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谈录(谈古往今来的光屁股打板子) || 4790字

夜谈录

“啊呀!今儿个赵秀艳的屁股可真是没说的,比前几天杨屯批斗的胡巧清可强老了。那胡巧清的屁股白是真白,可软塌塌的,那有赵秀艳那样圆鼓鼓、紧登登的……”泉生的话没说完,就被铁柱打断了:“可真抗打!每一板下去,那肉一下就弹起来,一阵乱颤,真有趣!”

这两个都是我的发小,暑假里中学里住宿的教师就剩我一个,他们每晚上都来和我作伴,躺在我的身边听我“讲古”。这两天全公社批斗破鞋成风,一斗就要脱了裤子打屁股。他俩一听哪里要批斗破鞋,一场不拉下都要去看热闹。今天又去看了一场,一直议论到半夜还睡不着觉。我们三个人一起到房后撒尿,他俩都端着仍然勃起的阳具,还在议论着捱屁股板子的破鞋的屁股呢。

我禁不住插嘴,纠正泉生说:“不是胡巧清,是胡巧倩吧?《诗经》里有一句“巧笑倩兮”,是形容女的笑得好看的。这个胡巧倩是在这里代过音乐课的,风琴按得还不错。听说跟公社的卜宣教搞破鞋,才谋到代课教师的。长得不错的,大辫子能够到大腿呢。”

铁柱说:“是是是,两条大辫子老长了,趴到打屁股凳上,拖在地下一大截。捱板子时那辫子在地下拖来拖去的,沾了不少土。也真可怜!就是挺大个屁股太喧乎,一打就凹下去一大片。就不怎么好看了。”

回到屋里,我们就又脱鞋上炕了。我看他俩都没有睡意,就找个话题说:“现在批斗破鞋都兴扒了裤子打屁股,其实是“四旧”哩!那是从前官府衙门里惩治犯了淫罪的女犯人的办法。从前衙门里男犯人打屁股是要脱裤子的,女犯人要打屁股可以花钱赎刑的,没钱必要打的,也可以留条裤子遮遮羞。可要是犯了淫罪,那就要“的决”,就是不许花钱免打,而且指定要脱了裤了光屁股打,特意臊这种不要脸的骚货。为了臊她们,有时还不在大堂上打,要拉到大堂外面的院子里打,让衙门口看热闹的人看得更真亮。有的还拉到门外的照壁下打,招来更多人看。”

泉生听了评论说:“这种臭娘们就该好好治她们,该!”

铁柱问:“那时要打屁股,得捱多少板哪?”

“大清律上规定,和奸的男女各杖八十,女的如果已经嫁了人的,男女就各杖九十。刁奸的不论是否已经嫁人,都是各杖一百。”

铁柱问:“为啥嫁了人的要多打十下,没结婚的黄花闺女就搞破鞋不是更不要脸吗?”

我说:“封建社会里,嫁了人的,老公就是你的主,那时讲究三纲五常,夫为妻纲嘛。有了老公的又搞破鞋,罪自然要更大些啦!”

铁柱又问:“啥是和奸,啥是刁奸?”

“和奸就是男女两情相悦,做了野鸳鸯。刁奸就不是单纯男欢女爱,是另有目的,耍手段,也叫‘诱奸’,比如庙里供个送子娘娘,吸引女的去求子。住在庙里跟和尚睡觉。又比如让自己的老婆或小老婆勾引野男人,骗人钱财。情节上就比单纯搞破鞋重了。像胡巧倩是为了当上代课老师,跟公社干部睡觉,就不是和奸,应该叫刁奸了。”

“啊,那她在清朝就该打一百大板了。不知道那时候的毛竹大板有多大?”

