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样子(兄弟) || 10.4万字

第1章 第一章

1976年6月9日,年轻美丽的徐音为丈夫黄尹文产下一子,初为人父人母的他们在看到小生命的一刻甚至流下喜悦的泪水,不禁感叹生命是多么神奇,这意味着从此他们将为这个小生命而努力,给他最幸福的生活,共同见证他的成长,从牙牙学语,走进校园,甚至将来娶妻生子……

年轻的父母总是喜欢设想孩子的未来,仿佛他们自己从此都变得不再重要,孩子是重心,更是希望……

他们为孩子取名黄艺卓,夫妻俩因音乐结缘,在艺术的世界相识、相知、相爱。所以,他们希望自己的儿子同样感受音乐带来的美妙人生。对了,艺卓还有个可爱的小名——宝宝。是啊,哪个孩子不是父母掌心的宝。艺卓小的时候听爸爸妈妈叫着“宝宝,宝宝”的还很开心,有种备受宠爱的感觉。可是稍大一点的时候小艺卓可不干了……

“爸爸妈妈,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和你们商量。”夫妻俩被这小大人逗得直想笑,见他还板个小脸一本正经的样子又忍住了。

“宝宝有什么事啊,这么严肃呐。”妈妈先开口了,温柔漂亮的妈妈说话总是柔声细语。可小艺卓这时竟觉得妈妈总是用哄小孩的语气,加上又听到“宝宝”两字,小嘴儿撅得更高,夫妻俩不禁纳闷,这什么情况啊。

“爸爸妈妈不要再叫我宝宝了,我都长大了,其他小朋友听到会笑话我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夫妻俩终于搞清状况,不禁相视一笑。

“你本来就是爸爸妈妈的宝宝啊,叫个小名怕什么,你看哪个小朋友没有小名啊。”黄妈她真是这么想的。

“哼,反正叫宝宝就是不好,我又不是女孩。”说着两个小胳膊抱在肩膀上,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这时该黄爸出马啦,在小艺卓心里,爸爸是他的英雄,什么事都难不倒他。妈妈是女生,温柔贤惠,能把家顾得很好,虽然爸爸很忙,很少有时间陪他,但他喜欢爸爸同他说话的样子,爸爸讲的道理都特别对,用爸爸的话说——那是他们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对话。

“我儿子说的对,人家都六岁了,怎么说也是个小男子汉,怎么能叫宝宝呢。嗯……爸爸想想……”说着眼眉一抬。

“我看咱就改叫小宝吧,很多男孩子名字里都有宝啊,儿子你看行不?”

“…… 哎,好吧。”左右都没逃掉那个“宝”,但总比原来的强啊。从沙发上跳下来准备会自己房间,忽然想到什么,转身对还在沙发上笑着的徐音说:“妈妈,记得以后不要叫错哦。”还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是是是,我的乖儿子~”说着还不忘在儿子可爱的小脸上亲那么一口,然后和丈夫一起看着他一溜烟的跑进屋子。

生活是多么幸福啊,彼此那么相爱的爱人,加上聪明可爱的孩子,有这么美满的家还奢求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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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就是那么快,一眨眼小艺卓十二岁了,小时候爸妈带他出门好多人都说,“这孩子长得可真好看,电视广告上的小孩都比不了,呵呵”,还有的人看见小艺卓还忍不住逗他,“呦,长得这么漂亮,你是男孩还是女孩啊?”幸亏那时我们的小艺卓性别意识还不强,不然……哼哼。

都说男孩小时候像妈妈,越大越像爸爸,连脾气秉性都如此,艺卓就照着这话去了,如今的艺卓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粉嫩的娃娃,脸上男孩子的棱角慢慢显现,越发英俊了,虽然还不高,但看他现在手长脚长的样子就会联想出他长大后伟岸的身姿,就如他的爸爸黄尹文一样。

这些年这幸福的一家是怎么过的呢?

他们就像平常人家收集着自己的小幸福,再加上那么一点点……不平常……

文革结束后,徐音如愿在一所学校做了音乐老师,而黄尹文为了他们三口之家的幸福毅然选择了下海经商,趁着改革开放的浪潮淘了属于自己的第一桶金,老天总有他自己的安排,商界奇才黄尹文从开始就一帆风顺,此后生意更是越做越大,不是他运气好,而是他的胆识过人,又有完美的人格,这样的人会成功也不足为奇。

就在事业起步期,黄尹文碰到了自己的铁哥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尚杰,那时的尚杰过的十分不如意,妻子不久前撒手人寰,留下他和可爱的女儿尚采儿,令他悲痛不已,加上自己一直怀才不遇。还好这时遇到了黄尹文,是哥们每天苦口婆心的劝说,把他从危险的边缘拉回,再次激起他的斗志。他终于想通了,兄弟齐上阵,闯出一番事业来!

从此,两个家庭一样幸福了,黄尹文、尚杰两个男人忙事业,为了自己的理想和家人富足的生活;徐音把两个孩子照顾得好好的,孩子们都在对方家认了干爸干妈。艺卓和采儿,两个同龄的孩子在一起总是有说有笑,有了好东西从不分你我。

尚杰觉得女孩子去学音乐一定错不了,就让女儿和小艺卓一起,不同的是,艺卓学小提琴,采儿学钢琴。这样两个小朋友上学在一个班,放学一起玩,课后班一起上,两个小东西关系就更好了。更让人高兴的是在两个小家伙十一岁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们成了平面模特,之后很多厂商看中这对金童玉女,就这样两个孩子的表演天分被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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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现在我们主要说说小艺卓,这才是我们的主角。

因为爸爸妈妈的希望,小艺卓三岁接触小提琴,那时的他小到连琴都拿不住,妈妈特意请人做了一把大小合适的小琴。开始学琴的日子总是枯燥的,光是用下巴夹着琴不让它掉下来就把孩子折磨的够呛,三岁的小艺卓哪受得了。可学艺术的孩子哪个不是从小被逼出来的呢,徐音和黄尹文这时可不会心软,想让孩子成才又怕他吃苦,那怎么行,他们可不想自己的宝贝碌碌无为过一生。

要说基因这东西真是神奇,虽说刚开始学琴小艺卓并不乐意,可慢慢地,他也能沉浸在音乐的国度,一练就是几个小时。再后来他也取得了一些小成就,十岁的他在全国比赛中崭露头角,小小年纪得了冠军;再后来看着采儿弹钢琴,自己被那美妙的音乐深深吸引,竟主动要求请老师学习,爸爸妈妈马上答应,有这个条件当然要满足孩子,这是好事啊!因为对音乐的喜爱,还有特有的天分,艺卓对很多乐器都有所领悟,这让爸爸妈妈感到欣慰。

音乐要学,文化课也不能落下,这是爸妈对艺卓的要求,好在艺卓天资聪慧,不用弄得特别累就能达到父母的要求。可是……男孩子嘛,有哪个不调皮,艺卓更是不例外。虽说不犯什么大错,可偶尔因为贪玩搞得成绩下降,或是耽误练琴,如果妈妈知道顶多是批评教育几句,要是被爸爸知道,额……那就没那么简单咧

书房的书架上有一把红木镇尺,那是给艺卓准备的,据说那是爸爸祖上传的。一旦小宝犯了错,哼哼,那就等着这把镇尺伺候了,其实黄爸每次都没那么认真,男孩子淘一点还不正常,自己小时候还不也那样。而且每次一扒那小东西的裤子他就开始哭着求饶,可爱的小脸再一撒娇,自己还哪舍得再打,照着屁股拍两下,意思意思得了。别说,就那两下也能让小艺卓老实一阵。

所以说,我们的艺卓还是蛮乖的,问题是生活还在继续……

真正的故事开始是在1989年……

第2章 第二章

1989年3月18日,徐音和黄尹文的第二个儿子降生了,本想要个女儿,没想到又是个小淘气。

他们为孩子取名黄艺倍,可想而知他们对孩子有着和对艺卓同样的期望。他们想……乳名就叫贝贝吧,既和“倍”字同音,而且和他哥哥的乳名合起来正好是——宝贝。

虽然已到三月中旬,但3月18号这天北京却下起了鹅毛大雪,他们相信这一定是个好兆头。

夫妻俩不像初为人父人母时那样感到新奇,而艺卓可不一样,从前他是家里唯一的小少爷,直到十三岁,他忽然成了一个人的哥哥,这个小生命的降临让他感到神奇,他甚至有时会想,自己怎么有能力那么的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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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改革开放后人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彩电已经进入普通百姓的生活,电视广告、电影、电视剧一系列都在飞速发展着。艺卓和采儿十三岁的时候不光要在学校度过,他们还要奔波在各个片场敢拍电视剧或是广告。这不,前不久的一部电视剧可谓让两个孩子尝到了当明星的甜头,仿佛一夜之间人们都认识了这对小童星,走在大街小巷都会听到行人对他们的夸赞。

黄尹文真为这个儿子感到骄傲,他有时还会想,“这名字起得真不错,艺卓,他仿佛是为艺术而生,小小年纪就有此番作为,长大了一定更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而小艺卓对奖项,荣誉,人们的称赞似乎不那么在意,因为那是自己喜欢做的事,自己高兴就好,他最爱的是表演,小小年纪的他甚至打算将表演作为一辈子的事业,演出不一样的人生,感动银幕前的每个观众是他最大的梦想。

十三四岁的年纪本应是轻松的,可是艺卓属于自己的时间不多,虽然他并没什么怨言,但终归是累的,累的时候他就好想回家,因为现在家里不光有爸爸妈妈,还有他那可爱的弟弟,弟弟还那么小就像懂事一样,见到他就好高兴,咧着小嘴笑,有时还使劲儿攥着他的食指,好久都不放开,仿佛攥着就好有安全感一般;如果艺卓去拍戏,贝贝几天见不到哥哥就好不高兴,扑腾着小手小脚瞎闹。父母看着兄弟俩感情这么好也着实欣慰,但多少……还透着那么一点儿……嫉妒。

还有更让爸妈吃醋的事呢!~有一天贝贝看见哥哥在电视上出现,竟指着他发出个短促但很清晰的“哥”,要知道贝贝还没叫过“爸爸妈妈”呢,两口子不禁感叹,小宝这小子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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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还在继续,在艺卓看来,作为哥哥就一定要成为弟弟的榜样,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仿佛弟弟成了他努力的原动力,他再也不是原来那个顽皮的孩子,他变得越发成熟、稳重,在学校成绩优异,老师同学都特别喜欢他;在音乐方面也坚持着最初的选择;在表演上更是不断进步,他的表演总是能征服各个年龄层,大家都说,过不了几年啊,艺卓准会成为金杉影帝。

艺卓作为哥哥,这个榜样可是做得不能再好了,可是……贝贝这小子可不让人省心,都说三岁看大,他好像总能变着法的捅娄子,黄爸对他已是没什么办法,讲道理转头就忘,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孩子还是照样的淘。

到了四岁的时候,贝贝看见哥哥拉琴就吵着要学,黄爸想:当年小宝三岁就开始练琴,既然他自己提出来倒不用强迫了,还能收收心性,一举两得啊!立马答应了,拿出当年特制的琴给儿子,还跟他讲清道理:“你自己要学的,到时候可不能半途而废,学就要像哥哥那样学出个名堂,不然爸爸可是要打的啊!”贝贝一听爸爸答应让自己学琴立马点头:“好!我一定好好学,要像哥哥一样,哥哥是我的偶像!”

就这样,贝贝也如父母所愿走进艺术之门,而且让他们高兴的是,自从开始学琴,贝贝比以前安静多了,拉琴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原来他们的儿子还真都是这块料!

徐音和黄尹文这对夫妻真的很满足,他们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平安、幸福……

可是……

老天似乎觉得这四口之家的生活太过完美,不幸终于发生了……

……

某天,还在片场的艺卓接到电话便听到父母出车祸的噩耗,慌忙中接了弟弟就奔向医院,兄弟俩赶到医院时只听到爸妈最后的叮咛:

“照顾好弟弟……”

“要听哥哥的话……”

似乎他们只坚持着看自己的孩子最后一眼

……

接着艺卓听到贝贝的哭声

接着……周围没了声音……世界没了色彩……

……

医院那边、还有爸妈的后事幸好还有干爸尚杰帮忙,不然艺卓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碰到这样的事,谁还能一直保持冷静呢?况且他才只有十八岁,再成熟也还是个孩子呢。

尚杰又何尝不难过,突然失去了两个最好的朋友,在他最难的时候帮他的朋友……

但他知道,还有两个更可怜的孩子等着他的抚慰……

……

不管尚杰怎么劝,艺卓都不同意去他家,他要带弟弟回他们自己的家——那个曾经有爸爸妈妈的温暖的地方……

“干爸,放心吧,我没事。还有弟弟等着我照顾,我不会垮下去的。我要自己把弟弟带大,把他培养成才,那样才对得起爸爸妈妈。”

尚杰没法子,只能由着他们回家去,可心里真不是滋味,艺卓此刻表现出来的坚强任人看了都心疼,他还不过是个孩子,怎能挑起照顾年仅五岁弟弟的重担,但看他好像下定决心似的……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

回到家已是凌晨一点了,艺卓先把弟弟哄睡,然后回到自己房间呆坐着,不一会又忽然起身找出一盘录像带,那是前几天贝贝过五岁生日时录的。打开录像机……是四口人一起唱生日快乐歌,贝贝许愿、吹蜡烛,他和贝贝一起切蛋糕,爸妈还一人亲了贝贝一口……眼前只有这些幸福的画面,艺卓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他多想时光倒转,然后永远停在那一幸福时刻,他多希望今天的事只是一场恶梦。

不,不是梦,爸爸妈妈真的已经走了,丢下他和弟弟,走了……

想到这,坚强了一天的艺卓再也受不了,终于把头埋在臂弯里嚎啕大哭起来……

他恨,他怨,多么美满的家啊,他多希望从头来过,哪怕日子不用这么富足,他也不是什么大家的焦点,四口人平凡地过日子就好,平安就好,最重要的是谁都不缺……

艺卓哭了一阵发现门被推开了……

“贝贝……”他都忘了,这么大的声音会把弟弟吵醒

“贝贝……怎么起来了……哥哥……哥哥一会儿就过去陪你睡”

见弟弟爬上床连忙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生怕弟弟看到,小家伙哭了一天已经够累了,他不想再把他惹哭,况且,做哥哥的不是应该更坚强才对吗。

“哥哥……爸爸妈妈是……死了吗?”

天啊,他要怎么回答,他的弟弟才五岁,父母对这么小的孩子来说有多重要,他不想……

可是,弟弟那清澈的眼睛注视着他……

“……是……”仿佛失声了一般

“爸爸妈妈离开我们了,不会回来了……”他在想,黄艺卓!你能再残忍点吗?!眼见着弟弟的眼圈瞬间红了,他刚想上去安慰,告诉他那并不可怕,总有一天我们会去找他们,这时,贝贝——他年仅五岁的弟弟直起身子,用从未有过的口气对他说:

“可是哥哥不会离开我,对吗?”

“对,不会”艺卓肯定的回答。

“哥哥,不哭”小手在艺卓脸上抹了一把,“我也不会离开你,虽然以后我们没有爸爸妈妈,可是你还有我,贝贝一直陪着你”

……这一定是世界上最令人开心又难过的话了,他竟让弟弟来安慰他,艺卓心里是那么暖,暖到有两行温热的液体再次涌了出来,赶快把眼前的小人儿紧紧拥入怀里。

“对啊……你还有哥哥……哥哥……还有你呢……”

艺卓想,他此生都不会忘记,在自己最难过的时候竟是年幼的弟弟救了自己,让他用最快的速度从痛苦中抽离出来。

他发誓,要把全部的爱给自己的弟弟,要让弟弟知道,虽然他没有父母,但并不缺少什么……

第3章 第三章

爸妈走后艺卓带着弟弟从原来的别墅里搬出来,搬到另一个不错的小区,那套房子是爸爸生前买下来的,复式结构。他觉得两个人不用住那么大的房子,而且住下来后发现这有好多热情的邻居,尤其是对门的王奶奶,看他们哥俩无父无母怪可怜的,总是帮着艺卓照顾贝贝,还把自己的好手艺倾囊相授,凭艺卓的聪明,一段时间下来给弟弟做一桌像样的饭菜根本不是问题。

他很感激王奶奶,如果没有她艺卓不会学到那么多,现在的他,不仅每天把家收拾的井井有条,弟弟更是养的白白嫩嫩,从穿衣吃饭到洗澡睡觉,哪样都不差。连开始不放心的尚杰都忍不住称赞,“小子,行啊,这哥哥当得真不赖!”艺卓做的甚至比他这当了多年的单亲父亲还要好,这样以后他也可以放心了。

可是目前还有个难题,艺卓眼看就要参加高考了,面临选择学校和专业的问题。尚杰的意思是希望艺卓学商科,学成好来接手家里的产业,虽然他现在是公司总裁,但自己总有干不动的一天,而且那毕竟是老朋友当年带头闯出的天下,还给他的儿子再合理不过,而且艺卓聪明好学,干什么都能行。可关键是……艺卓钟爱的表演,不知他能不能割舍,那天找他认真谈过,尚杰觉得还是给孩子时间仔细想清楚,不强迫,实在不行……就等贝贝长大吧……

艺卓很清楚干爸的苦心,采儿是女孩,女强人当不得啊,他也不想采儿活得那么累;而且那是爸爸打下的江山,儿子理应继承父亲的事业啊。可是……他真的舍不得……

放学后艺卓照常去接贝贝,回家,做饭,吃饭,收拾屋子,都收拾停当后他和弟弟面对面坐着,这将是决定他命运的时候。

“贝贝,哥哥问你,你将来想干嘛?是想像哥哥一样当演员呢,还是想像爸爸那样当大老板呢?”

“像哥哥一样当演员!”好像想都没想,贝贝小胳膊一伸,腾地站起来回答道。

四岁的时候艺卓带着他去试镜,当时导演就非常看好贝贝,他长得没话说,简直和艺卓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骨子里透着股灵气,还有特别强的表演欲。当时贝贝和哥哥合拍了一支广告,小家伙当时就爱上了表演的感觉,上瘾一样吵着哥哥在带他拍。

……也许这就是命,他是长子,是哥哥,还是放弃吧……

艺卓心里有些许苦涩,那是贝贝看不出的……

“好,哥哥知道了。那贝贝以后要很努力才能像哥哥一样,好好练琴,好好学习,好好学着拍戏。既然你自己决定走这条路,那就要坚持下去,哥哥以后对你可是要很严厉很严厉,知道吗?”说到最后一句,艺卓捏了一下贝贝的小鼻子。

“知——道——”贝贝拉着长声,声音里透着兴奋,他还不知道艺术这条路要走下去得多辛苦。

………………………………………………………………………………………………………………

就这样,艺卓为了弟弟放弃了自己的理想。第二天他找尚杰说了自己的打算,尚杰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决定了,可能是怕自己后悔吧,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这是他最想要的结果,可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之后艺卓推了所有的剧本,演出,广告。采儿也决心离开演艺圈,专心准备高考,她要和艺卓念同一所大学。两个孩子的心思大人们早就知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现在他们都大了,这样也很好,他们以后一定是令人羡慕的一对。

……

七月,艺卓和采儿都如愿接到大陆顶尖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尚杰知道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夸两个孩子争气。

艺卓想:他想既然决定了,就要下功夫学到真本事,直到真正能胜任接手公司各项事务,才能不愧对父母,也不辜负干爸的希望。

自从爸妈走后艺卓发现小弟特别依赖他,睡觉的时候整晚都得他陪着,寸步不能离,他想自己的弟弟今后成为真正的男子汉,虽然现在还小,但也应该学着独立,尤其……在睡觉方面,他不想小弟十来岁的时候还和现在一样,要自己搂着。他不允许自己的弟弟因为没有爸妈,在成长的过程中就变得胆小懦弱。对!就从今晚开始吧!

“贝贝,晚上回自己房间睡”艺卓开始搬被子

“为什么”似乎所有的孩子都喜欢这句话,贝贝扬着头,很不解

“因为……贝贝长大了,要更勇敢,不能再跟哥哥一起睡了呗”同小孩子对话,这点耐心是必须的

“不行!我还没长大呢,妈妈都一直搂着我睡”孩子都是天生的演员,眼圈说红就红

不行……他黄艺卓就是见不得弟弟难过……

“那……哥哥再陪你最后一晚,明天你就得自己去睡了,好不好?”哎……明天再狠狠心吧

“嗯!”小孩子总是只顾眼前,明天,那是以后的事。贝贝嗖地扑向床,等着哥哥再把被子抱回来

……

第二天晚上,艺卓直接把弟弟的床铺好,抱起弟弟塞进被窝

“记得昨天的话吧?~睡吧~晚安~”

贝贝当时就傻眼了,记是记得,但没想到哥哥真这么干了……

眼看哥哥要走出房间了,“哥哥,呜……”竟然哭了起来“哥……”边说边要下床

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的,艺卓突然转身指着贝贝威胁道:“我看你敢下来,快点给我进被窝!”……“你都多大了,还跟哥哥一起睡呀,羞不羞?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敢进我房间……”那又怎样……“我就不喜欢你了!快睡!”……“嘭”地一声摔门出去。

这回够狠了吧,趴门听了一会,屋里彻底没声了……

没办法,贝贝哭了一会见哥哥都不来看看自己,索性进了被窝……

半夜,艺卓还是不放心,到贝贝房里一看,灯开着,这孩子光着脚在地上站着,当时就有点急了,“你不睡觉干嘛呢,那地上多凉啊!”

“想尿尿……不敢去……”呦,他没看错吧,弟弟眼里这叫什么,哀怨吗?哎……总被这小家伙弄得哭笑不得

赶紧抱进厕所,再抱回来,回屋,上床,盖被。贝贝也不吱声,这是生气了,人不大,脾气还不小,嗯,是得谈谈了。

第二天早上,贝贝特自觉地吃完早饭,自个背上书包在门口等着。艺卓走到他身边蹲下,又往书包里塞了一大把零食,看着比每天多一倍的好吃的,贝贝这小东西愣是没个笑脸。

“贝贝,昨天是哥哥太凶了,别生哥哥气了嗷,哥哥都是为了你好。”他相信小孩子是不会记仇的,晚上就会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果然,晚上放学后到幼儿园门口,大门一开,弟弟还像往常一样,第一个冲出来,像小鸟似的扑进他怀里。

不对……还有一个人也奔他来了……

“李老师,您好”弟弟的带班老师,看上去岁数不小了,慈眉善目的。

“艺卓,来接弟弟啦”李老师看上去很和善,可艺卓知道,这时候准不是什么好事,不过艺卓依然笑着点头。

看,老师终于开口了:“是这样……贝贝这几天表现可不太好,总打班上其他小朋友,你回去还是说说他,好吧?~”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低头看弟弟一眼,他此时低着头,现在可没了打人时的嚣张样。

“好的,李老师,我回家一定好好教育他,给您添麻烦了。”现在作为家长的他,真的很不好意思。

“讲道理就好,千万别动手”幼师的脾气都没的说。

“好的,您放心吧”

看来是得讲讲道理了哈,是不是自己太宠着他了,这样会不会害了他,艺卓经常反思自己。十八岁的大孩子带着五岁的小孩,谁能理解他又当爹又当妈的难处。

回家后自己就坐在沙发上,贝贝也看出来了,哥哥今天不高兴了,从和老师说完话之后不高兴了。

“过来”没什么语气的命令。

待贝贝走到身边又开口:“你不想和哥哥说点什么吗?”还是好好说吧,昨晚都凶了一次了。

“我不该打小朋友……哥哥,对不起”说完低头,似乎还有那么点后悔的意思

“你是对不起我吗?”……“哥哥以前说没说过你,说咱们不能打人,那不是好孩子,有事你可以和老师说嘛,对不对?”艺卓想,循序善诱总是好的吧,带孩子,他还要积累经验。

“对……”贝贝还是有点小紧张的,他也知道打人不对。

“那你说,你犯了错应该怎么办啊?”艺卓脸上还有丝笑意,他怎么这么坏,呵。

没动静……

“以前你犯错误,爸爸都怎么办的?”他明明知道的,还问人家小孩子。

贝贝听了微微抬头,更紧张了,哥哥也会打他吗?哥哥一直都很温柔的啊,当然,除了昨晚有点儿凶。

“说话”还是得让他自己说

“打……打屁股……”说完小家伙的脸更红了

这回艺卓满意了“那好,这次哥哥先不打你,如果你还不听话,再打小朋友的话……那哥哥就要像爸爸那样,打你屁股了,听没听到?”

“听到了……”声音很弱。哦,原来这次是不打的,还好……好像松了口气一般

其实艺卓本来就不想打他的,他想,这回吓吓他,还立了规矩,弟弟应该老实一阵吧。

没成想啊……

第3章 第三章

爸妈走后艺卓带着弟弟从原来的别墅里搬出来,搬到另一个不错的小区,那套房子是爸爸生前买下来的,复式结构。他觉得两个人不用住那么大的房子,而且住下来后发现这有好多热情的邻居,尤其是对门的王奶奶,看他们哥俩无父无母怪可怜的,总是帮着艺卓照顾贝贝,还把自己的好手艺倾囊相授,凭艺卓的聪明,一段时间下来给弟弟做一桌像样的饭菜根本不是问题。

他很感激王奶奶,如果没有她艺卓不会学到那么多,现在的他,不仅每天把家收拾的井井有条,弟弟更是养的白白嫩嫩,从穿衣吃饭到洗澡睡觉,哪样都不差。连开始不放心的尚杰都忍不住称赞,“小子,行啊,这哥哥当得真不赖!”艺卓做的甚至比他这当了多年的单亲父亲还要好,这样以后他也可以放心了。

可是目前还有个难题,艺卓眼看就要参加高考了,面临选择学校和专业的问题。尚杰的意思是希望艺卓学商科,学成好来接手家里的产业,虽然他现在是公司总裁,但自己总有干不动的一天,而且那毕竟是老朋友当年带头闯出的天下,还给他的儿子再合理不过,而且艺卓聪明好学,干什么都能行。可关键是……艺卓钟爱的表演,不知他能不能割舍,那天找他认真谈过,尚杰觉得还是给孩子时间仔细想清楚,不强迫,实在不行……就等贝贝长大吧……

艺卓很清楚干爸的苦心,采儿是女孩,女强人当不得啊,他也不想采儿活得那么累;而且那是爸爸打下的江山,儿子理应继承父亲的事业啊。可是……他真的舍不得……

放学后艺卓照常去接贝贝,回家,做饭,吃饭,收拾屋子,都收拾停当后他和弟弟面对面坐着,这将是决定他命运的时候。

“贝贝,哥哥问你,你将来想干嘛?是想像哥哥一样当演员呢,还是想像爸爸那样当大老板呢?”

“像哥哥一样当演员!”好像想都没想,贝贝小胳膊一伸,腾地站起来回答道。

四岁的时候艺卓带着他去试镜,当时导演就非常看好贝贝,他长得没话说,简直和艺卓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骨子里透着股灵气,还有特别强的表演欲。当时贝贝和哥哥合拍了一支广告,小家伙当时就爱上了表演的感觉,上瘾一样吵着哥哥在带他拍。

……也许这就是命,他是长子,是哥哥,还是放弃吧……

艺卓心里有些许苦涩,那是贝贝看不出的……

“好,哥哥知道了。那贝贝以后要很努力才能像哥哥一样,好好练琴,好好学习,好好学着拍戏。既然你自己决定走这条路,那就要坚持下去,哥哥以后对你可是要很严厉很严厉,知道吗?”说到最后一句,艺卓捏了一下贝贝的小鼻子。

“知——道——”贝贝拉着长声,声音里透着兴奋,他还不知道艺术这条路要走下去得多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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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艺卓为了弟弟放弃了自己的理想。第二天他找尚杰说了自己的打算,尚杰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决定了,可能是怕自己后悔吧,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这是他最想要的结果,可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之后艺卓推了所有的剧本,演出,广告。采儿也决心离开演艺圈,专心准备高考,她要和艺卓念同一所大学。两个孩子的心思大人们早就知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现在他们都大了,这样也很好,他们以后一定是令人羡慕的一对。

……

七月,艺卓和采儿都如愿接到大陆顶尖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尚杰知道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夸两个孩子争气。

艺卓想:他想既然决定了,就要下功夫学到真本事,直到真正能胜任接手公司各项事务,才能不愧对父母,也不辜负干爸的希望。

自从爸妈走后艺卓发现小弟特别依赖他,睡觉的时候整晚都得他陪着,寸步不能离,他想自己的弟弟今后成为真正的男子汉,虽然现在还小,但也应该学着独立,尤其……在睡觉方面,他不想小弟十来岁的时候还和现在一样,要自己搂着。他不允许自己的弟弟因为没有爸妈,在成长的过程中就变得胆小懦弱。对!就从今晚开始吧!

“贝贝,晚上回自己房间睡”艺卓开始搬被子

“为什么”似乎所有的孩子都喜欢这句话,贝贝扬着头,很不解

“因为……贝贝长大了,要更勇敢,不能再跟哥哥一起睡了呗”同小孩子对话,这点耐心是必须的

“不行!我还没长大呢,妈妈都一直搂着我睡”孩子都是天生的演员,眼圈说红就红

不行……他黄艺卓就是见不得弟弟难过……

“那……哥哥再陪你最后一晚,明天你就得自己去睡了,好不好?”哎……明天再狠狠心吧

“嗯!”小孩子总是只顾眼前,明天,那是以后的事。贝贝嗖地扑向床,等着哥哥再把被子抱回来

……

第二天晚上,艺卓直接把弟弟的床铺好,抱起弟弟塞进被窝

“记得昨天的话吧?~睡吧~晚安~”

贝贝当时就傻眼了,记是记得,但没想到哥哥真这么干了……

眼看哥哥要走出房间了,“哥哥,呜……”竟然哭了起来“哥……”边说边要下床

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的,艺卓突然转身指着贝贝威胁道:“我看你敢下来,快点给我进被窝!”……“你都多大了,还跟哥哥一起睡呀,羞不羞?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敢进我房间……”那又怎样……“我就不喜欢你了!快睡!”……“嘭”地一声摔门出去。

这回够狠了吧,趴门听了一会,屋里彻底没声了……

没办法,贝贝哭了一会见哥哥都不来看看自己,索性进了被窝……

半夜,艺卓还是不放心,到贝贝房里一看,灯开着,这孩子光着脚在地上站着,当时就有点急了,“你不睡觉干嘛呢,那地上多凉啊!”

“想尿尿……不敢去……”呦,他没看错吧,弟弟眼里这叫什么,哀怨吗?哎……总被这小家伙弄得哭笑不得

赶紧抱进厕所,再抱回来,回屋,上床,盖被。贝贝也不吱声,这是生气了,人不大,脾气还不小,嗯,是得谈谈了。

第二天早上,贝贝特自觉地吃完早饭,自个背上书包在门口等着。艺卓走到他身边蹲下,又往书包里塞了一大把零食,看着比每天多一倍的好吃的,贝贝这小东西愣是没个笑脸。

“贝贝,昨天是哥哥太凶了,别生哥哥气了嗷,哥哥都是为了你好。”他相信小孩子是不会记仇的,晚上就会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果然,晚上放学后到幼儿园门口,大门一开,弟弟还像往常一样,第一个冲出来,像小鸟似的扑进他怀里。

不对……还有一个人也奔他来了……

“李老师,您好”弟弟的带班老师,看上去岁数不小了,慈眉善目的。

“艺卓,来接弟弟啦”李老师看上去很和善,可艺卓知道,这时候准不是什么好事,不过艺卓依然笑着点头。

看,老师终于开口了:“是这样……贝贝这几天表现可不太好,总打班上其他小朋友,你回去还是说说他,好吧?~”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低头看弟弟一眼,他此时低着头,现在可没了打人时的嚣张样。

“好的,李老师,我回家一定好好教育他,给您添麻烦了。”现在作为家长的他,真的很不好意思。

“讲道理就好,千万别动手”幼师的脾气都没的说。

“好的,您放心吧”

看来是得讲讲道理了哈,是不是自己太宠着他了,这样会不会害了他,艺卓经常反思自己。十八岁的大孩子带着五岁的小孩,谁能理解他又当爹又当妈的难处。

回家后自己就坐在沙发上,贝贝也看出来了,哥哥今天不高兴了,从和老师说完话之后不高兴了。

“过来”没什么语气的命令。

待贝贝走到身边又开口:“你不想和哥哥说点什么吗?”还是好好说吧,昨晚都凶了一次了。

“我不该打小朋友……哥哥,对不起”说完低头,似乎还有那么点后悔的意思

“你是对不起我吗?”……“哥哥以前说没说过你,说咱们不能打人,那不是好孩子,有事你可以和老师说嘛,对不对?”艺卓想,循序善诱总是好的吧,带孩子,他还要积累经验。

“对……”贝贝还是有点小紧张的,他也知道打人不对。

“那你说,你犯了错应该怎么办啊?”艺卓脸上还有丝笑意,他怎么这么坏,呵。

没动静……

“以前你犯错误,爸爸都怎么办的?”他明明知道的,还问人家小孩子。

贝贝听了微微抬头,更紧张了,哥哥也会打他吗?哥哥一直都很温柔的啊,当然,除了昨晚有点儿凶。

“说话”还是得让他自己说

“打……打屁股……”说完小家伙的脸更红了

这回艺卓满意了“那好,这次哥哥先不打你,如果你还不听话,再打小朋友的话……那哥哥就要像爸爸那样,打你屁股了,听没听到?”

“听到了……”声音很弱。哦,原来这次是不打的,还好……好像松了口气一般

其实艺卓本来就不想打他的,他想,这回吓吓他,还立了规矩,弟弟应该老实一阵吧。

没成想啊……

第4章 第四章

口头教育后没过几天,艺卓终于小宇宙爆发了……

……

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后,艺卓白天过得还算清闲,没事翻翻书,看看菜谱,他想在自己还轻松的日子里尽量做个称职的哥哥,每天给弟弟做营养可口的饭菜。

那天下午艺卓还是像往常一样研究晚餐做点什么,忽然电话响了——是李老师,让他马上去幼儿园,说是弟弟又打架了。

艺卓换了件衣服就往外跑,他很担心,不知道弟弟受没受伤……

到了幼儿园才发现,他的担心是多余的。看弟弟梗着小脖靠墙站着,不但哪都没受伤,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看得他这个来气,看来他的教育终究是失败的。

办公室里园长说明了情况,自己弟弟非常勇猛地击败了比他高出一头的小胖墩,据说当时给按地上打得鼻血直流,发现的老师拉都拉不开。原因不明,回家自己问去,教育好再来,要不就成危险人物了,对其他孩子家长也不好交代。

人家园长话说得已经很到位了,低头哈腰,道歉之后带弟弟回家,俩人一路无话……

开门,换鞋,甩上门,一系列动作之后,艺卓拽着弟弟就往沙发这边走。贝贝险些被哥哥这么突然的动作给拽倒,那也不敢出一声,他知道自己闯大祸了,刚才还隐约听到园长说,不要再去幼儿园了。

做到沙发跟前,艺卓一屁股坐下,几乎是带着怒气道“黄艺倍,上次说的话都忘了是不是?!”

贝贝从没听过哥哥这么叫他,他害怕。不敢再惹哥哥,赶忙回答:“没有……”

“没有?没有你今天干嘛了?你把人家都打成什么样了?你!……”他黄艺卓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一什么弟弟啊,老师眼中的恶魔啊,这么小的孩子就敢这样。

急了,真急了,“我让你不长记性!”艺卓拽过弟弟抬手就往屁股上打。

“啪,啪……我让你打人!”艺卓劲儿使得不小,他只想让弟弟长记性。

“哥哥……呜……哥哥……别打……疼……”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打得贝贝直要倒,还被哥哥拽着左胳膊,整个小身子都拧歪了,右手还拼命揪着哥哥衣服,想让他停下来。

“你还好意思说疼,你打得人家疼不疼?”艺卓没想轻易放过他,接着打。

“是他先骂我的……呜……”其实贝贝本来不想说的。

艺卓松开手,对啊,他应该先问原因的,看看气的。

“那你说说,他怎么骂的你”语气还是凶的

“……”低头抹眼泪不吱声,挺委屈似的

这死孩子,打他还不服气,“不说是不是?那就接着打!”赤^裸^裸的威胁。

这招还是好使的,贝贝吸了吸鼻子连忙说:“他说……他说……”,那话哥哥听了肯定也会难过的。

“他说什么呀?”艺卓等的快没耐心了。

“他说每天都是哥……哥哥来接我,我是……是没爸妈的……野孩子……”说完哭得更凶了,仿佛这话是那个被他揍趴下的小胖墩指着他鼻子又说了一遍。

这下艺卓心里真的不是滋味了,原来是这样,弟弟有了委屈,可他呢,不问青红皂白,先给揍了一顿,他后悔了……他该怎么办……

平静了一会儿,艺卓双手拦过弟弟,替他擦了擦鼻涕眼泪。打完就是后悔,他现在可是体会了,于是用很温柔很温柔的语气说:“贝贝不哭了,哥哥应该先问你的,你都受委屈了,哥哥还打你,是哥哥不好,不哭了嗷,哥哥跟你说对不起”,受委屈的孩子就是这样,一有人安慰就更控制不住情绪,哭得更凶了。

艺卓也不急,拍拍孩子后背接着说:“他这么说是他不对,可是,贝贝也不该打人是不是?哥哥不是说了嘛,不管怎样打人都是不对的,以后咱不打架了好不?”

“好……”小孩依然抽噎。

“贝贝,他说你没有爸爸妈妈,那你觉得你和其他小朋友有不一样吗?”他很想知道答案,他想知道在弟弟心里,他是否能带来安全感,这家长当得是否合格。

“没有不一样”贝贝回答得很干脆,因为他一直都这么觉得,“虽然我没有爸爸妈妈,但是我有哥哥,哥哥很爱我,像爸爸妈妈一样爱我”哭红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看着艺卓,说得是那么认真。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动听的话吗?艺卓现在该做什么?——当然是紧紧抱着弟弟,他的眼泪险些就掉出来,在贝贝耳边轻声说:“对,哥哥爱你”……

是啊,他被弟弟——现在唯一的亲人需要着。

他们对于彼此都是最重要的。

………………………………………………………………………………………………………………

之后的好一阵子贝贝都没去幼儿园,艺卓每天陪他练琴、教他书法,他想在上学和工作之前好好陪陪弟弟,他能想到自己今后的日子一定不会轻松。

这样的日子艺卓和贝贝都过得很开心,虽然贝贝每天要学的东西很多,但他还能乐在其中,因为有哥哥陪着,学什么都来劲儿。偶尔闹闹小情绪,偷偷懒,艺卓也不生气,尽量陪他玩,满足他的要求。小孩子都是好动的,没有哪个愿意一直学这学那,现在最重要的是培养兴趣。

日子一天天过,转眼到了开学的日子,艺卓从一踏进大学校门就十分努力,他想用最短时间学到知识,而且还要腾出足够时间照顾弟弟,他的生活充实而精彩。

除了学习,艺卓还参加了校跆拳道队,在那里结识了此生最好的朋友——比他年长三岁的邱景尧,景尧早就从体育学院毕业,在校期间就得过全国大学生运动会冠军,有自己的道馆,偶尔也来大学里作指导。跟艺卓一样,景尧在家里是当哥哥的,所以对小他三岁的艺卓就像对自己的弟弟,处处关心照顾。

艺卓上学后白天就没时间陪贝贝了,贝贝又回到幼儿园。如果有北京的剧组找小演员,艺卓就带他去试镜,贝贝的样子实在太招人喜欢,渐渐地很多导演亲自找上门,知道是艺卓的弟弟就更加确定这个小人选,有那么有天分的哥哥,弟弟肯定也错不了。别说,贝贝还真争气,电视上频繁的出境让很多观众都记住了这个小演员。只是这样艺卓就更辛苦了,经常是剧组学校来回跑,整个人看起来越发清瘦了。

但愿贝贝以后理解哥哥的苦心吧……

在艺卓地细心照顾下,贝贝和其他孩子一样,健康快乐地成长着……

第5章 第五章

艺卓的时间很紧,大学学分提前修满又接着攻读硕士学位,下课后还要到公司跟着干爸学习经商“实战”,所以他把贝贝送到邱景尧的道馆学跆拳道,这样放学后有景尧照顾弟弟,他就能安心学习了。

……

话说贝贝这时已经七岁,上小学二年级了,都说七岁八岁淘狗嫌,这话真是真理,贝贝从七岁开始真的让艺卓伤透了脑筋,他想:爸妈刚去世时的弟弟是多么懂事,现在这个怎么……哎……

这不,刚上课就到弟弟班主任任老师的电话,让他去接弟弟放学,顺便到办公室谈谈。又是谈谈,那是往好听了说,其实就是对他作为一个家长的批评指责。

他经常反思自己的教育方式,是不是太惯着弟弟了?反正景尧是这么说的,可他只是想弥补弟弟,想给他更多的爱,也许是他错了吧……

下午赶到贝贝学校才知道,弟弟已经连续一个多礼拜迟到了,而且一迟到就是一节课啊。每次不是说起晚了,就是说堵车了。

扯淡!艺卓心里的火嗖嗖往上窜,他明明每天按时叫他起床、吃早饭,和他一起出门的,而且家离学校那么近根本不用坐车的。迟到?那不一定上哪野去了。好哇,学会撒谎了,看来今天是得好好收拾收拾他了。

出了校门,弟弟上前拉他的手,以前哥俩确实一直都这么走的,不过今天艺卓感觉……弟弟在讨好他,哼,现在干什么都晚了,恨不得现在就揍他一顿,但这毕竟是外面,在别人面前小孩子特要面子,等着回家的,好好算算账。

俩人就这么走着,也不说话。贝贝当然是害怕了一路,而艺卓也想了一路,想回家怎么收拾弟弟。

到家了,贝贝害怕得都有点儿不敢进门,磨磨蹭蹭地换好鞋,他知道今天要遭殃了……

“跟我上楼”他听见哥哥冷冷地说,这时候不敢撒娇,只能小心跟着

上了楼跟哥哥进了书房……难道……哥哥要在这打他吗

“过来,哥今儿送你个东西”

啊?他没听错吧?他可不想高兴地太早……看哥哥手伸进书架的一格,拿出一把镇尺,当时就傻了,贝贝虽小但也明白了,这是他今天的“刑具”啊。

没错,这就是艺卓小时候被爸爸教训时用的那把。

看哥哥向他走过来,贝贝吓得直往后退,

“哥……”弱弱地叫了一声

“裤子脱了,趴凳子上”一点感情色彩都不带

“哥……”贝贝现在怕得要死,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快点!”抬手拿镇尺敲了一下凳子背,光是那声音就把贝贝吓得一抖

艺卓现在可没那么多耐心,见弟弟还不动,上前三两下扒了裤子就给按凳子上,“啪”就是一下

“唔……”一下就让贝贝疼的叫出声了,“呜……哥……”

“说!为什么打你”得让他知道为什么挨打,不然下次还犯

“我……我上学迟到……”

“那你怎么跟老师解释的?”

“我……”他不敢说……

“啪”又是一下,“起晚了,堵车是不是?”

