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风流老板俏秘书同人) || 2.9万字

此文背景跟风流老板俏秘书完全不同,并且没有在文中提及任何与它相关的事情,但是此文灵感来自风流老板俏秘书,文中情节有不少是相似的= =,所以这篇文章应属同人,虽然它完全没有原来的人物,也是一个看起来不那么一样的故事,但是所表达的东西本质是一样的,如若我将它标注为原创,那么我就是一个抄袭者了= =,我只是很想写这样一个故事而已。

我估摸着大概五万字内可以完结。

希望如此。

TAT最近,黑帮少女那篇好没动力来着,所以写点新文找找灵感,打滚求好评,求留言。

文案

母亲的葬礼上,应雨毫不留情的一刀扎在自己的大腿上,鲜血淋漓。

当心灵难以忍受痛苦,我们会希望以身体的痛苦来缓解心灵的痛苦,是以我们捶胸顿足,我们紧握拳头,我们以头撞墙。

“你要向我保证,你绝不会再伤害你自己了,”男人用温和的声音对她说。

她轻轻的点头。

但是痛苦的时候冲动仍然难以抑制。

他的手掌打上她的臀的时候,她终于获得了平静。

他看着她和她的小男朋友玩耍嬉笑,有什么东西堵在了他的胸口,硌得他难受。

“你就快要高考了,不能专心点吗?”

“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这个错误你重复多少遍了?你根本没有把你的心放在学习上?”

“你满脑子都是你的男朋友是不是,如果你不能把你的心从他那里拉回来,你还高考干什么?”

“你这种三心二意的态度让我感到恶心。”

他无法抑制的用恶毒的言语攻击她,看着她的脸色变得苍白,看着她又痛苦得难以忍受,他深呼吸,敲了敲桌面,示意她摆好姿势。

……

有些东西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变化了。

他看着她变得愈发的成熟美丽,看着她在校园里肆无忌惮的笑得开怀,心底的欲望让他感到恶心。

她那样坚决的用着不容置疑的口吻告诉他,“我爱你。”

她是他的责任,他是她的监护人,除此以外,不应该有任何BANNED的关系。

他的声音难得的有颤音,“我不相信。”

应雨走到疗养院门口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冬日午后阳光很温和,洒在他的身上显得他很精神。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黑色短发,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像是很严肃的人。看到她出来,男人伸手从她的手里接过包转身就走,“先去你家,你把你的行李收拾好了之后再看看有什么东西要留下的,全部搬到我那里去,你家那栋房子再过半个月就要卖掉了。”

“……一定要卖掉吗?”应雨的声音很平静,每天都要面对一群把她当成定时炸弹的医生和护士,她除了平静的对待没有BANNED办法,如果她不愿意他们觉得她更像疯子的话。

“你母亲治病欠了一些钱,她的遗嘱上也说了要卖掉房子,”男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而且我觉得这样对你更好。”

“……”应雨看着男人把她的包放到后备箱替她开车门,她坐上去,安静的不吭声。

车开离疗养院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

这个人她是第二次见,第一次是在母亲的葬礼上,当时她并不清楚他会在她的生命中扮演什么角色,她的心沉浸在痛苦之中,爸爸已经失踪三年了,而妈妈也离去了,她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这样的痛苦超过了她的忍受范围,所以她拿了刀朝自己的大腿扎下去,鲜血淋漓……这就是她为什么会呆在疗养院的原因,也是为什么她的那些原本很想收养她的亲戚吓得不敢靠近的原因,遗产的诱惑很大,但是没有人愿意收养一个疯子。

她不明白她的行为怎么了,这跟那些痛苦的捶胸顿足,用头撞墙的人有很大区别吗?当心灵难以忍受痛苦,人会寻求肉体的痛苦以缓解心灵的痛苦,大家不都是一样的吗?她只不过稍稍用力了那么一点而已。

“你把舅舅他们都打发了……”应雨沉默了很久后开口说。

“嗯,你姑妈他们倒是没想争你的抚养权,但是你舅舅很坚持……我猜跟他最近生意亏本有点关系,可是你妈妈的遗嘱写明了我将是你的监护人,而且她有足够充分的理由说明你的这些长辈不值得信任,虽然有点小麻烦,但是不难解决。”

“当然啦……你是律师嘛……”应雨轻声嘟囔着,不明白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会将自己交给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人。

应雨在自己房间收拾东西的时候,男人在客厅等着她。

她花了一个多小时时间把自己不多的东西收拾好,然后拿了家里的相册后走到了男人跟前,“好了。”

他点了点头,将她的行李拿过,替她开了门,然后出去。

他住在宝安区的一个花园小区里,顶楼。

三室两厅的房子对于一个单身男人来说看起来太大了些。

应雨在自己的新房间里收拾东西,这一次他却没有走开,看着她收拾。

应雨东西都放好后,转头看他,“我现在该做什么?”她声音有点发虚,为了那个她未曾从包里拿出来的东西。

他看着她好一阵,“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钟点工待会儿会来做饭,饭好后她会叫你的,我还有事,今天不在家吃晚饭……你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

那不是一个肯定句,是一个疑问句。

应雨点点头,“嗯。”

她看着他离开她的房间,关上房门。

她听着他的脚步声向大门移动,而后是开门声,关门声。

应雨等了一会,开了门,扫视了一圈房间确认没人后退回了自己的房间,仔细的关好门后,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那个小医药盒。

她不能让他发现,所以她在她的小医药盒里选了蝴蝶胸针,细心的用酒精棉消了毒后,她拿着胸针的别针的尖戳向自己的腿。

应雨就这样跟男人住在了一起,她再次开始上学,专注于她的课业,平静的对待有些远离了她的朋友和同学。

他并不怎么干涉她,她若深夜还未睡,他也不问,只替她准备好夜宵。

他自己经常工作到深夜,偶尔会凌晨三四点才回来。

应雨并不是那么能控制住自己,就像是她无法控制自己在痛苦时自虐的欲望一样,她一样难以控制自己的懒惰,难以控制住自己花费在电脑游戏上的时间。

期末考试的成绩很糟糕。

应雨看着自己的成绩单,她想如果妈妈还在,看到这样的成绩她一定会很失望。

她再一次无法控制自己。

他在她放寒假后过了一周才回家,他最近在忙的一个案子是在江苏,有点麻烦,结束这个案子回到家的他整个人瘦了一圈。

他回来的时候她正穿着睡裙在沙发上看电视。

听到门响,应雨傻愣愣的看着他进门,见他皱眉看着她……她迟疑了两三秒终于反应过来奔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皱眉,为了她穿着睡裙的样子,亦或者是她腿上那些创可贴。

他敲她的门,“换好衣服出来,我要跟你谈谈你的期末考试。”

她心跳的厉害。

她磨蹭着换好了衣服,拿着自己的成绩单到了书房,“……你需要在这里签字,”她将成绩单推到已经坐在办公桌前的他的面前,指出家长签字的地方,下学期报道的时候,她需要带着有家长签字的成绩单过去。

他从他的西装口袋拿出他的钢笔,旋开笔帽,在她指的位置签上了他的名字——谈文松,他的字很漂亮。

他签完字后开始仔细看她的成绩单,“你的老师给我打过电话,说你的成绩下降得太厉害,是我疏忽了,应该找人替你补上你落下的那些课的。”

他抬头看她,“我会为你请个家庭教师,另外,你学习上有任何问题你都可以来问我。”

他朝她露出了一个微笑,“这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担心,你会赶上去的。”

应雨轻轻的点了点头,她有些意外没有听到任何的责备……但是他只是她的监护人,又不是她的父母或者长辈,他没有立场因为她成绩不好而责备她吧,她这样想着,有点小失落。

而另一方面,他的微笑让她有点受宠若惊,她很少见他的笑容,他一直都很严肃。

家庭教师很快就请好了,是个大学生,叫童晨。

他留着很清爽的短发,笑容很温和,是个很认真负责的人。

他布置了作业给应雨,并且帮助应雨完成她的假期作业。

应雨仍然难以控制自己,她总是分心,拖到很晚才做作业,第二天上午上课的时候就昏昏欲睡。

童晨温言劝了应雨几次要她早点睡发现没用后,把这件事告诉了谈文松。

那天晚上十二点的时候,谈文松敲了应雨的门,“睡觉。”

应雨那个时候还在论坛闲逛,没有写完作业,听到谈文松的声音她迟疑了一下便起身去洗漱了。

应雨虽然不再打瞌睡,但是作业却不能够按时完成,这让童晨有些无奈,劝说她一定要先完成作业在玩时,应雨也都点了头,只是开始做作业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总想着干BANNED的事,作业便一拖再拖,偶尔拖到十一点半才开始做,又怎么能做得完。

童晨无奈,只好把这一情况告诉了谈文松。

应雨被叫到书房的时候低着头,不太敢看谈文松,她害怕她抬头会看到他失望的眼神。

“你今年就要满十八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想我没有必要强制你呆在我跟前完成作业才可以玩,”他的声音很平淡,应雨却觉得里面带着一丝厌烦,“你需要我像你小学老师那样每一件事都盯着你吗?”

应雨想这厌烦并不是她的错觉。

她只不吭声,胸口有点发闷,憋得她没有办法呼吸,她无法抑制的抽了抽鼻子。

“你自己好好想想,以后每天晚上睡觉前把你当天完成的作业放到我桌上,我会检查,”虽然是有些嫌麻烦的语气,但是他还是做了这样的决定。

应雨回了房间,有些匆忙的。

她又忍不住翻出了她的医药盒,男人的厌恶让她感到难以忍受。

她有些急切的打开了她的医药盒,拿出碘酒和棉花,然后,拿了削铅笔的小刀,匆匆的用酒精棉消了毒后就拉高袖子将刀按到了自己的左手臂上,她将小刀攥得很紧,正准备用力,耳边突然听到了谈文松的声音,让她立刻就回过了头,看到虚掩的门就这样被推开伴随着他的声音,“对了,这是童晨要我帮你买的……”谈文松的话停住了,他看到被他发现了秘密的女孩的瞳孔似乎一瞬间收缩了一下,她很紧张和恐惧被他发现这件事。

应雨愣了好一阵才把刀子从自己的手臂上拿开,有些匆忙的收拾她的东西。

谈文松没说话,轻轻的将手中的那本题集放到了她的桌上。

第三章 理解

应雨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只自顾自的收拾自己的桌面,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过了好一阵,她向旁边瞥去,谈文松已经不在那里了,她忙向门口望去,门大开着,但是谈文松已经消失了。

应雨忐忑不安了好久,吃饭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偷看谈文松,但是男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见应雨老是偷偷看他,他微微皱了眉,“专心吃饭。”

他没有对他看到的做出任何评价和反应。

这让应雨松了一口气,但心底却有些微微的不甘,她在心底嘲笑自己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他又不是她的什么人,所以他才不会在意这种事。

她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笑,“知道了。”

心底的刺痛感让她又有了冲动。

晚上睡前的时候,她敲了谈文松书房的门,好歹还是在睡觉前完成了当天的任务。

谈文松正在看文件,头也没抬,“放到桌上就好,你先去睡觉。”

应雨将她的作业放到他桌上后便转身离开了。

谈文松却突然怔住了,他抬起头看向已经走到门边的女孩,再次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她的手腕背面接近袖口的地方有一个创可贴。

她有些失控了。

谈文松微微抿了抿嘴,依然没有说什么。

第二天的时候,童晨上午就结束了当天的课,应雨有些莫名其妙,却没有多问。

中午的时候,钟点工没有来,谈文松却回来了。

“换衣服,今天出去吃饭。”

应雨很少见谈文松中午回来,回来也都是取了要的东西就匆匆离开,她疑惑的眨了眨眼,没有问什么,转身回房间换了衣服。

那是离她家很近的一家餐馆,虽然不是很豪华的像谈文松往常回去的那种馆子,但是这里的饭菜很好,她妈妈以前请客的时候很喜欢带人来这里。

他带了她进了三号包厢。

“生日快乐!”

