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箜篌 || 7084字

一.贴身侍卫

夏日清晨慵懒的太阳悄悄露出了笑脸,温暖的阳光淡淡的洒在了雨后郁郁葱葱的峡谷丛林中.在山崖的石壁旁半蹲着一个清丽的少年,大约有十六七岁的光景, 穿着一身青灰色的长衫,靴子头上还有些许沾上的泥土,乌黑的头发上只随意的系上了一跟墨绿色的发带,肤色虽然因为长时间的行军日晒显得有些暗哑,但也丝毫掩盖不了原来应有的白皙与细腻,长长的睫毛微微低垂,上面还有清晨薄雾下所凝出的雾珠儿,黑亮有神的眼镜正在专注的看着手中的木桶,在上面半山腰崖壁上的一块岩石旁生长着绿茵茵的青苔与开着小黄花野草.原来在这个遍地找不到小溪的丛林中还有这么一处隐蔽的细小山泉.一丝山泉水顺着崖壁慢慢的滑落,滴滴嗒嗒的滴落在了少年接在下面的木桶里。

从天还没亮就被将军派人叫起来出去找水,到现在已经出来快二个时辰了.“再晚的话不知将军会不会生气?” 少年歪着头想了想.不过现在接了一桶半了,再把手里这半桶接完就可以回去了,少年轻轻抿了抿自己干涸的嘴唇,动了下已经蹲的麻掉了的两条腿,手中还小心翼翼的扶着夹在岩石上的水桶。

这水可是不能出半点问题的,军队行军至此,干粮充足也可以到处找到水润的野果,但是对于稍有洁癖的小王爷来说,炎热的夏天好几天都没有充足的水源沐浴已经是非常难以忍耐的事情了。

将军一大早就叫他出来找水.但说来也是奇怪,整个丛林却就是没有找到一处小溪,找了很久的他也才寻到这么一处小小的山泉“希望将军看着这水的份上不会因为自己的晚归而太为难自己。”在少年的胡思乱想中水已渐渐接满,提起木桶放在身旁,活动了下已经酸痛的肩膀和腿,抬头看看太阳,眨眨眼,已经时近隅中了,便弯腰提起二个水桶匆匆往军营所驻之地赶去。

到了驻地的时候已是巳时。远远的有个士兵轻声的对他喊:“文谦!”少年应声扭过头,来人悄悄把它拉到一边小声道:“你等下小心着点,刚才将军等了你许久不见回来,发了好大一阵子火呢,怎么现在才回来?一会小心应对,别让他找到什么由头罚你吃亏!”少年抿了抿嘴,笑着轻声道:“别担心,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把水放下就去回禀.”然后交代好水烧热后送到小王爷寝帐后,转身进了主营.

营帐中的正上方,二个身着战袍的人正在凝神研究面前一个大型沙盘,不同的是二人的战袍颜色不同,年轻些的那个身着黄色战袍,另一个体格壮硕些的却是一身玄色.

文谦站在门口,看见两人,轻声叫了声:“禀小王爷,将军,沐浴的热水准备好了。”

二人楞了一下,黄色战袍那人看看文谦,又用疑问的眼色看了下玄色战袍那人。

那人扭过头狠狠的盯了一眼文谦才笑道:”景仁你一路辛苦了,为兄准备了些清水在寝帐,大军申时出发,虽然现在时间上是晚了些,但还可稍事休息一下的。”

“啊,这可难为承辉兄还记得拉,不过就凭咱们俩从小这穿一条裤子的关系你还用这么客气吗。”小王爷笑道“找水这种事还要派你弟弟亲自去?你还真舍得用。”

林承辉也笑道:“就因为咱们是好兄弟,所以才那么了解你啊,再说,你现在可是皇上亲自派来监军的哦,我可是得好好巴结巴结呢。呵呵!至于他?俗话说战场无兄弟,他此次前来本就是做我的贴身侍卫的,这也是他分内的活。”说完看着文谦,似笑非笑:“你说是不是呀?”。

文谦沉声道:“小王爷,这是属下应该做的,属下的母亲来前嘱咐了,这里没有兄弟,只有将军,将军说什么文谦就做什么,何况这本就是文谦的分内。”顿了顿又道“水已经让伙房烧好候着呢,不如文谦现在就带小王爷过去吧?”。

颜景仁正待点头,那边林承辉却道:“来人!伺候小王爷去沐浴”。

转头又对颜景仁笑道:“景仁先去,我这里还有些私事需要文谦处理,晚些时候再叫他去见你。可别泡的忘了用膳,我这里还给你准备了几样山野小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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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衣衫不整