“胆子不小啊,都学会撒谎了,从小教你的都忘了是不是?”边说边打,一句话说完已是打了十来下,贝贝一直扭着身子挣扎,因为裤子还卡在大腿根,最后一下刚落下去贝贝就侧身倒下去了,用手揉着被打红的屁股

“呜……哥,我错了……再也……再也不敢了……”

“给我站起来!”哥哥现在的命令贝贝不敢有一点耽搁,尽管此时屁股火辣辣的疼,但还是立马从地上挣扎起来

“我问你,到底为什么迟到,说实话,我看你再敢撒谎”艺卓拿镇尺指着贝贝呵斥道

“哥……我……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再也不迟到了……”

艺卓明白了,这肯定是没干什么好事,所以不敢说啊,这么吓他也没用,一害怕再撒谎就完了

“行了,把裤子提上吧,你说实话,哥就不打你了”

贝贝提了裤子似乎还是很害怕,但他知道,要是再撒谎就不像话了,也不敢抬头,抽噎着用最小的声音说:

“……我……我去游戏厅了……”

“什么?!”艺卓简直不敢相信,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吧,什么地儿都敢去,这不就等于故意逃掉第一节课去玩,再撒谎说迟到吗

“我!……”艺卓气得举起镇尺就要打

贝贝吓得明显一哆嗦,哇哇大哭起来:“哥……呜……哥哥……我错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哥哥别打……”

“嘭”的一声艺卓摔了镇尺……

贝贝从没见过哥哥这么生气,他知道自己错大了,其实他每天晚上都想明天一定不能再去游戏厅了,可是不知怎的,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早上一出门还是忍不住去了,就这样一个多星期,老师终于找家长了。

他想说哥别生气了,可是哥哥现在看都不看他,只是两手叉腰,气得呼呼直喘,只弱弱地叫了一声

“哥……”

艺卓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他每天起早贪黑,自己忙着学业还要悉心照顾弟弟,生怕委屈了他,可他呢,小小年纪就这么的……不学好,简直要被他气死了。

低头撇他一眼,小家伙正眼泪汪汪怯生生地看着他,扬着的小脸也怪可怜的,但愿他能长记性吧……

“说,以后该怎么办?”艺卓声音还是冷冷的,趁着他害怕赶紧强化吧

“以后再也不去游戏厅了……再也……再也不撒谎了……”见哥哥肯说话了,贝贝连忙保证

“要是再敢这样……”艺卓瞥见了地上的镇尺,“去,把那尺子捡起来”

贝贝回身捡起来要递给哥哥

“自己在书架上找个地方放着,以后要是再犯错,你就请它出来吧”,

听哥哥这么说,贝贝有点不好意思了,低头握着镇尺不出声

“行了,把它放好就写作业去。”

贝贝听话地照做,然后回自己房间了

艺卓看弟弟安静的小样有点儿想笑,臭小子,打一顿就老实了,看来还真不能总惯着

……

吃晚饭艺卓照例给弟弟检查作业,之后一边看他练琴一边温习自己的功课,看弟弟今天老老实实的样子,不像每天似的张牙舞爪上蹿下跳,心里还有些不是滋味,打了他自己又何尝不心疼啊。

晚上给贝贝洗澡的时候看屁股上还好,只是有两道浅浅的红印,“贝贝,哥哥打疼了吧?”艺卓轻声问,语气再不想白天生气时的样子。

贝贝知道,哥哥一直都很温柔,只有自己犯错时样子才那么可怕,扁着小嘴说“现在不疼了……”

“小东西,这意思就是打的时候疼呗,不疼你能长记性?好了,你以后乖乖的哥哥还能打你?……这样吧,你好好表现,这周末哥哥带你出去玩好不好?”明显的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好!哥哥最好了!”小家伙开心地扑在艺卓身上,下午的不开心全抛在脑后了,真是个小孩子啊。

……

艺卓一向说话算话,周末果然带贝贝出去玩了个痛快,吃了大餐,最让贝贝高兴地是哥哥给他买了刚刚上市的游戏机。

“贝贝,以后可千万不能去游戏厅了,那不是小孩子该去的地方,喏,哥哥给你买了游戏机,以后在家玩,但是,要有固定时间,一次不能太长时间,听明白没?”

“明白!哥哥万岁!”贝贝此时欢呼雀跃

小孩子还真好哄……

………………………………………………………………………………………………………………

自从上次挨打贝贝着实老实了好一阵,前不久还在北京郊区拍了一部戏,其中贝贝的角色还很重,他的表现很出色,剧组上下全被征服,导演、场记、化妆,就连群众演员都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每天逗得一帮大人哈哈大笑,简直就是一活宝。

大家都说贝贝的演技得了哥哥的真传,喜怒哀乐哪一样都表现的淋漓尽致,真实到位不做作。原本业内人士对艺卓的隐退都感到很遗憾,现在看来也算后继有人了。

最有趣的是贝贝演哭戏还有个秘诀,那就是要有一个点——哥哥这几天都不来看他了,每次贝贝玩得太高兴而马上又演悲情戏份时,这招屡试不爽。导演一说哥哥不管他了,小家伙立马来情绪,慢慢带到戏里,眼泪不停往下掉而且还能照说台词,那叫一个妙,多少演员见识贝贝这本事都佩服的五体投地。

演哭戏时哥哥可是关键一点,而当贝贝闹情绪不完活儿时,哥哥那就更是关键人物了。谁说都不听时,只要艺卓一来贝贝就得恢复正常。先哄着讲道理,实在不行拎屋里揍几下立马老实。从小艺卓就给他灌输职业道德,这么小就耍大牌那哪行。

总之,在艺卓的精心照顾还有悉心教导下,贝贝的戏完成得很不错,得到了大家的肯定,这让他今后的艺术道路越走越宽……

第5章 第五章

艺卓的时间很紧,大学学分提前修满又接着攻读硕士学位,下课后还要到公司跟着干爸学习经商“实战”,所以他把贝贝送到邱景尧的道馆学跆拳道,这样放学后有景尧照顾弟弟,他就能安心学习了。

……

话说贝贝这时已经七岁,上小学二年级了,都说七岁八岁淘狗嫌,这话真是真理,贝贝从七岁开始真的让艺卓伤透了脑筋,他想:爸妈刚去世时的弟弟是多么懂事,现在这个怎么……哎……

这不,刚上课就到弟弟班主任任老师的电话,让他去接弟弟放学,顺便到办公室谈谈。又是谈谈,那是往好听了说,其实就是对他作为一个家长的批评指责。

他经常反思自己的教育方式,是不是太惯着弟弟了?反正景尧是这么说的,可他只是想弥补弟弟,想给他更多的爱,也许是他错了吧……

下午赶到贝贝学校才知道,弟弟已经连续一个多礼拜迟到了,而且一迟到就是一节课啊。每次不是说起晚了,就是说堵车了。

扯淡!艺卓心里的火嗖嗖往上窜,他明明每天按时叫他起床、吃早饭,和他一起出门的,而且家离学校那么近根本不用坐车的。迟到?那不一定上哪野去了。好哇,学会撒谎了,看来今天是得好好收拾收拾他了。

出了校门,弟弟上前拉他的手,以前哥俩确实一直都这么走的,不过今天艺卓感觉……弟弟在讨好他,哼,现在干什么都晚了,恨不得现在就揍他一顿,但这毕竟是外面,在别人面前小孩子特要面子,等着回家的,好好算算账。

俩人就这么走着,也不说话。贝贝当然是害怕了一路,而艺卓也想了一路,想回家怎么收拾弟弟。

到家了,贝贝害怕得都有点儿不敢进门,磨磨蹭蹭地换好鞋,他知道今天要遭殃了……

“跟我上楼”他听见哥哥冷冷地说,这时候不敢撒娇,只能小心跟着

上了楼跟哥哥进了书房……难道……哥哥要在这打他吗

“过来,哥今儿送你个东西”

啊?他没听错吧?他可不想高兴地太早……看哥哥手伸进书架的一格,拿出一把镇尺,当时就傻了,贝贝虽小但也明白了,这是他今天的“刑具”啊。

没错,这就是艺卓小时候被爸爸教训时用的那把。

看哥哥向他走过来,贝贝吓得直往后退,

“哥……”弱弱地叫了一声

“裤子脱了,趴凳子上”一点感情色彩都不带

“哥……”贝贝现在怕得要死,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快点!”抬手拿镇尺敲了一下凳子背,光是那声音就把贝贝吓得一抖

艺卓现在可没那么多耐心,见弟弟还不动,上前三两下扒了裤子就给按凳子上,“啪”就是一下

“唔……”一下就让贝贝疼的叫出声了,“呜……哥……”

“说!为什么打你”得让他知道为什么挨打,不然下次还犯

“我……我上学迟到……”

“那你怎么跟老师解释的?”

“我……”他不敢说……

“啪”又是一下,“起晚了,堵车是不是?”

“胆子不小啊,都学会撒谎了,从小教你的都忘了是不是?”边说边打,一句话说完已是打了十来下,贝贝一直扭着身子挣扎,因为裤子还卡在大腿根,最后一下刚落下去贝贝就侧身倒下去了,用手揉着被打红的屁股

“呜……哥,我错了……再也……再也不敢了……”

“给我站起来!”哥哥现在的命令贝贝不敢有一点耽搁,尽管此时屁股火辣辣的疼,但还是立马从地上挣扎起来

“我问你,到底为什么迟到,说实话,我看你再敢撒谎”艺卓拿镇尺指着贝贝呵斥道

“哥……我……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再也不迟到了……”

艺卓明白了,这肯定是没干什么好事,所以不敢说啊,这么吓他也没用,一害怕再撒谎就完了

“行了,把裤子提上吧,你说实话,哥就不打你了”

贝贝提了裤子似乎还是很害怕,但他知道,要是再撒谎就不像话了,也不敢抬头,抽噎着用最小的声音说:

“……我……我去游戏厅了……”

“什么?!”艺卓简直不敢相信,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吧,什么地儿都敢去,这不就等于故意逃掉第一节课去玩,再撒谎说迟到吗

“我!……”艺卓气得举起镇尺就要打

贝贝吓得明显一哆嗦,哇哇大哭起来:“哥……呜……哥哥……我错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哥哥别打……”

“嘭”的一声艺卓摔了镇尺……

贝贝从没见过哥哥这么生气,他知道自己错大了,其实他每天晚上都想明天一定不能再去游戏厅了,可是不知怎的,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早上一出门还是忍不住去了,就这样一个多星期,老师终于找家长了。

他想说哥别生气了,可是哥哥现在看都不看他,只是两手叉腰,气得呼呼直喘,只弱弱地叫了一声

“哥……”

艺卓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他每天起早贪黑,自己忙着学业还要悉心照顾弟弟,生怕委屈了他,可他呢,小小年纪就这么的……不学好,简直要被他气死了。

低头撇他一眼,小家伙正眼泪汪汪怯生生地看着他,扬着的小脸也怪可怜的,但愿他能长记性吧……

“说,以后该怎么办?”艺卓声音还是冷冷的,趁着他害怕赶紧强化吧

“以后再也不去游戏厅了……再也……再也不撒谎了……”见哥哥肯说话了,贝贝连忙保证

“要是再敢这样……”艺卓瞥见了地上的镇尺,“去,把那尺子捡起来”

贝贝回身捡起来要递给哥哥

“自己在书架上找个地方放着,以后要是再犯错,你就请它出来吧”,

听哥哥这么说,贝贝有点不好意思了,低头握着镇尺不出声

“行了,把它放好就写作业去。”

贝贝听话地照做,然后回自己房间了

艺卓看弟弟安静的小样有点儿想笑,臭小子,打一顿就老实了,看来还真不能总惯着

……

吃晚饭艺卓照例给弟弟检查作业,之后一边看他练琴一边温习自己的功课,看弟弟今天老老实实的样子,不像每天似的张牙舞爪上蹿下跳,心里还有些不是滋味,打了他自己又何尝不心疼啊。

晚上给贝贝洗澡的时候看屁股上还好,只是有两道浅浅的红印,“贝贝,哥哥打疼了吧?”艺卓轻声问,语气再不想白天生气时的样子。

贝贝知道,哥哥一直都很温柔,只有自己犯错时样子才那么可怕,扁着小嘴说“现在不疼了……”

“小东西,这意思就是打的时候疼呗,不疼你能长记性?好了,你以后乖乖的哥哥还能打你?……这样吧,你好好表现,这周末哥哥带你出去玩好不好?”明显的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好!哥哥最好了!”小家伙开心地扑在艺卓身上,下午的不开心全抛在脑后了,真是个小孩子啊。

……

艺卓一向说话算话,周末果然带贝贝出去玩了个痛快,吃了大餐,最让贝贝高兴地是哥哥给他买了刚刚上市的游戏机。

“贝贝,以后可千万不能去游戏厅了,那不是小孩子该去的地方,喏,哥哥给你买了游戏机,以后在家玩,但是,要有固定时间,一次不能太长时间,听明白没?”

“明白!哥哥万岁!”贝贝此时欢呼雀跃

小孩子还真好哄……

………………………………………………………………………………………………………………

自从上次挨打贝贝着实老实了好一阵,前不久还在北京郊区拍了一部戏,其中贝贝的角色还很重,他的表现很出色,剧组上下全被征服,导演、场记、化妆,就连群众演员都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每天逗得一帮大人哈哈大笑,简直就是一活宝。

大家都说贝贝的演技得了哥哥的真传,喜怒哀乐哪一样都表现的淋漓尽致,真实到位不做作。原本业内人士对艺卓的隐退都感到很遗憾,现在看来也算后继有人了。

最有趣的是贝贝演哭戏还有个秘诀,那就是要有一个点——哥哥这几天都不来看他了,每次贝贝玩得太高兴而马上又演悲情戏份时,这招屡试不爽。导演一说哥哥不管他了,小家伙立马来情绪,慢慢带到戏里,眼泪不停往下掉而且还能照说台词,那叫一个妙,多少演员见识贝贝这本事都佩服的五体投地。

演哭戏时哥哥可是关键一点,而当贝贝闹情绪不完活儿时,哥哥那就更是关键人物了。谁说都不听时,只要艺卓一来贝贝就得恢复正常。先哄着讲道理,实在不行拎屋里揍几下立马老实。从小艺卓就给他灌输职业道德,这么小就耍大牌那哪行。

总之,在艺卓的精心照顾还有悉心教导下,贝贝的戏完成得很不错,得到了大家的肯定,这让他今后的艺术道路越走越宽……

第6章 第六章

在外拍戏时哥俩都向学校请着假,艺卓的自学能力绝对没问题,他的成绩就是最好的证明,有什么原因需要请假的,学校都十分理解,毕竟他自己还年轻,还得带着年幼的弟弟,做到这样已是让人佩服。

贝贝拍戏时落下的课都是哥哥在片场给补,艺卓就像当年爸妈要求自己一样要求着弟弟——那就是,文化课一定不能落下。

贝贝拍戏时有哥哥管着倒还好,可一回到学校,已经玩散了的心就收不回来了,一天到晚想着玩,期末考试成绩难免有些下降。艺卓觉得他小小年纪,就不要给太大压力了,成绩中上,说得过去就行,毕竟这学期拍戏还是耽误了学习,就不怪他了吧,所以看了成绩只是说“下次要努力呀”之类的。

成绩这关过了,又正是放寒假,贝贝的玩心就更重了,最近是越来越不像话,练琴哥哥不在就偷懒,哥哥规定的毛笔字也是能不写就不写,可这样下去,终有一天,艺卓发飙了……

这天还是像往常一样,艺卓给弟弟布置了任务让他乖乖完成,自己便和采儿一起去公司了。贝贝这几天都玩疯了,天天盼着哥哥出去,他就可以出去找同学,一玩就是大半天。

今天还是一样,碑帖没临上一会儿就被小伙伴一个电话叫走了,北京的冬天总是银装素裹,九十年代长大的孩子到了冬天都在雪地里打过滚,男孩子更是疯闹得厉害。

本来艺卓是约好和采儿离开公司之后出去逛逛的,可采儿愣是被另外几个女生朋友拉走了,她们总爱欺负好脾气的艺卓,说他和采儿在一起的时间多得是,就跟他借走一天。

约会泡汤,艺卓只好回家,陪陪弟弟也好,自己上课时贝贝只能自己在家,也怪可怜的,回去做顿大餐补偿一下宝贝弟弟吧。

买了好多好吃的的艺卓进家门喊了半天也没见弟弟答应。楼上楼下找了一通也不见弟弟的影子,再一看书房里,桌上放的还是他走时的那篇字,艺卓当时就有些火了,好哇,自己不在,弟弟就是这么过的……

这时贝贝哪知道哥哥和姐姐取消了约会,他每天可都是有掐算时间的,不然还能安全活到现在?

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贝贝依依不舍地和同学告别……“明天还来这吧~”天知道他明天还能不能出来。

一进家门就看见哥哥在沙发上看着他,贝贝当时就吓了一跳,完了,被发现了……

而艺卓一眼就看见自己弟弟身上的衣服,那雪都结块了,现在还粘在棉衣上,想必这是在雪地里滚了不定多长时间了,越看越气……不过还好,他没立即爆发。

“玩得高兴不?”

贝贝分明看到哥哥脸上有一丝嘲讽,别提自己现在多害怕了,哪知道怎么回答。

“看你造的!外衣脱了放门口,跟我上楼。”说完起身

贝贝马上脱外衣,其实这也是他每天进屋的第一件事,要不雪水就得化一地,今天是……吓傻了……又得挨训,老天保佑啊,贝贝祈祷着。

到了书房门口,哥哥正站在书桌前看他写的字呢,他都忘了自己上午写的是什么了……

“过来,看看你那字。”哥哥语气好像也不算坏,他慢慢走过去。

“一天了,就写这么几个字,看你写的,什么啊,我就这么教的你啊,书法最忌讳什么,啊?不伦不类!你写的是欧体!刚劲、挺拔、秀丽,险而稳!还有你这笔画,都是毛边儿,你这都什么啊?你就这么糊弄我是不是?”越说越气,最后一句还拿手戳了贝贝的脑门儿。

贝贝这时只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这么大点儿的孩子通常都是一说就哭的。

当然,艺卓还没训完呢,“一天天就盼着我出去是不是,琴也不好好练,字也不写,玩玩玩,就知道玩,就这样你还好意思出去玩呐?”艺卓指了指桌上的字呵道。

贝贝听这话就委屈了,嘟囔了一句“别人都能玩,为什么就我不能玩”

“你再说一遍!”艺卓当时就火了,啪地拍了一下桌子。确实,他比同龄孩子累,可这都是为了谁呀。

“本来就是嘛,别的同学也没像我似的要学那么多,我就是不想学不想学!”贝贝仰着带两条泪痕的小脸,说得有些激动。可这句未免有些不知死活了……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还敢顶嘴,反了你了还!偏得我揍你是不是?行,去,把你那镇尺拿来!”太不像话了,这么点就敢跟我叫板,艺卓真是气大了。

一听这话贝贝就蔫了,抬头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哥哥,可一个小眼神哪能让艺卓消气,见他不动,两步就走到书架拿了尺子过来。

“手伸出来!”

“哥……”知道逃不过但还是不情愿。

“自己伸,快点!”

被哥哥这么一呵,贝贝不得不伸出了左手

“那只也伸出来。”

贝贝只得从命,两手刚抬高就被艺卓攥住手指,“啪,啪,啪”就是三下

“呃……呜……”这三下实在太恨了,贝贝疼得直往地上坐,无奈手还被哥哥攥着。

“啪!……叫你学点东西就那么难!”

“啪!……你都是给我学的,啊?”

“别人别人,什么都想比是不是?”

“还敢顶嘴!胆子越来越大了!……啪啪啪啪啪”艺卓越骂越气,声音越来越大,手里的镇尺不停地举起落下。

“不是……”贝贝还想辩解,

“哥……我错了……哥……别打了……疼……呜……打坏……打坏就……就写不了字了”贝贝抽噎着说,还一边挣扎着想把手抽出来,但他哪有那么大的劲儿能挣脱哥哥呢。

其实艺卓没使什么大劲儿打,孩子还小,手上肉又少,他还是有分寸的,他可不想把弟弟打坏,只是打了这么多下,疼是肯定的。

“写不了?好哇,那就不写,你都那么不情愿,我还逼着你干嘛,以后都不学,你爱干嘛干嘛,我都不管你!”说完转身就走。

看弟弟那双小手都有点肿了,再打下去自己也不忍心,心想使这招肯定管用。

果然……

“哥哥……别……是我错了,我不该顶嘴,你别生气,别不管我……呜……”七岁的贝贝只到艺卓的腰,此时他就抱着艺卓的腰不撒手,也不顾手还疼着。

哼,小东西,我还治不了你?艺卓知道自己赢了,但还是继续装得很生气,“不管你还不好?你爱玩多长时间我也不管,玩什么我也……”

“不行……”艺卓话还没说完就听弟弟哼唧道,心说:小破孩,还不行,犯错了还这么霸道。

“那你说说吧,怎么不行”,艺卓搬过凳子坐上去打算耐心听听。

“哥哥要是不管我……就没人管我了……”贝贝说着哭得更伤心了,好像艺卓真抛弃他了似的。

“你还挺明白,那你说说,以前那些道理我都怎么跟你讲的”

“哥哥说……我们没有爸爸妈妈,长兄为父,对我要求严点,让我多学东西,这都是为了我好;哥哥还说,现在辛苦点不怕,怕的是以后辛苦一辈子也没什么作为”,说完还眼泪汪汪地看哥哥。

哥哥说的话他当然都记得,道理也明白,可刚才不知被什么冲昏了头,说了那些话,现在也后悔了,不知道哥哥能不能原谅他。

听完弟弟的“哥哥说”,艺卓气消了大半,拉过弟弟道:“什么都明白,那还犯浑”

看哥哥不生气了,贝贝赶忙乘胜追击,“哥哥,我知道错了,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能不管我”,这小子聪明着呢。

“行了,别说好听的了,今天的任务还差得远呢吧,赶紧的”,艺卓现在一点也不气了,宠溺地擦擦弟弟脸上的眼泪说。

贝贝听了小脸儿一皱,“哥……我手……”

艺卓拿过他手看看,打得也不重,这么一会肿就消得差不多了,“这就是对你的惩罚,看你以后还敢偷懒,去,写字又不用掌心拿笔。”

贝贝知道哥哥不会放过他的,只好愁眉苦脸去写字,不再敢有辩驳。

教育完了,艺卓看看时间,也该准备晚饭了,本来的一桌好菜,现在就算对弟弟挨打的补偿吧。

第7章 第七章

艺卓二十一岁的时候就修完了学校的全部课程,没错,他在学习经商这方面是个天才,尚杰不禁想,当时真是没看错,艺卓是这块料,不仅学习成绩出色,就连交给他一些公司的案子他也完成得很完美,这让公司的元老级人物都肯定了艺卓的能力,为他以后接手的事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尚杰觉得现在世界飞速发展,国外有很多好的理念值得学习,有必要让艺卓出国继续深造,也是趁着自己还能干动,让艺卓抓紧时间多积累一些,等到艺卓各方面再成熟些,自己就可以放手不管了,那时候就可以放心地退休啦。

艺卓一直很听尚杰的话,父母在世时他们的感情就很好,父母过世后干爸更是疼他和弟弟,事事都为他们考虑地周到,所以在艺卓心里,一直是把尚杰当自己父亲一样尊敬着。出国学习这件事自然也要听干爸的。

可是,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弟弟了。他总觉得弟弟比他可怜得多,至少爸妈走时自己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可是弟弟呢,那时他才五岁啊,怎么能经受住那么大的痛苦。

所以作为哥哥,艺卓总想给弟弟更多,他想一直陪着弟弟长大,给他全部的爱,让他和正常家庭的孩子一样快乐。

可现在一走就要两年……他甚至能像到弟弟知道自己要走时那伤心、失望的小脸儿。

好几个夜艺卓辗转反侧,他舍不得……舍不得看弟弟难过,更舍不得这不能看弟弟一点点长大的两年……

“放心吧,我和采儿会好好照顾他,不会让他受委屈的,爸爸妈妈要是看到你学成归来,干一番大事业也会欣慰的。”想到了干爸劝他的话

算了,两年一晃就过去,为了我们家的希望,贝贝,哥哥就只能对不起你了,等哥哥回来再好好补偿你……

终于还是决定了……

结业,出国考试,签证,这些艺卓都在悄悄办着,他想晚点再告诉弟弟,不然看到弟弟可怜的小样儿他说不定又会心软。

贝贝感觉每天生活还是一样,哥哥还是照样叫他起床,吃早饭,一起出门,晚上还是检查功课,看他练琴,帮他洗澡,一直忙到自己睡觉哥哥才去做自己的事。只是……有那么一点不一样,哥哥现在总是很早回家,放学的时候哥哥已经准备好了一大桌子都是自己喜欢的饭菜;哥哥最近话变少了,有时候一直看着自己,眼睛里还有点儿难过的样子,贝贝不知哥哥这是怎么了……

终于有一天,哥哥把他从浴室抱进卧室,拿着毛巾说:“贝贝以后自己擦头吧,记住一定要擦干,不然睡觉会头疼”

“哥哥以后不帮我擦啦?”贝贝有些不习惯,拿着毛巾胡乱揉腾。

“哥也不能一直帮你擦啊,贝贝也长大啦”说着还是拿过毛巾帮弟弟擦起来。

是时候了……也没剩几天就得离开了……

“贝贝……哥哥……哥哥要去美国了……”他想了很多遍,但真的开口了还是不忍。

这时他看见弟弟不错眼珠得看他,等他下面的话

“嗯……哥哥要去学习两年……你……你在家要听干爹和姐姐的话”艺卓声音都有些抖了,他头一次面对自己的弟弟心里却感到害怕……眼见着小人儿嘴巴一抿,两行眼泪就下来了,好像要憋着不出声似的。

哦……哥哥去美国,而他,不去,贝贝听明白了……

哎,这小子,八岁了,还是动不动就掉眼泪……

可是自己呢,分明已经二十一了,现在还不是一样想哭……

赶忙伸手替弟弟擦擦眼泪,自己也强忍着不眨眼,生怕眼泪流出来,

“傻孩子,哥哥才去两年,又不是不回来了,而且哥过年就回来,你放假也可以过去看哥哥嘛……两年之后我们贝贝就长高了,能到哥哥这了吧”说着站起来在自己肚子上比了比,见弟弟不出声,赶忙又蹲下来,把着他的小肩膀道:

“贝贝最懂事了,一定会理解哥哥吧,哥哥学成了才能回来好好帮干爸啊”,贝贝还是干掉眼泪,“嗯……既然这么舍不得哥哥,那……这几天哥哥陪你睡吧,怎么样?”他以为弟弟会特别高兴地答应自己,没想到……

“不用了,你走之后我会不习惯。”说完就钻进被窝,身子背对着他。

贝贝,你就不能让哥放心走,唉,还是小啊……

艺卓叹了口气,上前给弟弟拉拉被子说:“哭着睡觉对身体不好,擦擦眼泪睡吧……晚安……”

拍了拍弟弟的头,没等到回答自己便带上门出去了。

唉……早晚得说,这样的结果他早想到了……

……

之后几天贝贝不哭不闹,只是干什么都没精神,艺卓看在眼里更不是滋味。贝贝的东西艺卓已经收拾好送到了干爸家,有干爸照顾,他放心。到了要走的那天,贝贝还要上学,尚杰和采儿去机场送他。贝贝临出门只说了声“哥哥再见”,都没等艺卓反应过来就跑出去了,算了……反正这几天都跟他交代的差不多了,小孩子有几天就缓过来了……

……

三人刚进机场,艺卓就听见一声“哥……”,心想:怎么回事,还没走就想这小家伙了,都出现幻听了……

刚继续往前走两步又听见更大的一声“哥……”,干爸和采儿也听见了,三人一回头,看贝贝背着书包朝他们跑来,三人都很惊讶,只看贝贝光顾跑,一下被对面的人撞倒,艺卓当时就急了冲弟弟跑过去,小家伙楞没当回事起身还要跑,这时艺卓已经到他跟前,

“你这孩子怎么来了!也不看人,摔没摔着啊?”艺卓赶忙蹲下扳过弟弟前后左右地看,还好没受伤。

“哥……”跑得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叫了一声,鼻子一酸就哭出来了。

尚杰和采儿赶上来一看这情景心里也不是滋味,贝贝看见干爹就上前拽尚杰衣服,仰着满是眼泪的小脸抽噎着说:“干爹……别让哥哥走……我不让他走……求求干爹了……”

尚杰看他那可怜样刚要安慰,贝贝又转头看着哥哥,“哥……你说过不离开我的……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我练不好琴,写不好字,你不是说不能让我没出息吗……我……我……”贝贝已经急得语无伦次了,生怕哥哥转身就上飞机了。

尽管说得有点乱,但艺卓明白了,这意思是自己不在,没人管着他他就不学好,就会没出息了。这小东西竟然连这话都说了,可……看干爸也很为难……

“姐……你舍得让哥哥走吗?”看尚杰和哥哥不说话,只好问采儿。

采儿脸一下就红了,这小东西真是什么都懂,她当然不想让艺卓走了。

既然这样……

“爸,你看艺卓已经收到了那边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我听说他们是可以申请自学的,只要每学期通过考试就行,艺卓肯定没问题的,不如……就别让他走了吧”,采儿想,既然都不想让艺卓走,那就劝劝爸爸吧,他会同意的。

贝贝听了姐姐这么说顿时眼睛一亮,但干爸还没发话,所以继续可怜巴巴地看尚杰。

“这样也行,只不过艺卓要辛苦点了,毕竟自学还是有难度的”说完揉了揉贝贝的头,“你这小鬼啊~”

一听干爸同意了,艺卓真是太高兴了,“谢谢干爸!”说着还不忘上前给尚杰一个大大的拥抱。

贝贝没想到这么快就成功了,脸上还带着泪水就开始傻笑,三人都被他滑稽的小样儿给逗笑了。

不安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那还等什么呢,回家吧!

……

艺卓带贝贝顺道去尚杰家,把贝贝的行李拿上才回的家,经过一路的平静,贝贝也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他……逃学了……

早上在上学路上越想越难过,突然特别害怕哥哥走,于是直接打车赶到机场,幸好哥哥还没上飞机……这是特殊情况,哥哥应该……不会怪他吧。

兄弟俩一起回到家,艺卓先进来,见弟弟还在门口愣着,“怎么了,贝贝,还没缓过来呐,哥哥不走了”,这孩子是不吓傻了。

“哥……我……我还得上学呢……”贝贝说得有点儿没底气。

“哼,你还知道得上学啊?”艺卓忽然想逗逗他,装得有点严肃。

听哥哥这么一说贝贝就更不知道该进该出了,“那……那我先去上学了……哥哥再见……”说着转身要走。

“回来!”

“哥……我不……不是故意要逃学……”被哥哥那么一叫心里更没底了。

“行啦~今儿咱不去了~”艺卓把贝贝拉进屋,关了门。

“嗯?哥你没生气啊?”刚才明明有点凶的。

“今天情况特殊,就不批评你了,一会我打电话跟你们老师说一声,下不为例。”

“吓死我了”贝贝松了一大口气。

“哼,小东西,这回有人管着你了,这可是你不让我走的,到时候你犯错了,我说你的时候你可别后悔。”

“嘿嘿~不后悔,我才不怕呢~”贝贝调皮的笑着,样子真别提多可爱了,艺卓见了忍不住咯吱他,

“不怕?那哥哥打你怕不怕?嗯?~”

“哈哈~不怕不怕……哎呦,哥~~~~~~”贝贝被逗得实在忍不住笑,“啊!~”的一声,人已经被艺卓扛了起来,

“让你不怕!~”艺卓在贝贝屁股上拍了两下,扛着弟弟就往楼上走

“哥,放我下来~哈哈~”

哥俩笑着闹着上了楼,高兴的样子任谁看了都羡慕……

第8章 第八章

经过一年的努力,艺卓拿到了本应在美国学习两年的学位,果然没有辜负尚杰给予的厚望。本来要将股份都转到艺卓名下,好让他成为集团名副其实的总裁,尚杰向来相信艺卓的能力,可艺卓坚决不同意,他说还有很多要向干爸学习的地方,现在只任总经理一职。

开始工作的艺卓比以前忙了不少,不能像从前那样经常去学校接贝贝,或是做好饭晚餐等他放学了,有的时候还要加班到很晚,只能让贝贝自己叫东西吃,陪弟弟的时间少了,他总是充满愧疚,所以总是尽量赶工作,争取早点回家。

……

又是一天早上,艺卓告诉贝贝今天自己有可能晚回家。

“哥,给我点钱”在门口穿鞋的贝贝冲里屋喊。

“嗯?昨天不是刚给你这个礼拜的吗,怎么又要呢?”虽然家里富裕,但艺卓绝不惯着弟弟,该买的一定亏不着他,但零花钱也是有数的,尽管这样,贝贝还是挺富有的,口袋里的钱总比同龄孩子的要多一些。

“啊,学校要交午餐费了……哎呀,哥,快点,要迟到了都。”

“那早上叫你还不起呢,给你,放好喽,别弄丢了。”艺卓赶忙从钱包里拿钱递给弟弟。

“知道了,哥拜拜”,贝贝拿钱就往外跑,说话功夫人早没影了。

“臭小子,成天没个老实劲儿的。”艺卓笑着摇头,赶紧回去收拾餐桌,还有个重要会议要开呢。

咦?刚才翻钱包怎么觉得少三张呢,哎,可能忙得记不清了……

……

忙活了一天,今天下班时间比想象的早啊,艺卓伸了个懒腰,整理好文件准备回家,想说这个点儿弟弟应该早吃完饭了,自己刚才也对付了一口,就不往家带吃的了吧。

到楼下看饭厅灯亮着,进屋一看贝贝在那吃饭呢……

“贝贝,怎么才吃啊……看看,哥不在我弟弟都吃什么呐……”,上前一看艺卓不好意思了,“呦,怎么吃方便面呢,怎么不自己要点好的呢,哥不是给钱了吗?”早知道买点回来了。

“哦……我……我不饿,也没什么想吃的就泡的面,哥你吃不?”说着推了推碗。

“不吃,哥给你要个披萨吧”自己工作忙,弟弟在家就这么对付的,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哪行啊。

“不用,我吃饱了,嘿”

“以后还是哥早点回来给你做吧,把我弟弟都饿瘦了。”艺卓心疼了

“不用不用~那个……哥工作忙,我能照顾好自己的,我先上楼了~”不等艺卓说话就跑上去了。

……说得好听,要是艺卓知道弟弟揣的什么心思,哼,那他就死定了。

……

“贝贝,明天周六,可以晚起一点儿,吃完早饭自己去学琴,哥手头还有点工作,得去公司。”临睡觉时艺卓跟贝贝交代着。

“知道了,哥”,贝贝心中窃喜,太棒了!明天又自由了!……可是,他还是怕哥哥知道的……哎呀,先不管那么多了,明天先玩个痛快!……有了打算贝贝很快就进入梦乡了。

……

第二天早上开车去公司,正赶上人流高峰,一看前面堵得厉害,艺卓心想,再早点出来好了,耽误事儿……

正想着就感觉有人叫他,摇下车窗一看,原来旁边出租车里坐着弟弟的班主任任老师,忙打招呼:“任老师,这么巧”

“是啊,呵呵,你忙着去公司吧”,任老师对学生家里的情况都很了解。

“嗯,是的,……任老师,贝贝最近表现怎么样,没给您添麻烦吧?”最近光顾着工作上的事,很久没去过学校了,所以也没见到老师,今天真是巧了。

“最近还好,那孩子啊聪明着呢,稍微一用心学习就能拔尖儿,就是吧……最近发现他和班上几个同学去过游戏厅,这你得说说他,很多去过的小孩都有瘾,而且那的人毕竟挺杂的……啊,还有,他这学期没定午餐,说是你同意他在外面吃,我就是想跟你说说,现在外面也不卫生,还是学校安全,是吧?”

任老师自己觉得没说什么,可这几话听得艺卓气不打一出来,好小子啊,皮又痒了,心里这么想着,嘴上还微微一笑,“啊~您说的对”,这一笑把任老师迷的啊。

说话功夫,前面的车也动地方了,跟任老师道了别艺卓也没心思去公司了,掉头,回家!

……

进屋瞅了一圈,没人,最后到贝贝房间一看更是恨得牙都痒痒,琴居然还在墙角放着呢!那这小子……

艺卓腾腾下了楼,拿起电话打给教弟弟小提琴的余老师,也是他的恩师,这个电话打完艺卓更气了,弟弟竟然骗余老师说最近要拍戏,一连三个礼拜没去上课了,余老师也没多想就相信了,谁能想到这么大点的孩子能撒这么大的谎啊。

简直是气死了,想到刚才任老师的话,想弟弟肯定是又去游戏厅了,看来两年前那顿打是白挨了,今儿个还得好好教训啊!艺卓本想马上出去逮了弟弟回来,刚走到门口又停了脚步……

“不行,我今儿就等着,看这小子什么时候能玩够!”艺卓想着坐到沙发上。

客厅那面墙上一直放着爸妈的照片,以前有什么难事儿了,艺卓都会在照片前站上一会儿,上几柱香,偶尔也会跟爸妈说说心事。

此时,艺卓靠在沙发上,一种很无力的感觉冲上心头,远远地看着爸妈的照片,心里难过极了……

爸,妈……真是愧对你们啊……是我没管好弟弟……我都不知道他现在添了这么多毛病……

想起那天弟弟吃泡面的样子,自己当时还充满了愧疚,现在想起来那肯定是他为了把钱省下来好去玩啊……这孩子要是再不好好管还不得出大事……

不知不觉艺卓一动不动在沙发上靠了好几个小时,忽然听见门开的响声,抬手看表,呵,两点了,要是自己去加班再过一会也该回来了,还真会掐时间啊。

艺卓起身朝门口走去,贝贝当然没想到哥哥会在家,看哥哥铁青着脸朝他走来吓了一跳。

不知说他运气是好还是坏,放纵了三个礼拜才被发现,可是,三个礼拜犯的错今天却要一起算总账。

“哥……啊……”刚叫出口屁股就挨了一脚,脚下不稳踉跄了几步但还是站住了……他不敢看哥哥,最近犯的错多到自己都要记不清了,不知道哥哥现在知道多少。

“上哪去了?”艺卓想看弟弟怎么说。

“……”

“不说是不是?!”艺卓上前一步就开始掏贝贝的裤兜——一把零钱和一堆游戏币

“玩!玩!就知道玩!你玩点儿好的也行啊!”艺卓心里的火在看到游戏币时全被勾出来了,一边骂一边把钱和游戏币往贝贝身上摔,游戏币噼里啪啦地掉,有的滚出好远,那声音听得贝贝心里发毛。

“去多少次了?数不清了吧!说!上课时间去没去?!”

“没有……就……就放学之后和周末去的……”贝贝此时怕得连声音都是抖的。

“就放学和周末?”艺卓故意把就拉得老长。

“还……还有……中午……”听哥哥的语气他不敢隐瞒。

“不交午餐费,还撒谎骗老师,在学校撒谎,家里撒谎,余老师那也撒谎是不是?!你撒谎都成瘾了是不是?!”艺卓问一句推搡一下贝贝,贝贝刚才就站门口,现在已经到了墙根。

完了,哥哥全知道了,他不敢抬头,狠命地搓着衣角,盯着自己脚的眼睛已经全是眼泪,朦朦胧胧什么都看不清,又听到哥哥在头上冷冷地说:“说,我钱包里那三百是不是你拿的?”

他就知道今天哪样都跑不掉的,再不敢撒谎狡辩,用蚊子似的声说,“是……”

果真没冤枉他……

艺卓已经觉得被气得太阳穴突突跳着疼,揪着贝贝领子就往屋里拽,一直拽到爸妈照片前,“给爸妈跪着!”往前一带贝贝就被摔翻在地上,又马上起来跪好,抬头看一眼爸爸妈妈的照片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流,哥哥从来没让他跪过,今天真的死定了。

“头抬起来!你看看爸妈!黄艺倍你对得起谁啊你,我是一心想让你好,你是偏不往好道儿上走啊!我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你倒好!啊?偷钱?现在偷家里的,以后你是不准备到外面偷去啊?你!我让你不学好!”艺卓抄起旁边瓶胆里面的鸡毛掸子就往贝贝身上抽,贝贝还跪着,一连好几下都抽在后背上。

“啊!……哥……哥……我错了……”跟镇尺比鸡毛掸子细多了,抽在身上就像条小鞭子,虽隔着衣服也疼地贝贝嗷嗷叫,还一直躲,在地上转了大半圈。

“错了,错了就得挨揍!撒谎,偷钱,打死你的心我都有!我今天非得让你记一辈子!身子给我趴下去,屁股撅起来!再敢躲就吊起来打!”

第9章 第九章

……

“错了,错了就得挨揍!撒谎,偷钱,打死你的心我都有!我今天非得让你记一辈子!身子给我趴下去,屁股撅起来!再敢躲就绑起来打!”

贝贝可不敢在哥哥气头上再惹他,赶紧跪起来趴好,手刚拄着地屁股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啊!……”疼得他想跳起来,刚扭了下身子就听哥哥冷冷道,

“闭嘴,不许动,给我老实受着!”

“啪啪啪啪啪”,鸡毛掸子狠狠往下抽,看弟弟憋着不敢哭出声,肩膀一颤一颤的,知道他疼地厉害,可艺卓这次真是下狠心了,平时有些小毛病他都能忍,撒谎和偷钱这样原则性错误决不能轻饶。

“啪啪啪啪啪……”一连打了二十多下,贝贝从没挨过这么重的打,他也知道这次自己错大了,可感觉屁股像着火了一样,又疼又麻,已经快要不是自己的了,他实在忍不住了,

“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以后不敢了……求求哥了……别打了……呜……”扭头看哥哥,哥哥不会那么绝情吧。

“不敢了,那次因为去游戏厅打你你也这么说的吧,不敢了,我看你还变本加厉了”,虽说着狠话,艺卓还是减慢了速度,力道也放小了些,毕竟还是心疼的。

“哥……我这回真的不敢了……哥……疼死了……呃……”看哥哥没怪他出声,这下哭得更凶了,他可真是疼坏了。

一共打了四十几下,艺卓觉得差不多了,毕竟弟弟只是九岁的小孩,还能怎么打,但也不打算这么就放过他,不然他真过后就忘。

“起来,跪直喽”,拿鸡毛掸子敲了敲弟弟屁股,待弟弟跪好又道:“就这么跪着反省,我没让你起不许起。”说完鸡毛掸子一扔,转身上楼了,看都不看弟弟一眼。

看哥哥还没消气,贝贝只好乖乖跪着,此时挨了打的他竟放松了,因为过去的三个礼拜他都提心吊胆,生怕被哥哥发现自己的“恶行”,现在好了,他只求惩罚快点结束,哥哥快点原谅他……

跪了有十分钟,贝贝感觉膝盖疼地不行,刚跪坐在脚上屁股上的疼就叫嚣上了,只好扭着身子把重心放低,这姿势保持了一会儿,门铃响了,没有哥哥的允许他可不敢起身,这时听到哥哥下楼的脚步声,赶忙跪直身子。

哥去开门了,要是外人看见自己在这跪着,那多丢人呐,贝贝在这想着……

“爸说今天你应该去公司的,没见着你,让我过来看看。”听见来人的声音,原来是姐啊,太好了,她最护着我了。想到采儿能救他命,贝贝高兴了。

“进来吧”,说完就往沙发那走,采儿从没看过艺卓这么冷的脸色,刚想问怎么了就看见那边跪着的小小背影,明白了大概。

采儿走到贝贝跟前就见贝贝扬着小脸儿看他,一副刚哭过的样子,地上还扔着刚才打他用的鸡毛掸子,“怎么了贝贝,惹哥哥生气啦?跟姐姐说,今儿又犯什么错了?~”

贝贝低着脑袋不吱声,艺卓倒说话了,“哼,你看他能好意思说?”