那是餐馆的老板王青和几个她很熟悉的服务员姐姐。

应雨的呼吸微微滞了一下。

里面已经布置好了,跟往年一模一样。

她正迟疑着,王青已经走上前来,“过了今天小雨你可就成年了,要好好庆祝才行。”

“入座吧,”见应雨还没有反应过来,谈文松终于开了口。

往年的这时候,都会有母亲陪伴在身旁。

她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胸口一阵堵得慌。

她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口袋,想拿出什么尖锐的东西……然后她意识到她换衣服的时候并没有把她的工具带上。

她没有注意到谈文松看着她的动作,微勾的嘴角下压了弧度。

她努力的稳定了自己的情绪,深呼吸,然后微笑,她感谢他为她准备的一切,可是母亲的离开依旧让她如此痛苦,她迫切的希望用一些工具缓解这种痛苦。

等到大家为应雨唱完了生日歌,切好蛋糕之后,房间里便只剩了她跟谈文松两个人。

她微笑着夹了一筷子菜到谈文松的碗里,“谢谢叔叔。”

“如果不想笑的话,就不要笑了,”谈文松看着她,语调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样的漠然。

应雨嘴角抽了抽,努力的维持自己的表情,“叔叔怎么突然这么说?”

“你没有必要在我的面前伪装,难受的话就不要笑,想哭的话尽管哭,不要这样子压抑自己的情绪,那对你不是件好事,”他终于还是微微柔和了声音,这让应雨有种他正很温和的呵护她的错觉,让她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

她瞥了眼切完蛋糕后没有拿下去的刀子。

谈文松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很痛苦对吗?”他顿了一下,又问,“你为什么用刀划伤自己?”

应雨的身体猛的颤了一下,她的脸色惨白,“我……我不知道,”她一直在等待他提起这件事,可是她又是这样的不愿意他提起这件事,他究竟是怎样看她的——一个疯子?

正常人怎么会对自己做那样的事,即使她心理安慰自己她不过是用比捶胸顿足更激烈一点的行为来缓解痛苦而已,可是,就如周围的人那样看她一般,在她心里,她也认为自己是不正常的。

他会瞧不起她吗?会嫌恶她吗?或者害怕她吗?尽管他一直没有表露出来,可是他是在知道她不正常以前就决定了要成为她的监护人的,他其实已经后悔了,他不过是不想出尔反尔……而现在,他终于要把这一切说出来了吗?

在那一瞬间,巨大的恐慌感淹没了应雨,她不敢抬头看谈文松,她盯着他的膝盖,迫切的想拿起一把刀刺向自己,而她的眼睛里……在那双无论是谈文松和她都看不到的眼睛里——充满着渴望和恐惧——请求你,不要厌恶我。

即使她努力的装作不在意,但是她清楚她究竟有多么的在意这个人的看法,她还记得她将那把刀扎进自己的大腿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惊慌失措,只有他,只是偏头看过来,站得笔直,略略的敛了眉,那眼神甚至还有些温和。他跟那些迅速远离她的人,跟那些冲上来一把夺走她的刀的人,跟那些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再动的人,跟那些在一旁议论纷纷的人都不一样,他只是站在那里,安静的看着她,在那群反应各异的人里显得格外突出。

她在意这个人,在意她怎么看他,所以她因为他对她糟糕的成绩平淡的反应感到失落,因为他的微笑而欣喜,因为他的厌恶而痛苦到无法忍受。

她的手在颤抖,无法控制的颤抖。

一杯红枣汁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应雨愣了愣,惊讶的抬头看向谈文松,他脸上是有些无奈的表情,但是温和。应雨迟疑的抬手接过了谈文松手里的杯子,双手捧住杯子感受着热热的红枣汁透过玻璃传过来的温暖,低了头小小的抿了一口,温热甜蜜的汁液让她的心温暖和平静了起来,她发现她的手已经不抖了。

“我知道你很痛苦,你所遭受的这些对于你来说太难以忍受了,心里的痛苦需要有一个突破口,所以你伤害自己对吗?因为你发现伤口有助于缓解痛苦,有助于你从这些痛苦里脱离,那让会让你感觉好一点,对吗?”谈文松放缓了语气,声音很轻柔。

这温和轻柔的声音比任何的东西都更加的有力量,它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滑入了那紧锁着的门。

应雨抬头飞速的瞥了谈文松一眼又低了头,嘴唇颤抖着,脸无法抑制的红了,她又抿了一口手里的红枣汁,然后她开口回答,声音有一丝颤抖,“那……的确会让我好受一点。”

第一次……

谈文松的声音依然温和,“小雨,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应雨轻轻的点头,眼中的泪几乎忍不住就要掉下。

第一个……

谈文松所要求的去不仅仅是这些,“你在听吗,小雨?回答我,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应雨抬起头,虽然眼泪就要落下,可嘴角却微微勾起来了,她重重的对眼前这个正温柔的看着她的男人点头,“好!”

任何事情,我都会为你去做。

因为你是第一个。

第一个理解她的人。

第一个认可并接受她的人。

第一个没有把她当做疯子的人。

第一个知道了仍然如此温柔的人。

她生平第一次被人理解,生平第一次不因为她阴暗的小秘密而被人用异样的眼神打量,不被人当做疯子,或者病人……即使是她自己,也认为她不正常,即使是她自己,也厌恶着这样的自己。

这样弥足珍贵的第一次,第一个,对她来说是无可想象的珍贵……所以,任何事情都可以,只要是你的期望。

男人的声音温和,“你要向我保证,你绝对不会再伤害你自己了。”

她轻轻的点头,泪珠轻轻的从脸上滑落。

第四章 需要

人类如此软弱,有很多事情,我们都不能靠着自己做到,我们需要另外的力量,谈文松给了应雨这个力量。应雨很难控制住自虐的欲望,因她痛苦,难受,无法忍受。可有一些人仅仅只要几句话,就可以让你如至天堂,顿觉春暖花开,阳光灿烂,谈文松之于应雨,便是如此。因快乐和感动充斥于心中,喜极而泣,却不会再觉得痛苦。

因他而欣喜快乐,也因他而充满力量,所以当谈文松这样要求应雨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尽管她并非没有试图停止过,尽管她每次都失败了,但是她是如此的希望因自己的行为而让这个男人感到欣慰,所以她当然会答应,她也会竭尽全力去控制。

可是,人,是没有办法永远快乐的。应雨仍旧会有痛苦到无法忍受的时候。

谈文松请了一个月假,当女孩对他作出承诺的时候,确保这个承诺得以实现便成了他的责任,他要确保应雨不会痛苦的想要自残,要帮助她找到另外的放松心情的方法,如果为了这个承诺而让那个孩子一味忍耐,也许有一天,她终于忍受不了而爆发的时候会发生不可想象的悲剧。

应雨是他的责任,照顾好她的起居是他对她母亲的承诺,而照顾她的心灵,是他对她的承诺。

他辞退了童晨,亲自指导应雨,监督她完成作业,傍晚时陪她散步或者让她独自去公园散心。

应雨因为谈文松的行为受宠若惊,她很努力的去做,去控制,可是人越小心的时候反而越容易出错误。

谈文松总是宽容而耐心的指出她的错误,并不因此而责备她,这让她更加的难受,也愈发的神经质,于是花了大量的时间在检查作业的错误上,一道又一道的反复,不久的一天,她在该上床睡觉的时候还没有完成作业。

谈文松照例过来提醒她上床睡觉,她紧张的看向他,咽了口口水,声音小小的,“我……我的题还没有做完。”

谈文松微微皱了眉,走过来查看了下她的作业完成情况,“你这种速度,高考的时候根本不可能做完题目。”

应雨低了头不敢回话,她害怕会看到他失望和不耐烦的样子。

“不过正确率比以前高很多,好了,先上床睡觉,明天再说,”他却仍是这样,不责备她,仍旧如此的温柔。

应雨瞥了一眼她的抽屉——那里有她的“工具”,谈文松并没有收缴她的“工具”,只是尊重她,随她自己处理,然而他的这种宽容,和这样差劲的自己让应雨愈发的难受起来了,她根本不值得他这么耐心,这么宽容。她又想拿出刀子割一刀了,可是,她向谈文松保证过,如果不能在学习上做得够好,起码这一点她要努力做到。

她听着他出门的脚步声,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难受的感觉因为她的负疚感愈发浓烈起来,胸口闷到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忍不住抽了抽鼻子,想要缓解那种胸闷感。

已经快要走到书房的谈文松的脚步停了下来,她这种抽鼻子的方式他是知道的,他清晰的察觉到了她又开始感觉到痛苦,他刚才也注意到了她瞥向她的抽屉的眼神——那里面有着渴望。

在有些时候,安慰,鼓励和赞扬都没有办法消去人的痛苦,因为你感到歉疚,感到罪恶,而歉疚感和罪恶感的来源却在这种时候展示他的温柔……那只会让痛苦更加强烈。

谈文松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他站得笔直,拳头微微的握了起来。她需要的不仅仅是温柔和宽容,不仅仅是放松心情,不仅仅是称赞,还有责备跟惩罚——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会让她好受些。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最合适她的惩罚是什么,就如同她以前所做的那样,肉体的疼痛会缓解她的痛苦,可是……他不该……他不能……

轻微的惩罚对于习惯疼痛的她来说是不足够的,可是严厉的惩罚……他不希望真的弄伤她,如果伤在手,她学习和日常生活都会有影响,BANNED的部位存在造成严重伤害的可能,可最合适的部位——臀部……她是个女孩,一个刚刚成年的十八岁少女,这种位置过于私人了,他又不是她的父亲,甚至连亲戚也不是,只是一个跟她才认识几个月的受她母亲所托照顾她的监护人而已,他不能……

可是她……如果任她这样一直难受下去的话,让她压抑着那种冲突,如果哪一天爆发了……也许又会像上次那样一刀刺进自己的大腿,或者更严重……

但是他毕竟……他又听到了那孩子抽鼻子的声音,听在他耳里就如惊雷一般。

第五章 惩罚

谈文松终于还是转身,走到了女孩的门边,看着里面还维持着原姿势坐着的女孩——她正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带着你的作业到书房来,”他的声音很轻,语速很快,他必须压抑着一些东西才能讲这话连贯的说出来。

他站在书房里等她,手掌微微有些颤抖,但在惶恐不安的女孩进门的那一刻,这颤抖便完全在控制之内了,他面无表情的一扬下巴——朝向他的办公桌,“把你的作业放到那上面,摊开到你没做完的部分,”然后他关上了房门。

应雨轻咬着下唇的将作业按照要求放好了,她有些不安——对于将要发生的事,所以她手足无措的站在办公桌前,低了头,悄悄的拿眼撇谈文松。

“现在,弯下腰去,手肘撑在桌上,仔细地好好地看清楚你的作业,”谈文松的声音又变成了之前那种毫无波澜的平淡。

应雨一头雾水,她看向谈文松,见他一脸严肃完全不向开玩笑的样子,便又咬了咬嘴唇,按他说的做了,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她未完成的一大片空白让她有一种羞耻感。

“告诉我,你还有多少道题没有完成?”谈文松就站在应雨的身后。

“九……九道,”应雨的声音无法抑制的有些发虚,她有种紧张感。

“那就九十下好了,我想它会帮助你在你下一次做题的时候注意到时间,”那轻描淡写的语气伴随着“啪”的一声响以及臀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应雨一下子就懵了,她不敢置信的回头……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然而谈文松依然那样严肃,没有对他态度的突然转变做出任何解释,似乎还因为她回过头来而有些不满,语气变得有些严厉,“我说了,好好的看着你的作业!”

