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野还没走到教室就先听到了一声怒吼,接着教室整个儿就安静下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
严野走进教室。
“上课。”
“起立。”
“老师好。”墙角的人没动静。
“现在开始点名。”
………………
“左宇浩”
无人应答。众人紧张中——
“左宇浩”
继续无人应答。众人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
“左宇浩”声音高了八度。
终于,一只手举了起来,连头都没抬一下。
看似平静的一天暗藏危机。
“叮叮叮~~~”下课铃终于响起。
众人纷纷收拾书本离去。
“左宇浩,你留一下。”严野叫住了脚已经踏出教室门的左宇浩。
某人讪讪地缩回了脚。
“严老师,再见。”
“严老师,再见。”
严野以微笑应答,眼睛注视着站在门口的左宇浩,简单的白色T-shirt配棉质的灰色休闲长裤,重点是,没有穿校服;红火的头发,重点是,学校不准染发;右耳的耳钉,重点是,学校不准打耳钉。还有,小混混式的站姿,下一秒,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用嘴叼出一根,点燃,动作相当娴熟,一看就知道是惯犯,缓缓吐出一个烟圈,脸上满是不耐烦和不屑。
“跟我进办公室来。”严野经过他旁边时说了一句。
等两人都进来后,严野反锁了门。
左宇浩一进门就坐在软皮椅子上。
严野也不跟他计较,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
左宇浩被他看得直发悚,刚才不注意看没发现,这个男人的眼睛泛着幽深的光,漆黑的瞳孔透露着犀利与睿智,又带着懒散和洒脱,让左宇浩觉得如芒在背。移开视线,左宇浩熄灭了手中的烟头。
“昨天为什么没来上课?”严野靠在椅背上,顺手点燃一根烟。
“忘了。”诚实地回答。
“挺诚实的嘛!”懒散的口气。
“今天一直在睡觉。”肯定的语气。
“对。”毫不避讳。
“有这么困?”严野弹了弹烟灰。
“嗯。”左宇浩略显不耐烦。
“昨晚干什么了?”依旧平淡的语气。
“你到底要问什么?”左宇浩彻底失去了耐性。
果然是火爆脾气,严野心里想着,捻灭了手中的烟头。
“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叫严野,严肃的严,狂野的野,是你现任——班主任。”严野特意强调了“班主任”三个字。
“管TMD的什么班主任,叫TM的什么名字,关老子屁事哦”左宇浩在心里想着,“哦”嘴里发生淡淡一声。
“你叫左宇浩,是吧?”严野依旧耐心。
“你TMD到底想干什么?”不留意爆了粗口,从椅子上站起来。
“想干什么?我想让你为你从昨天到今天的所作所为给我一个交代。”严野轻挑了一下眉毛,直视着左宇浩。
“我来不来上课,上课听不听都是我自己的事儿,不需要你管。”避开严野的眼神,不耐烦地说道。
“哦,是吗?你不需要我管不代表我就不管你。”严野两手撑在桌上,身子前倾一字一句地说。
“总之,我的事儿不需要你管。”被说得哑口无言的左宇浩重复了一遍。
“我们还是各自相安无事儿的好。”补充一句威胁,转身欲走。
严野用狭长的眼睛扫了一眼,心里暗笑一声,摇了摇头。
大步向前,抓住左宇浩的胳膊,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反扣住两只手,脚下一用力,左宇浩就以趴在严野腿上的姿势呈现在大家的眼前——而严野,坐落在之前左宇浩的椅子上。
左宇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制服了,心有不甘,在严野手中极力挣扎。
严野一手把左宇浩的两只手反扣在腰间,两腿紧紧夹着奋力摆动的两条腿。“是该给这个狂妄的小子点教训。”
“啪”重重的一巴掌落在了左宇浩的臀上。
怔了一秒,拼命的挣扎,破口大骂。
“你TMD的放开我,有病啊!!”
“啪啪啪啪~~”
“Cao尼玛的,放开老子~~”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你TMD的神经病,Kao!!”
“啪啪啪啪啪~~~”
“你个BT的,fuck!!”痛啊,在心里默喊,挣扎战斗力锐减。
“啪啪啪啪啪啪~~~”铁砂掌依旧落下。
“SB、CNM、STFU、FFS、FYM……”痛得厉害,左宇浩把平生知道的通通骂了一遍,不分国界,不分语言。
换来更重的巴掌。
“啪啪啪啪~~~”严野抡圆胳膊用力挥打。
“啪”一巴掌打在臀腿交界处。
“啊~”左宇浩被打得发出一声喊叫,扭动身子拼命挣扎。
“还不老实是不是?”严野厉声一喝,手放到左宇浩腰间,一拉,连同底裤被拉到了膝盖。
左宇浩感觉身后一凉,随即又破口大骂。
“你TMD的BT,疯子,神经病。”
“你凭什么打我?”