“你行了啊,我看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让孩子跪什么啊,这长身体呢再跪坏了。”说着拉贝贝起来。

“姐……我哥不让起……”哥哥的命令他不敢忘。

“姐让起了,没事儿,你哥听我的。”声音比刚才更大,别看采儿长得漂亮,一副淑女样子,其实她从小就像个男孩,大大咧咧的,艺卓就喜欢她这样,也确实是听她的。

贝贝看哥哥没再说什么,也就起来了,还是低着头,采儿拉他到艺卓跟前,“跟你哥说点什么啊~”明显的帮着找台阶下。

贝贝往前蹭蹭,贴着艺卓腿说:“哥……我错了……你别生气了……”说完小心看着艺卓。

艺卓现在还气着呢,一犯错就说他错了,他以后不敢了,转身就不是他了,这次可不能轻易原谅他,“回你屋去,欠的帐还多着呢,赶紧补去。”

贝贝知道哥哥说的是小提琴,自己这段时间沉迷游戏,荒废了好久,看了采儿一眼乖乖上楼了。

待贝贝上了楼,采儿递给艺卓一杯水,“快,消消气吧,以前贝贝调皮捣蛋的时候也没见你气成这样啊,今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上也有不顺心的啊?”

“工作上倒还好,再说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就算再怎么难我也不会拿他撒气啊,可这小子倒好,一点儿也不理解我这当哥的苦心啊,最近真是太不懂事儿了,……”艺卓把贝贝的事跟采儿讲了一遍,语气中充满了无奈,还有对自己没管教好的弟弟的自责。

听艺卓这么一说采儿才明白,采儿也是看着贝贝长大,对他像亲弟弟一般,没想到贝贝竟然这么过分,难怪艺卓生这么大气。这么多年来艺卓对弟弟的好她一点一滴看在眼里,觉得艺卓太不容易,看他总是把自己弄得特别累,作为女朋友的采儿也很心疼,可也正是因为这样,采儿才更加确信自己的选择,艺卓是个有责任感,值得自己托付一生的人。

尽管采儿也觉得贝贝这次该打,但这时候还是坐到艺卓旁边,握着他的手说:“别生气了,贝贝还小,等他再大点就会懂事了,到时候他理解你的苦心,就一定会努力成为优秀的人,放心吧,有你这么好的哥哥,贝贝一定错不了的。”说着还拿手掐掐艺卓的眉头,“哎呀~别愁眉苦脸的啦,看你都快成小老头了~”

“那也是帅哥老头儿,那也有人爱我不是?~”说着坏笑地看着采儿。

“臭美~好了,快做饭吧,你看都几点了,贝贝肯定饿坏了。”

“唉,我肯定是上辈子欠这小子的。”嘴上虽这么说着还是起身走进厨房,艺卓这当哥哥的什么时候都惦记着弟弟,哪怕刚被气得够呛。

有采儿帮着做饭,艺卓心情也好了,俩人有说有笑好不快活,可是苦了在楼上的贝贝,不知哥哥还生不生气,从回自己房间就老老实实练琴,脚下都没敢动地方。

等准备好晚餐,贝贝被刚才一顿揍吓得还没缓过来,也知道这次把哥哥气大了,采儿来叫他下楼吃饭也磨蹭了半天不敢下去,

“快点儿~哥哥都在楼下等着了,好好吃饭,然后再好好给哥哥道个歉,他会原谅你的,他还不是希望你好,你呀,以后可乖点儿,别再惹他生气了啊~”

贝贝乖巧地点点头,跟着采儿下楼了。

到了饭厅看到哥哥在盛饭,等哥哥坐下他才敢坐,哪里还有半点平时不安稳的样子,刚才一直站着练琴,直到现在一坐才发现屁股一碰凳子就疼得慌,不过这时他也不敢出声,只是挨了个边儿虚坐着,弄得吃饭像扎马步一样。

其实他刚一坐下,艺卓就看出不对劲,看他自己不敢吱声,起身到客厅拿回个坐垫,回来也不说话,拽起贝贝就往他屁股底下一塞。贝贝看哥哥还在生气但却还是关心自己,又想到自己犯了那么多错真是不应该,抬头带着点不好意思小声说了句“谢谢哥”。

采儿看在眼里,想着这哥俩真是有意思,不管他俩的别扭给他们夹菜盛汤。

贝贝赶紧吃完饭打了声招呼自觉地上了楼,他得好好表现争取哥哥早点原谅自己,所以一进房间就传出了小提琴的声音。

吃晚饭收拾完天色也不早了,艺卓开车把采儿送回家,到了之后还进屋跟干爸打了招呼,毕竟自己今天没在公司出现,干爸还惦记着呢,尚杰知道原因后也没留他坐,让他快点回家。

回到家之后,艺卓在楼梯口就能听见弟弟练琴的声音,知道他现在定是不敢再偷懒的。只是走到贝贝房间门口琴声就停了下来,他知道弟弟一定是竖着小耳朵在听他的脚步声,看他回来弱弱地叫了一声“哥……”

“练琴也不专心。”其实知道弟弟是有话要跟自己说,在这一直等着呢。

“给你放水了,先去洗澡吧。”

还好是哥哥先跟自己说话了,哥哥应该不那么生气了吧。一边想着一边乖乖放下琴去了浴室。

……

每天洗完澡都是哥哥给抱回房间的,可是今天……,想到这身子也不擦就迈腿穿拖鞋,不想这时艺卓进来了,也不说话,还像往常一样拿浴巾一裹,就把贝贝往屋里抱。

贝贝把下巴放在艺卓肩膀上,忽闪着大眼睛想“哥哥还是哥哥,真好。”

“自己穿衣服。”艺卓把弟弟放下转身又出去了,贝贝自己套上睡衣,觉得穿裤子时一动弹屁股还是有些疼,想看看到底成了什么样子,想着哥哥每天这时应该在收拾浴室,一时半会儿不会进来,于是走到镜子前褪了睡裤,刚一回头却看到哥哥走了进来,“哥……”,贝贝吓了一跳,也顾不上疼噌地一下提上裤子。

哎,哥哥一进来就看自己在这……贝贝觉得真是羞死了。

艺卓刚进来就看到那一幕,弟弟害羞地脸都红了,差点被他的举动逗得笑出来,不过还是强装着严肃。

“去,趴床上去。”

一句话听得贝贝直想哭,捂着屁股往后退,“哥……能不能换个地方打啊……”

第9章 第九章

……

“错了,错了就得挨揍!撒谎,偷钱,打死你的心我都有!我今天非得让你记一辈子!身子给我趴下去,屁股撅起来!再敢躲就绑起来打!”

贝贝可不敢在哥哥气头上再惹他,赶紧跪起来趴好,手刚拄着地屁股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啊!……”疼得他想跳起来,刚扭了下身子就听哥哥冷冷道,

“闭嘴,不许动,给我老实受着!”

“啪啪啪啪啪”,鸡毛掸子狠狠往下抽,看弟弟憋着不敢哭出声,肩膀一颤一颤的,知道他疼地厉害,可艺卓这次真是下狠心了,平时有些小毛病他都能忍,撒谎和偷钱这样原则性错误决不能轻饶。

“啪啪啪啪啪……”一连打了二十多下,贝贝从没挨过这么重的打,他也知道这次自己错大了,可感觉屁股像着火了一样,又疼又麻,已经快要不是自己的了,他实在忍不住了,

“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以后不敢了……求求哥了……别打了……呜……”扭头看哥哥,哥哥不会那么绝情吧。

“不敢了,那次因为去游戏厅打你你也这么说的吧,不敢了,我看你还变本加厉了”,虽说着狠话,艺卓还是减慢了速度,力道也放小了些,毕竟还是心疼的。

“哥……我这回真的不敢了……哥……疼死了……呃……”看哥哥没怪他出声,这下哭得更凶了,他可真是疼坏了。

一共打了四十几下,艺卓觉得差不多了,毕竟弟弟只是九岁的小孩,还能怎么打,但也不打算这么就放过他,不然他真过后就忘。

“起来,跪直喽”,拿鸡毛掸子敲了敲弟弟屁股,待弟弟跪好又道:“就这么跪着反省,我没让你起不许起。”说完鸡毛掸子一扔,转身上楼了,看都不看弟弟一眼。

看哥哥还没消气,贝贝只好乖乖跪着,此时挨了打的他竟放松了,因为过去的三个礼拜他都提心吊胆,生怕被哥哥发现自己的“恶行”,现在好了,他只求惩罚快点结束,哥哥快点原谅他……

跪了有十分钟,贝贝感觉膝盖疼地不行,刚跪坐在脚上屁股上的疼就叫嚣上了,只好扭着身子把重心放低,这姿势保持了一会儿,门铃响了,没有哥哥的允许他可不敢起身,这时听到哥哥下楼的脚步声,赶忙跪直身子。

哥去开门了,要是外人看见自己在这跪着,那多丢人呐,贝贝在这想着……

“爸说今天你应该去公司的,没见着你,让我过来看看。”听见来人的声音,原来是姐啊,太好了,她最护着我了。想到采儿能救他命,贝贝高兴了。

“进来吧”,说完就往沙发那走,采儿从没看过艺卓这么冷的脸色,刚想问怎么了就看见那边跪着的小小背影,明白了大概。

采儿走到贝贝跟前就见贝贝扬着小脸儿看他,一副刚哭过的样子,地上还扔着刚才打他用的鸡毛掸子,“怎么了贝贝,惹哥哥生气啦?跟姐姐说,今儿又犯什么错了?~”

贝贝低着脑袋不吱声,艺卓倒说话了,“哼,你看他能好意思说?”

“你行了啊,我看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让孩子跪什么啊,这长身体呢再跪坏了。”说着拉贝贝起来。

“姐……我哥不让起……”哥哥的命令他不敢忘。

“姐让起了,没事儿,你哥听我的。”声音比刚才更大,别看采儿长得漂亮,一副淑女样子,其实她从小就像个男孩,大大咧咧的,艺卓就喜欢她这样,也确实是听她的。

贝贝看哥哥没再说什么,也就起来了,还是低着头,采儿拉他到艺卓跟前,“跟你哥说点什么啊~”明显的帮着找台阶下。

贝贝往前蹭蹭,贴着艺卓腿说:“哥……我错了……你别生气了……”说完小心看着艺卓。

艺卓现在还气着呢,一犯错就说他错了,他以后不敢了,转身就不是他了,这次可不能轻易原谅他,“回你屋去,欠的帐还多着呢,赶紧补去。”

贝贝知道哥哥说的是小提琴,自己这段时间沉迷游戏,荒废了好久,看了采儿一眼乖乖上楼了。

待贝贝上了楼,采儿递给艺卓一杯水,“快,消消气吧,以前贝贝调皮捣蛋的时候也没见你气成这样啊,今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上也有不顺心的啊?”

“工作上倒还好,再说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就算再怎么难我也不会拿他撒气啊,可这小子倒好,一点儿也不理解我这当哥的苦心啊,最近真是太不懂事儿了,……”艺卓把贝贝的事跟采儿讲了一遍,语气中充满了无奈,还有对自己没管教好的弟弟的自责。

听艺卓这么一说采儿才明白,采儿也是看着贝贝长大,对他像亲弟弟一般,没想到贝贝竟然这么过分,难怪艺卓生这么大气。这么多年来艺卓对弟弟的好她一点一滴看在眼里,觉得艺卓太不容易,看他总是把自己弄得特别累,作为女朋友的采儿也很心疼,可也正是因为这样,采儿才更加确信自己的选择,艺卓是个有责任感,值得自己托付一生的人。

尽管采儿也觉得贝贝这次该打,但这时候还是坐到艺卓旁边,握着他的手说:“别生气了,贝贝还小,等他再大点就会懂事了,到时候他理解你的苦心,就一定会努力成为优秀的人,放心吧,有你这么好的哥哥,贝贝一定错不了的。”说着还拿手掐掐艺卓的眉头,“哎呀~别愁眉苦脸的啦,看你都快成小老头了~”

“那也是帅哥老头儿,那也有人爱我不是?~”说着坏笑地看着采儿。

“臭美~好了,快做饭吧,你看都几点了,贝贝肯定饿坏了。”

“唉,我肯定是上辈子欠这小子的。”嘴上虽这么说着还是起身走进厨房,艺卓这当哥哥的什么时候都惦记着弟弟,哪怕刚被气得够呛。

有采儿帮着做饭,艺卓心情也好了,俩人有说有笑好不快活,可是苦了在楼上的贝贝,不知哥哥还生不生气,从回自己房间就老老实实练琴,脚下都没敢动地方。

等准备好晚餐,贝贝被刚才一顿揍吓得还没缓过来,也知道这次把哥哥气大了,采儿来叫他下楼吃饭也磨蹭了半天不敢下去,

“快点儿~哥哥都在楼下等着了,好好吃饭,然后再好好给哥哥道个歉,他会原谅你的,他还不是希望你好,你呀,以后可乖点儿,别再惹他生气了啊~”

贝贝乖巧地点点头,跟着采儿下楼了。

到了饭厅看到哥哥在盛饭,等哥哥坐下他才敢坐,哪里还有半点平时不安稳的样子,刚才一直站着练琴,直到现在一坐才发现屁股一碰凳子就疼得慌,不过这时他也不敢出声,只是挨了个边儿虚坐着,弄得吃饭像扎马步一样。

其实他刚一坐下,艺卓就看出不对劲,看他自己不敢吱声,起身到客厅拿回个坐垫,回来也不说话,拽起贝贝就往他屁股底下一塞。贝贝看哥哥还在生气但却还是关心自己,又想到自己犯了那么多错真是不应该,抬头带着点不好意思小声说了句“谢谢哥”。

采儿看在眼里,想着这哥俩真是有意思,不管他俩的别扭给他们夹菜盛汤。

贝贝赶紧吃完饭打了声招呼自觉地上了楼,他得好好表现争取哥哥早点原谅自己,所以一进房间就传出了小提琴的声音。

吃晚饭收拾完天色也不早了,艺卓开车把采儿送回家,到了之后还进屋跟干爸打了招呼,毕竟自己今天没在公司出现,干爸还惦记着呢,尚杰知道原因后也没留他坐,让他快点回家。

回到家之后,艺卓在楼梯口就能听见弟弟练琴的声音,知道他现在定是不敢再偷懒的。只是走到贝贝房间门口琴声就停了下来,他知道弟弟一定是竖着小耳朵在听他的脚步声,看他回来弱弱地叫了一声“哥……”

“练琴也不专心。”其实知道弟弟是有话要跟自己说,在这一直等着呢。

“给你放水了,先去洗澡吧。”

还好是哥哥先跟自己说话了,哥哥应该不那么生气了吧。一边想着一边乖乖放下琴去了浴室。

……

每天洗完澡都是哥哥给抱回房间的,可是今天……,想到这身子也不擦就迈腿穿拖鞋,不想这时艺卓进来了,也不说话,还像往常一样拿浴巾一裹,就把贝贝往屋里抱。

贝贝把下巴放在艺卓肩膀上,忽闪着大眼睛想“哥哥还是哥哥,真好。”

“自己穿衣服。”艺卓把弟弟放下转身又出去了,贝贝自己套上睡衣,觉得穿裤子时一动弹屁股还是有些疼,想看看到底成了什么样子,想着哥哥每天这时应该在收拾浴室,一时半会儿不会进来,于是走到镜子前褪了睡裤,刚一回头却看到哥哥走了进来,“哥……”,贝贝吓了一跳,也顾不上疼噌地一下提上裤子。

哎,哥哥一进来就看自己在这……贝贝觉得真是羞死了。

艺卓刚进来就看到那一幕,弟弟害羞地脸都红了,差点被他的举动逗得笑出来,不过还是强装着严肃。

“去,趴床上去。”

一句话听得贝贝直想哭,捂着屁股往后退,“哥……能不能换个地方打啊……”

第10章 第十章

……

“去,趴床上去。”

这句话听得贝贝直想哭,捂着屁股往后退,“哥……能不能换个地方打啊……”

臭小子,想什么呢,哪有一天打两顿的道理,我看起来就那么凶?艺卓看弟弟怕自己怕成那样心里也不好受,他又何尝不想让弟弟和自己亲近,可他知道有时候就是要严厉一些,即使弟弟当时不理解,甚至怨恨自己,总之他黄艺卓不想因为溺爱而毁了弟弟。

想想现在是打也打了,又何必再板着脸吓他,缓了缓语气说:“不打了,趴床上,给你上点药。”药是刚才送采儿回来的路上买的,吃饭时看弟弟别扭的姿势就惦记着这事儿呢,刚才也没马上去收拾浴室,只是下楼去拿药而已。

原来哥哥只是要给自己上药,趴到床上感觉哥哥小心翼翼地帮自己褪下裤子,擦药的时候也只是凉凉的感觉,一点也不疼。

贝贝回头看哥哥只是仔细地给自己上药,脸上看不出是不是还生着气,想想每天哥哥只要回家就和自己有说有笑,今天怕是不想理自己的,不过还是壮着胆子问:“哥……你还生气吗?”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好意思,自己犯了那么大错还想哥哥这么快就原谅自己。

其实艺卓在看到弟弟被自己打出一道道檩子的屁股时,心里就开始忍不住难受起来,本来白皙的皮肤被自己抽的通红,重叠的地方甚至有些青紫,怪不得坐着都费劲,是他做哥哥的失败,除了使用暴力再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此时看着弟弟抿着小嘴怯生生地看自己,心更是软了,叹了口气说:“还生什么气,你以为哥打了你心里就好受吗?你要是乖乖的我哪舍得打你,只怕你还记不住,到时候哥还得狠了心教训你,总之就是容不得你学坏。”说罢轻轻地给贝贝提了裤子。

几句话说得贝贝红了眼圈,虽然年纪小但又怎么听不出哥哥无奈,平时哥哥有多疼自己不是不知道,跪起来看着艺卓说,“哥……我记得住,以后我听话,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艺卓看弟弟现在那乖巧样终于还是笑了,捏了捏他的脸蛋,“就是这张嘴好使,每次都说以后听话,我可不信你那保证了,以后再犯就等着挨揍吧。”

贝贝听了不好意思地低头,他知道哥不是吓唬他,今天这顿打挨得就结实得很,“知道了,我这就接着练琴。”说着就要下床。

“行了,刚才都练那么长时间了,趴床上歇歇吧,要努力也不是一晚上的事。”

其实刚才一直站着练琴,心里还担心着哥哥还生不生气,贝贝确实也累了,刚挨了打的小孩都爱表现地特别乖,这时听到哥哥的特赦令也不用再逞强了。

这件事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艺卓都是亲自陪着贝贝去余老师家学琴,回家继续监督着练习;到学校交上午餐费,还让贝贝放学后没有跆拳道课时就去公司做作业,等自己下班一起回家,这样贝贝就被严加看管起来,没了放学后贪玩的机会。刚开始贝贝觉得没了自由,找机会就想撒娇耍赖不去哥哥公司,后来让艺卓板起脸训了一顿,甚至举起巴掌吓唬了几下,最后贝贝终于老老实实服从命令。直到艺卓觉得弟弟养成了自己学习的习惯,也没了去游戏厅的瘾,才放心地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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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一年,十岁的贝贝已是名气不小的小童星,不光电影电视上频出境,跟着作品的宣传更是让他成了焦点,毕竟小孩子还是有一定优势的,况且我们的贝贝还那么招人喜欢。随着知名度的提高,很多电视节目也纷纷邀请贝贝参加,节目上免不了要展示一下自己,看家本领当然是小提琴,这一拉不知看傻了多少人,要知道贝贝在少年小提琴界绝对是佼佼者;还有当时为了强身健体而学的跆拳道,现在贝贝已经是红黑带了(红黑带一二三品的持有者在十五岁以后,转换为黑带相应的段位持有者),随便露一手便吸引了动作导演的眼球。这时贝贝真正体会到了自己一身的本事还真没白学,他当然知道这要归功于哥哥多年的培养,要不是哥哥严格要求哪有自己现在的好成绩。

贝贝有了可喜的成绩艺卓当然是打心眼里高兴,可是他这个做哥哥的一向很有度,该表扬的时候决不吝啬,但也决不允许他骄傲自满。贝贝也是时刻记着哥哥的话,知道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所以还要继续努力。

贝贝表现不俗,这边艺卓的事业也蒸蒸日上,公司在他的经营之下达到了从未有的高度,这一年很大一部分经历都放在筹备上海分公司的事上。当然,分公司成立,艺卓是一定要去那边工作一段时间的,这就意味着那段时间要和贝贝分开。

艺卓想,如今贝贝已经十岁了,两年前那种追着自己到机场不让走的戏码应该不会再上演了吧,可是……两年之后贝贝也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时间冲不淡他对哥哥的依恋……

……

“哥,你这次去上海要多长时间啊?”贝贝坐到艺卓的办公桌对面。

“那天不是都说了吗,大概半年。”艺卓依然盯着电脑上的数据,最近实在太忙了。

“哥,那我……能不能在上海接部戏呀?”贝贝见哥哥不怎么搭理他,索性跪在椅子上,大半个身子趴在桌上,凑到艺卓脸旁边笑嘻嘻地问。

“想什么呢?”艺卓明白了弟弟的意思,放下手头的工作正色道,“不是跟你说了嘛,这次哥去上海是处理分公司的事,要比在北京忙得多,哪有时间到片场去照顾你,再说了,那得有合适的戏才能接,能是你想上哪拍就随便找一个的事嘛,你呀,趁早给我打住,别想那些没用的了。”

“嘿~哥,那你给我转学到上海去吧,你也不用照顾我,忙你的去就行,我……”

“贝贝”,没等贝贝说完,艺卓就打断了他,“还要哥怎么说,不就是半年吗,你就给我老实在北京呆着,听姐姐和干爸的话。这事不用再商量了,现在回你房间去,哥要工作了。”

贝贝见哥哥这么严肃,讨好的笑脸也僵住了,“工作!工作!你现在就知道工作!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

“你敢!”不像话,竟然这么跟自己喊,本来就被一大堆事缠身的艺卓也控制不住情绪了, “你要是敢去瞎胡闹我就打折你腿!”艺卓知道自己的弟弟胆子可是大得很,相信他能做出那样的事来,于是马上厉声威胁道。

哥俩就这么僵住了,贝贝小嘴一撅,“哼”了一声跑出书房。

贝贝出去了,可艺卓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最后终于推开文件堆成的小山,将手指插进头发里……哼,就知道工作,难道我想这样吗,从接受命运的安排到现在得到大家的肯定,自己付出了多少?我也想生活得无忧无虑,做自己喜欢的事,可是我没那个命……

这样想了一会,艺卓又觉得不对,他这是在抱怨什么啊,,就算是为了弟弟做了这样的选择,那还不是当哥哥该做的,只要弟弟开心就好,况且自己这样的位置不知有多少人羡慕,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想过了这些艺卓也释怀了,抻了个懒腰继续工作……

……

到了离开北京的那天,艺卓从尚杰家出发……

“贝贝,哥要走了,记得要听姐姐和干爸的话,要是惹他们生气,我回来可饶不了你啊。”艺卓揉揉弟弟的脑袋,临走不忘嘱咐他千万要听话,这个弟弟只有他最了解,虽然干爸和采儿也是看着他长大,但毕竟没朝夕相处,弟弟有时上来的气人劲儿他们还没见识过。

“嗯”贝贝头也不抬,仍然盯着手里的漫画。

“嗯,嗯,就这么回话的,越来越不像话。”

“你就放心吧,我们贝贝最乖了,哪会惹干爹生气呀。”看贝贝不吱声,在一旁的尚杰也不禁打圆场。

艺卓知道弟弟还在为自己没带上他而闹别扭,也不太在意这孩子性子,笑笑准备出门了。

临出门还回头看沙发上的弟弟,竟然楞没看他一眼,照理说应该抱着自己再撒撒娇啊,这孩子,反常得让艺卓更放不下心……

……

到了上海,公司的特别助理本来打算让艺卓先休息一天的,可艺卓还是当天就来到公司,对各部门做了具体安排,还取消了公司精心准备的欢迎会,他一向不喜欢那些表面文章。艺卓人长得帅,做事雷厉风行,待人又一点架子都没有,公司上下对这个年轻有为的上司都忍不住赞叹,一天之内就成了整栋办公大楼的传说。

艺卓到上海的第一天工作进展得很顺利,这让他很满意。回到家已是晚上八点多,刚想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这时电话响了——是采儿。

热恋中的人看到对方来电都能心跳加快,此时的艺卓就是这样,刚分开不到一天,艺卓就有点想念了,接电话时声音更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可是那端的采儿……

“艺卓……对不起……”,电话那头的采儿充满了愧疚,“我就出去一会,贝贝就不见了,留了一张条,说是去上海了,他那么小,我真怕他出什么事……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可是……”

“好了,采儿,这不怪你,这小子,我就感觉他今天不对劲,他是打着主意呢,你也别着急了,他不会有事的,你听我的,今晚好好休息,我估计他明天就该到我这了,一有消息我就告诉你。”

艺卓当然也是担心的要命,但也只能安慰采儿,从挂断电话的一刻起,他就开始坐立不安,还好贝贝有留纸条,不然就得报警了,现在也只有等着了,盼着他早点到自己这。

第11章 第十一章

经过不安的一夜,第二天上午艺卓还是照常在公司召开重要会议,事关接下来的发展方向,没人敢怠慢,艺卓也只能暂时放下对弟弟的牵挂,一心投入到会议中,公私分明他做得到。

会议进行到一半,助理进来跟艺卓耳语了几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不过他并没中止会议,而是交代了几句继续刚才的讨论,没人看出他经历了什么,他们的未来总裁一直都沉着冷静地做着决策。

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了,艺卓快步走向办公室,推开门如愿看到了贝贝,小孩正趴在窗台上看风景,听到门开的声音回过头,看到是哥哥马上扬着笑脸跑向门口,

“哥,你开完会啦~”

“嗯,吃没吃饭?”当哥哥的活着就是不停的惦记,已经见到弟弟平安无事站在自己面前,又担心他是不是还饿着。昨晚没休息好,一上午精神又都高度集中,此时的艺卓也有了疲惫感。所以只是淡淡问了一句。

“吃了,刚才那个姐姐给我买的。”贝贝说的是艺卓的特助,这也是刚才他交代的,还让她赶紧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采儿和干爸都不定急成什么样了。

“你是怎么来的啊?”艺卓一晚上都在想弟弟会怎么到这,虽然担心,但他知道自己弟弟聪明得很,就算发生什么也会急中生智。他不是女人,可不喜欢自己吓自己。

“我自己不能办无人陪同,就走的高速啊,比火车快多了,嘿嘿。”这小子得意的咧。

果然是这样,要不然现在也到不了,还好没碰到坏人,艺卓想着。

“哥还有很多事,待会你是回我住的地方还是就在这等着?”

“就在这等着~”贝贝毫不犹豫,他就是喜欢在哥哥身边,自己回去多无聊啊。

“行,那你就在我办公室呆着吧,别乱动东西。”说完就又急着出去了。

贝贝一直很担心哥哥会不会很生气,毕竟是自己偷着来的,不过看哥哥刚才的样子也还好啊,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觉得既然自己已经来了,哥哥就不会再把他撵走,这么想着心里就更高兴了,一副得逞的样子,一个下午并不难熬,自己玩这玩那的不知不觉就到了哥哥下班的时间。

下班后艺卓带贝贝在外面吃过饭才回到住所,进了屋贝贝就拖着自己的小行李箱问:“哥,我住哪屋?我先去整理一下带来的东西。”

艺卓松了松领带坐到沙发上,“箱子不用打开了,明天你就飞回北京。”

艺卓口气没什么特别,可听得贝贝急了,“我不!我来都来了,才不回去!”白天的时候哥哥也没说自己啊,怎么这就又要撵他走呢。

“不什么不!你偷着跑来我都没稀的说你,你别来劲啊。”贝贝一冲他喊,这憋了一天的火也上来了,语气免不了有点吓人。

这口气也吓得贝贝一愣,但他哪能就这么放弃,“我这不好好的到这了吗,我不管,我要跟你在一起,我要在这上学。”

“好好的?你现在是好好的,那你万一要出点事呢?!人说跑就跑,你知不知道姐姐和干爸担心成什么样,看见字条就到车站找你啊!你主意正着呢,翅膀硬了是不是?!……我告诉你这事不是跟你商量呢,明天马上给我回去!现在还敢耍性子,太不像话了,今天刚见你那会儿要不是在公司,我早打你了!”艺卓想到那将近二十小时的担心再也控制不住,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站起来冲贝贝喊。

贝贝是知道自己偷着跑来是不对的,可被艺卓这么一骂又犯浑了,“打就打,反正我来之前就想到了……”好家伙,跟英勇就义似的,说着自己倒委屈上了,带了哭腔,梗着脖子也不看艺卓。

“你!……”这时候还敢叫嚣,昨天着急的时候恨不得见到他就先揍一顿,后来想只要弟弟平安就好,再说他哪是轻易就对弟弟呼巴掌的,哪次打他不是为了让他长记性,不犯同样的错,现在这情况跟他来硬的也没用,这孩子钻牛角尖了,拧着呢。堂堂百强企业接班人竟总被自己弟弟弄到词穷,哎……

“还说想跟我在一起,我看你现在就想把你哥气死。”不是刚才发怒的样子,语气中充满无奈。

贝贝听哥哥这么说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这么任性哥哥也没把他怎么样,但他还是不想让步,抹抹眼泪不说话,索性坐在地上,手还不自觉地抠行李箱。

艺卓看弟弟不出声了,可态度也没个转变,无奈又跌坐到沙发。想想自己也有不对,那天在书房呵斥他就不应该,是自己当时没耐心,如果那时就跟他讲清道理也不会闹到现在这样……

想明白地艺卓长呼一口气,从沙发上挺起身,“贝贝……你来,到哥这来坐。”

贝贝听哥哥这语气有哄自己的意思,难道……要留下自己?

待贝贝走到身边,艺卓宠溺地搂过弟弟,准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贝贝,哥也特想把你带在身边,可是现在真的特别忙,你看今天大半天都没能跟你呆一会,而且以后每天都会像今天一样,根本没时间陪你,听话,别再任性了啊~”

原来哥还是想让自己走,商量的语气让贝贝不忍再像刚才那样无理取闹,抬头看了艺卓一眼,小声说:“我都说了,不用你陪,我只是想在这呆着,白天上学,放了学就回家,哥你看,我琴都带来了,我会听话的,你别赶我走……”说完仰起脸,眨着会说话的大眼睛期待着艺卓的同意。

“唉,你还小,有很多事还不明白,不是你说不用人照顾哥就能安心去工作的,不说别的,你在干爸家放学就能按时吃上可口的饭菜,晚上有人帮你检查作业,可在这呢,这么基本的事哥都保证不了,那哥亏欠你的就更多了,把你放在干爸和姐姐身边哥很放心……你从小就是哥带大的,也从没离开过哥,知道你是舍不得,所以哥也很欣慰,没白疼你。爸妈走了,哥理应在你身边给你更多的爱,可是……这半年只是个小小的例外,这也是逼不得已的,等这段时间过去哥还回到你身边呐。……贝贝这么乖,一定能懂哥哥的是不是?”

艺卓说中了他的心事,对嘛,就是舍不得,不习惯。

知道哥哥是铁了心要他回去的,他也懂哥哥的意思了,可想到要走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

虽然贝贝没吱声,但艺卓知道他这是同意回去了,其实也说不上同不同意,最坏的打算就是硬把弟弟送走,可那样孩子心结打不开,以后不一定还会发生什么呢,倒不如让他现在明白道理。

看见弟弟一哭,艺卓心里到底还是不好受的。

“你看,都多大了,还动不动就掉眼泪,演戏的时候那眼泪还没掉够啊~”说着拿手帮弟弟擦眼泪,“不哭了,哥尽量早点完成这边的工作,然后马上回去陪你好不好?”

“好……那你一定要早点回去……”

“好——哥答应你!~”

唉,艺卓也被弄得伤感起来,这辈子啊,算是被这个宝贝弟弟给降住喽……

……

“贝贝,让司机送你去机场,哥就不去了啊。”……艺卓也够恨自己的了,现在连亲自送弟弟的时间都没有了。

“嗯。”

“贝贝,回去一定一定要听话,要是惹干爸和姐姐生气,那你就等着我回去的,连这次偷跑出来的帐一起算,听到没?”

“嗯。”

这孩子,连威胁他都没什么反应,“哎呦我的弟弟哎,哥又不是不要你了,看你这愁眉苦脸的,您笑一个行吗?”说着弯下腰揉弟弟的脸,还筋鼻子嘟嘴。

贝贝终于被哥哥逗得呵呵一乐,又想起什么似的恢复刚才的样子,“唉,也快不要我了,反正你也快和姐姐结婚了,然后有了孩子呢,就不要我了呗……”

听弟弟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 “小屁孩成天这脑袋瓜都想什么呢?你这醋吃的也忒远了吧。”

艺卓看弟弟这出忍不住笑出来,这么大点的小屁孩还楞跟他演出一副苦大仇深的小样, “行啦,哥保证,以后不管有没有孩子,都像现在一样最疼我宝贝弟弟还不行吗?”当哥不易啊,必要的时候还得低三下四。

“哼……”贝贝不稀罕似的扭头出门了。

呦,还不领情呐,艺卓笑着无奈地摇摇头也跟着出去了。

在家门口又是一顿叮嘱才送走了这小活宝,完成一大工程,艺卓现在终于可以全心投入工作啦……

第12章 第十二章

不到三天而已,贝贝又折腾回了北京,回来的时候尚杰和采儿放下公司的事特地去机场接他,老远就看见这孩子拖着行李箱,挎着小提琴无精打采的走过来,看惯了平时淘气的一面,没想到他心事也这么重。

贝贝走到两人跟前,不好意思地抬起头,“干爹,姐……对不起……我……”,这是哥哥特别交代的,其实相信就算艺卓不说贝贝还是会马上承认错误的,他的小嘴儿可是讨巧得很。

“好了好了,平安回来就好,以后咱不这样了啊。”看孩子态度这么好,尚杰不忍心再为难他,和采儿拿过行李搂着他往外走。

……

“贝贝,高兴点儿,姐姐和干爹会像哥哥那样对你好的。”上车之后采儿见贝贝还是闷闷不乐。

“姐,我真的不是不愿意和你还有干爹呆在一块,我……我只是舍不得哥哥走……”怕采儿误会,贝贝忙着解释。

“哎呦~你小小年纪怎么想那么多,姐知道你的意思,我们没怪你不是吗。”

……

在尚杰家贝贝被照顾得很好,艺卓有时间就会打电话关心一下,问问他有没有生病,学习认不认真,有没有好好练琴之类的,每次一有电话贝贝总是抢着接,艺卓从电话里就感受得到贝贝过得很开心,这样他就更放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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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艺卓真是具有超能力,不管做什么事总是在计划之前完成任务,这不,刚一入冬就结束了预期半年的计划,要知道此时他来上海才不到四个月。工作上的事随时都会向干爸汇报,所以尚杰和采儿都知道艺卓要回北京了,只有贝贝还不晓得他想念的哥哥要提前回来。

艺卓已经想到了弟弟见到自己吃惊又兴奋的样子,说不定还得窜到他身上,呵,想着弟弟可爱的样子艺卓恨不得立马飞回去。

回去那天有些不顺利,因为大雪的关系航班延误,到家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六点,这时候贝贝和采儿肯定还没起来呢,干爸倒是有晨练的习惯。

艺卓几乎是带着微笑开门,可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开门竟看到采儿在客厅来回转圈,特着急的样子,“采儿,这大清早的你干嘛呢?”

采儿想的出神,竟没听见开门声,艺卓叫她才反应过来,“艺卓……”

“嗯?怎么啦这是?”真弄不清状况……

“我……怎么跟你说……贝贝他……这不天冷吗,爸怕他晚上蹬被,昨天半夜就去他房间看看,谁知道,这孩子不在……哎呀,这大半夜的他能干嘛去呀,我和爸出去找了,后来怕你回来看不见人着急,我就先回来了,爸还找着呢……”

臭小子,他倒先给我来了个惊喜,艺卓有点气了,这孩子也太不让人省心了,干爸都那么大岁数了,找了一个晚上,再加上着急,再急出个病来……“采儿,给干爸打电话叫他别找了,贝贝是自己溜出去的,也出不了什么事,肯定上哪玩去了,他肯定想着到早上偷着溜回来,你也别着急了。”

听艺卓这么说,采儿也就照做了,反正一晚上也没找出个结果来……

……

尚杰回来之后没几分钟,仨人就听见开门的声音,能听出来是特别小心地动作。贝贝一推开门就见客厅里仨人齐刷刷地看向自己,当是就傻眼了,哥哥……竟然回来了,自己也太背了吧,只偷跑出去这一次而已就被逮个正着。

“哎呀,贝贝,你这是上哪去了?”尚杰和采儿上前拉贝贝进门,眼里满是关切,可是……贝贝看哥哥站在那一动没动,眼神冷得让贝贝僵住……

“黄艺倍,干爸问你话呢,说说吧,这一宿上哪去了?”艺卓似乎有些玩味的看着弟弟。

“我……”到底要不要说实话,贝贝怕的要命,哥要是知道……

“别打什么小算盘,我警告你,不许撒谎。”

虽然艺卓语气不算重,但足以吓得贝贝不敢再有别的主意,他知道哥哥最恨他撒谎了,“我……我去……网吧了……”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最后几个字声音小到快听不清。

艺卓知道,那时网吧刚兴起,去里面无非还是玩游戏,他就不明白,这游戏对他弟弟的吸引力怎么就那么大,原来为游戏逃过学,现在竟是发展到成宿地沉迷其中。

“你这孩子,大半夜上那玩什么呀?”一向好脾气的尚杰忍不住嗔怪道。将近四个月都好好的,就在艺卓回来这节骨眼上演这出,叫他怎么交代嘛。

“干爸,找了一夜,您受累了,快好好歇歇吧……采儿,你也是。我先带他回去。”

“艺卓,这就走啊……你,你别跟贝贝治气,回家好好说啊……”

“干爸,茶几上有我带给您的东西,我先走了。”说完转身往门口走。

贝贝看哥哥从身边走过都没看自己,他现在真是欲哭无泪,看哥的样子知道回去之后自己会更惨,见哥哥已经出门了,赶忙跟上。

贝贝根本不敢到副驾驶坐着,一路上一声不吱,没什么可说的,事实上就是他犯错了,老哥很生气,而且他也不敢说什么,只是想着一会到家怎么认错才能少挨些打。

艺卓一路冷着脸,进屋还是一样,进门后没看贝贝一眼,径直走到沙发前站定,然后脱外套,挽袖子,摘手表。贝贝关上门后也走了过去,他知道哥哥是在那等着自己呢。

“哥……我……”

“趴这。”贝贝刚想认错就被艺卓两个字的命令打断。艺卓知道,无非就是想说他错了,以后不敢了,艺卓只觉得那些话他一句都懒得听,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他现在只认一件事,那就是打。

没想到哥哥什么都不说就要开始打他,但也没办法,自己也知道这顿打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于是准备趴下,刚弯下腰就听哥哥在头上冷冷地说,“裤子。”

其实从小就是哥哥带大的,在他面前贝贝是不会不好意思的,就像直到哥哥去上海之前,每天洗完澡都会进浴室把他抱出去,可是现在是要脱了裤子挨打,还是有些害羞的,但没办法,哥现在已经很生气了,他不想火上浇油。

一把把裤子脱到膝弯,已经入冬了,家里又好长时间没人住,贝贝感觉身后一凉。趴到沙发扶手上整个屁股都翘起来,看起来真是个羞辱人的姿势。

艺卓见弟弟趴好,向前迈了一小步,抬手“啪”就是一巴掌,这巴掌艺卓用了全劲儿,贝贝的屁股顿时就显现出一个清晰的指印,身子也明显一抖,不是疼的,是被这清脆的巴掌声吓了一跳。

“啪——啪——啪……”艺卓的巴掌不急不缓地落下,一样的力道,一样的位置,丝毫不差地打在贝贝的臀峰。

再狠的巴掌也一样,刚开始的疼只是短暂的,但几下都在同样位置落下后,疼痛就开始蔓延,而且不再有停顿,越来越痛。

以前犯小错时都是被哥哥抓过来随便拍几巴掌,再加上自己躲来躲去,也没感觉特别疼,可现在是趴的好好的等着挨揍,而且哥哥也比以前打的狠得多。

“啪——啪……啪……”艺卓下手还是一样的频率,此时的贝贝已经开始受不了了。

艺卓从没这样甩过巴掌,他现在是懒得讲一句话。什么道理没讲过,也什么都明白,可就是明知故犯,他现在觉得以前就是打的轻。

贝贝现在全身只剩下疼,控着头连眼泪都不容易流出来,他想过很多次哥哥回来之后会给自己带什么礼物,可怎么也没想到,今天送他的竟是一顿胖揍。他知道是自己不对,可哥哥连认错的机会都不给他,从进屋到现在也只说了四个字,还是不得不说,以前哪次打之前都讲清道理,打的时候也从没一句话不说过。

自己的犯错就那么不可原谅?这四个月来自己一直都很听话,也就只有今天……可哥哥一回来什么都不问上来就打,这让贝贝又开始委屈上了……

屋子里静极了,只有清脆的巴掌声,艺卓看弟弟一声不吱,攥着拳头的样子更来气,“啪!”恨不得用十二分力气的一巴掌,贝贝终究没忍住“嗯”一声,但马上又憋回去了,“啪!……打你还不服了是不是?!”

“啪!”又是极重的一下,贝贝又发出短促的一声,艺卓一把拽起弟弟,看他咬着牙一副打死不认错的样子。

“怎么着?你现在觉得自己特对是不是?!”

还是耷拉着脑袋不出声……

“好啊,黄艺倍,你就照这样学去吧,懒得管你!”说完转身就上楼……

哥哥真是懒得管他了……哥哥从上海回来就变了,越想越难过,刚才一直憋着,艺卓走后贝贝才哭出来,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掉,也不管裤子还没提上,反正也没人管他,索性就哭个痛快……

第12章 第十二章

不到三天而已,贝贝又折腾回了北京,回来的时候尚杰和采儿放下公司的事特地去机场接他,老远就看见这孩子拖着行李箱,挎着小提琴无精打采的走过来,看惯了平时淘气的一面,没想到他心事也这么重。

贝贝走到两人跟前,不好意思地抬起头,“干爹,姐……对不起……我……”,这是哥哥特别交代的,其实相信就算艺卓不说贝贝还是会马上承认错误的,他的小嘴儿可是讨巧得很。

“好了好了,平安回来就好,以后咱不这样了啊。”看孩子态度这么好,尚杰不忍心再为难他,和采儿拿过行李搂着他往外走。

……

“贝贝,高兴点儿,姐姐和干爹会像哥哥那样对你好的。”上车之后采儿见贝贝还是闷闷不乐。

“姐,我真的不是不愿意和你还有干爹呆在一块,我……我只是舍不得哥哥走……”怕采儿误会,贝贝忙着解释。

“哎呦~你小小年纪怎么想那么多,姐知道你的意思,我们没怪你不是吗。”

……

在尚杰家贝贝被照顾得很好,艺卓有时间就会打电话关心一下,问问他有没有生病,学习认不认真,有没有好好练琴之类的,每次一有电话贝贝总是抢着接,艺卓从电话里就感受得到贝贝过得很开心,这样他就更放心了。

……

要说艺卓真是具有超能力,不管做什么事总是在计划之前完成任务,这不,刚一入冬就结束了预期半年的计划,要知道此时他来上海才不到四个月。工作上的事随时都会向干爸汇报,所以尚杰和采儿都知道艺卓要回北京了,只有贝贝还不晓得他想念的哥哥要提前回来。

艺卓已经想到了弟弟见到自己吃惊又兴奋的样子,说不定还得窜到他身上,呵,想着弟弟可爱的样子艺卓恨不得立马飞回去。

回去那天有些不顺利,因为大雪的关系航班延误,到家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六点,这时候贝贝和采儿肯定还没起来呢,干爸倒是有晨练的习惯。

艺卓几乎是带着微笑开门,可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开门竟看到采儿在客厅来回转圈,特着急的样子,“采儿,这大清早的你干嘛呢?”

