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宫 || 8.2万字

序言之一

奉天十三年,益州秦王府。

深夜子时,王府内人声鼎沸,火光如昼。

后院王妃所住的厢房内,几个丫鬟仆人急匆匆的冲进房,跪在了尚在坐月子的秦王妃床榻前。

“娘娘,娘娘,王爷从京城回来就突然得了失心疯,现在已经放火烧了院子,府里的侍卫管家都被他打伤了,这会儿王爷正朝您的院子来,娘娘快带着少爷躲躲吧!”

“他……他终于……还是知道了么?”床榻上,一位衣着华贵美貌无双的妇人虚弱道。

然后她低下头看着怀里尚未满月的婴儿,轻轻的捧起,将那细嫩的小脸蛋贴在自己脸颊边,“爵儿,娘知道对不起你爹,更对不起他,可是……娘是……是真的——”。

院外,下人们的呼喊声越来越大,似乎是秦王爷已经到了院门口。

“娘娘,奴才求您了,快点走吧!王爷这会儿谁也不认了,再迟怕就来不及了啊!”

王妃看着下人们焦急的神情,再看看那依然酣睡的婴孩,“儿啊,为娘以后恐怕是不能再照顾你了,答应娘,好好的活下去……”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翡色的玉佩,拔出床头挂着的长剑,用最快的速度在玉佩的背面刻上一行字,然后她把玉佩塞入婴儿的襁褓中,将孩子交与床头的一个男仆,“阿旺……你现在就带着小少爷……去晋州……找到【紫宸宫】……我……我的师弟,他看到这个玉佩……就……就一定会收留你们……”

“王妃娘娘……那……那您呢?”

“我……我现在这副身子,经不起长途跋涉,跟你们一起只会是个累赘,你快点走!”

在王妃不断的催促下,阿旺只得抱紧婴孩,最后叩拜了王妃转身要走,哪知——

“砰——”房门突然就被人给撞开。

“娘!外面怎么了?父王怎么了?”
进门来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气宇轩昂、仪表不凡,虽是稚气未脱,可眉宇间那股王者之气浑然天成。

他一边问一边跨进门来,却在见到阿旺手中的孩子之时惊道:“大胆奴才,你要把我弟弟抱到哪里去?”

“政儿,你别怨他,这是……是为娘的主意!”王妃说着,招招手将孩子唤到身边。

“娘……可是……可为什么要送走弟弟?”少年急急走到床边,拉着王妃的手追问。

“政儿,你别多问。”王妃看了看门外,火势似乎已经烧进了院门,急忙拉了一旁的最早在奶娘,“何妈,你趁着火还没烧进来,快带着大少爷找个地方——啊——”话未说完,一个披头散发,凶神恶煞,手持长剑的男人已经站在了少年的身后。

“王……王爷……求您别……”王妃整个人都颤抖着,双手死死的搂着儿子。

男人似乎早就杀红了眼,手中的长剑不断的向地上滴着腥红的血,“为什么……为什么……本王自问待你不薄,这么多年甚至连个妾室都不曾娶,你为何……”他一面说,一面已经举起了剑,就朝着床上的女子刺去……

“父王!不要伤害娘——啊——”男孩却在千钧一发之际飞身扑了上去挡住长剑。

“政儿——不……啊……”


序言之二

奉天二十四年,晋州城外,苍山之巅。

紫宸宫。

一个破衣烂衫的孩童傻愣愣的站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宫殿之前。

他仰着头、张大了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情景。

苍山位于中原之北,本就是寒凉之地,山上四季被大雪覆盖,寒冷入骨,却不想在这深山之内竟也有如此巧夺天工、气势恢宏的建筑。

更让他惊奇的是,这宫殿所处范围之内,竟是绿茵缭绕,百花齐放,与外面常年的封山大雪简直是两个世界。

“喂!你发什么傻呢?再不进来等过了时辰可就晚了!”不远处,宫殿围墙之外一个偏门门口,另一位身着灰色布衣的少年朝着那孩子喊道。

“哦……来……来了。”男孩这才回了神,急忙跟进门去。

男孩跟着那少年一路绕了几个弯,来到一处宽敞的庭院,里面正有不少穿着打扮与少年差不过的男男女女正在忙碌着。

少年让男孩先在院子的一角等着,自己则是穿过庭院进了一处宅子内,没一会儿,另一个年纪稍长一些的白衣青年与那名少年一同从宅子里走了出来,一路来到男孩面前。

那白衣青年打量了男孩一番,似乎有点不满道:“就是这个小子?这么干瘪瘦弱的,能干活?”

“我能!我什么都可以做的。”不等那少年回话,男孩就抢先一步道。

他是一名弃婴,才出生就被人遗弃在了晋州的大街上,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是晋州城郊的一位老乞丐收留了他,这十多年来一直带着他四处乞讨,勉强度日。

就在前几日,老爹突然一病不起,没几天就走了。
为了安葬老爹,男孩本想找地方打工挣钱,可一连找了三、四天都没人愿意雇他。
就是这个灰衣的少年,给了自己钱安葬老爹,条件是要跟着他上山做工。

“呵呵。”青年笑了笑,似是在赞许他的勇气可嘉,“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爹叫我小宝,我……我……”小宝掰着手指头数了又数,似乎不够用,再加上脚趾头,终于答道,“十一岁了。”

“噗——”一旁看着的少年,忍不住嗤笑出声,“刘师兄,这小子真好玩,就留下他吧!”

那位刘姓白衣师兄没好气的瞪了少年一眼,“紫宸宫的规矩你又忘哪儿去了,是能随便收人进来的么?若是被苑主知道了,不要说你,连我的性命都不保!”

“师兄……”那少年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要帮这个孩子,或者是看他小小年纪就吃了这么多苦于心不忍,反正前几日师兄也说宫里要招新的下人,他就自作主张的带人进来了。

青年又看了看小宝,再问:“你学过武功吗?”

“嗯。”回答出人意料,男孩竟然点了头。

“是么?耍几招来看看!”

一句话后,男孩果然在院子里摆开架势,捡了一支树枝,花拳绣腿的打了起来。

收养他的老爹据说早年也曾经拜在武林中的某个名门之下,后来是怎么落魄到那幅田地的,男孩也不清楚。
不过偶然要到新鲜的食物的时候,老爹心情好也会教他几招,久而久之倒也学了一些皮毛。

“师兄,这是……”少年歪着头想了想道,“是华山派的剑法吧?”

“嗯。”白衣青年点点头,“看样子你最近功课做得不错,看得出他刚才耍的是哪几招么?”

“恩~第一式是有凤来仪,第二是白虹贯日,第三……”少年越发皱了眉,“师兄,他的剑法学得不到家,很多都耍错了,我认不出来啦……”

“有凤来仪,白虹贯日,金雁横空,无边落木……”青年没有回答少年的话,只是清清楚楚的将男孩的剑法一一讲出。

“哇,师兄你真厉害。”

“你啊!”白衣青年拍了拍少年的脑门,“有空下山折腾这些事,不如好好用功,你进来这里也有三、四年了吧,还是灰衣弟子,连四苑都进不了,没长进。”

“是啦是啦。”少年心不甘情不愿的应着,却忍不住又问,“那师兄,这个小子是收下了么?”

“嗯,暂且留下吧,先在这里做做杂活,等过些日子学会规矩了,再看看有没有哪一苑缺人手。”

“是,师兄。”

少年领了命,带着小宝就朝院子的另一端走去,边走边给他介绍起来。

“在紫宸宫一共有五个院落,分别是紫宸苑和春夏秋冬四院。紫宸苑是宫主所住,除了四院的苑主和宫主亲自挑选的下人任何人都不能进,甚至连靠近都不可以,这一点你必须牢记。
其余四院,是宫主大人座下的四大弟子:大师兄秦轩掌管春苑;二师兄紫秋掌管夏苑;三师兄紫诺掌管秋苑;四师兄紫汀掌管冬苑;春苑的弟子着红衣、夏苑绿衣、秋苑橙衣、冬苑白衣,他们的级别都比你我高,见到了都必须行礼问安。那些只是在这里才学到皮毛未分配的就如我,则是灰衣,若是你这样只是在这里做学徒打杂的——”

少年这时候已经带着,男孩进到一处大屋内,看上去像是给下人睡觉的屋子,宽敞的房内有一个可以同时睡上十几二十人的大土炕。

这时候一个穿着黑布衣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一见到那少年就恭敬的鞠了一躬,“周师兄。”

“嗯。”少年冷冷的应了一声,拉出身后正东张西望的男孩,“冬苑的刘师兄吩咐我带这个孩子过来,你随便给他分配工作就可以了。”

“是的周师兄。”

PS:文中的武功招式名字,当然出自金庸大侠的华山派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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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紫宸卷
第2章 第一章 紫秋受刑
第一章紫秋受刑

暮秋时节,西风瑟瑟,紫宸宫内外都被一片金黄笼罩。

这是紫宸宫现任宫主宇文绝最喜欢的季节。

虽然在这永远温暖如春的紫宸宫并不容易感觉到四季的差异,不过每到秋季,这满山的树叶金黄火红的转变,却是绝对的美景。

此刻,是午后未时,刚用过午膳的宇文绝正半靠在庭院中一张软榻上,淡紫色的纱帐笼罩,挡下了院中被秋风吹得四处纷飞的枯叶。

他一面吃着宠奴喂过来的新鲜水果,一面欣赏园中的景色。

“启禀宫主,夏苑苑主紫秋求见。”这时候,一名弟子突然从空中缓缓而落,单膝跪在距离宇文绝几丈之远的地上。

纱帐之内许久都没有任何声音,一直到伺候的小奴喂下了最后一颗荔枝,捧着果皮离开,帐内才幽幽传出一个清雅且低沉的声音:“秋儿回来了?”

“是,半个时辰前才到的。”

“嗯,那宣他进来吧!”

“是,宫主。”


那名弟子领了命一下子便就消失了,没有半盏茶的功夫,另一位身着翠色绸衫的男子已经站在宇文绝的纱帐之外。

他低下头双手抱拳,“徒儿紫秋叩见师父。”

“嗯,秋儿此次下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是,徒儿不负师父所托,已经取得了碧云宝剑。”说着男子双手呈上一把宝剑,让纱帐之内伺候的奴仆转递给宇文绝。

“唰——”宝剑在宇文绝手中出鞘,瞬间一道青绿色的光芒四溢,说是鬼魅却又带着一股清灵,不由得吸引着人的目光。

宝剑轻轻舞动,顿时如一阵狂风袭来,蓦地吹开了纱帐,也让人看到了那长塌上依然半卧着的男子。

一身紫衣,衬托得原本就如凝脂般的肌肤更加的白皙透亮,一头长至脚踝的黑发没有任何束缚,随意的披散在塌上,他的五官如同精雕细琢,甚至找不到半点瑕疵,凤眼高挑,目若朗星,勾魂摄魄……

紫秋虽说是从小看着这个男人长大,跟着他读书习字、学习武艺,但在此刻见到男子这副慵懒之态却依旧能灵活舞出碧云剑,不由得也有些失神。

待他回过神时,宇文绝早已收了宝剑,四周重新恢复宁静。

“你既已夺得此剑,那凌碧山庄的人又怎样了?”

“回禀师父,凌碧山庄全庄共三百一十七口人,除去不懂武功的老弱妇孺,均出来誓死抗争。”

男子问得漫不经心,“都败了?”

“是,弟子幸不辱命,已击败凌碧庄主以及其弟子,共取得一百九十八颗头颅。”

男子听到这儿却好像一点也没有欣喜之意,反倒是带着微微责怪意味的反问:“那么说来,任务完成的很成功,为师是该奖励你了?”

“为师父分忧本就是弟子分内之事,弟子不敢向师父讨什么封赏。”

“秋儿……”紫秋的谦恭,却没有换得宇文绝的半点赞赏,长塌上的男子突然坐了起来,嗓音沉着而有力,“为师再问你一句,这次的任务你可完成了?”

“……”紫秋多少被宇文绝这样的口气给喝住了,可仔细一想,这次的任务不就是剿灭凌碧山庄,带回有天下第一剑美誉的碧云剑。

若说有什么问题,无非是这宝剑的真假,可……这剑,自己是绝不会认错的。

紫秋思索了一会,回道:“是,弟子已完成任务。”

“好,回答的好。”

宇文绝这么说着,并一抬手,纱帐在那一刹那忽地颤动了一下。
而后几乎是同一时间,紫秋便猛地倒退一步,右肩上翠色的衣衫霎时被一抹殷红浸染。

“师父……”紫秋咬着牙,忍着剧痛,直直跪在了地上。

宇文绝见到紫秋的伤势,并无半点怜惜,只是看着那抹深红慢慢的在衣衫上晕染开,然后淡淡道:“伤你的,是何人?”

“是……是凌碧庄主,凌靖宇。”

“哪一招?”

“是凌碧剑法,第……第三十三——啊——”

话音未落,那纱帐内竟忽地刺出一柄剑,直取紫秋咽喉处,紫秋一惊,下意识的侧身一闪,然后拔出佩剑抵挡……

不出三招,紫秋便占尽优势,一瞬间挑了对方手中兵器,将自己的剑抵在对方的颈侧。

紫秋定了神,这才看清对方正是刚才侍奉在宇文绝身边的一名侍婢小玥。

“秋儿觉得,比起那凌靖宇,玥儿的凌碧剑法耍的如何?”依旧是那淡然的声音从帐内传出。

“……”紫秋的冷汗“唰”的就下来了,低头道,“有……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今你带着伤且并未使出全力,也只需三招便可取她性命,却被姓凌的重伤至此?”

紫秋再次跪了下来,“是,师父教训的极是,是徒儿办事不利,一时分心,才被……被那凌靖宇,占了先机。”

宇文绝冷哼一声,对紫秋的话语不屑一顾,“还记得我紫宸宫的宫规?”

“是,徒儿记得。”

“背!”

“凡我紫宸宫弟子,若……若是自愿请命,下山为宫主办事,必须毫发无伤,不可有辱我紫宸宫威名……违者必受重责。”

“你是以为,你可以瞒得了我?”

“弟子不敢,弟子知错,愿凭师父责罚。”

宇文绝看着这样的紫秋,没再答话,缓缓道:“玥儿,传秦轩。”

“是,宫主。”


比起紫秋、紫诺、紫汀三个从小被宇文绝养大的徒弟,春苑苑主秦轩,既不是入门时间最久,亦不是武功最高,却是宇文绝所收弟子之中年纪最长,个性最为稳重也最敦厚善良的一个,是以被宇文绝列为众弟子的典范,尊称一声大师兄。

而宫内一些弟子平素言行的赏罚,也均由秦轩负责。

接到宫内弟子的通报,说是师父传召,又听闻是二师弟的事,秦轩不敢怠慢,第一时间就赶往紫宸苑。

“徒儿秦轩,叩见师父。不知师父急召,是有何吩咐。”此刻,秦轩已经站在紫宸苑的庭院之内,一面与宇文绝行礼,一面偷瞄了还跪在一边的紫秋,见到他肩上的剑伤,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事情也猜到了七八分。

宇文绝并未回答秦轩的问题,却是缓缓开口道:“秋儿!”

“是,师父。”紫秋当然明白宇文绝的意思,侧过身子面对秦轩,“师兄,紫秋此番下山,未能完成师命,不幸被凌碧山庄庄主所伤,有辱师门,还妄图……妄图欺瞒师父,自知罪无可恕,请师兄执行宫规严惩。”

秦轩看着跪在地上紫秋,本就是长途跋涉的劳累,伤口也没有很好的治疗,这会儿其实全凭着一身功夫在硬撑,若是一会儿再受了罚,恐怕……

“师父,师弟他伤势未愈,而且他既已知错,不如等伤好些再——”

紫秋怎么说也是他紫宸宫武艺最好,也最本分刻苦的一位弟子,多年来最得师父的赏识,秦轩本是想多少替紫秋求情,可话才开口就被打断。

“轩儿,紫宸宫的宫规何时由你改写了?”

“师父恕罪,是徒儿多嘴。”

宇文绝对于秦轩的心软的表现,也没有再多加指责,挥挥手,“行了,开始吧,为师一会儿还有其他事要处理。”

“是,师父。”秦轩抱拳对着宇文绝行礼,随后转身面对紫秋,“你本已触犯宫规,后又企图欺瞒,罪上加罪,罚鞭笞一百,你可心服?”

“是,紫秋领罚。”紫秋回答的同时,已经解开了自己的衣带,从外衣到里衣到亵裤,一直到全身完全赤。裸,而后趴伏在地,用膝盖与双掌支撑。

秦轩这也才看清紫秋肩头的那道伤,伤口并不深,从左肩向内延伸至胸口之上。如果好好休养,以紫秋的体质加上紫宸宫独门伤药,不出一月便能痊愈。

想到这儿,秦轩多少松了口气。

丫鬟小玥此时已经取来了刑具——一根十尺多长,由两根拇指粗的藤条拧成一股而制成的藤鞭,通体黝黑,泛着紫红色的光泽,甚是骇人。

秦轩接过藤鞭,走到紫秋身边,“师弟,忍着点。”说着,抬手连点了他身上几处穴道。

封住了他的内功,也同时止住了他伤口不断渗出的血水。

在紫宸宫,如若是因犯了宫规而被师父责罚,是绝不允许用内力抵挡,这也是众弟子们听闻宫规就忍不住心惊胆颤的缘由之一。

一切准备就绪,秦轩终于举起藤鞭——

“启禀宫主,宫外有人前来挑战。”一名弟子突然的出现,打扰了秦轩行刑。

“是何人?”

“那人自称是凌碧山庄庄主的至交,说要为凌碧山庄讨回公道。”

“哦?”宇文绝闻言,嘴角不经意扯出一抹笑容,“这消息到传的挺快,那——”
宇文绝正想着要派谁出去打发那个不自量力的家伙,秦轩却迎了上来。

“师父,让徒儿去打发那个人。”不是他自告奋勇想要立功,却是想再多给紫秋一些休息的时间,也想让师父先消消气,也许一会儿就不至于罚的那么重。

哪知秦轩话一出,那名报信的弟子又道:“启禀宫主,冬苑苑主已经出去迎战。宫主是否要将他召回?”

宇文绝看看紫秋又看了看秦轩,“算了!既然汀儿已经去了,就随他吧!”

“是,宫主。”汇报完毕,那名弟子转眼又消失了。

拖延战术不成,秦轩不得不再次执起藤鞭。

用眼角小心的观察宇文绝的神情,对方却好像完全漠不关心,反而又侧身靠在软榻上。

但看紫秋已经咬紧了牙关侧过头去,秦轩心一横,挥鞭而下。

“啪——”第一鞭,便是落在这肩背之处。

有师父亲自监刑,秦轩自是不敢存有侥幸,一道深红的印记立时显现在紫秋的背部,而后在不到转瞬间就转为了紫黑色。

“唔……”紫秋的身子多少还是颤抖了一下,闷哼一声。

“啪——”第二鞭紧随而至,整齐的落在刚才伤处的正下方。

“……”有了刚才第一鞭的准备,紫秋再没发出半点声响。

不是秦轩有意不给紫秋缓和伤痛的时间,只是这样的刑罚,持续的时间越久,反而只会让受刑者饱受更大的痛苦,倒不如一次速战速决。

“啪啪啪啪啪啪……”后来的藤鞭越发迅速的抽打在紫秋的身上,当背脊上已经布满青紫的伤,甚至开始不断渗出血滴再也无落鞭之处时,秦轩又将藤鞭移向依然完好的臀部。

此刻的紫秋早已大汗淋漓,额头如雨滴般不断落下的汗珠,在面前的青石路上印下大片的水渍,十指早就抠入石板缝隙中,刚才用点穴暂时封住的伤口,又开始滴血。

不必报数、不可喊叫、亦不能求饶,是紫宸宫对犯了宫规弟子只最直接也最严酷的惩罚。

不同于鞭子的尖锐板子的沉重,藤鞭看似轻巧也不容易造成伤口,但这种生长在雪山之巅极其罕见的藤蔓,有着超越任何植物茎蔓的坚实度与柔韧性。

这种植物的名为“血堇”因其砍断时流出的汁液如鲜血一般的艳红而得名。

“血堇”的坚硬程度远远超越了紫檀这类的木材,编织的桌椅家具甚至连刀枪都不能伤其分毫,而它的汁液虽无毒性只要沾及皮肤,便会让人霎时产生如火烧针刺般的剧烈疼痛,更不用说在经过特殊药物浸泡处理后制成的刑具,抽打在人身上,即便看上去伤势不重,可疼痛程度却比刀割更甚十倍。

整整一百藤条,说少不少,说多不多,但也足够打得一个人体无完肤。

当秦轩放下举着藤鞭的手,将刑具重新交还给小玥丫鬟保管,紫秋似乎还没有从剧痛中缓过神来,依然跪趴在那儿,神情有些呆滞。

秦轩弯腰拾起地上的长衫,想为紫秋披上再扶他回去休息,可衣角还未及对方的身体,就看到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挡在面前。

竟是宇文绝,站在了那里。

“师父……二师弟……”不知道是不是宇文绝还有什么话要训斥紫秋,可依他现在的状态,恐怕已是接近极限,急需立刻回去处理伤口,秦轩忍不住劝阻,可他才一张口,就被宇文绝的一个手势阻断。

只见宇文绝一手取过了秦轩手中的衣衫,在抱起紫秋的同时也将衣服轻轻的覆盖在了他裸。露的身体上,以免春光外泄。

紫秋这才终于反应过来,虽是意外可也没有力气抗拒,只能喘着气道:“师父……徒儿……身上有伤,会弄脏您……”

“好了。”宇文绝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这一路秋儿辛苦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你且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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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二章 顽皮紫汀

第二章顽皮紫汀

看到师父亲自抱着师弟离开,秦轩自然也不敢多话,只是本分的跟在宇文绝身后,一路来到了夏苑,紫秋所住卧房之内。

紫秋的贴身侍婢名樱,她是紫宸宫内少有的,虽不懂武功却能成为苑主级别的贴身侍从。

樱是个安静寡言,却也心思慎密的丫头,这么多年一心服侍紫秋,这次看到自己的主子一身血淋淋的伤被人抱回来,顿时就红了眼。

她忙端来清水,沾湿了棉布要为紫秋清洗伤口,可一时怎么也下不了手。

“我来吧!”秦轩见樱迟迟没有动作,便走过去从她手上接过了棉布,不料这一次却又被人捷足先登。

宇文绝已经坐在了床边,伸手拿过湿巾,也不多话,只是手法极其轻柔的开始擦拭起了紫秋伤口边缘的鲜血。

“嘶……”只是这样轻微的触碰,已经让紫秋疼的浑身发颤,“师父……这些……叫……叫樱儿做就好……不劳烦师——”

“嘘!”宇文绝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从锦袍之中取了一颗丹药喂进了紫秋口中,顺便解开了刚才被秦轩点的穴道,“你的剑伤在外面没有好好处理,进了脏东西,一会儿还要拿药酒给你清洗,有力气说话的话,就留着一会儿忍着疼。”

“是,师父……”

樱丫鬟大概是也没见到过宫主如此轻声细语说话的样子,一直愣在一边傻傻的不知道接下去要怎么办,还是秦轩在她身边唤道:“樱,去拿药酒和伤药,还有肩膀上的伤要包扎,再去多拿些干净的纱布。”

“是,秦苑主。”樱接到命令急急跑开。

有师父亲自料理二师弟的伤口,秦轩总算放下了心,想着最近二师弟不在,如今小师弟也跑出去对战外敌,紫宸宫还有很多事需要自己处理,于是道:“师父,您若是没有吩咐,那徒儿先告——”

这话就差最后一个字,门外竟然突然就跑进来一个人,“大师兄,二师兄——呃……宫……宫主……”
那冒冒失失的人,哪料到能见到宇文绝,吓得忽地就跪在了地上。

宇文绝停了手,转身瞥了一眼地上的人,“秋苑的弟子?”

“师父,他是——”
秦轩担心这位突然闯入的弟子已经触怒了宇文绝,想帮忙解释,宇文绝直接一抬手。

“闭嘴,我问的是他!”

“启……启禀……宫主……弟子……弟子是秋苑的。”

“今个儿练功的时辰过了么?倒是有空串门来了?”

“宫主……弟子……只是……”那名弟子小心的瞄了大师兄一眼,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来的时候,诺苑主说过,只让他把消息悄悄告诉另两位苑主,可是现在宫主也在场,这个事情……

“怎么,这紫宸宫里还有本座问不得的事?”宇文绝说话的语气依然平和,可听的人却越觉得背脊发冷。

“启禀宫主,弟子不敢。”比起是不是要遵守苑主的命令,眼前这个宫主显然是更可怕,到了这一刻,那名弟子也只能托盘而出,“是,是诺苑主要我传个口信给秦苑主,说……汀苑主现在还在外面……与……人打斗……”

“呵……”宇文绝闻言,反倒是笑了一声,淡淡道,“汀儿的武功最近倒是越发长进了。”

秦轩赶忙上前一步道:“师父,小师弟他……尚年幼,难免玩心重了些……师父您莫动气,徒儿这就去把他带回来给师父您谢罪。”

“不必。”宇文绝这时扔了手上的帕子,站起身,“秋儿的伤暂且交给你,为师亲自去看看,倒是何方神圣能与我紫宸宫的冬苑苑主纠缠近一个时辰……”

“是,徒儿遵命……”到这地步,秦轩也不能再为小师弟说什么好话,只能低头领命。

宇文绝于是就这样走出了房间,临到屋门口的时候,看到还哆嗦着跪在那儿的秋苑弟子,说道:“欺下瞒上毫无规矩,赏五十鞭,自己去戒院领罚。”

“是,弟子谢宫主教诲。”


紫宸宫外,紫汀和那个据说是凌碧山庄庄主的至交打得正欢。

虽说江湖上人人都知道这【紫宸宫】位于晋州苍山之上,可却极少有人能真正的找到它的入口,或者说即便是找到,也不是寻常人可以进得来的。

眼前的这个人,能够顺利的一直走到宫门口叫嚣,身上也只是带着点皮外伤,可见功夫不一般,若是普通的四苑弟子与他对敌,到是也能打个平手,但要是遇上苑主级别的,恐怕是抵不过五十招。

只不过此刻,他遇上的四苑中最年轻的冬苑苑主紫汀,这小家伙今年还不满十七,个子瘦瘦小小人也长得秀气,却是出了名的顽皮。

他身手灵活,精于用毒和暗器,在紫宸宫中,大概除了师父宇文绝,还没那个子弟未曾遭遇他的魔手。
就算是三位师兄,若是不小心提防,恐也会遭了他的暗算。

但,师父也明令禁止,玩闹可以,可毕竟是同们师兄弟,决不能过了分寸。

眼下,突然冒出来一个陌生人,他身怀武艺,可不算不堪一击,所学所用的亦不是本门的武功,这对从未下过山的紫汀来说,绝对是个新鲜的玩具,不能物尽其用的话,他可舍不得让他就这么死掉。

紫汀怀里中取出他从不离身的粉紫色玉笛,想当年师父在收他们正式拜入门下的时候,会根据个人的特性喜好,传授他们不同的技艺和兵器,而自己就得到了这一个看起来并不具备什么攻击力的,甚至还带着点脂粉味的玉笛。

之后的日子,除了每日要修习内功心法,师父还加了功课让他学习音律,慢慢的开始教他吹奏一些简单的曲子。

那时候他才开始明白,就算是小小的一只笛子,也可以有如此大的威力,通过不同的曲调,他暂时已经学会了控制一些动物的行动。

师父说,等再修炼一段时间,即便是人的行为也可以被控制。

此刻,紫汀就从衣袖里放出了自己前个月才在山林里找到并驯养的一条小蛇“小钰”,它才从蛋里孵出没多久,只有人的小臂那样长短,通体艳红上面点缀着金色的斑点,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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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的笛声响起,空灵而清脆的回荡在山谷间。

地上的小蛇本是慢悠悠的扭动着滑溜的身子想钻进草丛中,却在笛声响起的瞬间一下子停止了前进,高昂起头部,不断的吐着信子,好像是在向眼前的人示威。

是毒蛇吧?一般来说颜色越是艳丽的蛇,毒性就会越强,眼前这个品种自己从未见过,可它既然能成为武器攻击敌人,想必一定带有剧毒。

这一个毛头小子已经让自己应接不暇,再加上一条毒蛇,恐怕是凶多吉少。

前来挑战的男人思索着,决定先发制人,挥剑就砍向地上的小蛇。

笛声在这一刹那从舒缓急转高调,刚才还慢悠悠的晃动着脑袋的小蛇忽地就窜了出去,正巧躲过了男人的利剑。

“啊——”男人捂着被咬伤的右手,惨叫一声,顿时只觉得右臂一阵酥麻,手中的长剑也同时掉落在地。

男子瞥见伤口处流出的血液已然泛出黑色,确定了是有毒,立即点了周身几处大穴,阻止毒气攻心,而后他又试了试被咬伤的手,还好只是五个手指的行动不太灵活,手臂还能动,即便使不了剑,也可以施展其他的武功。

“咦?怎么手还能动啊?”紫汀见状开始小声的嘟着嘴嘀咕,伸手召回了小钰缠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低着头瞅着那小蛇道,“刚才明明命令你放出可以麻痹他整个右手的毒液,怎么效果差那么多?小钰,是不是你又偷懒放水了?”

“嘶——嘶——”小钰吐吐舌头,开始往紫汀怀里钻。
即便紫宸宫四季温和,可现在也已是深秋,该是小蛇准备冬眠的时间了。

“不行哦!现在还不能休息,今天的练习还没结束!”紫汀一甩手,将小蛇给弄了出来抓在手上,拍拍它的脑袋训着话,小蛇却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将尾巴缠绕在紫汀手上,不太愿意再动。

紫汀叹了口气,只能又举起玉笛。

男人早就看出这笛音就是控制那条蛇的关键,现在看到他的动作,下意识的就紧张起来,干脆挥出一掌攻向紫汀。

“啊——你这个小兔崽子!”迎接男人的自然又是小钰的毒牙,这下另一只手也失去了知觉,比先前更糟糕的是,这一次是整个左手连带手臂。

“喂,偷袭人可不好呢!”
紫汀鼓着一张肉嘟嘟的笑脸怒指着那男人,接着又低头看看掌中的小蛇。
那小蛇吸了人血似乎精神多了,连鳞片的颜色也越发鲜红刺眼。
“小钰,你说接下来再咬哪里好?左腿?右腿?你说他要是都不能走路的话,还能用什么武功来攻击呢?”

男人被紫汀这番话吓得倒退了一大步,到现在他才明白,眼前这个小子根本从未用全力和自己对战,从头至尾只是将他当成了一个实验品,玩弄于鼓掌之间。

“要不然……”紫汀上下打量了那个男人一番,视线突然停留在了男人的腰际,“听师兄们说,男人的那个地方很重要……不知道要是被小钰咬了的话……”紫汀这么说着,手中的小蛇也已经被放了出去。

就在那时——

“唰——”身后忽地吹起一阵风,紫汀的小钰还未来得及接近那个男人就已经被劈成了两半,摔落在地,而那个男人也倒在了地上,失去了呼吸,胸口的衣衫渐渐被血水浸染。

紫汀的身形也在那一刻定在了原地,呆滞了好一会才缓缓转身,怯懦的喊了一声:“师父……”

宇文绝站在那儿,根本没有正眼瞧紫汀,只是冷哼一声道:“难得汀儿还能记得为师……”

“师父……汀儿……汀儿不敢……”紫汀一时无言以对,自己难到是又做错什么惹师父不高兴了么?

“不敢?”宇文绝冷冷的瞥了一眼紫汀,“为师是否有说过,你的玉笛曲尚未成熟,暂不可与人对敌?”

“有……有……师父……可是……他……他不是紫宸宫的人,汀儿只是想试试——”
作为宇文绝最小的徒弟,紫汀从小是在三位师兄的关爱下长大,而他这活泼爱闹的个性也有宇文绝默许的成分在,脾气自然也是被养刁了,也只有他敢在这种情况下还和宇文绝争辩。

只是宇文绝根本从不会给人解释的机会,在紫汀说话的时候,已经一甩衣袖,回了紫宸宫。

瞥见师父的背影,紫汀知道大事不妙,赶忙闭了嘴,急急跟了上去……


出乎紫汀的意外,宇文绝并没有将自己带回紫宸宫受训,而是一路来到了紫汀所住的冬苑。

每天的下午,是各院弟子们切磋武艺的时间,原本空旷的大院里此刻聚集着冬苑上百名的弟子,三三两两拉开架势相互比试。

而宇文绝的出现,一瞬间就让他们都停了动作,整齐的排立两边,恭迎宫主驾到。

在紫宸宫,除了四苑的苑主,那些弟子们往往进来好几年都未必能有幸一睹宫主的威仪,今日实在是让人受宠若惊。

宇文绝根本就不理会这些,直径走到院前一处高台,那是平日里苑主指点弟子武功所站的地方。

两边的弟子看到宇文绝站定,纷纷下跪。

紫汀深知自己已经惹了师父生气,也抓紧机会示好,跪在了宇文绝跟前,“师父,徒儿知错了……师父息怒……”

“为师可不记得你犯了何错。”

“师父,徒儿真的知错了,徒儿不该违背师父的命令,用玉笛与那个家伙对阵,徒儿保证以后不敢了,师父不要生气。”眼下,身边都是平日里被自己呼来喝去,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弟子,要当着他们的面对说出这么低声下气的话已经很没面子了,但为了不被师父当众责罚,彻底颜面扫地,他也只能忍了。

宇文绝听了紫汀半天的道歉依旧没有丝毫反应,淡淡问道:“汀儿真的知道错?”

“是,师父,徒儿知错了,徒儿以后一定会改。”

“嗯。你既已知错,为师就不再多加训斥。”宇文绝似是满意的点着头,让紫汀顿时放心不少,可下一秒却听宇文绝又道,“传杖。”

“师父!”紫汀忍不住惊呼,“徒儿已经知道错了,师父可不可以不罚?”

“犯错理应受罚,什么时候汀儿连这个规矩都忘了,还是要为师再多提醒你一次?”

提醒?!那还不是要多挨几板子,紫汀忙摇头:“徒儿记得了!不敢劳烦师父!”