“你TM以为你是谁呀!”“我不会让你让你好过的!!!”咬牙切齿。
“go to thehell”
“去死吧!!”
脏话滔滔不绝。
回应他的是更加用力的巴掌。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继续骂啊!”
“啪啪啪啪啪啪——”
“骂够没有?”
“啪啪啪啪啪——”
“没骂够继续~~”
“啪啪啪啪——”
“看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手硬!”
“啪啪啪啪啪——”
左宇浩忍得十分辛苦,身子出了一层汗,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往下坠,牙齿咬上了食指骨节。但骄傲和自尊绝不允许他轻易认错,多少年来,自己一直是这么过,没有人管,没有人说,突然有这么个人,用这种方式,让自己觉得很像小孩儿,这种感觉,左宇浩不是没有想过,不是不想要,而是不敢要,因为太害怕失去,所以修建了长长绵延的心墙。放开!”严野看到已经咬出血的手指厉声说道。
冥顽不化地固定不动。
“我说放开!!”“啪”带风的一巴掌落在大腿内侧。
“啊~~”疼得左宇浩一下子就张开了嘴,大口大口喘着气。
严野低头看了看左宇浩青紫的屁股,手下减轻了力度。
“啪”“认不认错?”
左宇浩被痛得挣扎得骂得全身无力,口干舌燥,对严野的话毫无回应。
“啪”“说话!”
“我没错!!”倔强的语气明显带着哽咽。
严野的心疼很快被怒火覆盖,这个敏感的孩子不知道跟自己倔什么,明明错得明显,错得离谱却非要死倔着不认错,要知道,太过固执的敏感和倔强对一个人来说绝非好事。既然左宇浩不知道,他就有必要让他明白这一点。
“不认错是吧?好啊,我有的时间和你慢慢耗。”高高扬起手。
“啪啪”“这两下打你目中无人。”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打你无视校纪校规,旷课,染发,打耳钉,不穿校服”
“呃~啊~”左宇浩痛得心都疼了。
“啪啪”“打你目无尊长”
“啪啪”“打你自不量力”“别打了,痛~别打了”这样的打法任谁都受不了,左宇浩叫出了声。
“啪啪”“打你固执倔强。”
“痛~痛~别打了——痛~”左宇浩后悔长了屁股,泪花在眼眶里打着转。
“认不认错?”严野停下来手。
“我,我………”实在有点说不出口。
“啪!啪!”“还倔是不是?”
“我错了,别打了——”再打下去左宇浩担心自己受不了。
“以后不许抽烟,听到没有?”严野厉声说道。
“你还不是要抽烟?”不甘示弱中。
“啪”“能一样嘛,我是成人你还是学生,还敢顶嘴,没挨够是不是?”
“专制!!”尽管痛得要死,还是恶狠狠吐出这一句。
“以后发现一次打一次,听清楚没有?”
“嗯”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敷衍着再说。
“啪!”“大声回答。”
“听清楚了。”
“起来”左宇浩终于恢复了自由身。
挣扎着站起来,牵扯到身后的伤,痛得龇牙咧嘴,忍痛提上裤子。
别提什么把严野痛打一顿了,现在连快走都很困难。
“好好记住今天这一顿,再犯严惩不贷。”赤裸裸的威胁。
“还有,介于你身上有伤,限你一个星期内把头发颜色给我染回去,不然打到你染回来为止。”严野目光犀利地直视着左宇浩。
习惯性地瘪了瘪嘴。
“不信尽管试试!”磁性的声音在左宇浩听来如恶魔般恐怖。
“另外,从下个星期起开始穿校服,耳钉我也不希望再看见。”继续训导中。
左宇浩在心里把严野骂了个遍,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就当自己倒霉吧!早知道碰上严野这个恶魔,他说什么也不来这个破学校。
“走吧,我送你回去。”严野边穿外套边拿包。
“不用!”斩钉截铁拒绝。
“你认为凭你现在的状态可以自己开回去。”双手抱胸饶有兴趣地看着左宇浩。
被说到痛楚,左宇浩立刻闭了嘴。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无人的林荫道上。
“趁这个周末好好养伤。”说得心安理得。
如果可以,左宇浩想直接冲上去掐死他,都是拜谁所赐,还居然挑好了时机,连周末都不放过,心里无数泪奔——
周一来的时候,左宇浩有了大变化,火红的爆炸头变成了黑色贴耳直发,右耳的耳钉不见了,身上校服笔直,俨然一副高中生摸样。
帅气依旧,花痴不减。
小惩大诫之下,左宇浩一点点步入高中生活的正轨,和严野也从普通的师生关系发展为良师益友。
人生,有了新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