采儿想的出神,竟没听见开门声,艺卓叫她才反应过来,“艺卓……”

“嗯?怎么啦这是?”真弄不清状况……

“我……怎么跟你说……贝贝他……这不天冷吗,爸怕他晚上蹬被,昨天半夜就去他房间看看,谁知道,这孩子不在……哎呀,这大半夜的他能干嘛去呀,我和爸出去找了,后来怕你回来看不见人着急,我就先回来了,爸还找着呢……”

臭小子,他倒先给我来了个惊喜,艺卓有点气了,这孩子也太不让人省心了,干爸都那么大岁数了,找了一个晚上,再加上着急,再急出个病来……“采儿,给干爸打电话叫他别找了,贝贝是自己溜出去的,也出不了什么事,肯定上哪玩去了,他肯定想着到早上偷着溜回来,你也别着急了。”

听艺卓这么说,采儿也就照做了,反正一晚上也没找出个结果来……

……

尚杰回来之后没几分钟,仨人就听见开门的声音,能听出来是特别小心地动作。贝贝一推开门就见客厅里仨人齐刷刷地看向自己,当是就傻眼了,哥哥……竟然回来了,自己也太背了吧,只偷跑出去这一次而已就被逮个正着。

“哎呀,贝贝,你这是上哪去了?”尚杰和采儿上前拉贝贝进门,眼里满是关切,可是……贝贝看哥哥站在那一动没动,眼神冷得让贝贝僵住……

“黄艺倍,干爸问你话呢,说说吧,这一宿上哪去了?”艺卓似乎有些玩味的看着弟弟。

“我……”到底要不要说实话,贝贝怕的要命,哥要是知道……

“别打什么小算盘,我警告你,不许撒谎。”

虽然艺卓语气不算重,但足以吓得贝贝不敢再有别的主意,他知道哥哥最恨他撒谎了,“我……我去……网吧了……”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最后几个字声音小到快听不清。

艺卓知道,那时网吧刚兴起,去里面无非还是玩游戏,他就不明白,这游戏对他弟弟的吸引力怎么就那么大,原来为游戏逃过学,现在竟是发展到成宿地沉迷其中。

“你这孩子,大半夜上那玩什么呀?”一向好脾气的尚杰忍不住嗔怪道。将近四个月都好好的,就在艺卓回来这节骨眼上演这出,叫他怎么交代嘛。

“干爸,找了一夜,您受累了,快好好歇歇吧……采儿,你也是。我先带他回去。”

“艺卓,这就走啊……你,你别跟贝贝治气,回家好好说啊……”

“干爸,茶几上有我带给您的东西,我先走了。”说完转身往门口走。

贝贝看哥哥从身边走过都没看自己,他现在真是欲哭无泪,看哥的样子知道回去之后自己会更惨,见哥哥已经出门了,赶忙跟上。

贝贝根本不敢到副驾驶坐着,一路上一声不吱,没什么可说的,事实上就是他犯错了,老哥很生气,而且他也不敢说什么,只是想着一会到家怎么认错才能少挨些打。

艺卓一路冷着脸,进屋还是一样,进门后没看贝贝一眼,径直走到沙发前站定,然后脱外套,挽袖子,摘手表。贝贝关上门后也走了过去,他知道哥哥是在那等着自己呢。

“哥……我……”

“趴这。”贝贝刚想认错就被艺卓两个字的命令打断。艺卓知道,无非就是想说他错了,以后不敢了,艺卓只觉得那些话他一句都懒得听,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他现在只认一件事,那就是打。

没想到哥哥什么都不说就要开始打他,但也没办法,自己也知道这顿打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于是准备趴下,刚弯下腰就听哥哥在头上冷冷地说,“裤子。”

其实从小就是哥哥带大的,在他面前贝贝是不会不好意思的,就像直到哥哥去上海之前,每天洗完澡都会进浴室把他抱出去,可是现在是要脱了裤子挨打,还是有些害羞的,但没办法,哥现在已经很生气了,他不想火上浇油。

一把把裤子脱到膝弯,已经入冬了,家里又好长时间没人住,贝贝感觉身后一凉。趴到沙发扶手上整个屁股都翘起来,看起来真是个羞辱人的姿势。

艺卓见弟弟趴好,向前迈了一小步,抬手“啪”就是一巴掌,这巴掌艺卓用了全劲儿,贝贝的屁股顿时就显现出一个清晰的指印,身子也明显一抖,不是疼的,是被这清脆的巴掌声吓了一跳。

“啪——啪——啪……”艺卓的巴掌不急不缓地落下,一样的力道,一样的位置,丝毫不差地打在贝贝的臀峰。

再狠的巴掌也一样,刚开始的疼只是短暂的,但几下都在同样位置落下后,疼痛就开始蔓延,而且不再有停顿,越来越痛。

以前犯小错时都是被哥哥抓过来随便拍几巴掌,再加上自己躲来躲去,也没感觉特别疼,可现在是趴的好好的等着挨揍,而且哥哥也比以前打的狠得多。

“啪——啪……啪……”艺卓下手还是一样的频率,此时的贝贝已经开始受不了了。

艺卓从没这样甩过巴掌,他现在是懒得讲一句话。什么道理没讲过,也什么都明白,可就是明知故犯,他现在觉得以前就是打的轻。

贝贝现在全身只剩下疼,控着头连眼泪都不容易流出来,他想过很多次哥哥回来之后会给自己带什么礼物,可怎么也没想到,今天送他的竟是一顿胖揍。他知道是自己不对,可哥哥连认错的机会都不给他,从进屋到现在也只说了四个字,还是不得不说,以前哪次打之前都讲清道理,打的时候也从没一句话不说过。

自己的犯错就那么不可原谅?这四个月来自己一直都很听话,也就只有今天……可哥哥一回来什么都不问上来就打,这让贝贝又开始委屈上了……

屋子里静极了,只有清脆的巴掌声,艺卓看弟弟一声不吱,攥着拳头的样子更来气,“啪!”恨不得用十二分力气的一巴掌,贝贝终究没忍住“嗯”一声,但马上又憋回去了,“啪!……打你还不服了是不是?!”

“啪!”又是极重的一下,贝贝又发出短促的一声,艺卓一把拽起弟弟,看他咬着牙一副打死不认错的样子。

“怎么着?你现在觉得自己特对是不是?!”

还是耷拉着脑袋不出声……

“好啊,黄艺倍,你就照这样学去吧,懒得管你!”说完转身就上楼……

哥哥真是懒得管他了……哥哥从上海回来就变了,越想越难过,刚才一直憋着,艺卓走后贝贝才哭出来,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掉,也不管裤子还没提上,反正也没人管他,索性就哭个痛快……

第13章 第十三章(补完)

昨晚在网吧包宿一夜没睡,今天大清早就被揍了一顿,贝贝哭着哭着就没力气了。小孩就是这样,自己钻进死胡同,这时要是没个人劝的话,那就会越想越歪,别人做的什么都是错的,只有自己最委屈最可怜了。从艺卓刚才撂下那句话上楼之后,贝贝就想他一定要让哥哥后悔,后悔一回来就打他,后悔说出伤他的话。想到这贝贝决定了,他要离家出走!让哥哥着急去吧!

说走就走,可是……总不能两手空空,那样说不定能走去倒回不来了,于是贝贝光脚上了楼,他可不想惊动哥哥,趴楼梯口一看,还好,哥哥的房门关着,轻手轻脚溜进了自己房间,进房间最主要目标当然是存折,要知道贝贝每年的压岁钱都在这里从没动过,到现在也有不小一笔数,拿上存折,背上刚清空的书包,走人。

贝贝昨天半夜就是这样悄悄溜出门,没想到因为昨天一时兴起的贪玩今天要被迫溜出去,左想右盼将近四个月,哥终于回来了,可他却要离家出走,真可笑。

成功溜出来的贝贝一出门直奔银行,取到钱之后马上打车到火车站,他可不想留在北京等着被哥哥找到然后捉回去,短时间里回家那只会让哥哥更气,那岂不是会更遭殃。

售票室里,贝贝抬头看滚动的列车时刻表想:“嗯……应该去天津,可以看到大海,而且离北京也不远。”天知道,这死小子这时候还在想着玩……

……

艺卓回到自己房间后并没刚才那么气了,他知道这个弟弟一想到玩就不顾后果,他这个当哥哥的只是必要的时候对他进行教育,毕竟贪玩放在十岁小孩身上也算不得什么错。

上海的事处理完之后自然没那么大压力了,为了工作艺卓已经很长时间没能好好休息,回房间后躺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已是上午十点多了,清醒之后忽然意识到今天是周六,贝贝还得去学琴,自己这一躺就是三个小时,怕是弟弟还饿着肚子呢。

艺卓楼上楼下找了个遍也没见弟弟影子,放在鞋架上的鞋不见了,再回卧室才发现书包不在,课本随便扔在写字台上。艺卓意识到不对劲了,莫非是因为自己一回来就打了他,这孩子就离家出走了?打开床头抽屉后艺卓感觉脑袋翁的一下——存折不见了,这更证实了他的猜想。

“啪”一下推上抽屉,一向给人温润感觉的艺卓此时竟想骂人,他这么多年倾尽所有力量补偿弟弟缺失的那部分爱,可纵使这样的付出还换不回一丝理解,竟因为几巴掌就能让弟弟离家出走,他有多失败!

尽管艺卓气到肺要炸掉,但理智告诉他现在还是抓紧时间出去找人要紧……

艺卓发现弟弟出走的时候贝贝早就坐上了去天津的火车,那边气的火冒三丈,开车满城找人,这边却为他接下来几天的自由高兴的不亦乐乎。

下火车后贝贝在站前找个地方吃饱喝得后才计划着下一步,可他没想到,早在刚下火车的时候他就被人盯上了,十来岁的小孩孤身一人坐火车,长得水灵穿得干净漂亮,这么好的目标那些人怎么会注意不到……

艺卓出门之后到家周围的网吧,游戏厅,公园,广场找了个遍也没见弟弟半个人影,还不时往家里打电话,他幻想可能弟弟后悔了又回到家也说不定,可拨过去的电话总是没人接听,这时他开始崩不住了,自己这么找也不是办法,终于还是告诉了邱景尧和采儿,他想干爸那边还是瞒着吧,不想让他干着急……

……

“采儿,你先回家,不然干爸会起疑心的,这事还是先别让他知道的好。”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三人没找出什么结果,艺卓先把采儿送回了家。

“那好,我先回去,你们俩个也先回去歇一会吧,明天一早再去趟派出所,到十点就够二十四小时了。”白天三人已经去过一次,可是失踪不到二十四小时不能立案。

送完采儿之后艺卓和景尧还是继续找,艺卓一天没顾上吃饭,景尧拉他坐下来吃东西他也只是干坐着发呆,一点胃口都没有。景尧有些看不下去,这样下去贝贝没找到,艺卓怕是要累垮了,可再看他本来就着急上火的样子,就不忍再说什么了,只是默默陪着他接着找贝贝。

第二天上午从派出所出来艺卓就催景尧回家去,毕竟一夜没合眼了,他不想朋友和他一起受罪。景尧知道,自己若是回家艺卓肯定还会接着找下去,于是强把艺卓送回家,看他吃了东西,躺到沙发上自己才肯放心离开。

景尧一直都把艺卓当弟弟看,两人刚认识时艺卓才十八岁,自己还没长大却还要带着那么小的弟弟,弟弟有他宠着疼着,可他呢,突然失去了爸妈的宠爱,还得强迫自己变得强大,从那时景尧就欣赏这个优秀的大男孩,可谁又能一直坚强呢,渐渐地景尧习惯在他脆弱时给他安慰,而艺卓在这位大哥面前也不用像平常一样故作坚强,他喜欢那种轻松自在的感觉。

……

接下来的两天三人开始分头找,艺卓总让采儿和景尧轮流去休息,可他自己却不分昼夜地找,顾不上也没心情吃喝,每天吃点东西只是为了维持体力,不让自己倒下而已。三天下来人瘦了一大圈,脸上的棱角更加分明,满脸胡茬,公司的员工见了怕是都不敢认,他们的总经理从来都是以干净、清新的样子出现,有谁见过他这样的一面。

采儿和景尧眼看着艺卓越来越消瘦,人也越发的没精神,想劝他也不知怎么开口,毕竟找不到贝贝说什么都没用。前三天艺卓让人心疼,可到了第四天晚上就变成让人着急了,怎么也联系不上他,采儿和景尧都担心他出什么事……

……直到半夜十二点的时候景尧被一个电话叫走了,到了才知道是片警巡逻的时候发现了艺卓,当时他已经喝得烂醉,车停在路边,自己就躺在道边的长椅上,警察还是在他电话的最近常联系人里找到了景尧的电话……

景尧刚见到艺卓时气就不打一处来,车刚开了一会就又靠边停了,景尧下去几步绕过车子,拉开车门拽着艺卓领子就往外拖,醉酒后的艺卓脚本来就软,刚站稳景尧上去就是一拳,直接把艺卓打翻在地,嘴角也破皮流血了。这一拳让艺卓清醒了,刚看清打他的是谁就听见景尧在他头顶大骂:“黄艺卓,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活不起了是不是?活不起你吱声,我他妈打死你得了!上大道上丢人现眼,你就这么点本事啊!我问你你这几天都干嘛来着,啊?”说着往艺卓腿上又补一脚。没打算听艺卓回答又接着骂:“你不是找你弟弟吗,你弟十岁,他小不懂事,玩离家出走,你他妈多大了,还跟这玩失踪呐!你让我和采儿是找你还是找你弟啊,还嫌我们俩不够着急啊?!”

一直觉得艺卓够成熟,够理智,怎么也没想到他能这样,景尧骂完之后还是气得胸口起伏。

“哥,对不起……”这一顿骂之后艺卓更清醒了,意识到自己今天干得荒唐事觉得愧疚极了,弟弟还下落不明,自己却想着用酒精麻痹自己,害的采儿和景尧担心。

景尧已经好久没听过艺卓叫他哥了,知道他是心里不好受,缓了缓语气接着说:“孩子丢了咱就找,别想那些没用的,贝贝聪明着呢,出不了事。还有,不是我说你,平时可着劲惯,说什么都依着,到犯错了你又狠狠打一顿,那孩子心里能是滋味吗,等他回来你也好好想想吧。”

这几天艺卓又何尝没想,是他这当哥的做的不够好,要不弟弟怎么会走……

景尧看艺卓满脸写着忏悔也不忍再深说,“行了,起来,回家吧。”

……

“呀,艺卓,你这脸怎么弄的?”一进门采儿就发现艺卓脸有些肿,嘴角还渗着血。

“没事……”艺卓怎么好意思说是……

“我打的。”知道采儿还是担心,景尧自己招了。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想想自己这么大的人还让他们俩惦记,实在太不应该。

“叮咚……”这时门铃响了,采儿忙去开门。

“爸……您怎么来了……”采儿知道事情要瞒不住了,说话都没底气。

“哼,瞧你们这些天就不对劲。”

走进门艺卓和景尧上前打了招呼,景尧讲了现在的情况,尚杰听得气不打一处来,贝贝都失踪四天了自己还蒙在鼓里,这要是出个什么事自己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朋友。

“你们行啊,这么大的事不让我知道,我这还没老呢!”尚杰对孩子们几乎没说过重话,现在也忍不住发起脾气。

“爸,我们不是这意思,您看您……”

“干爸,我们就是怕您着急,都是我的错,您别生气。”

艺卓向来都很懂事,尚杰看他一脸憔悴,定是这些天都吃不好睡不着折腾的,明明心里难受得不得了还跟自己说软话,尚杰心疼了,也后悔刚才发那通脾气。

第14章 第十四章

就在这天凌晨两点的时候,艺卓躺在沙发上刚有些迷迷糊糊的睡着,这时电话响了,艺卓腾地坐起来。

这几天把北京快翻遍了也没找到贝贝,艺卓害怕弟弟是不是被人拐走了,而这通电话更是让艺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打电话的人说贝贝在他们手上,要艺卓拿三十万来换,交易的地点竟然在天津,起初艺卓以为他们是看到寻人启事想诈钱而已,可接着他分明听到弟弟的哭声,还叫着哥哥,他才相信这种绑架勒索的事真的发生在他头上了。

放下电话艺卓的心狂跳不已,刚才听到弟弟刚一出声就被那边的人大声呵斥,也不知道贝贝在那边挨没挨打,受没受伤,艺卓拼命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听绑匪的口音很奇怪,应该离北京和天津都很远,说话没什么条理,不像是有经验的惯犯,反而给人慌得要命的感觉。艺卓把这些情况反应给警方,他们立即联系那边当地刑警协助,而这边艺卓和景尧也开车向天津出发。

……

贝贝被关了好几天才听到他们给哥哥打电话,这几天贝贝有机会就想着逃跑,可是没一次能成功。半夜绑匪也会轮班的看着他,他后悔为什么自己好好的家不待要离家出走,他每天都特别想哥哥。

他想自己从小到大从没羡慕过别人有爸爸妈妈,因为哥哥真的特别疼他。他想起小时候自己因为淘气右胳膊骨折,当时被误诊成脱臼,大夫给他复位的时候疼得嗷嗷大哭,他清楚地记得哥哥抱着他心疼地抹了眼泪,在他印象里哥哥无比坚强,只有爸妈去世时才看哥哥哭过,可那次哥竟因为看到自己受苦而掉眼泪。

哥哥自己的生日从来不当回事,可他的生日哥哥从来没忘过,每次都能让他开心好长时间,还有,不管哥哥多忙,从来没错过自己的家长会,每次看都自己进步哥哥比他还高兴,当然如果退步了也会有惩罚。

他还想到去年因为偷钱去玩的事被狠狠揍了一顿,挨完打还是哥哥给他上的药。前几天就因为哥哥打了几下自己就赌气离家出走,他甚至想现在宁愿被狠狠揍一顿,就是打死他都不想再离开家了……

贝贝每天一个人在角落发呆,胡思乱想着,他盼着哥哥早点来救他,早点带他回家……

……

事实上正像艺卓猜测的那样,绑匪只是外地来的农民工,几个被拖欠工资逼得走投无路的人而已,正巧碰到贝贝独自一人出门便盯上了。

还好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艺卓他们到了天津后又接到绑匪的电话,这次成功拖住了他们,绑匪文化水平不高,又没有经验,警方很快通过电话号码顺利摸到绑架地点,不等到交易时间就成功解救了贝贝。

贝贝被藏在天津郊区的一间废弃平房里,艺卓还有景尧跟着警察一起冲进去,当时就看见贝贝全身被绑着蜷在角落里,嘴还被胶带粘着,本来白净的小脸儿摸得却黑,看到艺卓就开始哭,无奈嘴巴还出不了声。

艺卓一看到弟弟当时的惨状恨不得杀了那几个绑匪,赶紧解开绳子撕掉胶带,贝贝一开口更是让艺卓心酸,嘶哑着嗓子嚎啕大哭,喊着哥哥,知道弟弟是受了惊吓,艺卓蹲在地上任他死死抱着,一边拍着弟弟的背一边安慰他,“贝贝,不怕,没事了,哥带你回家。”艺卓说话都带着哽咽,他现在简直快要心疼死了。

艺卓一直拍着弟弟的背,直到他哭够了才起身抱他出去,贝贝双手环着艺卓的脖子,把头枕在艺卓肩膀上,现在只有哥哥能给他安全感。

艺卓和景尧带着贝贝随警察做了笔录,出了刑警队大门贝贝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哥,我饿……”

看弟弟吃的狼吞虎咽就知道,他是好几天没吃饱饭了,幸好还没受什么伤,艺卓心里早已诅咒那几个绑匪无数遍。

“贝贝,困了吧,躺哥腿上睡一会吧,你醒来咱们就到家了。”

把车交给景尧开,贝贝睡下之后还拉着他的手不放,艺卓知道他这次是吓得不轻,且得缓一阵呢。

果然,贝贝一觉醒来已经到家了,天也黑了。从没见这小孩这么蔫过,艺卓也不多说话,给这泥孩儿好好洗了个澡,铺好床就给塞进被窝里。

只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贝贝忽闪着大眼睛看艺卓,感觉哥哥瘦了好多啊,脸上的胡子都没刮,嘴角还破了,他从没见哥哥这么狼狈过。

艺卓刚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放床头贝贝就拉上他衣角,“哥……我……我……”,愣是我了半天也说出个啥,艺卓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也明白他不好意思张口,“知道你想什么呢,先好好睡一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说着伸手揉了揉贝贝的头发,掖好被子关了灯才出去。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艺卓推开贝贝房门,看这小家伙正趴床上看漫画呢,昨晚睡得早,知道他今早定是睡不着的。直到艺卓走到窗前拉开窗帘,贝贝才知道哥哥进来了。

“不拉窗帘也不开灯,那眼睛不要了是吧。”臭小子,什么事都得用他操心。

贝贝也不说话,冲哥哥嘿嘿一笑算是回答。艺卓昨天还担心这次的事不得把弟弟吓个好歹,昨天还蔫头蔫脑的,看今天的样子是缓过来了,心想恢复的还挺快。“有没有哪不舒服?”这么冷的天气在那平房里待了好几天,怕是冻坏了,伸手摸了摸弟弟额头,还好,没感冒发烧的。

“没有。”贝贝说着从被窝里钻出来准备起床。

“那好,下来,咱们算算帐吧。”艺卓坐在床上,胳膊随意拄在身后。

不是吧,这就要算账了,贝贝心里想着,他从昨晚到现在可一直担心着这事,哥怎么能用这么轻松的口气说出这话呢。又一想,反正是自己欠的帐,早晚都得算清,而且被绑架的时候也想过,宁愿回家被哥揍一顿,用一顿揍换回家也挺值的嘛。想着这些贝贝也不那么怕了,乖乖站到艺卓面前等着哥哥发话。

“说说吧,那天打你是不特不服气啊?打屈你了是不是?”说到那天的事儿艺卓还是有些来气的。

“不是……”贝贝不好意思抬头看哥哥,说得很没底气,他那天就是确实是心里别扭,要不也不会跑出去,他知道,要不是他赌气跑出去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了,可他现在总不能说就是不服啊,那不是找打么。

“不是?打你的时候死不吭声,还敢离家出走,你主意怎么那么正!”艺卓说着说着语气明显变重。

贝贝听哥哥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就大声骂他眼泪一下就下来了,平时自己总是嬉皮笑脸的跟哥哥很亲近,可不知怎么的,哥哥一说他就忍不住要哭,哥一严厉起来他还是怕的。可是贝贝还是觉得这次也不能全怪他啊,他得让哥哥知道。

“那……你去上海那么长时间,我……我那么想你,可你,你一回来就打我……”贝贝只是像撒娇似的小声哽唧。

“我想一回来就打你吗?还不是你偷跑出去玩,我走之前跟你说过多少遍,告诉你要听干爸和姐姐的话,你倒好,让他们大半夜满城找你。不让你去游戏厅玩,你还翻着花样玩,敢去网吧包宿,你犯这些错还不该打?!”

“那四个月我一直很听话啊,我期中考试还考了双百呢,就……就只有你回来那天……”

这死孩子,说他他还有话等着,“就只有我回来那天,我打你就是因为那天你犯的错,犯的错能因为以前表现好就抵消了吗?知道自己不对打你还不服气,我就是这么教你的?……觉得外面比家里好是不是,外面没人管你打你,那你现在说说吧,这次见识到外面什么样了,好玩吗?啊?”

哥哥真坏……明知道他这次受了那么多苦,一点也不好玩,他还问……贝贝也不说话,哭得更凶了。

艺卓今天不打算放过弟弟,再这么下去不一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呢,可得好好管管了,“今天不说别的,就算算你让大人担心这笔账,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四个月前自己偷着跑到上海我还没来得及和你算账呢,那天半夜为了玩偷跑出去,接着自己离家出走去天津,知不知道自己闯多大祸?知不知道我们这些天都怎么过的?你这是平安回来了,要是真出点儿什么事上哪后悔去!”

看哥哥越来越生气,贝贝赶忙说:“哥……我错了……”,他盼着哥哥能消消气,一会要打也打轻点儿。

“错了,那好,你自己说,该不该打?”艺卓向来擅长循循善诱,当然,除了上次上来就打,现在想来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所以还是要先跟小孩子讲清道理,听进去道理了自然就会服气。

不想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虽说刚才做好了思想准备,不过此时的贝贝还是害怕,他一想到要挨打腰往下就开始发软,不自觉地往后退,但抬头看哥哥的眼神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只好喃喃说了声“该……”

第15章 第十五章

不想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虽说刚才做好了思想准备,不过此时的贝贝还是害怕,他一想到要挨打腰往下就开始发软,不自觉地往后退,但抬头看哥哥的眼神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只好喃喃说了声“该……”,说完转身就要往外走……

“哎?干嘛去呀?”这一走弄得艺卓也不解了。

“去……去书房拿镇尺啊……”贝贝转回身抽着鼻子可怜巴巴地说,心想不是哥哥说的嘛,犯了错就自己把镇尺请出来。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臭小子还挺自觉,“这次不用了,哥也有不对的地方,用手打你哥也一样疼,也算是惩罚吧。”艺卓从小就教贝贝要勇于承认错误,他这个哥哥当然要做个好榜样。“来吧,趴这。”说着拍拍床沿。

贝贝乖乖走过去,只是动作很慢,当然,挨打之前总会害怕嘛,艺卓也不催他。到了床前贝贝两手抓着裤腰,询问的眼神看着哥哥,有些不好意思地张嘴:“那……用脱裤子吗?”长长的睫毛还挂着眼泪,小嘴嘟着,一副任谁看了都心软的样子。

呵,艺卓简直要被他这宝贝弟弟逗笑了,心想这几天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教训了,应该会长记性,今天自己有意放水,这傻孩子倒认真起来,看来真认识到错误了呀,这让艺卓很欣慰。又一想,脱了裤子也好,自己看着也能控制力道,于是强忍着笑反问:“你说呢?”

看哥哥刚才语气那么温柔,还以为这次就放过自己不用脱了呢,贝贝期待的小眼神又蒙上了水雾,但还是乖乖地把裤子脱到大腿根,然后趴在床沿上。

艺卓本来也没打算抡多狠的巴掌,也没站起来,只是坐在刚才的位置,向旁边侧了侧身。

“啪!”艺卓抬手就是一巴掌,没使多大劲,贝贝脸冲着哥哥,巴掌落下小身子一抖,眼泪也跟着下来,艺卓知道,他这个弟弟啊,不管说他打他哭了才是正常的,眼泪多着呢,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啪——啪——啪——啪!”早就过了气头,艺卓的巴掌落得不急。

“看你以后还敢胡闹!哥哥打你几下就闹脾气,以后不许玩失踪,不许再让大人替你着急听见没?”虽然不生气,但艺卓还是加重了语气,惩罚就是惩罚,如果连自己都不够严肃,那弟弟更会嬉皮笑脸,不拿这当回事,从此打也会失去教育的目的。

贝贝脸贴在被子上,听哥哥问自己话呢,赶忙狠狠点头。艺卓接着扬巴掌往下打,贝贝也渐渐哭出声。

艺卓从没要求过弟弟说挨打的时候不能哭不能求饶之类的,孩子害怕了疼了才哭,这是最正常不过的,求饶也算是撒娇的一种吧,孩子跟自己亲昵才会那么做,在没有爸妈之后,艺卓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弟弟像其他同龄的孩子一样健康快乐地成长,所以孩子的天性他怎能抹杀掉。

贝贝侧着脸余光就能看到哥哥扬起手,每落下一巴掌之前小屁股都会绷紧,艺卓看在眼里也着实不忍心,看弟弟的屁股整个都被自己打红了,小身子也哭得一抽一抽的,刚扬起的手最终还是放下了。

“贝贝,你记着,这世上哥是最疼你的人,你出去到外面没人会比哥更在乎你。哥每次打你心里比你还难过,打你不为别的,只是想让你不犯同样的错,懂不懂?”艺卓说的语重心长,他是个感性的人,他觉得感情应该要表达出来。

贝贝听哥哥都这么说了,当然也明白了哥哥的苦心,噌地一下扎进艺卓怀里,弄得艺卓猝不及防身子往后一倒,幸好胳膊支撑住了。

“哥……我懂……以后再不惹你生气了……”说着还抱着艺卓,脑袋还不住往里钻。

这臭孩子,你还要往哪钻呐,还有,每次都这么说,艺卓心里想,虽然知道他是真心说的,但每次保证之后还是会再惹他生气。哎,小孩儿嘛,犯错总是难免的,不是原则性的艺卓都不会介意。看此时弟弟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艺卓忍不住要逗逗他。

“哎?~干嘛啊,我还没打完呢,快趴回去。”

“不行~打完了,哥都打半天了,刚才你都停下了……”

“谁说停下了就不能接着打,我那是歇一会……哎?~你看,裤子还没提上就往哥怀里钻,羞不羞啊?”

“不羞!跟哥哥有什么好羞的!”好像好不乐意似的,说着脑袋瓜还在艺卓怀里蹭蹭。

“哎呀~还蹭,眼泪都蹭哥衣服上了。”

“还有鼻涕!~”说完还把鼻子使劲往艺卓胸前一蹭,然后抬头冲艺卓嘿嘿一笑。

“哎呦呵,你个小脏孩儿,行了,别撒娇了,看看都七点多了,赶紧准备上学去。”说完帮弟弟提上裤子。

“啊?!还要上学啊?”听完这话贝贝小脸立马垮了下来。

“都几天没上学了,忘了这码事儿了是不是?”

“哥……不想上学……”小孩儿又开始耍赖了。

“嗯?那能行吗?”

“哥……才刚挨了打……”贝贝还是不放弃,接着哽唧。

“就那也叫打啊?要不你去拿镇尺,哥再狠狠打你一顿,打得你起不来就不用去上学了。”话说到这份上贝贝还赖着不起,艺卓伸手照着贝贝屁股就是两下。

“啊!——”根本没使劲,这死孩子叫的跟杀猪似的。

“快点的。”艺卓命令道。

这回贝贝可是老实了,可小嘴儿还嘟囔着:“哼,哥欺负人,等我长大肯定长得比哥还高,到时候你都打不动我。”

“哼,等你长大了我可就解放了,到时候我才懒得管你呢。”艺卓挑挑眉,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臭哥哥!你又说懒得管我,讨厌死了!”贝贝这回真不乐意了,他最怕哥哥不理他,哥哥还这么说。

“什么叫我又说了?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啊?”那天说的是气话,说完自己都不记得了。

“就是那天!你打完我就这么说的!”贝贝说得激动,声音发颤,好像又要哭似的。

“哎呦~好了好了,是哥不好,怎么能这么说呢,哥错了,好不好?~以后不说了……走,哥抱贝贝去洗脸刷牙,走喽~”说着就把贝贝扛起来。

“啊——”突然被扛起来贝贝吓了一跳,不过被哥哥抱起来的感觉真好,叫完之后自己又咯咯乐了。

第16章 第十六章

最近的几个周末采儿总是到家里来,虽然艺卓很浪漫,不过有个小鬼缠身,采儿跟他在一起后最多的约会地点竟是家里。贝贝很喜欢这个未来嫂子,长得漂亮又活泼开朗,对哥哥温柔体贴,家庭条件好可是从没有大小姐的架子,贝贝才小小年纪,甚至觉得自己未来的女朋友就要像姐姐这样。

“姐,哥说你们今年十一就结婚,是真的吗?”采儿来了贝贝就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不用像平时一样上个小夹板,采儿切水果磨咖啡在客厅和厨房来回忙,得了闲的贝贝像个小尾巴跟着采儿。

“怎么?你哥的话都不信啦?”采儿笑呵呵地问,说话功夫走回客厅把咖啡递给艺卓,又拿了水果给贝贝。

“嘿嘿,以后我们家就是姐你说了算,当然要向你求证一下啊。”说完还偷瞄了一眼看杂志的哥哥。

一句话听得采儿心花怒放,这鬼精灵。“好哇,现在就开始拍马屁了哈。”说话的是艺卓,心想这小叛徒当着他的面就这么放肆。

“那当然,要是以后哥生气了要打我,姐你可得帮我。”说着还往采儿身边使劲靠靠。

“没问题,姐一定帮你。”采儿干脆的答应。

艺卓接着看自己手里的杂志不理他俩,心说采儿也太没定力了,这么快就被这臭小子收买。

“姐,以后你可得好好管管我哥,他实在太难管,我说的他都不听。”贝贝可算老实下来,坐正身子一本正经的说。

“嗯?又没大没小的,我什么事儿用你操心了?”

贝贝也不搭理哥哥,接着跟采儿说,“姐,你看,他又不记得了,我都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让他出去应酬的时候少喝酒,可他都不听,你都没见他上次醉的那样。”说着还带着嫌弃的表情。

这小子,可逮着机会告状了,他哪知道自己的无奈,既然是应酬,喝多喝少岂是自己能决定的。可一想起上次的事艺卓还真是不好意思……

……

前一阵艺卓为了公司一笔大生意经常回家很晚,谈生意不一定要在办公室,这一点艺卓很不喜欢,不过没办法,一切都得适应。

这天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贝贝一直趴在窗台上等哥哥回来,看到自家车开回来贝贝连忙下楼去给哥哥开门。

艺卓下了车将西服搭在胳膊上,领带也松松垮垮,整个人一副微醺的样子,刚要拿钥匙一看弟弟已经给他开了门,见弟弟这时还没睡有些惊讶,“贝贝,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啊?”

“还不是等你,今天有听写作业,还要签字呢,哥,快点。”贝贝手里拿着书本和笔催艺卓。

艺卓本来就没什么酒量,虽然最近已经长进不少,但此时他走路都有些不稳,半天才穿上拖鞋,幸好意识还清醒着。

“贝贝啊,哥现在不行了,等明早儿咱早点起,哥再给你听写啊,你快去睡,要不明天起不来了。”说着一头栽沙发上。

贝贝当然知道哥哥很辛苦,也不再抱怨,去接了杯水递给哥哥,忽然想起刚才爬窗台上看到并没有人送哥哥回来啊。

“哥!你怎么不让司机送你回来?!”

“咳……”艺卓被弟弟这一喊吓得差点把水喷出来,十一岁的贝贝还没到变声期,这一嗓子尖的很。“太晚了,哥让他们回去了,干嘛大惊小怪的。”

“你都这样了还自己开车?!”贝贝气得跳脚。

“干嘛呢,冲哥这么喊,没大没小……小孩少管大人的事,赶紧回屋睡觉去!”刚喝完酒身体不舒服,头脑也不那么清醒,脾气难免有点急躁。

“我才不想管!你们大人都这样,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你忘了爸爸妈妈是怎么死的了,你明知道我只有你……”贝贝开始还大声喊,都最后渐渐没了声,说完转身要走。

艺卓心里咯噔一下,是啊,爸妈是因为车祸去世的,这么多年弟弟只有自己可以依靠,而自己却让他担惊受怕,他恨死自己了,弟弟要张口说这样的话,心里得多难过……

“贝贝……”艺卓上前抓住弟弟,轻轻扳过他的身子,看小孩已经红了眼圈,“贝贝,对不起,是哥不好,原谅哥这次吧,哥以后不让你担心了。”

看哥哥愧疚地看着自己,心想这次就原谅他吧,两只小手掐着哥哥脸说:“那好吧,这次就原谅你,看你以后表现,还有,喝酒也只能喝一点,不许喝醉。”说得像个小大人似的。

“好嘞,小的谨遵您的教诲。”

艺卓经常这样逗弟弟开心,果然,贝贝笑了,小孩还是蛮好哄的。可惜……这事还不算完……

第二天是周五,艺卓照样是为了昨晚的生意在酒桌上奋战,他当然记得自己跟弟弟的保证,不能说那是骗小孩子的,他也不情愿啊,可对方老板就是那么难搞。

晚上贝贝在楼下边看电视边等哥哥,心想昨天已经答应了自己不再多喝,今天应该没什么事了吧。不幸的是,这晚艺卓真的喝大了,也不得不叫司机送回家。贝贝见哥哥东倒西歪的进屋就不乐意了,不过艺卓那时根本不清醒,贝贝也不好发作。

十一岁的贝贝还没开始发育,个子不高,才到艺卓肋骨下边,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哥哥扶到沙发上,然后飞奔到厨房倒水,可不想回来的时候看哥哥吐了一地,连衬衫上都是,嘴里还胡言乱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哥哥现在脑袋也不清醒,贝贝也只能默默收拾,在卫生间和客厅来回忙了半天才收拾停当。他是不可能把哥哥弄回卧室了,只能拿了被子给哥哥盖上,然后自己回房间睡觉。

第二天艺卓醒来的时候还是感觉头疼欲裂,晃了晃脑袋一看都九点多了,看自己穿着西裤,光着上身,已经记不得昨晚是怎么回的家了。

站起身一看弟弟在自己吃早餐了,自己起这么晚,怕是弟弟饿得等不了了。

“贝贝,你等会再吃,哥给你煎个蛋,马上就好。”

“不用。”说着站起身要走,小脸明显不高兴了。

“贝贝,又生哥气啦?”艺卓讨好的往贝贝跟前凑。

“……”贝贝也不吱声,捂着鼻子就上楼了。

艺卓左闻右闻,心说自己有那么大酒味吗。

洗过澡之后艺卓进了贝贝房间,看小家伙正写作业呢,“贝贝,哥的衬衫你给放哪了?”找了半天也没找着。

“垃圾桶里。”贝贝头也不抬。

“啊?……贝贝,你不能这么惩罚哥吧,好几千块啊……?”这小子,衣服都能扔。

“谁说那是惩罚了,你吐了一身一地的,我又挪不动你,只好把衣服剪了,不然你还能穿着它睡一宿啊。”

艺卓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吐了,“贝贝……你给哥收拾的啊……”艺卓自己说的都不好意思了。

“……”,什么问题啊,这屋还有别人吗。

“那……你不嫌哥脏啊?”

这是什么话?贝贝这回更不乐意了,“那有什么,你不说还给我换过尿布呢吗,我胃肠感冒的时候吐了不都是你收拾的吗?怎么换成我伺候你就不行。”哥哥真是的,总以为他做什么都理所应当,贝贝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也很想为哥哥做点什么。

看弟弟不但跟自己说话,还说的这么感性,艺卓乐的合不拢嘴。

看哥哥瞅自己笑的那么开心,贝贝意识到自己说多了,本来不想搭理他的,于是马上低头做厌恶状,“哎呀,我要写作业了,你出去,才不想跟你说话。”

“别的呀,哥想跟你说话,哥也不是故意要喝那么多的,再说你看你犯错的时候哥也没不搭理你呀……”艺卓哄孩子可有一套,讨好的话都说的出口。

“那怎么一样,你可以打我,可我只能这么惩罚你,……哎呀,快点出去……”说着起身把艺卓往门外推,然后嘭地一声关上门。

……

现在艺卓想起来贝贝还真是一天没搭理自己,现在看弟弟和采儿说起那件事,自己就像个屡教不改的小孩子,原来自己并不是个言传身教的好典范……

看贝贝和采儿正商量“管教”自己的对策,俩人聊得那么开心,艺卓也就不插嘴,想想以后家里总是这么热闹,那感觉实在太幸福了……

……

本来艺卓看到一个合适的剧本想签下来,可贝贝实在不愿错过哥哥的婚礼,死活都不接,艺卓知道自己弟弟有多爱拍戏,就算拍戏的日子再苦再累,以前选好的剧本贝贝从没推辞过,可这次竟因为不想错过自己婚礼要推掉一个好机会,他当然明白弟弟对自己的感情,所以在弟弟的央求下艺卓也终于同意了……

第17章 第十七章

艺卓和采儿结婚后带着贝贝搬进了尚杰送他们的新别墅里,本打算和爸爸一起住,可老爷子偏说不想掺和他们年轻人的生活。现在贝贝也大了,艺卓在事业上也越来越成熟,尚杰在他们婚后正式任命艺卓为公司总裁,表达了一下自己想早日抱孙子的愿望,然后就潇洒地环游世界去了。

贝贝快十二岁了,已经升入小学六年级,虽然那时小升初不像现在那么残酷,不过艺卓还是让贝贝把重心放在学习上,这两年艺卓都是每年只帮贝贝接一部戏,毕竟基础不好到了初中是件麻烦事。

贝贝知道干爸退休之后哥和姐都比以前更忙,所以这段时间还算乖。可好景不长,如果他能一直老老实实不闯祸那就不是黄艺倍了,连艺卓都会觉得不正常……

这天艺卓接到老师电话要他马上到学校去,说是贝贝打伤了同学,艺卓放下手头的工作就往学校赶。

路上艺卓一直想,贝贝虽然淘气,但欺负同学的事他必定不会干,打架的事只有幼儿园的时候发生过,还是因为小朋友说到他痛处他才出手伤人,而且那时也还小,这些年贝贝在学校深得老师和同学的喜爱,人缘好得很,就连贝贝去拍戏不能上学,大家都会很想念,回去之后恨不得把他围上问东问西的。

到了学校艺卓感觉事情还闹得挺严重,早就过了放学的时间,可不光班主任,连教导主任还有校长都还在。

贝贝在办公室里靠墙站着,见艺卓来了小声叫了一声“哥……”,又把头低了下去,毕竟找家长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艺卓也是这所小学毕业的,跟各位老师领导熟得很,打过招呼之后见两个学生进来了,脸上都挂了彩,不用说这肯定是自个儿弟弟的杰作了。贝贝还没往起蹿个儿,再看这俩学生,好家伙,说他们是中学生都没人怀疑,艺卓不禁感慨弟弟这身手真是不错。

“还有一个鼻梁塌了,在医院呢,一会去处理一下吧。”说话的是校长,语气没什么特别,艺卓听得可不那么淡定了,这小子,下手可真够狠的。回头瞪了一眼弟弟,正巧贝贝也抬头偷瞄,遇上哥哥的眼神吓得马上低头。

在学校也没说什么,毕竟贝贝是学校的骄傲,而那三个学生一直是问题儿童,又看在艺卓的面子上,在处理上还是有些偏心的,虽说在小学严重的打架事件不多见,不过在义务教育阶段也不会背什么处分。

医院那边也比艺卓想像的简单,那孩子的父母一看就是老实人,对自己不学无术的儿子也很无奈,见艺卓这个小家长处理的那么周到也不忍心再为难。

回家的路上贝贝一直偷瞄哥哥的脸色,目视前方开着车的艺卓余光就能看着弟弟的小动作,“看什么看,等回家就收拾你。”

这话听得贝贝心怦怦乱跳,再看哥哥这表情和语气也不像特生气的样儿啊。

进了家门艺卓直奔沙发坐下来,看弟弟还站门口就知道,他是害怕着呢。

“过来啊。”艺卓发话了,贝贝也只好硬着头皮过去,还没走到茶几就又停下了。艺卓看他离自己八百丈远有点恼了。

“站近点儿,现在知道害怕了。”艺卓特别忍受不了弟弟明知故犯的毛病。

贝贝只好站到哥哥跟前儿,拽着校服的衣角狠命揉着。

“说吧,今儿这是怎么回事,放学不赶紧回家,在外边给我惹事。”

“刚出校门就看那仨人冲低年级的要钱啊,正赶上嘛。”贝贝痛痛快快就说出原因,觉得自己相当正义了。

“哦,正赶上你就打人呐,让你学跆拳道是让你逞凶斗勇的吗,忍耐克己懂不懂,那一遍遍都白念了啊?”刚知道弟弟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有正义感是好事,但艺卓知道这话可不能说出口,要不弟弟准得理解偏差,以后就更能惹事了。

知道哥哥说的是跆拳道精神,每次进道馆都要起誓的,这念习惯了,顺嘴就说:“那还念‘临战不退’了呢……哎呦……”刚说完小腿上就挨了一脚。

“那是让你往这上用的吗?到现在还不知悔改,是不得让我揍你一顿你才明白怎么回事啊?”看弟弟现在还敢跟他耍嘴皮子艺卓有点来气,说话的口气也明显重了几分。

“不用不用……哥……我知道错了……”太险了,本来哥哥没怎么生气,这要是因为自己说错话又挨顿打,那也太不值了吧。

“哼,还跟我说以后要干大事呢,就正巧赶上这么个事儿就随便出手了,闹到学校,还找家长,掉不掉价啊。”艺卓没打算发火,有意就着这事寒碜寒碜他,要不他还以为自己挺英雄呢。

贝贝被哥哥说的不好意思,低头不吱声了。

“解决这事儿的办法多着呢,怎么就偏得打架啊,下手倒不轻,鼻梁都让你打塌了,你把人家当脚靶呐,上去就后旋踢。”现在想想都后怕,再狠点人家孩子要落下个残疾,家长还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贝贝想,哥真逗,还当脚靶呢,想起那人被自己打的那熊样就忍不住笑……

“还笑!”……被哥发现了,贝贝立马把笑给憋回去了。

“我这是告诉你遇事多想想,别冲动,你这次是没受什么伤,那人家要想报复你怎么办啊?”死小子,还敢笑,当笑话听呢这是。

“他敢!我打得他满地找牙!……啊……”,这回屁股可是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我跟你这说半天了,你还这德行哈,讲道理听不懂是不是?!”