只这一句话,让应雨收回了所有的疑问,迅速的将脑袋正过来,看着她面前的那大片空白。

第二下打得她控制不住的往旁边偏了下,那跟她往常刺伤自己的疼不一样,虽然这种疼不会造成实质的伤害,留下伤口,但叠加的疼痛比划伤的疼更加难以忍受,尽管她习惯疼痛,但依然,难以忍受。

那一声声响亮的拍击声也让她觉得羞耻,她面红耳赤,身体不受控制的随着谈文松拍击的方向而晃动,这一切都让她觉得难堪。

大约三十多下的时候,应雨就已经有些忍耐不住,在谈文松打上来前她想要躲闪,身后的责打停止了。

“不许躲,”毫无怜悯的声音让应雨觉得委屈,那种胸口堵住的感觉再次出现了,她的眼睛酸涩,眼泪不受控制的出现,她轻声,微有些哽咽,为了自己做得不够好而道歉,“对不起。”

于是惩罚继续。

她开始还能咬着下唇忍受疼痛,到后来便无法压抑声音,因为责打而出现的闷哼声并没有动摇她身后的男人,这让她愈发的委屈起来。

她赌气似的想坚持不发出声音,可是没几下便忍耐不住,那背后的疼痛火烧火燎的刺激着她,尽管隔了裤子,但谈文松的手劲大得让她感到畏惧。

“……疼……”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喊疼,眼泪也开始掉落,细碎的声音从喉咙间挤出来,带着哽咽,她开始觉得自己无法忍受了,然而即使是这样,她依然很好的控制着自己不去躲闪。

“停……停下……”惩罚并未因为她的求饶而停下,谈文松的手劲一如既往的大,这疼痛愈来愈难以忍受,逼得应雨想要立刻跳起来逃走,然而她不能,因为做着一切的这个人是谈文松,他要求她承受、忍耐。

“求你……求你……”她抽噎着请求,眼泪将她面前的作业都打湿了,“叔叔……求你停下……”她攥紧了拳头要竭力控制才能够压抑躲闪逃避的本能,“我知道……错了……求你,停下……啊……”

到最后的时候她几乎快要崩溃,哭喊着做着毫无用处的请求,她花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已经结束了。

一张纸巾递到了她的眼前,“把眼泪擦擦。”

应雨撇过了头,她为自己居然那样子哭喊求饶感到尴尬,也为了谈文松的毫不留情感到委屈。

她吸了吸鼻子,眼泪又冒了出来。

头上传来的温暖感觉让应雨愣了一下,他轻拍她的脑袋,“把眼泪擦擦,然后去洗漱,你该睡觉了。”

应雨有些羞愧的扭过了头,拿过了他手里的纸巾,然后站起身擦掉眼泪,听到他说,“不要再想着作业的事了,你已经付出过代价了,下次努力。”

应雨擦拭泪痕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有些迟疑的看向已经走到他书桌前的椅子旁的谈文松,“所以……叔叔是因为我难受才这么做的?”

谈文松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回答便坐下来拿起了她的作业,拿了纸巾压上面的泪痕。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要下这么重的手呀?”应雨有些不满的埋怨,全没注意到自己语气里所带的娇意。

谈文松的动作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抬头看她,“这是惩罚,并不仅仅是让你放松心情的福利,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一样不会手下留情。”

“……哦,”应雨有些郁闷的应到,却完全不为将来可能的惩罚感到担忧。

她离开了谈文松的书房,没有再去看身后的男人。

谈文松看着她离开房间,低了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好一阵才拿开了纸巾开始细细批改应雨的作业。

应雨洗漱的时候忍不住在浴室的镜子里查看自己的臀部……那里已经青紫一片——谈文松果然下手很重,她试探性的摸了摸,按压的话还是会疼得厉害。

洗漱完回到房间的时候,她看到了书桌上放着的活络油,忍不住微微的勾起了嘴角。

这天晚上,她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早上清早,她趁谈文松还没起床的时候拉开了她的抽屉,将她的工具们扔进了楼道里的垃圾道。

第六章 赌气

第二日见谈文松时应雨还有些难为情,耳朵红红的,谈文松辅导她功课时她总也难以集中精神,脑子里还是忍不住回忆昨晚的事,偏谈文松表现得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一切如常,这让应雨更加无法集中精神。

“……”谈文松叹了口气,手指敲了敲桌面,“集中精神!”

应雨微微的瑟缩了一下,轻轻的点头。

但是人的大脑有时候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有些东西,很难控制不去想。

谈文松看着眼神有点呆又不知道想什么去了的应雨皱了眉。

他停止说话好一阵后应雨还没有回神……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他站起身,将应雨面前的练习册抽了出来合起来扔到一边。

应雨终于回过神,她有些紧张的看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谈文松,胃部有明显的下沉的感觉。

“你看起来很怀念昨晚上的经历?”谈文松的语气毫无波澜,但应雨还是有些惊慌,觉得那话语里带了讽刺,“我……我不是……”

“同样位置,同样姿势,”谈文松根本没有听她辩解的意思,下巴朝着昨晚应雨挨罚的位置一扬,命令。

应雨的手攥紧了,她有种想去上厕所的冲动,尽管疼痛可以缓解她心灵的痛苦,但是并不意味着她喜欢这个,事实上,她仍然害怕疼痛,尤其谈文松下手并不轻,而且……她根本不觉得她现在需要这个。

她不明白。

她的眼睛里带了疑惑和乞求,但是谈文松不为所动,甚至为她的迟延皱了眉。

应雨咬了咬下唇,站起身走到了办公桌前,她又看了谈文松一眼——依然是面无表情。

她看见谈文松的手伸向了他桌面上的杂物盒,修长的手指在里面翻了翻,拿出了一把尺子。

疼痛来得猝不及防,应雨咬着牙没出声,眼泪却已经溢满眼眶,尺子带来的疼痛远比手要尖锐许多。

谈文松什么也没说,只在她身后一下下挥动尺子。

应雨攥紧了拳头,咬牙将所有的痛呼都扼杀在舌尖,眼泪却完全不受控制的滴落。

她的瘀伤本就没有好,又被这样重责,还未开始多久便已经觉得无法忍受,却仍旧是倔强的坚持,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当谈文松停下的时候她几乎站都站不住了。

“坐回你的位子上,我们继续,”他放回尺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这样要求应雨。

应雨用袖子擦了擦桌子上的泪水,什么也没说,勉强走回了自己的位子上——打从辞去童晨后,谈文松就在他的办公桌旁添了椅子,辅导应雨时就把那椅子拉到他的位子旁。

应雨坐下的时候僵了僵——很疼,她有些想站着,但看了眼谈文松,她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整一个上午,她再没有想过昨晚的事或者刚刚发生的惩罚。

她一整日没有跟谈文松说话,只是完成作业时少了那种小心翼翼,反而能集中精神快速的做完。

尽管她心里并不是那么愉快,但是她也并没有任何自残的欲望——更何况她的疼痛一直都没有消失,她坐下完成作业时,她的疼痛一直很清晰的伴随着她。

谈文松检查完她的作业后,脸上露出了微笑,“今天做的很不错,”他称赞她,但应雨并不觉得多高兴。

谈文松看在眼里,嘴角的笑意深了些,“今天早点休息。”

应雨转身就走,完全没有平日的礼貌,但谈文松看着她离开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这对于他来说是极少遭遇到的事情——小女孩的赌气,但是,很可爱。

连续几天应雨的功课都完成得很不错,只是她仍旧不与谈文松说话,谈文松却似乎完全不觉得她有什么不同,依旧如同以往一样待她,真有不同的话——大约是笑容变多了,他似乎很高兴?

应雨开学的时候到了,谈文松送了她去学校,与她的班主任又聊了聊,沟通了一下应雨的学习成绩才回家。

开学后课业更重,谈文松还是定了每天晚上一个小时的辅导时间,此外的时候他阅读了不少心理学方面的书籍以及应付叛逆期小孩子的教子书,应雨依旧在赌气。

谈文松完全没有开导她的想法,因为她这种状态怎么看都比以前积极向上,她只是觉得委屈了而已,但并没有自残的冲动,而且,学业上反而能更加专注,不是老想些有的没的。她很重视他的看法,所以做题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现在抛开了之后反而做得更好,被他辅导的时候也不再刻意要表现得让他满意一般小心翼翼,她可以更加专注于问题,把他当成个解说问题的机器一样完全不理会。

总的来说,利大于弊。

而且,很可爱,比起以往那种小心翼翼、总是很有礼貌或者痛苦伤心的样子好太多了。

谈文松每次想起在她那一副视他如无物的表情下偶尔飘过的观察他的视线都想笑,一副“快点来安慰我啊”“快点来道歉啊”的样子,她真的以为她那种细微的表情他完全看不到吗?察言观色可是当律师的基本技能。

第七章 恋爱

直到谈文松结束假期开始上班,应雨还没有结束她的赌气,谈文松却仍然一点劝慰的意思都没有,不过他也领教到了这孩子的倔强与坚持。

直到第一次摸底测验的成绩出来,应雨终于反应过来了,她听着老师的称赞,同学的羡慕,隐隐的明白过来了谈文松的意图,这让她又羞又恼,觉得自己被戏弄了。

除了那些表扬与羡慕,应雨还得了一样意外的东西——一封情书。应雨本就不是性格阳光灿烂的那种人,有自残的怪癖,平日里也安安静静的,在老师同学眼里都是乖巧有礼的人,她自残的消息传出后原本走的近的朋友都离得远了——只觉得平日里安安静静的人爆发起来太过可怕,谁知道她会不会什么时候爆发了朝别人捅一刀?应雨她,是极其渴望爱的,因为只有谈文松可以依靠,因此对他那样不心疼她的行为格外委屈,但是现在似乎并不只有谈文松爱惜她了。

写那封情书的男生让应雨有些意外,因为她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那般正正经经众人眼里的好班长老师眼里的好学生会喜欢上她。他相貌也不错,多的是女生倒追,但是他却总是做出一副好学生样,还反过头来教育人——“早恋是不对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业”,偏偏这般不解风情却还是有女生前赴后继的想要攻克他。

这人,连写情书也正正经经的,不似有些人偏爱写得肉麻,非得将世间溢美之词都用上不可,非得将自己满腔爱意于一封信全书倾洒。整封信只在最后写了一句“我喜欢你”便再无任何描述自己情感的话语,心中所写,全是在应雨立场上替她考虑,理解她的痛苦,怜她丧母,忧她身边无人陪伴,疼惜她孤立无援,却更多的是赞她坚强,能在之后如此努力而不是消沉……偏还要闷骚——我知道在此非常时刻不该以这种事来烦扰你,只是……实在忍耐不住。