两人对话间,下面的弟子已经准备好了刑凳和板子。

紫汀的脑袋顿时摇得像拨浪鼓:“师父!不要……”

“汀儿,你可是还要为师请你么?”紫汀身后,两名穿着紫衣的少年手拿一根麻绳走了过来。

“师父……”自己去是挨打,被绑去也是挨打,可是他真的没这个勇气自己去送死啊!

就在紫汀犹豫的一瞬间,那两名紫衣少年已经将麻绳捆上了紫汀的双肩,一人一边将他架去了刑凳上绑好。

刑凳两边分立两个手持一人高木杖的少年,另一名少年此时走到了宇文绝面前行礼道:“宫主,一切已经准备就绪,请宫主下令。”

宇文绝一言不发,只是挥了挥手,两名执杖的弟子立即掀开紫汀的长衫,一把将里裤也扯了下来——

白嫩的皮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紫汀不自在的加紧了双腿,着急的大喊出声:“师父!师父给汀儿留些颜面吧!”

可宇文绝只是面无表情的背过身去,冷漠的丢下一个字:“打!”

【本章完】

孩子们啊!!!!一个耽美文为毛你们都要做女人啊!!!!你们觉得有希望出场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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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三章 身世之谜

第三章身世之谜

“啪——啪——啪——啪——”

响亮的板子声霎时回荡在宽敞的庭院,一下一下,沉重的木杖子夹带着风声“呼呼”的砸在紫汀瘦弱的身子上,没三两下,整个屁股就通红得肿出一指高。

“哇……啊……好疼……师父……啊……师父……饶命……”身体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动弹不得,只剩下嘴还能嚷嚷。

宇文绝仍是背对着紫汀,目光不知眺望何方。

“师父……啊……呜呜……好疼……师父……不要打了……呜呜……”虽然明知道宇文绝最讨厌别人在受罚的时间大声哭叫,可眼前的情形已经让紫汀根本无法保持沉默。

刚才师父只出口一个字“打”既没说要打多重也没有说要打多少板,现在身边两个弟子一下下的挥着板子力气毫不含糊,即便自己有内功护体可保不受内伤,但疼也是真真切切的啊!

“弟子紫诺叩见师父。”视线中忽然出现一抹暗黄色的身影,他步履轻盈的越过自己,站在了距离宇文绝不远。

宇文绝终于转过身来,面对紫诺:“诺儿急着找为师是为何事?”

“弟子听闻小师弟又惹恼了师父,所以忍不住想来看看。师弟他年幼不懂事,犯了错打几板子教训教训就算了,师父犯不着与他动气。”说话间,紫诺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宇文绝的眼神动作。

宇文绝淡淡一笑:“没想到诺儿竟是这么的关心为师,真是让为师深感安慰……”

紫诺知道自己这么冒冒失失的闯来,定是惹了师父不悦,低下头抱拳行礼,“师父待弟子们恩同父母,弟子关心师父也是理所应当。”

“欺上瞒下,教唆苑中弟子瞒着为师私下通风报信,就是诺儿你关心为师的方式?”

“师父……弟子知错……”紫诺也不得不跪了下来。

先前派去通知大师兄的秋苑弟子没有回来,他就觉得有问题,可一听说小师弟被师父抓回了冬苑当众责罚,大师兄又在照顾受伤的二师兄一时脱不开身,他也想不了那么多就赶来救人了,没想到倒是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但仔细想想,师父早就知道了自己私下送信给师兄的事,自己早晚也逃不过一顿罚,用眼角的余光悄悄往身后瞄一眼,紫汀可怜的屁股已经被打成了葡萄色,估计再多不几下就该屁股开花了。

紫诺狠了狠心道:“师父,一切都是徒儿的错,是徒儿不该故意隐瞒消息,亦没有及时规劝小师弟,徒儿愿意领罚。”反正早晚都是死,不如早死早了。

宇文绝没有立即回答,倒是挥了挥手示意行刑的弟子住手,这才道:“难为诺儿如此为师弟着想,为师感怀欣慰,既然你愿意一力承担,为师也不多为难你,且去戒院罚跪三日罢。”

“是……徒儿……谢师父赏罚。”没有像小师弟那样丢脸的当众挨打,可罚跪一词,却是让紫诺的心直接跌落谷底。

在紫宸宫的戒院,所谓罚跪其实是一种比板子鞭子更恐怖的刑罚。

罚跪的地方是两根足有一丈高却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木桩,木桩下面全是锋利无比的钢刀,若是在受罚时间不幸坠落,恐怕就是武功盖世也得落个重伤。

虽说自古就有人用这木桩练习武功或者轻功步法,可站与跪却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这两根木桩的顶端都镶嵌了黄铜的铆钉,虽不尖锐,可每一个铆钉都正顶在膝盖的穴位上,足够让人酸麻难忍,而且木桩之下也制有机关,必须两边同时受力,且力道均匀,如若不然,木桩就会自然缩进地面之下,让罚跪之人无处可逃。

整整三日,没有吃喝,亦不能睡觉,必须时时刻刻保持端正的跪姿才能保住性命。

这么想,倒不如结结实实挨一顿打,来的痛快。

看来,今日果真不是吉日,师父的心情似是很糟糕啊!


紫诺领罚去了戒院,紫汀挨完打被下面的弟子抬回了卧房休息。

宇文绝看时辰尚早,想着还是再去看看紫秋的伤势如何。

走到门口,迎面看到了步履匆匆的大徒弟秦轩,估计也是为了紫诺和紫汀被罚的事而来。

见到宇文绝,他急忙行礼:“徒儿叩见师父。”

“你这么急赶来,秋儿的事都处理好了?”

“是,剑伤已经止血包扎了,身上也上了药,这会儿二师弟应该是睡下了。”秦轩顿了顿又道,“师父,诺师弟和汀师弟天性开朗活泼,也难免会处事莽撞,师父您——”

宇文绝一抬手没让他再说下去,“几日不见,轩儿的心倒是越发慈善了,看来这紫宸宫是该交与轩儿当家才合适了?”

“师父!徒儿不敢,是徒儿失言了。徒儿告退。”今天宫主脾气始终很差,自己还是别再惹事,早点去看看小师弟伤的严重不严重。

宇文绝也没心思再管这些不让人省心的徒弟们,随意的挥挥手就让他走了。


夏苑,紫秋的卧室。

那时候紫秋正趴在床上闭着眼睛小睡。

肩上裹了厚厚的纱布,背后的鞭伤比较严重,所以薄被只盖到了腰部以下。

宇文绝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睡熟,特意隐了气息轻声的踏门而入,但这却还是惊醒了紫秋。

“师父……”紫秋转过头,看清了来人正欲撑起身子行礼,却被宇文绝挡下。

“这是你的屋子,我只是路过来看看你的情况,不必拘礼。”

“师父,徒儿……对……对不起,又让您操心了。”

宇文绝只是无所谓的笑笑,而后却突然问道:“这一百鞭,是否让秋儿心里好受些了?”

“师父……您……您这是……”紫秋被问得一愣,急忙要起身,却扯动了伤口不得不又趴了回去。
这个人表面上一副安然自若的神情,可眼神却好似已经明了一切,难道他其实知道……

宇文绝见紫秋欲言又止,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又道:“秋儿难道没有什么话要对为师讲?”

“师父……徒儿……徒儿……不明白您的意思……”

“秋儿,或者非要我称呼你为凌秋,你才愿意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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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话到这句,紫秋知道自己再也瞒不住了,本就缺乏血色的嘴唇被咬得更加惨白,暗暗低下头去。

宇文绝看到这样的紫秋,也没再多逼问,却是在床边坐了下来,掏出怀里淡紫色的丝帕给紫秋擦拭着额头的冷汗。

紫秋的鼻尖传来一阵淡淡的清香,没有茉莉的浓郁也不似玫瑰的甜腻,却是意外的好闻,一直忐忑的心绪也在这股香气中平静了下来。

那时候,耳边再次传来宇文绝醇厚的嗓音:“碧云宝剑一直有武林第一剑的美誉,也是【碧云山庄】镇庄之宝,几十年来引得多少武林豪杰趋之若鹜,可惜碧云庄主一生武功盖世却偏偏膝下无子。二十二年前,【碧云山庄】曾在武林中广发英雄帖,摆开擂台比武招亲,扬言谁若能在擂台中胜出,就可迎娶他独生女儿,并继承山庄。当时的擂台足足摆了有一个多月,最终得胜的是一名叫凌靖宇的青年。他刚及弱冠之年样貌也生的俊俏,深得庄主喜爱,连夜就摆下喜宴为他与自己的女儿完婚,成为武林中一段佳话。
可就在六年之后,【碧云山庄】却遭逢大难,一群蒙面人突袭碧云,全庄上下一百三十余口人一夜之间无一生还,甚至包括了当时还不满六岁小少爷凌秋和身染重病的少庄主夫人。所幸当日凌靖宇带着几个弟子正巧离庄办事,才幸免于难,连带碧云宝剑也就这样幸运的被保留了下来。那之后凌靖宇痛定思痛,重振【碧云山庄】,并改名凌碧,同时自创独门凌碧剑法,独步武林。而相传,当夜血洗【碧云山庄】做出如此惨无人道之事的,正是我【紫宸宫】……秋儿,我说的故事可有什么遗漏?”

“十五年前……碧云山庄并不是被外人所害……”紫秋因为宇文绝所说的话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不由自主的娓娓道来,“一年我才六岁,第一次跟着爹爹开始学习凌碧剑法,其实那根本就是根据碧云剑法稍稍变化而来,而且那剑法本身并无特别,也只有在配合碧云剑才能发挥其威力,我外公当年在武林中虽享有盛名可他凭的是自身的武功与剑术,并非依靠碧云剑,以至于这碧云剑法外人知道甚少,才被凌靖宇占了先机。后来这事还是被我娘知道,她怕消息传到我外公那儿,引起轩然大.波,于是苦心规劝,没想到爹不但不听,还假借出庄办事,带走了庄内十几个高手,而后自己伪装成刺客作出了当年灭门的惨案。巧的是到当日奶娘的小儿子正好到庄内来玩,做了我的替死鬼……”

故事说到这儿,紫秋的眼角都不禁流下了泪,回想到当年娘在一片混乱中将自己藏入后院的一口水缸,时候当他好不容易从缸内爬出,看到的只是一片血流成河。

殷红的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味,每个人的身上都被砍了很多刀,鲜血绵延不绝的流淌到了庄内的每一个角落。

他尖叫、哭泣、狂吼,可没有一个人来应他,甚至他连娘亲和外公的尸体都找不到,最后只能继续害怕的躲回水缸里。

他在那里等了一天一夜,终于庄里来了人。

最先进来的是爹和他的一个心腹,他以为自己终于得救,可爹和那个人的对话却让他明白了一切。

他不敢大哭,更不敢去质问这个男人为何要对自己的亲人如此残忍,于是只能继续等。

又过了一天一夜,庄里突然来了很多人,熙熙攘攘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就是在那时候趁机逃了出去,也就是在那时候他第一次遇到了宇文绝……


不愿再看到紫秋陷入痛苦的回忆中,宇文绝又一次挑开话题,“秋儿,你可知此次为师为何要派你去凌碧山庄取回碧云剑?”

紫秋愣了愣,没想到宇文绝会突然问及这样的问题,思量了一会儿才道;“师父的紫宸神功是武林中当之无愧的绝世神功,而碧云剑也乃武林第一剑,师父想要夺得此剑——”

紫秋的话未完,却已经看到宇文绝浅笑着摇头,“即便有再多虚名,也无非只是一个杀人的工具而已。这紫宸宫有的是神兵利器,哪一件都不会比这把剑逊色。”

“那师父您这是……”

“秋儿,为师之所以要这碧云剑,是因为,那是你该得的!”
宇文绝说着轻击手掌,屋外不知在何时已经候着的婢女玥儿手捧着碧云剑跪在了宇文绝身边。

宇文绝遣退婢女,将剑置于紫秋的床头。

“师父……”紫秋伸手轻抚着这由碧玉镶嵌的翠色剑鞘,不禁又湿了眼眶。

“在我紫宸宫的三位徒儿中,若论天资,诺儿确实是当之无愧的武学奇才;若论悟性,汀儿的聪慧灵活亦无人能及。可偏偏秋儿是为师最为得意的弟子。秋儿为此付出了多少,又是出于何种原因,为师又岂会不知?”

“师父……秋儿错了,秋儿不该隐瞒师父……请师父责罚……”

一直知道在这紫宸宫内,无论任何事都不可能瞒得过宫主,可却从未曾料想,宇文绝对自己的了解和关切竟是那么的多。

这一刻,紫秋的道歉或者更多的则是感动。

宇文绝看着紫秋眼角含泪的道歉,却是笑了:“秋儿才受了伤,又要请为师责罚?”

“是秋儿……让师父失望了……”紫秋还陷在深深的自责中,并没有听出宇文绝话语中戏谑之意,低垂下眼帘,神色黯淡。

“确实,你这把什么事都闷在心里的性子,真是让为师想好好的罚你!”说着,宇文绝一把扯开了盖在紫秋腰际的薄被,抬手就是两掌扇在紫秋伤势最轻的臀上。

“唔……”没有想到师父会有这一手,一时不察闷哼出了声。

艳红色的五指印浮现在了紫黑色的鞭痕之下,紫秋以为师父还要再打,不禁咬紧牙关紧绷了身体,可不料宇文绝却开始用他略带凉意的手掌轻抚起刚才拍打的伤处。

他从六岁进入紫宸宫,全都是由师父一手养大,从小也没少挨打挨骂,可像现在这样,如此的亲昵,甚至带着一点暧昧意味“惩罚”,还是第一次。

即便同为男性,可也让紫秋一时无法适应,脸颊已经比挨了巴掌的屁股更红上几分。

宇文绝却故意使坏,佯装关切道:“秋儿的脸色怎么了?莫不是病了?”说着更俯下身挨近了紫秋,放在臀尖的那只手也更加的肆无忌惮。

“师父……徒儿……徒儿……嗯……唔……”

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身体敏感的部位在对方若有若无的挑逗下早就有了反应,而他也是自己心中倾慕多年的那个人……

已经不用多做什么,紫秋几乎再也把持不住……

【本章完】

兔子呀!你的申请被通过了,偶会让偶徒弟们养只兔子滴……

汀受,你的PP现在真缤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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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四章 唐门四少

第四章唐门四少

“为师竟然不知,秋儿的呻吟声竟也是如此的勾人魂魄。”弯下身,宇文绝几乎是贴在紫秋耳边说的这一句话,感受着对方加速的心跳与脸颊传来的热度。

明明知道紫秋生性纯良,面皮子又薄,宇文绝却像是爱上了这种捉弄的他的感觉,越发得寸进尺。

“师……师父……”若是此刻墙上哪怕只有一个缝隙,紫秋也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把自己藏进去,滚烫的双颊估计已经不能用脸红来形容了。

师父这是在做什么?故意想看自己的笑话,还是他早就知道自己心里对他的倾慕,想用这种方式来试探?

可是,即便是师徒之间的私情已是有违人伦,更何况……他两皆是男子,自己又怎么敢祈望师父能对自己……

“秋儿……”宇文绝似是还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改了主意,伸手从腰间取出一粒黄豆大小的紫红色药丸塞入紫秋口中,“你下山两月有余,宫内还有不少事等着你去处理,这丹丸可助你的伤势复原。记住,十个时辰之后,你必须运功打坐,直至药力均匀的散布至周身筋脉,否则一旦药力爆发,必会震断你的筋脉,到时恐是连神仙都救不了你。”

“是,师父,徒儿谨记。”

紫秋回答的同时,口中已被一种奇异的香甜沾满,胸口也渐渐升腾出一股温热的真气,那味道让他不禁想起了之前宇文绝手巾中传来的那股令人安神的香气。

紫秋这才意识到了什么,惊道:“师父,这是琼——”可一抬眼,宇文绝早已经步出了房门几丈之远。

早就听说,在紫宸宫内,种植着一种稀有的植物名曰“琼韖”,它初生时如枯死的杂草一般呈现焦黑色,可成熟时却如冬雪般洁白透亮,它的花朵同样也呈现罕见的墨黑色,如碗口般大小,盛开时那香气更是能延绵至整个山脉。

传说,用“琼韖”草所配置的丹药,不仅能解百毒、治内伤,只一颗便抵得上普通人十年的内功,江湖中,不知有多少人为了争夺这“琼韖”草,牺牲了性命。

而即便是在这【紫宸宫】内,“琼韖”也被种植在宫内禁地,除了宫主,任何弟子都不可轻易接近,不想今日师父竟是把这珍贵的丹药给了自己……


从夏苑离开,宇文绝转身又到了冬苑紫汀的卧房。

还未踏进院门,便听得里头中气十足的咒骂声,还有瓷器家具碰撞的碎裂声。

紧接着,几个穿着白衣的弟子灰头土脸的从里边出来,见到宇文绝也只是匆匆的低头一行礼,便跑远了。

想想也知道定是那不省心的徒儿又在作怪,宇文绝也没有再追问那些弟子,直径就朝里屋走去。

一路上踩着那满地的狼藉,想着这败家的崽子又糟蹋了多少的好东西,还未接近床榻,里面那洪亮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滚!我叫你们给我滚出去听到没?再敢踏进这里一步看我不扒了他的皮喂狗!”随着声音一起的,竟是一个枕头。

“动气可伤身,这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惹汀苑主生了如此大的气?”

只这一句话,屋内霎时安静了下来,紫汀只觉得身上所有的毛孔都好像泉眼一般的直冒冷汗。

才想着要爬下床来给宇文绝行礼问安,可那人早已经站在了床头。

“师父,汀儿……汀儿错了……”紫汀现在恨不得一棒子把自己敲晕算了,也免得再心惊胆战的应付这个永远都让他猜不透的师父。

面对好像受惊小兽一般的紫汀,宇文绝只是淡淡一笑,每次也只有挨了罚之后,他才能表现出这惹人怜爱的一面了。

“好了,今日之事既然已经罚过就算过去了,为师也不会再来兴师问罪。”伸手将手中的枕头重新塞于紫汀的头下,“倒是你,身为一苑苑主,什么时候能把这动不动就骂人摔东西的脾气改改?”

“嗯哼……”嘴上虽是应允,可脸上仍是一副不甘愿。

“我知道你心里怨恨师父今天扫了你的颜面,但你说说,为了这玉笛的事儿你挨了多少回打了?有哪次真正长记性的不?这事儿就是要好好治你,若有再犯,直接扒光了你扔到街市上抽鞭子!”

“哼——”紫汀一扭头,一脸怨念。

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教育多了也只能适得其反,宇文绝不再多言,拿过一旁橱柜上的药膏,也不等紫汀抗议,一把就掀了他身上的被褥。

经过这些时间,本来只是淤肿的伤已经开始结了硬块。

“师父!”紫汀自是不敢反抗,只能低低的唤了一声将整个脸都埋进双臂之中。

“伤了也不治,就会在这儿大呼小叫的算是有能耐了?”宇文绝一边利落的将伤药抹在那小馒头包似的屁股上,也不忘了给颗甜枣哄哄孩子,“之前你不是一直埋怨师父偏心,四苑之中只有你没有贴身的丫鬟伺候,今个儿为师就应了你这个要求,把鸢尾那丫头赏给你,可好?”

鸢尾原是紫宸苑里的一个小丫头,年纪不大,武功也一般,平日也只是做做杂活的,只是这活泼的个性却与紫汀特别投缘。

怎么说紫汀今年也十六七了,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是该有个明事理的丫头跟着服侍服侍了,或许也能让他学着成熟一些。

“师父,真的啊?”紫汀从小跟着师兄师父玩到大,哪明白丫鬟服侍这些的意思,只觉得有个人天天跟着自己主子长主子短的,想想也威风,顿时便觉屁股也不疼了,心里的郁闷全散了。

“是,一会为师就让她收拾收拾东西,明个儿一早就搬来服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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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是安顿好了自己的两个徒儿,时间已是黄昏。

折腾了整个下午,宇文绝本想回早点回屋用膳休息,可才走了没几步,迎面又看到好几个后院打杂的灰衣弟子行色匆匆的跑过,每个人手中不是抬着崭新的红木桌椅,就是捧着上好的古董瓷器。

今个儿紫宸宫里有哪个要搬家么?看这陈设的贵重程度,至少也要是苑主级别的,怎么都没听秦轩提过?

“站住!”宇文绝叫住他们,“这些东西,是要搬去哪儿?”

“回宫主,是御香苑。”

御香苑,位于紫宸苑西南方,紫宸宫内并不是每个弟子都知其所在,里面所住的并非紫宸宫的弟子,而是专为服侍宫主所设的院落。

既然是宫主常要驾临的地方,条件摆设自然不能差,添置这些上好的红木、古董也是平常事,可这几天并没有新人入住,这般劳师动众的,又是做什么?

“是搬去谁的屋子?”

“回宫主,是唐公子。”

“唐?!”宇文绝思虑了一会儿,才终于想起对方的身份。

唐翼璿,他是蜀中唐门的四公子。

半月前,听闻有一武功高强的神秘人士单刀匹马夜闯唐门,妄图窃取其独门暗器“散花天女”,虽最终被现任唐门门主唐卓峰制止,可唐卓峰本人也因此身受重伤,筋脉尽断,命在旦夕。
为了救唐卓峰的命,唐翼璿专程前往紫宸宫求药,而作为交换条件,这位唐家四少必须留在紫宸宫悉心服侍宇文绝三年。

想起来,这位唐四少爷住进御香苑也有七、八日了,怎么现在倒是要置办起家具来了?

宇文绝本想再问,可看看面前那些个少年手里搬的抬的,也着实辛苦,便决议亲自去瞧瞧,他挥了挥手让那些弟子继续忙去。


在御香苑内的各个院落中,多以颜色命名,比如唐翼璿此刻所居住的一栋清雅的木质小楼,名曰点翠阁。

它的四周不仅种植了各色翠竹,还有一弯清泉环绕,却是应了那蜀中的风景,想来秦轩安排他入住此地,也是别有一番心意的。

不过此刻,好好的院子已经被糟蹋的不堪入目,四处丢弃着从屋子里扔出来的废旧的桌椅茶碗等。

院南边的一片竹林竟已被连根拔去,泥土翻新,看上去是被种植了什么新的植物。

西边置放了大大小小十几个竹笼,里面竟是各种的蛇虫鼠蚁……

而那位那大少爷,一边正捧着一袋子不知道什么玩意喂着竹笼里的“宠物”,一边还不忘对着已经忙得汗流浃背的弟子们吆喝:“不对不对,那个要放左边!噢……不行,还是右边好看一点?嗯……不要,还是左——喂!说了多少次别乱碰我的东西,毒死你我和不管治——哎呀!不行不行~都说了不要这样的,再给我找些更好的来!”

如此盛气凌人模样,这孩子,还是真没有丝毫寄人篱下的自觉。

宇文绝终于看不下去,大步跨进院门,“唐四少爷真是好兴致,这是打算把你们唐门都搬来我紫宸宫里么?”

“这才哪儿跟哪儿啊?要是在我唐门——哎,你是什么人?”唐翼璿本是下意识的答话,可一想怎么这里还会有外人进入,一转身,却看到身后那男人器宇轩昂衣着华丽,尤其这相貌实在的如画像中的一般,想来大约是住在这御香苑内宇文绝的男宠,不免又带着几分轻视,“没看我正收拾屋子吗?要串门明天再说!”

宇文绝这才想起来,当然他上山求药接见他的是大弟子秦轩,自己未曾出面,也难怪这不怕死的小子竟会不认识自己了。

两人对话期间,屋子里的几个弟子也瞧见了宇文绝的身影,纷纷出来要叩拜,却被宇文绝一个眼神阻止,于是只能继续默默低头干活。

“我只是路过的。”不理会唐翼璿的无理,宇文绝径自走到院中一处石凳上坐下,“反正里面的事情有他们忙,你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坐下来聊聊天?”

“你看不到这里乱成什么样了?我哪来功夫和你闲扯?这要是忙不完我晚上睡哪儿?”唐翼璿不耐烦的抱怨道。

“今个儿做不完那明个儿再做好了,你看他们也挺累了不是?”

“那哪行?我唐四少的睡的屋子怎么能这样乱糟糟的?再说做下人的就是要干活,不累怎么算伺候主子?”他说着,一面上下打量着宇文绝,见他身形也算结实魁梧,又道,“要不这样,你既然闲着,就帮忙他们一起搬东西好了,忙完了我再陪你聊!”

“我搬?”宇文绝看着这小子实在是哭笑不得,不由反问,“那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我是唐家四少爷,怎么可能做这种下人干的活?”唐翼璿回答的理直气壮。

“好,那我搬。”宇文绝轻扯出一个笑容,忽地站起了身,对着里面还在忙活的人喝道,“你们几个,今天搬进来多少东西都给我照原样搬出去!一样也不许留!告诉秦轩,封了这院子!顺便让汀儿过来带人,就说以后这小子归他下头使唤了。”无视唐四少惊呆的表情,宇文绝已经起身往院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吩咐道,“对了,告诉诺儿,今日这院子里所有的花销都列成账单给我送到唐卓峰那儿去!给不出钱,就拿他的命来换!”

唐四少终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在他身后急忙追问:“喂——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这样对我?”

“宇——文——绝——”甩下这三个字,人影早已消失不见。

【本章完】

注:琼韖(rou,读音同“柔”),一直被人问,偶纠结了。其实就是想用个看起来比较象神秘的草药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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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五章 同门情谊

第五章同门情谊

由于一日之内,四位苑主有三位都受了罚,紫宸宫内突然就清净了下来。

宇文绝难得悠闲,不是在院中继续赏花品酒,就是去御香苑的幽蓝庭找慕容家的大公子慕容乐雅听琴下棋……

时隔三日,受伤最轻的小徒弟紫汀已经恢复了大半,闲不住的他忙不迭的想去看望另两位听说也受了罚的师兄们。

在宇文绝的四个徒弟中,三徒弟紫诺和紫汀的关系是最好的。

一来因为他俩年纪最相近,二来也是因为紫诺相对外向的个性更能与这位小师弟玩到一块儿去。

不过眼下,被罚跪三日的紫诺一回到秋苑便倒头大睡,早就不省人事,再加上紫秋又离宫多月,紫汀自然第一个就冲去了夏苑。


“二师兄!二师兄!”

那日一大早,紫秋刚梳洗完毕正半靠在床头,由丫鬟小樱帮忙更换伤药与纱布,外衣还未来得及披上就见外面一个冒冒失失的小子,横冲直撞的跑进了屋子。

小樱本想斥责,这大清早的是哪个没规矩的敢这般乱闯,看到是紫汀,也只能无奈的在心中低叹。

倒是紫秋,浅笑着拍了拍小樱的手,算是安抚对方的不满,“剩下的我自己来吧!你去看看今个儿早上有什么点心?吃了几天的清粥,实在是没味了。”

这几日紫秋一身的伤痛再加上那“琼韖”草的药性在体内作祟,紫秋一直没什么胃口,每次吃一点就说饱了,这会儿听到他说饿,小樱自是喜出望外,忙应道:“是苑主,樱儿马上去。”

小樱前脚一走,紫秋刚拿起衣裳正要穿,紫汀却已经凑到床前,抓着紫秋的手臂,“秋师兄,我听大师兄说师父拿‘宫规’罚的你,是不是很严重?师父那天好可怕!连诺师兄也被罚的好惨……”

回想起那日师父冷硬的眼神,紫汀到现在都会寒颤。

那“血堇”的藤,紫汀自然知道是多厉害的东西,从小自己淘气师父也没少拿那玩意出来吓唬自己,可每次也没真的动手。况且二师兄一直是师父最喜欢的徒弟,这次师父怎么会生那么大的气?

“咳咳——”说到那天的事,紫秋不自然的低咳了两声,毕竟有些事并不适合让这个过于天真的孩子知道,便叉了话题,“没事,‘宫规’什么的也就是些皮外伤,你看我这不是挺好的,倒是你难得这么早就跑来我这,莫不是又惹了什么麻烦了?”

他这位小师弟,虽说平日喜欢搞些恶作剧整人,可也不是不知道分寸,尤其是对自己亲近的人也是真心实意的好,可偏偏就是这惹祸的本事着实让人头疼,从小到大自己也不知道为他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了。

“哪有?!”紫汀不满的嘟嘟嘴,“我这两天连房门都没出,哪里去惹事?”

“怎么?那天师父罚重了?”这小家伙是最耐不住寂寞的,让他三天不出门可是比打死他都难受。

“当然不是!”提起那日丢脸的事,紫汀的面色一阵泛红,忙扯了开去,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毛茸茸又雪白的小东西,递到紫秋面前,“这个送你。”

“这是什么?”紫秋诧异的接过那只有手掌般的小东西,“兔子?!”

这孩子,哪儿整出来这么多莫名其妙的玩意?

“对啊!”紫汀一面用手指逗弄着那已经害怕到颤抖的小兔子,得意道,“师父说秋师兄你要养伤,我想师兄天天在屋子里肯定会闷的嘛!所以这个送给你解闷啊!”

“汀儿,你……是不是忘记了,师父说过紫宸宫内不允许养宠物的。”紫汀从小喜欢研究毒物,冬苑内确实是养了不少稀奇古怪的生物,这个师父倒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会儿他竟是还要拿出来四处送人养……

“哎呀,我那边养了那么多东西师父都从来没说过不许,不怕啦!再说这个小东西可乖了,昨天我在林子里看到它妈妈被野兽叼走了,就它一个躲在草丛里发抖,我才好心捡回来的,要是我们不养它,它这么小肯定也会被野兽吃掉的,秋师兄肯定舍不得的说……”

看小家伙说的头头是道,紫秋反倒不好说什么了,再说这么可爱的小东西要是丢给这个惹祸的小子,难保两天就拿去试毒了,终于心软,“也罢,既然是汀儿的好意,就留在我这里,不过说好,等它长大些,还是要送回林子里去的。”

“嗯嗯。”紫汀连连点头,反正师兄只要答应自己,说什么都好了。


之后紫汀又在紫秋房里呆了不少时间,先是里里外外的给那小兔子折腾了一个兔子窝,然后又抓着紫秋给自己讲在紫宸宫外的所见所闻,一直到他想起来还要去看望三师兄紫诺的时候,都已经是傍晚了,紫秋虽是不忍搅了那孩子的性质,却早也露出了疲态,而丫鬟小樱更是露出了要赶人的架势。

急忙告辞,紫汀踏着橘色的夕阳,赶往紫诺的秋苑。

那个时候,睡了一天一夜的紫诺也已经醒了,正伸着懒腰让丫鬟小雪张罗吃食,紫汀依然是连通报都省了直接进门。

相对小樱的反感,紫诺的丫头小雪倒是极为淡定,大概是这些年来早就看惯了紫汀隔三差五的就跑来这边。

她一边为自己主子夹菜斟酒,顺便也给紫汀布了碗筷。

紫诺也是不慌不忙的先喝完了满满一碗热汤,才对着紫汀招招手,“就知道你准来,饭菜也算了你一份,坐吧!”

“哇,好香!”问着这诱人的香味,不用请紫汀已经自动自发的朝着饭桌移动。

四位师兄弟里,秦轩因为入门最晚,虽是仁义忠厚但却与其余几个师弟接触甚少,紫秋素来清淡,多以素食为主,也只有紫诺能与这位贪吃的小师弟口味相近。

“唔——”哪知屁股才一挨着凳子,紫汀的眉头瞬间就纠结在了一块儿。

紫秋这几天有伤在身,小樱体谅主子,自是在屋里的床榻椅凳都摆上软垫,所以先前紫汀在他房里倒也不觉得。这会儿一不留神坐上这硬木圆凳,所有的伤痛都好像一下子都苏醒了一般。

紫诺也敏锐的察觉了紫汀的异样,“怎么,伤还没好透?”

照理说,紫宸宫的伤药比起外面的那些自是疗效要好不少,就算三天时间不够完全复原,也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吧,想来定是这小子又碍于面子不肯好好上药。

想到这儿,紫诺也不等紫汀的回答,一把已经把对方从凳子拉倒自己腿上面朝下趴着,而后对着小雪吩咐道:“雪儿,去拿伤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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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师兄!”紫汀死死拽着紫诺的衣袖,双脚在空中胡乱扑腾。

“别闹!”紫诺拍开紫汀的手,不轻不重的在小屁屁上给了一巴掌,“你要是肯好好养着,至于到现在还好不了么?”

“嘶——”吃痛的挣扎了一下,却依然逞强道,“这点小伤才算不了什么的!”

之前师父赐了那个叫鸢尾的丫鬟给自己,那丫头对自己是服侍的很周到,可他好歹是个男人,也不能让一个姑娘家的随便看自己那个地方吧?至于冬苑的弟子,他堂堂苑主之尊,又怎么拉的下脸面。

“行了,别再我这儿嘴硬!真不算什么那天又是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喊得跟鬼哭狼嚎似的难听?”

紫诺接过小雪递来的药瓶,又挥了挥手示意她先出去等着,待房门关上,他便扯下了紫汀的裤子,虽是消了肿的臀上这会儿果然还留着不少青紫的印子。

“师兄~~~~”撇撇嘴,没了外人,紫汀也不再别扭,撒娇似的在紫诺身上蹭了蹭,“好疼的,轻点!”

每次若是师父给上的药,那下手绝对的不留情,自己是咬着牙才好不容易撑过来的,还是诺师兄最好,每次都是轻轻柔柔,都不舍得让自己疼。

对于小师弟与自己这般的亲昵,紫诺却是突然显出些许的不自然,不得不用手按住了对方的身子,低沉了嗓音,“知道了,别乱动!”