“能听懂能听懂,嘿嘿,哥,我知道了,以后不冲动了。”一看哥真生气了,贝贝赶紧讨巧卖乖。

“嬉皮笑脸的……回屋,写作业去。”话说到了,艺卓也不想再追究下去。

“嘿,哥,这是……放过我了?”

“那怎么着,你哪还痒痒啊,我给你治治也行。”死小子,找打呢吧。

“不用不用,谢谢哥!”说完一溜烟地跑上楼,心说原来哥在车上说的是吓唬他呢,真是虚惊一场。

贝贝刚上楼采儿就回来了,她知道艺卓被叫去学校肯定没什么好事,担心贝贝挨打特意提前回来,进屋发现没什么动静,贝贝好好地待在自己房间里。

“贝贝,你……没事吧?”进了贝贝房间采儿小声问。

“嘿嘿,没事,就挨了两脚,一点都不疼。……姐,你真好,估计我今天要是挨揍这会应该是刚开始,你回来的太是时候了。”

“你就皮吧,你看哪天真把你哥惹生气了,姐也救不了你。”说着拿手戳戳他脑门。

结了婚之后采儿更疼贝贝,贝贝也没改口叫嫂子,他觉得叫姐才亲切,采儿和艺卓也没说的,贝贝高兴就好。

……

贝贝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可谁知第二天放学刚出校门不远就被一帮人截住了,其中就有昨天受轻伤的那两个人。

“跟我们几个走一趟吧。”一个吊儿郎当的站出来跟贝贝说。

“去哪?”贝贝瞥了一眼昨天那俩个,畏畏缩缩站在后头,心想真是缩头乌龟,打不过还找人来报复。

“怎么?不敢啦?昨天不是挺厉害的吗?”带头的人开始挑衅。

“谁说不敢!走就走!”被他们一激,昨天哥哥说的话也全抛脑后了,甩起书包跟着就走,心想我一黑带还怕你们不成。

……

艺卓今天一天都担心那几人会不会找人报复贝贝,虽说他们是小学生,但看他们也是无心学习,想要混社会的样子。快到放学时间艺卓就往学校赶,他打算这几天都去学校接弟弟。

正赶上人流高峰路上耽误了一些时间,都已经过了放学时间,艺卓边开车边看到两边,生怕和弟弟走差道。

快到学校的时候艺卓一眼就看到贝贝,正跟在一群人后边往一个胡同里走,感觉不对,艺卓什么也不顾,把车扔道上就往贝贝走的方向追。

等穿过马路到了胡同口,哪还有贝贝的身影,艺卓一个岔口一个岔口地找,急得满头大汗,最后终于顺着一点声音找到胡同的最里边。

艺卓赶到的时候一个黄毛青年正揪着贝贝领子,眼见着拳头就要落下来……

“住手!”艺卓大喊一声……

还好,那人果真闻声放下了手,艺卓总算稍稍地松了口气……

“住手!”艺卓大喊一声……

还好,那人果真闻声放下了手,艺卓总算稍稍地松了口气……

这时胡同里的所有人都看向艺卓,艺卓也才观察到贝贝被四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围着,他们个个染着头发,带着耳钉,穿得很邋遢,一看就知道是社会上的小混混,刚才带贝贝进来的那几个孩子在边上看热闹。

贝贝看见哥哥显然很惊讶,当然也很开心,他还以为自己今天要被打死在这呢,刚才稀里糊涂就跟着到这来了,想不过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再干一架,没想到他们会找人报复自己。

“哥……”贝贝叫了一声想奔哥哥身边去,可那帮人怎么会让他走,刚一动就被人推到墙上,后背撞得生疼。

“你们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艺卓见弟弟被撞得龇牙咧嘴,冲那边的人喊起来,快步往胡同里走去。

“哟,你他哥是吧?”带头的黄毛凑到艺卓跟前,痞痞的样子让人心生厌恶。

“别说我欺负他,昨天他把我小弟打伤了,今儿我得还回去,而且是……加倍。”最后两个字是贴到艺卓耳边说的,可是声音还是很大,说完还回头看自己的同伙,几个人一起龇牙咧嘴地笑起来。

艺卓现在恨得牙痒痒,无奈弟弟还在他们手里,不能轻举妄动。黄毛看艺卓一副想杀了他的样子笑得更开心,接着说,“哎呀……既然你来了,我们就不打算今天解决了,咱们慢慢来,以后呢我找人天天在学校门口堵你弟弟,天天找他麻烦,我让他以后见人就怕,除非你寸步不离的看着他,你说怎么样?”

“你!……”艺卓伸手就拽住那人领子,又一想自己决不能冲动,不然贝贝以后真的会有麻烦。

黄毛看他不敢把自己怎么样更得意了。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说吧,想要多少钱?”看他们的样子应该不会跟钱过不去吧。

黄毛冷笑一声,退后一步把艺卓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看出来了,你不缺钱,不过……我觉得那样没意思。”

“我看……你就陪哥儿几个练练吧,怎么样?”

艺卓一米八三,足以让几个混混仰视,再加上大学的时候就是跆拳道黑带,要说练练他们几个全上也不是艺卓的个儿。黄毛也显然看出了这点,“你弟身手不错,你应该也不差吧,但是……要想以后我们不找他麻烦,你自己看着办吧,当哥的替弟还债也是天经地义,是吧?”

任谁都听明白了,这是叫艺卓干挨打不还手,当然贝贝也听得一清二楚,他想到哥哥身边,可是被人使劲按在墙上不能动弹。

“哥儿几个,上吧。”看贝贝的反应黄毛似乎更兴奋了,迫不及待地想看好戏似的。

一句话说完其余三个人扑上来把艺卓顶在墙上拳脚相向,黄毛过来按住贝贝。

“哥!——”贝贝急得快哭出来,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无论怎么挣扎都还在那黄毛手里。

“贝贝,别看!”艺卓想,这样暴力的画面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让弟弟看见。

“这么好的画面怎么能错过”,听了艺卓的话黄毛故意扯着贝贝往前走两步,揪着贝贝头发逼他看,“来看看,记住了,这就是你昨天打赢的代价,你不是厉害嘛,来看呀!”

“你别碰他!”艺卓见不得弟弟受罪,他只要弟弟好好的,自己怎样都行……

“哥……”,贝贝知道自己没办法阻止,开始嘤嘤地哭。

三人看艺卓还能撑着站住便打得更狠了,其中一个拖着艺卓到前面空地,猛地一脚踹在他膝窝,艺卓跪在地上想用手撑着站起来,其余两人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已经多了胳膊粗的木棍,一棍子砸下去,艺卓应声倒地,他勉强蜷着身子保护着头,接着棍子像雨点般落下,打在艺卓背上,腿上……

贝贝看到哥哥已经被打倒在地,像疯了一样要挣脱抓住自己的黄毛,可无论怎样他还是被死死按住,他现在知道了,因为一时地冲动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可现在明白又有什么用,一切都晚了,他只能哭着大喊:“别打我哥!——哥!——你们住手!——哥……”

痞子们当然不会因为贝贝叫喊而停手,贝贝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棍子一下下狠狠地砸在哥哥身上……

……

“停。”带头的黄毛发话了,他只是个小混混,当然不想把事情闹大,觉得差不多了就叫那三个人停手。

终于结束了……短短的几分钟,贝贝却觉得像一世纪那么长……

混混们走时还不忘扔下几句发狠的话,可贝贝根本无心听他们说的是什么,抓着他的黄毛一放手,贝贝就冲到哥哥身旁,看哥哥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他害怕极了。

“哥……”贝贝轻轻摇晃艺卓,“哥,你醒醒……”

艺卓动了动,疼痛感迅速传遍四肢百骸,他听到弟弟焦急的哭声,不想再让他担心,愣是使足全身力气站了起来。

贝贝伸手搀扶站着都打晃的艺卓,这才看到哥哥眼眶破了,血顺着脸趟下来,嘴角也是一片青肿,“哥……”,刚才一直嘶喊,贝贝现在嗓子完全哑了,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珠子。

“把你那眼泪给我憋回去!”看弟弟现在一副后悔的样子艺卓难免有些生气,“刚才跟着人家往这走的那副神气劲哪去了?!”想到刚才他不管不顾的样子艺卓恨不得马上揍他一顿。

被艺卓这么突然一骂贝贝吓得身子一抖,扶着哥哥的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

回到车里艺卓拿纸巾擦脸上的血迹,他不想让采儿看了担心,贝贝坐在旁边不知所措,每次想伸手要帮忙又被哥哥抢先。

“哥,咱们去医院吧。”虽然刚才哥哥吼了自己,现在不太敢说话,但贝贝见哥哥留了那么多血还是鼓足勇气说出口。

“没那么严重,这就回家。”艺卓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就发动了车子。贝贝一路上心里都很不安,自己把哥哥害成这样,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

回到家采儿见艺卓伤成这样当然吓了一跳,再看贝贝愧疚地样子也猜到八成是与他有关,也没追问便跟艺卓上楼了。

贝贝拿了跌打损伤的药赶紧往艺卓房间跑,可到了门口又不敢进去……

“贝贝,你站那干嘛呢?”采儿知道一定是贝贝闯的祸,可见他胆怯的样子也不忍责备,说话语气还是那么轻柔。

“姐……哥受了好多伤,先上点药吧……”

好多伤?采儿听得一愣,刚才看艺卓走进来时跟平时一样挺拔,还以为他只是脸上有伤……

“行了,回你房间吧。”艺卓接过药就把贝贝打发走。

贝贝想哥一定还很生自己的气,还是不要在他跟前碍眼了。

……

艺卓脱掉衣服满身的棍伤展现在采儿眼前,采儿当时就忍不住掉了眼泪。“怎么……怎么会这样?……”

听采儿说话哽咽艺卓忙安慰道:“没事,采儿,就一点小伤,别怕。”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不行,咱们快去医院。”说着就要给艺卓穿上衣服。

“不用,没那么严重,你给我上点药就行。”说着还回头冲采儿笑笑,“哎呀,这几天我可有福喽,老婆你可得好好照顾我。”

“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采儿嘴上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给艺卓擦药,别提心里有多难过。

……

“姐……哥……他现在怎么样?”贝贝一直在门口等着,好不容易盼到采儿出来。

“贝贝,一直在这站着呐?”

“姐,对不起……”看哥哥伤成这样,贝贝知道姐一定很心疼。

“好了,别想那么多,你哥他……还好,你快下楼吃饭吧,都做好了。”一看贝贝现在着急担心的样子,采儿也不忍心说他什么。

晚饭只有贝贝一个人在楼下吃,担心哥哥的伤,还有是不是还生自己的气,一顿饭下来贝贝也没吃几口。一直到很晚贝贝还时不时到艺卓房间门口看看,可是门一直关着,最后也只好默默回房睡觉。

第二天是周六,贝贝也不敢再睡懒觉,像平时一样早早起床。这天家里异常安静,吃过早饭艺卓便进了书房处理公事,只能叫人把文件送回家里,他总不能带着满脸的伤再去公司见人。

自从艺卓进了书房贝贝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哥哥很生气,现在都懒得搭理他。早上跟哥哥打招呼他也只是稍微点了下头,之后都没看过自己一眼,更别说像往常一样叮嘱自己待会要好好学琴。

贝贝来到书房门口,几次想敲门,可抬起的手又放下。以前不管犯了什么错贝贝从没像现在这样那个后悔过,前天哥哥苦口婆心的告诉自己不要冲动,可自己昨天就把那些话抛在脑后惹出这样的事来。

印象中哥哥只有两次狼狈的样子,却都是因为自己,一次是因为自己离家出走又被绑架,还有就是这次,昨晚一直睡不着,脑海中尽是哥哥为了护着自己,不想自己以后有麻烦,然后被打倒在地上的样子。他现在真的知道错了,可是他现在都没脸求哥哥原谅。

想来想去,贝贝就那么跪在了书房门口,他想,哥哥什么时候出来什么时候算吧,反正是他自己该罚……

第19章 第十九章

……

想来想去,贝贝就那么跪在了书房门口,他想,哥哥什么时候出来什么时候算吧,反正是他自己该罚……

现在并没有人看着贝贝,可他从没这么自觉过,身子跪的笔直,一动不动,他希望哥哥一开门就能感受到他认错的态度。

……

半个小时过去了,此时贝贝的膝盖已是钻心的疼,他知道哥哥工作起来就会牟足了劲,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来。

……

“贝贝!……你这是干嘛呀?”是采儿从卧室里出来了,本想去书房看看艺卓,谁知竟看到贝贝就这么跪在门口。

“你哥让你跪的?……”她不敢相信艺卓会这么罚贝贝,他平时可是见不得贝贝遭一点罪的,不等贝贝回答就使劲拍书房的门,“艺卓!你出来!有你这么罚孩子的吗?!”采儿很少有这么激动的时候,可见他有多疼贝贝。

“姐……姐,你别喊,不是哥让我跪的……”从没见姐姐用这么重的语气说过话,他可不想哥和姐为他的事情吵架,他闯的祸已经够多了,况且……还是姐姐误会了。

艺卓闻声便起身往门口走,一开门便惊住了,采儿一面往起拽贝贝,可贝贝跪在地上拧着身子,愣是死抠着门框不肯起来,看自己开了门马上跪的笔直。

“哥……”,自己在这跪着的时候盼着哥哥早点开门,可现在门开了贝贝还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要从哪句说起。

“进来。”艺卓也明白了,弟弟这是要跟自己认错呢,可他不打算这就给他好脸色,所以只说冷冷地说了一句。

艺卓转身后还听见弟弟“嘶……”的一声,肯定是刚站起来疼地厉害,心想也不知这小子自己跪了多长时间。

还好采儿扶了一把贝贝才没跌倒,进了书房就把门锁上了,每次要挨打他都盼着姐姐能进来救他,可这次他不想……

艺卓今早醒来感觉全身酸疼,甚至比昨天刚挨完打还严重,现在他也只能慢慢地走才不至于牵动身上的伤。贝贝趁哥哥背对着自己的功夫到书架上拿了镇尺,紧紧地握在手里藏到身后,艺卓也没发现他的小动作。

艺卓坐到办公椅上就开始接着埋头处理刚才的文件,这下贝贝更慌了,哥哥叫他进来然后也不理他。没办法,贝贝只能接着用刚才那招,靠着艺卓椅子旁就跪了下去。

“哥……”,他想让哥哥别生他气,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艺卓并没想那么多,手头的事只剩一点了,他只是单纯地要完成而已,贝贝这么一跪他也只好先停下了。

“你干嘛呀?谁让你动不动就跪的?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不懂啊?起来!”艺卓都无奈了,不知这小子在哪学的这一套。

“我跪哥有什么不行……”真是的,又不会随便跪别人,贝贝没打算起来。

死小子,怎么说还都是他有理了,不过这话怎么听都有讨好的意思,“长兄为父”的道理算是没白跟他讲,可他又不是什么老封建,看弟弟跪在自己跟前多少还是觉得别扭。

“我又没说不让你进来,你刚才自己跪门口干嘛呀?”要不是采儿发现还不知道他要跪多久呢。

“哥不是不想理我吗……我……我怕把你惹得更生气……所以不敢进来……”

自己从昨天回来后确实没怎么搭理他,这孩子是以为他在生气呀,“哥只是……有点累,没有不想理你”,艺卓并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忽然觉得身心俱疲,想借着受伤的机会给自己放个假而已。

看弟弟不解地看着自己艺卓竟然笑了,“怎么?觉得哥就不会累是不是?”一个人带着弟弟生活了将近七年,苦和累他都不怕,只要弟弟好他怎么都愿意,可这个弟弟却偏不让他省心,昨天的事艺卓想来就后怕,现在也没多余的心力再和弟弟讲道理,“行了,哥明白你的意思了,起来吧,回自己房间去,哥想静一静。”说着把头仰到椅背上,闭起眼睛。

本来以为哥哥会冲他发一顿火,可这话听下来贝贝是觉得哥哥真的对自己失望了,眼泪也不自主掉下来,放在身后的手死死握着镇尺,深深卡在掌心里都不觉得疼。

他不想就这么出去,依然没起身,膝行着上前两步贴着艺卓的腿说,“哥,我知道你还生我的气,你打我吧,打我消消气……”

听到弟弟带着哭腔的声音艺卓睁眼一看,弟弟竟然双手举着镇尺,哪次要打他不是撒娇耍赖地想逃过去,这次竟然主动请打,看他满脸的泪痕的可怜劲,看来自己现在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了。

伸手拿过镇尺叹了口气道:“贝贝,你觉得哥打你是为了让自己消气吗?”弟弟还是小,他可能从没想过自己打了他心里有多难受吧。

见弟弟不说话还是啪嗒啪嗒地掉眼泪,艺卓掐了掐他满是泪痕的小脸,“你呀,眼看就要十二岁了,动不动就掉眼泪,哥又没说你什么,怎么你倒委屈上了?”

“不是因为委屈……”,哥哥真的没说自己什么,而且从进屋之后一直都用很温柔的语气说话,可越是这样,贝贝心里就越难过,他宁可哥哥狠狠打他一顿。

“那是因为什么啊?”艺卓现在很有耐心,他知道了,他这个做哥哥的一辈子都别想逃避,不然这小鬼马上就会胡思乱想。

“因为……因为都怪我,哥才会受伤,哥昨天流了好多血,现在走路还不方便……”,贝贝把这些看在眼里当然难过的想哭。

“哟,你还知道心疼你哥啊,那怎么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呐?”艺卓一边故意逗弟弟,一边伸手帮他擦擦眼泪,整个小脸都哭花了。

“我……我没想到昨天会……”,话说到一半就发现哥哥瞪着自己,也不敢再往下说。

“没想到,你想不到的事多着呢,非得真出点儿什么事才知道后悔,那还有什么用啊,前一天刚告诉过你别冲动,跟你讲的道理总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就是不往心里去!”弟弟的一句话让艺卓不想发的火又窜出来。

“哥……我……”,刚要说出口的那句“我错了”生生憋回去,贝贝知道那是最没用的一句话,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再说。

“哥,你还是打我吧……”,想来想去贝贝还是觉得打他最实在了。

艺卓看弟弟这么诚心认错的份上哪还舍得打他,“行了,快把你这镇尺收起来吧,哥现在可没力气打你。”

对了,贝贝想自己可真笨,哥现在肯定浑身都疼,哪有劲儿打他啊。

“那……那我到旁边跪着吧”,说着就一点一点往后蹭。

“哎?”这孩子较起真儿来还真倔,“我都没说这么罚你,你自己没这权利,快点起来!”看来自己还得霸道点,要不这孩子还真不听话。

没办法,哥哥都这么说了,贝贝只好起来,总共跪了能有一个多小时了,贝贝费了好大劲才从地上挣扎起来。看弟弟皱着眉头的痛苦劲,艺卓一把把他拉到身边,卷起裤腿一看就又忍不住心疼了,贝贝膝盖通红,不用想也知道明天一起床定是青紫一片。

“哎,你这傻孩子啊,以后不许这样了,看看这膝盖跪的。”艺卓不顾自己身上的伤还疼着,把贝贝放把自己腿上,给他轻轻揉着膝盖。

“偏得罚自己一通才觉得安心,不然觉得对不起哥是不是?”艺卓当然明白弟弟的心思,“看你以后还敢冲动,这次的教训能让你记上一阵子了吧?”

……

贝贝没回答,不需要保证,这次的事足以让他记一辈子……

第20章 第二十章

“王老师,实在抱歉,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失职,给您添麻烦了,实在对不起……”艺卓带着礼貌的微笑,一切都做得很得体。

出了办公室艺卓再也笑不出来,他黄艺卓当学生的时候是老师和家长的骄傲,因为犯错被叫家长的事从来没有,学校恨不得请爸妈来开个表彰大会,可现在他却要虚心地听着办公室里所有老师的指责,样子恭谨地就像他才是那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一般的家长可能只有在家长会时才会到学校,可他在弟弟上学后就会三天两头儿地被“请”到学校,哪次不是低头哈腰请老师原谅,他恨透了这种感觉,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都能安安稳稳地坐在教室里学习,而他的弟弟总是那么……“与众不同”……

贝贝提着书包从教室里出来,哥哥刚才跟他说“拿上所有的东西,回家”,一丁点感情色彩都不带,想到哥哥那张冷峻的脸,他知道,那是盛怒之前的表情。

艺卓在走廊里等着,贝贝光是看到哥哥的背影心就扑通扑通地乱跳,他不想再往前走,也不敢想象回家之后等待他的将是什么,可是没办法,时间不会停留在这,该来的就躲不掉。

走到哥哥身后,贝贝小声叫了一声“哥……”,意思是他都收拾好了,可以回家了。

听见弟弟叫自己艺卓头也不回便朝楼下走去,贝贝不敢出声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

此时已是十一月中旬,北京这几天的气温骤降,刚出教学楼就感觉寒风迎面而来,也或许是因为哥哥留给自己那极冷的背影,贝贝打了个寒战。

贝贝跟哥哥保持着一段距离,他能感到操场上上体育课的学生都看着他,没错,现在正是上课时间,他却提着书包往外走。刚上初中两个多月他就成了焦点人物,并不是因为他的童星身份,而是今天上午他拿着玩具仿真枪伤了教导主任……

上午和同学“枪战”的时候自己只是隐蔽了一下,然后猛地站起来就是一枪,可谁知站在对面的已不是同学,而是昨天刚没收了他一只枪还狠狠骂了他一通的教导主任。虽说是塑料子弹,可威力绝对不容小觑,连眨眼的时间都不到,就听教导主任“啊”的惨叫一声,血瞬间从捂着眼睛的指缝里流出来……

之后教导主任被送进了医院,贝贝从那之后就没回教室,一直站在办公室等着哥哥来处理。事情一发生学校就通知了艺卓,贝贝想哥哥一定是去了医院那边,已经到了下午才赶过来,他已经站得腿都麻了,肚子也饿得直叫,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他最担心的是老师们都怀疑他是因为昨天被批评,今天故意打伤教导主任来报复的,他现在只希望哥哥相信他,他真的不是故意的……还有,今天哥哥被叫来了,那他之前做的事就全露馅了,哥哥知道那些还不得把他打死,贝贝真是不敢再想下去……

就这样,操场上的学生目送着贝贝跟在他哥哥身后走出学校。一出校门艺卓就加快脚步,大步朝车子走去,贝贝一看哥哥也不顾自己,肯定是气的不轻,他最怕的就是哥哥这样都不理他,于是小跑几步追上艺卓。

“哥……”,贝贝伸手拉艺卓袖子,可刚一碰到袖口艺卓就猛地一甩手,“别碰我!我这脸都被你丢尽了!”艺卓从没在外人面前发过火,此时也不管路上频频回头的行人,指着贝贝鼻子就骂,他现在的眼睛简直能喷火。

贝贝被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再抬眼见哥哥已经拉开车门,自己也忙跟上,可刚到车子旁边就听哥哥冷冷地呵道:“自己滚回家去!我回公司。”

大半天都不在公司,现在必须赶回去一趟,艺卓现在看到弟弟都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在大道上就给他两脚,还是让他自己回家吧,眼不见为净。

开着车的艺卓心里怎么都静不下来,刚才在办公室里艺卓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各科老师七嘴八舌的说着弟弟的恶行,不求上进,不但自己不学习,还扰乱课堂。

自从那次自己被几个小混混打了之后弟弟出奇的听话,努力了几个月考上了理想的中学,入学考试年级第九,顺利地进了实验班,这一切都让艺卓很欣喜,他以为弟弟就这么长大懂事了,所以上初中的这两个月艺卓也没怎么管他,没想到……

刚才看期中考试成绩单的时候艺卓真是从头找到尾,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黄艺倍——全班最后一名,年级排名也是倒数,真不知道他这个弟弟到学校是去干嘛的,他都没脸再抬头看老师。

最可恨的是班主任王老师刚开始竟然怀疑他不是黄艺卓,因为前几天的家长会来的是另一个人,自称是黄艺倍的哥哥。……这事再明显不过了,贝贝不敢让艺卓去开家长会,不知在哪找了个“哥哥”。

艺卓想着这一件件事,气得他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心里想着回家一定扒了他的皮!

……

贝贝无精打采地往家走,到门口才发现自己没带钥匙,只好傻傻地站在门外,此时的他宁愿多等上一会儿,因为哥哥一回来他的死期就到了,贝贝现在急得想哭,恐怕这次谁都救不了他了。

很不幸,贝贝并没等上多长时间艺卓就回来了,老远就看见弟弟头顶着墙,呆呆地杵在门口。贝贝不知在想着什么,直到艺卓经过他身边才回过神来。

刚一进屋就听身后的门“嘭”地一声巨响,可想而知哥哥用了所大力气,他知道,一会这力气就会用到自己身上了……

果真……“啊……”,贝贝刚要转身屁股上就挨了一脚,练过跆拳道的腿都不一般,艺卓这带着怒气的一脚下去贝贝就趴地上了,眼泪险些夺眶而出,看哥哥瞪着自己的眼睛仿佛冒着火,他吓得都不知道该不该起来了。

“你老实说!是不是故意伤着教导主任的?!”

“不是,哥,我发誓,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跟同学玩,不知道教导主任什么时候站到那的……”贝贝急忙解释,心里想着哥哥千万要相信他呀,他哪有那个心和那个胆子干那么缺德的事。

看着贝贝的眼睛,艺卓相信弟弟说的是真的,听他这么说艺卓也松了口气,他就知道自己弟弟的本质不坏,一定不是故意的。可是这并不能让艺卓消气,今天要算的帐还多着呢。

“跟同学玩?!学校三令五申地不让玩那种东西,你听不懂是不是?!”贝贝刚从地上起来,艺卓上去又是一脚。

贝贝长大了一些,不像从前那样一说就哭,不过他现在也已经两眼蓄满了泪水,随时有可能掉下来。哥哥这两下踢得他屁股和大腿根都麻了,两手放在身后揉着,也不答话,他知道这枪危险,可他和同学都还是忍不住偷偷拿到学校去玩。

见弟弟不吱声,艺卓也不想跟他废话了,“走,拿着你书包上楼!”

看哥哥转身就走,贝贝也不敢耽搁,提着书包跟艺卓来到自己房间。

“还有多少抢,全给我拿出来。”不似刚才那样大声喊,但语气里也透着怒气。

眼看着弟弟从衣柜最下边掏出三把枪,其中还有一把是仿长管来福,足有手臂那么长,心想这么大个家伙藏在家里自己竟然没发现。

贝贝看哥哥的眼神由仿真枪转向自己的时候不自主地低了头,他实在不敢看哥哥。

“黄艺倍我问你,我让你上学是让你干嘛去的?是让你成天玩这些没用的啊?玩这些没用的然后给我惹祸是不是?!”艺卓越说越气,幸亏那个教导主任只是因为镜片碎了而伤到眼睛,要是没那副眼镜说不定就瞎了。现在老师都怀疑弟弟是有意报复,这学校以后还怎么待下去。

贝贝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着头等着哥哥发落。看他一副无害的样子艺卓更来气,好像闯祸的和现在他跟前站的压根就不是一个人似的……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黄艺倍,我以为你长大了,懂事了,从你上了中学也没怎么管你,我看你是仗着没人管你你是越来越嚣张了,这两个月你都干嘛了,你自己说!”想到老师们的那些话,艺卓真是失望透了。

光是哥哥连名带姓的叫自己就足以让贝贝腿发软,他还哪敢说自己这两个月的表现啊,可是一直不吭声也不是个办法啊,急得贝贝不自觉地抠着指甲。

“有胆做没胆说是不是?还是事太多了说不过来?!”艺卓把椅子扶手拍得啪啪响,无奈他还是有发不完的火。

“哥……我错了……”,贝贝想来想去还是说了这句,他实在不知道从哪说起。

“我问的就是你错哪了?!”啪的一声,艺卓拍案而起,“还好意思叫我哥,你还当我是你哥吗,开家长会的时候不是有人去吗,我看你找他去得了,我看他也不会逼着你说错哪了,更不会打你骂你,多好啊!”贝贝这一声哥叫的艺卓另一股火噌地窜上来。

“不是,哥,我,我只是不敢让你去家长会”,贝贝上前抱住艺卓胳膊,从小到大他最怕的就是哥哥不要他,他只有哥哥可以依靠,哥哥爱他疼他,他不能没有哥哥,“哥,我错了,我谁都不要,哥哥……”,贝贝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不敢让我去?!当初学习的时候,考试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些呢?松手!”艺卓使劲拽开贝贝紧紧抱着自己的胳膊,到包里翻出那张看着就想撕了的成绩单,艺卓坐回到椅子上,把成绩单啪地往桌上一拍,“来,你自己看,你黄艺倍的名字在哪呢?还回来撒谎说考得不错!你天天背着书包干嘛去了?搅和别人去了是吧?!”

倒数第一的成绩,贝贝还哪有脸再看啊。

“把你期中考试的卷子都给我拿出来!”他倒要看看怎么初一的卷子就能答出个不及格。

“快点!”看着弟弟磨磨蹭蹭的样子就心烦,他以为拖延时间就能逃过这顿打吗,早想什么去了。

看着这些卷子,其中就英语还说得过去,在贝贝很小的时候艺卓就教他英语,到现在口语也算流利,笔头上也不差,这次马马虎虎也考个九十几分,再一看其他几科,简直入不了眼。

“站过来!”余光就看见弟弟一点点往后退,“还能躲哪去?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贝贝擦了把眼泪走到书桌前,他也后悔呀,可是当初,当初就是因为贪玩不想学习,一天一天过得太快了,不知不觉就到了期中考试,考试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差了多少,成绩出来他哪敢告诉家里,开家长会的时候花高价雇了个人去参加,他想从那之后就好好学习,等下次考出好成绩,哪怕这次撒的慌败露也不会太惨,可这下全完了,哥哥什么都知道了,连自己坦白的机会都没有。

“看你这数学卷子,别的不说,这最简单的计算题都算错啊?你脑袋里都装的什么?连考试都想着玩,都惦记着这些破玩意是不是?!我让你玩!”艺卓看着那些枪气就不打一处来,说着腾地站起来,拿起枪就往门外摔,顿时屋子里叮咣地响起来,贝贝看着哥哥暴怒的举动一句话都不敢说。

三把枪都摔在了地上,地板上都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划痕。艺卓气得胸膛起伏,转过身拽过贝贝就按在桌上,抬手就往贝贝屁股上打。

贝贝知道今天被揍是肯定的,他一直都有心理准备,现在被死死按在桌上不能动弹,肚子被咯的生疼也不敢出声,唯恐哥哥更生气。

艺卓几乎是使了全力,因为生气,打得也没什么章法,巴掌几乎是夹着风扣下去的,天气已经转凉,深秋的衣服都很厚,手落下去发出砰砰地闷响。

“就这成绩我都不好意思看你们老师!我黄艺卓怎么就有你这样的弟弟!看着你这卷子,给我记住为什么打你!”艺卓一边挥着巴掌,那只手把卷子摊在贝贝眼前,“看看你这作文!考试就这种态度啊你!在这凑字糊弄人是不是!”

“啊”,贝贝终于忍不住发出短促的一声,他感觉哥哥的手比板子还厉害,穿着裤子都打得他又疼又麻,好像屁股都不是他的了。

“哥……”,他带着求饶的语气小声呜咽着。可现在艺卓哪会心软,听到求饶也只会打得更狠。

“刚上初一你就考这么多不及格,这政治历史,靠背的东西你是一点不会啊,仗着你聪明就不学,你能考得好也行啊!谁学习能学成你这样?还得人天天拿着鞭子赶着你是不是?!”艺卓用十二分力气打下最后一巴掌,贝贝虽然眼睛盯着试卷,可流不完的眼泪冲到眼眶,什么也看不清,滴下的眼泪早在试卷上汇成一小潭。他仍然趴在桌上不敢起来,知道哥哥还没打完。

“你自己舒舒服服的不是学不了吗,我看是以前对你太仁慈了,行,以后就天天看着你,学不好就打,今天我就先让你长长记性,去!把镇尺拿来!”艺卓这回是下定决心要好好管管弟弟了,小学的时候成绩还可以,他也就没怎么要求,谁成想他一上初中成绩就差成这样,他黄艺卓的弟弟绝不可以这样。

一听哥哥让自己去拿镇尺贝贝一下傻眼了,刚用手打完,以前从没半道换过“刑具”呀。

“哥……别,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好好学习……”

艺卓瞪着弟弟不说话,他才不信那些保证,他这个弟弟有时候就是得非打不可。

看哥哥不为所动贝贝只好接着求饶,他可不想再尝那镇尺的滋味,“求求哥了,再给我一次机会,以后学不好再打,我,我最怕镇尺了……”贝贝急得眼泪直掉,最后一句几乎是在说给自己听。

哼,怕就对了,不然拿它有什么有,“别废话!快点的!”艺卓现在可没那么多耐心。

“哥……”,这小孩就是不死心。

“你去不去?!”艺卓见不得弟弟这犯了错还想侥幸逃过去的样子,见他还不动弹自己转身就要出卧室。

“哥,哥,我去……”,见哥哥要自己去拿知道是没希望了,贝贝赶忙上前抱住哥哥,他也知道要是哥哥去拿镇尺来肯定要打得更狠。

贝贝不敢再耽搁,捧了镇尺双手举到哥哥面前,艺卓接过来就把贝贝按到桌上,动作之快让贝贝来不及反应,感觉身后一凉,裤子已经被哥哥扒到大腿,接着身后传来一阵钝痛,不知不觉中艺卓已经打了四五下。

“啊!——”,好久没挨过镇尺了,这突如其来的痛让贝贝失声叫出来。

“还叫!你还好意思叫!啪啪啪啪啪——”,一连五下打在同一个地方,那一块的皮肤瞬间变得通红,贝贝被哥哥这么厉声一呵也不敢出声,只能咬牙挺着。

“啪啪啪啪啪——”艺卓现在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一味地挥着镇尺,打五下换个地方……很快地三十几下打下去,贝贝的整个臀峰都被“照顾”到了。

贝贝开始受不住了,大口喘着粗气,身子不停地扭动,因为屁股疼得厉害腿也跟着发抖。

哥哥从没这么发狠的打过自己,打了这么多下还不停,“啪啪啪啪啪——”,这回第五下刚一落下贝贝就抓准时机扭过身,举着胳膊托住哥哥要落下来的手,“哥,我知道错了,求哥别打了,哥……”

还敢拦着,真是反了,艺卓看弟弟抓着自己的胳膊不让打更来气了,猛地一抽手,弯腰照着屁股就是一下,贝贝本来就拧着身子,腿还发抖,为了躲这下一个没站稳,扑通就倒地上了。

“啊——”,这一倒无疑是屁股先着地,贝贝这回也顾不上那么许多,咧嘴就哭上了,伸手一碰感觉自己屁股滚烫。

这声惨叫听得艺卓也很心疼,他什么时候下过这么重的手,可要是这次不狠狠教训他过不了多久他就得忘,艺卓下定决心,这次非得给他扳过来不可。

“起来!趴回去!”艺卓冷呵道,看弟弟侧身躺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可他还是忍住不让自己心软。

“哥……别,别打了,真的受不了了,站不住了……”贝贝说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完还剧烈地咳着,像是被自己呛到了。

“你还好意思求饶!看你犯的那些错,以为打你这么几下就能过去吗?!”

贝贝听了身子不禁一抖,这还叫几下啊,哥哥都打了这么半天了,自己屁股都要烂了,可顾不上多想,这时已经被哥哥从地上拎起来了,这下贝贝更是心灰意冷,哥不是吓唬自己,真的还要接着打……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贝贝听了身子不禁一抖,这还叫几下啊,哥哥都打了这么半天了,自己屁股都要烂了,可顾不上多想,这时已经被哥哥从地上拎起来了,这下贝贝更是心灰意冷,哥不是吓唬自己,真的还要接着打。

这下贝贝被按到床上,肚子是不用被生硬的书桌硌到,可身后依然不会好过啊。

贝贝身子还是扭来扭去,就是不打算乖乖就范,艺卓左手按住他上身,右手又开始新一轮起落,不过力道已经比刚才小多了,“啪——书不好好念,玩那些能玩出什么名堂!”

“啪——一天到晚的闯祸,就不能让你哥省点心!”

艺卓打一下说一句话,速度慢力道也不大,毕竟不是因为打而打,让弟弟明白自己做错了,下次不再犯才是目的。尽管没怎么使劲儿,不过镇尺重叠地打在饱经摧残的屁股上也够贝贝受的。

感觉到哥哥放轻了力道,就知道哥哥心疼自己,舍不得下更狠的手,只是想让自己记住这次教训。把脸埋在手臂里乖乖不动了,忍着疼小声呜咽着,仔细地听着哥哥的训话。

贝贝都快十三岁了,他想到哥哥揉着自己的头,用特别骄傲和满足的语气说:“一晃我弟弟都长这么高了,也是大孩子了。”……是啊,自己都这么大了还是让哥哥操心,想到这些贝贝更后悔自己前一段所做的一切。

……

采儿上午还纳闷,艺卓也没说一声就离开公司,这会回到家看他的鞋在门口,知道他是回来了。采儿几乎是小跑着上楼,因为她有个好消息迫不及待地要和艺卓分享,刚才回来的路上一直琢磨着用什么方式告诉他呢,可刚一上楼,怎么……听着声音不对啊。

猛地推开贝贝的房门就看见贝贝可怜地趴在床上小声哭着,屁股红红紫紫的一片,足足肿了一圈,而艺卓还举着镇尺大声训斥着,当时采儿就急了。

“黄——艺——卓!你干嘛呀?”采儿冲上去抢下了镇尺,“孩子犯什么天大的错了让你这么打?!”

“你不知道他犯什么错你就拦着我?”看采儿不明所以就和自己大吵大嚷的,艺卓自然也扯了嗓门。

“就算他不对你不能好好说啊?你看看你给打的!”

小两口还没为什么事红过脸,偏偏今天在贝贝的教育问题上呛了声。贝贝看哥哥和姐姐因为自己的事吵架心里也不好受。

“打他是为他好!像你这样天天惯着将来就等着后悔吧!……”

……

就在两人争吵的时候贝贝已经悄悄地忍痛拽上了裤子,他都快十三岁了,被姐姐看到这样……多不好意思呀……

“我是他哥!我得为他的将来负责!他怨我也好,你怨我也好,这个恶人我必须得当!”说着就去抢采儿手里的镇尺。

其实刚才艺卓只是举着镇尺训话而已,他也没打算再打下去,他也知道打完了自己还是要心疼、后悔的,只是采儿突然冲进来把局势弄得混乱了。毕竟贝贝是他带大的,采儿没有经验,平时也总是一味地溺爱,那样下去哪行,教育权他是一定要掌握在手的。

“你有完没完啦?!”采儿就是不撒手,艺卓当然不是抢不过她,那也不能太用力不是,“黄艺卓!你还跟我抢,我告诉你你可别后悔!”

“这事就得听我的,没什么可后悔的!”艺卓心说家里别的事都是你说了算,这事儿绝对不行。不过是他会错了意,采儿这会儿没说这茬。

“黄艺卓!我怀孕啦!”采儿终于忍不住愤愤地说道,心想,这回看你还敢跟我抢,现在我最金贵。

果然,艺卓当场愣住了,哪敢再使劲。采儿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差点忍不住笑出来,是惊讶,是欣喜。

“老婆……真的吗……我,要当爸爸啦?”

