不满意,只回了米尔的笑,“能坐在家里已经够了,平时我和果果总是在外头吃。”

乌黑的眼珠溜溜的跟着两个大人转,看着他们一来一去的熟络,季果果只感觉笑意浓浓的爸爸离自己越来越远。

面前的豆腐花很合胃口,可手上的勺子已经捏不住,‘啪’的一声就摔在桌子上,“不吃了。”

自家小孩如此不懂礼貌季茨阳自然不能容忍,皱着眉头正想发脾气。想到一大早不能坏了果果的心情,只压抑着声音说,“果果,勺子捡起来,吃完去学校。”

本来就委屈的很,又被爸爸当着外人的面训,季果果当然不依。往椅背上依靠,头扭在一边小嘴高高嘟起,“一点都不好吃。不吃。”

给了台阶小孩还不愿意下,季茨阳眉头越皱越深。放下筷子正欲说话,一旁的米尔赶紧插了一脚,“果果,不好吃吗?叔叔明天换个味道好不好。”

自己就是小孩,米尔又哪里会哄小孩。

干涩的一句话说的季果果更加不爽,看了一眼蓄势待发的爸爸,迷迷糊糊的壮着胆子就朝米尔吼,“逞什么能,全世界就你做的不好吃,我讨厌你。”

落音,整个餐厅里气温骤降。

尴尬的笑了笑,米尔看到季茨阳阴沉的脸色,本还想替小孩子说说好话。还没张口就被季先生瞪了一眼,只得默默的低下头。

没有暴怒,季茨阳除了脸色铁青了些,反应倒比刚才平静,“季果果,道歉。”

话说完的时候,果果就后悔了。

挑拨应该在私底下,怎么能搬上了台面。还是当着爸爸的面,这不是自找难受吗。

心里认了错,可面子上却放不下,听到爸爸的话季果果像吃了豹子胆。

不理。

捏着筷子的手越来越紧绷,季茨阳看着不到十岁的儿子,再次强忍,“爸爸最后说一次,跟叔叔道歉。”

小孩子是恐吓不得的。

爸爸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季果果心里打着小鼓,眼眶已经红了一圈,瘪着嘴只怕一张口就只会有哭声。

喉咙哽噎着,想道歉也说不出口。

无可奈何,只得转过脸可怜巴巴像面色严肃的爸爸求救。季果果几次尝试想要张嘴,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看得到小孩子的郁闷,嘴上依旧严厉,季茨阳还是心软,“知道错了?”

开不了口,季果果盯着爸爸,抿着小嘴使劲点头。

“晚上回来道歉。”

一句不可违抗的命令让果果的眼神又黯淡了些,垂着眼也还是乖乖的点了头。

满意的看着儿子这么听话,季茨阳脸上带了笑意。

坐在一边的米尔,此刻像看好戏一样看着这对父子,脑子里又冒出在家是跟哥哥的情形。

大概也差不多吧。

只是哥哥要比季先生严厉得多。

到学校的时候,季果果想到晚上回去的道歉任务,整个人都无精打采。

昨儿答应了刘老师的电话奖励也还没实现,待会儿刘老师来了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季果果无力的趴在桌上,咬着牙已经在脑子里把米尔吃了个尸骨无存。

幸而今儿谷梵老师会来,果果想到家里那些事就迫不及待的想到诉苦。

季果果就读的学校从小学到大学都有,而年轻有为的谷梵则是这儿的名誉校长。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缘分,从第一眼见着果果开始,谷梵就格外喜欢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孩。一直以叔叔的身份当小孩的垃圾桶,谷梵也乐得自在。

想谷梵,谷梵到。

拍了拍小孩子瘦弱的肩膀,戴着无边眼睛,穿着合身西装的男子一脸温和笑意,“果果,怎么有气无力的,昨晚没睡好?”

救星终于来了。季果果把脸换了个方向依旧趴在桌子上,盯着高大的叔叔看了半天,瘪着嘴的样子惨兮兮,“谷叔叔,救救果果···”

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谷梵捏了捏小孩圆滑的脸,“什么事能让我们的小霸王求救。”

不情不愿慵懒的坐起身,季果果埋着小脑袋,把家里从昨天开始发生的变故一字不落的都告诉了谷梵。

完了之后,水亮的眼睛盯着谷梵,一脸诚恳,“谷叔叔,果果真的不想道歉,能不能给果果想个法子啊。”

一只都喜欢小孩子的直接,可对于家长教育孩子的事谷梵还是插不得足,“谷叔叔觉得,果果还是听爸爸的话跟那叔叔道歉来得好。”

“果果想啊,爸爸喜欢吃叔叔做的菜,叔叔又会。”

“果果也想要爸爸开心对不对。”说到这里,谷梵突然想到自己家也有一个娇养的天生厨师,只是这个不听话的厨师已经离家出走好几天了。

话是这样说,果果还是觉得气不过,摊手摊脚的靠倒在椅子上,“啊,我讨厌他。季果果讨厌米尔。”

话说完,谷梵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异样,推了推果果又问,“你家那个叔叔叫米尔?”