不知不觉,这药竟是擦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在清凉的药膏和紫诺温和的揉抚下,玩闹了一天的紫汀就这样趴在紫诺的身上睡了过去。

无奈的低叹一声,看着对方熟睡的容颜,也只有这个时候的他,安静的让人打从心底里喜欢,只是不知道这个磨人的小家伙,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一点……


时间一晃又过了七日,虽是伤势未愈,紫秋却已经出了夏苑,亲自来到后院那些打杂的粗使弟子们所在的地方。

不是他闷得太久闲得发慌,这只是夏苑苑主每年必做的工作而已。

紫宸宫分五个院落,除了宫主所住紫宸苑,春苑的秦苑主负责戒院和御香阁的事务;秋苑的诺苑主负责宫内所有的财政收入和支出;冬苑的汀苑主负责紫宸宫所有的杂物;而夏苑的秋苑主则是负责所有弟子升迁、分配、招收亦或除名的考量。

除去紫宸宫不定期可能会招收的一两个慕名而来的弟子以外,每年的春秋两季,宫内都会有一个公开的考核。

已经分配到四苑的弟子们根据不同的院落分开摆成擂台,最后胜出的前四名由本苑苑主按武艺高低分为首座、次座、三座和四座弟子,这四个人不但有苑主亲自指导武功、教授一些独门绝技的机会,更负责统领本苑其余的弟子,而武艺最差的两名则会被直接除名,赶出紫宸宫。

未分配到四苑的灰衣弟子,是根据个人武功的特长或者喜好,自由选择参加哪一苑的考核,只要能在规定时辰内完成苑主要求的三个任务,便算通过。

至于那些武功最差的黑衣弟子,则是由紫秋根据他们的年龄、身体资质、品性等等来综合考量是否有习武的潜能,每一次考核只选择一名直接晋升为灰衣或者是四苑的弟子……

所以,紫秋今日一行,对于那些常年只能干着扫地、劈材粗活的弟子们,绝对是一个绝佳展示自己的机会。

这边,平日里一次只挑着半桶水晃荡的某男子,两只手一次就提起了六个满满的水桶,虽然两只手臂和脖子上的青筋都已经暴起,可仍就装做若无其事般憋着一口气奋力前行,只是等他到了水缸面前,六桶水剩了不到两桶。

那一边,挥着扫帚的某青年,展示起了他那三脚猫一般的“凌波微步”,整个人好像喝醉了似地左右摇晃,一瞬间就扫得尘土飞扬,惹得紫秋也咳嗽不止。

就在大伙都争相向着紫秋表现自己或是进献殷勤的时候,却有一个人只是默默的坐在院子的一角劈柴。

一根、两根、三根……

那节奏不急不缓,坐着的人也是一副慵懒之象,乍眼看去还以为是躲在边上偷懒。

可当紫秋主意到他身边堆着的已经劈好的柴火,足足有一人多高的小山,每根柴火不论长短粗细都好像比量过一般的均匀,甚至那被斧头砍过的表面都光洁的好像被砂纸打磨过一样。

不论他只是熟能生巧又或是有意而为之,能做到这样的地步,这人定是不简单的。

不过紫秋并没有立刻走上前去与那人对话,而是随手招手叫来这院里管事的一名冬苑弟子,“我问你,这院里平时有几个人负责劈柴?”

“回秋苑主,一个人。”

“这宫里少说也有几百号人,就他一个够用?”

“够啊!小天劈柴可有一手了,以前这里大概是五个人负责劈柴,自从他来了,五个人的活他一个人半天就干完了,所以我就派他们做别的去了。”

“嗯,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紫秋点点头,脚步已经朝着那人移去。

看着他劈完面前最后一根,正要起身去拿新的木柴,紫秋拦住他,“你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多久了?”

“回秋苑主,弟子名叫景天,来这里已经两年了。”

“你之前师承何门,习武几年?”

“回苑主,弟子无门无派,小时候只是跟着爹娘学了一些皮毛而已,可惜爹娘早逝,武艺便再未精进。”

“哦?可否冒昧一问你爹娘的姓名?”

“回苑主,弟子当时只有四、五岁,也不太认字,只记得爹应是姓杨,而我娘复姓东方。”

景天的这一番话倒是让紫秋吃惊不小,这大约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自己随年幼,可江湖上一些传言自己也多有耳闻,没想到这看起来不起眼的小子,也有如此不寻常的身世。

这样看来,今年的人选似是没有什么悬念了。

之后,紫秋又与他闲扯几句,看日头当空,已经接近午时,便准备离开。

哪知一转身,正看到不远处,一个灰衣的弟子正用一根藤鞭抽打着面前一个瘦弱的男孩。

那男孩衣服已经残破,露出的皮肉上零星散布着许多红痕,有新也有旧的,看起来像是受欺负已久,眼看他几乎承受不住的蜷缩成一团倒在地上,紫秋终是不忍心大喝一声:“住手!”

【本章完】

下面三师兄要猥琐小师弟鸟~~~~~~~~哈哈哈哈哈哈要看的要给我留言才好呢~

恭喜龙套:‘景天33’登场~~乃劈柴好艺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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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六章 初遇小宝

第六章初遇小宝

正在对那个孩子施以暴行的弟子见到是紫秋,吓得当时就把藤鞭掉落在了地上,忙单膝跪地,“秋苑主,弟子……”

“这么小的孩子,他又是做错了什么,值得你下这般毒手?”

“回……回苑主……他……他打翻了要送给汀苑主的午膳。”

“打了就打了,谁没有做错事的时候,你气不过教训一下就是了,何必往死里打他?”

“是,秋苑主教训的是,弟子知错了。”

那人嘴上认错的快,可心里却直叫屈。谁不知道冬苑的汀苑主是个最难伺候的主儿,事情稍不合心意就少不了打骂,更不用说打了他的吃食,自己以后的皮子可是得绷紧了过了。

紫秋当然也知道紫汀的臭脾气,自是不多追究,“好了好了,我也不是在责怪你什么,有这认错的时候,还不快去把汀苑主的饭食重新做去?”

“是,是。”那人连连点头,快步就跑走了。

紫秋于是扶起依然蜷缩在地上的小孩,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怎么样,觉得还好吗?要不要带你去擦点药处理下伤口?”

紫秋一面说,一面打量着这个孩子。在紫宸宫内即便是打杂的下人也是略懂武功的,这么小又瘦弱的孩子,看起来大概还不到十岁,他难道也学过武?

“不……不用了,我没事,谢谢哥哥。”小孩意外的乖巧懂事,摇着头连声对紫秋道谢。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谁带你进来这里的?”

“我叫小宝,另外一个哥哥带我来的,他说我在这里干活就会有饭吃。”比起在外面风餐露宿,这里的哥哥们虽然有时候很凶还会打人,可每天有床睡,三餐也从不缺,这一点已经让小宝很满意了。

“你也学过武功吗?”

“嗯嗯,我有学过剑法哦!”说到这个,小宝不免也得意起来,捡了刚才地上的那根藤鞭就要在紫秋面前表演。

怎料小宝才刚跨出一步,忽地就面色惨白,浑身颤抖,连嘴唇都变成了青紫色。

紫秋忙一把扶住他,“你怎么了?是刚伤到哪儿了?”

“哥……哥……”小宝的一只手死死的抓着胸口,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完整。

自小,宇文绝对他的四个弟子除了武功要求严格外,经史子集、奇门遁甲等等都多有涉猎,而紫秋一直对医术颇感兴趣,见小宝这般情形,紫秋也不做多想,直接抱了起来施展轻功就朝自己的夏苑而去。


当紫秋抱着已经昏迷的小宝回到夏苑的时候,丫鬟小樱正在门口等着他。

往常自己白天出去办事小樱也从不会这样挂心,以为是她在担心自己的伤势,正要出言开解,小樱却先开了口:“苑主,秋苑的诺苑主正在里面等你。”

这话正说着,紫诺似是听到了动静慢步从里屋走出来,看到紫秋怀中的孩子,惊讶道:“师兄,樱儿不是说你去后院视察了,怎么还抱了个小娃娃回来?莫不是,师兄的私生子不成?”

“行了!有空在这儿耍贫嘴,还是先救人要紧。”紫秋才不会与紫诺开这种玩笑,眼见怀里孩子越发微弱的呼吸,大步就朝屋里走去。

“哎?!这是——”紫诺这才注意到了那孩子异常的面色和满身的伤痕,也不敢再耽搁,忙跟紫秋身后吩咐,“樱儿,你去拿身干净的衣裳,还有可能用得上的伤药,雪儿,你帮着樱儿一起,顺便去打盆温水过来。”

“是,诺苑主。”两个丫头领命立即前前后后忙了起来。

待紫诺跟进屋的时候,紫秋早已将小宝安置在自己的床榻上,正与他把脉,神色略显凝重。

“秋师兄,这孩子是被人打成了内伤?”

紫秋摇摇头,“这些只不过是寻常的皮外伤,即便不用药,过几天也自然会痊愈。只可惜,他这儿——”紫秋说着,用眼神指了指左胸处。

“这里?什么意思?他莫不是有什么病?”

“这孩子的心脉天生就异于常人,这恐怕是打从娘胎里就带来的。小时候恐是看不出来什么症状,可年纪大了心脉就会渐渐消弱,发病时候胸口便会如针刺撕扯般的绞痛难当,轻则浑身冷汗、抽搐不止,重则当即昏迷不醒,甚至一命呜呼。”

“那这病又该如何医治?”如此弱小可怜的一个孩子,偏就生了这样的怪病,紫诺都忍不住在心里为他叹息了一把。

紫秋细不可闻的低叹,“这病确属罕见,我也是曾在一本医书上见过零星的记载而已,这病发作时虽可用草药配合针灸缓解疼痛,可也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况且即便是用上最好的药材最好的名医,恐也只能撑过而立之年,若是像这个孩子这般体弱,怕是连三五年都熬不过的。”

“不是这么惨吧?”紫诺听了这番话不禁皱了眉,“你的意思是说,这孩子现在就是在等死了?”

“其实,早些年我倒是也曾听师父说起过一个治愈这种病症的方法。”

“师父对这个也了解?”从小他们几个跟着师父,除了武功之外当然也要修习各种的课业,可他却是不知,师父对医术竟也有这么深的研究。

“这倒也不是,前几年我看那些医书的时候有很多地方不明白,所以常会去询问师父,没想师父幼年时竟也是得过这种病症。”

“啊?那师父现在——”

紫秋的话对于紫诺实在是个惊天秘闻。

虽然他们从未问过师父的真正年龄,可毕竟也在这儿生活了十几年,若如紫秋所说,得了这病的人至多也只能活到而立之年,那师父自是早过了这个年纪,况且师父身体健壮哪有像是得了病的样子?

看来还真是有什么神秘的医治法子。

撇开那些多余的疑问,紫诺接着道:“既然有办法,那就快用啊!”

“只不过——”紫秋的表情变得有些无奈,“这方法恐怕他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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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他的心脉生来就不健全,后天不论是药物还是针灸、调养都无法弥补,但如若能修炼本门的内功心法,待有所成时,用内力护住心脉,却也可以相安无事。且不说本门的内功素来不传外人,就算这个孩子从现在开始修习,没有个十年八载的,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他身子的底子又差,还得比常人花更多的心力,恐怕是——”

“那师父当年又是——”不等紫秋说完,紫诺已经等不及的插话。

“师父当年刚入门时确实也跟这个孩子差不多的年纪,不过他生来就是练武的奇才,又是师爷的关门弟子,师爷那时花了三天三夜,用几十年的内功亲自为他打通任督二脉,让他拥有了别人十几年的武功修为……”

“……”说到这里,紫诺也只剩下了沉默,毕竟自己和紫秋也只入门十几年,就算武功再高,内功修为确实不够为这个孩子打通筋脉,如此看来——

“唔~~~”

就在气氛僵持之时,床上的小宝突然发出了如蚊蝇般细弱的呻吟,他依然没有清醒,只是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面色由惨白变为一种泛着紫色的暗红。

“师兄,你看他这是怎么了?”

“不好,想是又发作了。”刚才一阵还没完全过去,没想到竟是又一次发病,才这个年纪已经如此频繁,看来这孩子从前过得一定更糟,情况比想象的还要严重。

紫秋想着,便把小宝从床上扶了起来,背对着自己盘腿而坐,一面吩咐紫诺:“帮我扶着他,我现在输入一些内力先为他度过这次难关再说。”

……

一炷香的时间。

小宝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些血色,呼吸也平稳了下来。

紫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将小宝重新安置在床榻上,让两个丫鬟给他处理一下身上的外伤,自己则是把紫诺拉去了一边,故意压低了嗓音:“这孩子,很不寻常。”

“怎么个说法?”

“我刚才为他输入内力,发现他的任督二脉本就是通的,可他却明明没有任何练武的迹象,不过我刚才捏了他的骨骼,这孩子筋骨奇佳,若是能从幼年就开始习武,现在恐怕都能与你我的武功相当。”

“这——”紫诺听到这些,自然也有不小的吃惊,“是不是曾经遇到过什么高人?看他那么有资质,就为他打通了筋脉,但后来又有了变故……”

“这不可能。”紫秋肯定的摇着头,“我们寻常人习武,需在武功有一定的基础时才开始尝试打通筋脉,即便是借助外力,自己体内本身也必须已有一股气息不断循环以保证筋脉的畅通,可这孩子根本一点内功都不懂。”

“他是……”紫诺此时也不知道问什么好了,这事着实蹊跷,不过既然这孩子如此特别,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师兄,那如果现在我们开始传授他内功心法,是不是就有救了?”

“不止,以他的天资,若肯勤加苦练,不出三年五载,必定位列四座弟子之上。”

紫诺闻言当即便动了心思,“师兄,和你商量个事如何?”

“嗯?”紫秋看着紫诺眼神中闪烁的灵光,就知道这小子不知道打着什么如意算盘,这个三师弟聪明机灵是没的比,可就是在正经事上从来都马马虎虎,歪主意打得最快。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秋试之日,今年后院黑衣弟子中,就选他吧!我想收他进我秋苑习武。”

虽说四苑的弟子,平日里都是各自修习不同的武艺,可每年也总有那么一两次师父心血来潮,就让四位苑主分别挑选出本苑武功最好的几个人互相切磋。

这些年来,每每不是大师兄的春苑就是二师兄的夏苑获胜,自己和小师兄只有被师父责骂不思进取的份,如果有了这个小娃娃,用不了几年他定是能给自己挣回不少颜面才是。

紫秋打量紫诺一番,其实就算他不说,紫秋多多少少也动了想收这个孩子做弟子的想法。

且不说能救他一命,就算是这份习武的资质,也是百年难遇,他日若是能得师父亲自指点,这份成就恐是不可限量……

倒是不想,原来紫诺也看上了这个孩子。

“也罢,你若喜欢,就选他吧!”紫秋说着又回头看了看床上熟睡的小宝,“先让他在这儿休息一下,等好些了就送回后院里,到秋试之日,我会与师父禀报的。”

“是,多谢师兄。”


那日的视察之后,秋试的便算是正式拉开帷幕。

紫秋开始着手将每一个参加秋试弟子的姓名资料制成名册,准备呈给各个苑主与宇文绝,而作为苑主也会根据每年参与考试弟子的不同特性制定相应考题。

至于那些弟子们,自然是抓紧着最后的时机,拼命练习。

却是有一个人,虽然目前的身份等级同样是位列待考核灰衣弟子之中,但却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

比起那些只能干点最低等粗活的黑衣弟子,灰衣弟子也算是正式拜入紫宸宫门下,每日也有固定练武的时间,就是干活也不过是分去四苑给各个苑主跑个腿、送个饭菜、打扫下院子什么的。

可唐翼璿不同,他毕竟是从宇文绝的御香苑出来的人。

虽说当日宇文绝一怒之下就把他贬做了下人,可谁也知道那不过是宇文绝想削削他锐气的做法,若让他去伺候几个苑主想来是不合适的,所以最后他便被发配去了膳房。

这个地方的工作说累也不累,每日除了起得早些,倒也没有其他特别为难的事,而像唐翼璿这样从小到大只吃过猪肉从没见过猪长什么样的大少爷,自然是不会负责烹饪,顶多就是打打下手。

比如今天,他就被分配到了一百斤的面团和五十斤的萝卜……

【本章完】

这文,看情况也知道不会很简单了。

小宝也是重要人物之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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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七章 首座弟子

第七章首座弟子

“操,这鬼地方哪是人待的,一大早怎么就这么冷?”

这是他搬来这里的第二天,从早上睁眼那刻,唐翼璿就不住的嘟囔着骂娘。

要说起这里的居住条件,虽是比不上御香苑那样的舒适奢华,可也只有四个人一间屋子,平日吃穿用度也不会太过苛刻。

就是这季节毕竟已是深秋,上山难免早晚温差大些,对于这个习惯了被人伺候着的娇惯少爷,寅时就要起床劳作,实在是受不了。

他一面哆嗦着拉紧身上那件曾经被他鄙视了好久的粗布衣裳,一面骂骂咧咧的看着面前的几筐萝卜,一整缸的面粉和一整缸的水,却迟迟没有动手……

这萝卜,是要切吧?切什么样的?自己好像从来不吃这种东西,就算是配菜偶尔有,家里的厨子也会想尽办法做成美味可口的佳肴,以至于都吃不出来这曾经就是块萝卜。

还有这面粉,是要变成面团蒸馒头的么?

明明是粉末状的,究竟是怎么会变成那种一个个白乎乎又难吃的馒头的?

大少爷平生第一次觉得,原来做饭也是很有学问的一件事。

“小子,你一个人在这儿墨迹什么?”身边突然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

唐翼璿转过头,看到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壮汉,穿着和自己一样的灰色布衣,于是懒得搭理。

“喂,你和说话呢!”那壮汉显然对唐翼璿这种爱理不理的态度很有意见,说话的嗓门更大了,“这里几百号人等着吃饭,大伙都在干活,你傻站着算什么意思?”

“他新来的,就是这德行,昨个儿还说自己是大少爷。”另一边一个正在剁肉的青年插话道,“你别理他了,让他去吧!一会儿恼了他,他还跟你动手。”

“切,一个新来的还摆那么大架子——”

那壮汉心里不满,伸手就从背后偷袭对方,想看看那毛头小子到底有什么拽的资本。

唐翼璿娇惯归娇惯,好歹也算名门出身,武功自是不弱,顺势抓了对方的手臂,借力就来了个过肩摔。

也不知道是那壮汉武功实在太弱,还是四少爷心情不爽没控制分寸,反正那么大个的人,生生飞出去几米远,厨房内顿时狼藉一片。

那壮年并没想到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竟也有这样的爆发力。虽是吃了亏,可面子上挂不住,当然也不肯善罢甘休,从地上起来就要再攻过去。

唐翼璿自打被发配到这破地方,床铺太硬、屋子简陋,已经两个晚上没有睡好,正憋着一肚子的火没处发,这会儿倒也想和那壮汉狠狠的干一场发泄。

眼看两人已经摆开了架势,一旁的人虽想劝架却也自知不是那两人的对手,就在为难之际,门外忽地一道白光从两人的中间一闪而过。

待两人定睛一看,竟是一朵淡黄色的秋菊,笔挺的插在面前的桌子上,入木三分。

这番功力并非寻常人所能有,一时间谁都忘了这屋里还有打斗的事,齐齐将目光投向门口。

“这一大早的,你们不干活,都玩什么呢?”

走进来的是一个青年,白衣胜雪,步履轻盈,他说话的时候带着浅浅的微笑,举手投足间甚至还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么一个让唐翼璿觉得实在不像男人的人面前,周围的气氛一瞬间紧张起来。

“姬师兄早。”第一个迎上来的是这膳房管事的弟子幽涟,只见他在那个白衣青年面前一阵点头哈腰的奉承,“师兄,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只管派人过来吩咐就是了,怎么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呢?”

“我能来,自然是我们苑主的事儿,这几日天气干燥,苑主想要一些清热去火的炖品,看看你们谁能尽快做好,早些给送过去。”那青年一面说着,可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唐翼璿的身上。

“是是,我这就安排人手去做。”

打发了幽涟,青年又向前一步来到唐翼璿面前,细细打量一番,“以前没见过,你是新来的?”

这人是谁,他们怎么都叫他师兄?唐翼璿不怎么想搭理这个不阴不阳的男人。

“是啊,师兄好眼力,他确实是前——”边上的弟子怕这僵持的气氛不好收场,刚想插话,却被那青年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你不认识我不要紧,不过你该知道,在这膳房内是绝对禁止动武的吧?”

“不知道。”回答意外的干脆。

“呵!”对于唐翼璿三番几次的无理,那青年嘴角的笑意反倒更甚,“既然这样,那今天就让你长长记性好了。”说着他又招招手将负责膳房的幽涟叫了过来,“按照规矩,在紫宸宫内擅自动武,该如何?”

“杖五十,一个月内每日增加两个时辰的劳作。”

“本少爷又不是这什么紫宸宫的人,你们这些破规矩,关我何事?”

这回答不禁更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子果真是不怕死的。

“啧啧,这里真的是好久没有像你这般有个性的小子了。”那青年竟是笑出了声,凑到唐翼璿耳边低声道,“我挺喜欢你的,你若叫我叫一声哥哥,我便饶了你这一回,如何?”

“我呸——谁要叫你这种不男不女的——”

说话间唐翼璿已经拍出一掌直攻对方要害,可这手连那人的衣袖都没挨着就已被对方制住,“咔嗒”一声,整个右臂便失去了知觉。

“唔~”虽是咬着牙,可唐翼璿还是没忍住痛呼出声。

比起刚才那个壮汉不入流的功夫,眼前这个青年实在是高太多,他甚至连对方何时出手都未曾看清。

那青年看着已经惨白了脸色的唐翼璿,依旧娇笑如花:“早说了这里不能动武的,你看你,弄伤着自己了吧?”

“你——”虽然很想破口大骂,可唐翼璿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再不敢轻举妄动。

到这份上,青年也觉得没必要再玩下去了,“好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忙。念在你初犯,五十杖就免了,就罚你今日之内把这些你弄脏的菜都洗干净了吧!”说完,人便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

只留下又一次被惊呆的唐翼璿,喃喃问道:“他……到底是谁?”

众人无奈的摇头:“姬师兄,冬苑的首座大弟子,这你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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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傲气精贵非凡的唐四少爷就这样开始了他悲催的劳作生活。

比起之前的揉面,洗菜这种简单的事当然不会让大少爷继续摸不着头脑的发呆,更何况经过早晨的教训,如今一只手臂又不能动的他也再不敢随意耍横,乖乖的收拾了散落一地的青菜萝卜。

只是细一打听洗菜的地点,唐少爷几乎都要哭了。

原来这【紫宸宫】毕竟地处高山之上,即便宫后有专门开辟了一片土地种植一些农作物,可并不能满足整个宫内弟子的所需,所以每日天不亮就会有专门的弟子下山采购新鲜的食材,并且在距离宫外五里的一条小溪中清洗干净,再送入膳房。

如今姬师兄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要他一个人把这几百斤的蔬菜给弄去几里地外,洗干净送回来。

一根扁担,两大筐的蔬菜,虽然四少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使劲的往箩筐里塞,可依旧只能勉强装下三分之一而已。

可当他挑着扁担走了不到一里路,四少再次有了想死的心。

不到巴掌宽的扁担,似是要把人生生压垮,好像一把利刃,深深的嵌入自己的右肩。

不要说继续挑着它向前走,此刻哪怕只是轻微的摩擦都让他疼得直咬牙。

再看看前方,除了崎岖的山路,连个小溪的影子都未曾见着,想想还在院里剩下的那三分之二,唐少爷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又一次扛起扁担……


加上偷懒、休息、骂娘、抱怨的时间,当唐少爷好不容易跑了三个来回搞定了所有的蔬菜之时,已是夜深。

回到早就空空荡荡的厨房,唐少爷饿的整个胃都在抽搐,顾不得已经累到不会动弹的双腿和肿成了馒头包似的双肩,他疯狂的开始在厨房里寻找食物。

……

可是,什么都没有。

就在一天前,自己还满脸不屑的扔掉了那些个对他来说完全难以下咽的馒头、窝头。

但这一会儿,当他饿的连一碗粗康都可以喝下去的时候,厨房却干净的好像刚被人打劫过……

“咕噜——咕噜噜——”唐少爷颓败的跪坐在墙角,他实在是累得再没有力气多走一步。

从没有如此想念远在蜀中的爹和娘,从没有如此的渴望一张哪怕只算是干净的床,从没有如此期盼即便只是一碗清淡的白米饭……


“哎,你果然还没睡啊?”远处忽然匆匆跑来一个灰衣的少年。

“嗯?”唐翼璿微扬起头,这个人自己并不认识,好像不是这膳房内的人。

“冬苑的姬师兄让我过来找你,他说如果你已经回来的话,就让你去他那儿一次。”

“又是什么事啊?”就因为他随口的一句话,自己半条命都要没了,这家伙怎么还阴魂不散。

“这我哪能知道?我只是负责过来传信的,你快点去吧!别让师兄等久了,到时候惹了麻烦谁都救不了你。”说完这句,那人转身就跑开了。

说实话,唐翼璿还真的不想再见到那个变态的姬弄花,可一想到早上他的所作所为,不由得浑身一颤,再看看自己那条依然半残的右臂,低叹一声,还是站起了身……

拐了几个弯,又问了两三个弟子,唐翼璿总算是拖着疲累的身子来到了姬弄花的房间门口。

未及敲门,里面却已经传出声音,“门没上锁,你直接进来吧!”

唐翼璿推开屋门,扑面而来的竟是一股浓郁的花香,只见这屋子的四周都摆放着各种的鲜花,正中央的桌子上,姬弄花正拿着剪子为一盆盛开着的墨绿色的菊花修剪枝叶。

实在是受不了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侍候一些花草,唐翼璿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先开口道:“姬师兄,找我有什么事?”

姬弄花放下剪刀,左右端详了那盆花,看似终于满意,这才转身对着唐翼璿招招手,“过来这边坐,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晚上一个人在屋里闷得慌,想找你一起喝一杯聊聊。”姬弄花边说,边从一旁小桌上拿出一壶早已温热了的酒。

唐翼璿这下越发的警惕起来,这家伙明明就是一个阴狠毒辣、笑里藏刀的变态,哪会那么好找自己喝酒。

只是,以自己的武功跑是不可能了,思虑一会,唐翼璿也大方的跨步上前坐在桌边,“那就多谢师兄了。”接着,他端起酒壶将自己面前的空酒杯斟满,“师兄,我先敬你一杯。”

“好。”姬弄花也算是豪爽的人,随即陪着唐翼璿也饮下一杯。

两个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不多会儿桌上的的酒就喝去了大半。

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这会儿再加上酒精作祟,唐少爷的脸上已经泛出鲜艳的桃色,视线竟也模糊起来。他摇摇头,想要赶走这眩晕的感觉,却不料脑袋越发沉重。

可再看看对面的姬弄花,依然气定神闲一杯接着一杯,好像喝得只是水一般。

唐翼璿这下觉得不对劲了,强打起精神道:“你明明也和我喝了一样的酒……为什么……”

姬弄花终于放下酒杯,浅笑着凑近了已经半倒在桌上的唐翼璿耳边,“你是说,你们唐门独门的十香软筋散?”

“你……”唐翼璿忽地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

“呵呵……”姬弄花忍不住笑出了声,打开酒壶上的盖子,让那酒香渐渐飘散出来,“你知不知道这酒叫什么名字?”

“什么?”难道这酒是解药吗?不可能的,他们唐门的独门秘方,外人根本不可能有解药。

“我叫它——千日醉。”看着唐翼璿惊愕的目光,姬弄花继续解释起来,“我知道,你们唐门的人善用毒,凡是唐门的弟子生来便对本门的一些毒药有抵抗力,所以你才可以肆无忌惮的在我的酒中下毒。可你忘了,在这紫宸宫的四苑中,我冬苑的弟子同样是最善于用毒的,这酒不但可以解了你软筋散的毒性,而且——还能让喝的人如同醉酒一般,千日不醒……”

“你——你究竟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你啊?”姬弄花那比女人还白嫩的手指轻抚上了唐翼璿的发烫的脸颊,“我早就说我喜欢你了,你这小子真是不解风情……”

唐翼璿这会儿再想起来后悔肯定是来不及了,他趴伏在桌面上,身体虽不像是中了十香软筋散那般的软弱无力,可脑袋昏昏沉沉的也根本做不了任何的抵抗,只能任由得姬弄花一件一件解开自己的衣衫……

【本章完】

恭喜龙套:

姬师兄——南瓜瓜

幽涟——(忘记是哪个了,好像有报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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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八章 贞操危机

第八章贞操危机

卧房中昏黄的烛光下,唐翼璿此刻正一丝.不挂的被安放在床榻上。

虽然白日里辛苦的劳作在他的双臂和肩膀上都留下了不少的伤痕,但这也丝毫并不影响他那一身细腻皮肤给人的遐想。

姬弄花现在就坐在床边,神情专注的看着床上的这个美少年。

他并不急于享用这顿美餐,修长还微带着些凉意的手指正缓缓的抚过对方的每一寸肌肤,像是在欣赏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瓷器一般仔细。

唐翼璿的牙正咬得“咯咯”作响,如果可以,他真想一刀砍了面前这个恶心的男人或者干脆砍了自己,总好过这般受人欺辱。

只可惜这酒的毒性实在是不一般,唐翼璿浑身上下虽不是已经虚弱的毫无知觉,至少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令人作呕手在自己身体四周的游走,可却连抬抬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啧啧,真不愧是名门少爷,你这皮肤,怕是连二八年华的青春少女都要自叹不如了。”贪恋着这如丝缎般的触感,姬弄花忍不住称赞。

“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几乎是使出全身的气力,唐翼璿才好不容易吼出这一句话,企图强行使出内力,却震得胸口剧烈的疼痛起来。

“嘘~~”姬弄花直接掏出一块粉色的手巾塞住了唐翼璿的嘴,“你看,这么美的夜色,这么美的夜晚,别说这些煞风景的话……”

“%*……(¥%#”唐翼璿在心里早已经把姬弄花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可一张嘴除了“呜呜”的抗议声,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享受够了他身上的光滑细嫩,姬弄花终于将狼爪伸向了唐翼璿双腿间的柔软……

那一瞬间,唐翼璿整个身子都震颤了一下,他浑身紧绷,一双眼睛更是瞪得老大。

“呵呵,反应这么激烈?看你这样子,该不会——还是个雏儿吧?”姬弄花轻舔嘴角,似乎已经有些急不可耐。

“唔……嗯……”

“你看,这里——还是漂亮的粉色哦!真的让人好想——一口就把它吃掉……”

“嗯……嗯嗯……”


与此同时,姬弄花卧房外的屋顶之上。

“诺师兄,你说这里有好戏看的,到底让我看什么啊?”紫汀一脸迷茫的趴在屋顶,极其不耐烦的问着身边的紫诺。

“嘘,少说话,当心被人发现。”紫诺一边说,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房内的两个人,顺便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花生仁递过去,“你仔细看下去就明白了,师兄这是教你做男人呢!”

“做男人?”紫汀挠挠头,越发不理解。

“是啊,做男人,就是要做他们接下来的事……”

“他是要让姓唐的试药吗?”从刚才唐翼璿进门,自己就看到他偷偷的在姬弄花的酒里下药,却不想被姬弄花将计就计的反将一军。

现在姬弄花将中了毒的唐翼璿弄在床上,除了拿他试药,紫汀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做的。

“真是榆木脑袋!”紫诺伸手就给了紫汀一个暴栗,“你好歹也要十七了,想当年你师兄我这个年纪,晋州城内哪个青楼楚馆我没进去过,我——”紫诺正说得得意,突然看到小师弟带着迷惑又无辜的纯洁目光,意识到说漏了嘴,忙想打住。

“师兄,青楼是什么地方?很好玩么?”紫汀打从记事起就被宇文绝抱回了山上,十几年来从未踏出过紫宸宫的地界一步,平日里除了练功最大的嗜好也就是弄些毒虫、毒草、毒粉的作弄人玩,对于这些个问题自然是全然不知的。

“哎呀,这个一时说不清,等你有机会下山去看了就知道。”视线一瞟,下面已经到了关键时刻,紫诺又一拽紫汀,“别乱想了,先看戏要紧。”

再次将目光投向屋内,唐翼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翻了个身,屁股朝上趴伏在床上。

姬弄花的手掌正在那挺翘的部位肆意的抚弄,不一会儿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细巧精致的瓷罐,手指蘸了一些罐里的油膏,就往唐翼璿的双股间送去。

“咦?!”紫汀再度惊叹,“这小子什么时候瞒着我研究了新药?”

“那不是毒药!”紫诺实在忍不住插了一句。

早知道就不带着小子来了,还以为他多少能开点窍,没想到连原本的好兴致都给搅和的差不多了。

“那是什么?诺师兄你认得?”

那罐子里的东西看起来黏黏滑滑的,呈现半透明状,似乎还隐隐有一股香气,如果不是毒药,那为什么他要往唐翼璿那个人身上抹,又为什么唐翼璿看起来如此恐慌?

紫诺已经彻底绝望的摇了摇头,决定不再理身边这个长不大的小娃娃,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到了床上的那两个人。

……

“啊——操.你妈,给老子滚远点!”

也许是不是姬弄花觉得一个人唱独角戏实在无聊,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已拿掉了唐翼璿口中的手巾,紧接着就是一阵暴怒的狂吼。

紫诺不禁低叹:“啧啧,这身段、这嗓音,倒是白白便宜了姬弄花。”

紫汀当然不知道紫诺在感叹什么,只是下意识的答道:“师父那儿的人,当然好啦!要不是他自己蠢惹师父生气,也不会到这里来受罪。”

“嗯?师父的人?怎么说?”紫诺一下听出了不对劲,忙追问。

“就是……”紫汀眨眨眼回忆了当天来师父派人来传信时候的情形,“好像他原来是师父御香苑的人吧!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师父就生气了,说让大师兄封了他的院子,把他赶到我这里来。”

紫诺这才恍然大悟:“你是说,他就是唐翼璿,唐门的那个四少爷?”

“对啊。”

那天他随时按照师父的吩咐给点翠阁列了账单送去唐门,可并没有亲眼见过这位传闻中的四少。

今日一见还真是名不虚传。

不过眼下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照师父的脾气,自己的人就算看不上了,也断不会随意让别人糟蹋了去。何况自己听大师兄说起过当日之事,师父之所以这样处置他恐怕也只是想挫挫他的锐气。

如若今晚真的被人得了手,不要说姬弄花的小命,就是他们几个师兄弟都免不了被师父的怒气波及。

思虑再三,紫诺一抬脚,冷不防就将紫汀从屋檐上踹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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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汀虽是练武从不肯卖力,可从小淘气惯了,轻功却是四个师兄弟里最好的。

被紫诺这一脚,虽也是措手不及,不过还是稳稳当当的落在了院里,但也如他所料,自己才稳住身形,屋里听得动静的姬弄花已经开了门。

本来还想责怪是哪个鲁莽的打搅了自己的雅兴,看到是紫汀,忙恭敬的行礼道:“师父,这么晚您怎么过来了?”