“我还能骗你呀。”说着白了艺卓一眼,转而又抿嘴笑了,还透着那么点不好意思。本打算给他一个惊喜,设想了很多种告诉他的方式,可怎么都没想到竟是现在这种情况。

贝贝仔细一想,那就是说,他要当叔叔了,哈哈,从此他在家里就不是最小的了,辈分还挺高的嘛,更让他开心的是,他就这么脱险了,这下哥哥绝对不会再接着打他了。小孩儿一高兴忘了自己的处境,竟呵呵地笑起来。

“你又成没事儿人了是不?咱们这帐可还没算完呢。”艺卓看着弟弟佯怒道,其实他现在心情好得很。

贝贝意识到高兴过了头,调皮地吐了下舌头,心想哥哥这下肯定心情好的不得了,一定要趁机讨个巧让他原谅自己。

“哥,我知道错了,你就别生我气了吧……”撒娇似的,还带着商量的语气。

“哼,错了,你错的多了,让一个外人去冒充你哥,我告诉你你要是再干这种事我就……”

“不会了……哥,我以后不敢了。”没等艺卓把话说完贝贝就赶紧保证,靠在床边仰着小脸儿,那样子别提有多乖了。

真是拿这个弟弟没办法,看他那招人喜欢的小样儿也不忍心再多说他。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不会了……哥,我以后不敢了。”没等艺卓把话说完贝贝就赶紧保证,靠在床边仰着小脸儿,那样子别提有多乖了。

真是拿这个弟弟没办法,看他那招人喜欢的小样儿也不忍心再多说他。

“哎呀,贝贝,你怎么把裤子提上了,那都肿了,裤子一碰不更疼了嘛,快脱下来给你上点儿药。”刚才也没注意小孩儿这小动作,反应过来之后采儿急了,赶忙到抽屉里去找药膏。

这话听得贝贝脸红到脖子根儿,本来刚才被姐姐看到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现在竟然还要他脱了裤子上药,真是的,还当自己是四五岁的小孩啊,看姐姐已经拿了药走过来,贝贝连忙摆手:“姐,不,不用,不疼,不用擦药……”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眼看着姐姐手都碰到自己裤腰了,贝贝都不知往哪躲才好,动作一大难免牵扯到屁股的伤,疼得不禁皱眉。

抬头向哥哥投去求助的眼神,哥哥竟然还坏笑地看着自己,没办法,贝贝弱弱地叫了一声:“哥……”

艺卓就是想逗逗弟弟,看他窘迫地样子还是帮他一把吧。

“老婆,你现在可是咱家重点保护对象,这活儿交给我,你快回屋歇着去嗷。”说着拿过采儿手里的药膏,拥着她往外走。

“哪有那么夸张,这又累不着。”

“老婆,咱弟弟呀长大了,你没看他都不好意思了嘛,你先回屋吧。”出了贝贝房间艺卓小声说着。

天天看着贝贝,还真没特意想过,孩子已经这么大了,也到了会害羞的年纪。

“那你可手轻着点儿……哎,你别再说他了。”艺卓已经转身出了房间,采儿还不忘追出去叮嘱道。

“知道啦~”艺卓无奈地笑笑,采儿真是太疼这个弟弟了,连自己这个亲哥她都不放心。

艺卓回到贝贝房间,见弟弟还是膝盖着地,上身半靠在床边,估计是知道自己马上会回来,也不敢起来,索性就保持刚才的姿势。

看哥哥进来了,贝贝还是有点儿怕的,他知道且得被哥哥训一会呢。

艺卓直接在床边坐下来,“站起来。”

听了哥哥的命令贝贝哪敢耽搁,马上起身,也忘了自己身后还疼着呢,起得太猛牵扯到伤疼得直咧嘴,不过在哥哥面前又不敢太表现出来,当然这纠结的表情还是被艺卓看在眼里。

贝贝捂着屁股,免得裤子来回刮蹭,慢慢蹭到哥哥面前,放下手规规矩矩地站好。

“考出那样的成绩,自己就不觉得丢脸么,嗯?”艺卓的语气算不上严厉,但威严绝对不减,说着还伸手在贝贝脸上轻轻拍了一下。

看哥哥抬手还以为是要打自己呢,吓得贝贝闭起眼,也不敢侧头躲着,长长的睫毛紧张地直抖。原来哥哥只是轻轻拍了一下,虽然说话语气和拍这一下的力道都不重,不过贝贝的心还是跟着咯噔一下,脸也跟着红了,本来就低着的头更是低得不能再低。

“回话。”艺卓语气加重了些。

“丢脸……”贝贝的声音很小,倒数第一,当然丢脸了,这还用说,哥这坏,就是一定要听自己说出口就对了。接着,贝贝清楚地听到哥哥叹了口气,他知道,哥哥一定对自己失望透了。

“还知道丢脸呐,那还有救。”要是都这样了还觉得无所谓,那这孩子可真完了,“明天就给你请个老师,这段时间就在家学习,把以前没学好的都补上,初中的课程抓紧学完,然后给你另找一所学校,准备提前参加高考,是去音乐学院还是电影学院到时候再决定。”

在学校闯了那么大的祸,回去上学老师也不会待见他,还不如在家有效利用时间好好学呢,艺卓已经替弟弟打算好了。

学艺术的通常都是提前参加高考的,哥哥也早和自己谈过,无论是学音乐还是表演他都很乐意,当然,贝贝知道接下来的时间自己不会轻松,可对于哥哥要求的这些,贝贝没什么好辩驳的,成绩差成这样还有什么资格说话,只能乖乖听着。可是……艺卓接下来的话又让贝贝紧张起来了。

“听好了,等找来老师之后,每天学得东西都要测验,必须都得达到95分,这要求不高吧?要是达不到……”话说到这,艺卓顿了顿,贝贝心也提到了嗓眼儿。

“要是达不到,那就等着我回来收拾你吧,差一分打一下,要是不怕打你就还照着原来学。”艺卓说得倒轻松,可贝贝听得都肝颤了,每天被看着学习已经是很难过的事儿了,还得测验,更可怕的是达不到95分还得挨揍,那他岂不是每天都很危险啊。

贝贝垮着一张小脸,可怜巴巴的瞅着哥哥,好像在说:“哥……不要啊……”

艺卓当然看出弟弟的心思,“行了,别摆那副委屈样儿了,以后好好学,别到要挨打了才知道害怕,真到了那时候你也别指着能逃过去。”艺卓这回下了狠心,心道不是自己学不了么,天天看着你,就不信扳不过来你小子。

“过来,趴床上,上药。”艺卓交代完今后的安排,简单地命令道。

贝贝知道自己这时撒娇是肯定没用了,哥哥是下决心要对自己严加管教了,这还不都是他自己找的,也只好认命地趴到床上。

艺卓小心地帮贝贝褪下裤子,刚才也确实打得狠了点,现在一看弟弟的小屁股红肿一片,尤其是臀峰,都被镇尺打花了,好像一碰就会破似的。艺卓沾了药膏的手刚一碰,冰凉的感觉让贝贝一激灵,之后艺卓也越发小心,先把药涂在手掌上捂热了再给贝贝擦。

擦药的时候贝贝没感觉到怎么疼,毕竟哥哥手法很轻。可艺卓知道,这样下去不知道几天才能好利索,贝贝的功课已经落下很多,再耽误不起时间了,可他又怎么忍心弟弟之后几天都得这样忍痛坐着学习呢,想来想去也只好现在帮弟弟揉一揉淤青的地方了。

艺卓刚下手的时候很轻,贝贝也没什么反应,渐渐地随着力道加大,贝贝也只是绷直了身子硬挺着不出声,可是当艺卓碰到伤得最严重的一块皮肤时,贝贝没忍住闷哼了一声,艺卓也心疼地立马停了手。

“贝贝,揉一揉好得快,忍一下就过去了啊。”艺卓语气很温柔,不管之前再怎么气,如今也教训过了,看自己刚才下那么重的手,现在难免又是心疼后悔。

别说是打弟弟了,有时弟弟淘气胡闹,自己拉下脸训斥或说几句重话,过后都会后悔。他这个当哥哥的就是这样,每天面对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气的弟弟,有时真不知到底该怎样才好。

听哥哥语气缓和下来,贝贝也寻思着讨个饶,不然他以后每天都得提心吊胆的,没有好日子过了。

待艺卓揉完,然后给弟弟提上了裤子,“行了,好好趴着吧,今天就让你休息最后一天,明天开始可得好好学习喽。”

“哥……”,艺卓刚要走,贝贝就拖着长声叫。

“嗯?”看弟弟这样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但还是给他说出来的机会。

“能不能……把要求降低点呀?95分……也太高了……”,贝贝力争为自己减少挨揍的地机会。

“高什么高,只要你好好学肯定能达到要求,就怕你不努力,那就得你自己看着办了。”说着拿手点了点弟弟的脑袋瓜,自己真没难为他啊,就凭弟弟这聪明劲儿,只要稍微用点心绝对错不了。

贝贝见哥哥还是不松口,皱着眉头小声嘟囔,“那要是刚好不小心就没达到呢……”,万一自己哪天就差个一两分,唉……

臭小子,自己说得都这么没底气,还好意思说出口呢,“谁让你不小心的,告诉你,学习和测验都给我认认真真的,要是因为马虎没到到就更该打了。行了,别想着讨价还价,没商量了。”说罢站起身出了房间,心想真是不能给好脸色,不然就得想方设法地跟自己讲条件。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吃晚饭的时候贝贝没有下楼,而是艺卓把饭菜端到床边,一口一口喂着吃的。看弟弟这情况也不方便坐着,也不忍心看他站着吃,不得不说,有的时候艺卓过于惯着弟弟,而且他自己都意识不到。

这顿饭贝贝吃得很开心,他可是好久没有这待遇了。

“哥,我想吃你做的鸡蛋羹。”小孩儿嘴里塞得满满的,话都说不清楚,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看弟弟这会儿乐呵的小样儿艺卓也很高兴,孩子就是孩子,转眼就忘了刚才的不开心。他总是担心弟弟年纪小,还不能理解他的苦心,有的时候自己对他还是蛮严格的,就像这次打得那么重,尽管下定决心一定要这么做,但还是怕弟弟会怨他,不过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弟弟跟自己还是很亲昵。毕竟从那么小点儿的孩子带到这么大,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笑的,没有人可以代替得了。

“每天换着样儿给你做那么多好吃的,怎么想吃那口儿了?”伸手拿掉了弟弟粘在嘴边儿地饭粒。

“哥喂我吃饭,让我想起小时候了,爸爸妈妈刚走的时候哥什么都不会做,隔壁的王奶奶就教你做鸡蛋羹,那时候哥就总是用鸡蛋羹拌饭喂我吃。”

艺卓发现,贝贝对于爸妈走的事一直都能坦然面对,从不怕提起,弟弟跟其他孩子一样健康快乐地成长,正是他最简单的希望。不过听弟弟说起这些他有些惊讶,毕竟那时他还那么小,到现在还记得这么清楚,那些同弟弟一起长大的日子,在艺卓心里何尝不是最美好的回忆。

回想起来,艺卓那时刚开始独自照顾弟弟,每天都会忙得手忙脚乱,很多事情都搞得一团糟,而那时的弟弟真的很乖,不吵不闹,想爸爸妈妈都不说出来,有时甚至还会安慰自己,哄自己开心;自己刚开始只会鸡蛋羹之类简单的东西,即使这样,弟弟每次都很捧场,大口大口吃得特别香。

思绪拉回到现在,眼前这个臭小子一天到晚不让他省心,艺卓无奈地笑笑,“唉,小时候多可爱,又听话又懂事,现在倒好,越长越回去了你是。”

听哥哥这么说贝贝脸上挂不住了,心想不就是说想吃鸡蛋羹嘛,又开始数落起来,稍微一高兴点儿哥哥就要提醒自己还是个“有罪在身”的人了。

看弟弟含着饭也不往下咽,知道他又在耍小孩儿脾气了,“怎么?还说不得了,嫌哥唠叨了是不是?”

“才没有。”贝贝表情不自然地说道,手里摆弄着床头的公仔。

明明就是不高兴了,还说没有,艺卓也不跟他计较,“好了,明早儿就给你做鸡蛋羹行了吧?”打完巴掌总得给个甜枣不是。

这回贝贝乐了,就知道哥哥会哄着自己,不过脸上倒没露出得意的表情,还是抿着嘴继续手上的动作。

“快点儿嚼。”说着从贝贝手里抽出公仔,重新放回床头,“都多大了,还边吃边玩呢。”

看贝贝刚才的样子,艺卓又想起弟弟特别小的时候,有好长一段时间总是喜欢吃饭的时候到放玩具的抽屉前坐着,手里不停地摆弄,嘴里的饭就一直含着,这毛病好长时间才给扳过来呢。

……

第二天早上,贝贝如愿吃上了哥哥亲手做的鸡蛋羹,小孩子这样就很满足了。一上午就只有贝贝自己在家,屁股已经不怎么疼了,不过他还是趴在床上,倒是没趁机玩东玩西,毕竟昨天刚被教训过,还是要装装样子的,可是心不在焉的,摆在面前的课本总共也没翻上几页,这小孩儿没人看着到底是不行,当然,艺卓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家弟弟,所以才一上午就找到了辅导老师。

辅导老师三十出头,名叫李娟,年纪不大但在辅导界已经打出了名号,了解了贝贝的情况后,李老师决定收了这个学生。贝贝天资聪明,再加上她的教学经验,对于辅导好贝贝她显得很有信心,而且,艺卓给她的报酬也是绝对够吸引人的,不过,要对付贝贝这么皮的小孩,李老师还要自求多福啊。

“贝贝,以后就跟着李老师好好学,抓紧把落下的功课补上……”

“可要听老师的话,不许调皮,千万不能惹老师生气啊……”

艺卓千叮咛万嘱咐,等弟弟都乖乖答应之后才肯放心回去公司。

就这样,贝贝每天按照学校的作息时间,跟着李老师学习,艺卓做得很周到,连午餐都订好,每天都有精心的营养搭配送到家里,让李老师和弟弟一起吃,然后午休后再开始补习。

碰到这样的家长,李老师当然是尽心尽力,使出全身解数想把贝贝的成绩提上去,那样才对得起艺卓给的报酬,更重要的是对得起他那一心只求弟弟好的当哥哥的心。

李老师工作很负责,艺卓都看在眼里,一周下来弟弟都安安稳稳,每天晚上的测验也都让他很满意。说来好笑,艺卓从小到大取得过多少令人瞩目的成绩,可对他来说,再高的荣誉和赞美都比不上弟弟的一点点进步,贝贝向前迈出一小步就会让他喜上心头了。

再来说贝贝,小家伙自从那天被教训之后就异常老实。一是他觉得自己不求上进,做了很多对不起哥哥的事,于是自己暗暗发誓一定不再惹哥哥生气,最起码是近期都要乖乖的;二来是因为贝贝从小坚定了要走艺术之路,不久的将来他就要参加高考,虽然艺术院校的文化课分数线都不高,可是对于这么小年纪的他,还是有一定难度的,所以,要实现梦想,现在必须得好好学习;当然,最后一点,迫于哥哥那学不好就挨揍的威胁,贝贝为了自己的皮肉着想是一定要乖乖学习的啊。

一周下来,贝贝也发现哥哥确实没有要难为自己,让李老师出的测验题目难度适中,只要白天好好学,然后认真答题,自己就一定不会有麻烦。可是第二周开始贝贝就没那么心甘情愿了,本来就没有几个孩子是愿意学习的,而在家接受辅导的贝贝更是比同龄的孩子都可怜。每天面对一个老师,从早到晚,没什么新鲜感可言;每天都是集中时间学习主要的几门课,没趣味性,对学习失去了该有的兴趣还怎么学好;每天都在家里,不接触人群,没有同龄的玩伴,这对好动又合群的贝贝无疑是一种折磨。虽然……这都是贝贝自找的。

贝贝虽然嘴上没说,可是弟弟的不高兴艺卓当然看在眼里,他也知道这样安排确实有些不合理,但出于对弟弟将来的打算,艺卓还是想这样再持续一段时间,如果来年能考上大学,贝贝这时吃苦受累也值得了。这种学习模式让弟弟不快乐,可又不能改变,艺卓就尽力用周末去补偿弟弟,吃喝玩乐,能满足的全满足。可是一周两天的放松似乎让贝贝对接下来五天的学习更恐惧,渐渐地也就开始有些抵触了。

“哥,我不想在家补习了。”补习了一个月之后,贝贝终于受不了了,看哥哥现在心情不错,希望他能同意吧。

“怎么呢,李老师教得多好,看最近进步多大啊。”知道弟弟不情愿,如果是自己也不会喜欢这么个学法,可是考虑到将来,艺卓还是想让弟弟坚持下去。

“哥,我现在去学校也能跟上进度了,你给我找学校吧,我保证上了学好好学习,肯定不能给你惹事儿。”

“我知道。”看弟弟一脸的诚恳,他相信弟弟经历了上次的事之后肯定会收敛不少,“哥知道你最近听话又用功,也知道你每天这样在家学挺辛苦,不跟同学在一起你挺无聊的,可是贝贝,你想要是咱们坚持这一年,明年考上大学是不是也值了,到时候就能学你喜欢的专业,多好啊。你看,要是复习高考也不适合去学校,跟高三的班一起学你肯定跟不上,到时候还得再找家教辅导,那样还不如一直跟着李老师学,看她多负责,这么好的老师可不好找……”

唉,就知道哥哥会表扬加鼓励,用一大堆的道理说服他,贝贝也只好暂时答应了哥哥。不过几天之后,他终于对每天无聊的学习彻底厌恶了,既然这样,他就只好自己把李老师“请”走了。

某天夜里,贝贝躺在床上不睡觉,眨着大眼睛开始琢磨他第二天的计划……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啊——”

随着卫生间里传来的一声女人特有的刺耳尖叫声,趴在卧室门口偷听的贝贝忍不住咯咯笑出来,捂着嘴唯恐笑太大声。

李老师本来是要洗手的,可谁知一拧开水龙头水就直直向她喷过来,捂不住也躲不开,在里面收拾了半天才走出来,无奈已经被淋得像落汤鸡,留海粘在额头上,上衣也都湿了。

瞄准了卫生间的门一打开,贝贝赶忙跑上去,演出一副惊讶又好心的样子,“呀,老师,你这怎么弄的啊?”看了李老师狼狈至极的样子,贝贝不禁在心里夸赞自己一番,哈哈,整人的感觉太爽了。

“哦,那个……可能水龙头坏了……”李老师还是忙着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没注意到此时的贝贝一脸幸灾乐祸。

“哦,我们家那个水龙头经常这样,上次我哥也被喷得满身是水呢。”

这孩子可真够爱演的,李老师心里想,怎么可能会经常这样,她来补课这么长时间第一次遇上过这种情况,看卫生间里人性化的设计,那套洁具定是价格不菲,哪那么容易坏的。肯定是贝贝捣的鬼,刚才他在卫生间里面足足待了有半个小时,本来以为他是不想学习而拖延时间,现在看来就是在里面给水龙头动了手脚。她也不傻,看得出来这孩子这几天一直就不对劲儿,没了一开始学习的劲头,好几次在他哥哥面前刁难自己,她知道,现在的孩子为了逃避学习可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这不,还没等她开口,贝贝就着急了,“老师,我看你还是赶快回家换身儿衣服吧,天气这么冷,可别冻出病来。”

哼,巴不得我冻出病来吧,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嘴上还是笑笑说,“那好,老师就先回去。”抬手看了看表,“现在都两点多了,我就不再过来了,贝贝你先自己看书,等明天咱们多补一些。”

就这么轻松如了贝贝的愿,在艺卓回来之前他就自由了,不过在放松之前贝贝还是不忘把水龙头弄好,亏得他从小就爱“搞破坏”,被他拆掉的东西真是不计其数,反正拆完装不好艺卓也不说他,由着他性子来,高兴就好。

……

第二天李老师从一进门就提防着,唯恐贝贝再出什么怪招,表面上这一天过得还算顺利,不过她回到家才发现自己真是高兴地太早了……

就在这一家三口,不对,确切地说是四口,采儿肚子里还有个即将出生的新成员,就在他们吃晚饭的时候门铃响了。

“黄总,不好意思,这时候还过来打扰,我的钥匙不见了,想看看是不是落在这了,有可能是拿书的时候不小心带出去了。”

“没关系,你快进来找找。”

采儿和艺卓都赶忙上楼帮着找钥匙,他们感觉李老师整个人不错,帮助贝贝很多,都已经这么晚了还没回去家,也替她着急,不过……这钥匙怎么可能会被他们找到呢。

无奈只得放弃找钥匙的李老师再折腾回家已经很晚了,又找了物业换了锁,进了家门便累得不想再动弹。

……

“老师,这是你的钥匙吧,我刚才在床底下找到的。”第二天贝贝手拿着一串钥匙在李老师面前晃晃,明显一副得意的样子。

这孩子真是鬼得很,表面一副无害的可爱样子,可摆明了是要和自己对着干,但她也只能忍着,对于那样的报酬,她可不想撕破脸皮。

这样让李老师恨得牙痒痒的事最近几天接二连三的发生,她真是防不胜防啊,贝贝也是服了这个老师,这么整她还能忍着,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她赶走,贝贝正为接下来的馊点子发愁时,老师竟然在贝贝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发飙了……

贝贝趴在卧室门口偷听,李老师在门外接电话,声音里满是焦急,“谁跟你说的?……不可能!……你怎么不相信我?喂!喂!!……”

李老师接完电话回屋之后脸色就变了,贝贝跟她说话也不搭理,就这么沉默了几分钟,突然站起来指着贝贝鼻子大喊:“黄艺倍!你小小年纪怎么做事这么损?!我怎么招你了你处处不放过我?!是你雇人打电话挑拨我们的是不是?!”平时看起来平和的李娟现在发了疯似的冲贝贝吼着。

贝贝被问的一头雾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什么雇人打电话,这李老师是不是得罪的人太多了。

“我跟你说不通!我找你哥!”不等贝贝解释,李老师拿起电话拨出去。

贝贝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犯错的时候提起他哥,虽然刚才这事儿跟他没半点关系,可这段时间他没少使坏啊,李老师会不会全抖搂出去啊?

“黄总,我知道你很忙,但请你务必回来一趟……您弟弟我教不了,麻烦你把我这个礼拜的钱结了,我马上走……呵,他故意弄坏水龙头喷我一身水,故意藏我家的钥匙,故意偷走晚上测试用的卷子害我重新出题这些我都忍了,可他现在找人挑拨我和男友的关系,现在我男朋友要和我……”

“我没有!”没等李娟说完贝贝在一旁大喊,是他做的他承认,被冤枉可绝对不行。

李老师被这突然一喊吓得手机差点没拿住,呼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黄总,我看您还是尽快回来吧,就这样”,说完挂了电话。

这下好了,哥哥什么都知道了,贝贝现在是欲哭无泪啊。

看贝贝气呼呼的看着自己,李娟索性一屁股做到椅子上等着,贝贝看她背对着自己,自己也是有气撒不出来,还是不跟她共处一室的好,腾腾下了楼,在客厅里坐立不安的,眼睛四处飘一下瞄到了李娟的高跟鞋,这小子又打起小算盘了,“估计哥哥回来也饶不了自己,左右都是一死,也不怕添这一道罪了。”

说干就干,贝贝提了工具箱就到玄关开始“奋战”一番。

……

时间掐算的刚好,贝贝收拾停当艺卓也进门了。

“哥,她刚才说的什么挑拨什么的,真的不是我干的。”看哥哥进门贝贝赶紧冲到他跟前仰着头解释。

艺卓向来相信弟弟,他知道,被信任的孩子往往不会说谎,就像现在,对于李老师的指控,弟弟只否认了最后这一件,“那其他那些都是你干的没错吧?”

哥哥只是这么不经意地轻轻一问,贝贝心就已经虚的不得了,低了头小声应了一声。

“你就作吧,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拿手戳了戳弟弟脑门儿,语气明显加重了一些。

艺卓上楼处理他宝贝弟弟给他留下的烂摊子,李老师也不想多说什么了,她现在只想尽快拿钱走人,一个三十几岁的大龄女子,好不容易和男友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现在就这么要吹了,她只能说,这孩子她惹不起。

贝贝听到哥哥下楼的声音赶快规矩地站好,看哥哥又是跟人家低头哈腰的道歉心里也不是滋味,从小到大,他一直给哥哥添麻烦,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哥哥也厌倦了。

“李老师,实在对不起,贝贝他太调皮,您千万别往心里去,我一会儿一定好好教训他……贝贝!”

贝贝很会看大人脸色,听哥哥叫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李老师,我为前几天的恶作剧向您道歉,对不起,请您原谅。”说着走过去深深鞠了一躬,样子很诚恳,“可是,您说的什么挑拨的事真的不是我干的,您不能诬陷我。”好家伙,倒扣个这么大的罪名回去。

“李老师,贝贝只是调皮,但那样的事儿他是绝对不会干的,您全当相信我这个做哥哥的。”

李娟从头到尾背对着这对哥俩,什么相不相信的,反正事已至此,自己也惹不起谁,还争个什么劲儿啊。

艺卓一直把李娟送出门,他实在觉得不好意思,毕竟这段时间贝贝的学习进步很大,可老师竟这么被生生气走了,这臭小子,不惹祸就难受。

贝贝知道哥哥一会儿就会找他算账,不过在那之前他还等着一场好戏呢。

果然不出所料,李娟没走几步就“哎呦”一声,幸亏艺卓眼急手快在后面托住她才不至于摔倒。艺卓捡起断了的鞋跟一看,明显就是被故意锯断的嘛,回头朝门口一看,果真把偷笑的贝贝逮个正着,贝贝被哥哥冷厉的目光一看马上收回了身子,躲到门里。

正好刚才送艺卓回来的司机还在等着,李娟这样也没法走到路上拦车,也不再推辞,正好赶快离开这让她衰透了的地方。

送走李老师艺卓快步往家门口走,好哇,在他眼皮底下都敢整老师,真是太不像话了,一进门正好看见弟弟蹭蹭地往屋里跑,哼,现在知道害怕了,还敢逃!

艺卓气不打一处来,冲着刚要抬脚上楼的贝贝大喊:

“黄——艺——倍!你给我站住!!”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艺卓气不打一处来,冲着刚要抬脚上楼的贝贝大喊:

“黄——艺——倍!你给我站住!!”

听到哥哥连名带姓的叫自己,贝贝的心砰砰直跳,真想冲上楼然后躲在房间,可现在就是借他个胆他也不敢就这么逃走啊,如果乖乖认错,哥会打轻点儿吧。猛然想到上一次挨揍,当时屁股都不敢沾凳子,贝贝全身僵硬,脚都有些不听使唤了,慢慢转过身去,看哥哥气冲冲朝自己走来吓得往后挪了一小步。

“黄艺倍,我看你是要反天啊!”艺卓真是恨得牙痒痒,他怎么教出这么个弟弟,好的不学,坏的不用教就会。这一生气手上也使了点劲儿,戳地贝贝脑袋侧向一边儿,脚跟儿都有些站不稳。

“天天琢磨着怎么整人家李老师是不是,今天我算是亲眼看着了,你淘是不是也得有个边儿啊?你小小年纪心眼儿就攒着坏,我平常就这么教你的啊!真给你哥丢人!”

贝贝本想乖乖认错的,可一听这话急了,“我怎么给你丢人了?我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那就叫坏啊?我还觉着那姓李的坏呢!她刚才还诬陷我呢!”这孩子上来一阵还胡搅蛮缠的。

“什么姓李的,你这孩子怎么现在一点礼貌也不懂。”贝贝扭着头根本不想听,艺卓看他这痞痞的样子更生气。“还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我问你你还想干嘛?都抓着你现形了说你还不乐意,你哪来那么大脾气?李老师哪对不起你你处处为难人家,诬陷你,要不是你之前干的那堆事儿她能怀疑到你头上吗?”

艺卓语气并没有多重,他在试图讲道理,可这些话到了贝贝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现在恨透了李娟,只觉得要不是她哥哥也不会什么都知道,完全忘了那都是他自己捅的篓子,怪不得别人,小孩儿一犯上拧是非不分,只觉得哥哥胳膊向外拐,一直在为李娟抱不平,全是自己的不对。

“她活该!我就是想整她!又不是光我一个人这么干,不是也有别人害她,是她做人失败,谁都得罪,就是她活该!她活……”

“啪!——”

艺卓真没想到弟弟嘴巴这么毒,现在本是他没理还不饶人了,没等他说完就一巴掌打上去。

还没等贝贝反应过来,头就被打得侧向了一遍儿,真不敢相信那清脆的巴掌声是哥哥打自己耳光,从小到大没少挨揍,可这还是哥哥第一次往他脸上打,顿时眼泪涌上来在眼眶里打转,左手捂着脸,抬头看哥哥用凌厉的眼神看着自己,更觉得委屈极了。

“你才多大点儿,你懂什么就说人是非啊!再说不管人家怎么样,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多少老师都不敢来教你,李老师教得好又有耐心,怎么在你这还落不下一句好了?学习一点儿长性都没有,自己不想学就想把老师赶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儿心思!说你还不乐意了,我说一句你顶一句,太不像话了你!”

被哥哥这么一骂,贝贝还哪有刚才的嚣张劲儿,想到刚才自己对哥哥的不敬也很后悔,哥哥最讨厌他顶嘴了,可他心里还是怨,恨不得诅咒李娟。

艺卓看弟弟现在眼里含着泪,手也捂着被打的半边脸,小样儿也怪可怜的,刚才是气得要命也没多想,这一耳光下去自己也挺后悔的,此时眼前的小孩不吱声了,像是有服软的意思,他也心软了,不想再继续说他。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艺卓脸上的神情依然冷厉,“回屋!好好想想吧你!”

挨了巴掌的贝贝感觉特没面子,尽管现在屋里没有别人,他觉得巴掌打在脸上就是不一样,要是搁在以前,挨一下打算什么啊,他照样可以和哥哥嬉皮笑脸,可现在……有种伤自尊的感觉。本就被打蔫儿了的贝贝再被哥哥厉声一呵,心里顿时更觉得难过,憋了很久的眼泪也终于控制不住涌了出来,他赌气地不想让哥哥看见,于是马上转身,一步两个台阶地往上跑。

贝贝的心思艺卓当然全部看在眼里,他也不忍看弟弟难过,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好好哄哄这自己觉得委屈的小孩儿,可现在他不想再那样娇惯下去,弟弟一点点长大,总要让他学会自己想通,他这个哥哥也不能在他身边照顾一辈子啊。

尽管背对着哥哥上楼,可贝贝抬手抹眼泪的动作还是没逃过艺卓的眼睛,直到这个小小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艺卓才深深地叹了口气,也顾不上歇息就又赶回了公司,实在有太多的事需要他处理。

……

“贝贝,听话,下楼吃饭。”采儿揉揉贝贝的头发,用商量的语气说,回家的路上艺卓和她说了白天的事,没想到小孩儿到现在气还不顺呢。

“我不饿。”贝贝侧身躺在床上,手还是捂在脸上不肯拿下来,面无表情地说了三个字。

“不饿也得吃啊,姐做的可都是你爱吃的……再不下去你哥又生气了,快点儿。”自己说话不管用,只好搬出艺卓。采儿试图把贝贝的手从他脸上拿下去,可还是被贝贝挣脱了。

本来就是赌气,听到姐姐提哥哥就更不想起来了,“姐,我真的不想吃,你别管我了,快下去吃吧。”这小子还算懂事,虽然有怨气但还控制了说话的语气,知道姐姐最疼他了,怎么也不应该跟她犯拧。

采儿正劝着贝贝,突然看他转过身去,脸冲着窗户,回身一看,是艺卓进来了。

“你快下去吃饭吧,不用等我俩。”把采儿送出卧室,转身把门带上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贝贝紧张了,自己卧室的门一般都开着,除非是姐姐在家的时候,哥哥要关上门教训他,省的她来阻拦。

“起来。”艺卓坐到椅子上简单地命令到。

贝贝没反应,他觉得现在起来就是服软的意思,他才不要呢。

“叫你起来没听见是不是!”这遍说出来明显带着愠怒,白天死不认错的账还没算完,刚才见自己进来又立马转过头去,现在还装作没听见自己说话,这么任性怎么能让艺卓不生气。

这时就算贝贝胆子再大也不敢继续躺着了,哥哥生气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明明心里怕得很,表面还装作无所谓,慢慢起身穿上拖鞋,站在床边儿就不动弹了,从头到尾左手都没离开过脸。

“过来。”死孩子,偏让他说多余的话,真是想他气死呢。

贝贝捂着脸蹭过去,低头避过艺卓的眼睛。

看弟弟如此别扭,当哥哥的也不跟他一般见识,“怎么一直捂着脸呢?拿下来让哥看看。”艺卓语气温柔下来,心想:也没使劲儿啊,莫不是真给打疼了?抬手抓着贝贝的手要拿开。

没想到贝贝还不领情,使劲儿往后挣脱开来,艺卓也没硬扳,拦过弟弟腰,在屁股上“啪!啪!”就是两巴掌,成功地让贝贝两只手都转移到屁股上,同时眼泪也下来了,还带着嘤嘤声。

“哪来的那么大气啊你?!”虽然艺卓语气严厉,但还是伸手轻轻转过弟弟的脸,看到那块皮肤依然白皙才放心地收回手,看弟弟此时都哭出了声,不像刚才那样死憋着耍脾气,知道他是卸下心防了,这时再讲道理才不担心他听不进去。

“我看你现在脾气真是见长啊,打你一下你就这样,觉得自己长大了,哥打不得了是不是?”弟弟犯了错很多时候都没皮没脸的,哪有像今天这么脸皮薄过啊。

“不是……”,当然打得,自己是哥哥带大的,自然懂得哥哥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可是……想起挨在脸上的那巴掌,贝贝哭得更凶了,用胳膊挡住整个脸不想让哥哥看,他都这么大了,当然知道男孩子哭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还不是呢,那心思全写脸上了,这都过多长时间了,还跟哥怄气呢,我看啊,是要管不了你喽。”艺卓又开始逗弟弟,这是这么多年来惯用的招数,总能让弟弟说出心里话,屡试不爽。

“谁让你打我脸……打人……打人不打脸……”,贝贝的哭声明显高了个分贝,连说话都不顺溜了。

“呦,怎么?打脸上就觉得伤自尊啦?哥打你一下都这么矫情啊。那有什么可委屈的,还不是你当时犯了错还不承认,也不知道中什么邪了,胡说八道的,要不打你那巴掌我看都得骂脏话了。讲道理你不听,还跟我顶嘴,什么时候教你那样了,打你一下还不乐意了,我看还打的轻呢。”

说话功夫把弟弟拉到跟前,拽下胳膊一看,小脸儿都哭花了,抽了张纸给他擦那一把把的鼻涕眼泪。贝贝不动弹,任哥哥摆弄,哭得抽搭的样子一看还是那个惹人怜惜,怎么也长不大的孩子。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说话功夫把弟弟拉到跟前,拽下胳膊一看,小脸儿都哭花了,抽了张纸给他擦那一把把的鼻涕眼泪。贝贝也不动弹,任哥哥摆弄,哭得抽搭的样子一看还是那个惹人怜惜,怎么也长不大的孩子。

“别说现在是你本身就有错,就算是冤枉你了,你也不能这么记仇啊,这还是在家哥说你呢,要是在外面保不齐就得受委屈,那你能动不动就使小性子吗,男子汉啊,得学会能屈能伸,懂不懂?”

贝贝抽抽鼻子,狠狠点点头。这才是他哥哥嘛,自己有不对的地方他就语重心长地讲道理,总是很容易就让他接受。

其实别看艺卓嘴上经常说贝贝调皮闯祸,总是惹他生气,可心里对弟弟还是挺满意的,他知道现在的孩子有很多都觉得家长特别唠叨,一听大人讲道理就觉得烦,可弟弟还蛮懂事,只要他心平气和地讲,贝贝总能听得进去,以后也基本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还有,以后说话可不能那么刻薄,别计较太多,对别人宽容一点儿自己也快乐,明白?”这做人的道理艺卓是最看重的。

“明白,就像哥一样。”贝贝回答地干脆。哥哥又像平时一样温柔了,自己也哭够了,于是上前一步贴着艺卓腿笑眯眯地讨好他。

艺卓还是坐在椅子上,坏笑着抬头看站着的弟弟,“嗯?怎么一样呢?”想看看这小子还有什么花样儿。

“哥宽宏大量啊,周刊上都写啦,哥不计前嫌,还能和以前耍心机的对手合作啊。”

呦,这小子知道的还挺多,连自己生意上的新闻都看过。艺卓忍不住想笑,这个弟弟呀,这聪明劲儿要是用对了地方他就能少操不少心了。

“还有……嗯……”,贝贝还在卖力地想,“啊,每次犯错哥都对我宽大处理,嘿嘿”,说完自己到不好意思地笑了。

“哼,你还知道我对你宽大处理呐?不知道白天哪个小孩儿跟他哥跳着脚喊呢。”艺卓瞥了贝贝一眼,假装不经意提到,他可不想弟弟以后再那么没大没小,臭小子,这么能顶嘴,莫不是传说中的青春期到了,也学会叛逆了?

“我不是故意的,当时……哎呀哥,你都打过我了,就别生气了呗。”又开始嬉皮笑脸地往艺卓跟前蹭。

“行啦,别跟我腻歪了。”艺卓宠溺地捏了捏贝贝的下巴,“明天得赶快再给你找个老师,这回你可不许再惹祸了啊。”

“哥!”艺卓刚要起身,猝不及防就被弟弟拽地跌坐到椅子上。

呵,这小子真是长大了,最近窜了点儿个儿,力气也变大不少啊。

“哥,别再给我找老师了,求你了……”,一听到哥哥说找老师,贝贝小脸儿马上跨下来,今天刚把李娟赶走,明天还要继续受折磨,谁受得了啊。前几天是打算和哥哥抗争到底的,想只要来一个老师他就整走一个,可现在一想根本不可能嘛,他哪有那个胆子,哥哥刚跟自己讲完道理,再犯同样的错误那不是找死么,再说他也不能再惹哥哥生气啊。现在只能和哥哥好好商量,求他同意了。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还没闹够是不是。”听贝贝说这话艺卓立马板了脸,“就是不想学习是不是?前一阵哥给你讲的道理都白说了啊。”

“不是,哥,我不是不想学习,只是……我不想找辅导老师到家里来,哥,你让我自己学行吗?”每天都被一个老师看得死死的,贝贝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你自己学?当你自己是大学生呢?现在哪有自学的能力,有人看着你还不老实呢,没人管你还反天了呢。”

“我!……”话刚一出口,突然想起千万不能和哥哥顶嘴,后半句话被生生吞到肚子里,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脾气急得自己都控制不住。

“哥,你就让我试一下吧,可以还跟原来一样,晚上你一回来就测验,反正有那95分的要求,我也不敢不好好学啊……”

“给你找个老师就让你那么痛苦?”

贝贝狠狠点头。

看自己把弟弟逼得这么不开心,真是于心不忍。

“好,我考虑一下吧。”

“哥……”

贝贝只叫了一声哥变没了下文,皱着眉头嘟着小脸儿,眼里充满了乞求。

“好啦,哥想想今后这段时间怎么办,先不给你找老师,这阵儿你也累了,看在你进步不小的份儿上就放个小假,行了吧。”

艺卓还是心软了,其实心里更多的是不安,他总是太心疼弟弟,但又怕只为了一时的轻松快乐,万一弟弟就毁在他的一时心软上,那他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贝贝当然不知道哥哥此时的担忧,只是听到哥哥答应了自己的请求,高兴地跳了起来,狠狠地抱了一下哥哥,“哥你真好!”

艺卓被弟弟抱得一怔,他多希望将来贝贝长大了,有了令人瞩目的成就,到那时他能明白自己当初强迫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然后真心地说上一句:“哥,你真好!”

呵,艺卓心里自嘲地笑笑,自己想得也太远了,只要弟弟好,他还图什么回报。都不用说将来弟弟出息了,艺卓现在看着眼前的弟弟就特有成就感,一眨眼那个成天要牵着手的小东西如今已经快到他肩膀了,快长成小伙子了,只是一看这脾气秉性就知道还没长大,刚才还哭得那么凶,这会儿不过就是满足了一个小要求,就又眉开眼笑了。

“行了,别拍马屁了,快下楼吃饭吧。”采儿是一定不会先吃的。

“姐肯定还等我们呢。”哥俩儿想到了一块,幸福的一家人对彼此都相当了解。

“贝贝呀,哥得跟你说说,眼看过了年就十三了,都是大孩子了,是不是该坚强点儿,别动不动就掉眼泪了。”艺卓揽过弟弟的肩膀,兄弟俩一同走出卧室。

听哥哥这么说贝贝也不好意思了,但还是嘴硬道:“当演员的都这么感性。”

这死小子,说什么都是他有理,“你就臭美吧,反正你自己不觉得羞就行。”

采儿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和说笑声就知道,哥俩儿是和好了,于是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走到楼梯口笑着迎他俩,“哎呦,你俩想饿死我啊,快下来。”

看到采儿的身影,贝贝挣脱艺卓揽着他的胳膊,嗖地窜到楼梯扶手,屁股一坐腿一抬便滑了下去,嘴里还喊着:“姐,我来了!”

“哎!你这孩子!”不到眨眼功夫弟弟就到了楼下,在他眼皮底下都不收敛。

到了餐桌前在贝贝后背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怎么就那么不老实,说你多少遍了,欠揍。”

“就知道吓唬我……”贝贝小声嘟囔。

“你再试试,看我是不是吓唬你。”艺卓稍微加重了语气道。

贝贝知道又是自己多嘴了,吐了吐舌头,这个话题还是不要再继续下去的好,不然最后吃亏的都是自己。

自从采儿怀孕,艺卓对她更是体贴入微,基本什么都不让她干,采儿本就好动,觉得艺卓实在是太夸张了。

饭桌上艺卓不停地给采儿夹菜,“让你先吃你不听,快,多吃点儿,别饿着我闺女。”

“是儿子。”采儿冲艺卓瞪眼,给他纠正到 ,这个问题小两口儿不知争了多少遍。一般准妈妈都渴望自己有个贴心小棉袄,可采儿偏偏希望宝宝是个男孩儿。

艺卓看了眼贝贝,“看这臭小子你还敢希望是儿子,那还不得向他似的,整天淘得没边儿,到时候有你受的,我可是想要个乖女儿。”感情贝贝不是采儿一直带大的,她可不知道要多操多少心。

贝贝心里不满但也不接茬,免得哥哥又提起他以前的事,又要唠叨个没完。

采儿这回也不争,“不跟你说了,小孩子的话最准。”拿起碗给贝贝盛了碗汤,笑盈盈地递过去,“贝贝,你说姐姐怀的是小侄子还是小侄女呀?”

呃……贝贝一看,姐姐眼里充满期待,哥哥也放下碗筷,假装用威胁的眼神看着自己。

贝贝灵机一动,“啊!我知道了!是一个小侄子和一个小侄女,嘿嘿!”