“这你就搞错了。明朝以前的‘杖’,不是指的板子,而是指的荆条。像唐朝法定的刑杖,是长三尺五寸,大头二分七厘,小头才粗一分七厘的荆条。你想,这才多粗?处决犯人时,是背、臀、腿各捱三分之一的数目。不是光打屁股。你看过《水浒传》没,里面不止一处提到要打犯人‘一百杀威棒’。那就是说这种荆条,所以也可以叫棒。宋朝开始,渐渐用板子来代替荆条处决犯人,所以有了所谓‘折杖法’。元朝时候,板子和荆条并用,明朝时就基本都用板子了,板子就只打屁股,不打后背了,不容易打出人命来。清朝开始时是用“以五折十”的办法,就是律条上规定‘杖一百’,实际是打五十大板。后来又减为‘四折除零’的法子,杖一百是打四十大板,杖九十是打三十五板,杖八十是打三十板,杖七十是打二十五板,杖刑最轻是杖六十,就是打二十大板。杖刑是用大板子打,长五尺五寸,大头宽二寸,小头宽一寸五分。重不能超过二斤。笞刑则用小板子打,也是‘四折除零’。所以,打一百大板是根本没有的事。‘三堂会审’这出戏里,苏三唱:‘上堂来,先打四十板’,那也就是‘杖一百’了,也叫‘满杖’。明朝时大板子比清朝还要重,明朝的小说里有写一家人家里大小老婆和大女儿都跟长工通奸,为了怕暴露,又合谋把这个长工害死。捉到衙门里,这几个女的一人当堂都打了二十大板,就先后都死在牢里了。可见那时女的捱二十大板就能送命的。清朝人编的戏里,说苏三一上堂就捱四十大板,那不死也就够呛了。哪能还在堂上继续受拷问,‘皮鞭打断有几根’还不招认,直到‘无情的拶子我难受刑’才屈招谋杀亲夫的罪名。可见清朝时的四十大板不一定比明朝时的二十大板更厉害。”

“原来从前的‘毛竹大板’有这么大呀!我想,打四十大板真能打到‘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呢。现在可文明多了。那天打胡巧清,不不,胡巧倩,使的板子只是二指多宽的篾片,两片用细麻绳缠在一起。不知打了多少下,也只把她屁股打到通红,肿了起来,连皮都没破,一点血都没流啊!”铁柱颇感遗憾地说。

泉生说:“那天胡巧倩捱的板子,我可记得数,先宣布她罪状,脱了裤子,一顿打了四十板。拖起来让她认罪,说她认罪态度不好,又打了二十板,再一边打着逼她认罪。她一边吱哇乱叫,一边喊着‘我认罪呀!’‘我悔过呀!’没羞没臊地喊:‘啊哟——,是我主动勾引公社干部啊——!’‘哎呀——,是我自个儿先脱了裤子上炕啦——!’反正痛急眼了啥话都能喊出来。后来一个劲喊‘别再打啦,我改呀,再不敢跑破鞋了呀——!’这又打了二十多下,一共是捱了八十三、四下,不光屁股蛋打肿了,大腿也又红又肿啦。我都数着数哪。”

铁柱嘲笑他说:“亏你这么细心,是看上了这个大闺女,心疼她了吧!”

泉生说:“这么糟践一个大闺女,你看着不眼挛哪?”

铁柱又换了个题目,问我:“玉山哥,古时搞破鞋要当官扒了裤子打屁股板子,,有没有游街的呢?”

我说:“刑法上可没有规定。不过肯定是有罚游街的,我给你们举一个例子。‘窦娥冤’知道吧,那是元朝时候在戏台上演戏,叫元杂剧。我看过一个元杂剧的本子,叫‘苏九淫奔’,演的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媳妇,就是苏九,嫁的男人是个痴呆,不懂做爱。她实在熬不过,就跟个挑货郎担的私奔。货郎拿了她从家里偷出来的细软,腿快逃了,单把这小媳妇抓进了衙门。也没来得及跟野汉上床呢,就按“和奸”定罪了。元朝法律是“诸和奸者,杖七十七,有夫者八十七。诱奸妇逃者,加一等,男女罪同。妇人去衣受刑。”苏九既有夫,又是私奔,所以就得杖九十七了。元朝的杖刑还是用荆条打,可比唐朝的粗了,粗的一头是三分二厘,细的一头是二分二厘。掌刑的拿着粗的一头,用细的一头打犯人。背脊、屁股跟大腿都得打到。要去衣受刑,就不光要扒裤子,还得扒光膀子。戏里苏九哀求当官的,说:’老爹,小女受不的刑法,望老爹将就吧!’可当官的说,’小贱人,你捱奸夫的肏都受得了,还有啥受不得?’荆条只下七十七下,再加打二十桑树条子,桑树条子比荆条要软一点,就算是可怜可怜她了。苏九先唱‘绳扯住脚跟,棍攒住腰胯,锁牵着颈项。’可见她是光身子贴地上,腰上压着棍子,脚脖上拴上绳子扯直了两条腿,脖颈里套着铁链子往前扯着上身。捱打时她就唱:‘先打了七十荆杖,又盖了二十柔桑。苦也!嫩皮肤都做了棒头疮。’