“咳咳……这个……”紫汀埋怨的瞥了瞥屋顶上的某个罪魁祸首,没想到那家伙竟然早就没了踪影,心里暗暗又把他骂了一遍,“我正巧路过,看你没睡,是在研究什么新药么?”说着,还往屋里来回张望了一番。

姬弄花急忙用身形挡住了紫汀的视线,“呃……徒儿只是看今晚夜色这么好,所以想喝一杯赏赏月而已。”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屋里还有别人?”

“没有!这么晚怎么会有人!”这话说的姬弄花冷汗都要下来了,又不敢明着阻止自己师父进门,又害怕被瞧见床上的唐翼璿,忙岔开话题,“师父,难得遇上您,徒儿正有事情要请教。”

“好啊,那我们进去说。”反正都已经站在这儿了,紫汀是打定主意要进去看看刚才姬弄花到底和那姓唐的在搞什么鬼,直接把人往边上一拨就跨进门去。

“师父!”姬弄花疾呼一声,心想不好,迅速跟了进去。

“……”待两人进到房中,床上早已空无一人,甚至连刚才被丢弃在床头唐翼璿的衣裤鞋袜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一时无话。


再说到那被紫诺趁乱劫走的唐翼璿。

别看他之前口气蛮横,强硬的不行,当姬弄花差点就把他强。暴的时候,他也是真真的被吓傻了,一直到被紫诺连人带被子裹着扛到肩上都未曾回过神。

紫诺本是想把他送回后院住的地方了事,可看他这副呆呆的傻样,再加上毒性未解,尤其是右臂更需要治疗,干脆好人做到底把他送去了紫秋那儿。


“秋师兄!”由于肩上还背着这么重一个大活人,总有些不方便,紫诺一边喊着,直接飞起一脚就踹开了门,“师兄,你快给这个人——呃——师……师父……”

房门大开,西侧一张长塌上正坐着紫秋和宇文绝,两人中间是一盘还未下完的棋局。

紫诺当时就怔住了,站在门口脸色一阵泛白,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宇文绝放下手中的棋子,转头看了一眼紫诺,“诺儿这进门的法子到真是特别。”

紫诺知道自己打搅了宇文绝与紫秋的对局,师父自是心里不满的,好在他够机灵想到了肩上这个小子,忙解释道:“师父,刚才是徒儿莽撞了,可徒儿也是为了救人不得已才忘了礼数。”说着他将唐翼璿放到了屋内的床榻上。

“他——”看到宇文绝依然无动于衷的坐在那儿,紫秋先上前看了一眼唐翼璿,“唐门的四少,师弟你是在那儿看到他的?”

“是他?”宇文绝听到紫秋的疑问这才走了过来,看到正昏迷的唐翼璿却也有不小的惊讶。

本来就是想把他扔去后院吃点苦头的,倒没想到这才几天就已经落得如此狼狈了?

轻轻的掀开包裹在他身上的锦被,除了白日里走山路时被碎石灌木刮伤的痕迹,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严重的伤痕,只是扑面而来一股浓郁的酒香让宇文绝立即皱了眉。

“千日醉?”宇文绝转头看向紫诺,“刚才诺儿在冬苑?”

“徒儿只是偶然经过,看到他险些被人轻薄,略施援手而已。”

虽然这事和自己也没太大关系,但以宇文绝的脾气,要是知道真相,难保不会把姬弄花怎样,连带汀儿估计也没好果子吃,思虑再三,紫诺也不得不撒了谎。

“哦?”宇文绝轻挑眉梢,表情并无变化,只是接着问道,“那贼人现在何处?”

“徒儿想先救人要紧,所以一时不查被他溜了。况且当时夜色已深徒儿也并未看清对方的样貌。”

宇文绝听着紫诺的解释,一边伸手为唐翼璿把了脉,确认他并无大碍,又道,“诺儿,你说在这紫宸宫内,谁的轻功可以胜过你?”

“这——”只一句话,紫诺只觉得浑身都开始发冷。

不等紫诺回答,宇文绝又接着自言自语,“汀儿倒是长大了,也学会这些不入流的伎俩了?”

“不,这事和小师弟无关,小师弟生性单纯,他根本不懂这些,他——”

紫诺一心想着给紫汀开脱,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的已是宇文绝暗沉的眼神,一瞬间便没了词。

“不是汀儿,那难道是为师?”

紫诺只得跪了下来,“师父,徒儿知错了,徒儿保证没有下次!师父念在徒儿好歹也是救人心切,就网开一面吧!”打从师父问自己谁的轻功可胜过他的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的谎言已经被拆穿,这次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上次罚跪三天已经够惨了,这次……不敢想象啊!还不快求饶,小命都要没了。

“行了,我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你不说我也不再问便是。樱儿,你传我的话,让紫汀过来一次。”

“师父!徒儿真的知错,师父您罚徒儿吧!”

刚才还在诧异怎么宇文绝也变得如此好说话了,后面半句,霎时让紫诺的心凉了个彻底。

看到紫诺突然的失态,宇文绝的脸上却是泛出浅浅笑意,“既然事情发生在汀儿的冬苑,为师让他过来也不过是例行询问,诺儿怎么如此紧张了?”

“师父……徒儿认罚,徒儿愿意说实话了……”

【本章完】

好吧,我偷懒了一天,欠你们2000字更新……

低头默默去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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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九章 紫诺受罚

第九章紫诺受罚

趁着紫诺向宇文绝叙述事件的全部经过,紫秋也开始耐心的替唐翼璿解毒并处理伤口。

本以为宇文绝听到姬弄花对唐四少所作的一切定会勃然大怒,说不定还会立刻下令捉拿姬弄花过来问罪,哪知宇文绝却好像毫不在意,反倒是镇定自若的坐在那儿喝起了茶。

紫诺只能继续跪在那儿,也不敢多话。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紫秋终于从唐翼璿的床边离开,宇文绝才再次开口:“如何?”

“千日醉并不算什么烈性毒药,而且唐门的弟子本身就对一般的毒有抵御能力,服下解药后我想应该就快醒了,他的右手臂应该是被人用内力折断,我已经给他做了接骨,修养一个月就能痊愈,至于其他也就是些擦伤碰伤没有大碍。不过——”紫秋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眼神多少也有点不自然,“虽然有被人侵犯的迹象,但应该还未成事……”

宇文绝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已经跪得有些摇晃的紫诺,后者立马挺直了腰板。

“诺儿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么?”

“师父,徒儿不该企图欺瞒师父,徒儿认罚,只求师父不要再为难小师弟了。”

在这件事上宇文绝其实并没有想过要牵连紫汀,只不过眼前这个总喜欢自作聪明的孩子,实在是有点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味道,看来一定是最近疏于管教了。

这一次确实需要个机会好好整治整治他。

“为师处事向来秉公办理,这次的事你错在意图欺瞒,汀儿则是管教弟子无方,你求为师放汀儿一马,那你就把他的罪一并受了吧!”

紫诺倒是没想到宇文绝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连忙点头:“是,徒儿一力承担便是。”

宇文绝转头看看紫秋:“秋儿觉得该如何处置。”

“师父……”紫秋迟疑了一会儿,但知道在宇文绝面前的求情也是毫无作用的,“欺瞒宫主鞭一百,御下不严同样鞭一百。”

“师父…………”紫诺哀怨的低喃。

两百鞭,他不如直接别要屁股好了。秋师兄也是,怎么都不会放水少说点么?

宇文绝却反问:“怎么,诺儿是嫌太少?”

紫诺忙摇头:“不……不不,徒儿领罚就是。”

“难得诺儿这么乖,为师就网开一面,这刑具就由诺儿自己选吧!”

宇文绝的视线接着转到屋子西侧的一个墙角处,有小半面的墙挂着四五样刑具,从包裹着牛皮的钢鞭,紫檀的板子,还有各种藤条、竹鞭等等……

紫诺一时陷入沉默,师父此番的用意,自己不敢猜更猜不透。

若选最重的钢鞭,两百鞭估计自己离死也不远了,若选最轻的竹鞭,也不知道师父会不会不满意加重刑罚。

这就好比明明要被杀了,杀人的还让自己选个死法,真是生不如死……

宇文绝走过去,缓缓的用手指扫过墙面上的每一个刑具,淡淡问道:“诺儿不是最喜欢揣摩为师的心思,那就猜猜为师最想用哪一样,如何?”

紫诺到这一刻才明白,比起那些的谎言,宇文绝更在意的是自己一直自以为是的精明,更觉这次自己是真的错到离谱,“师父,徒儿不敢了。恳请师父责罚。”

宇文绝依然无动于衷,手指停留在中间的紫檀木板上:“为师猜,诺儿刚才一定要选这个……诺儿一定想钢鞭太重,竹鞭又太轻,选这板子,不论为师是否真的打算重罚你,也都不至于会逆了为师的意。”

“……”紫诺再不敢多说一句,只是身上的冷汗已经渗透了衣衫。

宇文绝决定不再戏弄他,最后取下边上的竹鞭,“为了表彰诺儿今日难得的善心,为师就选这个好了。”

“是,徒儿多谢师父。”紫诺心头的大石终是落下了,看来师父总还是心疼徒弟的。


依旧是褪去衣衫,紫诺全身赤。裸的趴伏在院中的一个长凳上。

那长凳是石雕的,紫宸宫内几乎每个庭院都有,就是为了师父平日训诫弟子所用。

记忆中自己有好久未曾被师父这般惩罚过了,幸好这里是紫秋的院落,要是在别处被人看见,那他死的心都有了。

宇文绝手握大约三指粗的竹鞭,那竹鞭是用细如发丝的竹丝密密编织而成,比起一般的竹条韧性更加,也更结实耐用,但竹丝细薄,并不会伤及筋骨。

“啪——”狠狠的第一鞭打破了这原本寂静的夜晚。

一道深红的伤痕从左至右贯穿了紫诺整个臀峰,不及片刻更有细如针尖的血滴慢慢的渗出。

紫诺整个身子一颤,未曾想过师父这一鞭竟是加了内力的,若不是自己用内功定住身形,恐怕早被打翻在地。

“啪——啪——啪——”不给紫诺喘息的机会,宇文绝又接着甩下三鞭。

那红痕渐渐爬满整个臀部,鲜血也开始汇聚成液滴。

“唔…………”即便是死死咬着牙,可紫诺还是忍不住低吟一声,双手甚至在石凳上留下了深深的指印。

“师父!”本来在屋内的紫秋听到声音不对,立即赶了出来,照这么打下去,哪用两百,五十鞭紫诺都承受不了,可他还未开口便被宇文绝一伸手阻止。

“诺儿,在四位徒儿中你是最为聪慧的,可为师今日就是要告诉你,不要以为你这些小聪明可以拿来为师面前显摆,不要以为为师平日里不闻不问就是默许你在我紫宸宫内肆意妄为,莫说这竹鞭,就算没有刑具,为师想要罚的人,还没有可以逃脱的……”

说完这一句,宇文绝刚刚好打了二十鞭,臀上已是呈现紫黑色,一片血迹模糊,但依然没有明显的伤口。

只是紫诺已经趴在那儿根本连动的力气都没有。

“秋儿,送诺儿回去。”丢下竹鞭,宇文绝对着边上一脸担忧的紫秋吩咐道,随后又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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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

床榻上的唐翼璿这会儿也正巧醒了,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早已不在姬弄花的房中,右侧的桌边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背对自己而坐。

唐翼璿舔了舔干涩的唇问道:“这里是哪里?”

男子并未回话,只是将桌上的茶杯倒满,转身递到他嘴边,“喝了它。”

唐翼璿终于看清男子的面貌,惊道:“你……宇文……绝?”

宇文绝依然不回答,只是继续将水杯往他嘴边送了送:“你余毒未清,多喝水对你有好处。”

“呃……哦……谢谢……”唐翼璿对宇文绝突如其来的关心显然不怎么适应,呆呆的接过杯子。

喝完水,果然觉得精神恢复了不少,嗓子也没有那么火辣的疼,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无力,他看着宇文绝问道:“是你……救了我?”

“这里是我徒弟紫秋的房间,你只是刚好被我徒弟救了而已。”宇文绝语气冷漠。

“哦。”唐翼璿愣愣的应着,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先前明明就是这个男人害自己落到这步田地,可刚才看到他站在自己床边心里却又莫名的有些欣喜,而现在得知救了自己的不是他又好像有点失落……

“我来,只是问你一句:今晚伤你的,是何人?”

“他是——”唐翼璿几乎脱口而出姬弄花的名字,可当他看到宇文绝仍是冰冷的眼神时,却又选择了沉默。

明明是自己被他宫中的弟子所伤,可这个男人生冷的语气中却丝毫没有对自己一点点的关切,就连那句话都好像只是例行公事的询问。

“是谁?”宇文绝又重复了一次。

这个人什么态度!自己现在是病患哎!干嘛好像审问犯人一样的语气!

“我……我不知道,也不认识。”唐翼璿赌气道。

“那他的衣服样貌呢?”

“我当时被迷晕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意料之外,宇文绝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我知道了,今夜你就好好在这儿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回去吧!”

“啊?!”一想到还要回去那破地方,唐翼璿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怎么?难不成四少爷以为,我紫宸宫是专门养活着一群吃闲饭的人。”

“你——”明知对方是在挖苦自己的无能,可唐翼璿却除了瞪眼,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的确,自己在这紫宸宫内,就是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废人。

“没什么要说的,你就好好歇着吧!”宇文绝没再理他,转身出了房门。


秋苑。

紫秋好不容易扶着紫诺回到房中,正欲为他处理伤势,没想到另一个小家伙正翘着腿坐在屋内,大有一副兴师问罪的意思。

一见到紫诺进屋,某孩子立即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对方刚要开骂,却见紫诺布满冷汗惨白的面色,还有衣摆处沾到的点点暗红,顿时也慌了神,“诺……师兄,秋师兄诺师兄是怎么了?”

“师父刚在我的院里,没想到他闯了进去,被师父逮个正着。”紫秋故意避开了唐翼璿不提,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而且师父好像也是另有打算的样子,这个时候确实不适合让紫汀这单纯的小子知道太多。

“啊?!师父今天心情很差吗?”往常徒弟们要是坏了规矩被师父罚也算是常事,可以紫诺的武功,被打得如此狼狈还未曾见过,可见师父今天下手不轻。

紫秋不语,只是摇摇头,有些事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他将紫诺扶到床边趴下,接着从橱柜里找出伤药,环顾四周,意识到似乎是少了一个人,“汀儿,小雪呢?”

“哦,我嫌她碍事,打发她去睡了。”言语间,似乎还带着那么点沾沾自喜的味道。

不用想也知道这小子是用什么法子打发人的了,紫秋无可奈何的低叹,然后把药瓶递到紫汀手上,“既然这样,诺儿的伤就由你来负责好了。”

“为什么啊!”从来都是自己受伤被师兄们照顾,他哪会这些。

“小雪被你弄走了,师父这会儿还在我的夏苑,要不汀儿替我回去向师父复命,我留下照顾诺儿。”

“呃……不要。”紫汀想都不想飞快的摇头。

师父今天一定心情很坏,几个师兄弟里自己又是最不会讨师父欢心的那一个,这种时候才不能上门去送死。

想到这里,紫汀立即接下药瓶,“我还是在这里照顾诺师兄好了。”

沉寂很久的紫诺这时终于忍不住开口:“算了,你们都回去吧!这里我自己能行。”他每说一个字,都好像有千万把小刀在撕裂着自己的伤口,疼得紫诺气喘不已。

“行了,你老实躺着吧!”不是不知道师父下手的力度,这伤虽不重,可每一下都是疼得钻心,也算是紫诺够能忍,若是换做紫汀这孩子,早就叫着满地打滚了。

目送紫秋离开,紫汀在床边多点了盏灯,接着又取了脸盆、找了棉布、打了热水,回忆着以往师兄们照顾自己时的情景,一副无比认真的模样。

掀开外衫,其实宇文绝对于处罚的分寸一向拿捏的很准,臀上并没有外伤,除了挨打那会儿,后来便没有再流血,只是整个臀部都肿胀的不像话,呈现出骇人的黑紫色,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破了一般。

“诺……诺师兄……”紫汀拿着湿布的手不由得轻颤,不知道改如何下手。

为了宽慰这位小师弟,紫诺只得强挤出笑容:“师父下手你是知道的,就算看起来严重,休息几天也就没事了。上药的事,等天亮让雪儿来做就好了,这会儿很晚了,汀儿也回去睡吧!”

“嗯~~~”紫汀坚定的摇着头。

像现在这样忙里忙外的,虽是很繁琐,可是也让他有了一种特别的成就感,自己终于不再是他们眼里的孩子,也可以为师兄们做些事了。

“那好吧!”紫诺于是没再劝阻。

【本章完】

于是我就只欠你们2000啦~~~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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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b>番外之情人太多的七夕节(上)</b>

番外之情人太多的七夕节(上)

七月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即便是在四季如春的紫宸宫也难免会被毒辣的日头晒的有些焦躁。

而在这样令人心烦的时节中,却有一个日子令得宇文绝也不禁头疼起来。

七月初七,七夕。

也不知道宫里那帮小崽子们从哪儿听来的风言风语,说是牛郎织女辛辛苦苦每年只能在这一天相会,所以在这个重要的节日一定要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度过。

于是宇文绝不得不默许在七月初七放假一日,准许紫宸宫内的人下山游玩。

不过既然是节日,宇文绝想着自己也总得提早安排一下,要不然难保御香苑那几个不会变着方的给自己脸色看。


他第一个去了唐四少唐翼璿的点翠阁。

一支六十年才开一次的雪山红莲。

可唐翼璿结果这珍贵的礼物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的欣喜,只是礼节性的说了声“谢谢”,然后让丫鬟将药材放在密封的匣子中存放去冰窖里。

“璿儿,明日就是七夕,宫里的弟子大多都下山去看热闹,你要不要——”

宇文绝正想探探口风,看看唐翼璿七夕的想法,自己也好早做打算,哪知唐翼璿直接插话道:“嗯,明天难得有假期,我也约了人去城里。”

“你一个人去?”这倒让宇文绝意外了。平日里这小子最在乎那些个争风吃醋的事儿,反到在这样的日子突然变开明了?

“当然啊,都是以前在江湖上的朋友,和你们又不熟。”

“那路上小心,别玩太晚。”

虽然就这么被人忽略了还是有点不自在,不过也算是解决了最大的一个麻烦,宇文绝多少得到些安慰……


宇文绝接着去了幽蓝庭,慕容家大公子慕容乐雅的庭院。

一本失传已久的稀世古琴曲谱。

慕容乐雅向来喜欢这些琴棋书画、附庸风雅的东西,看到这琴谱,还是掩饰不住兴奋的翻看起来,又亲自弹奏了一遍,这才让书童子夜将它小心存放起来。

“乐雅,明个儿是七夕,宫里的弟子都放假出去玩了,那你——”

“是啊,明个儿我也约了朋友,在城里醉仙楼聚一聚。”

“你也约了人?”

“啊,怎么?你还有事?”

“没事,倒是你也好久没出门了,出去走走也好。”

原来是怕麻烦,这会子麻烦都自己解决了,宇文绝却是不那么习惯了。


当宇文绝踏入瑶玥的颐红轩,那位冰雪为肤,美若仙子的江南第一花魁,正热得不行。

他半躺在树荫下的一个软榻上,一边喝着酸梅汤,一边让丫鬟给他扇着扇子,而他的身上甚至只披了一件枣红色的薄纱。

宇文绝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孩子跟着自己来到紫宸宫也有些时日了,这不拘小节的性子倒是一点都没变。

“绝!”看到是宇文绝向院里走来,顾不得炎热,瑶玥已经从软榻上下来朝着对方怀里扑去。

“穿成这样还在院子里乱跑!”宇文绝接住那清瘦的人影,只是这几步路,那原本就已经算是透亮的纱衣敞得更开,颀长的美腿和胸前白嫩的肌肤已经完全暴露在众人的视线内,宇文绝不得不为他拢了拢纱衣,“进屋吧,回头让人看见笑话。”

“绝,今天怎么来这么早?”有人陪,就意味着这个下午终于不再无聊了,瑶玥自然全听宇文绝的安排,拉着他就往屋里走。

“今天正好没事,就提早过来看看。”说着宇文绝从怀里掏出一把崭新的折扇,“这个给你,前两天你不是说扇子坏了?”

“送我的?”瑶玥迫不及待的打开它看了又看,“好漂亮啊!绝真好。”接着吧唧一口亲在在宇文绝的脸颊上。

“你喜欢就好。”宇文绝搂着瑶玥在床边坐了下来,“明天宫里的人都出去过节了,小玥有什么打算?”

“呀!”不问也罢,宇文绝这一问,瑶玥竟是突然就从床上蹦了起来。

“怎么?”

“明天,明天有约会,我忘记告诉绝了。”瑶玥说着,开始翻箱倒柜找起明天出门的衣服还有要带的银两包袱等等。

“你也约了朋友?”真是巧事,都要跑了?

“嗯~~”瑶玥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是朋友约了我。”

“去哪儿玩?”他不是生在江南?怎么在晋州城也有朋友了?

“就去集市上逛逛,听说明天会好热闹的。”瑶玥想想觉得好像忘记了点什么,转头又问,“绝明天去哪里玩?”

“我……我还有事要忙,你玩的开心点。”

“嗯,我会记得给绝带礼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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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七,晴。

在这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里,宇文绝却无聊的有些发慌。

就连他的侍婢小玥一大早都请了假,据说要下山去求个好姻缘。

在灌下了大半壶的闷酒后,他似乎终于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人。照他的性子,应该不会是也和他们一起玩闹才是……

夏苑。

在练完功,吃了早饭之后,紫秋正专心致志的研究一本新的医书,以至于宇文绝在门口站了有些时间,他才反应过来。

紫秋放下手中的书迎上去:“师父,您怎么来了?”

“刚巧路过来看看。”宇文绝直接坐在了紫秋方才的位置上,随手拿起书扫了一眼,“今个儿宫里放假,诺儿拉着汀儿下山去玩,连你大师兄都说要出宫办事,你怎么也不出去走走?”

“师父您是知道的,弟子向来喜静,不爱凑那些热闹。”

“嗯。”宇文绝点点头,环顾四周,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棋盘上,“那正好,陪为师下盘棋吧!”

“是,师父。”

……

也不知道是这个特别的日子果真会让人有些不一样的变化,还是这难得安静的可以与师父独处的时光实在让人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遐想。

总之几个时辰的对局下来,紫秋是从未有过的惨淡收场,甚至连宇文绝都表现出了极不满意的脸色。

“师父,徒儿认输了。”又一枚棋子落下,紫秋便知道局势已定,再下下去也只是垂死挣扎,况且今日自己一直心不在焉,若再继续,恐怕也只是徒增师父的怒气。

宇文绝眉头微蹙,“秋儿是否觉得陪为师下棋很闷?”

“师父恕罪,徒儿只是……只是有些力不从心。”

“秋儿有心事?”

宇文绝站起来,走到紫秋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审视,却让紫秋的心不由得慌乱。

“师父,徒儿……徒儿……”完全无法应对的尴尬,若是说出心中真实的想法,不要说是面前的这个人,恐怕连他自己这关都过不了。

“秋儿,是有什么不能对为师讲的么?”

在他转开头几欲逃避的刹那,宇文绝竟用手指钳住了紫秋的下颌,强迫他扬起头,面对自己。

“师父……您……”不自觉的红了脸,在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已经可以闻到由那个人身上传来的独有的幽香。

“倒是有些时日没有来你夏苑了,秋儿可有想念为师?”宇文绝俯下身,由口中呼出的热气轻扫过紫秋的耳廓,语调更是加了几分的挑逗。

“没……没有……”欲盖弥彰的答案,紫秋说出这个词的同时,身体都不由自主的在轻颤。

“为师可不喜欢不诚实的徒儿。”故作严肃的回答,刚才还捏着紫秋下颌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揽在了他的腰侧。

不等紫秋有所抵抗,宇文绝双臂一用力,便已经将他扔到了不远处的床榻之上。

“师父!”紫秋惊呼一声,“现在……现在才是申时……”

“那又如何?”宇文绝不以为意的反问,人已经来到床边,搂住紫秋,手指顺着衣襟往里探去。

“师父——哈~~~”毕竟是易冲动的年纪,即便嘴上说着不愿意,可早已被调。教过的身体却本能的有了反应。

宇文绝手指的动作更加深入,衣衫也一件件的被解开,“秋儿……是忍了很久了吧……”

“师父,不……嗯~~~~”

正是情难自禁的时刻,门口却传来不速之客的喊声:“秋哥哥!秋哥哥!你在吗?我们回来啦~~”

一阵嬉闹的喧哗,在瑶玥带着天真的声音之后,又陆续跟着两三个脚步声。

“师父!是瑶玥公子。”紫秋被这一喊立即回了神,不顾宇文绝的强势硬是将他推开。

难得的好兴致被打断,宇文绝自然是很不爽的,不过眼下屋外还不止一个人,宇文绝也只得作罢,意犹未尽在紫秋唇上落下一吻,“快去快回。”

“……嗯~”再次红了脸,紫秋整了整凌乱的衣衫就出了门去。



屋外,不止瑶玥,连带慕容乐雅和唐翼璿都一并跟了过来,只见他们两只手中都提着大大小小十几个包裹,俨然是刚刚大肆采购归来样子。

“你们这是——”还不等紫秋发问,瑶玥已经第一个兴奋的扑了上来。

“秋哥哥,你看你看,我今天买了好多好吃的。”说着,就像献宝一般的把手上的好几个纸包一个个堆到紫秋手中,“这个据说是这里最好吃的蜜饯,这个是我最喜欢的山楂糕,还有这个醉仙楼大师傅每天只限量一百份的桂花糕,还有……”

“小玥……”紫秋不禁被他闹的有些头疼,自己并不是爱吃甜食的人,这些东西也实在是让人感不起兴趣。

可紧接着唐翼璿也凑了上来,一连丢了好几件崭新的衣裳到紫秋身上,“秋,今天城里店铺大甩卖,我看这衣服也挺适合你的,就多买了几件。”然后他又翻出了配套的鞋子、发带、腰带等等一起送到紫秋手上。

“对了对了,我还有买了很多漂亮的珠宝。”看到唐翼璿拿出这么多东西,瑶玥也好像不甘落后一般的继续在他那写大包小包里翻腾。

什么翡翠玉器、金银发簪、各种玉扳指、玉佩、珍珠玛瑙镶嵌的摆设物件……

不多会儿,紫秋的院子里简直就像是一个珠宝店了。

“好了,你们两个别折腾了。要显摆有的是时间,难得今天假期,都忘了我们是为什么来的了?”就在紫秋已经被这两个长不大的孩子弄得快要晕了之时,慕容乐雅及时开了口。

“啊!忘记了。”瑶玥惊呼一声,忙扒开那成堆的物品,将几乎被掩埋的紫秋拽了出来,“秋哥哥,我们玩牌,玩牌!”

“什么?”刚才还在说他们今天买的东西,怎么一转眼又玩牌了,这是什么情况?

“是啊,难得有时间,我们几个好久没有聚聚,一起玩了,可惜三缺一,这种时候当然叫上你一起。”乐雅补充解释道。

“可是……”可是屋里还有一个欲火焚身的,正处在暴走边缘的某人哎!

“还可是什么啊?现在时辰还早,玩一会又不要紧。”不给紫秋解释的机会,唐翼璿一把拉着紫秋就在一边的桌子上坐了下来,跟随的丫鬟也已经摆好了麻将牌……


屋内。

干等了近半个时辰的宇文绝着实有些坐不住了,可屋外的喧闹声却没有任何削减的迹象。

很像直接出去让那几个只会搅人好事的赶紧该干嘛干嘛去,但一想若是被他们知道自己在这里,尤其是以瑶玥和唐翼璿那种见天争风吃醋的性子,自己这一晚也别想踏实了。

犹豫再三,宇文绝还是决定再看看情况。

只是这一耽搁,竟又发现了……

【本章完】

请期待下集~偶在奋斗,肉肉会有滴~~~初步决定放在群里,群号见文案,实在不能用Q的留邮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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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b>番外之情人太多的七夕节(下)</b>

番外之情人太多的七夕节(下)

“对了,我听说今天不是过节,你们怎么都去城里买东西了,师父没有和你们一起么?”

牌局正在进行中,紫秋看着这几个人大有直接要一直打到明天的架势,不得不试探性的问道,要知道这几个人平日里为了争着能和宇文绝多呆个一天两天的,不知道闹出过多少乱子,怎么到了这么个重要的日子,他们好像一点都不心急了。

“什么呀!这种日子和他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唐翼璿第一个答道。

慕容乐雅接着道:“就是嘛,现在的商家哪个不是瞅准了这个日子想要狠狠赚它一笔,这种时候要是和情人一起出门,那价格不知道要翻出多少倍。像我们这样单身购物,趁机博取一下老板的同情,还可以多打一点折扣,多划算!”

“其实……”瑶玥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其实我是很想和绝一起的啦!不过乐雅哥哥和璿哥哥都说今天城里很多商铺都会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卖,可以一次买到所有喜欢的,所以……我想……难得不和绝一天,也不要紧吧!”

“呵呵……呵呵……”紫秋干笑两声,无言以对。

“而且呀,宇文绝那家伙,实在是无聊死了!”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唐翼璿又继续埋怨起来,“就算我是很喜欢那些奇花异草的,可是好歹是个情人节,他就不能送点有品位的东西。前年生日是千年灵芝,去年是据说西域罕见的嗜魂草,这次又是雪山红莲……一点创意都没有,才懒得理他!”

“那倒是真的。”慕容乐雅复议道,“前年是一把龙吟古琴,去年是一把春雷,今年又是一本琴谱。说是给我的礼物,到头来还不是要我弹给他听。真会享受……”

“对嘛对嘛,比起那些个什么扇子字画的,我还是喜欢我的桂花糕。”瑶玥一边说,一边往嘴里送着下午才买的点心,“绝一点都不懂人家的心思,那些稀罕玩意儿,有一两件看看就好了,多了又没啥用。我在城里看到有人给心爱的姑娘买漂亮的鲜花和簪子,那个才好看嘛!”

唐翼璿最后总结陈词:“所以,我们早就商量好了,今年我们自己出去玩,就是不带他。平常我们几个互相闹矛盾,便宜都给他占去了,想想真不平衡,凭什么他一个人花心,我们几个要闹的不可开交的,现在多好,我们玩我们的,让他一个人郁闷去!”

“咳咳——咳咳——”

紫秋虽是很想劝他们收敛一些,毕竟某个人还在屋里,可很多话他也不好说出口,再加上听到这三人口里念叨着的关于宇文绝的事,自己的心里也不那么好受,于是最后只能干咳了几声算是提醒。

可惜,还不等紫秋的这番苦心起了作用,屋里的那个人终是没沉住气,一把推开房门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师——”紫秋知道宇文绝定是听到了刚才的对话,本想先打个圆场,可一抬眼看到对方那已经墨黑的面色,还是选择了沉默。

慕容乐雅和唐翼璿自知事情不妙,也没有开口。

只有瑶玥一个似乎还不明就里,笑着就扑了过去:“绝!你怎么在这里?”

“你倒是希望我不在这儿才好!”宇文绝轻轻一甩衣袖,便有一股气流冲击着瑶玥,将他推开了好几步远,还是唐翼璿及时扶了他一把,才让他免于跌倒。

“绝~~~”捂着被打疼的胸口,委屈的泪开始在眼眶打转。

“师父,他们刚才也都是无心之言,师父您别动怒,您——”紫秋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始劝说,可一句话才说一半,便被冷冷的打断。

“这里没你的事,进屋去!”

“师——”

“立刻给我滚进去!”

最后一声不耐烦的低吼,紫秋只能乖乖领命进了房里。

……

屋门重新合上之后,院里的剩下三人不禁更加忐忑。

虽然慕容乐雅和唐翼璿已经尽量的让自己保持镇定,可那不断加速的心跳和闪烁不定的眼神,实在是难以掩饰他们此刻的慌乱。

良久,还是瑶玥第一个忍不住开了口:“绝~你……你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是不是瑶瑶又不乖,惹你生气了?”

那颤颤巍巍的带着哭音的哀求,还有那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面容,若是换做平日,大概早也让宇文绝的怒意消了大半,可惜今时不同往日。

宇文绝现在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他满脑子想的只是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三个得寸进尺不知好歹的小子,以平息自己心中的恼怒。

“来人!”

不再与他们多话,轻轻一声令下,片刻之间院内便多了近十个紫衣的弟子,跪在宇文绝面前,“参见宫主,敢问宫主有何吩咐?”

“这三人,每人杖五十,禁足一月。”甩下这句话,不等那三个人的反应,宇文绝已经转身回了屋子。


房间内,紫秋只是一动不动的背对着门口而坐。

不知道为什么,打从自己被宇文绝吼进屋来,他的心情就一落千丈。

他自认从不是一个争强好胜,独占欲强的人,于是即便是知道宇文绝于是瑶玥、唐四少、慕容公子的那些事,他也从没有流露出半点的不满。

只是在今天这样的情景下,他却再也忍不住的有些气恼。

总以为那个唯我独尊、狂傲霸道的男人从不会放下身段去讨好什么人,所以这些年不论他如何的对待,自己都没有过半句的怨言。

不曾想,原来他也会花那些心思去给心爱的人挑选礼物。

更不曾想,今日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自己的屋里,原是因为被人放了鸽子。

到头来,最可笑的那个笑话,竟是自己么?

那样傻乎乎的去为他着想、为他分忧,换来的仅仅只是一句“滚回去”。

自己到底还在期盼什么,又还能期盼什么呢?

“秋儿,秋儿?”从屋外进来,宇文绝本是余怒未消,而看到的又是紫秋一直呆呆的坐在那儿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模样,本以为他是在想什么心事没注意到自己,可连着叫了几声之后,宇文绝也终于不耐烦了,“秋儿,你这算什么意思?就为了刚才为师吼了你一句,你也要学他们几个给为师脸色看么?”

“师父息怒。”紫秋这才幽幽转身,极为恭敬的向宇文绝行了一个礼,“徒儿哪敢怠慢师父,只是刚才突然想到了些事,一时有些慌神,还请师父恕罪。”

“秋儿,你这是存心要给为师难堪的?”