“嗯啦。”名字都不愿听到,果果不耐烦的应声。

眼里的光变得有些冷,谷梵又追问,“那米尔叔叔是不是高高瘦瘦,很漂亮?”

漂亮这个词形容男人,大概也就只有米尔担当的起,“谷叔叔怎么知道。”

得到确切的答案,小孩子还是好糊弄,“谷叔叔猜的。”

“果果,谷叔叔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回去之后,你得帮替谷叔叔给米尔带句话。”

【合谋】

一开始季果果是不愿意主动跟米尔说话的,想到谷叔叔说的‘犯错之后示个好,肯定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又觉得可行。

回到家的时候季茨阳还没有回来,米尔一个人哼着小歌在厨房忙活。

站在厨房门口,季果果也不等米尔看见他,启嘴就照着谷梵的意思带了话,“喂,有人要我给你带句话。说‘邻居家的猫前两天走失了。’”

话一落音,还背对着季果果,米尔手上的锅铲就砸着一响。

邻居家曾经是有一只猫,小时候因为不懂事,小米儿偷偷把猫抱回过自己家。后面被哥哥发现了,再后来的事米尔不想回忆。

可季果果怎么会晓得,难道···

转身一脸不置信,“果,果果,让你带话的叔叔叫什么。”

季果果其实不明白谷叔叔带着笑意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看到米尔的脸色从白里透红转到苍白,也该猜到不是什么好话,“谷梵,谷叔叔啊。”

真切的听到这两个字,米尔的脸色更难看了,贴身放着的手也在不自觉颤抖,想说什么却半天发不出声。

傻子也能看出米尔的不对劲。季果果虽然不喜欢米尔,但也不至于恨他。如今看到漂亮叔叔一脸的恐惧,小孩子的心软因子又开始沸腾,“喂,你很怕谷叔叔吗?”

不是怕,是畏惧。

平日在家里谷梵还是对米尔很宠爱。

也许是爱之深责之切,每次米尔犯了点什么小错误,谷梵的藤条从来不会徇私。任米尔哭得梨花带雨,双眼红肿,甚至跪地求饶,谷梵都不会心软半分,非得抽得瘦弱的米尔皮开肉绽才肯作罢。

而离家出走在谷家是大忌。

踪迹已经被发现,想到回家后要面对的事,米尔竟然不自觉的在小孩子面前红了眼眶,“哥,谷叔叔还说了什么。”

“没有了。”即使把米尔当成了抢走爸爸的敌人,季果果也还是被米尔无助的样子给打动了,鬼迷了心窍一般就想要帮帮眼前漂亮的叔叔,“你不想见到谷叔叔对吗?”

锅里的菜已经熟透,米尔木楞的转身拿盘子盛起,微微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即便卖相不怎么好看,季果果还是想着这两天在米尔手下得到的美味。

又想,要是米尔走了,以后就吃不到好吃的,天真的小孩一心一意为着肚子着想,“要是果果帮你,你会一直跟果果和爸爸做饭吗?”

想到回家后哥哥阴沉的表情,咬人的藤条,米尔就觉得皮紧。脑袋里的思绪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对小孩的话也只是随意应付,“嗯,会。”

“那你不能再睡爸爸的房间。”季果果偏着脑袋开始谈条件。

“好。”米尔垂着小脑袋默默的为季茨阳准备最后一顿晚餐。

条件谈好,季果果嘴角深深上翘露出满意的笑容,“米尔叔叔,你跟果果走。”

“果果给你一个躲猫猫的地方,保准谷叔叔找不着你。”

···

脑子发热又实在不想挨打的米尔,鬼使神差般竟真的收拾好东西,跟着季果果去了那个神秘的藏身地方。

···

天还没全黑,季茨阳也还在回家的路上。

他是没想到自己家可爱的儿子正带着那个妖异至极的厨师准备潜逃。

黄昏之后,天就黑的特别快。

两个做事不用脑子的小孩身影也逐渐被黑暗吞噬。

两个小孩藏身的地方是在城郊处的一栋独立洋房。

虽是独立,四周却不显得空旷。

各种各样的花卉,星星点点的路灯,也把房子映衬的格外热闹。

带着米尔,季果果熟门熟路的拿了门口花盆下压着的钥匙,开门进了屋子。屋里的颜色以亮色系为主,到处都是小女生的小装饰,没有一点阳刚气。

跟在季果果后头,米尔有点好奇这里原先着谁,“果果,这是你爸爸的房子吗?”