这么长的信里,居然没有一个字赞她漂亮……虽然心底这么抱怨,但不可否认,应雨有点动心。她本就不反感这人,甚至还带了点欣赏,很正经沉稳的一个人,她看向他时,四目相视,他顿了一下回过头去,脸上没什么表情,应雨却清晰的看到他耳朵变红了。

回到家后,谈文松到晚饭时才回来,他仍旧一切如常,只是微笑着说,“林老师已经打电话给我报过喜了,你这次做得很不错,我看晚上的补课可以取消掉了,也免得给你加重任务。”

尽管这是谈文松并不太多的微笑,但是应雨却丝毫没有觉得高兴,只点了点头便继续埋头吃饭。她怎好开口说她一点都不觉得补课加重任务了,而且谈文松本来就很忙,又加上请了一个月假,很多事情都积压在那里,补课的时间也是一点点挤出来的。

之后的日子里,谈文松愈发的忙起来,有时连着一周都不回家,应雨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答应了林文锦的。

虽然是谈恋爱,但高三的恋爱自然不可能太张扬,尤其是林文锦和应雨这种成绩不错的都被老师盯得紧,所以也就是讨论学习问题的时候多了些。周末的时候谈文松不在家,应雨就邀请了林文锦来家里学习,这算得上是他们难得的私密时间。

钟点工王阿姨来的时候,应雨也很大方的像这位跟她熟识的阿姨介绍林文锦是自己的同学。她哪知道那阿姨转身就给了谈文松电话——尽管看起来应雨现在没什么问题,但谈文松仍旧不放心,因此嘱托了她替他看着点,如果应雨有什么异常要给他电话。

谈文松听到时微微皱了眉,但是仔细询问后发现他们俩也只是在一起学习而已便不再说什么了,应雨多交点朋友也是好事。

又是一个周末,谈文松回家的时候客厅里没人,应雨房间里声音倒挺大,大到她根本没注意到他开门的声音——以往她都对他回家了这件事很敏感的。

“跟你说过了,解决这种问题肯定得做辅助线,你看……”是男生的声音,应该就是王阿姨说的那个,谈文松没有多想,但他走到应雨门口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放轻脚步往她房里看了两眼,门没关严实,从谈文松的角度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两个人在桌前的样子,他们也的确是在学习,只是这距离……谈文松看到应雨的手还放在她的题上,而那拿了尺子画线的那双手,左手是压在应雨的左手上的,两人靠得极近,是应雨只要再凑近一点可能嘴唇就会碰到的距离。

那男生还在问她明白没……谈文松却清楚应雨的心思根本不在那题上,就如同以前那段时间被谈文松辅导时她一心想着他一般,她现在心里恐怕也全都是眼前的这个男生。

谈文松抬手敲了敲门,应雨明显吓了一跳,手都抖了一下,然后离开了椅子过来开门,看到谈文松的时候她还有些不自在,“叔叔,你回来了。”

林文锦也起身微笑,“叔叔好,我是应雨的同学林文锦。”

谈文松露出微笑,“多谢你辅导小雨功课,”他的笑容格外温文尔雅。

第八章 欲望

谈文松转头看向应雨,“好好招待你同学,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他这样说完朝林文锦点了下头就往书房走去,一切如常,只是当他做到他的椅子上的时候——面如寒冰。

他呆坐许久,为自己心底那奇怪的不舒服感感到怪异……想到那孩子用看向他的目光那样看BANNED的人,用想他的心那样想BANNED的人,他心底就有一股火在燃烧……他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他安静的等待那愤怒过去,然后开始分析。

他首先注意到的并不是她这样无法集中精神的状态不益于她的学习——如果他是以长辈的心态去看,她的学业也是他的责任,才该是他关注的重点。那清晰的不愉悦感,甚至是愤怒,还有面对那男孩时必须用微笑才能掩盖的莫名其妙的出现的敌意,这些情绪让谈文松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他一向冷静,可以冷静的分析别人的心理,也可以冷静的分析自己的心理和情绪,当然,还有情感。

真相太过可怕,他在嫉妒,嫉妒那被她那样注视的男孩,嫉妒那被她那样想着的男孩……而这嫉妒的原因是不用费力去推测的……他对这个孩子,有了欲望。

他直到今日才发现,因为在此之前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如他这般得到这个孩子的关注,他并不愿意与任何人分享她的关注。他想要独享她那专注依恋的目光,他想要她的心里只想着他一个人……他这种想要独占她的欲望自然是来源于他的情感。

谈文松坐在他的椅子上,冷眼看着自己无法停止颤抖的手……他逼迫自己承认这个事实,逼迫自己在心底说出来,可是承认这一点是很难的事情……他花了不少的时间去强迫自己,终于,他轻轻的闭上眼睛,抿紧了嘴,微皱着眉,在心底说出那最后的答案,那关于他不正常情绪的答案——他爱这个孩子,而这爱已经逾越了他作为长者应有的度。

他的存在显然让应雨和林文锦多少有点不那么自在,林文锦在晚饭前回去了。晚饭的时候,应雨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叔叔忙了这么久了,最近应该不用再出差了吧?”

谈文松瞥了她一眼,“下周还有个案子要去上海,可能要半个月,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

应雨愣了愣,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

谈文松吃饭的动作停了一下……分辨一个人是失望还是欣喜对他来说并不是件难事,更何况应雨还只是个孩子,那语气的确是失望的,可那眼睛里明明是庆幸与欣喜。

在她跟他赌气的时候,他出差许久未归回来后她会赌气得更厉害,但这一次她已经不再赌气了,甚至还为他会很久不回来感到开心,只因为她可以自在的跟那个男生呆在一起吗?

“你……你跟你同学一起学习的时候,要专心些,不要像以前被我辅导时那样走神,没多少时间就高考了,专注点,不然成绩出现下滑,引起你班主任注意对你们不是件好事,”他必须克制着才能入往常那般以平淡的语气将这些话说出来。

应雨却是吓了一跳,她本来就是敏感的人,谈文松话虽说的不是太直白,但是她还是听明白了,吐了吐舌头,也不敢再看着谈文松,声音都压低了,“叔叔你知道啦?”

“高考后你有的是时间跟他一起玩,看他成绩还不错,你也要多努力点,要是成绩赶上他,”谈文松顿了顿才继续说,“可以报同一个大学的话,你们就多的是时间相处了,不急在这一时,现在还是学业更重要,另外,在学校里小心些,被老师发现的话你们会有点麻烦,我可不希望你因为那些批评影响心情无心学习。”

应雨听到这时候才抬头看他,咧开了嘴笑,“我就知道叔叔才不会像那些大人说什么早恋怎么怎么啦之类的,理解万岁!”

谈文松点了点头,看她这样开心的样子,嘴角也微微勾了起来,而他的手,却将筷子抓得更紧了些。

第九章 禽兽

谈文松出差上海本来预计要半个月,但是才到上海两天他就接到了一通电话,那电话让他紧赶慢赶一周工作了一百四十多个小时把本来要半个月才能办完的事情全部搞定飞回了深圳。一个星期,七天,统共168个小时。

离高考不到两月,在第一次摸底测验应雨的进步让所有人感到惊讶,而第二次摸底测验的成绩落后到让有些人认为她第一次的成绩是通过作弊得来的,两次成绩相差足有一百多分,名次也从前五掉落到三十多。谈文松预料到林文锦会对她有影响但没有料到会严重到这种地步。应雨的情况很不好,无论是老师的电话还是家里钟点工阿姨的电话都告诉了他这一点。她必然会因为这件事压力很大,很痛苦,她急需一个发泄的出口。

他深夜两点到家,应雨的房间居然还有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他敲了应雨的门,门很快就开了,看到他回来,应雨低了头一脸不知所措的站着什么也没说。她穿着睡裙,显然是洗过澡快要睡了,这时候她也该睡了,谈文松看了眼她的书桌——她还在复习。目光一转,桌子上有把小刀……他的眼神冷了下来,他根本不需要仔细去推测都能够察觉到她的痛苦,慌乱和不安。

她因为高考的临近而不安,因为她的成绩的下滑而慌乱,也因为这感到内疚和痛苦,所以她深夜两点还在复习,所以现在她甚至不敢看他。“你又动手割伤自己了?”谈文松的语气冷得像冰。

应雨瑟缩了一下,轻轻的摇了摇头,声音很小,“我想这样做,但是……我答应过叔叔了。”

谈文松点了点头,“很好,现在把你的卷子找出来,到书房来。”他扔下这句话便自己先进了书房把公文包随手往书桌上一扔坐了下来。

应雨很快就进来了,他看着放在他面前的卷子,头也不抬的命令,“把门关上。”

应雨关上房门之后就没再出声,直直的站在书桌前看着谈文松检查她的卷子,书桌里只有纸张被翻动的声音,应雨紧张的攥紧了手,胃部下沉的感觉让她几乎想夺门而逃,她在心虚,恐惧和害怕。谈文松没回家的时候,她在考试成绩下来的时候就难受得忍不住想要动手了,林文锦怎么样安慰也没有用,她那时候想着如果谈文松在就好了,而现在,当谈文松回来,她却如此害怕,她预料到了自己会经历什么,她希望经历那个,那能让她心里好受些,但是她又是如此恐惧经历那惩罚。

谈文松的眉渐渐的皱了起来,而且越皱越厉害,他有些粗鲁的用红笔在应雨犯的一些错误上画圈,笔力大的几乎穿透试卷,应雨看着他的动作,手越攥越紧,她几乎忍不住要发抖了。

等到全部翻完,谈文松抬头看应雨,直接将试卷摔到了她的身上,这让应雨打了个颤。

“你自己看看,这些错误我之前都有跟你讲过吧?为什么还会再犯?”谈文松抿紧了唇,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想使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

可是他的嘴却依然不受控制的变得恶毒起来……一想到她因为那个男生心神不宁到这种地步,他就无法保持自己的冷静,他所能做的,不过是使自己的语气保持在正常的调上,“你满脑子都是那个男生是不是?我之前已经提醒过你要专心一点,你完全没有听进去是吧?”

“你还高考干什么,一天到晚围着他打转就好了,反正你根本无心学习,你心里所想的全都是他,,很明显他对于你来说比高考重要多了,既然这样那就专心致志的想着他好了,何必拿学习来分你的神?”

“只剩不到两个月了,我说过了高考后你想怎么跟他玩都可以,你就不能在这剩下的时间里专心致志吗?你这种三心二意的态度让我感到恶心!”