“徒儿不敢。”

“罢了。”想到刚才那场闹剧,宇文绝不觉不写疲惫,也不想再与紫秋多计较,径自走到床边坐下,“你去吩咐人准备饭菜,再烧些热水,为师今晚就在这儿歇息了。”

却不料,紫秋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语气,“师父,徒儿这屋子小,恐怕师父住的不惯。”

宇文绝这下也忍不了了,“蹭”地站了起来,“紫秋!你今日是非要与我对着干了?你以为我刚打了他们三个,就舍不得罚你?”

“师父恕罪,徒儿并没有冒犯的意思。紫秋是您的徒弟,您自是骂得也打得,只是徒儿突感身子不适,怕是不能服侍师父歇息,若是扫了您的兴致,徒儿甘愿受罚便是!”

“好!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徒儿。”宇文绝不禁冷笑出声,伸手就将墙面上挂着的紫檀木板子取了下来。

要说,以宇文绝今时今日的气度,并不会为了方才这三人孩子的小闹剧和紫秋这些赌气的话而大动肝火。

只是一想到他堂堂紫宸宫宫主,竟也会被这三个小子联合起来耍了一番,还是在紫秋的面前被揭露了真相,这种被人当众下了面子的气恼,还有一直最乖顺的徒弟突然之间的顶撞,着实让宇文绝有点失去了理智。

他甚至来不及去想紫秋这意外反常的缘由,便已经动起了手。

紫秋这会儿也算是在气头上,看到宇文绝已经拿起了家伙,也不多想,把心一横就褪去了衣裤趴伏在床边,“徒儿不孝,无法为师父分忧,惹恼了师父,还请师父责罚。

“啪——”狠狠的一板子落下,没有给紫秋丝毫准备的时间,立时半边的臀上就被染上了醒目的深红。

紫秋整个身子不由得震颤了一下,没想到师父这次下手竟没留半分的情面,心里不禁越发觉得委屈,更是咬紧了牙关死死扛着。

这副一心受死的倔强脾气同样也让宇文绝愈发狂躁,“啪啪啪啪——”接下来的板子,更是快而狠的打了上去。

不消一会儿,那本来还算白皙的皮肤已经呈现出狰狞的紫黑色,细沙似的血点布满整了个臀峰,连面前的被褥也被大片的汗渍浸湿。

只是,紫秋依然趴伏在那儿,没有吭过一声。

可宇文绝却不想再打下去了。

眼前这个孩子的固执虽是让他气不打一处来,但不论是那明明痛苦却隐忍的表情,还是那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的身体,都让宇文绝的身子渐渐燥热起来。

比起教训他对自己的忤逆,此刻宇文绝更想要的是……

“唔……”因为红肿而发烫的肌肤突然被一阵冰凉的感触所取代,紫秋终是没忍住低吟出声。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意识到,那竟然是宇文绝的手掌。

很轻的揉抚,并不似往日里他为徒弟们疗伤上药那般,反倒是带着更多调戏的意味。

紫秋早不是那些十四五的毛头小子,宇文绝这般的用意他又岂会不知,只是心里还堵着一口气,坚持不愿妥协,挪了挪身子避开了宇文绝的手。

刚平息一点的火气又被挑了起来:“秋儿,你这究竟是在别扭什么?”

紫秋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回道:“师父对秋儿恩同父母,秋儿自是不敢逆了师父的意,只是这师徒之间的……实在有悖人伦,还请师父自重。”

“自重?”宇文绝的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邪气,“为师今日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有悖人伦!”

说完这句的时候,紫秋的身子再被一把甩上床。

那是紫秋从未见过的宇文绝,狂傲中带着一种让人畏惧的残忍,像是一匹饿狼,立刻要将你拆吃入腹。

没有等紫秋说出任何拒绝亦或是反抗的动作,宇文绝竟是已经扯了自己的衣服,一把拽过紫秋,狠狠的挺入对方的身体……
******以下河蟹省略500字
宇文绝彻底沉浸在了肉欲的快感中,一直到他发泄完毕,这才发现了紫秋的不寻常。

身下那个男子如同失去了灵魂的躯壳一般安静,而他的眼角竟还有未干的泪滴。

宇文绝心中的某一根弦在那一刹间被猛的刺痛了,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多离谱的事。

他将紫秋抱起来搂入怀中,动作轻柔的好似对待初生的婴孩。

“秋儿……”拨开凌乱汗湿的黑发,宇文绝轻吻的他的额头,“秋儿,刚才……刚才是为师太鲁莽伤着了你,秋儿你……”

“师父,徒儿没事。”原想着紫秋定是会抗拒得对自己不理不睬,却不料,他竟是坐了起来,轻轻的推开宇文绝环着自己腰侧的手臂,“师父刚才可是满意了?若是不尽兴,师父大可继续……”

“秋儿……”宇文绝被紫秋这一句顶得说不出话来。

这才半个时辰的功夫,怎么好似变了一个人。

见宇文绝不回答,紫秋便起身下了床。

经过方才的激烈,紫秋还是有些腿软,扶着床沿才勉强稳住身形,双腿间蜿蜒流下艳红的血丝。

紫秋好像丝毫不在意,他拾起地上散落的一件褂子披在肩上,回头报以歉意的一笑,“天色不早,师父若是没事还请早些回吧!徒儿想去清洗一下身子,怕是不能恭送师父您了……”

“秋儿!”宇文绝在紫秋离开之前一把拉住他,再次紧紧圈进怀中,“别这样了,刚才是我在气头上失了分寸,你别恼,先让我看看你伤得如何。”说着又要将紫秋抱上床榻。

紫秋自然是再一次推开了宇文绝的怀抱,语气依然是那种冷漠的恭顺:“师父,徒儿命贱,这点小伤不足挂齿,不劳师父挂心了。”

宇文绝无奈的低叹:“秋儿,你究竟想要为师怎样?”

“师父是秋儿的恩师,秋儿又怎敢对师父有要求。只是徒儿今日的身子实在是不便再服侍师父了,如是师父还能念及师徒之情,今日就请回吧!”

紫秋话语中,透着一种令人心酸的感伤。

就在那一刻宇文绝似乎觉得有一道无形的屏障,生生的将两人隔开了。

那双满是哀伤的眼眸,那绝望的话语,难道他就要是去这个人了么?

“秋儿,对不起……”

抬至半空的手最终还是没有落在紫秋的肩头,那种莫名的生疏感让宇文绝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第一次,他那么的确信自己不能没有这个男人。

“师父您不必——”还想将他的话顶回去,可让紫秋对上宇文绝那带着哀伤的双眼,一时也忘记了要说什么。

从不曾想到,那个全天下唯我独尊、不可一世的男人竟也会有这样的眼神。

“秋儿,要怎样你才会原谅我?”

“……”依旧是沉默。

我从未有恨过你,又何来原谅?

“若不然……”宇文绝心一横,拿起被扔在床边的紫檀木板子,塞到紫秋手中,“刚才是我一时气愤打了你,你若怨我,就打回来吧!”

“师父,徒儿怎能……”就在紫秋因为意外而晃神的刹那,宇文绝直接点了紫秋的穴道,将人抱了过来。

没想过宇文绝竟会用这招,紫秋一惊,手中的板子也落在了地上。

“别再叫师父了,我情愿不是你的师父,叫我绝……”那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温柔。

“不……”身体虽然不能动,紫秋仍是用瞪大的双眼拒绝着。

“秋儿,别气了。我知道这些日子,是我冷落了你。”宇文绝再次将紫秋小心翼翼的安放在床上,而后,细密的吻沿着纤细的颈一路向下。

“唔……不……不要……”

宇文绝坏笑:“秋儿,你若是还不理我,我就这样一直吻到你理我为止……”
******以下河蟹省略3000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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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章 冬苑小厮

第十章 冬苑小厮

不出紫诺的意料,即便紫汀的手势已经非常的轻柔,即便整个过程他都做得小心翼翼,可床上的紫诺只觉得自己好像承受了第二次酷刑一般的恐怖。

整整半个时辰,擦药的程序都未过半,可紫诺的衣服再一次被冷汗给湿了个透。

而床边的某个孩子似乎也不好受。

为了尽量不让紫诺疼,他一再的放慢上药的速度,把自己也给累出一头的汗,却不想这样的结果却是无限延长了对方的痛苦。

这个时候反倒觉得,师父那种毫不留情面的上药方式,到还干脆一些。

终于——

紫诺实在忍不了的开口道:“汀儿……差……差不多……可以了。”

“哦。”虽然心里想着似乎还有好好些事没完成,可紫汀也是又累又困的,一听紫诺说好,也立刻停了手,打了个哈欠就想赶紧回去睡觉。

可紫诺又一次叫住他:“汀儿,能不能……再……扶我下来。”

“嗯?诺师兄怎么了?”

“我……要方便一下。”

“啊?哦……”紫汀挠挠头,大致收拾了一下床边乱成一团的脏衣服、水盆、药罐子,将紫诺掺扶去了茅房。

只是没想到,当紫诺扶着墙,好不容易又从茅房步履维艰的走回来时,紫汀竟然已经靠在自己的床边睡着了。

“汀儿……汀儿……”尝试性的轻唤两声,床边的人并没丝毫反应,甚至还不耐烦的撇了撇嘴。

紫诺只能无奈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绕过他的身子爬上了床……


在说到唐翼璿那边。

虽然紫秋很同情他受了伤、中了毒又险些被人玷污了清白。

可他毕竟不是紫宸宫的弟子,宇文绝能让自己为他疗伤已经是网开一面了,接下来的事自己也就不便多言。

于是天一亮,可怜的唐少爷就这样又被踢回了后院的膳房。

一夜未归,不仅折断的手臂被绑了绷带,身上也换了干净的衣裳。

虽说那只是紫秋以前练功时候留下来的旧衣服,可比起后院赶杂活的那些粗布衣自然是好了不少。

众人无不开始猜测起唐翼璿昨晚的去向。

厨房的某一角。

杂役甲:“哎,我听冬苑的一个小师兄说,昨个儿晚上有看到那姓唐的去姬师兄屋里。”

杂役乙:“不是吧!我可听说姬师兄他向来都有……那种……癖好,该不会……”

杂役丙:“不可能吧?昨个儿早上他们两不是还闹了一场?姓唐的那手臂还是被姬师兄折断的。那会儿姓唐的看姬师兄的眼神都差没把他给生吃了。”

杂役甲:“你们两懂什么!这叫欲擒故纵知道不?要不是白天那一闹,姬师兄哪能看上他?你们看看,他手上的伤药可是只有苑主那儿才有的,还有那衣服……啧啧……”

唐翼璿虽是距这群人有些距离,那几句话依然真真切切的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他唐少爷哪经得起这般的非议,尤其是一想起昨晚姬弄花的言行,更是恼羞成怒,冲过去大吼道:“没事乱嚼什么舌根?跟个婆娘一样!”

“哟呵,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啊!说话比昨个儿还硬气了?怎么,昨晚屁股被。干的爽不?”

唐翼璿愤怒的抄起一把菜刀:“他妈。的,闭上你的狗嘴,再说一句信不信我砍了你!”

“哟,这又是哪只狗要砍人呐?”不等那个被唐翼璿挥刀相向的人说话,门口竟是又想起了一个声音。

唐翼璿正在气头上,根本没多想,下意识的答:“是我!又怎样?”

“噗嗤——”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身后已是一片笑声。

唐翼璿还想再骂是哪个人这么作弄自己,可当他看清那踏着优雅的步子迈进膳房的人之时,整个身子都如同被点了穴道一般的定住了。

“这几天你们这里倒是热闹,都闲着没活干了么?”

原本只是随便扯扯闲话,可没想到正主这么快就出现了,那几个人当时就吓白了一张脸,说不出话。

还是幽涟再次跑上前赔笑道:“那几个小子都是新来没多久,不懂规矩,让姬师兄您笑话了,我回头就好好教训他们。”

“行了,我又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姬弄花笑着摆摆手,“昨个儿师父说你们煮的莲子羹不错,今个儿就还要这个了,多加些冰糖,师父不喜欢苦味。”

“是,一定照办。”

“哦,对了,还有这个人。”姬弄花这会儿终于将注意力转到了依旧僵直在那儿的唐翼璿,“我院里的原先伺候的小子珞倾这几天病了,请了大夫来说要修养写日子。我想就在你们这儿选个人跟我过去伺候几天,就他吧!”

“这个……姬师兄……这恐怕……”

虽说这后院的弟子被四处调派也属常事,可唐翼璿当初是春苑的秦苑主亲自送过来的人,还特别嘱咐了不能派去四苑,眼下却被姬弄花看上,这又该如何是好。

“怎么,我冬苑的首座想要个人还得你批准么?”姬弄花看幽涟吞吞吐吐的样子也来了火,嘴角一挂、眉毛一横,“还是要我亲自请师父来问你要不成?”

“不……不敢……不敢……”四苑之中,就属冬苑的汀苑主最难打交道了,平日里见偶尔碰个面都得心惊胆战的,谁敢去问这种事儿呢?

“那不就成了!”姬弄花一甩袖,朝着唐翼璿勾勾手指,“跟我来!”

“不!我……我不去!”唐翼璿这会儿总算是回过神来了,忙倒退了一大步,与姬弄花拉开距离。

“呵!”姬弄花浅笑出声,微侧过身附到唐翼璿的耳边,“乖乖跟我走,或许我还能给你留些颜面,还是你比较想让他们知道,昨个儿晚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你……无耻!”唐翼璿气的浑身都在发抖,可双腿却已经不由自主的迈开了步子。

姬弄花笑意更加,纤纤玉指轻抚过唐翼璿的脸颊:“多谢夸奖。”

“姬……师兄……他……他可是秦苑主那儿送来的,秦苑主交代……”就在姬弄花带着唐翼璿即将跨出门的刹那,幽涟竟是又开了口。

“我只知道这人一旦进了这儿,就归我冬苑管了,秦苑主交代过你什么,你去与他复命便是!”


唐翼璿就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姬弄花走了。

他自知不论是武功、用毒都远不及对方,也不敢造次,只想着能平平安安的先在那儿呆上几日,等那个叫什么珞倾的病好,自己也就能解脱了。

只是没想到,才一踏进院门,院子里什么长凳、麻绳、还有一干板子藤条都已经备齐。

唐翼璿当时就连步子都不会挪动了,小心翼翼的问道:“姬师兄,这……这是……”

“这?”姬弄花瞥向院里摆放的那些令人直冒冷汗的东西,回答得轻描淡写,“这些不过就是给你立立规矩罢了!在我这儿可不是膳房那种能让你随意撒野的地方,今个儿就先教教你什么才叫做下人的本分。”

姬弄花抬了抬手,院里那几个早已待命多时的弟子便拿了麻绳上来。

唐翼璿本想用武力抵抗的,毕竟他从不是这种可以坐以待毙的个性。只可惜寡不敌众,他那也只能在外行外面显摆几下的三脚猫功夫没几招便被人制住,面朝下结结实实的给捆在了长凳之上。

只是那不知趣的小子还在不服气的嚷嚷:“喂!姓姬的,我又没做错什么,你不能打我!”

“不能?”姬弄花嘴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线,顺手摘了身边一朵正盛开着的大波斯菊,在掌中把玩,“我本想打你个二十板子,让你学学规矩就算,既然你这小子如此的不识抬举,那就好好让你长长记性。五十板子,给我狠狠的打。”

“是,姬师兄。”两旁的弟子领命,取了那足有一人高的木杖就要朝唐翼璿身上打去。

“慢着。”哪知姬弄花又道,“给我扒了!”

“喂!你……你们住——”唐翼璿起先还不明白姬弄花那句话的意思,可当他感觉到有人正在拉扯自己的裤子之时却为时已晚,还不等他的话喊出来,下身便只觉一阵凉意……

唐翼璿当即破口大骂,“你个死变态,总有一天你落在本少爷手里,看本少爷——啊——”可惜最后的尾音被那沉重的木板子给彻底的掩盖。

“啪——一——”

“啪——二——”

“啪——”

有姬师兄亲自监刑,那些弟子自是不敢有半点偷懒,抡圆了膀子一下一下的砸在唐四少那本来就肉不多的屁股上。

可怜这位从来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自然是从未受过这等待遇,只几板子下去,他便觉得那臀上如同火烧火燎一般的疼痛难当,痛苦的让人抓狂。

但伤痛是小,面子是大,唐翼璿想着自己怎么也不能在姬弄花面前出糗,于是只能死死咬着牙硬挺。

总算庆幸姬弄花还算是留了点情面,那板子虽狠,却始终没有破皮流血。

待到五十板子终于打完,那可怜的屁股早已不堪入目,青紫斑斓的高高肿着,像个染了色的皮球。

唐翼璿更是大汗淋漓,活脱脱就想是刚遭受了一场酷刑,趴在那儿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姬弄花似乎还不想放过他,用那半男不女的嗓音讥讽道:“我当你多能耐呢!原来区区五十板子就给打趴下了,什么蜀中唐门,须有其名罢了!”

“你——”唐翼璿向来心高气傲,哪受得了这般羞辱,咬着牙站了起来,只是那裤子一提,又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站不稳身子。

姬弄花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行了,我也不多为难你,你今个儿受了伤,就先去歇着吧!明早卯时准时到我屋伺候着。”

说完,便自顾自转身进了屋。


看屋门合上,唐翼璿也只得问了身边的人自己休息的地方,那几个弟子指了指院西侧一间小屋,说原本姬弄花贴身的小厮珞倾就一直住那儿。

拖着沉重的步子,当唐翼璿好不容易挪进了那屋子,正想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倒在床上狠狠的睡上它一觉,却不料床上竟还躺着一个人。

“你是新来伺候师兄的吧?”没等唐翼璿问起对方的身份,那人先开了口。

“嗯,你是?”

“我……咳咳……我叫珞倾。”

“哦。”唐翼璿点点头,想起先前姬弄花说自己的小厮病了,原来是真的,便没再多说,他环顾屋子四周,这里的陈设十分的简单,除了一张床,也就只剩一张烂木桌子和一把椅子,根本没自己休息的地儿,不由得问道,“这……这院里只有这一间屋子了吗?”

“是啊,平日里我都是伺候在姬师兄身边,就这一间也常空着,咳咳咳……”他顿了顿,有深吸了几口气,“对了,这个时辰该是要给师兄准备午膳了,你不去伺候着,怎么跑来这里了?”

“我……”唐翼璿一想到刚才的遭遇不禁红了脸,自然不敢再提,敷衍道,“师兄说我第一天到这儿不熟悉,让我先歇一天。”

“师兄对你可真好。”珞倾突然露出羡慕的目光。

一说好,唐翼璿却不乐意了,张口就反驳,“那个变态,他怎么可能对我好,他刚才……”

“你刚才在院里挨了打了吧?我刚才都听到了。”不等唐翼璿说完,珞倾已经接了话,“其实,我们做下人的,挨打挨罚也是常有的事儿。我以前还不是一样,挨了打也得忍着,继续忙前忙后的伺候。哪有你这福气!”

“我——”原本想抱怨几句,可不想话到他嘴里,竟成了自己不识好歹,唐翼璿一时没了话,只能闷闷的呆在一边。


姬弄花屋中。

虽说刚刚威风的教训了唐翼璿一回,也算出了一口怨气,可姬弄花这一早上过得并不轻松。

大清早天还不亮便有人传了宫主的口谕,招他进紫宸苑问话。

好在他机灵,知道宫主亲自问话,必定是早就知道了什么,于是关于唐翼璿的事,也就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原本以为挨了一顿板子,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没想到宇文绝竟然放话,让他将功补过,再去一次膳房,把唐翼璿要到身边来伺候,要打要罚,他都不再过问……

这后头的话,宇文绝虽未明说,可却也不言而喻。

以唐翼璿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自己这回,真算是捡到了一个大麻烦……

【本章完】

姬师兄,你任重而道远啊~~~~~哇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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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一章 一只兔子(有雷)

第十一章一只兔子

天气渐渐转凉,距离秋试的日子也一天天的逼近。

紫宸宫内终于也显现出了一些繁忙的气氛。

虽然秋试的结果只是四苑弟子之间的调动,但作为一宫之主的宇文绝,还是对这个半年一次重要比试,颇为关注的。

毕竟四位爱徒在这半年内努力的成效也都会在这次比试中表现出来。


这一日,是夏苑向宫主汇报秋试预备的名单之时。

依照往年,都该是紫秋在宇文绝闲暇时间亲自将名册呈上,可这一次不知为何,宇文绝竟是亲自出现在了紫秋的院内。

“师父,今年的名册已经准备妥当,徒儿稍后就会送去给您过目,不必劳烦师父亲自过来的。”紫秋一面招呼宇文绝在里屋坐下,并奉上茶水,一面小声吩咐丫鬟小樱赶紧去将名册取来。

“无妨,我只是听轩儿说,这几日你的剑伤时有发作,所以过来看看。”

“可能是近日天气阴湿,所以稍有不适而已,师父不必挂心。”

“这样?”宇文绝似乎并不相信紫秋的敷衍,起身站到紫秋面前,“把衣裳脱了。”

“师父……”虽然他知道宇文绝这句话只是要看看他胸前的伤口,可不知为何还是有点不太适应,迟疑了一会儿,才解开了衣带。

胸前的剑伤早已愈合,新长出的皮肉泛着嫩嫩的粉色,却是格外惹眼。

照理说,紫秋一直所用的是紫宸宫最好的伤药,伤口不该恢复的如此缓慢才是,看起来这孩子最近定是又日夜操劳,没有好好休息了。

宇文绝不禁皱了眉头。

“这几日徒儿确实是因为秋试的事休息的少了些,不过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伤而已,徒儿自有分寸,师父不用担心。”

“秋儿,你——”宇文绝还想再嘱咐写什么,一抬眼已经看到小樱捧着几本名册,朝这边走来。

他挥挥手,让紫秋把衣带重新系上,正想接过小樱手中的名册,却见那丫头“扑通”就跪在了自己面前,身体瑟瑟发抖。

宇文绝疑惑的问:“怎么回事?”

“回禀宫主,奴婢办事不利,没有……没有为苑主保管好名册,请宫主责罚。”

“嗯?”

宇文绝从她手中拿过名册,果然好几本都有被动物啃咬过的痕迹。

紫秋在一旁悄悄瞥了一眼那残破的册子,猛的想起昨日自己在为这些名册做最后校队的时候,身边似乎出现过小师弟送来的那只——

自知大事不妙,忙替小樱开解道:“师父,徒儿这些日子对书房疏于打扫,可能是引来了耗子,徒儿马上就重新去准备一份……”

“呵,秋儿这儿连耗子也如此特别?”宇文绝说这句话的同时,眼神却瞥向院子的一角,某个正在津津有味啃着嫩草的,毛茸茸雪白的小东西。

紫秋跪在了小樱的旁边,“师父,徒儿知错。”

宇文绝语气冰冷:“秋儿,这紫宸宫的规矩你该是知道的,何时你也将为师的话置若罔闻了?”

“回师父,徒儿只是在林中看见这小东西,觉得它着实可怜,所以才起了怜悯之心,本想待它长大些就送回林子里的,不想……不想竟因此误了事,徒儿愿受师父的责罚,望师父息怒。”

宇文绝看了看低垂着头的紫秋,又看了看一边急得都快哭了却又不敢说话的小樱:“这兔子,是你捡的?”

“是,是徒儿触犯了宫规,与樱儿丫头无关。”

“秋儿,抬起头再说一遍,这兔子是哪儿来的?”

“是……是徒儿在林中……”紫秋从小就是个实心眼的孩子,一说谎便眼神便会飘忽不定,如今面对着宇文绝严厉的质问,更是连说话都结巴起来。

“行了!”宇文绝似是失去了继续追问下去的耐心,没再让紫秋说话,“你既然不愿说,为师便不再问。今日之事为师也不想大动干戈,你自己选一个刑具过来吧!”

“是,徒儿多谢师父开恩。”

看到自己的主子又要受罚,小樱终于鼓起了勇气开口:“宫主,秋苑主伤势才刚好些,而且那只兔子是——”

“樱儿!”打断他的,是紫秋一声低吼。

宇文绝瞪了紫秋一眼,倒也没再为难小樱,只是淡淡道:“这里没你的事,你退下。”

小樱似是还不甘心的想再辩解,但却收到了紫秋警告的眼神,只得作罢,“是,奴婢告退。”


紫秋几乎没做什么犹豫就从墙上取下了那最沉重的钢鞭,双手高举,重新跪在宇文绝面前。

“用这个?”宇文绝接下钢鞭,手上沉甸甸的分量让他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这东西虽是从一开始就摆在这儿,为了惩戒弟子所用,可十几年来宇文绝却从未用它惩罚过紫秋。

它表面虽然只是普通牛皮,可内里却是精钢所铸,坚硬无比,打人的时候若是未控制好力度,恐怕连骨头都会一并打断。

“是,徒儿未能完成师命已是大错,幸得师父网开一面没有请出宫规,徒儿自是不敢再心存侥幸。”

“好。自己脱了衣服去那边趴着。”

不知道是气他那种什么事都喜欢一肩扛的烂个性,还是气他明明伤势还没完全复原又再折腾自己的身子,宇文绝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多少是带着怒气的。

紫秋当然不明白宇文绝的用意,只当师父是气他又坏了规矩,还毁了秋试的名册,不敢再说什么,乖乖的褪去衣衫趴在床边。

不知道是气他那种什么事都喜欢一肩扛的烂个性,还是气他明明伤势还没完全复原又再折腾自己的身子,宇文绝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多少是带着怒气的。

紫秋当然不明白宇文绝的用意,只当师父是气他又坏了规矩,还毁了秋试的名册,不敢再说什么,乖乖的褪去衣衫趴在床边。

宇文绝将钢鞭在手中掂了掂,最终还是没忍心下狠手,可这鞭子毕竟不同与那些仅仅是抽打在皮肤表面的伤,“啪——”的一声,极其脆亮的响声,臀上已经被割裂了一个血口。

“嗯~”紫秋闷哼一声,双手紧紧攥着床边的纱帐,还是没能阻止他身体剧烈的颤抖。

这鞭子确实是太疼了,每一下都好像生生掀去了一层皮。

宇文绝也不想他受太多的苦,后来的几鞭都是毫无间歇的接连抽上去,让他连前一鞭的痛还未来得及感受,便已经添了新伤。

仅仅十下,臀上便再没有可以下鞭的地方,殷红的鲜血沿着大腿一点点滴到地面,面前的人儿也已经摇摇欲坠。

宇文绝终是下不去手,却又气恼他的刻意隐瞒,将鞭子甩在了地上,“从明日起,你搬去山后竹林禁地,思过一月。”说完,也不管紫秋是否有听清楚,人已经出了屋门。

门外,丫鬟小樱还在焦急的等候,一看到宇文绝出来,也顾不上规矩,直冲进屋里。

宇文绝没有管她,视线落在了草丛中的那个依然在啃草的小东西身上。

他自认不是个有爱心的人,尤其是对待这种连自保能力都没有只会给人带来麻烦的弱者,更是不会施舍半点的怜悯。

只是用掌风一带,那可怜的小东西便已经失去了呼吸……


冬苑。

紫汀此刻正蜷缩在院中的一个软榻上。

深秋的日光,暖暖的却不会很晒人,空气中四处弥漫着菊花的清香。

他一面晒着太阳,一面将手中的瓜果与怀中新养的紫貂分食,实在是一个悠闲又惬意好日子。

可这样的美好没多久就被宇文绝的突然出现打扰了。

那站在软榻边高大的身影,不偏不倚的正好挡住了所有的阳光。

“师父?”紫汀一惊,忙下榻来行礼,“徒儿叩见师父。”

“……”宇文绝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紫汀悄悄的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宇文绝,很黑的脸色,很紧绷的表情,更恐怖的眼神……

难道是自己今天又做了什么坏事被师父知道了?

不可能啊!

这两天他明明都有很安分,既没有和人打架,也没有随便在别人吃的东西里下药。

“汀儿这几日过得可好?”一开口就是一句不冷不热的问话,更让紫汀觉得大事不妙。

“师父,徒儿最近很……很好。”

“嗯。”宇文绝点头,“为师也觉得汀儿最近是过得太好了。”

“呃……”紫汀却一下子愣住了,以前不管自己回答师父的任何问题都从未得到过认可,连刚才的那句“很好”,他都觉得是说给自己听的,怎么师父会……

不过既然师父都说好,那想来也是没什么大事了,紫汀放下警惕,傻傻的笑道:“其实……也没有师父说的这么好啦,不过最近汀儿都有很乖,也没有捉弄师兄弟们,都一直呆在自己苑里练功念书呢!”

“这样?”宇文绝看到紫汀沾沾自喜的炫耀并不动声色,又问,“上回我听说你已经把《史记》都学完了?”

“啊?”紫汀抓抓脑袋,“嗯……差不多……”

“那背一段来听听,就荆轲的那段好了。”

紫汀先前回答那个问题还有些紧张,《史记》自然是读过,可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状态,能记得的也不多了,一听要背荆轲这段正是自己还有印象的,心中不免大喜,摇头晃脑的就背起来:“荆轲者,卫人也。其先乃齐人,徙于卫,卫人谓之庆卿。而之燕,燕人谓之荆卿。荆轲好读书击剑,以术说卫元君,卫元君不用。其后秦伐魏,置东郡,徙卫元君之支属于野王…… ”

宇文绝听他背的还挺溜,心里不免有些安慰,不过他也深知这小子天资聪颖,记性奇佳,只是念书从来敷衍了事,全凭小聪明强记,并不求甚解,于是换了个法子继续考他,“你就背到这儿吧!给为师解释一下这段‘轲既取图奏之,秦王发图,图穷而匕首见。因左手把秦王之袖,而右手持匕首揕之。未至身,秦王惊,自引而起,袖绝。拔剑,剑长,操其室。时惶急,剑坚,故不可立拔。荆轲逐秦王,秦王环柱而走。群臣皆愕,卒起不意,尽失其度’的意思。”

“这是……”自己从小背书就是师兄弟里最快的,可是每当师父或者师兄要讲解其中的含义,他就免不了会走神,为了这个从小也没少挨师父的打。可自从他满十五岁那年,师父就再没亲自教过他们功课,而是让他们自行学习,怎么这次……

紫汀冥思苦想了好一会,才硬着头皮道:“荆轲要取了图画禀报,秦王把图给他,可打开图只看到一把匕首。荆轲生气了,左手拉着秦王的袖子,右手拿匕首砍。秦王吃惊了,就抢过匕首自己把袖子割了,然后拔出长剑在屋里舞剑。当时他很紧张,因为剑和坚硬,也舞得不好。荆轲就追上去,可秦王故意绕着柱子走不让他追上。大臣都惊讶了,也不知道怎么办——”

紫汀这段话还没说完,却看见身旁的石桌上已经是一个深深的掌印,心里一慌便没了词。

宇文绝依然是语气平淡道:“是啊,不如汀儿告诉为师,要怎么办才好?”

“其实……其实汀儿觉得,秦王是喜欢荆轲的,他一边舞剑一边跑,是想和荆轲玩游戏,所以荆轲可以跑得快些,或者秦王也会等他的,是吧?”眼角瞥着宇文绝越发暗沉的脸色,紫汀的声音也越来越轻,最后只得试探性的问,“师父,汀儿……汀儿错了很多是么?”

“不多。”宇文绝一伸手将紫汀藏于身后的紫貂提了起来,“若是加上汀儿每日与这些畜生玩耍的时辰,汀儿也算的上用功了。”

“师父!不要!”紫汀看着那小可怜在宇文绝手下惊慌失措发抖,紧张的惊叫一声。

他知道宇文绝从来都不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小东西,现在师父又在气头上,该不会……

宇文绝也没有回答,只是问:“刚才为师让汀儿解释的这段有多少字?”

“嗯……”紫汀在心中默数,“八……八十四个字。”

“好,去屋里把板子取来。”

“师父!”一听到板子这个词,紫汀腿都软了一截,呆呆的站在原地不会动弹。

“怎么?不愿意?”宇文绝微微一笑,抓着那紫貂的手指更用力了些,惹得那小东西也“叽叽”的尖叫,“一个字一板子,或者用你这苑里八十四条畜生的命来换!”

【本章完】

PS。以上古文翻译,特别鸣谢【兽兽】童鞋的友情赞助

兔子啊炮灰了你就能成就小宝出场鸟~~~你瞑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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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十二章 恩威并施

第十二章 恩威并施

“一个字一板子,或者用你这苑里八十四条畜生的命来换!”

宇文绝这句话是真的把紫汀给吓到了,记忆中师父从来不会用这等手段来威胁自己就范,心里虽是不服,但也无可奈何,只能顺从道,“师父,徒儿知错,徒儿这就去取板子来,任凭师父责罚。”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紫汀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只是强忍着一口气憋着。

从屋里取了那常被宇文绝用来教训自己的桃木板子,那还当年紫汀刚入紫宸宫拜师时宇文绝放置在他屋内,为了时时警戒他要用功练武学习所用。

之所以选择较轻薄的桃木,是宇文绝早知道这个孩子的活泼好动,想来往后挨打的日子必定不少,他不想一顿板子就把这孩子给打怕了,消磨了他的这份灵气。

十几年过去,那木板上的红漆早已变得斑斑驳驳,板子的表面到是被打磨的光滑透亮。

紫汀此刻正捧着木板高举过头顶,跪在宇文绝面前,这份乖顺倒是以往极少见的,可见这孩子心里正埋怨自己的不通情理。

宇文绝接过了板子,还未等他说什么紫汀已经自觉的脱了外衣趴伏在一边的石凳上。

宇文绝走过去,伸手要褪下紫汀的裤子,那个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孩子终还是忍不住用手紧紧拽住了裤腰,“师父,别——啊——”才开口,裤子已经被拽到了小腿之下。

“汀儿,你刚满周岁便入我紫宸宫,五岁时正式拜入我门下,你这身上还有什么为师看不得的?”

“师父……我……”想要辩解,自己毕竟已有十七岁,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实在没有意义,只能作罢。

宇文绝接着道:“自己数着数,错了不算。”

紫汀将脸转了开去,双手紧紧抱住石凳,低声道:“是,师父。”

“啪——”

“一……”

“啪——”

“二……”

“啪——”

比起惩戒紫诺与紫秋的严厉,宇文绝对紫汀下手绝对算是最轻的了,但那小家伙怕疼的紧,本还想憋着一口气别再像以往那样没骨气的又哭又喊,可才十几板子下去,紫汀终于受不了“哇哇”的叫起来。

“啊……十……十八……疼……师父……轻点……啊……”

“知道疼以后就给我安分点!你在你苑里怎么闹腾我不管,但若是再让我看到一次你把这些个畜生带出苑外,今后你这苑里就别再想有一个活物!”