听完这话艺卓和采儿不禁相视一笑,这小子倒聪明,谁都不得罪。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贝贝,醒醒,起床啦。”艺卓轻轻拍拍贝贝的脸,小声叫着,生怕吓到熟睡中的弟弟。

“嗯……”半睡半醒的贝贝哼了一声,“干嘛呀哥,才几点呀……”,翻了个身准备继续他的好梦。

“哥想好了,不给你找老师了,以后每天你就跟着我和姐姐一起去公司,哥给你辅导。”艺卓真的像昨天说的,有认真考虑,既然弟弟不愿意再请老师,自己也不逼他了,每天就再辛苦点儿给他辅导,还能了解他真正的掌握情况。

艺卓觉得可以牺牲自己所剩不多的休息时间,可贝贝未必领情,虽然他从小就喜欢和哥哥赖在一起,但要是每天这样看着他学习,他可不乐意,毕竟哥哥在他的学习方面是相当严格的。而且他昨天才刚刚“解脱”,今天就又要被束缚起来了。

“哥……你昨天不是说先让我休息几天的嘛,你说话不算话……”贝贝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还不忘申诉。

“是让你休息几天,那也不能整天光放松啊,咱每天学一点,省的再学起来吃力。”艺卓好脾气地商量着,他向来是先来软的,万不得已才动手,毕竟这么大的孩子有时是吃软不吃硬的。

艺卓见贝贝赖在床上不动,抱起弟弟后背愣是给扶了起来,都这样了贝贝还是不肯睁开眼睛。

这个弟弟呀,小时候光是睡觉这事就把艺卓愁坏了,该睡觉的时候怎么哄都不停地疯闹,特别有精神,艺卓上了一天学,回家又得伺候这个小祖宗,又累又困,可弟弟偏偏不放过他;到该起床的时候又怎么都睡不醒,艺卓得用各种各样的办法威逼利诱,每天都赶时间不让自己迟到,而小家伙被叫起来之后还闷闷不乐。现在看来弟弟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这么大了还没改掉这坏毛病,不过啊,他这当哥哥的看自家弟弟怎么着都可爱,总是能包容着他的一切。

艺卓麻利地帮弟弟脱了睡衣再套上衬衫,“毛衣自己穿吧,哥得去准备早餐,你快着点儿穿,一会冻感冒了……”

清早起来艺卓就忙得脚打后脑勺,采儿怀孕之后家里的事艺卓都不让她动手,每天早上都是准备好早餐才叫采儿起来。

……

“哎哟,贝贝啊,快精神精神。”艺卓忙活完到卫生间弄头发,发现他这宝贝弟弟竟是闭着眼睛坐在马桶上,上身东摇西晃,马上就要倒了,艺卓在他脸上不轻不重地拧了一把。

贝贝揉了揉脸,这才勉强打起精神。

“是不是我和你姐每天走的早,叫你八点起你都懒床啊,要不现在也不至于困成这样啊。”艺卓照着镜子不经意地问。对于自己从小带大的弟弟艺卓还是了解的,以前上学的时候早起也没这么费劲儿啊,肯定是前一阵太放纵,没形成该有的生物钟。

听哥哥这么问贝贝彻底精神了,真像哥哥说的,上一个礼拜自己都是李老师来了好半天才起,反正那时正想法儿气老师的。

看弟弟不吱声艺卓猜到,这是被自己问着了,也不和他计较,过去的账就不算了,以后可得好好管管了,不然想来年参加高考是一点儿希望都没有的。

到了公司之后,贝贝发现哥哥给他安排的任务真的不多,果然说到做到,每天过得轻松自在,贝贝甚至喜欢上在公司的日子,那天更是自己主动把小提琴带去,反正办公室的隔音好,他可以在里面尽情演奏,贝贝对音乐是真的喜欢并且有天分,经过学琴这七年,贝贝没有把小提琴当做负担,反而像融入生命一般。

有一天早上贝贝还心血来潮到办公室外面给员工们表演,整天生活在隔板间的人们工作压力颇大,可是在早上开工前听上那么一段小提琴演奏,心情顿时舒缓了不少。

贝贝这个小帅哥特别招人喜欢,几天下来跟员工们打成一片,尤其是年轻人,贝贝一口一个哥哥姐姐,叫得特甜。

艺卓当然希望看到弟弟高兴的样子,可每天都这样嘻嘻哈哈的哪行,弟弟还小,玩心重是正常的,这就要靠他作哥哥的来把关。贝贝天资聪慧,艺卓相信,只要用心培养就一定可以成为卓越的人,如果是自己教导无方导致弟弟将来只是个平凡之人,那他没办法原谅自己。

“贝贝,哥说话算话吧,这周过得挺轻松吧?”贝贝趴在办公室沙发上专注地看着漫画,艺卓坐到他身旁摸摸他的脑袋问。

“嗯!”贝贝回头冲哥哥笑笑,满意地点了头。

“那……你的短假就要结束喽,下周哥可要给你好好安排任务了。”

贝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脸沮丧地“哦”了一声。反正这一天早晚都得到来,他也只能接受了。

这么多年来贝贝经常在外拍戏,平日落下的功课都是艺卓给补,艺卓自然对弟弟的学习能力和态度了如指掌,所以他的要求从不过分,超出弟弟能力范围的他决不强求,可是如果本来能做好的贝贝偷懒可不行,他心里自有分寸。

艺卓想让贝贝明年就参加高考,当然捷径就是突击考点,可那样下来贝贝到头来也学不到什么,艺卓并不想弟弟将来被人说是靠脸吃饭的花瓶,毕竟内涵还是很重要的,所以他每天都要花不少的时间研究适合贝贝的教材,他的用心良苦周围的人都看在眼里,可对于年纪还小的贝贝来说却未必能体会到。

……

“Vicky,通知各部门经理,下午三点开会,这些资料人手一份……”

听到哥哥交代工作的声音贝贝急忙离开电脑,无奈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连摆好书本的时间都没有,索性冲到沙发上,身子一蜷做痛苦状。

艺卓一进门就看弟弟捂着肚子,皱着眉头,担心超过一切,哪还注意的到其他不对。

“贝贝,怎么了?”艺卓快步走到沙发跟前柔声问。

“肚子疼……没事,躺一会就好……”,那小样儿还真虚弱。

“等着,哥给你倒杯热水。”这几天弟弟总是不舒服,莫非是自己给他太大的压力?艺卓又开始反思自己。

刚一起身门就被推开了,来人风风火火。

“贝贝,你看……”,话没说完整个人就瞬间僵掉了——原来总裁也在啊。

“黄总,对不起!”进来的是刚进公司才一个月的新人Frank,此时快急得满头汗,还在实习期,今天这么冒失,他想总裁对自己的印象一定差透了。

“没关系。”艺卓笑笑,对优秀的年轻人他向来珍惜,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下定论。

“手里拿的什么啊?”看他的样子定不是来找自己的,那就肯定是找贝贝的喽,这几天他们可混熟了。

“呃……”,这可为难他了。

艺卓还纳闷,顺着他的眼神看向贝贝,此时的贝贝已经从沙发上起来,微低着头,心虚地看了哥哥一眼。

艺卓知道,这明摆着是没干什么好事,一看Frank手里拿的原来是一张游戏盘,这臭小子,果然趁自己不在就偷懒。

“这是借给贝贝的吧。”艺卓笑着去接,反倒是Frank不知所措,他也知道总裁是想让弟弟好好学习的,自己这不是耽误事嘛。

“行,这个等他回家再玩,过几天再还你行吧。”艺卓一向温润,此时心里虽气,但他没把错误归结到员工头上,这游戏一定是贝贝吵着要的。

Frank出门后,艺卓顺手锁了门,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贝贝的书还停在那页,自己的电脑也被动过。

眼看着哥哥朝自己走过来,贝贝感觉大事不妙。

“非得有个人盯着你才能学习是不是?一眼看不着就弄这些没用的!”艺卓将游戏盘扔到茶几上,贝贝无声地后退两步。

“你肚子疼来得快去得也快是吧?”想到弟弟利用自己对他的担心艺卓不禁生气,真是把他惯坏了,现在竟然明目张胆地骗自己。

“不是……哥,现在,现在还疼呢……”刚才太紧张,起来的时候竟忘了自己还“肚子疼”呢,哥哥一提起来,贝贝又猫着腰捂起肚子。

“呵”,艺卓气极反笑,都已经被揭穿,可他到现在还继续演戏,这不是找揍吗?

“还疼是吧?……来,你过来,我给你治治。”说不上是带着怒气,语气淡淡的,身子随意向后靠靠。

贝贝最怕哥哥这种神情,看起来不像生气,但随时有可能爆发。哥哥这话他当然听得明白,现在过去只有死路一条,他哪能情愿走过去。

“过来!”

果然,哥哥现在是气急了。

艺卓挺起身厉声一喊,贝贝身子被吓得一抖,这时他不敢再挑战哥哥的耐心,只好忐忑地蹭到哥哥跟前……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贝贝,醒醒,起床啦。”艺卓轻轻拍拍贝贝的脸,小声叫着,生怕吓到熟睡中的弟弟。

“嗯……”半睡半醒的贝贝哼了一声,“干嘛呀哥,才几点呀……”,翻了个身准备继续他的好梦。

“哥想好了,不给你找老师了,以后每天你就跟着我和姐姐一起去公司,哥给你辅导。”艺卓真的像昨天说的,有认真考虑,既然弟弟不愿意再请老师,自己也不逼他了,每天就再辛苦点儿给他辅导,还能了解他真正的掌握情况。

艺卓觉得可以牺牲自己所剩不多的休息时间,可贝贝未必领情,虽然他从小就喜欢和哥哥赖在一起,但要是每天这样看着他学习,他可不乐意,毕竟哥哥在他的学习方面是相当严格的。而且他昨天才刚刚“解脱”,今天就又要被束缚起来了。

“哥……你昨天不是说先让我休息几天的嘛,你说话不算话……”贝贝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还不忘申诉。

“是让你休息几天,那也不能整天光放松啊,咱每天学一点,省的再学起来吃力。”艺卓好脾气地商量着,他向来是先来软的,万不得已才动手,毕竟这么大的孩子有时是吃软不吃硬的。

艺卓见贝贝赖在床上不动,抱起弟弟后背愣是给扶了起来,都这样了贝贝还是不肯睁开眼睛。

这个弟弟呀,小时候光是睡觉这事就把艺卓愁坏了,该睡觉的时候怎么哄都不停地疯闹,特别有精神,艺卓上了一天学,回家又得伺候这个小祖宗,又累又困,可弟弟偏偏不放过他;到该起床的时候又怎么都睡不醒,艺卓得用各种各样的办法威逼利诱,每天都赶时间不让自己迟到,而小家伙被叫起来之后还闷闷不乐。现在看来弟弟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这么大了还没改掉这坏毛病,不过啊,他这当哥哥的看自家弟弟怎么着都可爱,总是能包容着他的一切。

艺卓麻利地帮弟弟脱了睡衣再套上衬衫,“毛衣自己穿吧,哥得去准备早餐,你快着点儿穿,一会冻感冒了……”

清早起来艺卓就忙得脚打后脑勺,采儿怀孕之后家里的事艺卓都不让她动手,每天早上都是准备好早餐才叫采儿起来。

……

“哎哟,贝贝啊,快精神精神。”艺卓忙活完到卫生间弄头发,发现他这宝贝弟弟竟是闭着眼睛坐在马桶上,上身东摇西晃,马上就要倒了,艺卓在他脸上不轻不重地拧了一把。

贝贝揉了揉脸,这才勉强打起精神。

“是不是我和你姐每天走的早,叫你八点起你都懒床啊,要不现在也不至于困成这样啊。”艺卓照着镜子不经意地问。对于自己从小带大的弟弟艺卓还是了解的,以前上学的时候早起也没这么费劲儿啊,肯定是前一阵太放纵,没形成该有的生物钟。

听哥哥这么问贝贝彻底精神了,真像哥哥说的,上一个礼拜自己都是李老师来了好半天才起,反正那时正想法儿气老师的。

看弟弟不吱声艺卓猜到,这是被自己问着了,也不和他计较,过去的账就不算了,以后可得好好管管了,不然想来年参加高考是一点儿希望都没有的。

到了公司之后,贝贝发现哥哥给他安排的任务真的不多,果然说到做到,每天过得轻松自在,贝贝甚至喜欢上在公司的日子,那天更是自己主动把小提琴带去,反正办公室的隔音好,他可以在里面尽情演奏,贝贝对音乐是真的喜欢并且有天分,经过学琴这七年,贝贝没有把小提琴当做负担,反而像融入生命一般。

有一天早上贝贝还心血来潮到办公室外面给员工们表演,整天生活在隔板间的人们工作压力颇大,可是在早上开工前听上那么一段小提琴演奏,心情顿时舒缓了不少。

贝贝这个小帅哥特别招人喜欢,几天下来跟员工们打成一片,尤其是年轻人,贝贝一口一个哥哥姐姐,叫得特甜。

艺卓当然希望看到弟弟高兴的样子,可每天都这样嘻嘻哈哈的哪行,弟弟还小,玩心重是正常的,这就要靠他作哥哥的来把关。贝贝天资聪慧,艺卓相信,只要用心培养就一定可以成为卓越的人,如果是自己教导无方导致弟弟将来只是个平凡之人,那他没办法原谅自己。

“贝贝,哥说话算话吧,这周过得挺轻松吧?”贝贝趴在办公室沙发上专注地看着漫画,艺卓坐到他身旁摸摸他的脑袋问。

“嗯!”贝贝回头冲哥哥笑笑,满意地点了头。

“那……你的短假就要结束喽,下周哥可要给你好好安排任务了。”

贝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脸沮丧地“哦”了一声。反正这一天早晚都得到来,他也只能接受了。

这么多年来贝贝经常在外拍戏,平日落下的功课都是艺卓给补,艺卓自然对弟弟的学习能力和态度了如指掌,所以他的要求从不过分,超出弟弟能力范围的他决不强求,可是如果本来能做好的贝贝偷懒可不行,他心里自有分寸。

艺卓想让贝贝明年就参加高考,当然捷径就是突击考点,可那样下来贝贝到头来也学不到什么,艺卓并不想弟弟将来被人说是靠脸吃饭的花瓶,毕竟内涵还是很重要的,所以他每天都要花不少的时间研究适合贝贝的教材,他的用心良苦周围的人都看在眼里,可对于年纪还小的贝贝来说却未必能体会到。

……

“Vicky,通知各部门经理,下午三点开会,这些资料人手一份……”

听到哥哥交代工作的声音贝贝急忙离开电脑,无奈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连摆好书本的时间都没有,索性冲到沙发上,身子一蜷做痛苦状。

艺卓一进门就看弟弟捂着肚子,皱着眉头,担心超过一切,哪还注意的到其他不对。

“贝贝,怎么了?”艺卓快步走到沙发跟前柔声问。

“肚子疼……没事,躺一会就好……”,那小样儿还真虚弱。

“等着,哥给你倒杯热水。”这几天弟弟总是不舒服,莫非是自己给他太大的压力?艺卓又开始反思自己。

刚一起身门就被推开了,来人风风火火。

“贝贝,你看……”,话没说完整个人就瞬间僵掉了——原来总裁也在啊。

“黄总,对不起!”进来的是刚进公司才一个月的新人Frank,此时快急得满头汗,还在实习期,今天这么冒失,他想总裁对自己的印象一定差透了。

“没关系。”艺卓笑笑,对优秀的年轻人他向来珍惜,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下定论。

“手里拿的什么啊?”看他的样子定不是来找自己的,那就肯定是找贝贝的喽,这几天他们可混熟了。

“呃……”,这可为难他了。

艺卓还纳闷,顺着他的眼神看向贝贝,此时的贝贝已经从沙发上起来,微低着头,心虚地看了哥哥一眼。

艺卓知道,这明摆着是没干什么好事,一看Frank手里拿的原来是一张游戏盘,这臭小子,果然趁自己不在就偷懒。

“这是借给贝贝的吧。”艺卓笑着去接,反倒是Frank不知所措,他也知道总裁是想让弟弟好好学习的,自己这不是耽误事嘛。

“行,这个等他回家再玩,过几天再还你行吧。”艺卓一向温润,此时心里虽气,但他没把错误归结到员工头上,这游戏一定是贝贝吵着要的。

Frank出门后,艺卓顺手锁了门,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贝贝的书还停在那页,自己的电脑也被动过。

眼看着哥哥朝自己走过来,贝贝感觉大事不妙。

“非得有个人盯着你才能学习是不是?一眼看不着就弄这些没用的!”艺卓将游戏盘扔到茶几上,贝贝无声地后退两步。

“你肚子疼来得快去得也快是吧?”想到弟弟利用自己对他的担心艺卓不禁生气,真是把他惯坏了,现在竟然明目张胆地骗自己。

“不是……哥,现在,现在还疼呢……”刚才太紧张,起来的时候竟忘了自己还“肚子疼”呢,哥哥一提起来,贝贝又猫着腰捂起肚子。

“呵”,艺卓气极反笑,都已经被揭穿,可他到现在还继续演戏,这不是找揍吗?

“还疼是吧?……来,你过来,我给你治治。”说不上是带着怒气,语气淡淡的,身子随意向后靠靠。

贝贝最怕哥哥这种神情,看起来不像生气,但随时有可能爆发。哥哥这话他当然听得明白,现在过去只有死路一条,他哪能情愿走过去。

“过来!”

果然,哥哥现在是气急了。

艺卓挺起身厉声一喊,贝贝身子被吓得一抖,这时他不敢再挑战哥哥的耐心,只好忐忑地蹭到哥哥跟前……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艺卓挺起身厉声一喊,贝贝身子被吓得一抖,这时他不敢再挑战哥哥的耐心,只好忐忑地蹭到哥哥跟前。

“趴下!”

贝贝一听慌了,心想最近怎么那么倒霉,动不动就要挨揍,心想不就是偷一会懒吗,这么点事哥哥也要打,至于吗?

艺卓一看贝贝不服气的样子更来气,不等贝贝反应过来就一把拽了胳膊拉到自己腿上,巴掌随之下来,贝贝还是第一次以这个姿势挨揍,冬天穿的衣服厚,屁股倒是不感觉怎么疼,只是这姿势让他羞愧。自己都快一米六了,还像小孩子一样趴在哥哥腿上被打屁股。

艺卓也没想到,刚才气氛还好好的,这会儿自己就挥上巴掌了。

他真是恨铁不成钢!要知道,艺卓有时是羡慕弟弟的,身为长子的他肩上有太多的责任和义务,当初的梦想离自己已经很遥远了,当他放弃那一切的时候甚至觉得连生活都没了动力,可是弟弟对艺术的渴望让他有了新的追求,他渐渐淡忘了自己的梦,实现弟弟的梦成了他努力的方向,弟弟的成功会为他带来更大的喜悦。

如果艺卓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不管成功的路有多难,他都会尽最大的努力走下去,可如今他为弟弟创造了一切最好的条件,弟弟却不懂得珍惜,这叫他怎能不恨。

“刚记事的时候就信誓旦旦地说要考艺术学院,将来要当小提琴家,要当演员,如今自己说的话都不记得了是不是?还是每次都是随便说的,自己都没当回事,嗯?!”

“呃……”艺卓带着质问一巴掌拍下来,比前几下打得都狠,贝贝疼得上半身挺起来,垂下去的手也下意识抓紧了哥哥的裤腿。

“我是认真的呀……”,贝贝泄气地小声嘟囔,哥哥怎么会怀疑呢,自己想要什么哥哥不是一直比他都了解么。

“认真的?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态度,就学习这么点儿事还用我天天盯着啊!你说你想考艺术学院,将来拍电影,拿金杉奖,想替哥完成梦想。好,你有志气哥高兴,可是你以为光心气儿高就行吗?不努力也是白扯!你以为你琴拉得还不错,演过一些戏那些好学校就能破格录取你吗?哪有那么容易的事?这些道理天天给你讲,说多了你又嫌唠叨,可你倒是往心里去啊!你不小了,什么道理不懂,成天嘻嘻哈哈的图那一时高兴有什么用,到头来一事无成,你说你……”

艺卓越说越急,早已忘了挥巴掌,他每次都想把道理掰开碾碎地将给弟弟听,只盼他能记在心里。

他想说“你对得起你哥的一片苦心吗?”可终究是没说出口,而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自己的弟弟,再怎么付出都是应该的,又谈什么对不对得起呢,只要弟弟好,自己牺牲再多都无所谓,可是……如果弟弟没出息那便是自己的罪过,他也无颜面对死去的父母,说来艺卓对自己终究是不公平的。在艺卓心里,兄弟之间的天枰永远不会平衡,弟弟永远被他放在心头最重要的那一块,而自己的位置和重量却可以被忽略。

刚才艺卓那一声叹气深深撞进贝贝心里,让他不安,哥哥……是对他失望了吧。

贝贝每次都是在挨打之前怕的要命,可是真正打在身上之后又仿佛释怀了,因为他一直相信,哥哥打他就说明哥哥还在乎他,没放弃他,打完之后哥哥对他还会像以前一样好,所以要打要骂他受着便是,疼了就讨个饶,没准儿哥哥下手还会轻些,可他怕就怕哥哥对他失望。

“哥……我知道了……”,贝贝依然趴着,脸朝下,挺起来声音闷闷的。哥哥苦口婆心讲的道理他听清楚了,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做了,希望别再让哥哥失望才好。

艺卓听得一愣,弟弟不像以往哭着喊着讨饶说他错了,再也不敢了,也不挣扎,而是乖乖地告诉他:他知道了。艺卓知道,以前弟弟的保证基本都没经过大脑,只是想尽快结束惩罚而已,这次?……莫非弟弟长大了?以后不会再犯这小孩子犯的错了?

听弟弟这一句话出口,艺卓还哪能继续拉下脸教训,只能叫小孩从自己腿上起来。

贝贝站起来后忙着先跟哥哥保持两步的距离,艺卓看弟弟特不自然,右手一直在脑门儿摸来摸去,也不正眼看自己。

“你看你,最近怎么回事,长大了,哥管你还别扭上了?”看他那拧巴劲儿,这孩子最近是越来越难管了,上次打他脸上别扭那么长时间,刚才就往他屁股上打几下,这又闹情绪了。

“没有……”贝贝忙解释,犯了错哪还敢嚣张啊。

“哥,我都十三了……你还动不动就……”贝贝不好意思接着往下说,局促地看了哥哥一眼,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人家东子上五年级之后他妈就不打他了,我这都上初一了……”

贝贝说的东子是他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哥儿们,常到家里玩儿,跟艺卓也熟得很。

“哼,人家东子现在什么都不用大人操心,不贪玩,学习也知道努力了,这好的你怎么不比比呀?”

一句话就又把贝贝说的垂头丧气,后悔干嘛多嘴找茬,害得自己又被拿来和别人比较。

艺卓看弟弟一副很受伤的表情,也不忍再深说,招手让他过来坐在自己旁边。

艺卓从小就习惯了大家的称赞,老师和其他家长也都把他当成正面教材,不过他知道,小孩子最讨厌被拿来作比较了,刚才嘴快乐些,说完那句话难免又有些后悔。

看弟弟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身边,忽然想起从前那个没皮没脸的小屁孩,艺卓才忽觉弟弟真的长大了,即使每天看着他也能看到他的变化。弟弟的抱怨不是没有道理,十三岁的孩子了,靠隔三岔五的揍一顿来管教终归不是什么好办法,没准儿再过两年弟弟都有自己高了,总不能懂不懂就动手吧。

艺卓也是无奈的,他并不是因为一点小事就会乱用暴力的人,哪次不是尝试了批评恐吓以及苦口婆心的讲道理之后,才不得不用疼痛让弟弟记住。

“你呀,总觉得自己长大了。”艺卓揉揉弟弟脑袋,轻轻叹息道。

“哥答应你,以后不打你了。”

一句话就让贝贝挺直了身子,惊喜地看着艺卓。刚才自己只是稍稍抱怨了一下,根本没指望有什么结果,没想到哥哥竟会给自己承诺,哥哥说的话他向来深信不疑。

呵,就说他还是小孩子嘛,艺卓心里笑弟弟,喜怒哀乐都在这一张小脸儿上了,变得可真快,一句话就让这小孩儿眼睛亮了起来。

“但是——”艺卓话锋一转,看弟弟欣喜的样子,真怕他因为自己这一句话以后就没有顾忌,为所欲为。

“这可不是没条件的。既然你觉得自己长大了,哥就不会再像对待小孩一样对待你,你明白的道理哥以后也不多说,但是你如果还是明知故犯,或者哥跟你讲清道理你还不当回事,那——哥肯定饶不了你,所以别以为你以后做什么都没人管你。”艺卓的话掷地有声,不容违背。

这是他的极限了,在他现在能想到的时间范围内,弟弟的事他是一定要管的,绝不会让他放任自流。

唉,真是白高兴一场,贝贝都不相信自己以后不再犯错,那这么说来还不是和原来一样嘛,顿时有种大喜大悲的感觉。

“哥跟你说话呢,听没听啊?”这孩子怎么一点反应都没了,自己要求不高吧。

“听了……”

“听明白了就照办,行了,赶快学习去吧,不准再偷懒了啊,看看你晚上测验能答得怎么样。”不管弟弟现在蔫头耷脑地没精神,艺卓下了命令。

艺卓起身走向办公桌,忽然想到自己那台被弟弟动过的电脑,于是回身狠狠戳了戳贝贝的脑门儿,“我说没说过不准乱动办公室里的东西,尤其是电脑,嗯?”那里可是有很多机密文件,真后怕弟弟一不小心误操作了。

贝贝生怕哥哥再唠叨起来,揉揉被戳疼的脑门儿,做可怜状,也不接茬,乖乖的坐下开始看书。

这死孩子,以前哪会对自己的话置之不理?艺卓心道,这可恶的青春期啊,以后还不一定要被这小混蛋气成什么样呢。

第30章 第三十章

2002年2月14日,情人节,正月初三,这天艺卓和采儿可以度过难得拥有的二人世界。

就在临近过年的前几天,艺卓把贝贝送去了浙江的剧组。贝贝今年就要参加高考了,按理来说,这时是不应该再接戏的,艺卓当然有慎重考虑,不过这次的机会实在不容错过,不光有顶尖级的导演看中贝贝,而且电影中的小男主角——小提琴少年,简直就是为贝贝量身定做,剧中将音乐和亲情联系在一起催观众落泪,这一向是贝贝最擅长的。

在艺卓心里一直肯定着贝贝的演技,在现在大陆的众多童星中,弟弟绝对是最棒的,恰逢这部电影的制作,这极有可能会为贝贝演艺事业创造新突破,是挑战,更是机遇。基于这些原因,艺卓最终才决定暂时放下贝贝高考的计划,投入到电影拍摄中。

事情敲定后,艺卓每天都要花大量的时间研究剧本,帮贝贝揣摩角色,毕竟贝贝只有十三岁,没什么生活阅历,光看文字并不能完全体会人物性格,有艺卓在,当哥哥的可以换种方式讲给他听,贝贝很容易就会把握人物特点,入戏很快,那几天艺卓都感觉弟弟深沉稳重了,感觉抓得又快又准,就连导演也不得不佩服。

长这么大,贝贝还是第一次没有在家过春节,最重要的是没有和哥哥在一起。剧组要赶进度,导演希望贝贝和剧中的家人多多相处,培养感情,暂时让艺卓离开。艺卓要走时弟弟闷闷不乐,很舍不得,大过年的别人都一家团聚,弟弟还那么小,一个人在南方的小镇上,每天拍戏还那么辛苦,开始一想到这些艺卓真是于心不忍,但导演对贝贝的照顾让艺卓渐渐放了心,又一想,弟弟从小基本没离开过自己,一直很依赖他,趁这次机会锻炼锻炼也好,以后终究要离开他的。

情人节这天艺卓先把采儿支走,除了礼物,他还想亲手准备一顿烛光晚餐,难得小鬼不在家捣乱。其实采儿也能猜到他是想给自己惊喜,就留给他空间任其发挥。

艺卓选购了一大堆食材拿回家准备大展身手,可刚一推开门就看见贝贝的行李立在门口,心顿时不安起来,这孩子……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也没告诉他一声。

快步冲到楼上,推开贝贝房门一看,艺卓的心就跟着揪了起来——弟弟连羽绒服都没脱,整个人趴在床上,把头埋在枕头里大哭。

“贝贝,这是怎么了?”艺卓急切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印象中弟弟很久没有哭得这么伤心了,定是受了大委屈,此时他的心也跟着疼得要命。

“哥……”,听到哥哥的声音,贝贝猛地一下回身搂住哥哥的脖子,仿佛有诉不完的苦,事情刚一发生他感觉特别委屈,无助,恨不得马上见到哥哥。

“跟哥说,怎么回事,不哭。”艺卓给弟弟擦了眼泪,又脱下羽绒服,外面温度低,外套不脱下来凉气会侵到身体里。艺卓握着弟弟冰凉的手,心里无比着急,又不忍心逼着弟弟赶紧说。

“哥……换演员了……他们……他们不用我了……”,贝贝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听到这样的回答,艺卓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想法:是因为弟弟演技?不可能啊,而且当时可是导演钦点;是角色需要?可是他也反复看过剧本,贝贝的年龄,形象,气质都再合适不过了;再就是弟弟在剧组闯祸了?不能吧,弟弟虽说有些调皮,但绝对分得清轻重,他如此热爱表演,又这么珍惜这次机会,绝不会顽劣到被赶出来的地步。

“贝贝,不急,跟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是制片人,新找来个男孩,不会拉琴,也没演过戏,突然就不要我了……”

艺卓听明白了,这是投资方想捧新人,突然变卦了,那新找来的男孩肯定是家底不薄,要不就是和投资方有什么特殊关系。大家都知道演艺圈是很黑暗的,可他万万没想到这黑暗面能在这么小的孩子身上体现出来。

“那导演怎么说?”据艺卓了解,导演这么多年来轻易不拍,拍出来必是口碑票房双赢的佳作,人也是出了名的好,而且前几天对贝贝的照顾他都看在眼里。

“他说再协商一下,如果不用我那他也不导了,他让我先回来。”看着另一个样样不如自己的男一号,贝贝心里怎么能好受,自己待在那都显得多余。

艺卓听了点了点头,看来他没看错,导演这么多年的口碑不是盖的,他一定有自己的原则,没有优秀的演员作保证,电影拍不拍还有什么意义。

“当时一定难过坏了吧,怎么不告诉哥呢,哥好去接你啊。”十三岁的孩子,没有亲人在身边,独自面对被换角得是多么孤独无助啊。

“我怕哥忙,自己能回来,就没告诉你。”

“贝贝越来越懂事了,知道替哥着想了,可是……说到底你还小,有些事自己承受不了,以后遇事一定要先告诉哥,让哥替你分担。”

贝贝狠狠点点头,当时他多么希望哥哥在自己身边,别人就不会这么欺负他了。又想到那天的场景,贝贝瘪瘪嘴,极力控制,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又一次涌出来。

“哥……我不甘心……”,贝贝相信自己是优秀的,可是,败的竟然是他,这太不公平。

弟弟是他最在乎的人,艺卓决不允许他受委屈,看弟弟如此难过,那一系列的表情竟勾的艺卓也红了眼眶。

“哥知道,为这个戏你付出很多,很努力。”这段时间弟弟根本没了原来的小孩心性,该做什么从不用他督促,不光苦心研究剧本,每天更是花大量时间练琴,有时甚至要提醒他该休息了。

“咱们……咱们家也能投资,你放心,哥来想办法。”这么多年来,艺卓在公司的事上一向明确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属于公司经营范围的,拉偏重心的生意,就算赚的再多,他也不做,可是这次,为了弟弟,他宁愿暂时放弃原来一直遵循的原则。

“不要!”艺卓话一出口,贝贝就强烈反对。“哥,我就是那么一说,过几天我就忘了。”明明眼里蓄满了眼泪,却依然冲哥哥笑笑,这一笑艺卓更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弟弟经历了这件事仿佛一夜长大了。

“哥,他们没用我是他们的损失,到时候一定会后悔的。”贝贝擦干了脸上的眼泪,明亮的眸子透着满满的自信。

“真是好孩子,哥以你为傲。”艺卓紧紧抱住弟弟,此时觉得,这么多年的付出真是再值得不过了,他的弟弟,真棒!

“哥,你抱得我快喘不过气了。”贝贝调皮地说道。推开哥哥一看便愣住了,随即又堆起笑脸开起了玩笑,“哥,你还总说我爱哭,你看你,眼圈都红了。”

他又如何不知道,哥哥那么坚强,可偏偏最看不得的就是他受委屈。

看弟弟这时都已经坦然面对,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再计较,心想:今天弟弟如此成熟,像个大男人,倒是自己……唉,真是说不过去。

等到采儿回到家,可想而知,并没看到所谓的惊喜,同样,看到贝贝回来了心里也是自然一紧。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通情达理的采儿怎么会计较呢。

贝贝在楼下看到哥哥准备地东西,又猛然想起回来时一路上都是卖玫瑰的,街道充满了过节的气氛,这时他才恍然大悟:今天是情人节!自己回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哥,姐,我,那个我去找东子玩,他还不知道我回来了呢,你们吃饭别等我。”以前出去玩都得哥哥批准,这次贝贝自己做了主,打了招呼就往门口跑。好不容易哥和姐能有个清净的二人世界,差点儿又被自己给搅和了。

“哎?站住。”艺卓把弟弟拦了下来。“这大过年的,东子都去亲戚家串门儿去了,你上哪找他去。”

“那,那我去找别人。”反正他不能留下来,以前他小,不懂得这些,现在可不行。

“哪都不许去,你个小屁孩儿,我和你姐啊,没有你这小电灯泡都不习惯。”

“对,哪都不许去,我们俩就喜欢你这小电灯泡。”看贝贝还在犹豫,采儿上前宠溺地捏了捏贝贝的鼻子说道。

又仔细想了想,贝贝开口道:“哎呀,真是盛情难却啊,那……我就留下来吧。”说完把艺卓和采儿都逗笑了,这宝贝弟弟就是他们的开心果。

忙活了一晚上,把没有团圆的除夕都补过了,一家人其乐融融,哪还会为那些不开心的事难过。

经过被换角一事,艺卓决定让弟弟报考中央音乐学院,他想还是音乐的世界更单纯一些,做演员的事,还是等他长大些再说吧,他不想让弟弟过早的接触那个圈子的黑暗。当哥哥的只是想保护弟弟不受伤害,至于这个决定做得是否正确,现在还不能确定……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哥,姐,我回来了。”贝贝从外面回来,也许是外面气温太高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没一点精神。

转眼间到了盛夏,高考结束已经有一个月了,这段时间贝贝整天没精打采,一直对自己的文化课没什么把握,考试一结束大概就预料到了结果,艺卓当然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但也没多说什么。

“怎么出去那么长时间,快,洗手吃饭。”艺卓闻声从厨房探出头来。采儿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现在艺卓下班之后完全是个尽职尽责的家庭煮夫。

其实,贝贝今天出去是偷偷地查成绩去了,按理来说应该第一个告诉哥哥的,可是,他害怕……

这段时间哥哥从没跟自己提起过考试的事,他知道,哥哥不是不想问,是看自己最近很消沉,大概也猜到结果了,哥哥是不想让他更难过而已。可是越是这样,他越觉得没脸告诉哥哥,哥哥对他抱那么大的期望,到头来自己却只能让他失望。

“来,贝贝,快坐下,看哥做了这么多好吃的,姐姐爱吃的宫保杏鲍菇,这薏米炖燕窝也是给她的……这是你爱吃的春笋,还有腰果炒虾仁,冬瓜排骨汤马上就好。多吃点啊,哥看你最近食欲也不好,特意做的都是些清淡的。”

艺卓想尽量让弟弟高兴些,他想用行动告诉弟弟,他在乎弟弟活得是否开心远远超过高考结果,不管怎样,他都会向以前一样对弟弟好,可是……贝贝偏偏害怕哥哥对他好。

贝贝乖巧地坐下来,看着哥哥特意为他做得这些可口的饭菜,他甚至有些恍惚……

三月份的时候贝贝参加艺术课考试,中央音乐学院,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及的音乐学府,贝贝轻松通过三试,拿到小提琴专业第四名的好成绩,要知道,有多少人奔着这个目标奋斗好几年都达不到这个水平,想考到中国音乐最高学府,对于很多人来说,一生都只是个梦。如果贝贝的文化课过了分数线,那他将成为该校历史上年龄最小的学生。(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贝贝想,哥哥从去年就开始盯着他学习,文化课对于他的重要性哥哥不知强调了多少遍,可是自己……自己为什么不努力些……

“贝贝,想什么呢,快吃啊。”采儿看贝贝在愣神,夹了些菜放进贝贝碗里让他吃。

贝贝也不多说什么,拿起筷子就往嘴里扒,虽然一点胃口都没有,但这些都是哥哥特意做的,不能让哥哥和姐姐觉得他不领情啊。

本来天气就热,再加上这些日子贝贝确实上了火,一时间往嘴里塞得太快,“咳……”

若不是拿手捂着嘴险些就呕了出来。

“怎么了,贝贝?”采儿急切地问道。

艺卓也撂下碗筷,起身走到贝贝面前蹲下来,细心地给他拍背。贝贝看哥哥和姐姐都这么紧张自己,心里更不是滋味,他觉得是自己太不争气,辜负了他们。

艺卓看贝贝情绪不对,脸色也不好,担心地去摸他额头,“贝贝,是不是不舒服啊?这孩子,怎么坐着不动都冒这么多汗,是不是刚才在外面待太久中暑了,哥去给你拿藿香正气。”说罢赶忙起身。采儿挺着大肚子本就行动不方便,但还是走到贝贝身边。

贝贝看哥哥姐姐都这么紧张他,这些日子的情绪此时终于绷不住了,“哥……”,叫了一声便哇地大哭起来。

俩人都被孩子这突然的大哭吓到,“贝贝,怎么了,跟哥和姐说,不哭。”

“哥,姐,你们……你们能不能不对我这么好……”这么多年来哥和姐一直都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以前他都享受地心安理得,可现在,他们越对自己好,他就越觉得愧疚。

一句话把艺卓和采儿都弄得摸不着头脑,贝贝缓了缓接着说,“我……我分不够,我没考上……”说完自己都不好意思抬头。

“就为这事啊你。”艺卓听明白弟弟的意思抬手使劲地点了点他的头。

贝贝愣愣地揉揉脑袋,一脸无辜地看着哥哥,哥哥这是什么意思啊,他没考上,这事还小吗?

艺卓回身看了一眼他准备的丰盛的饭菜,看来不跟这傻孩子讲清楚他也没心思吃饭了,索性给采儿和自己搬了椅子,坐到弟弟身边准备好好跟他谈谈。

“从高考结束你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本想过一阵你自己就想明白了,所以也没多说你,你倒好,这小情绪还愈演愈烈了是吧?……你没考好,觉得对不起哥和你姐,越对你好你就越有负罪感是不是?……你看你天天这副样子,我们俩看了心里能好受吗?哦,合着你就想着自己心里舒服了,我们俩好不好过你都不管了,你好好想想,这么做是不是太自私了?”

采儿担心地看了艺卓一眼,意思是“这话是不是有点儿说重了?”

艺卓看懂了她的意思,立即回了个“没事,一会儿再哄”的眼神。话虽重了些,但一开始必须得让他明白这道理。

贝贝被哥哥说中心事,坐在那低着头啪嗒啪嗒掉眼泪。

“你呀,八成也是怕考不好哥怪你。”艺卓看贝贝不吱声接着说。贝贝抬头疑惑地看哥哥,心想自己想什么哥哥怎么全都知道啊。

“哼,就你那点儿小心思你哥我还能不知道?”从小就是这样,在外面闯了什么祸,艺卓本打算揍他让他长长记性,可这小子从外面回来倒先哭上了,弄得一副委屈样儿,看他这样艺卓别说打他,重话都不忍心说,只能告诉他既然知道错了以后就别再犯,事就算过去了。其实小孩子都喜欢用苦肉计,艺卓也知道,这次贝贝压力很大,有这种心理也实属正常,弟弟还小,还是需要他来引导的。

“考试这东西啊,谁还没个发挥失常的时候,再说你本应该上初一,去参加高考那肯定有难度的嘛,咱还小,明年再考呗,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可能是那阵哥给你压力太大了,是哥那时太急了,你别太放在心上,这次咱们稳稳当当地准备一年,肯定没问题!”

贝贝心里还翻腾着,去年哥哥给他找家教时就反复跟他说要抓紧时间,可是那时自己怎么都听不进去,也煞不下心去学习,等到今年被换角之后才知道努力,可那时离高考就剩四个月了,什么都晚了。

“贝贝,哥都跟你说这么多了,你可不能还这么一直没精打采的,这么点儿挫折就给打败了,这可不像我弟弟啊。”

贝贝抬头看哥哥和姐姐眼里充满了对他的鼓励,自己是应该要振作了,不然才是真的辜负了他们呢。

尽管脸上还有眼泪,依然笑笑说:“哥,姐,明年我一定争气,不让你们失望!”

“这才是我弟弟呢。”艺卓起身摸摸弟弟的脑袋瓜,“明年让他们看看,咱年纪小,可样样不比他们差。”艺卓一直都相信,他的弟弟啊,长大绝对有出息!

看贝贝振作起来,采儿趁贝贝不注意向艺卓竖起了大拇指,在教育孩子这方面,她老公还真有一套,不佩服不行,自己这个准妈妈还真得多向他学习呢。

“哎呀,我这一大桌子的好菜是全凉了。”真是浪费了他的好手艺,还得再热一遍,看弟弟这回来了精神头儿,看桌上的菜眼睛也亮了,真是个小馋猫。

“去,把你那花猫脸洗干净。”这孩子,看见好吃的别的都顾不上了,也不怕一会眼泪干了煞得脸疼。

“哥!……”

艺卓赶忙把电话远离耳朵,这死小子,是想震死他啊。

“干嘛这么大声,什么事快说,我一会开会。”艺卓定期去上海分公司那边看看情况,现在家里只剩采儿和贝贝,再有十几天采儿就要生了,他这边必须抓紧时间,办完事好赶回去。

“哥……姐,姐她……”

一听是关于采儿,艺卓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贝贝那边是极粗的喘气声,莫非是采儿……

“她怎么了?!”真是要急死他啊。

“……她生了!”

“她!……”离预产期不是还有十多天吗,怎么偏赶在他不在家的时候,爸也要过几天才回去,现在她身边只有贝贝,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就知道哥哥会着急,顾不得把气喘匀就一口气说道:“哥!你放心,母子平安,是一对龙凤胎!哥,你当爸爸啦,开心吧?哈哈,是龙凤胎!”说到这,贝贝都开心地不得了,自己一下子成了两个孩子的小叔。

“开心……”电话那端的艺卓开心得都不到说什么了,嘴角一点点上扬,乐得合都合不拢。

“贝贝,你先照顾好姐姐,哥马上回去。”这时还哪顾得上其他事,老婆最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不在,现在手头有再多的事也该放下了。

“哥,你别急,你放心,我肯定好好照顾姐姐,你坐车的时候千万别叫司机开太快。”他就怕哥哥知道了就着急往回敢,可是,这么大的事哥也不能瞒着哥哥,更何况这时姐姐需要哥哥在身边。

“好,哥知道。”他明白弟弟的心,这么多年来他从不让自己开快车,公司的司机也被他叮嘱个遍,他知道,是因为爸妈的事才让弟弟没有安全感,小小年纪就要多操一份心……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经历了好几个小时生产的采儿刚从产房出来时累得几乎昏倒,还好,休息了大半天算是恢复了些精神,刚才还和刚下飞机的艺卓一起去了婴儿房。

刚赶回来的艺卓心里是愧疚的,曾经多少次设想,在采儿分娩的时候一定要到产房里守着她,就算不能分担作为母亲要承担的痛苦,哪怕陪在她身边给她勇气也好,他也曾多少次设想,初为人父的自己在接过孩子的刹那是怎样的喜悦。

可是现在……唉,从孩子们一出生自己就不是个好爸爸。

贝贝也看出哥哥的神情多少有些落寞,这时眼睛骨碌一转,笑嘻嘻地跟艺卓说:“哥,是不是觉得很遗憾呐?”

艺卓看弟弟一眼,这臭小子,这时候还说风凉话,也没搭理他,起身要去削苹果。

“当当当当!——”贝贝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个DV放到艺卓眼前。要知道,采儿当时自己忽然感觉不对劲,反应很急,连疼带害怕都有些发慌了,还好贝贝没被这突发状况吓昏头,叫来救护车,自己刚要上车又想起得拿上DV录给哥哥看,怕耽误时间只好让救护车先走,结果自己在半路堵车,生生狂奔到医院,忙完之后又跑出去给哥哥打电话,以至于艺卓一接起电话贝贝就在那边直喘粗气。

艺卓看到DV当即明白了弟弟的意思,原来弟弟这么细心,这小小年纪不但把采儿平安送到医院,还连这都想到了,能做得如此周到真不容易,想到这些艺卓顿时有些感动,眼睛里也充满了对弟弟的感激,想说点儿什么,可刚要张口……

“哎呀哥!你快看DV吧!”唉,他最怕哥哥这种眼神了,每次一为他做点儿什么就感动地不得了,贝贝想,一定是自己总是一味地心安理得地享受哥哥为他付出,却为哥哥做得太少了。贝贝暗暗发誓,他以后一定要对哥哥特别好,等他长大了好好孝顺哥哥,哥哥肩上的重担换他来挑!

贝贝在一旁观察哥哥看录像的神情,怎么感觉哥哥眼里都有雾气呢,当了爸爸果然不一样,眼神都这么温柔,想想以前可是只有自己才会让哥哥这样呢,贝贝莫名其妙地吃起醋来,待哥哥看完凑到跟前调皮地说:“皱皱巴巴,跟小老头似的。”楞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

艺卓也不在意,回了一句,“你刚出生的时候还不是也这样。”

贝贝倒不在乎,反倒心里想着,自己出生的时候哥哥还在呢,冲这点那俩小孩儿可跟自己比不了,想到这乐了,忽然又想起什么,贼兮兮地瞅着艺卓问:“哥,我出生之后爸妈肯定都围着我转,你有没有吃醋啊?”