颜景仁大笑着走出帐门。随后林承辉也带着文谦回了自己的营帐,一路无语。

进帐后林承辉径自走到床前坐下,拿出一本兵法布仔细研究了起来。文谦却是还在帐外等候——军种规矩,所有兵士无将军召唤不得私自入帐,违者以犯上论处。不管你是贴身侍卫也好随军医官也罢,总之,没有通传你就得在外面乖乖站着。所以现在的文谦是饿着空肚子头顶着大日头一动不动的站在营帐的门口。早上出去的早,到现在粒米未沾,十六七岁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早就饿了。而且时近正午,太阳也愈来愈烈,没有任何遮挡的站在太阳下面,任谁也受不了,头有些晕晕的,流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冒出来的热汗还是渗出的冷汗。

他心里明白,肯定是早上去找水耽搁的时间太久不回惹了大哥心里不舒服。想到临走的时候娘拉着他的手,留着眼泪殷殷嘱咐:"在外面不比在家里,一定要听你大哥的话,咳咳…不要惹他不高兴,咳…娘知道你大哥不喜欢你,但娘好容易才求到的机会咳咳…咳咳咳…你要好好珍惜,虽然只是个侍卫,但是跟在你大哥身边多少能….咳咳…。长长见识,不要让娘失望啊,娘的身子不好,咳咳…已经给府里已经添了不少麻烦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咳咳…将来要是娘那天不在了,不要让娘担心,你可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咳咳咳…。”想到这里,文谦不禁担心娘亲的身体,不知今天的药按时喝了没有,自己不在身边青姨该忙的多了。青姨是娘亲唯一的侍女,跟了娘亲十多年了,自己就是她一手带大的,文谦早就把她当作自己的另一个亲人了…。

抬头看看,已经正午时分了。

一个士兵前来通传:“将军,午膳已准备好了,小王爷在大帐等候,让小的请将军过去。”

“知道了,告诉小王爷我随后就到。”

林承辉慢慢走出大帐,淡淡的瞥了文谦一眼道:“衣衫不整的,像什么样子,一个士兵却连护甲都不穿,你以为你是个大少爷?还难道没有告诉你要守军规吗?亏了没人知道你是我弟弟,要不我这脸还不知道往哪里放呢,把军规背给我听”

文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找水的时候在树林里被树枝挂的口子,还有些许泥浆在衣襟上,头发被弄的也有些凌乱,最重要的是因为早上走的有些急,临时被挖起来的,所以没有穿士兵的护甲就出来了,想着就在附近找些水就回的,直到现在都没有换上,是自己疏忽了。

心中暗叹了口气,道:“是属下疏忽。违反军纪,理当受罚,请将军发落。”

林承辉冷笑一声,“家有家法,军有军规。下午还要行军,父亲和你娘既然把你交给我,那你就给我规矩点。家法先不忙跟你算,等有了时间再说,但军法可没有留过夜的规矩,自己去领40军棍!”

“是,将军。”

“还有,大军申时出发,等下把东西收拾好了在这里等我。”

“是.将军。”

林承辉走后,就有一个小卒过来带着他来到军前的空地上。远远的看到已经有两个膀大腰圆的侍卫侯在了那里,前面还横着一条漆木长凳。

现在是正午时分,三三两辆的士卒走过,吃饭的,聊天的。说笑的。文谦看看周围,再看看那两个侍卫,最后视线才落到那张刑凳上。

其中一个侍卫见他如此,便道:“军中规矩,被罚军规都是在军前空地上进行,以儆效尤,以便受刑者记忆。好了,是你自己趴上去还是要我们帮你?别磨蹭,我们还有事呢。”

文谦的双手捏得紧紧的,干裂的嘴唇被死死的咬着。说不害怕是假的,虽然在家里是不受欢迎,打骂使唤也是常事,但是当着这么多外人挨打这还是头一遭。

心知这顿打是跑不了的,两眼一闭,心一横,反正他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到凳前趴下去的。手紧张的都不知道放哪儿,只得抱紧了凳腿,牙关紧紧的咬住,等待军棍狠狠的砸下来的一瞬间。

三。当众受罚

等了一会,却没有意料中的疼痛袭来,诧异的扭头去。

身边一个侍卫面无表情道:“裤子。”

“裤子?”文谦一头雾水的看向那人。

“从圣德年间就有的规矩。皇恩浩荡,军规没有另行交代就不再杖背。”另一侍卫好心说道,“因为士兵打仗,本是用人之际,如果杖背,很容易误伤筋骨,所以一律改为杖臀,且去衣受杖,避免衣料碎入肉中引起发炎危及性命。你来军中时间不长,可能还不清楚。这次便算了,我们替你动手,以后记得自己褪了裤子趴好。”