紫汀被这句彻底的吓哭了,“呜呜呜呜……师父……徒儿再不敢了……啊……师父……呜呜呜呜……”

也算是宇文绝定力够强,忍着紫汀的魔音穿耳,没有丝毫放水的打完了整整八十四板。

看着眼前这个青紫得布满板痕的屁股,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某孩子,丢下木板,宇文绝喊道:“鸢儿!”

“宫主,奴婢在。”小丫鬟鸢尾其实早就在不远处候着,只是看到宇文绝这般气势汹汹的样子便躲在暗处一直没敢出来。

“扶你主子进去歇息。”

“是,苑主。”

从紫汀的冬苑出来,方才被紫秋搅乱的心绪总算是平静不少。

不是他要对这个孩子又多严苛,只是近来,自己总是无法在他的面前保持一贯的冷静。

虽然自己并不排斥这样的情愫在他两之间愈渐增长,可毕竟现在还不是时候……

吃过晚饭,宇文绝还是没能忍住又去了夏苑。

本想这孩子白天受了伤,这会儿该是上了药睡下了,可一踏进院门,看到院子里急得团团转的丫鬟小樱,心里不由一紧,莫不是紫秋又出了什么事?

宇文绝忙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小樱:“怎么回事?都这个时辰了你不在屋里伺候秋儿,在这儿乱转悠什么?”

“宫主!”哪知那丫头一下子就“扑通”跪倒在地,连朝着宇文绝磕了好几个头,“宫主,公子他剑伤未愈这些日子又日夜辛劳,身子已经大不如前,再加上方才受的伤,恐怕就支撑不住了,樱儿求您网开一面,饶了公子这一次吧!”话说到这儿,小樱已经泪流不止。

小樱和其它丫鬟不同,本不是紫宸宫内的下人。

几年前紫秋下山办事的时候,正遇上父母双亡的她,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便带在了身边,所以小樱并不像其它的丫鬟会叫他苑主、主子,私下一直以公子相称。

“嗯?”宇文绝越听越摸不着头脑,“你先别急着哭,到底怎么回事?是秋儿病了?还是伤又发作了?”

小樱只是摇着头,哭得已经说不出话来。

宇文绝再等不及,一个箭步上前就推开了房门。


屋内,紫秋依然挺直着身子跪在床边的一块空地上。

他身上只披了件单薄的褂子,手中捧着崭新的书册正聚精会神的抄写着先前被兔子咬坏的名册。

手边已经有不少被撕烂的册页,有的是因为汗水晕染了墨迹,有的则是因为字迹不够工整而被舍弃。

在看看那个跪在地上的人,身体早就摇摇欲坠,脸色也惨白的泛出青灰,额上更是不断有豆大的汗珠沿着鬓角湿了大片的衣领……

这孩子,他什么时候也开始这么让人放心不下了?

“师父?”听到开门的声音,紫秋没料到宇文绝这时候还会出现,愣神了一下,忙要起身相迎,可早就失去知觉的双膝却让他差一点就直接扑到在地。

倒是宇文绝,眼明手快的一把揽住了紫秋的身子。

“秋儿,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紫秋只觉得身体如散了架一般的虚弱无力,连意识都有些模糊,断断续续回道:“徒儿……徒儿明个儿一早就要去后山竹林,所以……想……趁着今晚……把……把名册重新抄写好……以免耽误了秋试……”

“就你现在这副身子,你是不要命了么?”宇文绝将他抱起安放在床上。

“是……徒儿失职……才……才将名册毁了,这点伤……不……不要——啊——”

最后一声惊呼,是宇文绝一把扯掉了紫秋身上披着的薄衫,鞭伤本就未及时处理,干涸的血迹将伤口与衣衫粘在了一起,被宇文绝这么狠心的一扯,不但伤口再次裂开,那种锥心的疼痛更是让紫秋颤抖不已。

“伤成这样不好好休息,你还折腾什么?”

宇文绝一边斥责一边转身要去准备温水和药膏,小樱确实是个贴心的丫鬟,看到宇文绝进屋早已备好了这些,只等宇文绝一开门,那些东西便已经放在了门边。

在紫宸宫内,不仅有武林中人人梦寐以求可治各种奇症的“琼韖”草,它所调配的伤药同样也是难得一见的上品,只是越上好的药材,给伤口的带来的灼痛感也愈加强烈。

紫秋经过这一天的劳累,体力早已透支,比起伤势的愈合,他最需要的其实是更好的休息,宇文绝自是不忍让他因伤痛而辗转难眠,特地改换了更轻柔并且有镇痛效果的
草药。

这一番上药的过程下来,紫秋更加是精疲力尽,尤其是身后清凉的感觉渐渐掩盖了伤痛之后,困意更是铺天盖地的袭来,可他却依然强打着精神,放心不下的又道:“师父,徒儿既然犯错理当受罚,可明日之后,秋试的事……”

宇文绝不以为意:“好了,之后的事我已经交予汀儿去负责了。”

“汀儿?可他年纪尚幼,玩心又重,而且也没有经验,万一……”

“秋儿像汀儿这个年纪的时候不早也在帮着为师处理宫内事务了?孩子总要有长大的一天,与其让他每天不务正业的疯玩,还不如找点正经事做做,再说还有诺儿的帮忙。”

“可是……”紫秋虽然还是不怎么安心,可细想师父说的也不无道理,终于没再坚持,心事放下,身体就越发疲惫,连眼皮都睁不开了。

“累了就睡吧!”

“可师父您……”师父还坐在这里,哪有徒弟自己去睡觉的道理。

“为师在这儿坐一会就回去,你不必管我。”宇文绝小心的掀了薄被给紫秋盖上,“明日开始,你在后山每日看书习剑,一切事务都交给诺儿和汀儿,一个月之后若这伤还不能痊愈,为师一定狠狠打得你再下不了床。”

“……是……师父……”


紫秋受罚禁足一月,秦轩又被宇文绝特意指派了别的任务暂时不在宫内,这下子不仅有关于秋试的后续工作,连春夏两苑弟子秋试擂台的准备,也全部落在了紫汀手里。

当然作为一位最最关爱师弟的师兄,紫诺自然是义不容辞的就担当起了辅助的职责。

可这两人再聪明能干,毕竟也是个新手,一下子接手这么多虽然不难但是却极其纷繁琐碎的杂事,不免也有些焦头烂额。

不想这样一来,却是给下面的人更多搞鬼的机会……

某夜,秋苑外一处僻静的废置小院内。

一妙龄女子手提一个竹篮悄然步入。

才一跨进屋门,还未看清屋内的状况,冷不防被人从身后抱了个满怀,她一惊,手中的灯笼也应声落地,瞬间燃成灰烬。

可她倒也没有推开身后的人,却是极其妩媚的在那人怀里扭了一下腰,娇嗔道:“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也不点灯,装神弄鬼的,吓死人家了!”

“我这不是怕被人看见么!好姐姐,我想死你了。”那男子圈着的手臂更收紧了些,脸都已经埋到了女子的衣领中,贪婪闻着她身上传来的香气。

“没羞没臊的东西!”女子笑着用手肘轻敲男子的腹部,转了个身将手里的竹篮提到男子面前,“喏,饿了吧?给你带了点吃的。”

男子将竹篮放到桌上,点了一盏灯,“哇,有鸡还有酒?好姐姐,你对我可真好。”说着,又偷亲了女子一口。

“少卖乖。”女子将酒菜碗筷在桌上摆开,“这几日主子们都忙坏了,连安心吃口饭的时候都没,所以就便宜你了。”

“嗯嗯。”男子啃着鸡腿,一面含糊不清的说道,“难怪最近都见不着你,我都怕姐姐你不理我了。”

“行了,你那点小心思我能不知道?你是想我,还是想我给你带的这些好吃的呢?”

“姐~~”转眼那只烧鸡已经少了大半,男子在粗布衣服上抹了抹沾满油渍的手,一把就将女子再次拉怀里,一只狼爪已经挑开衣襟露出里面艳红的小肚兜,“什么能比得上姐姐你好吃……”

“嗯~~你……你慢点……”女子享受的呻吟了两声,浑身都酥软在男子怀中,“我这里找你来,可还有正紧事的。”

“嗯嗯,你说。”

“这次秋试直接入选四苑的人,已经定了,但不是你。”

“啊?是谁?”这句话让男子一惊,脸上的情欲都消了大半。

“就是你们那一个叫小宝的孩子。”

“他?!”男子回忆了半晌才终于记起,“他根本不懂武功,秋苑主怎么会……”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知道的,这类的事苑主都是私下决定不可能让我们这种下人过问的,我也是偶然听到他们聊起。”

“那……那姐,我怎么办?”他在这儿苦熬了两年,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头,可不能被半路杀出来这个小破孩给搅了。

“历来,秋试的名单若是定了,谁都不可擅自更改,就算是宫主也会尊重秋苑主的选择,所以眼下唯一的法子就是——”女子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可是人都已经定了,要是突然就这么出了意外,难保不会查到我们身上……”

“放心,我已经打听到,那孩子身子有病,以前秋苑主在的时候,每七日都由他苑里送一副药到那孩子手里,如今秋苑主被罚闭门思过,这药就由我来送,到时候你听我的指示,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好姐姐,你对我太好了!今晚我一定好好服侍你……”

“嗯~乖,我就是喜欢你这么聪明又贴心……”

【本章完】

咳咳~~偶觉得师父已经很温柔了,是吧?

下面是不是终于轮到小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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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十三章 借刀杀人

第十三章借刀杀人

小宝自从发病偶遇紫秋后已经过了半月有余,身上的外伤早已痊愈。在接连服下紫秋调配的两副药汤之后,连时常心悸的症状也减缓了不少,原先灰白的小脸上多了许些生气,干活也更伶俐了。

那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前日下了一夜的雨,庭院里湿漉漉的,使得白日里的阳光也变得不那么晒人了。

小宝此刻正扛着比他人还略高一截的大扫把,正努力打扫着院里被秋雨打落的枯叶。

自从半月前他被紫秋的丫鬟小樱送回这里,日子就比以往要过的更轻松了,管事的大哥哥都不再会指派给他太过于困难的活,最多也就是帮忙扫扫地。

尤其是每隔七日,樱姐姐送汤药来的时候,总会特地带几颗蜜饯糖果,那是他最喜欢吃的东西。

算算日子,今天樱姐姐又该来了吧?

小宝又奋力的挥了几下扫把,今天院里的落叶比较多,湿湿的都被粘在了地上也更难扫了,他要快点干完活,才可以和樱姐姐多聊一会。

……

时间不知不觉已是到了晌午,小宝却迟迟未见到小樱的身影。

之前因为有紫秋的吩咐,让小樱行事尽量低调,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小樱在后院只是单独与管事的弟子交代过几句,每次来也都是选在院北侧一个废旧的杂物房与小宝悄悄见面。

但这一日……

就在小宝翘首以盼的时刻,不远处慢悠悠的走进一个穿着橙红色衣衫的女子。

那女子面若桃花,身段妖娆,尤其是裙摆上缝制的几个做功精细的银铃,在那步履轻盈中带着清脆的“叮当”响声,霎时将院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那女子到丝毫不介意自己被这群粗俗的汉子们围观,依旧踏着步子款款走入院里。

管事的刘姓弟子此时也听到动静赶了出来,“雪姑娘,若是诺苑主有吩咐,您随便指派个人来就好了,何必亲自跑来,我们这儿又脏又乱的。”

“你以为我愿意来你们这破地方。”小雪拿出一块帕子捂着鼻子,“这不是最近宫主把夏苑的事儿都交给我们秋苑和冬苑办了,以前樱丫头送的药现在也由我替了。”说着她又四下张望一番,“哎?那小子呢?”

“哦,他刚在这都等了好一会儿了,我刚让他进去先吃点东西。”正说着院子的另一头,吃了午饭的小宝跑了出来,刘师兄赶紧招了招手将他叫到面前。

“小宝,之前的樱姑娘这阵子有事不能来了,从今个儿起就由这位雪姑娘给你送药来。”

“哦。”小宝细细打量小雪一番,虽然没有小樱的亲切可人,却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自然是喜滋滋的叫着,“雪姐姐好!”

小雪打从心底里就不喜欢这个脏兮兮又干瘪还看起来傻乎乎的孩子,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不得不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摸摸小宝稻草似干枯的头发,“真乖!”

两人这般亲密的景象自然是引得一旁众人的侧目。

不要说苑主贴身侍婢出现在这种地方已经够惹人注目的,再加上她竟然会对一个来到紫宸宫才几个月毫无武功的小孩如此关爱有加,更是让人啧啧称奇。

尤其是一想到就在半月多前,这小子还曾被夏苑苑主救过,大伙儿顿时窃窃私语,开始猜测起这其中的关系……

小雪却一瞪眼怒道:“都围这儿看什么?你们都没活干了吗?”

“没……没有……雪姑娘,冒犯了。”小雪在四苑的丫头中是出了名的心高气傲,不好接近,这群人自是不敢惹,纷纷作鸟兽散。

小雪于是将手中的汤药递给小宝,“乖乖的,快趁热喝了。”

“哦。”这药也不是第一次喝了,小宝更不是什么娇气怕喝苦药的孩子,端起碗一口气就全部灌了下去。

“真是个好孩子。”小雪笑着又掏出几个糖果塞到小宝手中。

转身正要离开,却见刚才散去的那些个弟子依然是三三两两的聚在某一个角落议论纷纷,不禁又提高了嗓音训道:“该干活的都去干活,别在这儿乱嚼舌根,告诉你们,小宝可是我们苑主钦点的弟子,等过些日子就是你们的师兄。你们都给我机灵着点好生伺候着,要是出了什么差错,饶不了你们!”

“呃……是……是……一定遵从雪姑娘的吩咐。”

那些个人嘴上虽是满口答应,可心里多少是不满的。

以往苑主亲自选定的弟子,就算没有上乘的武艺,也是天赋极佳。

可这孩子,不要说半点武功没学过,连字都不识一个,而且身体瘦瘦小小,跑几步都会气喘吁吁,哪里是练武的料。

他们这些人练功不算刻苦,自知不是天生练武的材料,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得到苑主的青睐,只想着能在这儿学到点皮毛,哪怕晋升到灰衣弟子也就满足了,但若苑主钦点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小子,他们又怎能心服?


那天夜里,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几个平日里个性就比较外向活跃的黑衣弟子不约而同的聚在了一起。

弟子甲:“你们说今个儿中午雪姑娘说的是不是真的?诺苑主怎么会选这么个笨小子做徒弟?”

弟子乙:“我看是,你们不觉得自从那小子去过夏苑之后,连刘师兄对他的态度都变了么?还说他年纪小,干不了太重的活。要说当年我们进来也不必他年纪大多少,还不是什么活都得干,哪有他的好命?”

弟子甲:“可说来说去,诺苑主究竟看上这小子什么了?连挑个水都走不了几步的废物,也能练武?”

弟子乙:“那谁知道。”

弟子丙突然插话进来,故作神秘道:“哎,我前几天倒是听到过一些个传闻,说不定和这个也有关系。”

“是嘛?那快说说。”

“你们都知道宫主的紫宸苑后面还有一个专供他享乐的御香苑吧?而且里面都是一些绝世的美男子。”

“废话!这谁不知道。现在说的是诺苑主,你扯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我可听说,诺苑主也有和宫主一样的嗜好。”

“啊?!你是说,诺苑主他是……看上小宝——”众人纷纷摇头,“不可能,小宝才多大年纪啊?”

“你们这就不懂了吧!我可听说,在城里那些个有钱人就喜欢养这样的小男孩,相貌秀气而且又能保证是童子之身,等时机成熟了,就——”

“尽瞎扯!”那人正说的起劲,一旁人也听得专心,却不料又不知被哪儿冒出来的一个弟子给打断,“且不说你这话究竟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以诺苑主现在的身份地位,他要什么人没有?就算是真的只看上那小子,他一句话把他调去自己身边做小厮也行,何必费这功夫收什么徒弟?”

“呃……”一瞬间,大伙都被那人的分析说的没了声。

沉默半晌,有人突然主意到了坐在一旁至始至终没有出过声的景天,忍不住问道:“阿景,我们都说了这么久,你好歹也发表点看法啊?那天秋苑主来我们这儿,可就找你单独说话了,我们原以为这次被选上的一定是你,可现在……”

“是啊是啊!”又有人复议,“这里就属阿景你武功最好,若是苑主选了你我们也心服口服,可那小子我们实在是想不透。阿景,你现在怎么想?”

“我能想什么?”景天仍旧是出人意料的镇定,连说话的语气都是那样的漠不关心,“苑主喜欢谁又不是我们说说就能改变的,就算不甘心又怎样?”

“话也不是这样说啊!我们这些人辛辛苦苦来这里,也不就是为了能学到点本事,将来在江湖上混出点名堂也好光宗耀祖。我们几个没多大本事,不能被苑主赏识,我们也认了,可总不能连那种小子都比不上吧?”这话越说心里便越不是滋味,连嗓门也不禁高了几分。

“就算你们说的都是事实有怎么样?”景天还是一脸的冷漠,“你们在这紫宸宫的年月都比我久,也该比我更清楚,一旦苑主已经下了决定,便不可能再被更改,除非——那孩子死了。”

屋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景天微抬起头看了看那几个面面相觑的人,“你们几个若没这胆子杀人,也就别浪费时间说这些没意义的事儿了。”说完,便一掀被子倒头躺下睡觉去了……


那夜的话题,终是因为景天的一盆冷水无疾而终。

第二日上午,大伙儿还是照往常一般各自劳作。

景天依然在院子一角劈柴,不同的是,今天身边另有两名弟子也加入了劈柴的行列。

小宝刚扫完地,正提着一桶清水,准备帮忙擦拭屋里的桌椅。

然而就在他途径景天身边的时候,突然只觉膝弯处猛的一阵疼痛,整个人重心不稳直直朝前摔了下来,不仅撞倒了原本堆得整整齐齐的木材,那一整桶水不偏不倚的也全部淋在了上头……

“你眼瞎了啊?往哪儿撞呢?”还不等景天有所反应,一旁几个青年已经嚷嚷起来。

小宝挣扎了一下,从散落的木材堆里爬起来,刚想道歉,可一看到眼前几个凶神恶煞的好像要吃人的表情,顿时吓的都没了话。

“喂,说你呢!装什么傻?”终于有一个脾气火爆的等不及小宝的反应,上前一把拎着他的衣领就拖到了面前,“不知道这些柴火是各苑要烧成木炭存着准备过冬的?现在给你弄湿成这样还怎么用?”

“就是。”身旁另一人也停下手中的活说道,“眼看就要入冬了,各苑各房里都需要不少的木炭,我们这也才加派了人手。你倒好,这一下子,我们一上午都白忙活了。你这是存心和我们过不去是吧?”说话间,那手掌便已经扬了起来,眼看就要往小宝脸上扇去。

“好了!”却是景天一把拽住了那青年高举的手臂,“不过是个孩子,也许他也不是有心的。”

“对……对不起,我……我真的是不小心。”小宝总算回过神来,赶忙道歉。

“我管他有心还是无意!”那青年不依不饶,甩开了景天的手,“他一句对不起,老子今天就白干了不成?”

“行了,你看他这胆小的样,也不像是会惹事的,再说刘师兄也说过,让我们让这点他——”

“放屁!”景天好意的劝解,却让那青年直接破口大骂,“他算个什么东西,仗着有诺苑主撑腰连我们都不放在眼里了?”

那人一挥掌,直接将小宝打出去几米远,吐出满满一口鲜血。

“你——哎……”

景天无奈的摇头,还要说什么,管事的刘师兄却已经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你们几个,这怎么回事?”他一面扶起小宝一面责问。

那青年也不服气,指着边上散乱的柴火,“你看看,这好好的柴火全给他毁了!”

“我当什么大事,不就是几根柴,赶明儿晒干了还不是一样用。”

“明个儿晒干了,那今个儿呢?大家都不用吃饭生火了?”

“这什么话,现在时间还早,你们几个再劈些柴不就成了。”

“那他呢?”青年指指小宝,后者直接躲到了刘师兄身后。

“他都被你打成这样了,你还想怎样?”

“这院里,从来赏罚分明,他做错事理应受罚,我打了他一掌而已,又怎么了?”两人对话这功夫,旁边也围了不少其他看热闹的弟子,多也是对小宝有些不满的,那青年看这么多人围着,又接着道,“哎,你们大伙儿都评评理,这小子该不该罚?”

“嗯,是啊……是啊……”

刘师兄虽是想帮着小宝,可也抵不过这么多人一起闹意见,不得已只能点头,“行,既然这样今天就罚他陪着你们一起劈柴,总可以吧?”

“行,师兄都这么说了,我们哪还有什么意见。”

【本章完】

咳咳咳~~~明天朋友生日,晚上又去HAPPY,下一章偶会在出门前更一点滴

第十四章小雪中毒

既然刘师兄都开了口,小宝自然是不敢再有意见,况且这么多人虎视眈眈的眼神也着实让他心慌。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被他弄乱的柴火,小宝取了一柄斧子似模似样的准备起劈柴。

本想着这也就是普通的粗活,就算自己笨一些,力气小一些,也不过就是比那些前辈们花多一点时间和精力而已,可没想等他拿起斧子,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因为在紫宸宫内的人几乎都有那么点武功根底,所以这斧子自然也是为了练武而用石头特制的,比起一般寻常人家的要更大也更重一些。

像景天那几个青年本来武功也不弱,又是二十来岁的壮小伙,用起这样的斧头自然是得心应手,甚至还觉得砍起柴来比一般的小斧子更利索些。

但小宝就不同。

本来人就长得小,站起来比一把斧头都高不了多少,几乎是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才好不容易晃晃悠悠的举起斧子,更别说要对准那木材砍下去。

几次下来,柴没劈到,差点都砸到自己的脚,连带先前胸口被打的那一掌也开始隐隐作痛。

一个多时辰下来,手已经累的再也提不起来,连站着两腿都打飘,可面前柴火却没几根,倒是多了一堆碎木屑。

身边的青年这么一会功夫又劈了有小宝人差不多高的柴火,他放下斧子擦了擦汗,对着小宝笑道:“我说小子,你这是劈柴,还是连杂耍呢?”

小宝是累的说话都上气不接下气,“我……我……可不……可不可以……休息一下?”

“休息?你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这些柴火不劈完,不要说你,连我们今个儿都没饭吃。赶紧的,别给我耍花样,再磨蹭当心我还揍你!”说着,又在小宝面前挥了挥拳头。

“哦。”小宝点点头,认命的继续劈柴。

……

又一个多时辰过去。

小宝这会儿是真的再也抬不动手了,现在不要说这么大的斧子,就连一个小木棍在小宝手里都好像有千斤重。

他想停下来喘口气,可当眼角瞄到身边那个依然用恶狠狠眼神瞪着自己的青年,还是心虚的咽了口口水,深吸一口气,再次举起斧子——

“啊呀——”

只是没想到,已经无力的小宝,这回竟然不小心就将斧子脱了手,那沉重的石斧“嗖”就朝外飞去,不偏不倚还刚刚巧就直冲着身边那个凶悍的青年而去。

那青年一闪身,轻松的就躲过了这利器,一把抓着小宝的衣领就将他提到半空,“小子!你他妈的想杀人啊?我看你是皮痒了,竟跟老子过不去!”

“没……没有……我……我不……不小——啊——”

不给小宝解释的机会,那人再次对着他拳脚相加。

狠狠两巴掌就把小宝打翻在地,接着又用脚猛踹对方。

“啊……好……好疼……不……不要……啊……”

小宝疼得缩成一团,在地上翻滚,不仅仅是被打的疼痛,地上刚才被自己劈碎的木料,就如同钢针,穿透那本就单薄的衣衫,一根根的深深刺入皮肉之中。

“够了!别打了!”景天知道再这么闹下去,也只会引来刘师兄的责骂,及时出言制止,一边将地上的小宝给扶了起来,温柔道,“你怎么样,伤着哪里了?”

小宝惊魂未定,浑身却疼得如针刺火燎,也说不上是伤在哪,只是不停摇头。

“你们这又是怎么了?”刘师兄果然没多一会儿就又赶到,看着脏兮兮脸都肿了的小宝,怒道,“你们谁又打他了?”

“没有,他自己摔着了。”

“是吗?”

“当然,不信你问他。”

“小宝,你说怎么回事?”

“我……”小宝怯懦的看了看那青年又看看刘师兄,想起以前跟着老爹要饭的时候,也常被城里的大孩子欺负,可他却不能告诉老爹,因为结果只是被欺负的更惨而已,终是没敢说出真相,“是……是我不小心摔倒了,和师兄没关系的。”

“你……哎……”刘师兄低叹一口气,也不是他这个师兄非要偏袒这孩子,实在是上面的命令他也不好违背,再说这脸上清晰的五指印谁都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只是现在这孩子自己不说,那他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什么,“行了,既然这样那你们继续干活吧!”

“是,刘师兄。”


是夜,依旧是那破旧的小院。

两具光裸的身躯朦胧的月色下相互交叠缠绵。

那男子已经大汗淋漓,而女子的呻。吟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良久,在最后的冲刺过后,男子低喘着气靠在了女子身上,女子同样满足的呢喃一声,依偎到了男子怀中。

“阿景,吩咐你的事进行的怎样了?”

“还挺顺利,现在他们都开始针对那小子了。”

“嗯,时间紧迫,这样还不够,你最好再能搞出点大事来,我们才有机会下手。”

“这我当然明白,可不过就是一个半死不活的臭小子,我们何必花这些功夫,直接一点不是更好?”景天说着便从床头衣服的夹层中取出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纸包。

“这是什么?”小雪拿过纸包刚要拆开,却被景天一把按住。

“这是我入紫宸宫前遇到的一个高人所赠,他说这东西无色无嗅,即便是高手也未必能察觉,而且无论你内功有多深厚,只要吃了它,也绝熬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小雪听完景天的叙述,将那纸包捏在掌心,狠狠一瞪眼道:“你疯了不成?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江湖中有多少人身中奇毒都是在这紫宸宫求得的解药。再说这后院又是冬苑管辖之地,你若是用宫内的毒也就算了,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难道你是怕查不到我们身上?”

“啊~~~”景天一听这话,似是也有点怕了,“那……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小雪将那纸包收了起来,“你就按我的计划行事,旁的心思都给我收了去。”

“是,是,我都听你的。”


接下来的几日,小宝的日子如预料般更加悲惨。

不仅仅是之前的伤根本没有修养的时间,那些心里不平衡的弟子们见他不敢吭声反抗,更是变本加厉的挑刺找茬,甚至动不动就对他拳脚相加。

小宝的身子开始比进来紫宸宫前更糟了,尤其是那好不容易被药物暂时压制住心悸的毛病,这几日也犯得更频了。

有时候只是因为扫地的时不小心将一些灰常扬到了一个弟子身上,便又被人抢了扫把,狠狠的抽打在身上。

那日上午,当小雪第二次送汤药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

“雪……雪姑娘……好。”

正在动粗的弟子见到小雪,想到上一回她那盛气凌人的模样,连忙停了手。

小宝以为自己终于得救,可一抬眼看到只是小雪冷漠的眼神,她甚至都没有多看小宝一眼,只是将手里的汤药往他手中一放,“我今天还有事要忙,就不多留了,你自己把药喝了。”也不等小宝回答,人已经又出了院门。

面对小雪的冷漠,小宝是失落的。

不过一想到只要喝了这服药,自己的心口便不再会如前几日那般疼痛难忍,心里多少有些安慰,他捧起药碗,却还未到嘴边,身后不知被谁猛的推了一把,整个人重心不稳一下子扑倒,药也洒了一地……

“哟,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身后也不知是谁发出冷冷的嘲笑声。

小宝并没有回答,也不想去追究到底刚才自己身后的人是谁,他跪坐在地上,一片片将那碎了的瓷碗捡起,捧在掌心。

他知道自己有点笨,不够机灵,不会讨人喜欢,可他不明白为什么不管自己怎么做都得不到这些人一点点的认可。

他开始想念老爹,想念在山下,哪怕是风餐露宿,但却不会总是提心吊胆的日子。

要是可以离开这里,该多好……


这一幕幕,小雪自然是都看在眼里,而这一切也都在她的预料之内。

不需要自己出手,只是挑起矛盾,只要那小子喝不到药,再被这么折磨几次,相信熬不到秋试,他就会发病身亡。

到时候,即便是苑主追究下去,也只能是意外。

没有人会受到牵连,景天也能顺理成章的进入秋苑,那自己和他之间的……也能变得容易多了……


距离正式秋试之日仅剩三天。

经过紫汀和紫诺近半月来的努力,一切工作还算是进行的很顺利。

而就在紫诺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轻松两天喘口气的时候,秋苑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跟随了他几年的贴身丫鬟小雪,中毒了。

只见此刻,她面如死灰,胸口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不能呼吸,原本较弱如花的容颜早已不复存在。

紫诺为她试过苑里常用的几种解药,可都不见效果,想来她这几日也并未离开过自己身边,那唯一可能是——

毕竟人命关天,紫诺也没时间再细想,施展轻功就往冬苑的方向飞去。

难得可以不用杂事缠身的日子,紫汀这时候自然是幸福的趴在床上睡觉。

紫诺一进门,直接就将他从床上拖了起来,“快点,把解药交出来。”

“啊?什么?”紫汀睡眼惺忪,根本不明状况。

“我说解药!”紫诺的嗓门又提高几分。

“什么……什么药啊?”紫汀指指墙边一个柜子,“所有的都在里面啊!”

“不是这些!”紫诺不禁有些着急了,紫汀的院子自己也常来,柜子里只是寻常的毒药,与小雪所中的这些根本不同。

虽然他不懂医术也对于寻常内伤毒伤的基本知识还是有的,刚才他也为小雪把过脉,那毒性够烈,若不是下毒的分量不够,恐怕早就出了人命了。

“那到底是什么啊?”紫汀总算是清醒一些,甩开被紫诺拉疼的手腕,不满的嘟起嘴。师兄今天怎么那么凶?

“小雪中毒了,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秋苑,敢在自己身边人身上下毒,还弄得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这小子还能有谁?

“啊……那个啊……那个我知道……”紫汀回答的完全不以为意,“可是我没有解药呐!”

“你……”紫诺想着还是先救人再说,不得不强压住火气,继续道,“毒药是你的,怎么可能没有解药?或者你总知道解毒的方法吧?”

“嗯~~~”紫汀诚实的摇头。

“啪——”紫诺终是没能忍住,一时怒火攻心,一个巴掌狠狠甩在紫汀的脸上。

左脸火辣辣的疼痛,紫汀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紫诺这会儿也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到,可一想到还在自己院里命悬一线的小雪,只是冷冷道,“你这捣蛋闯祸的性子,真的该改改了。”说完,便转身出了门。

“三……三师兄……”望着紫诺的背影,紫汀心里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伤感,连眼眶都忍不住泛红。

不是被师兄责打的委屈,而是看着那个与自己最为亲近的人,此刻竟会为了一个小小的丫头,就对自己……

难道这一次又是自己错了不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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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你马上就有救了啊啊开心吧激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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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十五章 关门弟子

第十五章关门弟子

回到秋苑的紫诺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去找宇文绝求解药。

紫宸苑内。

宇文绝刚练了功,梳洗完毕,头发还微微带着点湿漉,平添了些许温柔的味道。

看到紫诺这样火急火燎的走进门,只是慵懒的靠在椅背上问:“你专程跑来这里,又是为了何事?”

“师父!”紫诺单膝跪地,“丫鬟雪儿突然身中奇毒,徒儿求师父赐药,救治雪儿。”

“中毒?怎么回事?”

照理,若是一般的毒,冬苑之中都会备有解药,现在紫诺都找来了自己这儿,想必事情是不简单的。

“这毒……”紫诺知道宇文绝的脾气,若是自己不说出实情,恐怕等到小雪真的毒发,他也不会出手相救,“这毒是……汀苑主下的,徒儿刚才已经去过冬苑,他说,没有解药。”

紫汀在宫中爱玩爱闹也是人尽皆知,常弄些毒虫毒粉的整人,宇文绝多是睁一眼闭一眼不想限制他太多,毕竟他也知道分寸,这么多年来从未曾出过人命。

如今闹到紫诺亲自来紫宸苑求药,确实是坏了规矩的,宇文绝当时就怒道:“叫那逆徒立刻来见我!”

紫汀那时候扔在为紫诺那一巴掌而生气,院里零零落落都是被砸碎杯碗瓷器,听到师父传召,也没来得及细想,怒气冲冲的就跑了去。

本来还想见到宇文绝向他抱怨紫诺对自己的粗鲁,可一到紫宸苑到那两个人早就在了一起,心里多少明白了点什么,一肚子的委屈又给生生咽了下去。

宇文绝也不想去参合他们师兄弟之间这些恩怨,直接问道:“汀儿,诺儿苑里丫鬟小雪的毒,可是你下的?”

紫汀瞥了身旁的紫诺一眼,直言不讳,“对啊!”

“解药呢?”

“没有解药。”

照常理,只要下毒之人知道药的配方,便能对症下药制出解药,除非——

宇文绝不得不接着问:“这毒从何处得来?”

“是——”紫汀本想说出实话,可当看到边上站着的,一脸怒气的紫诺,想到他先前对自己的那一巴掌,却又赌气道,“我不知道。”

“放肆!”不管是何种原因,宇文绝都不可能会容忍自己的徒弟在自己面前的这种无礼顶撞,他大喝一声,“来人,给我将这个逆徒绑了,狠狠的打。”

“师父!”紫汀没有想到宇文绝的怒气会来的那么快,想要求饶,可又碍于身边的紫诺,还是咬了牙什么都没说。

很快,几个紫衣的弟子就把紫汀按在地上绑了个结实,那粗重的实木杖子,如雨点般落在了他的下半身。

紫诺也没想到事情会一下子演变到这样的地步,想要替紫汀求情,可却收到了宇文绝让他闭嘴的眼神。

紫汀本来还强装硬气的想要忍着,可还不过十几下,像是要将自己碾碎的疼痛已经消磨完了他所谓的“骨气”,他终是没能忍住的哭喊出声:“师父~~~好疼……不要打了……汀儿……说……说实话了……”

有了紫汀这句话,宇文绝立即示意那些弟子停手。

紫汀抽抽嗒嗒的喘了几口气,好不容易缓过了点劲来,这才道:“那……那药……是……是我从……从小雪那里……偷来的……我……我就是好奇……又……又找不到人试……才……才会……”

“什么?你把话说清楚,那药究竟怎么一回事?”