应雨的眼泪已经盈满眼眶,她抽着鼻子,难受得几乎无法呼吸,谈文松看着她先是脸色苍白,之后就憋到满脸通红,她的痛苦对于他来说一直都是清晰可见的。他深呼吸,敲了敲桌面,示意她摆好姿势,“我希望你还没有忘记你现在该在的位置,该有的姿势。”

应雨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很努力的深呼吸,好不容易才勉强恢复冷静,谈文松没有说话看着她花了好一阵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看着她死命忍着眼泪将试卷捡起来放到桌上,然后面对着那被刺目的红色所占据的试卷在自己面前摆好姿势。

他又取了尺子,第一下下去的时候完全没有留力,这一下打得应雨的身体向前冲,她疼得喊了出来,但是又将这痛呼迅速的扼杀了,谈文松的手忍不住开始颤抖,因为她那极为短促的痛呼……那让他恢复了理智,让他惶恐——是他让她如此痛苦。他控制不住那种伤害她的欲望——这让谈文松感到恶心。

但是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停止,她需要它,需要这惩罚,如果没有肉体的疼痛作为排解她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痛苦,在被他那样挖苦讽刺前她就几乎忍不住想要伤害自己了。而且,高考临近,他确实的知道,这种教训的确能够帮助她集中精神。

谈文松停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这次他控制了力量,她在第一下之后,一直死命忍着不吭声,睡裙薄薄的阻挡并没有太大的保护作用,这远比之前的两次难熬,而谈文松完全不打算像上次那样纵容她的倔强。

他看着她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已经变得苍白,她的眼泪早就已经不受她控制的滴落将试卷上的红色都晕开了。

她有好几次都疼得想要躲避,腿都曲起来了,谈文松不开口,只沉默着等待她自己再次将姿势摆好,偶尔应雨也会疼到忍不住伸手到背后来挡,却也总在谈文松开口命令以前就收了回去。

但是她终于还是扛不住,呜咽起来求饶,“叔叔……叔叔,我受不了了……叔叔……”

“求你停下……叔叔……啊,疼……疼死了啊……”

“我知道错了啊……叔叔……叔叔……求你……”

谈文松却依然毫无表情的下狠手,直到最后应雨伸着手在背后挡着一边哭一边求饶,这次她没在把手收回去。

谈文松的声音依旧极冷,“手!”

“我真的受不了了,叔叔……求你……”应雨哽咽着坚持,她觉得自己的屁股根本就不是她的了。

“起来,”谈文松没再坚持,看着应雨站起身,眼泪糊满了整张脸,他的表情没有任何松动,依旧那样冰冷,“手伸出来。”

应雨这次没敢违抗,之前那只挡在背后的手颤颤巍巍的伸到了谈文松面前。

谈文松一手抓住,掰直了,尺子狠狠的就下来了。

手比臀部更耐不住疼,谈文松下手又狠又急,没多久应雨的手就忍不住直往回缩,眼泪吧嗒吧嗒的使劲往下掉,“叔叔……叔叔……”她求他。

然后谈文松抓得极紧,应雨的力量根本没有影响他分毫。

应雨只能眼睁睁的一边哭一边看着自己的左手迅速的红肿起来,她绝望极了,只觉得今天会疼死在这里。

终于,谈文松放开了她的手。

应雨哭泣着直接跪到了地上,抽泣着用右手抓着自己的左手,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悲伤和委屈,眼泪不停的流。

“起来,回到你的位置,摆好姿势,”谈文松冷酷得不近人情,应雨颤抖着无法置信的抬头看他。

那看向她的眼睛里毫无同情和怜悯,冷漠得让她的心冷得发抖,她摇着头,伸手抓着他的裤子求他,“求你了,叔叔,求你……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一定会认真地,再也不会了。”

谈文松只伸出尺子敲了敲办公桌面。

应雨在谈文松的腿边哭了好一阵,谈文松始终没出声,她终于绝望的站起身,再次摆好姿势,她必须很用力才能够支撑着自己站稳,她听到谈文松开口了,那声音让她恐惧——“你最好记住你今天所经历的,以后每一次走神想些现在不该你想的东西的时候你都最好给我记清楚这疼痛……我向你保证,如果你自己不能集中精神,我会帮助你集中精神,最后十下,不许躲,不许挡,也不许求饶。”

应雨哽咽着点头,“是。”

她完全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熬过最后十下的,只知道强迫自己不能躲,不能挡,把所有求饶的话语全部咬在牙齿间,她用上了自己所有的自控力,等到最后一下结束的时候,她直接跪倒在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谈文松终于展示出了一点仁慈,他拿了纸巾替她擦去额角的汗,脸上的泪,然后抱起她,像抱一个小婴儿一般小心翼翼将她抱回了她的房间,放到了床上,应雨在这个过程中还哭得一抽一抽的,像个小孩子。

谈文松替她的手上好药之后,看着还在小声抽泣着的应雨迟疑许久,终于还是开口道,“内裤脱了,给我看看伤。”

还在哭泣的应雨有些诧异的看向他,谈文松背过了身不看她。

应雨费了些力才把内裤脱下来——因为她的屁股已经肿得很厉害了,她费力的扭头看了眼自己的伤便背过了头,将连埋在被子里继续哭——哭得更大声了。谈文松迟疑的回头,看到那已经红肿得发紫发亮的屁股微微皱了眉,他给应雨上药揉开淤血的时候,应雨反应很大,直接就像床边躲去,又害羞,不敢动作太大。

谈文松坐在床边把她的背按住了花了好些时候才替她上完药,应雨一直哭得很大声。

等到谈文松费力的替她上完药,应雨红着眼睛瞪着他死命的哭,似乎要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似的。

谈文松将药放到一边,替她将内裤拉上去,看着应雨哭得那样伤心,他伸了手将眼前的孩子拉到了自己的怀里,轻拍她的背试图安慰她……然而这让应雨哭得更厉害了。

她伤心的哭着入睡了,谈文松不敢惊扰她——应雨睡眠一向很浅,拉了被子替她盖好后,就着应雨在他怀里的姿势,谈文松陪了她一整夜。

应雨醒过来的时候,谈文松的手臂早就麻了,见她醒过来,他开口,“醒了?那去洗漱吧,我待会儿给你老师打电话请假,你今天就别去上课了,我跟你在家里把你的错题好好再看看,”声音里有着难以掩饰的干哑。

应雨看他明显是熬了一夜的疲惫样子,又见他西装上的泪痕,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便去洗漱了。

谈文松花了一点时间才让自己的手脚恢复知觉,打完电话后他洗漱了一下,拿了牛奶,煎了鸡蛋简单的做了一顿早餐跟应雨一起吃完后,就去书房把应雨的卷子整了整,眼泪已经干了,卷子也因此有些不平整。

应雨虽然看出来谈文松需要休息了,但是,好几次都欲言又止,倒是谈文松看她这样心神不宁皱了眉,语气又冷了下来,“怎么,已经不疼了?”

应雨慌乱的摇头,再不敢想着BANNED的事。

谈文松花了一上午时间将应雨的错题跟她一道道讲解完后嘱咐应雨自己去把最近做的那些题好好在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相似的错误之后便去睡觉了。

谈文松午饭没吃,从上午十一点一直睡到了晚上十一点,这对每天顶多睡六小时的他来说算是很难得的状况了。

他起床的时候,应雨还没睡,谈文松热了饭菜吃完之后,把应雨那些第二天要交给老师检查的试题拿过来过目。被他检查的时候应雨的右手紧张的抓着红肿未消的左手,只觉得嗓子眼发干。

有几处新的错误,谈文松指出来了没说什么,只说明天老师上课之后让她认真听,若是仍旧不明白,回来他再另外说。

但是,她仍是有两处以前犯过的错误又一次重犯了,“这里,这里,以前有讲解过吧?”谈文松语气淡漠的手指那么轻轻一指,应雨就觉得自己小腿肚子直打颤,她可怜兮兮的看着谈文松,但是显然是没有用的,谈文松是打定主意不会在这上面放过她了。他瞥了她一眼,手指往书桌前那位置一指应雨就乖乖的把姿势摆好了。

“二十下,”谈文松顿了顿,又添了新规矩,“自己数,”他拿了尺子,没有因为应雨旧伤未愈而手下留情,看着应雨难掩羞耻的红着脸憋了好一阵才开始数数,他变本加厉,“以后在学校里上课做的题,如果有重复犯错的,自己回来告诉我。”

被他发现的就算了,没发现的还得自己主动说出来……应雨扁了扁嘴,“你要是不说,等我去你学校查看在你老师那里发现了的话,那就跟昨天一样,打起来没有数,你自己掂量着。”

这话让应雨回忆起了昨天的情况,生生的打了个寒战后才忍着疼继续报数,“十一。”

等到应雨扁着嘴委委屈屈的去睡觉之后,谈文松在书房里坐了一整晚,他看着书桌前那位置,依然能够清晰的看到那孩子那样跪在地上乞求,她的绝望,委屈,伤心,全部都清晰的展现在他的眼前,还有恐惧……

他觉得自己冷酷得跟机器一样,毫无情感,居然看着那孩子那样了也依旧毫不留情,毫不手软……那不仅仅是为了让她将情绪发泄释放出来,还有他的私心……他想让她永远也不敢再为那个男生分神,他心中的嫉恨让他伤害她的欲望极为强烈……这种事情,已经不再单纯的是为了她,不再是为了消除她的痛苦,不再是为了她的学业,他在打着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去发泄自己心里的愤恨,去放任自己心底想要伤害她的欲望。他无法停止自我厌恶,他那恶心的超越限度的爱,他那恶心的伤害这孩子的欲望,他那恶心的嫉妒和愤恨,还有昨晚……他可以清晰的回忆起,那孩子羞涩时的可爱样子,他的手接触她肌肤的感觉,被惩罚后红肿的肌肤所散发的热度……尽管他能够控制,但他清晰的知道——他甚至对这孩子的身体也有了欲望。

他用着种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去伤害她,去窥探她,接触她的臀部的一瞬间他的手指在颤抖,他因为那感到欣喜,因为那感到罪恶,因为那感到歉疚。他带着肮脏的欲望,猥琐的将自己的欲望隐藏在关心的背后,一派正经的替她上药,十足的衣冠禽兽。

他无法压抑想要伤害她的欲望,他忍不住更严厉的对待她,更严格的逼迫她,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远离这样肮脏的自己。谈文松回想着她因为他的严厉而委屈的样子,他这样的懦夫,不能够完全的压抑自己的情感,不敢主动去远离她,放任着自己伤害她的欲望,无情的对待她,期许她因为这冷酷而憎恶远离他,但是却又因为歉疚而无法不去关心,不能够彻底的冷酷……不能完全以长辈的心看待他,嫉恨她关心别人却又不敢直说,只将这嫉恨发泄在对她的惩罚里。

谈文松,这世间还有比你更可鄙更肮脏更无耻的人吗?

应雨第二天去上课的时候多少还是有点不方便,坐在凳子上的时候得小心点,手上的红肿虽然消得快些,但是仍旧是没有完全好。她这段时间都情绪低沉,昨日又一整日没有来上学,林文锦已经很担心了,自她进了教室就把目光锁在了她的身上。他很轻易的注意到了应雨红肿未消的左手,还有她坐下时的小心翼翼和坐下后脸上的那丝不自然,手上的伤很明显就是被打出来的,那坐下时的小心翼翼……虽然长到这个年纪很少再有家长用那样的方式惩罚孩子,但林文锦想不到还有什么BANNED的原因会让她在坐下时感到不舒服。

林文锦皱了眉,他克制着自己起身的冲动,他怎么也想不到那天看到的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会对应雨做这样的事,而且她已经那么难受了,她自己也不是没有努力,他感到心疼,为她受了这样的委屈,但同时……有愤怒在他心里燃烧,那个人,原本跟应雨没有一点关系,甚至连她的长辈都算不上,不过是受了她母亲的托付成为她的监护人而已……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对一个已经成年的女孩子做这样的事。

林文锦想起那个词都觉得有些难堪,但是想到应雨像小孩子一样被人惩罚,被人……打PG,他感到自己的耳朵开始发热。在这难堪和愤怒的背后……他的脑子里还有一些不该出现的桃色幻想,他无法控制的心跳加速,他可以想象得到那样委屈和哭泣着的应雨会有多么的可爱。他在心底唾弃自己的这种想法,为自己竟然对这个他所喜欢的女孩子抱有这样的想法感到内疚,但是这内疚并没有让他的思想停止,他无法停止不去想象她被惩罚时的样子。与此同时,他无法抑制的更加愤怒了,在他的愤怒、难堪和心疼之外,还有,还有嫉妒。

课间的时候,林文锦借了收作业的由头走到应雨的桌旁,他同时还是数学课代表,“你……好点了吗?”