倒是不避讳,米尔委婉的问题才刚开始,季果果就自己招了,“嗯,是。爸爸说妈妈还在的时候我们就是住在这里的,可是那时候的果果还是小果果,所以不记得。后来妈妈走了,爸爸就改装成妈妈喜欢的样子,每年都会回来住几天。”

哦,原来是季茨阳老婆住的地方。

不知怎的,米尔一想到多年前季先生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这里,就觉得心里有些难受。这种难受不同于被哥哥教训时的那种心慌和恐惧,只是揪着心无法言语又无法忽略。

随意的靠在落地窗上,米尔看着果果像个小大人一样挪动着身子,到处忙活,“果果,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莫名其妙的米尔就问了这个问题。这本不该他关心的。

小家伙在客厅每个抽屉里都翻了一遍,也不知道再寻什么宝,听到米尔的问题,头都不太,“妈妈叫季茨懿。”

“季茨懿?怎么和季先生只差了一个字。”米尔不解。

神色依旧平常。季果果关了电视柜下下头最后一个抽屉,拿着终于找到了的房间钥匙,扑腾扑腾的跑到米尔跟前。凤眼微眯,笑成新月,“因为爸爸跟妈妈是双生子。”说完,又把一大串钥匙献宝一样举在脑袋上,“米尔叔叔,果果找到钥匙了。”

身高有限,即使费力举过头顶,钥匙也孩子米尔的视平线下方。

低着头,看到乖巧伶俐的季果果,米尔还陷在刚刚那句话里头,没有反应过来。

见小孩举得实在辛苦了才蹲下身,拿了钥匙,看着小果果。

眼里闪烁的光亮不似平时的无邪,带了点不可思议。还有,期盼,“果果,你乖乖告诉叔叔,爸爸和妈妈是什么关系?”

话说得有点奇怪,却是米尔如今最想要知道的。米尔不在意季茨阳结过婚生过孩子,只是如果没有,会更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米尔就以情人的身份在衡量季茨阳,衡量这个认识不过三天的男人。

在乎了,也就要刨根究底。

根本就不懂大人之间的事,自己的热情被米尔叔叔浇灭了不少,小果果嘟着嘴有点不满,“爸爸比妈妈早出生一点点。爸爸是妈妈的哥哥呗。”

虽然完全不是旧思想的人,可米尔还是不能接受‘**’这种事,“那,季先生怎么会是果果的爸爸。”

解说的实在不耐烦了,季果果拿着米尔的手边说边把他往房间里拉,“哎呀,米尔叔叔真啰嗦。妈妈走了,舅舅就成了爸爸咯。”

跟在小孩子后头,米尔好半天才理解了季果果,不清不楚的话。

原来季茨阳是季果果的舅舅。原来季茨阳···

想着,米尔脸上笑意不自觉的加深。突然觉得能在季茨阳以前生活的地方住上几天,也不是坏事。

把米尔安排好。屁大的孩子又一个人,摸着黑回去了。

却不知天干物燥,火烛已经有了燃起了苗头。

······

到家的时候季茨阳第一眼就看到了餐桌上丰盛的菜肴,只是厨师不在,果果也还没回来。

开始还以为两个小孩冰释前嫌出去玩了,准备等着回来一起吃饭。可等着等着桌上的菜都凉了,季茨阳才感觉到有一点不对劲。

两个孩子身上都没有通讯工具,季茨阳也联系不到,正当准备出去寻寻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和季茨阳一样,谷梵也是满载信心的在家里等着小孩。自觉以自己多年累计下来的威信,米尔那小子不敢再跑路。

可是谷梵算不如米尔算。

放下工作等了近两个小时,也不见米尔回来。

既等不下去,自然就只有上门寻弟了。

······

“我来找米尔。”

开门见山,谷梵对眼前‘夜袭’自己弟弟的男人并无好感。

早就猜到小米尔不是什么无家可归的孩子,大概就是离个家出个走。眼前的男人来得突然,季茨阳越发镇定,但笑不语。

面色阴沉的男人相互看着对方,默视了片刻。

松开拉着门的手,季茨阳朝着斯文的谷梵礼貌微笑,“不知先生是?”

若不是这男人庇护着,米尔也不会好几天不回家,谷梵转目漠视季茨阳,视线落在被季茨阳身体挡了一大半的屋子里,“我叫谷梵,是季果果的老师。也是米尔的哥哥,现在来接他回家。”

干涩的两句话直接给季茨阳的礼貌泼了一道冷水,既然是果果的老师那这事儿肯定跟季果果脱不了干系。

眼神沉了沉,变得有些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