艺卓帅帅地斜了他一眼,“臭美。”又转念一想,当即明白了弟弟的小心思,他啊,八成是怕自己有了孩子而忽略了他吧,这小子,想得可真多呢。

贝贝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当然不甘心,嘟着嘴不高兴,不过没一会就忘了,又跑到采儿身边陪她说话。

艺卓回想妈妈怀孕的时候自己还真不太习惯,以前爸妈都把他当成焦点,想想以后就得把一半的爱分给弟弟,他心里还真不好受呢,不过当他看到可爱的弟弟时,心里便自然没了嫉妒,更多的是一份当哥哥的责任,只想给他更多的爱,所以他相信如此重感情的弟弟慢慢也会体会到给予爱的快乐,有了这两个小家伙,也许弟弟还会成长得更快呢。

“哥!快来看,我的录取通知书!”贝贝从学校一路跑回来,进了门兴冲冲地叫哥哥。

又经过一年的努力,这次贝贝从考场出来就特别有把握,终于等来收到录取通知书的这天,他想,这应该会给哥哥个惊喜吧。

贝贝一路跑上楼,跟刚出房间的艺卓撞个满怀。

“看你跑的”,艺卓抬手给弟弟擦汗。在卧室就听见弟弟的喊声,高兴地不得了。艺卓欣慰地看着弟弟,满脸笑容地接过通知书,可是,定睛一看,笑容便僵住了。

——“中央戏剧学院”五个大字映入眼帘,艺卓哪还来的惊喜,只觉得头“嗡”地一下大了。

贝贝当然察觉到哥哥表情不对劲儿,这跟他事先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谁给你做的这个决定?啊?这么大的事你自作主张?你!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哥吗?!”艺卓使劲儿攥着通知书,气得手直发抖,弟弟努力这一年本可以顺利地考上音乐学院,谁知他竟瞒着家里自己改了报考志愿。

贝贝哪会想到哥哥会被气成这样,顿时吓得说话都没底气,“我……我是想给哥个惊喜,我以为……哥会高兴……”

“惊喜?!”简直是有惊没喜!

“我!——”艺卓猛地抬手要打,贝贝吓得头一缩,不过,巴掌并没落下来。

已经是这样的结果了,打他还有什么用,现在打他都不解气。

艺卓气极反笑,贝贝看了更是害怕,哥哥最生气的样子也不过如此了,可是,他还想跟哥哥解释,至少让他知道,自己不是故意要违背他的意愿来气他的。

“哥……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以为,我以为其实你真正想让我学的是表演,只是想保护我不受演艺圈影响才叫我学音乐的,我以为你看到通知书会高兴……我知道,哥本身也更喜欢表演,我记得你说过你以前最大的愿望是拿金杉奖,要不是咱们俩必须有一个得继承家业,没准儿现在你的梦想已经实现了,我不光是因为自己,我更想替哥圆梦……哥,对不起,我不想你生气的……”贝贝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已是满脸泪水,本是出于好心,可是看到哥哥这么生气,心里难过极了。

当时为了瞒着家里,贝贝照常参加了音乐学院的考试,成绩当然非常好,另一方面他查了相关资料,最理想的电影学院有年龄的规定,只能放弃,而戏剧学院曾经有少年班的先例,贝贝决定后果然把握住了机会,三试通过时他兴奋地差点直接告诉哥哥,如果是那样只怕现在也没这事了,哥哥也不会这么生气。

艺卓听完弟弟的话气已消了大半,原来他报考中戏的原因竟是为了自己,虽然是欠考虑了,但自己也得领情不是。不过,该说的他还是得说,但语气缓和了不少。

“你以为?你主意可正了,自己想什么都敢干。你是想着哥了,可你有没有想过余老师,从你四岁就开始教你,哪次国内外的比赛没有他的心血,这两年更是未来了你的专业课考试耗着时间和精力,你是他的关门弟子,他一心想让你成,你都没想过怎么回报他?你说你是不是想得太少?”事到如今,只能带着弟弟去赔罪了,赔罪他都没脸,真想在老师面前抽自己一巴掌!

听哥哥这么一说,贝贝才知道原来哥哥真正气的不是自己的欺瞒,而是辜负了对他抱有期望的人。

“‘事虽小,勿擅为。’这道理从小就给你讲,到头来你到底是不记得,这么大的事……”艺卓像是自言自语,说着叹了口气。

贝贝不知道自己该说点儿什么,他知道,他又让哥哥失望了,他本不想这样的啊……

艺卓看弟弟现在心里也不好受,满心欢喜地回来报喜却被自己狠狠骂了一顿,艺卓一想,罢了,考上中戏也不易,是值得肯定的,考上了就念,总不能让弟弟再复习一年吧。也许这就是命,弟弟注定就和表演结了缘。

艺卓上前摸了摸贝贝低着的头,“行了,你也别多想了,事到如今,只能对不起余老师了,咱兄弟俩欠他的……这辈子怕是还不了了。”话中带着几分苦涩,“既然你自己做了选择,那就踏实地走下去,哥相信,不管你学什么,只要肯努力就一定错不了,哥,支持你!”

有了哥哥的鼓励贝贝自然有了动力,刚才闪着泪花的眼睛顿时明亮了起来。

“哎?可别高兴地太早。我可警告你,以后不许再自作主张,为这事以前打没打过你,嗯?不长记性”,狠狠戳了贝贝的脑门儿道,“你现在才十四岁,我还管得了你,等你成年了,能判断是非了,你爱干嘛干嘛,我都不管你。现在还不到时候,听见没?”

“嘿嘿,我成年了也归哥管,我都听哥的。”看哥哥也不气了,贝贝拉着哥哥的手撒娇道。

“哼,现在说得好听。”这臭小子,从小主意就正,再大点儿知道叛逆了,还能把他的话当回事?这几年能消停地听他的话他就知足了。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贝贝,表演这东西你得多观察生活,多琢磨,不能觉得自己有天分就不努力……”

“上大学之后啊,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学不能白上,得长本事,不要以为你比别人多拍过戏就觉得了不起,每个人身上都有值得学习的地方,而且你年纪小,那些哥哥姐姐阅历比你丰富,你得多跟他们学……”

“什么泡吧、通宵、抽烟喝酒的,那些不好的别往回学,别以为上大学我就不管你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耽误学业,我可饶不了你……”

这些都是刚上大学时哥哥叮嘱他的话,当时贝贝直嫌哥哥唠叨,心想自己好不容易考上了当然会努力,怎么可能学坏?毕竟和其他同学有一定的年龄差距,又玩不到一块去,怎么会跟他们“同流合污”。

虽然想得好好的,可是上了学之后才发现,对于自己没尝试过的事总是觉得新鲜、好奇,自制力还不强,时间一长不自觉地就添了些坏习惯,这段时间他都躲着哥哥,生怕被发现,但是纸包不住火,于是,发生了刚才的事……

贝贝站在一台球厅门口,旁边一个刚跟他切磋完的哥们儿递了根烟,想都没想接过来就点上,一系列动作熟练自在。

不幸的是,这一幕刚好被从对面休闲会馆出来的艺卓和采儿逮个正着,刚谈成一笔生意的艺卓顿时没了好心情,冷着脸直接坐到车里,还好采儿不顾艺卓的阻拦跑到对面。

贝贝还沉浸在刚才一杆清的胜利喜悦中,看到姐姐突然出现在眼前一时没反应过来,足足愣了两秒才吐了烟头狠狠踩上两脚。

回想起自己刚才的样子,走在回学校路上的贝贝狠狠抓了自己头发一把,他这个悔呀,上课时间却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自家公司附近,这不是找死吗,还好姐姐过来给他提个醒,不然很有可能回家之后哥哥什么都不说,直接大耳瓜子上来,那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逃课这事还有得缓,可是抽烟,在哥哥那绝对是死罪,更何况,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发现了,屡教不改,罪加一等。

……

——上周末

自从抽烟之后贝贝一直很小心,每次抽完等烟味散尽才敢进屋,烟和打火机也都藏得很小心,可能正是一直没被发现,反而大意了,放在裤兜里的一盒烟被正要洗衣服的采儿发现了。

贝贝以为姐姐顶多会说他几句,让他戒了,然后帮他瞒着哥哥。不料当了妈妈的采儿越发理解了艺卓对弟弟的管教,她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纵容、溺爱了,当时把贝贝推倒艺卓跟前,烟往桌上一放,撂下一句:“跟你哥说说吧,这怎么回事”,便去洗衣服去了。

其实采儿也害怕艺卓气急了跟孩子动手,不过她很清楚,十四岁的孩子就开始抽烟可不是小事,自己要是替他瞒下去绝对是害了他,一定得及时扳过来,这次狠狠心也是为他好。

听了姐姐的话贝贝直接傻眼了,再看哥哥,淡淡地瞥了一眼那盒烟,然后双目直视着他,目光冷厉得让他一接触到就马上避开,不敢再抬头。

“吸烟有害健康,这道理三岁小孩儿都知道,不用我跟你讲吧。”

贝贝在心里回答,“不用”,不过他并不敢说出口,哥哥最恨他明知故犯。

艺卓知道他是心虚,也没计较他没答话,接着问,“什么时候开始抽的。”

贝贝想了想,才张口说,“刚……”,抬头对上哥哥严厉地目光,似乎在告诉他,看你敢撒谎!于是头脑迅速运转,想出了哥哥想要的真实确切的答案,“上,上周二开始的……”,还没怎么样呢,先吓得有些结巴了。

“频率。”

本是问句,从艺卓口里说出来却像是叙述,正是这样贝贝才更是害怕。

“就打开过这一包。”贝贝如实回答。

艺卓打开那包烟一看,少了六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是刚开始。

“多了我也不说,马上给我断了,要是再让我发现”艺卓顿了顿,“我让你以后看见烟就害怕,不信你就试试!”

艺卓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手里攥着的烟早已变了形,吓得贝贝不自觉拽了把衣角。如果再有下次,他相信,自己的下场将会和那包烟一样。

……

其实自从那天被哥哥说过后,贝贝真没再碰烟,他也知道那东西害人害己,而且他清楚这东西抽了就瞒不下去,只能彻底戒了,趁他现在瘾还不大。

今天之所以接过那人的烟,无非就是想装装样子,不想被人看扁而已,说白了也是小孩儿心理,但凡成熟点儿也不会这么干。可这一装不要紧,竟那么巧地被哥哥发现,这事儿没法解释了,事实就是他抽烟被当场捉住。

回到学校的贝贝心里有事,自然也无心听课,被老师提问好几次站起来都不知道要干嘛,他想起那天哥哥说的那句:“要是再让我发现,我让你以后看见烟就害怕”。

这怕是哥哥说的最狠的一句话了,胜过当年他闹着要跟去上海时的那句“你要是敢去瞎胡闹我就打折你腿”,虽然当时哥哥没把他怎么样,不过这次绝对绝对不是吓吓他而已。

想起最后一次挨打,那还是快两年前的事,当时哥哥说:“你明白的道理哥以后也不多说,但是你如果还是明知故犯,或者哥跟你讲清道理你还不当回事,那——哥肯定饶不了你。”

贝贝想:完蛋了,看来最后一次挨打的记录要刷新了。

可能是太久没被哥哥教训的缘故,贝贝紧张得要命,这大半天下来好像魂都找不着了。下午只有一节课,贝贝拖着两条似灌铅的腿往回走,他知道,哥哥会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等着他。

——果然,一进门就看哥哥冷着脸坐在沙发上。

艺卓对他的课表当然是了如指掌,几点该到家心里自然有数,学校里的老师他也打了招呼,个个都可以是他的眼线。可能听来觉得艺卓管得太严,贝贝没有什么自由,可仔细一想,虽然贝贝上了大学,但毕竟年龄没到,艺卓做这些也是必要的,像贝贝这么大的初中生不都是每天学校和家两点一线,在学校也有纪律约束,自由度哪能和大学比,而且这个年龄的孩子有几个是让人省心的,就这么管着,贝贝不该学的不还是学会了。

贝贝进了门只弱弱地叫了声“哥”,便不知该干嘛,哥哥不发话,只好站在门口不动。

“回你屋站着去。”杵在他眼前,看着就来气。艺卓恨不得见了弟弟就先赏他两巴掌,可是怕自己在气头上伤着他,于是命他回屋,自己在楼下先静一静。

就像上次刚发现贝贝抽烟时一样,采儿这次同样没说什么,她也觉得这事该管,哪怕艺卓动手,总之得让贝贝断了念想,不再碰那东西。

艺卓在客厅坐着怎么都冷静不下来,想到弟弟抽烟的样子,若非他亲眼看见都不敢相信,动作熟练,痞里痞气,简直和那些无心上学的小混混没什么两样!上次给他一次机会,在他面前低头不语,一副悔过的样子,怕是转眼就不是他了吧!每次苦口婆心讲的道理还是不当回事,看来不给他紧紧皮子是记不住了!

想到这,艺卓“腾”地从沙发上起来,直奔贝贝卧室……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贝贝回到自己房间后还纠结着怎么等哥哥,哥哥刚才说的是“回你屋站着去”,既然是站着,那就是反省喽,想来想去,贝贝选择了这个认错态度特诚恳的姿势――面壁。

余光看到哥哥走进来,贝贝也不敢出声,只是垂在两边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裤子。

艺卓在贝贝身后站定,若不是双手插兜极力控制着情绪,怕是上来就呼他大耳瓜子了,虽然现在生气至极,但理智告诉他,弟弟的脾气往往容易硬碰硬,所以即使是打,也得打他个心服口服,因为最终的目的是让弟弟不再碰烟。

“转过来。”

听到哥哥的命令贝贝的心咯噔一下,家里好久没有这种气氛,这让他紧张到连呼吸都困难,抬起似千斤重的脚,转过身一抬头便对上哥哥那冷厉的眼睛,哪还敢对视,忙低头紧盯着自己的脚。

“那天我怎么说的?”头顶上传来哥哥冷冷的声音。

“哥说,要是再发现我抽烟,就让我……让我以后见着烟就害怕……”,贝贝猛吸一口气,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心,鼓足了劲儿才说出这句话。

“你还记得呀?!”几乎是贝贝话音刚落,艺卓就厉声一喝,吓得贝贝脖子一缩。

他根本没办法平静,这小子,不是记不住,道理也明白,可要是不打在他身上就不长记性!

“行,跟你好好讲道理也没用,想必你是不怕打了,哪只手拿烟?”

完了,贝贝知道哥哥这是要切入“正题”了,本来他也没抱着能躲过去的希望,为了这时不再惹哥哥生气,乖乖地伸出右手,手心朝上。

好哇,这么痛快就伸出来,真是不怕打啊,认可挨打都得抽那害人的东西!

贝贝乖巧的认错态度现在在艺卓看来就是在挑战他的极限,看弟弟低眉顺目的样子,不求饶也不认错,心里的火噌地窜上来,转身在屋里寻么起来。

贝贝知道,哥哥这是找趁手的东西呢,想想以前,哥哥最生气的时候不过是拿镇尺打自己一顿,现在怕是觉得连镇尺都不够狠了。

贝贝正想着,哥哥的身影就又映入他低垂的眼帘,这视线恰好让他看到哥哥解腰带的动作。心里突然一紧,连伸出的右手也吓得微微颤抖,自己还没尝过皮带的滋味,也许真的能扒一层皮吧……

“啪!――”

“啊――”

贝贝想得出神,而艺卓嗖地从腰间抽出皮带,两端对折,照着贝贝手心就是一下,动作之快贝贝根本没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他长这么打挨的最狠的一下了,贝贝失声叫出来,条件反射收回手,弯下腰狠命揉着。

“伸出来!”

艺卓是下了狠心要给贝贝个教训的,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听到哥哥的命令,贝贝赶紧最后揉了两下,又把手伸出来。

“啪――啪――”,每一下艺卓都打地结实,贝贝干脆别过脸,咬牙挺着。

“啪――啪――”

“啊――”,又是两下夹着风抽下来,艺卓也是第一次抡皮带,再加上气得够呛,哪能控制的好,最后一下正好打在贝贝的手指上,这一声叫得绝不夸张,贝贝觉得皮带好像穿过他的皮肉,生生打在了骨头上。

看贝贝吃痛的样子艺卓现在也没有怜惜,愣是拽起贝贝两只手,让他左手抓着右手手腕,“端着!”

“哥……”,刚一叫出口鼻子就发酸,疼得直想掉眼泪。

“哥,大后天学校有晚会,我还得拉琴……”贝贝看哥哥又举起皮带,赶忙收回手退到墙根弱弱的说到,语气中带着求饶的成分。

“你心里还有正事啊?!”

虽然嘴上骂着,但还是放下皮带。毕竟手就那么大块地方,容易打偏,打重了又容易伤到,想到这,艺卓冷静了两秒走到床边,拿皮带敲了敲床沿,“趴这。”

贝贝已经长大了,要他还像小时候那样趴着被打屁股,他哪能愿意乖乖听话。

“哥,我,我都快十五岁了……”,哥哥要打,自己本是没有说不的份儿,贝贝话说的没底气,再抬头对上哥哥冷厉的双眸更是心虚地不得了。

此时屋子里静极了,艺卓只是瞪着贝贝,当然,在哥哥这种眼神下贝贝马上败下阵来,哥哥不说话的样子最可怕,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走到床边。

以贝贝现在的身高,趴在床沿本身就是受罪,大腿以上趴在床上,那小腿和脚就是悬空的。

还没等贝贝找到个合适的姿势,“啪――”的一下,艺卓用了十分力道的一皮带抽下来,贝贝又一次没忍住叫出声来,手也不自觉地去挡住身后。

艺卓想都没想,掰过贝贝的胳膊“啪”又是一下,“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快十五岁了,快十五了你这么不懂事!”

“啪!――怎么着,十五岁你就了不得了是不是?!”

“啪!――十五岁你就无所欲为了!”

艺卓冲弟弟大声吼,打得一下狠过一下,这次他收起往常对弟弟的心疼,使足了力气打,而贝贝每挨一下都恨不得从床上弹起来,无奈被哥哥死死按着,上下左右没他能挣扎的地儿。

“啪!――谁家像你这么大的正经孩子学抽烟?!”

“啪!――我让你不学好!我让你不走正道!我让你抽!!”

“哥!――”,贝贝喘了几口粗气,趁哥哥两下中间的空档牟足了劲儿大喊一声,“哥!我错了!――”,喊完便大哭起来。

“哥……”,贝贝小声呜咽着,他总算知道了,以前哥哥打自己最狠的时候怕是也没用上五成力气,刚才那几下下通通抽在臀峰上,好像生生掳走了几层皮。

“啪!――你给我少说你错了!错了不改,说也是白说!”连口气都没让缓,又是极狠的一下。

“呃……”,贝贝两手抓紧了床单,此时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手上,那也没能缓解一丝疼痛,脸上湿乎乎一片,早已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啪!――你不是改不了吗,我帮你改!看别人抽烟就觉得好奇是不是?想知道什么滋味不是吗?!你给我记住喽!就是现在这滋味!――啪!啪!啪!啪!――”,皮带不停地举起落下,一点不手软。

艺卓知道,现在的自己简直就是个疯子,他下狠手打的不是别人,是自己的亲弟弟,他每打一下不知心里要比弟弟疼上几倍,可他没办法,只要这样能让弟弟学好,他就不后悔!

刚才那连着的几下彻底把贝贝吓着了——哥哥这是要打死他呀。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了,身子一点点往下滑,床单也跟着被扯下大半,双膝狠狠砸到地板上,但和身后比起来丝毫不觉得疼。

此时贝贝上身跟大腿成九十度趴在床沿上,屁股一翘起来,抻得伤处更疼。贝贝现在已经没什么形象可言,一把把的鼻涕眼泪往下淌,疼得嘴里直哼哼,不过就是这样,艺卓也没打算就这么饶了他。

“啪!――”,这次皮带打在臀腿之间,那地方不禁打,可总比再打在饱经摧残的臀峰要好受多了。

“我告诉你黄艺倍,这顿打你给我记一辈子!不管你多大,从今往后就别碰烟,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哥哥那天说的“让他以后见着烟就害怕”,果然说到做到。烟,即便现在哥哥不说,他想自己以后必定不会再碰,害他受这等皮肉之苦,现在他已经恨透了那东西。

“啪!――你要是再不往正道上走就别叫我哥!”此时艺卓脑子里又浮现出白天弟弟和那小混混站在台球厅门口的样子。

这话说得严重了,也正是戳到贝贝心里最脆弱的地方――他无法想象,哥哥要是不认他,那他要怎么活下去……

“哥,我不敢了……”,贝贝转过身子,仰着满是泪痕的脸向艺卓保证。

当然,艺卓还没教训完,贝贝犯的错可不光这些。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哥,我不敢了……”,贝贝转过身子,仰着满是泪痕的脸向艺卓保证。

艺卓连生气带打弟弟累的,也呼呼直喘,“行,我就再信你一次。”

弟弟是犯了错,但自己还得给他机会改,不然还能怎么样,总不能一脚把他卷出去吧,要不还费劲教训他干嘛。当然,艺卓还没教训完,贝贝犯的错可不光这些。

“黄艺倍,我再问你,白天见你的时候你应该在哪?”

“应该……应该在学校上课……”,贝贝跪坐在地上小声回答着,屁股哪都不敢碰,全部重心都压在大腿的一侧,也不敢抬头看哥哥。

“啪!——你还知道要上课啊你?!”

贝贝此时正对着艺卓,这一皮带结结实实抽在了胳膊上,疼得贝贝只能捂着胳膊干掉眼泪,憋着不敢出声。

“嘭!嘭!嘭!——艺卓!”艺卓刚举起皮带就听见采儿敲门。

采儿刚才是觉得贝贝这次确实该管,让艺卓教训一顿长长记性也好,可没想到艺卓这次真是狠下心了,打了这么半天还不停手,屋里“啪啪”的声音听得她越发心慌。

“艺卓!嘭!嘭!嘭!艺卓你快开门,别打啦。”

“啪!——你考上大学了不起了,考上就不学了是不是?!”艺卓不管门外的采儿继续教训弟弟。

“啪!——专业课都敢不上,你厉害呀,台词、形体、声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逃多少课是不是?这些你都不用学啦?!”

“啪!——就你这样成天吊儿郎当的你上什么学?!”

“啪!——说!这书你能不能念?啪!——还想不想念,啊?!”

“念!……哥,我念……”

贝贝瑟缩着身子在皮带下挣扎,皮带落在肩上、胳膊上,背上、腿上,好疼啊,哥哥现在一点儿都不心疼自己了,也不管是什么地方,就是狠狠地打,贝贝是又疼又怕,不知惩罚什么时候能结束。

贝贝已经不是从前的小孩子了,以前艺卓轻松就能把弟弟拎起来,而现在贝贝长高了,也有劲儿了,他这一挣巴,艺卓一时半会儿还真掰扯不动他,就是想往他身后打,弟弟这一动打得也不是地儿了,本是大冷的天,可这会儿哥俩儿都弄得满头是汗,挨打的皮肉受苦遭罪,这打人也是体力活,况且下手时心里更是不好受。

采儿听着屋里的声音倒是越打越凶了,她在门外是火急火燎的,“艺卓!你快给我开门!!”再不开门采儿就想砸门了。

艺卓本就生气,那边还听着采儿哐哐砸门,心里乱得不得了,终于还是忍不住向门口走去。

门开了个小缝,采儿担心贝贝,使劲往屋里挤,可艺卓死活拦着,自己出去就挡在门口。

采儿看见他手里的皮带上去就抢,“艺卓,你消消气,别打了,你这么打下去非打坏了不可。”

艺卓当然没让采儿抢去,“没事儿,打两下他能记住,你甭管,回屋去吧。”话说得生硬,边说边把采儿往他俩房间推。

“艺卓!你要把他打死啊?”

“就是打死也不能让他学坏!”说完转身出去了,又回头加了句:“你别管啊。”

“我不管!”采儿负气说到,“等着过后心疼去吧你!”

还等什么过后啊,每打一下他心都疼,反正也打了,那就让他一次记住吧,省得以后再受同样的罪。

艺卓深吸一口气,拎着皮带往贝贝房间走。

一开门,看床边哪还有贝贝的影子,好小子,胆子不小,还敢逃了!

可再跨进屋一步,便瞧见贝贝躲在墙角,手里抓着窗帘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你给我趴回来。”艺卓再次对折了皮带,指着贝贝命令到。

看哥哥这动作贝贝就更不敢回去了,一边哭一边小心地看着哥哥。

见贝贝不动,艺卓快步朝他走过去,吓得贝贝没处躲,只好拉了窗帘挡住自己身子,只留了个脑袋在外面。

艺卓上前一把扯开窗帘,拽了贝贝就要往床边拉。

“哥……哥……”,贝贝嘴里一直叫着哥,使了全身力气在脚上,但他的力气哪能大过哥哥,眼看着就没劲儿了,这时贝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哥!……哥哥别打……”,贝贝紧紧抱住艺卓大腿。

“你!——”,艺卓举了皮带却没落下,弟弟紧贴着墙根,他根本打不到身后,要是打在别地儿可真容易打坏了。

贝贝抬头看见哥哥举起的皮带就嗷嗷大叫,哭得惨极了,“哥……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句话都说不清了,只知道一声声地叫哥哥。

“松手!”艺卓使劲儿扯开贝贝抱着自己腿的胳膊。

“你趴不趴回来?”艺卓指着床问贝贝,声音不大可全透着威严。

贝贝可怜巴巴地看着哥哥拼命地摇头,好像让他过去就是让他死一样。

艺卓看弟弟现在的样子真是让自己给打怕了,说实话也真的不忍再下手,但他并不想让弟弟看出自己心软了。

“你愿意跪着是不是?行。打你我还累呢,你就给我在这跪着!不许起来!”说完把腰带往地上一扔,转身出去了。

贝贝被哥哥一句话吓得安静了,哥哥在屋里他害怕,现在哥哥出去了他还怕,哥哥还是没原谅自己,就这么扔下他出去了,想到这,贝贝歪靠在墙角,接着抽抽搭搭地哭起来……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贝贝哭累了也安静了下来,屋子里只剩下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门被艺卓从外面反锁上了,纵使采儿在外面急得直跺脚也救不了贝贝。

临近冬天,天也黑得越来越早,贝贝跪在昏暗的房间里度秒如年,为了缓解膝盖上的疼痛只能隔几分钟就换一下重心,向前、向左、向右,唯独不敢往后靠,稍微一不小心压到屁股上的伤就好像撕裂了一样,贝贝想,现在那儿一定是破皮流血了,哥哥怎么会这么狠心,过这么久都不来看看他,他就要坚持不住了呀……

……

“艺卓,你别在这坐着了,快去看看贝贝呀。”采儿使劲儿推艺卓,已经催了好几遍了,平时艺卓对她百依百顺的,可这时真是拿他一点辙没有。

“来,儿子,爸爸抱。”艺卓像是没听见采儿的话,冲着还走不稳的儿子拍拍手。

小不点儿依依呀呀乐呵呵地走过来,连旁边一直安静摆弄娃娃的妹妹听到爸爸的声音也站

起来晃晃悠悠地走过去。

“呦,我宝贝闺女也要爸爸抱啊,快来。”艺卓看女儿可爱的样子忍不住露出幸福的微笑。

采儿见艺卓仍坐在地上逗孩子,还装做听不见她说话,气得走上前去抬脚就踢在艺卓小腿上。艺卓被踢得一愣,抬头一看采儿已经往外走了。

“哎哟,宝贝儿你们看,妈妈欺负爸爸呢。”

两个小家伙虽不明白怎么回事,但都被他们爸爸揉着小腿的滑稽样子逗得咯咯直乐。

采儿回头瞪了艺卓一眼,心道:哼,心里不定怎么惦记那屋的弟弟呢,还愣在这装漠不关心,就装吧你,反正谁心疼谁知道。

……

待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贝贝真的跪到绝望了,哥哥是不是光顾着哄孩子把自己忘了呀,还是真的狠了心打算不再管他了。

频繁的换重心已经缓解不了贝贝腿上的疼痛,每轻轻动一下,甚至能听到膝盖咯楞咯楞的声音。贝贝浑身哪都不舒服,可最多也只能偷偷懒,没有哥哥的允许自己起来他是绝对不敢的。

哥,你快过来看看我吧,我要疼死了……贝贝红着眼圈在心底呐喊,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仍不见哥哥推开他的房门。贝贝终于还是受不住了……

“哥……哥……”,贝贝拖着长音有气无力地叫,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惹恼哥哥,也许他现在还没消气呢,可是顾不上那么多了,大不了再打他一顿,总比他现在受着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煎熬强。

其实艺卓就坐在隔壁的书房,刚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起身走到门口仔细一听,真的是弟弟在叫自己呢,这一定是疼得受不了了,艺卓恨不得马上冲到弟弟房间把他扶起来,可刚一拉开门又停住了动作,他告诉自己:“黄艺卓!你不能再心软了,看看弟弟现在的样子,都是你以前纵容的结果!要是真心疼他就让他一次记住,省得以后在为同样的事让他受皮肉之苦。”想到这,艺卓又坐回到椅子上。

贝贝叫了半天也没见哥哥过来,可能是哥哥在楼下,自己的声音太小了他没听见,稍微缓了一会儿,贝贝鼓起勇气扯开嗓子叫了声:“哥!——”

隔壁的艺卓“腾”地站起来,刚要走到门口,门便从外面被撞开。

“黄艺卓!你有完没完?”采儿气呼呼地冲艺卓喊,听着贝贝一声声可怜兮兮地叫着哥哥,她的心都跟着揪着疼,也不知今天艺卓是怎么了,真能呆得住。

艺卓本就打算去弟弟房间,采儿这一吼,他要再不去她们俩口子都得吵起来,看了老婆一眼,也不多说什么,快步走出书房。

贝贝刚要再开口喊,门就被推开了,“干嘛呀?”艺卓还是面色不善。

“不……不干嘛……”,看到哥哥贝贝马上没了刚才大喊的勇气,也不敢偷懒,跪直了身子。

“那你嚎什么呀?”

哼,哥哥怎么这样啊,打也打了,都这么半天了还没消气,贝贝看哥哥还是没有好脸色,心里越发委屈,梗了脖子道:“哥要是还生气就接着打!”说完似乎又觉得不应该说这话,偷瞄了一眼艺卓,顿时没了胆,泄了气似的小声跟一句:“别这么折磨我了……”

贝贝话音刚落就见艺卓三步并两步地走过来,弯腰捡起刚才扔在地上的腰带。

“啪!——”艺卓甩起腰带在空气里空打一下,只是这声脆响就吓得贝贝猫腰抱头,“哥!——”

等了半天皮带也没上身,抬头一看哥哥只是把玩着皮带,都没举起来。

看到弟弟被自己吓得那样,哭肿的眼睛又蓄满了泪水,艺卓心里也不是滋味,想上去安慰,可终究还是控制住了。

“瞧你那点儿出息。”说着在床边坐了下来。

“感情是你没挨过皮带了……”贝贝小声嘟囔了一句,皮带抽过简直能接下一层皮,哥哥没尝过这滋味就对自己下这狠手。

“我也没让大人为我操过这心,不想挨打你倒是别干那出格的事啊。”

一句话就把贝贝弄得哑口无言,说到底,还是自己不争气。

“过来。”

贝贝抬头看看哥哥,好像没有再要打的意思,应该可以到下一环节了吧,于是忍着疼膝行着过去。

“说,那烟还抽不抽了?”艺卓只是淡淡地问,尽管心里清楚弟弟只有一个答案,但他就要那一句话。

“不了,再也不抽了。”

“学习的事儿还用我说吗?”

“不用,我以后好好学,一定不辜负哥的期望。”

“好,记着你今天说的话。”

贝贝赶忙点头。

“我问你,白天给你烟的那人怎么认识的?”臭小子,倒要看看他怎么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接触上的。

贝贝知道,白天那人一看就是个小混混,哥哥肯定讨厌自己和不务正业的人打交道,于是赶忙撇清:“哥,我不认识他,就是……就是一起打了一杆球……”,台球厅他本就不应该去,他还是逃课去的,说到后面,贝贝没了底气。

“什么?!不认识?!你!——”,艺卓扬了皮带要打,贝贝吓得不自觉抬起左胳膊要挡,贝贝的动作倒是提醒了艺卓,弟弟才刚刚被自己狠揍了一顿,真是不忍心再抽他,可心里仍然有气难消,放下腰带,拽了贝贝胳膊,一巴掌打在肩膀上。

“你傻啊你?!平常那聪明劲儿都哪去了,啊?一个陌生人给你烟你还抽得挺美呢,人家给你一大烟你现在就上套了知不知道呀你?”

这死孩子,这么大了还一点儿防人之心都没有,什么都得让他操心。

贝贝吃痛地揉着肩膀,小心地看着哥哥,知道自己又错了。

“哥,我下次……”

“还想有下次?”

“不是……我是说……哥,我以后不这样了。”贝贝看哥哥有收尾的意思,赶紧趁势表态。

“行了,你别保证了。你也这么大了,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多了我也不想再说,以前说的多,也不见有用。”艺卓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今天我把话撂这,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以后再不往好道上走,那我也不管你了,你自己爱干嘛干嘛,到时候你从这家门出去,自己单过去,你从小到大拍戏的钱我都给你存着呢,黄家的股份你该有的也不少你……”

艺卓故作轻松地说着,可贝贝听不下去了,跪直身子攥紧双拳大喊,“哥!——”

哥哥说的都是什么啊,他不想听不想听!

说这些艺卓心里何尝不疼,兄弟这么多年的感情哪能说断就断,他知道,弟弟最怕他这样,正是因为怕他才更要这么做,保证的话都是空谈,即使这么说很无情,也许会伤到弟弟,可他必须这么做,他决不允许弟弟走歪路!

艺卓心里想的怎会让弟弟看到,此时贝贝眼里只有哥哥的无情,无情得他都不认识了。

“哥,你打也打了,我也知道错了,你干嘛还要说这样的话?……”,此时贝贝已是泪流满面,仰着头问哥哥,可是……哥哥都不看自己……

艺卓没勇气对上弟弟的眼神,他怕自己心软。

“你以后乖点儿不就得了,乖点儿就不用担心有那种后果了,行了,起来吧。”

后果发不发生是另一码事,可是,这话已经说出来了,不是吗?

在贝贝心里,哥哥就是他的天,可现在,他竟有一种,天塌了的感觉……

“起来呀,还没跪够啊?”,艺卓实在不忍心看弟弟在这么难过的情绪中越陷越深,想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起不来!”贝贝负起地说到。

艺卓在心里不禁责怪自己,弟弟被自己打得那么狠,之后又跪了这么久,膝盖不定跪成什么样了,那还能自己说起就起啊。赶忙走到弟弟身边,弯腰将他慢慢架起来,凑到身边还能听到弟弟小声抽泣的声音,他心里越发难过起来,这次说的话,怕是真的伤到弟弟了……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贝贝下身已经完全麻木,光靠自己的力量根本站不起来,哥哥的臂膀很有力,一下就把他架了起来。

哥哥的怀抱是他曾经最依恋的,寒冷的时候给他温暖,委屈的时候给他安慰,失败的时候给他鼓励,可现在,这怀抱已给不了他一丝安全感,在贝贝心里已经认定了,哥哥懒得再管自己,早就做好了随时把他推开的打算。既然是早晚的事,那他现在还留恋什么,越早抽身受的伤害越小不是吗?

贝贝想靠自己的力量走路,可脚下说什么也不听从大脑的命令,再怎么用力也无济于事,反倒弄得膝盖更疼了。艺卓也感觉出弟弟想逞强,胳膊明显在用力要挣脱他。这孩子,又闹脾气了,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说得轻了他转身就忘,说重了吧,倒是真往心里去了,可偏偏又爱胡思乱想,钻牛角尖。

这腿跪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活动开呢,这孩子瞎挣巴什么啊,要闹脾气还差着一时,偏让自己遭罪,平时那小聪明这时半点儿都没派上用场。不管弟弟的别扭劲儿,艺卓拦过弟弟上身和大腿,把他头朝下打横抱了起来。

贝贝双脚刚一离地就想挣脱哥哥,艺卓冷不丁的一句:“老实点儿!”,立马让怀里的小孩儿不动了。

安静下来的贝贝又一想,不对啊,他都不想再管自己了,干嘛还这么听他的,一定是这么多年的条件反射。哼!我就不老实!可刚要再动,自己已经被哥哥好好地放在了床上。

贝贝被放在床上后就一动不动,依然保持着刚才被抱着的姿势:胳膊放两边,脸整个都埋在枕头里,这让艺卓看不过去了。

“你这样能喘过来气吗,不憋得慌啊。”说着把弟弟脑袋一扶,让他脸冲着自己。

哼,那么伤人的话都说了,还管我怎么趴着,贝贝瞥了哥哥一眼,又把头埋在枕头里,可这姿势确实不好受,又把脸转向窗子那面。

“德行样儿,还有劲儿跟他哥耍横呢,还是打得轻。”

艺卓本是开玩笑这么一说,也就是想逗逗弟弟,如果是平常,弟弟听了还会跟他耍上几句贫嘴,可现在这话到了贝贝耳朵里就像带了刺,自己都被打成这样了,哥哥竟然还说打得轻,干脆打死他算了!想到这,贝贝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这时,感到哥哥的手慢慢探向他的腰间,贝贝猛地伸手抓住裤腰,不让哥哥碰自己。

“别闹,松手。”

艺卓想把弟弟的手拿掉,可偏偏这时贝贝治气,抓得更紧了,艺卓刚想哄哄他,可凑到弟弟脸边儿却看这孩子尽管掉着眼泪,还一副咬牙切齿,要跟自己抗衡到底的样子,看弟弟这样,艺卓也没了哄他的心思,心里不免也堵得慌。

“想跟我斗就先养好伤,也好有力气,现在你也不是我个儿。”

一句话让贝贝想通了,心想:也对,自己的伤是他打的,他就得负责给养好!于是立马松了手。

哎?这小子,这话他倒听,看来还真想跟自己斗啊,你个小狼崽儿,白养活你了。艺卓无奈地笑笑,准备继续给弟弟看伤。

从褪裤子开始,艺卓的手法很轻,可再轻也难免会碰到伤处,贝贝尽力忍着,但身体自然的反应怎么都控制不住,每一激灵都让艺卓停顿一会儿,半天不敢再下手。

待整个臀部露出来时艺卓不禁倒吸一口气——估计再有几下绝对就破了,整个屁股地方不大,但已是“色彩斑斓”,红的,紫的,黑的,最严重的地方竟然透着白色,轻的地方都鼓起了檩子,更别说重的地方,恨不得肿得有一指高。

艺卓上药的心情也无比沉重,贝贝默默咬着手指,死撑着不吭声,艺卓看了更是说不出地难过,真想把自己手伸过去让他咬着,只要这时能减轻他的痛苦……可是……不就是想用疼来让他记住教训吗,心狠这一次,就让他疼这一时吧,他心也疼,不过,绝不后悔。

上完了药,艺卓看弟弟也不能提上裤子,直接帮他彻底脱下来再轻盖上被子,贝贝一丝反应都没有,就像个布偶一样任哥哥摆弄。处理完这些艺卓又撩起弟弟的上衣,毕竟刚才也有不小心打到,不过还好,发现并没有受伤的痕迹才放心地拽平衣服,再盖好被子。

“歇一会儿吧,困了就睡会儿。”艺卓像以前一样,摸摸弟弟的脑袋说到。知道弟弟不会有什么回应,便默默地走出了房间。

晚饭时艺卓让采儿去喂贝贝,他是怕弟弟跟他治气不肯吃饭,可贝贝一看上来送饭的不是哥哥,竟莫名的有些失望。

贝贝坚持不让采儿喂他,他自己倒吃得很快,只是刚喝下一小碗粥就说什么也不再吃了,采儿只当他是没胃口,也没再勉强,留了句“饿了就告诉姐”,贝贝也笑着答应,在姐姐面前他没有表现出刚才的虚弱和不高兴,不想姐姐替他担心,如果她知道哥哥伤他这么深,他俩一定又会为自己的事不愉快,他不想那样,说是在恨哥哥,可还是不自觉地为他着想。

贝贝吃完饭趴到床上不一会儿就觉得疲惫不堪,大概是今天折腾得够呛吧,心事再多也抵不住困意来袭,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艺卓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弟弟,把照顾两个孩子的重任都交给妻子,今晚就专门留在弟弟身边来照顾他了……

此时看着已经睡着的弟弟,艺卓又想起贝贝小的时候,那时自己每天晚上都会这样看着他,等他睡着了才去做自己的事,仿佛一天有四十八小时的事等着他忙,艺卓恨不能会分身术……后来弟弟一点点长大,再不用他每天时时惦记,也不需要事事都手把手教了,好像日子过得也快了,艺卓这才发觉,已经好久没有这样仔细地看看弟弟了。

如今的贝贝早不是那个才到他腰的小人儿了,兄弟俩一道走在路上,熟人都说弟弟跟他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从后面看连身材和走路姿势都那么像,只是弟弟现在个子窜得快,看起来有些瘦;再看他那张小脸儿,可能现在是身后的伤让他不舒服,此时皱皱着眉头,可就是这样也掩盖不了他的帅气,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大大的眼睛,浓密的睫毛,这两年长大了,眉毛更浓了,鼻梁也更挺了,不过还没完全脱了那副可爱模样,这要是熟识的叔叔阿姨见了又要说了:“看贝贝,越长越精神,越长越像哥哥了,我们一家老小都最爱看贝贝演戏了,一看见你就不想转台呢……”艺卓对别人夸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可要是有人夸他弟弟,哎哟,那脸上就跟贴了金子似的。

艺卓轻轻地摸摸弟弟的头,贝贝,我的弟弟呀,大家都说你这么像哥哥,那哥的梦想不就该由你来完成吗,你不是也这么答应哥的吗,可千万别让哥失望啊,要是不把你培养出来,哥就对不起爸妈,也是对不起你,人活着,只要有机会做自己喜欢的事就要好好珍惜呀,你要是好好的正道不走,还去学那些乱七八糟的可叫哥怎么办呢,你以为哥真有那个铁石心肠啊……

“哥……哥……”,贝贝喃喃的呓语打断了艺卓的思绪。

“哥在呢”,梦里弟弟一定很不安,小脸儿都揪到了一块,艺卓轻拍他的背给以安慰。

“哥……我不走……你……你怎么不要我了……”

梦里都在担心哥哥会不要你啊……傻孩子,连睡觉都忘不了吗……

“……我疼……”,贝贝小声哼唧,像是小时候跟哥哥撒娇的样子。

“哥给揉揉,贝贝就不疼了……”,艺卓说揉揉,也只是轻轻握住弟弟放在枕边的手,那么说是安慰梦中的弟弟罢了,现在他身后的情形……还是不碰为好。

贝贝因为身后的伤睡得并不熟,本就想从这个不开心的梦里快点醒来,半睡半醒之间似乎听见了哥哥的声音,一定也是梦的一部分,哥哥现在可是无情得很,怎么会在他身边呢,想得美,还是快点儿从白日梦里醒来吧。

贝贝慢慢睁开眼……咦?自己的手……被握着,是哥哥的手啊,再抬头一看,是哥哥……哥哥?!

真的是哥哥?!自己不是在做梦!

确定了这是现实之后的贝贝有些不安了,有些慌张,有些尴尬,不知被哥哥握着的手该不该挣脱。

这小子,睡着的时候听着自己的声音还挺享受,醒来之后又从惊讶,到怀疑,再到不知所措,艺卓在心里暗笑自己的宝贝弟弟。

“怎么,不认识你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