“就是那天,我看到小雪还有……”紫汀不再隐瞒,原原本本的将那晚他在那小屋外偷看到偷听到的情形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真是越来越放肆!”

听完整个事情的经过,愤怒的不止宇文绝,连紫诺也震惊了。

自己的丫鬟背着自己偷情也就算了,毕竟他这个做主子的也想过找个合适的时机找个相配的男人,许她一个姻缘,别在自己身边耽误了青春年华,可这两人竟然还私下勾结,意图做出杀人灭口事……

他心虚的偷瞄了宇文绝一眼,自知大事不妙。

“师父,可以给汀儿松绑了么?”既然事情都解释清楚,紫汀以为自己终于没事了,委委屈屈的申诉起来。

“怎么,你觉得为师是冤枉你了?”

“没……没有。”

“且不说你大半夜的跑去做这等不入流的事,难道我紫宸宫的草药还不够你用的?偏偏要拣这种东西来玩?连解药都没有就敢拿出去给我丢人现眼!”

“师父……”紫汀被宇文绝这番话顶的哑口无言,身上的伤都莫名的又疼了起来。

“行了。”宇文绝训完话这才抬抬手让人解了紫汀身上的绳子,“等这事结束,你自己去戒院领二十板子,算是给你长长记性!”

想到刚才紫汀陈述的事实,想到自己曾经的鲁莽冲动,紫诺这时候心里剩下的早就只有愧疚和怜惜了,一听师父还要打,自是忍不住出言说情:“师父,师弟他也算是歪打正着,做了件好事,您就不必——”但话到一半又被宇文绝喝住。

“诺儿,你以为为师不知道汀儿这些不入流的恶习是从何处学来的?”

“师父……徒儿知错。”

“你正天在外面胡作非为,无法以身作则教导好师弟也就罢了,还把这些个臭毛病教给他?也难怪连你苑里的下人都那么不知检点。”

“师父,徒儿以后一定改,徒儿愿受师父责罚。”

“御下不严,上次为师已经轻饶你一回,这次就依照宫规罚五十鞭,稍后自己去戒院领。”

“是,师父。”

果然是一个都没能逃得了,紫诺暗暗与紫汀对视一眼,无限感叹。

“你们先退到一边,来人给我将小雪和景天那两个贱人带过来。”宇文绝顿了顿,转头问,“诺儿,那个孩子是什么人?”

“哦,他叫小宝是后院新来的一个做杂役的孩子,之前我和秋师兄曾商议过要选他入秋苑习武,我想可能是这个原因才让他们起了歹念。”

“嗯。”宇文绝点点头,“那把他也带过来吧!”


因为得知事迹败露,景天和小雪自然都做了最大努力的反抗,所以派去抓他两的人还是耗费了不少时间,相反小宝却是第一时间被带到了紫宸苑。

那时候的小宝,浑身上下早已是遍体鳞伤,连日的劳作更是消磨了他最后的气力,当宇文绝派去的人找到他之时,看到的是已经只剩一口气的小宝。

“他这是怎么回事?”宇文绝看着面前趴在地上连喘口气都十分痛苦的小宝问道。

紫诺匆匆扫了小宝一眼,心里多少有了底,答道:“之前二师兄有提过,这孩子的心脉先天就弱于常人,所以特地配了草药为他调理,可能因为小雪的怠慢,这几日都没有服药,而且后院的弟子因为小雪和景天的挑拨,对他也极为苛刻吧?”

宇文绝听了紫诺的叙述,弯下身子为小宝把了个脉,那微弱的心跳与异于常人的体质着实也让宇文绝吃了一惊。

照例说,没有人可以在一出生时便已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尤其是这个孩子的身子,若不是前些日子紫秋为救他之时曾给他的体内度了一点真气,这条小命恐怕根本撑不到这会儿。

而且他的病症,实在是与自己幼时如出一辙。

莫非当年……

为了彻底弄清真相宇文绝一把将地上的孩子捞起,转身便进了后堂。

……

大约一个时辰,因为有紫宸宫上好的伤药和宇文绝的运功治疗,小宝终于微微转醒,脸色也恢复了红润。

宇文绝这才问道:“你今年几岁?父母是谁?谁带你来这里的?”

“啊?我……”小宝抬起头,面前那个宛若天神一般美艳却又霸气非常的男人让他一时也看呆了,傻愣愣的半张着嘴盯着宇文绝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

直到宇文绝不耐烦的又开口,“看够了就回答我的问题!”嗓音也低沉了很多。

“是,是……”感觉到男人语气中的不悦,小宝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不是在做梦,忙道,“我叫小宝,十一、十一岁了,我爹爹说他……他是在山下街口捡到我,是前两个月,一个小哥哥带我上山的,他说……他说来这里干活,就可以不挨饿了。”

“那你的生辰八字,你知不知道?”

本想这孩子既然是个孤儿,想必早就不记得自己的生辰年月,没想到小宝竟是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辛酉年三月初十。”

这八个字小时候爹爹总会时不时的在自己耳边念叨,据说是刚捡到他的时候,在襁褓里放着的一个玉佩上所刻,不过后来玉佩被变卖了,所以爹爹一直说要他千万记得这八个字的。

“你……飘语……”小宝念出的这个生辰八字让宇文绝不自觉的喃喃低语。

是了,如果他记得不错,那一年自己因为练功心切不幸走火入魔,不仅与飘语师姐……还……还误伤了师姐,震断了她的奇经八脉。

为了救师姐一命,他不得不拿出“琼韖丹”,再配合自己的内力为师姐疗伤。

整整一个月,师姐才九死一生捡回一条命。

倘若……倘若那时候师姐肚子里已经有了这个孩子,他必也是吸收了琼韖丹,再配合自己的内功为他化解药力,他在出生之前就已经打通了筋脉也不稀奇。

如此看来,这孩子不仅仅是师姐的亲生骨肉,还是……

看到宇文绝一直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看,小宝也终于忍不住问道:“漂亮哥哥,是……是不是你救了小宝?”

“小宝,你不能叫我哥哥。”

“嗯?”

“小宝,你想不想学武功?”

“学武功?”小宝眨眨眼想了想,“会比那些欺负我的哥哥们都厉害吗?”至少眼前这个漂亮的哥哥看起来真的很厉害的样子。

“当然,只要你拜我为师,我保证不出十年,江湖上再无人的武功能及你左右。”

“好!我要拜师……”


“叩——叩——叩——”

宇文绝还在屋内和小宝说着有关于拜师后的一些注意事项,房门被轻轻敲了三下,门外响起紫诺的声音,“师父,小雪和景天已经带到了。”

“嗯,我知道了。”既然徒弟都收了,那接下来自然是要处理这两个败类,宇文绝整整衣衫站起身,“小宝,师父出去一下,你在这里先休息一会,刚才叫你的口诀要背熟,知道没?”

“是,师父。”

厅堂之上,景天已经被五花大绑压在了那儿,身上看起来也收了不少的伤,小雪的伤势较轻,不过暗灰的脸色显示了她中毒已深,但却依然没有性命之忧,看起来紫汀下药的分量倒是拿捏的挺准。

“你们俩知道自己所犯何事?”

景天一脸茫然,“景天只是后院一个粗使杂役,不知是何事得罪了宫主。”

“呵!”宇文绝轻笑,这般死到临头都依然淡定自然的胆魄倒是不简单……

“宫主!宫主饶命!是……雪儿一时糊涂,才被他所迷惑。雪儿乃一介女流,若不是……若不是这个淫贼一再……一再胁迫,雪儿不得已才只能任他摆布的。”

“哦。”宇文绝不动声色,抬手将一个黄色的纸包丢到两人面前,“这玩意,你们都认得吧?”

小雪立即摇头:“这个……这不是……不是我的……”

“……”景天也沉默起来。

“不认得也无所谓,本座现在告诉你们,这个是冬苑苑主紫汀新研制的药,若是说谎之人吃了不出一刻便会七窍流血而死,而若是没有说谎,却可补气养血增强功力。你们二人既然都觉得自己是被冤枉的,本座也无从分辨真假,那不如试一试这个,如何?”

“我……我……”景天仍是沉默着无动于衷,只有小雪,几次想把手伸向那纸包,几次却都缩了回来,最后“呜呜”的哭着朝宇文绝连磕了好几个头,“宫主,饶了雪儿这一次吧!雪儿真的是被人所迫……”

“雪儿,本座并未说不信你,既然你也坚信自己是有苦衷,那就吃了这个向大家表明清白吧!”

“不!”小雪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逃不过,干脆豁出去破口大骂起来,“是,这次的事情是我和景天联手谋划的。我是因为不甘心,我自从14岁就跟着诺苑主,到如今已经整整三个年头,我知道我命贱,将来即便是苑主娶亲,我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个通房丫头,可诺苑主又有没有真的把我放在眼里?景天他是真的对我好,我当然也要竟我所能的帮他。这贱人,不过就是大街上要犯的乞丐,他的命根本微不足道,你们今天就为了这么个臭小子竟有人可以如此大动干戈,我不服!”

“呵呵,那本座今天就让你死的瞑目。”宇文绝将小宝喊出来,拉到自己身边,“本座刚才已经收了他为徒,他现在也是你的主子了。”

“你……他……”小雪完全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怒气攻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昏死过去。

“好了,今日之事就到此而止。这两人都给我废了武功,扔到山下去吧!”

“啊?为什么要赶走他们?”小宝这会儿好像才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在他心里这两人毕竟都对自己有恩。

宇文绝懒得和他解释,“这事儿你不用管,进屋去吧!”

“不要,小雪姐姐和景天哥哥是好人,师父不能欺负他们。”此话一出,不要说屋里待命的弟子,连紫汀和紫诺都不禁汗颜。

在紫宸宫,好像还没哪个人敢用这样的口气对宇文绝说话。

“放肆!谁教你的规矩敢对师父这样说话?”果然,宇文绝一板脸,一把抓过小宝夹在自己腰侧就朝那小屁股上拍了几巴掌。

小孩“哇哇”喊着疼,拼命在宇文绝怀里挣扎。

“再闹!”宇文绝厉声一喝,手上力道也加重不少。

小宝被这么一吼,终于闭了嘴,连眼泪都被吓了回去。

宇文绝这才一甩手将他丢给身边的紫汀,“这孩子先在你苑里住着,每日辰时到我这里学习内功心法,等轩儿回来给他置办新的院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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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3000字还是偶在KTV写出来滴,偶强悍吧~~

某个抓着偶不让偶回家,逼偶更新的娃现在估计已经睡死过去了,而偶依然神采奕奕的在这里更文

哈哈哈哈

儿子,乃才认师父就被拍了~让乃得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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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十六章 珞倾受虐

第十六章

不知不觉唐翼璿在姬弄花的院里也服侍了半个多月,这期间虽没有先前又是下药又是打板子的悲惨遭遇,但日子也没有一天的轻松。

早晨要比在膳房工作时候都起得早,先打扫了庭院,接着伺候姬弄花起床梳洗,时不时的还可能被那个行为古怪又变态的姬弄花故意的刁难戏弄一番。

不过这倒是让唐四少爷充分的意识到了“人在屋檐下”的深刻道理,那动不动就要与人大呼小叫对着干的脾气多少是收敛了。

很多时候明明是被气得牙痒痒,却又不得不强忍了下来,默默的安慰自己总有一天要全部的讨回来。

好在这倒霉的日子还不算太孤单,之前身体不适的那个珞倾,病也已经痊愈,每日也能给唐翼璿分担不少工作,日子虽是有点辛苦可也算是平淡的就这么过下来了……

可这一切并不是姬弄花想看的结果,宇文绝把这小子丢来这里虽是为了彻底打磨他的性子,可若是这般平静安稳的生活,这不是意味着这个唐翼璿可能就会一直在自己这里呆下去?

眼前明明有个猎物,可又吃不着动不了的感觉实在太糟,他得想点法子,快点把这小子送回御香苑,也省了自己的麻烦!


距离秋试仅剩下不到三天,各苑弟子之间的蠢蠢欲动让姬弄花不禁烦躁起来。

尤其是作为冬苑首座弟子,企图在秋试挑战他的更是不计其数,若是稍有不慎被人击败,往后再冬苑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那日是个阴雨天,已经接近冬天的气候更是寒气逼人,姬弄花昨夜因为调配的新药失败本就睡得不好,一大早这阴沉的天气更是让人心情郁闷,姬弄花直接就将这满腹的怒气发泄在了唐翼璿身上。

毫不客气的掀了水盆,摔了茶碗,最后又将唐翼璿一脚踹翻,骂道:“没用的东西,学了那么久连伺候个人都不会?”

“我那是……”唐翼璿从地上爬起来刚想反驳,却在姬弄花阴毒的眼神下最终选择沉默,恭顺的低下了头,“对不起姬师兄,我这就去换新的来。”说着又弯下腰迅速的收拾完地上的狼籍就要出门。

姬弄花却在这时又开口道:“慢着,谁准你擅自离开的?”

“那你想怎样啊?”唐翼璿心里也憋着一肚子委屈,一大早的自己可什么都没干,这家伙又故意找什么茬呢?

“这以为你什么身份,敢用这种态度对我说话?”姬弄花大吼一声,“给我跪下!”

“你——”要不是打不过这家伙,唐翼璿只想一拳挥上前。

让他来这里做杂活伺候这个变态他也认命了,可向人下跪这一点,他唐家四少这辈子,除了祖宗父母,还没人配得上让他这般对待。

“怎么,不服?”

姬弄花冷笑,微微抬起手正要再说什么,可门口忽然跌跌撞撞进来一个小子,一下子跪在姬弄花床前。

“大师兄,你饶了唐公子这一回吧!”

这男孩不是别人,正是平日里服侍姬弄花的小厮珞倾。

他和唐翼璿相处日子虽不长,可也听他讲了不少江湖上的故事,对于自己这样一个恐怕一辈子都没什么机会走出紫宸宫的下人来说,唐翼璿身上那种潇洒的气魄实在是让他崇拜不已的,听到他被姬弄花为难,也没多想就跑了过来求情。

“珞儿,连你也要忤逆我?”姬弄花本就是睡眠不好想找唐翼璿骂几句出出气也就罢了,但珞倾的出现反倒是生生的挑起了他的怒火。

“对……对不起,大师兄,珞儿只是想,唐公子他虽然脾气有些急躁,可也不是有意冒犯师兄的,师兄就不要——啊——”

这话没说完,回答他的是姬弄花狠狠的一脚。

“这里何时轮到你来命令我了?”

珞倾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再次跪直了身子,“对不起,大师兄,珞儿知错了。”

姬弄花从床上站了起来,上前一步挑起珞倾的下颚,看着他已经害怕得发颤的眼神,冷冷道:“好。既然知错,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的……”

珞倾跪着的身子在姬弄花的那一句话之后止不住的开始颤抖,他没想到过自己的一时好心竟会换来师兄如此大的脾气。

自己的身子才刚好没几天,师兄这是……

姬弄花看珞倾迟迟未动,倒也没有再骂,嘴角扯了一个弧度,嗓音轻柔却又带着无形的压迫感:“珞儿是连师兄的话也不想听了?”

“师兄,珞儿不敢。”

其实珞倾以前也是冬苑的弟子,和众师兄弟们一同习武练功,本不用来做这些伺候人的活。
可前年因为他自己急于求成,练功时伤了内脏,从此武功便大不如前,本来按照惯例他是会被赶出紫宸宫去的,却是姬弄花好心收留了他。
他两虽名义上是主仆,但姬弄花平时也不会刻意责难他,抽空的时候还会教他运功打坐、调养身子。

从这点来说,姬弄花应该是珞倾的恩人。

“那还不快些,磨蹭什么?”姬弄花又不耐烦的喊了一句。

“是,是,师兄。”珞倾哆哆嗦嗦的站起身,开始一件一件脱去自己身上的衣裤,一直到全身赤。裸。

珞倾全身的皮肤呈现着一种并不算健康的灰白,隐隐约约还残留着不少已经痊愈的旧伤,看起来,似乎是经常挨打挨罚。

唐翼璿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战。

珞倾在唐翼璿的注视下红了脸,不过看到姬弄花不悦的神情,也不敢再耽搁,到一旁的橱柜里取来被麻布束在一起的几根荆条,呈给姬弄花,自己则是爬到了一个红木的圆凳上,高撅起臀部。

唐翼璿这会儿更惊诧了,他不敢相信一个人怎么可以用这般耻辱的姿态呈现在外人面前。

姬弄花却笑了,瞥了一眼已经看傻了的唐翼璿道:“怎么,唐少爷也有兴趣?是想为我代劳?”

“……不……”唐翼璿忙移开视线,向后退了一大步。

“啪啪啪——”姬弄花没再管唐翼璿,一甩手就连抽了三鞭上去。

荆条没有藤鞭那样的坚韧,打上去的伤痕更加细密,尤其是荆条本身那些不平整的凸起,刮擦的皮肉上又带着些痒痒的刺痛。

大约二十几鞭下去,珞倾从臀一直到大腿根部都满布了凌乱的红痕,那伤痕的颜色并不深,也没有破皮流血的迹象,只是一丝丝密密的纵横交错着,让人看得有些发憷。

“嗯……唔……嗯~~~~”而珞倾的口中也忍不住开始发出极轻的呻吟。

只是那呼喊声,与其说是痛苦更多的反倒是一种带着情欲的呢喃。

唐翼璿没有忍住好奇心再次将视线投过去,在珞倾微分开的双腿间,他看到了那分。身竟已悄悄的挺立,珞倾原本发白的肌肤也泛着一种诱人的浅红色。

“他……唔——”唐翼璿瞪大了眼睛几乎把持不住惊呼出声,只能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

当年自己还是个青涩少年时,曾和几个哥哥一起去过城里的青楼楚馆,也听说过有些人越是疼痛越是能激发他们的性、欲,只是亲眼所见之后,他还是难以置信。

面对唐翼璿的惊慌,姬弄花倒是越发得意,突然扔了荆条,微凉的手指在珞倾那一楞楞肿起的伤痕处来回摩挲,甚至若有如无的挑逗那双腿间的柔软。

“唔……嗯……师……师兄……”珞倾的呼声却更响了,难耐的轻扭着臀,似乎是在乞求得到更多的抚触。

姬弄花好似还未玩够,微微俯下身,轻问:“珞儿,你想要说什么?”

珞倾早已被欲。望冲昏头脑,在顾不上什么羞耻,“师……师兄……兄……求……求你……珞儿……珞儿要……师兄……”

姬弄花终是满意的笑了,也不管一旁还站着石像状的唐翼璿,解开裤带就冲刺进去……
*****这是河蟹分割线
直到姬弄花发泄完,珞倾已是半失去意识趴在一边,身后的伤痕也在这场激烈的冲撞中越发加深。

姬弄花满意的抽离珞倾的身体,突然又转身面对着唐翼璿,后者在接触到姬弄花依然充满淫。欲的目光时才终于回过了点神,想要逃开,却一把又被姬弄花圈进怀里。

刚才还在珞倾身上肆意驰骋的手指这会儿又抚上唐翼璿的脸颊,“才看了场好戏就急着去哪儿呢?”

唐翼璿脑袋瓜早就打结,好半天才想起这一切事件的起因,“我……师兄……我……要去打水……给师兄梳洗……”

“不急不急,珞儿身子骨差,这么会儿就不行了,师兄还要靠你呢!”

“不不不……师兄……我……我不……”唐翼璿一听这句,吓得都快哭了,两条腿更是打颤得都站不稳。

“嘘!别这么快回答我。”姬弄花搂着唐翼璿的手更收紧了些,“告诉你,珞儿刚来我这儿那会子其实也和你一样别扭,后来试过几次也就喜欢上了,我屋里这些个器物还都是为他才准备着的,要不然他还不来兴呢~我看要不你也试试……兴许——”

“不——”姬弄花那番话早就把唐翼璿魂魄都快吓没,拼着吃奶的力气,唐翼璿才好不容易从姬弄花手里挣脱,撒开退就跑了出去……


清晨的紫宸宫,空气特别的清新,临近十一月,秋海棠的嫣红布满了整个花园,宇文绝通常都是在这个时候练功,偶尔也会偷个闲在院中的石亭内泡上一壶清茶小歇。

然而今天,这样惬意的时光却被某个不速之客所打扰了。

丫鬟小玥奉上的新茶才刚被宇文绝端在手中,不远处的花丛内,一个慌慌张张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

而那人好像是并没有看到宇文绝,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

照理说,整个紫宸宫的人都知道这个时辰宫主会在花园内歇息,怎么还会有这般莽撞的人突然闯入。

不要说这个冒失的小子,连外面那些个玩忽职守守卫都一并该罚。

宇文绝放下手中的茶碗,嗓音不大却有足够的穿透力:“给我站住!”

“嗯?啊——哎呀……”

晨曦被露水沾湿的泥土多少有些湿滑,那人被这一喊惊到了,脚下不留神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可惜还没等他有机会爬起来,周围立即就出现了三四个紫衣的弟子,将他直接从地上架起来带到了宇文绝面前。

宇文绝看着面前这个气喘吁吁,神色慌张且满脸泥泞的小子一时有些好笑。

他确实没想到这个早上自己竟能意外的遇到他,算算日子,他从御香苑搬离也有一两月了,原来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英才也混得如此落魄。

看来姬弄花的确没有让自己失望。

唐翼璿再次面对宇文绝,心里更是发颤。

他一路磕磕绊绊的跑了挺长一段路才终于找到这么个看似可以藏身的地方,原想着姬弄花应该不会追来自己也可以松一口气,可哪知道竟会撞上这个人。

想来,自踏入紫宸宫那日起,自己就没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这全都拜宇文绝所赐,每与他见一次面,自己的日子就更糟糕。

那更不用说今天,自己还误闯他的花园……

可他与宇文绝大眼瞪小眼对视了许久,却未曾等到他的怒骂,反倒是一句客气的邀请:“难得这么早唐少爷也来这儿赏花?不如坐下一起喝杯茶?”

“啊?”是他不正常了,还是自己幻听,这种高傲自大的男人会请自己喝茶?

就在唐翼璿纳闷的时间,小玥已经捧着另一杯刚沏好的热茶站在了他面前,“唐公子,请。”

“哦,好,谢谢——嘶——”唐翼璿这下更摸不着头脑了,思绪根本转不过弯来,傻乎乎的接了杯子就往嘴边送,差点给烫得连杯子都打了。

“怎么?这茶不合口味?”

“不不不……这茶……很好。”刚入口的苦涩渐渐泛出茶叶的清甜,慢慢扩散至整个口腔……

想当初,他唐四少什么样的茶叶喝不到,可如今,他竟是无比贪恋这种味道……

【本章完】

四少你又害人不浅啊!!!!

嗷嗷嗷一想到写不和谐内容就卡文,改了好多天终于觉得这个版本比较和谐

其实偶真的木有坑文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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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十七章 温泉共浴

第十七章温泉共浴

唐翼璿还沉浸在品茗舒畅感受中,宇文绝却又开口问道:“我们也许久未见,听闻唐少离开我御香苑后没多日便去了冬苑的首座弟子下当差,不知还住的习惯不?”

这话不提这话也罢,一说到姬弄花,唐翼璿那好不容易放松的神经又在瞬间紧绷起来。

什么听闻?什么习惯?

当初若不是你把我赶去后院,我又岂会被姬弄花那个变态看上,接连几次都差点被他侮辱了去。

而这个人此刻竟然还一脸假惺惺的模样来询问自己好不好?

唐翼璿当时脑子一热,火气就上来了,他一甩手摔了茶碗,冲着宇文绝吼道:“我习惯不习惯难道你还会不知道?要看笑话直说好了,何必这样惺惺作态的恶心人?”

“哦?”唐翼璿这般的无礼态度却让宇文绝不怒反笑,“唐少这番话本座可就真不甚理解了。紫宸宫坐下弟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又何况如你这般只是在院内做杂役的人,难道本座还要负责一一调查他们在宫内过的好不好,习惯不习惯?还是四少你往日在唐门就是专门负责这些琐碎杂事的?”

“你——”面对宇文绝的讥讽,唐翼璿突然沉默的低下头。

是啊,谁又知道自己这个表面风光的少爷其实在蜀中唐门也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要不然父亲重伤之时那些个叔伯舅舅又怎么会选择拿自己来换取那一颗所谓的“灵药”。

如今,他也已经是紫宸宫的一个下人了,他又凭什么去要求别人的公正对待?

唐翼璿这副感伤的表情并未换来宇文绝半分怜悯,反而让他挥了挥手,打发道:“行了,这会儿时辰不早,既然唐少爷你没什么想说的还是早些回冬苑伺候着吧!”

回冬苑……

这三个字立刻就触动了唐翼璿的某根神经,一想到不久前在姬弄花屋里的那一幕幕,唐翼璿瞬间面无血色,大力摇着头,“不,我不回去!”

“怎么?唐少觉得你到如今还有这个资格与本座谈条件不成?”

“我……”唐翼璿很想继续有骨气的怒骂这个男人的傲慢无礼,可一想到自己面临的难题,还是忍了下来,头一次学着低声下气的哀求,“我……我是在是做不惯那些事,可不可以……换……换一个地方,哪怕是之前的厨房也好,我——”

“换?唐少爷觉得我紫宸宫是什么地方?是由你说要怎样就可以怎样的?”唐翼璿难得的妥协与委曲求全得到的也只是宇文绝更加绝情的讥讽,“你唐门也是武林名门,门中独门暗器、毒药、绝技并不算少,可那唐卓峰情愿用他亲生儿子来换一颗伤药也不肯拿出你门中哪怕一样独门武功来交换,再说当日唐卓峰所受重伤不假,可从你带来的大夫的诊断书函上看,并非真的会有性命之忧,即便真的是功力大损,但若能悉心调养,相信假以时日也能恢复个四五成。唐四少爷,你在蜀中唐门既非嫡出、也非长子,论武功论用毒也都不及你任何一个兄长。若不是我看在唐卓峰好歹也算一位武林豪杰,你以为你还能有什么价值可以留在我紫宸宫里?让你做个杂役也算抬举你了。”

“……”

残酷的事实被人豪不留情的剥开,原以为他可以不在乎的,原以为离开那个让他压抑多年的“家”,一切都会不一样,可是为什么当那些话在这个人口中说出时,自己的胸口依然会传来窒息的痛,就连泪水都不知道在何时红了眼眶。

然而宇文绝似乎还觉得不够,脸上嘲讽的笑意更加,“怎么,我说这几句你就受不了了?委屈了?唐少爷,这里不是你的唐门,想闹脾气也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搭理你。一个大男人还哭哭啼啼的。呵…”

“你给我住口!住口!”已经忍耐到极限的唐翼璿忽然切斯底里的大吼起来,“是,我知道我没出息,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娘嫌弃我武功不好、不够努力得不到爹的喜欢,爹又觉得我长得太过于秀气不像个男人。我只能假装玩世不恭,假装一切都不在乎。直到那天爹受了重伤,几个叔叔舅舅商量之后,指名要我来你这个求药。我以为爹终于开始重视我,我想要好好为他办成这件差事让他刮目相看,没想到……他根本就把我当成一个微不足道的物品用来交换他的药。我知道你们心里都笑话我、看不起我,堂堂一个唐门的少爷,什么都不会干、脾气又坏得很。可那是我想要的吗?就算我学会忍气吞声的又怎样,那个姓姬的还不是想方设法找茬,你不是也一样在这里羞辱我,我真的受够了,我——”说到后面唐翼璿早就泣不成声,剧烈颤抖的双肩显示出他此刻的无助和心伤。

这时候的宇文绝却不再与他争锋相对,反而是站起身将那个已经泪流不止的孩子轻轻搂到怀里,一只手有节奏的轻拍着他的背,“好了,不开心的事就别再想了。你不想听,我答应你以后绝不再提,姬弄花那边,你不愿意去就别去了。”

“呜~~~~”唐翼璿却哭得更厉害了。这个男人坚实的胸膛,似乎给了他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不自觉的就想要依靠,狠狠的发泄出心里所有的积怨。

宇文绝也就只有这么抱着他,一直等到他终于平静下情绪,他抹了把泪,抬眼看着宇文绝,似是还有点不敢确信的问:“你刚才说,我不用去姬弄花那里了?”

“嗯,你不喜欢就不要去了。”

唐翼璿好像还是不怎么放心,又问:“那……接下来你会把我派去哪里?”

“你不想干活就哪里都不用去,你的院子我还让人留着,你随时都可以搬回去。”宇文绝微笑的眼神中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宠爱,“不过,你要答应不可以再对那些下人耍大少爷脾气了。”

“啊?哦!”突然的转变来的太快,快到唐翼璿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是傻乎乎的点着头。

“行了,折腾了一早上,先去歇歇吧!”宇文绝转头看着身边的丫鬟,“玥儿,你带他去后山的温泉把这身泥巴好好洗洗,顺便吩咐几个弟子去点翠阁收拾下屋子,去冬苑通知一声,这个人以后我就留下了。”

“那个……我……”一听说要让自己走,唐翼璿心里莫名觉得有些失落,想要再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去吧~”宇文绝温柔的替唐翼璿捋了捋额头凌乱的发,“我还有些事,处理完了过去看你。”


与此同时,姬弄花卧房中。

珞倾依然有些意识模糊的趴在凌乱的床榻上,姬弄花正拿着伤药力道轻缓却也均匀的涂抹在珞倾身后的伤处。

其实打从唐翼璿破门而出的那一刻,姬弄花也根本没想过要把他追回来。

他做了那么多,无非就是要让他知道世间的险恶,要他害怕的躲回宇文绝的身边去。这样他才能顺理成章的摆脱这个烫手山芋,继续过自己的逍遥日子。

然而这一切床上的少年却并不领情,他扭过头沉默的面朝墙壁,身体却因为强忍疼痛而不住颤抖。

“珞儿这是在怨师兄呢?”姬弄花放下药瓶,俯下身凑近珞倾耳边低声道。

“没……没有,珞儿不……不敢……”珞倾想要挪动身子避开姬弄花,可微微一动下身那剧烈的刺痛感便让他直冒冷汗,连说话都使不出力。

“师兄知道,刚才是让你委屈了。”轻抚着对方光裸的背脊,姬弄花此时连声音都变得无比温柔,“师兄也是不想继续这么辛苦,才只能用这下下之策。”

“嗯?”从来未见姬弄花也会如此这般低声细语的与自己说话,珞倾多少有些心软了,况且姬弄花最后的那句话也的确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我知道,这些日子,那小子在这里虽说是帮你一起干活,可你也并不轻松。他学的那么快,知道我日常的喜好和忌讳,珞儿你也没少费心力。珞儿是师兄一个人的珞儿,我这怎么能舍得你为了一个外人如此劳累自己。”

“师兄……我……”

这是他期盼了很久的一句话,时至今日从姬弄花的口中说出来,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为了哄骗自己的敷衍,虽然总觉得是意外大过于感动,可胸口那股暖流依然慢慢渗透进心底,他还是不敢转过头,因为不争气的眼泪已经停不下来。

“乖珞儿……你若是还不理师兄,师兄也会伤心呢!”姬弄花继续用着柔情攻势,他的唇开始沿着珞倾的颈一路细细的亲吻。

“师兄,珞儿没有——啊——”到这时候珞倾哪还忍心继续别扭下去,只可惜想要转头的动作太大一下子扯痛伤口。

“小心点!”姬弄花这时候已经坐在了床边,搂着珞倾枕在自己的腿上,用手轻揉着他的伤处。

“嗯……师……师兄……”珞倾却又红了脸,在姬弄花再三的挑逗中,自己竟是又有了感觉,顶在床榻下的坚挺,有些胀痛的发疼。

“真是个不知满足的小子。”姬弄花虽是斥责着,可人已经脱去了外衣,也躺到了床上……


后山温泉。

好久没有这么舒舒坦坦洗上一个热水澡的唐翼璿,此刻正慵懒的瘫倒在水中的一个石凳上无比舒畅。

连日的不安于劳累似乎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他现在只想好好的大睡一场。

宇文绝处理完早上的公务本想看看他休息的如何,没想到一问人还在温泉未归,顿时有些气愤,这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做事还如此的不知轻重。

当他赶到温泉的时候,果然看到唐翼璿早就靠在那石凳上睡熟了,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脸上已经呈现不正常的深红色。

宇文绝也没有多想,直接跳入水中,就将唐翼璿一把拎了起来。

“你……咳咳咳……”突然被惊醒,唐翼璿还想大骂是睡吵了自己的休息,可一睁眼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胸口沉重的都喘不上气,只能趴伏在宇文绝肩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当他反应过来自己正是赤身露体的靠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之时,却早也躲不掉了。

宇文绝一见他脸色微有好转,直接将他一翻身压在岸边的青石上,手掌狠狠的拍向他光裸的臀。

唐翼璿当即尖叫着挣扎起来,“哇啊啊疼……你……干嘛打我?”

唐翼璿的反抗反倒让宇文绝更加重了手劲,同时也不忘训斥道:“你这是不要命了?若是我不来,你是准备把自己溺死在这儿不成?”

“我……啊……我……没有!我……啊……就是……不小心……睡……睡着……哇~~疼死了……快住手!”

“疼?你连命都不要了,我打你还算是轻的。”

“唔~啊……啊……我……我以后……以后注意……别……别打!”其实以前也不是没挨过打,比起这次也都不算轻的,可眼下的情形,实在羞愧多过于疼痛,唐翼璿不得不大声开始求饶。

“给我安分点!这紫宸宫里哪个弟子挨打不是规规矩矩的,像你这般闹腾,我就该让人传板子进来结结实实给你一顿教训!”

“我……唔……”一听还要叫人来,唐翼璿立即不敢出声了,死死捂着嘴,憋得眼眶都红了。

宇文绝一直到唐翼璿的臀都染上了均匀的绛红色才停了手,他看了一眼又出了一身汗的破孩子,只能又将他拎回了水里。

“哇~~唔~烫!”本来就觉得屁股快熟了的唐翼璿这会子一碰到热水几乎要跳起来,却被宇文绝紧紧搂着腰动弹不得,赤、露的肌肤摩擦在宇文绝已经湿透的衣衫上,让他瞬间红了脸,却也无处可躲。

这窘迫的模样倒是让宇文绝起了戏弄他的心思,更收紧了手臂让他贴在自己身上,笑问:“都是男人,这样也会害羞?”