可当官的还不饶她,在法定的刑罚之外,还要加上‘拶一拶,夹一夹’,夹一夹是上夹棍,这本来都是逼口供的刑罚,可那时都用来作为惩罚犯人的手段。苏九疼得哭了,唱:‘拶指儿谁曾受,夹棍儿几曾尝。’更精彩的是描写还罚她去游街。那是让几个公差押着她,使链子锁着她的‘粉颈’,牵着在戏台上转。上台苏九先说‘出得这衙门,许多人都来看咱,是好羞人也!’接着刚唱一句‘锣鸣鼓响’,公差就掐她,拧她,她再唱‘东掐西扭,身上成伤。捱背叠肩人争望,只为我行止忒端庄!……’这可是反着说的,实际是她的行为太不正经了。边游边唱好一阵,她哀求公差说:‘从晌午走到黄昏了,牌子哥哥,可够了也!’可怜得很的唱‘教我把四街八市从头儿撞,走得我力气儿丝来线往’。可公差还要问她;‘似这等游街,你羞也不羞?恼也不恼?’这儿的恼是心里难受的意思。她哭着唱‘哥哥啊,羞得我几行泪滴花含露,恼得我两叶眉颦柳带霜。’公差又问她:苏九姐,你知道害臊,咋还做这么见不得人的丑事呢?’逼得她唱出‘都只为春心荡,也只想握云携雨,谁承望惹祸遭殃!’说白了,“春心荡”就骚劲大发了,屄头刺挠了;‘握云携雨’就是要男的肏她。到这份上,才不再游她了。你们看,这跟现在游斗破鞋是不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古时候也要破鞋公开认罪,还得坦白交代,狠挖脏肮思想,所以现在批斗会上那一套,也都是古来就有的。”

铁柱说:“对啊!今天打赵秀艳的屁股时,她们大队的民兵就一头打,一头问她:‘你光屁股捱打臊不臊啊?’‘捱这屁股板子疼不疼呀?’‘为什么该光着屁股让怎么多人瞅啊?’‘为啥你这骚腚该往死里揍呀?’答不上来就更使劲揍,真来劲哪!”

泉生说:“今天那个赵秀艳,可真是遭罪了。从她们大队的专案组出来,挂个大黑牌,一直游斗到公社供销社,在供销社大院里批斗时,还是挂着牌坐喷气式。等趴上凳子打屁股,那牌子还挂着,后脖颈都让铁丝磨烂啦!为了坷碜她,只让她穿一条短裤,一件汗衫,臊得她一路都不敢抬头,一边走,一边用扎枪扎她的后背、屁股和大腿。……”

铁柱说:“她也真够倒霉的,她们大队书记霸了她半年多,村里谁都不敢说啥。可这个老家伙在她炕上一口气过不来,就死在她身上了。据说两个人都光身子还搂着呢,老头子搂得紧着呢,掰都掰不开。她吓得够呛,也顾不上脸面,喊了人来,才能跟死老头子拆开。书记家的不让,说是她狐狸精迷人,害死了书记。反正她这个现行的破鞋罪名是扣死死的,是不是还要背这人命案子,可就说不好了。”

我问道:“这个书记不大岁数?是怎么霸上她的?”

泉生说:“这个书记是土改老干部,已经五十九了。赵秀艳娘家在北边的平山公社,前年嫁给屯里的许国泰,是挺般配的小两口。可一年前许国泰在修水库工地上被哑炮崩死了。按说赵秀艳才二十一岁,该改嫁。可许国泰的娘瞎了眼,弟弟又小,她就想等弟弟大了再考虑自己的事。这个书记是许国泰的表舅,看上了赵秀艳,就借关心她家的名义常上她家去。后来帮着把她弟弟送上农中住宿,她跟瞎婆婆一人住东屋,一个住西屋,就被大队书记给霸奸了。当然,那书记也给她家不少好处,旁人看在眼里,都是张一眼闭一眼的。这回出了事,书记的老婆头一个不让,说要让赵秀艳偿命。她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也围着大队治保,要把赵秀艳送县公安局治罪。公社书记也去了,公社卫生院的朱院长也去了。现场检验这个大队书记是心脏病突发死的,考虑这事传出去也不好听,最后商定的办法,是把赵秀艳作为破鞋批斗,让她老婆和儿女出够气,还罚她到书记家干一年活来赎罪。大队书记的丧事也不宜大办,悄悄就埋了。”