应雨抬头看了他一眼,把昨天和今天要交的数学卷子找出来给他,林文锦看着她自自然然的把一页纸夹在卷子里递给了他。

信的内容让林文锦一整天都听不进去课……应雨虽然没明说分手,但是她明明白白的告诉林文锦她跟他在一起时没有办法不想着他,没有办法专心读书,但是就快要高考,她必须专心学业,言下之意就是她不能想着他——所以她不能跟他在一起了。

放学的时候,林文锦拦下了应雨拉她到了僻静的地方,应雨低了头一声不吭,随他拉着她的手。林文锦抿着唇看了她好一阵,终于还是不忍提那信的事,“你的手……他是不是打你了,你那个……叔叔。”

应雨惊讶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后迅速的撇过了头,脸却红了起来。

“他不能这样对你……”林文锦的语气难得的变得愤怒,“你可以告他家暴,还是律师呢,”他抓了应雨那还有些肿的左手看,顿了一下后才继续,“还疼吗?”

应雨抽回了自己的手,“已经不疼了,你不要怪他,他只是为了我好而已……他为了我紧赶慢赶的把工作做完了赶回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后来又一晚上没睡看着我……是我不好,总是让他操心。”

林文锦没有想到应雨被那样子罚还帮他说话,愣了一下还想说什么,应雨却抢先开口了,“我……暂时不能跟你在一起了……让叔叔知道我还老是走神想着你的话,他会生气的。”

林文锦的手忍不住握成了拳,但是他微笑,依旧是那带了安抚的温和的微笑,“没关系,学业最重要,是我不好,不该在这种时候……我以后不会在做这样的事了,你好好加油。”

回家后,应雨完成了当天的作业后,谈文松便又继续开始之前断了一段时间的辅导她的工作,好在家庭作业里应雨没有犯已经犯过的错误,做得不错,等谈文松把新的问题好好讲解了之后,应雨有些期待的看着谈文松——她今天犯的新错误也很少,这是她最近做得最好的一次——然而谈文松只是颇为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好了,去洗漱睡觉吧。”

应雨有些失落的站起身……他这次没有夸奖她,甚至也没有微笑,没有鼓励。

她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回头,谈文松已经低了头在继续他的工作了。

她想起昨天他说的话,转身又走回了书桌前,谈文松察觉到她又转回来,抬了头看她——微皱着眉。

应雨踟蹰了一下……主动讨打让她觉得很尴尬,但是她今天的确又犯错了。

谈文松倒是从她的犹豫里看出来了她的意图,站起身顺手拿过了尺子,“该罚多少下?”他的语气随意得跟问应雨早餐想吃什么一样。

应雨忍不住颤了一下,她还是忍不住紧张,有些委屈和小心的看了谈文松一眼后,她小声的开口,“三……三十,”说完后她就低了头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等着谈文松的判决,但是好一阵都没有声音,她撇过头去看,发现谈文松正皱眉看着她。应雨疑惑了一下,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错误,迅速的摆好了姿势,她有些胆怯的又看了谈文松一眼,声音小的像蚊子,“对不起。”

她的乖巧并没有得到称赞,谈文松下手的力度一如既往,那沉默和严厉……再加上做得好了没有得到夸奖,应雨无法抑制的委屈起来,她扁了嘴,眼泪伴随着那一下下的疼痛掉落下来。

被打完后,她哭着站起身,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委屈的意思,但是谈文松没有半丝安慰她的意思,只将手中的尺子递向她,“下次该挨罚的时候自己带着过来找我,”那平常的语调却让应雨的鼻子更酸了,她什么也没说,接过了戒尺后就转身走了。

只是因为她让他失望了,所以,所以他就再也不会温柔的对她了吗?应雨回到房间后仍旧止不住委屈,趴在床上又哭了很久。

应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穿的不是睡衣,她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被子,只模糊的记得自己昨晚在床上哭了很久,但之后到底是怎么睡着的完全没有记忆。

临考前的日子很紧张,但是过得也挺快……只是应雨不知道怎么样才可以让谈文松对她再次露出笑容,无论她做得怎样的好,他都未曾再给过她任何鼓励任何夸奖以及任何笑容。她跟他的联系就只有每天晚上的辅导,还有……很难有间隔的惩罚,完全不重复以前所犯的错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偶尔题型变动,出得活些,应雨没察觉出来也是常有的事,应雨虽然一直有进步,但是仍然不可避免的会犯一些错。

最后一次摸底考,她甚至考得比林文锦还好——年级第一,她难掩兴奋的将她的成绩单并试卷摆在了谈文松面前,但是——他只轻轻点了点头,仍旧是没有任何夸奖和鼓励,然后,他手中的红笔圈住了她卷子上少有的几处错误,检查完所有试卷后,他抬头看她,“三十下。”

那平静的表情,淡漠的语气将应雨的兴奋砍得干干净净,让她如坠冰窟。见她好久没反应,谈文松微皱了眉,“尺子呢?”

应雨愣了下,然后转身回了房间拿了那给过她无数痛楚的尺子放到了谈文松的面前,她的手无法抑制的发着抖,但是她还是手肘撑在了桌上,摆出了标准的受罚姿势。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她已经很久没有在受罚的时候哭过了,打从她接过那尺子后开始就没有再哭过了,可是这一次,这一次,她怎么也忍不住这眼泪。

她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不明白为什么谈文松会这样严厉,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温和就这样消失不见。

她完全感觉不到背后的疼,只觉得心冷了,无论她如何努力,这个人,这个她如此在乎的人都不会给与她任何鼓励。

她的眼泪很安静的滴落,等到那击打消失,她站起身,面无表情的接过了那尺子,拿起自己的卷子转身回了房间。

五月的天,温度已经很高,她穿着短袖跟热裤但是在学校的时候还是觉得热。可现在她冷极了,她需要一点温度,这样想着的她去饮水机那边接了温水,但喝了后发现完全没有效果,然后她接了开水,她捧着杯子感觉着那热度,坐到了沙发上,她盯着那杯子发了好一阵呆,觉得还是挺冷的,尽管她的手已经被那温度烫红了,她放开一只手,右手抓着杯子慢慢的一点点倾斜,滚烫的水就这样在空中划过痕迹最终砸落到了她光裸的大腿上。

应雨看着自己已经变得通红的冒着热气的腿终于感到了一点温度,然后她听到有人倒抽了一口气的声音,抬头,谈文松站在她面前——面色惨白。

第十一章 疼痛

谈文松拉了应雨到浴室用冷水冲她被烫红的地方十几分钟,他握着花洒的手止不住的抖, 他根本不能看应雨的脸——她那样了无生气的眼神让他感到可怕,替她擦干后谈文松就带她去了医院。

应雨在这期间一声不吭,面对医生时也一句话也没有。

谈文松取完药之后在医院替她上了一次药就带她回了家。她一声不吭的样子让谈文松失了冷静,到最后,他也只是带她到她房间里,让她上床睡觉,应雨很乖巧的听从了,她去浴室换了睡衣,然后爬上了床,睁着眼睛看了谈文松好一阵之后闭上了眼。

谈文松没有立刻离开,他坐到了应雨的床边,安静地等待她睡着。

他到底做了什么?

确认应雨睡着后,谈文松悄悄的站起身关好她的房间门后,他冲到了洗手间,止不住干呕起来。

他吐了好一阵后终于消停了些,靠着席地而坐,强烈的罪恶感快将他压得崩溃,他只安静了那么一小会又忍不住用头撞墙,到最后,他甚至有了去拿把刀捅自己一刀的冲动,仅存的理智制止了他的行为——他不能去拿这样的事情再刺激应雨。

他记得那孩子被他惩罚前别扭的告诉他该打多少时的样子,记得她总是小声的红着脸报数的样子,也记得她做得好时满含期待的眼神还有她今天下午那兴奋的样子,一脸的“快来夸奖我吧”。

她下午那样可爱的求表扬的样子柔软了他的心,让他必须花费很大力气才能压抑住表扬她的冲动,只允许自己在心里露出笑意,他一直都是想称赞她的,为她如此努力,为她如此聪慧。但是每一次,称赞的话语已经到了舌尖,微笑就要爬上他的嘴角,他都会压抑住,冷漠的一次次打破她的希望。

他希望她因此讨厌他,希望她远离他……他这自私的人,只因为不能压抑自己那肮脏的欲望、只因为恐惧自己拿不应有的爱欲便只想着将她推远,还在想着那是为了她好,他只是因为爱她所以不想她被这样心怀猥琐之念的人玷污而已,所以,他冷了心应对她,不给她任何夸奖,任何笑容,任何鼓励,严厉的不近人情。可是他却根本不能压抑住自己,每天晚上都会借着去为她盖被子之类的理由说服自己走到她的床边看着她安静的睡颜,他会在那个时候极轻的告诉她她做得究竟有多么的好,他为她感到骄傲。

他以爱的名义去伤害这个孩子,希望自己这欲望会被这孩子的厌恶所惩罚……多么无稽的逻辑,因为他爱着孩子,所以他要伤害她,要她远离他。他的罪恶感,他的肮脏,他的歉疚关那个孩子什么事,她自始至终都是那样的纯真可爱,然而,他竟然让她为了他的欲望承担代价,承受伤害。

而且那孩子,她本就比BANNED人更需要关爱,本就更脆弱,本就比一般人更加难以承受痛苦,所以她才那样子伤害自己,她是靠着他给予的关心鼓励才能重展笑颜的,他心底万分清楚自己对那孩子究竟有多么重要……

她是他的责任,她的学业,她的身体,她的心,全都是他的责任,他对她的母亲,对她都做出了承诺。他要她向他承诺不再伤害自己,但现在,竟然是他让她痛苦得想要再伤害自己。

他究竟对那孩子做了什么?

谈文松痛苦的捂住了脸,手心里一片湿润,他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他已经记不清他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嘴角扯出冷笑……他这样的人居然还会有眼泪啊,这冷酷得如同机器一般的人……

谈文松花了不少时间才能勉强冷静下来站起身。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狼狈极了,十足的丧家犬的样子,他又花了半个小时洗澡换衣服把自己收拾好,然后他走到了应雨的门边,轻轻地扭开门,他的小公主,正安静的睡在那里,完全看不出她早些时候那样痛苦。

他轻轻的坐在了那孩子的床边,再也不会了,他看着眼前的孩子,在心里向她承诺,再也不会了……从今往后,他的那些欲念全都是一些不相干的东西,他的罪恶与歉疚只该他自己承受,从今以后,你的需要,是我对你的行为的唯一准则。

他在这孩子看不见的时候,满含渴望的看着她,他抬手靠近她的脸,然而他停下——在他碰触到那肌肤的前一刻,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女孩那轻浅的呼吸拂过他的手心的感觉,那温热柔和的感觉让他难以移开他的手,就像是一个个细微的小勾子在勾着他的心,带着疼痛,也带着一丝难耐让他想要更加的靠近她,碰触她,让他的心颤抖起来,但他终于还是收回了手,微哽的声音几不可闻,“对不起。”

第十二章 高考

应雨睡到晚上十二点才醒,谈文松看到她迷迷糊糊的睁眼,嘴角便微微勾了起来,“去洗漱一下,我去热饭菜。”

应雨揉着眼睛点了头。

吃饭的时候应雨依旧情绪低落,也不说话。

吃完饭,谈文松打发应雨去洗澡,他坐在应雨床上的时候心里还有些惶惶不安,但等到应雨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又恢复了常态,他拉过她替她上药,然后他朝她微笑,“就你今天的行为,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应雨惊了一下,因为他的笑容,她抿了抿嘴,低了头,“叔叔没有必要勉强自己对我笑的,我知道你根本不想朝我笑,今天的事让你担心了,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不会再给叔叔添麻烦了。”

谈文松轻笑出声,“这就是你所想说的全部吗?”