“你……下流!”

“说的不错!”宇文绝搂着唐翼璿的手突然松开,然后解起自己的腰带。

这举动不禁让唐翼璿浑身都紧绷起来,“喂!你……你要干什么?”

“怎么?”宇文绝挑了挑眉,“洗温泉难道还要穿着衣服?”

“可……可我……”眼见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脱去了所有衣服,那健硕的身材,让唐翼璿吞了口口水,说不出话来。

“对了,你过来给我擦背。”

“我……不……”宇文绝每靠近他一分唐翼璿就不自觉的向后退一步,一直到他的背脊已经紧紧贴在的岸边。

宇文绝却依然明知故问:“怎么脸又怎么红了?还不舒服?”

“我……不——唔……唔嗯~~~~”没有再给唐翼璿拒绝的机会,这次宇文绝直接封住了他的唇。

一个吻,霸道的让唐翼璿已经来不及思考,只能任由宇文绝的在自己的唇齿间索取。

直到他意识到自己又一次靠在了那个男人怀中之时,自己的下身竟也已经被男人的手掌掌控。

“你放……啊……”

想要逃脱,可汹涌而来的快感,让他的脑子一下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隐隐听得那男人极富磁性的低语:“乖,好好感受它……”

“嗯~~~别……唔……啊……”这位唐少爷哪曾经历过这些,几乎没做什么抵抗就已经彻底被情欲击溃,浑身酥软的紧贴在宇文绝胸口,口中只剩下浅浅呻吟。

山间不知在何处吹来一阵雾气,那薄雾轻轻笼罩在这温泉之上,像是神赐予的一笼纱帐,朦胧了一切的春宵苦短……

【本章完·第一卷终】

第一卷到此结束,下面就是第二卷鸟~·

师父会带着秋秋下山闯荡江湖哟~大家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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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琼韖卷
第21章 十八章 琼韖失窃
第十八章琼韖失窃

春暖花开,清晨的日光下终于传来了清脆的鸟鸣。

在度过了一个并不算漫长却也十分平静的冬季之后,紫宸宫内似乎弥漫着一股隐隐不安的味道。

那日一早,当宇文绝还未睁眼苏醒之时,门外已经传来焦急的脚步声,“宫主,弟子卿瞳有要事禀报!”

卿瞳虽然一直是秋苑的弟子,可长久以来一直负责看守后山禁地与药庐,因为紫宸宫最富盛名的神草“琼韖”便是种植在此处。

今日,他突然前来,想必是发生了大事,宇文绝一面让丫鬟小玥为自己更衣梳洗,一面将卿瞳叫了进来。

“弟子叩见宫主。”卿瞳一进门,便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看样子是吓得不轻。

“你这么急,是出了什么事?”

“是……是琼韖丹……被……被偷……了……”说出这句话,卿瞳只觉得自己像是死过去了一回,身体都开始颤抖。

谁都知道这琼韖草对紫宸宫乃至整个武林的重要性,如今发生这样的大事,不要说宫主怪罪下来,就连他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

“丢了多少?”

“前……前日……刚……刚炼制了新的……一……一整瓶,大约……一百……一百颗。”

“别和本座说大概,究竟是多少?”

“一百……一百零二颗。”

“什么时候的事?”

“就……就是昨个儿夜里,是我负责看守,也不知道怎么的,大概四更天的时候,突然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醒……醒的时候,原本放在柜子里的那瓶……就……就不见了。宫主,弟子知道自己这次罪无可恕,可念在弟子这些年勤勤恳恳份上,宫主求您饶弟子一命……弟子……”那弟子看宇文绝始终阴着脸,知道他是气得不轻,连连磕头求饶起来。

“好了,你也不必急着求饶,本座向来公正处事,若此事是你的疏忽,自当严惩不贷,不过现在这事尚有诸多疑点,本座再问你,你昨晚睡了多久?”

“就……就不到半个时辰。”

“屋里可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没,没有。屋外连脚印都未曾见。”

“嗯。”宇文绝听罢,暗自陷入沉思。

照理药庐的看守非常严格,且机关重重,如果是第一次来的陌生人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做的这般滴水不漏。

而且琼韖草生长期在冬季,所以为了能炼制出效果最佳的丹药,他必须在开春之前采摘下琼韖的果实,而这件事除了紫宸宫内负责看守禁地的弟子,江湖上更是鲜少有人知道。

唯一的可能性……

“玥儿,立即传人搜查,看看宫中今早少了什么人。”

“是,宫主。”


紫宸宫虽是弟子众多,可向来治理严谨,所以当宇文绝的命令发出去之后,不出一个时辰便已有了结果。

失踪的人,竟是住在御香苑点翠阁内唐门的四少唐翼璿。

得知这个消息的宇文绝其实是惊讶多过于愤怒的,唐翼璿那孩子脾气虽坏可心地却是单纯善良,即便以他的武功与他唐门秘制的迷魂药,要迷倒一两个紫宸宫的弟子并不难,但……他会这般做的理由,着实让人猜不透。

秦轩和紫诺听闻这个消息也在第一时间赶来了,一见到宇文绝,也不敢多说直接下跪请罪。

不料宇文绝这回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没说,就直接指派了任务。

“此事不宜声张,轩儿你传令下去,让所有知情之人务必严守秘密;诺儿,你再带几个可靠的弟子将宫中各地仔细检查一遍,看是否能发现其他的线索。还有,传秋儿过来,我有要事与他相商。”

“是,师父。”难得师父没有大发雷霆的让他们几个徒弟难堪,紫诺和秦轩自不敢再多说一句句,匆匆领了任务就离开了。

紫秋听到传召也很快赶了过来。

因为自己略通药理,也曾为唐翼璿解过千日醉的毒,后来的日子他两的关系也算不错,四少闲来无事总喜欢到他这儿逛逛聊聊,有关“琼韖”的一些传说,多少也有所涉及,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不知道师父会不会也因此责怪自己。

“秋儿……”宇文绝看着面前低头沉默的紫秋,他不是看不到他心里的紧张,从他执掌紫宸宫这些年,这样的事还是第一次发生,弟子们的忐忑也是理所应当的。

“是,师父,弟子在。”

“秋儿,往日里就数你与唐四少接触最多,关于偷盗琼韖丹一事,你如何看?”

“这是——”紫秋愣了一下,宇文绝平时多是话里有话,有事也不喜欢明说,如今他这么问,若遇上是紫诺,肯定是要谨慎思考对答之策,不过紫秋是个直肠子的人,不管心里有多少疑虑还是全盘脱口而出,“以徒儿对唐公子的了解,他个性虽是急躁了些,可也算光明磊落,但并不像是会做这些事的人,况且蜀中唐门对他而言也并没有太多的恩情,弟子觉得这其中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宇文绝听了紫秋的分析很久都没再开口,紫秋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的对方表情的变化,深怕自己是不是又说错什么。

所谓爱之深责之前,自从唐翼璿从姬弄花那儿回来,宇文绝对他也算是宠爱有加,如今突然闹了这么一出,要说他心里没有火,自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火究竟有多大,谁也不敢妄自揣测。

隔了好一会儿,宇文绝突然从座椅上站起身,“秋儿,去收拾下随身的行李,即日出宫。”话音未落,人已经朝着后堂卧房走去。

“师父!”紫秋被宇文绝这一句话下了一跳,难不成因为自己为唐四少说了几句好话,师父一气之下都要把自己撵出去了。

“怎么,还有事?”

“师父,徒儿……那个……”紫秋站在那儿,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没有什么非说不可的事就先去收拾东西吧!三个时辰之后,在城内凤来客栈等我。”

紫秋到了这会儿,才算是明白了,安心下来,“是,师父。”


凤来客栈,算是晋州城内最大的一家客栈,它坐落在城中最繁华的地段,不仅有着全城最奢华的客房,同时也是整个晋州成生意最红火的一家酒楼。

紫秋原以为宇文绝只是约他在那里碰面,而后就要赶路追查唐翼璿的踪迹,没想到当他一踏入客栈,掌柜的便迎了出来。

“这位可是凌秋,凌公子?”

“是,我是。”

“凌公子,您的天字一号上房已经备下了,请随我来,稍后酒菜也会给你送进房里。”

“啊?”紫秋被说晕了,完全搞不清状况,“掌柜的,你怎么认识我,我又是何时在你这里订过房?”

“大约一个时辰前,接到主人的飞鸽传信,说是有贵客要到,让我们准备,信上有说公子您的衣着特征,小的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公子快请进吧!”

“可……我只是在这里等人。”紫秋越发糊涂了,照理说知道自己会来这里的只有师父才是,那个什么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明白明白,主人早就吩咐了,让您去房里边用膳边等。”

“但是——”

紫秋依然有些犹豫,身后某个属性的声音却突然响起,“怎么,有上房不住,你偏喜欢在这儿吹风?”

“见过主人。”
还没等紫秋转身,掌柜的已经恭敬的行礼道。

“嗯。”宇文绝点点头,示意掌柜的不必声张,自己则是熟门熟路的朝着里院的厢房走去。

紫秋愣了愣,忙追了上去,“师父,刚才……那个掌柜的叫您主……主人?”

“这凤来客栈,本就是我名下的产业。”

“师父……这……”无法想象,师父啥时候在城里还开了客栈了?

“不止这些,全国各州府,也均有我名下的产业。”

“……”紫秋这下彻底没话说了,他不知道该是惊讶亦或者是佩服。师父平日里不仅要忙着处理紫宸宫内的事务,在宫外竟也是……

正思考着,宇文绝已经将紫秋带到了客栈后一处清幽的小楼前,几个店小二正整齐的站在门口,看起来已经等了不少时间。

紫秋抬头望了望,整栋楼看起来清净异常,好像根本没有半个住客,难道师父为了此行,连客人都一并赶走了?

一直跟在后面的客栈掌柜看出了紫秋的疑惑,忙解释道:“这里与前面客房不同,平日里大多空置着,是专为留给一些贵客的。不仅仅是居住条件,服务等等都是一等一的,就算是各地途径的官员,有也会放着官府的府衙、驿馆不住,特地选来此地歇息。”

“是这样……”紫秋点着头,踏进门去。

在紫秋与客栈掌柜对话的期间,宇文绝早就已经进了屋子,又顺便吩咐小二准备茶水、酒菜。

紫秋则是被安排到了宇文绝隔壁的房间。


本想宇文绝只是觉得当日天色已晚,打算先休息充足,方便来日赶路,哪知这一住就是整整三天。

这三天内,宇文绝除了不是上街淘些古玩摆设,就是去城中青楼楚馆听琴喝酒,根本就像是下山来度假,哪有半点要追查琼韖丹下落的样子。

终于,到了第四日的晚上,当紫秋再一次看到满身胭脂酒气的宇文绝回到客栈时,他再也按捺不住的闯进了宇文绝的房内。

那时已接近午夜子时,宇文绝喝了不少的酒,早已睡意朦胧,看到紫秋站在门口,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漫不经心问道:“这么晚,有事?怎么连门都不敲了?”

“师父!徒儿有一事不明,要向师父您请教。”

看紫秋这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宇文绝想说现在没时间估计也不合适了,他揉了揉胀痛的额头,倒了一杯茶水边喝边道:“说吧!”

“师父此次下山不是为了追查琼韖丹失窃和唐四少失踪的事嘛?何以四天了还迟迟未动身,只是在这城里……整天的……”吃喝玩乐,这最后四个字紫秋还是没敢说出口。

“呵呵~”紫秋这一脸的严肃,倒是让宇文绝不禁笑起来,酒都醒了几分,“难得下山,先休息几日又有何不可,反正东西偷也偷了,人跑也跑了,该发生的我们也阻止不了,何必急于一时。”

“师父,那琼韖丹乃是武林中相传的圣药,外人只知它可解毒疗伤、增长功力,但没人知道这药的凶险之处,如若此时失窃之药不幸流落在外,必定又会引起一阵风波,到时候损失的可不仅仅是几颗丹药,而是上百乃至更多人的性命啊!”

“这个世上本就没有不劳而获的好事,那些人心存贪念,死不足惜。更何况我紫宸宫,又何时做过救死扶伤的事了?”

“师父……”自己竟是忘记了,这个冷酷无情的紫宸宫宫主,向来都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他又怎能用这样的理由去说服他什么。

可是即便是这样,紫秋心里依然有太多的话不吐不快,迟疑了一会儿,他还是又开了口:“师父,即便您说的在里,可您好歹是紫宸宫的宫主,宫内的众多事务,都离不开您管理,您这样耽搁下去……怕是不妥吧?”

“秋儿,为师今日心情好已经不计较你的无礼闯入,你倒是要对为师说教起来了?怎么,难道在你眼里,为师连这点自由都不能有了?”

“师父恕罪,是徒儿逾矩了。”紫秋嘴上虽是道歉,可身子依旧硬挺挺的站在那儿,满脸的不服气。

宇文绝倒是没有继续发怒,反倒是站了起来,绕过桌边走到紫秋面前,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说来说去,秋儿还是在意为师晚上去了那儿吧……”

“师……咳……师父……”近在咫尺的距离,让紫秋都被宇文绝身上浓烈的脂粉香给呛了一下,慌忙的向后退去,不料宇文绝已经伸出手臂,一把揽住了他的腰。

“话还没说完,秋儿怎么急着走了?”宇文绝刻意凑近紫秋,每说一个字都带着刺鼻的酒气。

“师……师父……时辰不早……师父您,该歇息——啊——”

最后一声惊呼,是宇文绝竟低下头,出其不意的咬了紫秋的耳垂。

“秋儿不想知道,这几晚,为师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吗?”

紫秋此时的脸已经红的不能再红,挣扎着想要脱离宇文绝的钳制,“徒儿……徒儿……不敢……”

这般的害羞胆怯,让宇文绝更是得寸进尺,收紧了环着紫秋的手臂,几乎让两人紧紧贴近,“可是……为师……很想告诉秋——”

“开门!!!有没人有人啊!快点开门!!本小爷要住店!”

就在紫秋已经无计可施之际,客栈外突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敲门声,伴随着一个少年大嗓门的呼喊,打破了这整晚美好的宁静……

【本章完】

师父啊怎么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回来调戏小秋呢

所以你注定吃不到哇哈哈~

猜猜谁来了?伟大的炮灰啊~~撞枪口了~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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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十九章 客栈偶遇

第十九章客栈偶遇

“开门!!!有没人有人啊!快点开门!!本小爷要住店!”

宇文绝顿时被这声响搞的兴致全无,松开圈着紫秋的手臂,低声道:“秋儿~去看看是什么人,这个时辰还在外面吵吵嚷嚷。”

宇文绝一不是掌柜,二也不是伙计,照理说并不需要亲自过问客人的情况,眼下这个冒失之徒,显然搅了他的清净和……

紫秋不得不为那人捏了一把汗。

“是,师父,徒儿稍后向您禀报。”


紫秋到达客栈前院的时候,掌柜的早已经打开大门在那儿接待新客,可看情况似乎并不顺利。

不论掌柜的如何解释,那客人却依依不饶的指名要客栈内院最好的上房。

紫秋只觉得不论看身材亦或是听嗓音都似曾相识,但毕竟只是看到背影,一时也不敢辨认,只得又走近了些。

掌柜的看到紫秋,连忙撇了客人迎上来,“凌公子,您怎么出来了?是不是这儿太吵惊扰您和主人休息了?实在是抱歉,小的马上就处理好。”

紫秋一抬手,还想说让他继续招呼客人,不必和自己道歉,反正该得罪的人早也得罪到了。

店门口那位客人却在这时候也转过身来,面对紫秋惊呼:“二……二师兄!”

“汀儿?!你怎么……”紫秋看着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少年,顿时觉得头都胀痛起来。

本来还想着赶紧打发了这个客人,再去与师父复命,反正依宇文绝的性子,他是最讨厌与无谓的陌生人见面的,可眼下这个……

况且,虽然自己并不知道缘由,可但凡宫内弟子都知道,当年师父收紫汀入门之时,定下的第一条规矩便是决不允许他踏出紫宸宫范围半步,如今他闯下这样的祸,还偏偏在师父心情最差的时候。

这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紫汀在山上好不容易憋了三、四天,想着以师父和二师兄的武功,这会儿早该走远了,这才放心的收拾包袱溜下山来。

可惜这孩子头一次出门,进了城看什么都新鲜,一不留神就逛到了天黑。

想想自己也没有计划接下来要去哪儿,听三师兄说城东有家叫“凤来”的客栈,不但房间气派舒适,做的菜也很好吃,便一路打听到这里,却不想竟然会遇到……

本来还有一些不期而遇的喜悦,可当他一想到和紫秋一块儿下山的那个人,紫汀霎时只觉得脚都软了,早知道刚才就不应该转过身,直接当成走错门先跑路要紧。

“二……二师兄,和……和你商量个事儿,你……你可以不可以当今晚没……没看到我?最……最多我答应我,我就在山下玩两天,两天以后一定回去,以后我……我也绝对不再给你捣乱了,好不好?”

“这个……”紫秋很想点头赞同紫汀的建议,如果可以选择他也希望自己从没有在这里见过他。

“二师兄,求你了~”

“那——”

看紫汀那充满哀求的可怜眼神,紫秋几乎就要忍不住心软,身后某个声音偏偏就响了起来:“难得你们师兄两这么晚还在叙旧呢?”

这一句话,让紫汀瞬间脸色就吓得死白,如果不是边上还有掌柜的和一个店小二在,估计他早就跪在地上求饶了。

而相对的,紫秋却是长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因为终于可以不用回答那个让他两难的问题而如释重负,亦或者他内心深处也有一点小小的庆幸,庆幸自己没来得及将那个“好”字说出口来。

“师……师——”

“闭嘴,都这个时辰了,你还嫌在这儿不够丢人么?”宇文绝没有给紫汀任何说话或是解释的机会,“都跟我进来!”

怎么说也是自己门派的家务事,不能在外人面前丢了颜面。

不过紫汀这个小子,真的是越来越不把规矩放在眼里了。


卧房里。

宇文绝已经默不作声的坐在桌前大约一个时辰,桌上的茶水早就凉透,紫秋几次尝试要为师父更换热茶,却在宇文绝冰冷的眼神下选择作罢。

紫汀打从一进门就在屋子中央挺直了身子跪着,可却等不到宇文绝半点的反应,心里越发没底,身上的冷汗早就湿透了衣衫。

窗台边的烛火忽然开始变暗,一阵阵从窗缝处吹进的冷风更让屋里的光线变得闪烁不定。

“当——当——当——”远处隐隐传来打更的锣声。

紫秋终于忍不住俯身靠近宇文绝,小声道:“师父,四更天了,不如您早些歇息,有什么事明早再说也不迟。”

宇文绝只是用眼角余光瞥了瞥紫秋,还是没说话。

紫秋忙使了个眼色给紫汀,后者立即膝行了几步凑到宇文绝身边,“师父,徒儿知错了,徒儿顽劣,任凭师父处罚,但求师父别为了徒儿气坏了身子,早做休息。”

“罚?”宇文绝侧过身面对紫汀,“你若还会害怕为师罚你,就不会做成今天这样的事!”

“师父~徒儿……”紫汀本想再说些认错求饶的好话,可话到嘴边心里却实在憋屈,终是没能忍住喊了出来,“师父,汀儿不服,汀儿今年已经十七了,师兄们在汀儿这个年纪早已下山为师父办过差事,可师父您为何就是不让汀儿下山。汀儿知道自己这次错了,可汀儿也要向师父讨个说法,为什么师父您不让汀儿离开紫宸宫?”

“汀儿!”紫秋低吼一声,没有让紫汀继续说下去。

这次师父很生气没错,可他气的不仅仅是因为紫汀的打扰和不守规矩,更多的还有他那种毫无教养对着外人大声吼叫蛮不讲理的态度。

先前宇文绝一直保持沉默,不是惩罚或者是给谁反省的时间,而是他在控制自己的怒气,现在不是在紫宸宫,如果他因为一时的愤怒而重伤了紫汀,那之后麻烦的事情恐怕只会更多。但现在,紫汀这一句话,无疑是在雪上加霜。

“秋儿,你退下!”宇文绝果真站了起来,挥手让紫秋退去一边,“汀儿,你要问为师为什么?好,你若挺得过为师的鞭子,今晚为师就告诉你为何!”说着,他从腰际解下一根大约三尺多长纯白色的软鞭……

紫汀在看到这鞭子的同时整个身子都震颤了一下,如若不是本就跪在地上,他恐怕此刻也已经站不住,紫秋更是一把拉住宇文绝的手臂想要阻止。

“师父,这使不得!”

这鞭子若说起来倒也不算是有多特别,它不过是用世上稀有的冰蚕丝配以银线编织而成,这冰蚕因生在雪山之巅,生长过程及其缓慢,因而吐出的蚕丝也极具韧性。
一件冰蚕丝织的衣裳,虽轻如纸、薄如翼,可敌得过十件上等铠甲,在江湖中往往售价百万两银子。

如今,宇文绝用这蚕丝配上银线织起,它看上去依旧轻薄的不像是一件兵器,可若是配上使用者雄厚的内功,那威力可见一斑……

或许紫汀并不清楚,可紫秋却曾亲眼看见宇文绝仅用了一鞭,就将一个有着几十年功力的壮汉打得筋脉尽断……

“挨打就挨打!”紫汀这时也在气头上,即便心里再怕也憋着一口气,还不等紫秋继续劝说,三两下就脱了自己的外衣,褪了裤子,搬了一个圆凳过来趴伏在上面。

“好!你倒是长能耐了。”

宇文绝早被这孩子气的徒弟气的不行,手腕轻转,那白色的鞭子便已经腾空而出。

“呼——啪——”一声脆亮的炸响,紫汀差点吓得从凳子翻到地上。

所幸这鞭子并未打在人身上,只是被甩过的地面,已经呈现一个大约一指宽、半寸深的印记。

紫秋长呼一口气,冷汗都惊出一身。

趁着宇文绝还未举起手挥出第二鞭,紫秋赶紧跪在他面前,“师父!师弟他不懂事,师父不必为了他大动干戈,不如让徒儿代师父执行家法处置四师弟。”

宇文绝看着面前的紫秋,他当然明白对方的用心良苦,自己这一鞭子下去,就算力度控制的再好,也难免伤及五脏六腑,自己刚才这么说,也就是想吓吓那孩子的不自量力,口不择言。

“也罢!此时不在宫中,这笔账为师就给你记下了。”宇文绝收了鞭子,又道,“你私自下山,又公然顶撞为师,且先杖责一百,以观后效。”

“谢师父成全。”

紫汀这时还愤愤不平,本不想理睬,却被紫秋一把拉过跪在边上,裸露的屁股后面被紫秋狠狠一拧,一咧嘴,虽不情愿,也只能应道:“汀儿谢师父开恩。”

紫秋接着去院子里找来一根细藤,用刀削去外层的粗糙清洗干净,然后拿给宇文绝检验。

紫汀在这段时间继续趴在凳子上,都已经累得不行,要不是边上还有个气势骇人的宇文绝坐在那儿,估计早就呼呼的睡过去了。

宇文绝看了紫秋拿来的藤条,只是随意的挥挥手没再说话,这种才小指粗细的藤蔓,加上紫汀的内功,不要说一百,恐怕加两倍也未必能伤到他多少,无非也就是让他疼一疼,安分几天而已。

紫秋也知道师父这沉默的意思,怎么说今天紫汀这事也做得过了,若是罚得太轻不能消了宇文绝心口这股气,以后大家也都好过不了。

想着,他举起藤条就朝着紫汀臀上抽去。

“啪啪啪啪啪——”一抬手就是毫无间隙的五鞭,手法精准的只留下一道贯穿整个臀部的紫痕。

“哇——”紫汀没能忍住惊叫了一声。未曾料到二师兄下手也如此狠毒,要不是双手紧紧抱住了凳脚,万一翻到在地,那师父的脸色也要更难看了。

“啪啪啪啪啪——”紫秋并未给他更多喘息的时间,又是五鞭,打出了第二道紫痕。

就这样,当五十鞭过去,紫汀臀上平行排列着十道紫黑的肿痕,几乎连成一片,每一道都肿起有半指多高。

紫汀虽是咬着牙不吭声,可身子已经颤抖不已,就连抱着的圆凳都因为他的震颤不断地在地上发出“咯嗒咯嗒”的声响。

他从小到大也挨打惯了,每次还不是一闭眼一咬牙,最多再胡乱叫几声救命也就扛过去了,可像今天这般,他却打从心底里害怕了。

明明知道那个人下一鞭将要打在何处,可每一鞭成倍数叠加的痛,只会让人更加恐惧。

尤其是每一个第五鞭,他几乎要把牙都咬碎了,才好不容易挺过去。

眼看紫秋又要挥手执鞭,紫汀终是受不住轻呼了一声:“师兄……”

别看紫汀这孩子平日里挨打哭天喊地的闹,其实小性子也倔的很,这会子不是真疼的不行也不至于出声求饶。

可还没等紫秋有所表示,宇文绝却先开了口:“怎么,这点程度就受不了?刚才谁大义凛然的说着‘打就打’的,这会儿倒是要求饶了么?”

“我……”刚才好不容易被那一顿鞭子打下去的气焰顿时又冒了起来,紫汀一扭头恨恨答道,“谁……谁要求饶了!师父要罚,徒儿自然只有认命的份!”

“好,果然有骨气。”宇文绝不怒反笑,他看向紫秋,“秋儿可是听明白了?”

“是,师父。”紫秋只能在心里暗暗感叹,这小子真正让人一刻都不能省心。

“啪啪——”藤鞭继续落在已经伤痕累累的臀上。

有了刚才师父的那句话,紫秋更是连放水的机会都没。

后五十鞭,依然精准的在紫汀身上刻下另十道伤痕,整个臀部已然被连成紫黑一片,若不是拼着最后一股倔强在死撑,紫汀大概早就疼的“嗷嗷”直叫,更不可能乖乖趴在这儿了。

宇文绝终于没再刁难,“行了,把他带回你房里去吧!为师要歇息了。”

【本章完】

汀受,这个专门给你准备的刑具,喜欢咩

看你师兄待你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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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二十章

第二十章

“呜~师兄好疼~轻点~”

紫秋的卧房中,此刻天已经大亮,紫汀正趴在房中的雕花大床中哭得那叫一个响亮。

“行了,真疼你还有那力气喊?”紫秋虽然心疼这个师弟,可上药动作却不会有丝毫的手软。

紫汀突然就停止了哭声,扭过头看着紫秋,一脸愤恨:“哼!师兄也跟着师父学坏了,对汀儿那么凶!”

“这样啊!”紫秋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拿过床边的手巾擦了擦手指上的药膏,掀起一角薄被给紫汀盖上,“你还有力气犟嘴,说明打得果然不够狠,下一回师兄会注意的。”

“二师兄——嘶——”怎么连向来最厚道的秋师兄都学会威胁人了呢?紫汀冲动的就要起身抱怨,可惜身上的伤实在不给面子,他也只能气鼓鼓的继续趴了回去,“二师兄,师父太不讲理了,为什么就是不肯说不让人家下山的理由?”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记得我跟着师父进了紫宸宫大概还不到半年的某一天,师父就抱着当时才两岁的你入了门,当时也只听师父说你是一个故人的孩子,你父母离世,所以才好心收留了你。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了。”紫秋无可奈何的摇着头,“好了,有这功夫,你还是先养伤吧!师父这会儿才睡下,还不知道是不是消了气,你再把他给闹醒,可有你受的!”紫秋宠溺的拍拍紫汀的头,“你先睡着,我去让人给你准备些吃的,你折腾了一晚上,该饿了吧?”

“嗯嗯。”听到吃的,紫汀好像小哈巴狗一般的点着头,脸上的怨气也早就不见。


“啊啊啊~~好香。二师兄,快点!快点!”

圆桌上陆陆续续摆满各种鸡鸭鱼肉,掌柜的听说新来的少年也是宇文绝的徒弟,自是殷勤的送上了客栈内几乎所有招牌菜式。

满室的酒菜香瞬间让紫汀垂涎欲滴,顾不上伤痛,嚷嚷着要起来吃东西。

紫秋张罗好饭菜,走过去打开窗户想透透气,却看到某孩子光着身子就要下床去桌上抓食物,忙道:“你别急,先披上衣服。”

紫汀的视线却早被窗户外的情景吸引:“哇!师兄你看,好多鸽子!”

“嗯?”紫秋顺着紫汀的指尖转回头,天空中果然飞来十几只雪白的鸽子,纷纷停在了宇文绝房外的屋檐上。如果他没看错,这些应该都是信鸽。

“嗖——”紫秋还没摸清情况,身后的紫汀抽了腰带轻轻一甩,便抓来一只。

“汀儿你——”

不等他阻止,紫汀已经拆了鸽腿上的竹筒,取出一个纸卷,大声念起来:“洛——阳——点——”

“汀儿!”这一次出声的不是紫秋,宇文绝一把推开门,已经站在了那儿。

“师父,小师弟他只是一时好奇,他不知道——”

宇文绝一抬手没让紫秋继续解释,只是将目光瞥向了紫汀,后者被吓得一哆嗦,手中的纸卷落在地上,鸽子也飞了。

宇文绝依然面无表情,淡淡问:“汀儿觉得这些鸽子好玩不?”

“嗯,嗯~”紫汀点点头,却又立刻摇了头,身子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想要躲到紫秋身后。

“那纸上的内容,可都看清了?”

这回是先摇摇头,又肯定的点了头。师父最近喜怒无常,太可怕了!

就在紫汀紧张到不行的时候,宇文绝却没再继续问下去,反而转头对着紫秋道:“秋儿,准备上路。”而后又用眼神指指紫汀,“这个也带上。”

“是,师父。可是小师弟他才受了伤,我们——”

“死不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宇文绝已经走到了屋外。


“不要!我才不要跟你们一起去!师父简直就是个暴君,跟着他汀儿肯定要一路倒霉到底!而且我都饿死了,我要先吃饱再说!”

没有一炷香的功夫,紫秋已经收拾完了行李,可屋里那个小祖宗,依然还光着身子趴在饭桌上大快朵颐,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好了,要吃东西路上有的是机会。师父这回是出宫办事,你乖乖的别给他惹祸,他也不会把你怎样的。再说你不是一直想要去外面走走么?你一个人师父肯定是不同意的,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你还挑三拣四。”

“不管啦!我一想到那个家伙就屁股疼!”紫汀指指自己还留着紫黑色肿痕的臀,“你看看,现在都这样了,马车上那么颠簸肯定越来越疼。”

“知道疼你还不学乖点?”紫秋快被他闹的没耐心,直接将衣服塞到他手中,“快点穿了。”

“不要!”紫汀直接将衣服扔到地上,“屁股会痛哎!”

“你这孩子——”紫秋真的是无奈了。

“不穿就让他光着!”

最让紫汀心惊胆战的声音又出现了,这次根本没有多余的废话,宇文绝走过去,不给对方任何反抗的机会,直接点了紫汀的穴道,一把扛在肩上就步出门外。


当紫汀意识到自己尴尬的处境之时,自己已经被宇文绝就这么扛出了后院的小楼,来到前院,两边客人和店小二那惊叹的目光,只让紫汀想狠狠挖出他们的眼珠子来。

手脚也不安分的奋力挣扎着,一边大吼道:“放开!放开我!”

“师父!”紫秋只怕这么下去,这对师徒的关系只会闹得更僵,忙提了包袱追出去,将一件披风盖在紫汀背上。

宇文绝放慢脚步转头看了一眼紫秋,后者心头一紧,只怕师父一气之下又就掀了披风,那小师弟这丢人就大发了。

好在宇文绝也没想在这时候再多生事端,只是微微撇了一眼,便扛着紫汀直接坐进了门外早已停好的马车里,紫秋暗暗放下心来,坐在车前赶起车来。

紫汀刚进马车里的时候依然还别扭着,紧紧裹着披风从指缝里偷看宇文绝,但看对方只是靠在一边闭目养神根本懒得再搭理他,便也自觉没趣,悻悻然取了衣服穿上。


马车在路上奔驰了一天一夜,在隔日的上午终于进了洛阳城。

因为前几日的休整,这会儿虽然舟车劳顿,可宇文绝与紫秋的精神都不错,除了紫汀那小家伙睡的不省人事。

紫秋按着宇文绝的指示,来到了那字条上所写的地方——【点石斋】,洛阳城中最大的一家当铺。

可当马车经过当铺门口之时,他们看到的只有紧闭的店门和门口上百个围观的百姓,仔细辨认,里面还不乏一些武林人士。

“这位大爷,敢问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紫秋跳下车,抓了一个年近古稀的老者问道。

“可怜哟~”那老者说的一脸惋惜,“这店昨晚遭劫了!听说店里上下,从伙计到掌柜一家子,没一个活口,几十条人命啊!”

“哦?是遇上强盗了?”

“什么啊?看你的穿着,也像是个练家子,怎么这事都不知道?”一旁另一个身上佩着剑青年男子插嘴道。

“是什么事?”紫秋更迷惑了。

那青年人打量紫秋一眼,像是鄙视他的孤陋寡闻,口气越发傲慢,“你知不知道最近江湖上最大的事是什么?紫宸宫的琼韖丹失窃!那可是武林第一圣药,一颗就是十年功力,听说它就是被人给拿到这家店给当了,而点石斋的掌柜也向江湖人士发出消息,愿意以十万白银一颗出售。你看到这周围围着的那些人么?”青年用眼神瞟了一圈周围的几个一看就是带着武功的男子,“那个穿道袍的,武当山的云清道长;边上那个青衣的,青城派的大弟子;这边这个紫红色衣服的,江南第一武林世家,欧阳家的二公子;还有那个留着胡子的,是嵩山派的掌门师弟……”

“他们……难道都是为了那琼韖丹?”紫秋从前当然也知道那琼韖丹在武林中被一再夸大的传说,可未曾想那么多所谓武林名门正派也会为了得到那丹药而特地赶来。

“那以为呢?哪个练武之人不是为了扬名立万成为人人敬仰的大侠?哪个掌门不想做一回武林盟主,号令群雄。不止他们,还有华山、衡山那些门派的因为路远,都在赶来的途中,只不过这次不知道是哪个心狠手辣的,先一步下了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