我说:“你倒知道得挺详细啊!”泉生说:“这个赵秀艳是我们屯里的,公社来人时我都在跟前,张书记去了,才把大队书记家的人给整老实了,要不,他们当时就能把赵秀艳治个半死,她当时可狼狈啦,只系一个肚兜,还光着屁股哪!让他们又踢又打,技头散发的,不像个人样了。”

铁柱说:“这个赵秀艳哪,长得还是真不错,不光脸蛋俊,身材也好。真是人见人爱。

摊上这种倒霉事儿,也真亏她能豁出来。挂着个大黑牌请罪的时候,自己就喊:‘我二十岁的小媳妇偷六十岁的老汉,真是骚大发劲了,臭不要脸!’还有‘我狐狸精勾引老干部,害死老书记,我不是人,我罪该万死!’挂屁股板子时,一声声叫唤:‘我臊啊——!’‘疼死我啦——!’‘我骚腚该揍呀——!’‘我骚货该光腚往死里揍呀——!’说真的,喊得人心里直痒痒。”

泉生踢了他一腿,说:“去你妈的!光顾着心里痒痒动歪念头,就一点也不可怜可怜人家?”铁柱嘿嘿笑着说:“心里痒痒那也当然有心疼她的意思嘛!那扭屁股、蹬腿的样子,现在想起来还来电哪!——对了,玉山老兄啊,你今天不去供销社大院看看,太亏啦!不

光是打屁股打得精彩,这回是一百多板哪,最后那屁股上和大腿上都打出一条一条紫红色的板子印来了。打完了,这个赵秀艳还让扒得全身一丝不挂啦。打屁股是他们大队的民兵轮着打的。打过屁股,大队书记家的男男女女就上场了。先是不让提裤子,让她跪在凳上,自己摘下两只白网鞋,左右开弓用鞋底揍自己嘴巴。一边揍着一边骂自己脏话。后来书记的老婆就亲自动手,恨恨地骂她:“你不就仗着这脸蛋漂亮勾引男人吗?我打烂你这张脸!叫你再迷人去!”那一顿鞋底子狠抽,把她脸蛋抽成一片猪肝色啦!完了又兜头把她的衫子扯掉,两个儿子来作践她的两个奶子。据说,死了的大队书记在家和老婆干仗时说过:“你要有赵秀艳那样紧鼓鼓的奶子,我就只睡你不睡她了。”所以就指使两个大小伙用胶皮鞋底使劲扇她的奶子,扇得她两只大奶子又颠又颤的,又白又嫩的皮肉抽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作践够了奶子,再作践她的屄头子了,——说实在的,我是头一会瞅清了年轻娘们的光屄板是啥样的。——她挺着光屄板子跪着,任他们揪阴毛,还狠劲摘!疼得杀猪似的叫。使鞋底抽,老婆子还拔下头上的簪子戳!赵秀艳吓得半死,一个劲的喊饶命啊,饶命啊!我给你们当牛做马呀!

别糟践我啦!”

泉生说:“那阵子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可我看你,你张大着嘴、瞪大着眼,看得那个有滋有味的,真有你的!——后来是公社干部看着太过份了,让他们住了手,可还是同意了他们的要求,让赵秀艳把箍在小腿上的短裤也脱了,光着身子游回我们屯。总算看她后脖颈上磨烂了一大片,没再让她挂那个大黑牌,可还是把她两只小白鞋的鞋带系在一起,搭在胸前,作为破鞋的标记。创了我们公社破鞋光身子游街的记录。一路上都有一大帮人跟着起哄,有不少是半大小子,影响可不好了!你可是一直跟着到我们屯的吧?看够没够呀?”

铁柱嘿嘿笑着说:“难得的机会嘛,下回不定还碰不碰上呢。玉山哥啊,古时候破鞋也有游街的,那有没有光身子游街的呢?”

我说:“那也有,可今天实在太晚了,不对,已经是早晨两点啦,留点念想,等今天晚上再讲吧。睡吧睡吧!做个好梦,指不定会梦见那个赵秀艳呢?睡吧!”

又有图,又有文。又讲现在,又讲历史,为什么没有人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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