应雨禁不住抖了一下,不仅仅是谈文松的笑太反常了,而且,她刚刚听到的真的不是冷笑吗?虽然理智告诉她最好摇头,但是她还是诚实的点了头。

然后下一刻,应雨就发现地板的距离与她拉近了……她眨了眨眼,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拽到了谈文松的膝上,确切的说,趴在他的膝上……这个姿势显然有点不对劲。

“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你没有BANNED想说的了吗?”谈文松的声音很温和,温和到让应雨心肝胆颤,她的确不清楚自己还该说些什么,于是沉默。

谈文松显然不准备无止境的等下去,当熟悉的疼痛袭来的时候应雨咬了咬唇,打从谈文松那错误再犯就要罚的规矩出现之后,她的屁股就少有不是红肿的时候,好在每次都是二三十下,偶尔还会幸运的隔过去,所以一般在下次挨打前都能恢复,但这次是下午才挨完打……虽然不是那么疼了,但是多少还是有点影响的。

应雨感觉有点怪异,她不明白这怪异来源于哪里,是因为这个姿势,还是因为谈文松这次是用手?他只在第一次的时候用手揍她,后来都是用尺子,应雨暗自庆幸,虽然用手也很疼,但总还是比尺子好点,她咬了牙,乖乖忍着。

可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挨揍……如果是因为做错题的话,已经罚过了啊,而且,最近她也没有走神想BANNED什么事情,一直都很专心的。

“还没想明白?”谈文松停了手问她。

“……”应雨没吭声。

谈文松不再问,下手却变得更狠了,应雨虽然咬牙忍着疼,但是这个姿势毕竟不像是平常受罚时那样好着力——那个时侯她必须双手撑住自己,脚也得站住了,所以她终究还是不自觉的把腿给翘了起来,谈文松停了下,“腿!”

应雨老实的放下来了,但很快就忍不住又翘起来——谈文松给了她连着好几下都打在她左臀,并且速度极快。

谈文松很快发现应雨很明显难以控制自己的腿,所以索性双腿夹住她的腿继续揍,“叔叔……”应雨今天似乎特别耐不住疼,没坚持多久就又伸了手到背后来挡,可怜兮兮的开口叫谈文松。

谈文松完全不为所动,他抓了她的手反铐在背上,像是为了惩罚她把手背过来一样,连续而且快速大力的都打在她的右臀上,应雨完全受不了这样剧烈而密集的疼痛,很快便挣扎起来想要躲开,然而完全没有办法挣脱。

“叔叔,叔叔,叔叔……”应雨连声叫谈文松,可是一点用处也没有,谈文松一如既往的对她的求饶没有任何反应。

等到谈文松停下的时候,应雨已经哭出声了——她极少这么快就疼得哭出来,但是她就是忍不住,谈文松以前从不这样的,他每次罚她都是按着一定的速度来,从来没有像这样子疾风暴雨一般的打。

“……现在明白为什么挨打了吗?”谈文松开口问她。

应雨抽泣着没有回答,谈文松的巴掌又打了下来,她惊慌失措,“不要……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叔叔……求你停下……”

谈文松的手轻轻的抚过应雨的头发,“你以前答应过我什么?”

应雨哭得厉害,她这一次格外伤心,哭得一抽一抽的,谈文松很耐心的等着她平静一点。

过了好一阵应雨才勉强平静了一些,她终于明白她该回答什么了,“我……不会……”她依然还是抑制不住抽噎,难以将话完整的说完,“不会……再伤害……自己了……”

“你记清楚,如果你下次再想做这样的事,直接告诉我,我保证,一定会提供给你非常满意的服务,”谈文松的声音轻柔得难以置信而且还格外有礼,应雨听着那就在她耳旁的声音只觉得头皮发麻,“明白了吗?”

应雨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抽泣,慌乱的点着头。

谈文松拉了她起来,抱在自己怀里,皱了眉看着把脸哭得一塌糊涂的应雨,“还有,你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你自己,不是我,”他扯了纸巾替应雨擦脸,可是孩子却似乎一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似的,突然完全不压抑自己的眼泪,干脆的任自己的眼泪跟三峡似的爆发出来……

谈文松叹了口气,轻拍她的背,“好了,已经结束了,已经结束了。”

应雨哭了很久才勉强止住眼泪,谈文松等她差不多消停了以后抱她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后拍了拍她的脑袋,“等一等,我去那个东西给你。”

他返身出门没多久就抱了一只差不多跟应雨等高的玩具熊进来,应雨抽了抽嘴角,差点就当场笑出来……实在是谈文松这样的人抱着这样一只熊的样子格外可笑。

谈文松瞥了一眼想笑又不敢笑的应雨一眼,把熊放到了床上,“考第一的奖品。”

应雨抿了抿嘴,压抑着自己爆笑的冲动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谢谢叔叔。”

她看着跟他道完晚安后,替她熄了灯关上门,然后她转身抱住她的熊,嘴角微微的勾了起来。

太好了,他没有讨厌她。

高考很快就来临了,在这之中,应雨没能幸运的不挨罚,只是谈文松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喜好,不再让她自己摆出那样的姿势,每次都是直接拉到他膝上揍,而且,也不再用那冷冰冰的尺子了。

高考结束的那一天,谈文松特意请了假想去考场接应雨,她是跟林文锦一起出考场的,没有了高考的负担,他们似乎将情感完全释放出来了,他看着林文锦拉着她的手跑出考场,应雨笑得极为灿烂——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众多等待的家长中站立的他。

谈文松看着他们跑到学校周围一个极为隐蔽的小巷里,他的小公主和那个男生搂抱在一起……她抱着他的腰,他的手捧着她的脸,距离为零,他们在接吻。

谈文松嘴角扯出一丝笑,然后转身,拿出钥匙走到自己的车旁,开车门,关车门,然后启动车子上路,一切都有条不紊,完美无缺。

第十三章 托付

应雨和林文锦的感情发展是一日千里,高考前几个月的压抑让他们的感情被释放之后热烈如火,他们本都是最擅长压抑自己的人,情感一旦释放,便汹涌澎湃、如同瀑布下落那般快速的释放,而释放时就如同瀑布落下时会造成很大的声音,同时也形成壮丽的景象,那情感分外美丽,也格外的肆无忌惮。而没有了高考,都已经过了十八的他们再无什么“早恋”的咒语,林文锦的家人知道了之后也没有说什么,而谈文松,他本来就从未反对过。

两个人的成绩都是一样优秀,他们报了同一所大学——B大,北京离深圳相隔甚远,但谈文松什么也没说。

他以应雨的名义办了信用卡,让她在暑假好好玩玩,然后,他又开始了无止境的出差,什么案子都可以,只要不是在深圳就好。

沉浸在爱情里的应雨完全不在意谈文松的出差,事实上,她可以放肆的跟林文锦在房间里聊天玩乐让她觉得很开心。

他们一起去了很多地方,他们去了欢乐谷,在过山车上尽情尖叫,一起蹦极在空中荡着玩,沉迷于各式各样的刺激。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一起唱K,也会一起去书店,去海边,当然,还会不可避免的一起在外面吃饭,不拘什么地方,路边摊、肯德基、星巴克,他们乐滋滋的寻找最好吃的面馆、包子铺、火锅店,只要是跟对方在一起,无论什么食物都是人间美味,他们喜欢共享一杯可乐,各自叼着吸管额头相抵,看着对方相视而笑,共享同一个雪糕,一人一口,等到情绪来了雪糕扔一边直接从对方的口里尝那香甜的味道——他们在深圳的大街上旁若无人的接吻。

这是他们最好的时候,卸下了重负,这个国家最高等的学院正在等待着他们的进入,是的,他们自负到完全不考虑两人中间会有一个不被B大录取的可能。他们如此优秀,别人战战兢兢的等待录取成绩的时候,他们的目标在他们的眼里早已经是囊中之物,至于被人问到要是没有考取同一所学校怎么办的时候,他们骄傲的挑眉,异口同声,“可能吗?”

他们显然是被神眷顾的——在众人的眼中,他们同时收到了B大录取通知。

远在吉林出差的谈文松给应雨快递了一只长白山猴子作为对她的恭喜,当然,是娃娃。

她的一切都已经上了正轨,只要再做一件事,她就不会再需要他了。

谈文松从吉林回来后没有先回家,他约了林文锦,位置是他第二次见应雨的地方——那个疗养院。

好在林文锦最近被亲朋好友的恭喜所包围,他父母又带着他到处回礼称谢,应雨这几天没有再时时刻刻跟他在一起。

林文锦见谈文松时显然还是有一点紧张的,但是还是很快露出了微笑,礼貌的问好,“叔叔好。”

谈文松看着那从外面看起来很清静的疗养院,开口问林文锦,“你知道这里吧?”

“知道,小雨以前在这里呆过一阵,”林文锦点了头。

“我想你也一定知道她进这里的原因?”

“在她母亲的葬礼上情绪失控扎了自己一刀……她一个女孩子,最亲的人走了,身边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她怎么可能受得了……情绪失控很正常,叔叔想说什么?”林文锦皱了眉,事实上他认为那些人送应雨来疗养院纯粹是大惊小怪。

谈文松摇了摇头,“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但是你既然能够理解这件事,那么其余的你也应该能够理解,小雨她一直都有自残倾向,那并不是第一次,你没有看到过她腿上和手臂上有些极小的疤痕吗?虽然伤口都愈合了,但偶尔下手重了还是有点印记的——她每次也都是止下血贴个创可贴,没有做特别的治疗。”

谈文松很认真的看向林文锦,“她没你想得那么坚强,她比一般人更脆弱,比常人更加不能忍受痛苦,所以她需要用身体的痛苦来排解,”林文锦的神色变得沉重了,眉头也皱了起来,谈文松看得清楚,那眼睛里面有担忧、心疼、不忍,并没有害怕和厌恶。

小雨的眼光不错。他在心里这样称赞,然后他问林文锦,“你真的知道如何保护好她吗?”

林文锦抬头看他,“以前我还没有那么注意她的时候,的确会看到她身上常常贴着创可贴,但是自从她母亲去世她跟你住在一起之后,我没有在看到过那些创可贴了,请叔叔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他的语气很郑重,这样问的时候就似乎是承诺了一定会保护好她。

“你们最后一次摸底考试的时候,她用开水烫伤了自己的腿,”谈文松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勉强算的上是笑容的表情,“所以,我的行为也算不得上什么好榜样。”

“……所以她才请了一周的假?她当时说是因为考了第一,你特地替她向老师申请了额外的假期,”林文锦有些惊讶。

“她每次心里难受得无法忍受的时候就会有伤害自己的冲动,是我的错,我那段时间对她太过严厉了,我想你肯定发现了,我会对她进行体罚,”谈文松自顾自的继续说,他敏锐的注意到了林文锦脸上那一闪而过的不满——尽管他很快就将那掩饰得很好。

“的确,对那样大的孩子还用体罚是有些不妥当,但是她是不同的,她需要那个,她很容易有罪恶感,总是把错往自己身上揽,总认为是因为她做得不好所以别人才对她不好,所以,她需要惩罚,她需要那样的疼痛来释放她的情绪,痛苦和压力,我不能坐视她伤害自己,可是如果不给她一个渠道释放,要求她一直压抑着那冲动,迟早有一天,那些压抑着的负面情绪会爆发出来,而那后果是你我都无法想象的。”

林文锦显然被吓到了……对于他来说,这种用责罚来减轻人痛苦的方式过于匪夷所思,但是他记得清楚,他跟应雨在一起后的那次考试她考得格外糟糕,无论他如何安慰她都提不起精神,很难集中精神在学业上,完全没有笑容,他非常苦恼于她的状态,但是无计可施。直到她请了一天假,再回来时手肿着,坐下时也不自然,然后给了他那封信,他当时因为谈文松那样对她而愤怒,然而,不可否认的是,那天她虽然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的,但是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而且之后也能认真看书,情绪很平稳。

“你很好,她现在很快乐,如果可以让她一直心情这样好自然是再好不过,但是你们去异地求学,人生地不熟,难免会有些挫折,你需要特别关注她的情绪,我不希望她再那样伤害自己,她情绪失控时可能根本把握不住度,我想那也不是你乐意看到的,”谈文松顿了下,“如果需要做到那一步,我希望你知道一件事,让她清楚你所做的只是为了释放她的情绪这对于她没有帮助,她需要的是惩罚,并不仅仅是疼痛。”

“你确定你知道你在叫我做什么?而且,我是她的男朋友,去做这样的事情,不是太怪异了吗?”林文锦声音都发颤了,无论如何,自己女朋友的家长让他在必要的时候打她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是她的监护人,她母亲临终前将她托付给我,让我好好照顾她,对我来说,她的需要是第一位的,至于BANNED的,我并不在意,你既然追求她,成为她的男友,照顾好她就是你的责任和义务,你必须满足她的需求,而至于你怎么做就不是我的事了,”谈文松看着还有些无法接受的林文锦,叹了口气,“我从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很不错,而且你心疼她,体谅她,为了她可以在高考前完全不打扰她,你可以为她压抑你自己的情感,但是我需要你为她做更多,请你,务必要照顾好她,我不是以家长的身份跟你说话,你足够成熟,也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所以我将你放在对等的位置上跟你商量这件事,只因为我清楚你跟我一样关心她,而我相信你可以照顾好她。”

“拜托了,”林文锦看着谈文松向他鞠了一躬后离开,脑子里一团浆糊。

他从来没有被人行过这样的大礼,而且还是来自长辈,除此之外,谈文松所告诉他的这些,并不是他一时之间可以消化的。

但是,就如同谈文松看清了应雨的需要一样,谈文松也一样看清了他的需要,照顾好应雨,并不仅仅是他的责任和义务,同样的是他的需要。

林文锦他,需要他所爱的这个女孩幸福快乐。

第十四章 军训

开学的日子很快就来临,林文锦跟应雨相约一起去B大,谈文松跟林父林母商量了一下买了同一班飞机的机票。

两个人路上都难掩兴奋,林父林母脸上也都带着笑,谈文松没有去看那坐在一起的两人,他在看他手头上的卷宗,他顺便去北京办个案子。

应雨选了法律,林文锦选择的是工商管理,为了以后继承家业他需要掌握这方面的知识,两人报道的路线不同,所以到了报名处就分开了。谈文松带着应雨处理完所有报名的事务后送她到宿舍之后看着应雨铺好床把东西摆放好才离开。应雨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缺乏自理能力这点让他稍微放了点心。

军训开始后的某一天,林文锦在站军姿的时候听到了不远处的一个排的突然传来了尖叫,情况似乎很混乱,林文锦费了点力气压住了自己的好奇心站得笔直就听到身边的男生说,“四连三排那有个女生被刀扎了,血都流到地上了……哪来的这么凶残的排长……”

林文锦愣了愣之后突然反应了过来,他忙转回头去看,尽管那里的人围了一圈,但是他还是清晰的看到应雨站在那群人中间一脸平静的样子——只是脸色略有些苍白。

“小雨她一直有自残倾向……”

谈文松的话清晰的在他的脑海里回响,他扯开挡在自己前面的男生就朝应雨的方向冲了过去,他所在的五连四排排长早就凑过去了,看见他冲过来皱了眉就要拦住他。

“都给我让开!”一向有礼文质彬彬的林文锦几乎是厉声喊了出来。

竟真有人给他让开了道,连他的排长也愣了下。

三排的排长还愣在那里看着应雨,应雨的左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顺着手臂流到了指尖,然后掉落到了地上,红艳艳的看的林文锦心底发疼。她右手上还抓着那把小刀,光滑明亮的刀刃已经看不到血的痕迹。那把刀很利——林文锦最清楚它有多利,那是他小时候父亲送给他的一把英吉沙小刀,应雨看了喜欢便缠着他要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应雨这样用。

应雨也听到了他的声音,转过头来看向他,四目相对的时候她的脸色立时就变得惨白。他走到她跟前,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面无表情的样子和她的畏惧和紧张。他伸手,“刀子还我。”

应雨退了一步,将刀子抓得更牢,像是怕林文锦伸手来抢似的,“你说了送给我的,怎么可以要回去?”

林文锦没有再说话,直接伸手就从她手里夺,她将刀柄抓得很牢,他就直接抓了刀刃的部分,他以前玩这把刀的时候也经常会不小心被划伤,但是很少有这样严重的时候,他看着自己的血顺着刀刃流下,抬了头看瞪圆了眼睛看着他手的应雨,嘴角扯了笑,“很疼,这么疼……你到底是怎么样才能下得去手。”

应雨被吓傻了的样子,愣愣的看向他的脸,林文锦伸了左手轻轻的从她的手里取走了刀子,又问她,“刀鞘呢?”

应雨还是一副没回过神的样子,呆愣愣的从兜里把刀鞘掏出来给他。林文锦看得到,那将刀鞘递给他的手在颤抖。他皱了眉,直接将刀子插回了应雨手上的刀鞘后,他抓住了她还在颤抖的手,那接触让应雨打了个颤。林文锦的怒气就这样消失无踪了,他抬头仔细看这个已经将视线转移了完全不敢看他的女孩——那样的惶惑无助,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松开抓着她的手转而将她搂到了怀里,轻吻她的额,“我在这里,别害怕。”

他感觉到应雨在他的怀里渐渐平静下来后,才回头看向看着他们俩神色各异议论纷纷的众人,有不少女生还一脸兴奋,他们的两个排长已经站在一起在商量着怎么处理他们的事情了。

林文锦拒绝了三排排长送他们去医务室的好意,牵着应雨的手去了医务室。

应雨的伤比较严重,医生认为她不适宜继续军训,暴晒对她的伤的恢复没有任何好处。林文锦的伤好些,但是医生觉得他最好也休息几天,这几天一过,军训也该结束了。林文锦拿了医生给他们开的的证明,出了医务室的门就把自己那张扔到了垃圾桶里。只是手被划伤而已,而且已经包扎过了,如果因为这种原因没能参加军训,他可以预见到自己大学四年没准都会为此被人取笑,但应雨不同,她无论身体状况跟精神状况都不适宜参加军训。

然而林文锦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呆着,无论他如何安慰,细细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应雨都不愿意跟他讨论这件事。林文锦想起了谈文松跟他提到过的事情,但是贸贸然做那种事情他仍然是做不到,到最后只好给谈文松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谈文松语气淡淡的应了下来之后没有说什么。

林文锦没有休息太长时间,陪了应雨一个下午后第二天照常参加军训,应雨就坐在离他们不远的树荫下,一声不吭的看着他们军训。她脸色仍旧是有些苍白,坐在地上的样子格外可怜,但林文锦无计可施。

下午的训练开始没多久谈文松就出现了,应雨看到谈文松的时候几乎是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反应大的引起了一堆人的侧目,她咬着下唇,脸色更白了,胆怯的几乎不敢直视谈文松,嗫嚅着,“叔叔……”

谈文松没跟她多说什么,直接走到了林文锦的排长面前,“我是那个孩子的监护人,”他指了指应雨的方向,“关于她的事情,我需要向您借个人,希望您能给林文锦放个假。”他微笑着,行为举止一如既往的温和有礼。

四排排长答应的干脆,“可以,这些学生娃子就金贵的很跟咱么不能比,他的手受了伤本来就该休息几天的,不过是这小子非要参与训练而已,你要借他的话想怎么借就怎么借。”

两个人就这样被谈文松带出了学校,然后打了的去了谈文松所在的酒店。

进入房间后,谈文松没有多话,指了指书桌,“去那里摆好姿势,”他的声音冰冷。

两个人都被他吓了一跳,应雨为难的小声,“叔叔……文锦在这里……”

“别跟我废话!”谈文松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尽管林文锦不是他的怒意的指向他也觉得有些心惊更何况是应雨。

她迟疑着,慢慢的挪到了桌旁,可怜兮兮的瞥了眼谈文松,试图得到怜悯,然后谈文松根本没有看她,他走向了窗旁的沙发,从那两个沙发上的小几上取了自己的公文包从里面取了那个应雨无比熟悉的尺子。

应雨有些惶恐的看了一脸尴尬的林文锦一样,终于还是回过了头摆好了姿势,书桌靠着的墙上就是镜子,应雨一抬头就可以看到自己那幅狼狈的模样,这让她倍觉尴尬和心慌。

她以为尺子很快就会打上来,然后谈文松把尺子递给了正要开口求情的林文锦,他的目光格外严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也该记得我说过什么,我不可能每次遇到什么事就飞到北京,我说过了,从今往后她是你的责任,既然她如此的想要尝试疼痛那样利落的给自己扎了一刀,你作为男朋友难道不觉得你有义务满足她的需要吗?”

应雨有些惊慌的回过头看着他们,她完全没有料到谈文松居然会让林文锦来动手。而她更没想到的是,林文锦居然沉默的接下了那把尺子。

谈文松回头看应雨,脸上露出了微笑——可怕的让应雨想要夺门而逃的微笑,“我上次就说过如果你什么时候有了这种需求直接说出来就是,我一定会给你让你格外满意的服务,看来你完全不记得。”

“我……我只是,我很努力了但是还是做不好姿势……可排长还那样说我……我忍了很久了,他老是那样骂我”应雨急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林文锦怎么问也问不出的理由现在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说出来想要解释,“我只是太难受了……叔叔……叔叔……”

谈文松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很难受你才会这样做,可是我说过了,难受的话说出来,我会给你想要的,你根本没记住,所以你今天最好好好的记住了,以后有需要了直接跟林文锦说就好,我相信满足你这小小的需求对他来说也不是太难的事,”他那略带着嘲讽的语气让应雨发颤,她最后望了一眼林文锦,终于还是回过头,低了头一声不吭。

她完全没有料到过谈文松跟林文锦谈过她的事,也从来不知道林文锦对于这样的她会怎样想,但是他早就知道了却完全没有从他的行为中表现出分毫不妥的地方就已经说明问题了,他并不在意,知道这一点多少冲淡了些她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