二人一左一右在刑凳两侧站定,另一个士卒便走到文谦身后,把他青灰色的后襟卷起向上撩开,轻轻把月白色的亵裤往下拉到小腿弯处,冰凉的手指触碰到他已经羞的发红的肌肤,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趴在凳子上的文谦脸红的都要滴出血了,双腿不自觉绷得紧紧的。白皙浑圆的双臀顿时暴露在了空气中,一阵微风而来,竟吹起一片细小的疙瘩。

文谦这边还在径自羞愤自己在大众广庭之下去衣受杖。那边却已经狠狠一杖砸了下来,他没有防备的猛抬起前胸,头也使劲向后面甩了开来,来不及紧闭的双唇“啊”的脱口而出。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足以引起了附近走动的士卒们。有几个已经伸头向这里看了过来,后面的那个小兵见他乱动,赶紧上前按紧了他的双脚。

微微颤动的双臀上刚刚被打陷下去的一条白印在一瞬间又弹了回来,变成了红色的一道一指高的红棱子,在雪白的皮肤上甚是显眼。

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失声引来了其他旁观人,文谦绝望的把眼睛紧紧的闭上,嘴巴死死的咬住了刚刚堵进嘴里的手腕,一滴眼泪悄悄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第二杖很快的也毫不留情的砸在了左边的臀峰上,文谦紧紧咬住手腕的嘴闷哼了一声,身体微微的颤动了下,臀部像针扎火烧的一样痛,不知是不是巧合,第三杖这边又重叠到了刚才第一杖的地方,直痛的他冷汗直流,唇角溢出一丝血色,想是手腕被咬破皮了。

这么多人在围观,已经够丢人了,如果再发忍不住溢出呻吟……,文谦不能想,他真的宁愿被打死算了……。

才打了十来杖,文谦已经疼的满头大汗,手指的骨节也已经捏的泛白,鬓角的冷汗一滴一滴的滑落,腿上也忍不住的抽搐,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浸透了。毛孔炸开似得痛。嘴里的铁锈味也愈来愈浓。屁股已经红的发亮,肿了足有两指高,就像已经熟透了的桃子。后半身火烧火燎的疼。眼泪再也止不住无声的流了下来,恍惚中好像看见娘亲和青姨抱着她,叫他不要哭,要坚强…然后眼前就是一黑…

他不知道为什么大哥这么讨厌他,一直都是,好像自从他出生始,就一直是不受人喜欢的,五六岁前的记忆有些不记得了,但是之后的那些,除了娘和青姨以外就没有被人抱过,连爹爹也是。娘只是一直告诉他不可以随便跑到前院去玩,也不可以跑去找爹爹。而他一问,娘和青姨就抱着他不住的掉泪,所以之后他就再也没敢问过。

大帐中,小王爷正在用膳,和林承辉探讨下一步应该是乘胜追击还是拦截敌人援兵,就听见外面异常嘈杂。

“来人。”

“小王爷,将军。”

“外面在做什么,怎么这么吵!”

“回小王爷,林将军的贴身侍卫犯了军规,正在处以军棍。”

“………下去吧。”

扭头看向林承辉,皱眉道:“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

林承辉两手一摊:“你也听到了啊,犯了军规,身为士兵照规矩只要出操后必须身着护身甲,我只是按规矩办事。”

颜景仁叹了口气:“他毕竟也是你弟弟,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他,这是你们的家事。但是毕竟你们还是有血缘关系的,不要太过了吧。”说着转身走出帐门。林承辉轻轻冷哼了一声,也跟着走了出去。

前方不远出一堆人围着,见他们来了都自动让开了些。首先看到的就是文谦紧闭的双眼,紧咬的嘴唇和那种已经惨白的脸,身后的裤子半褪着,臀部已经红肿不堪,还有一个人在后按着他的脚。人已经昏迷过去了。

见到来人,行刑的三人忙跪下行礼:“见过小王爷,将军。”

颜景仁点点头:“怎么回事?”

“回小王爷,刚打到二十三下,昏过去了。”

“这么不经打。”林承辉冷哼一声,“泼醒了,继续!”

“慢着。”颜景仁不忍道:“都晕过去了,算了吧,也不是多大的事。”

“难道小王爷不治他违反军纪却反倒要我也犯?这里的可都是天朝将士,作为将军理应一视同仁,如果只因为一个小小的‘贴身侍卫’而厚此薄彼,那日后将如何服众?”林承辉嘴角微翘,凉凉说道:“更何况,您可还是陛下亲自派来的监军呢。”

颜景仁被他几句话堵的哑口无言,闷闷的转身回了营帐,却也无心再用膳了。

林承辉冷冷的撇了一眼文谦,“拿水弄醒了,继续!”

第四章:兄弟之情

一旁的兵士拿来一盏茶水,含到嘴里,扑的往文谦脸上一喷。冰凉的茶水顿时把他激的身子一颤,意识虽还没有恢复过来,但已感觉身后满是疼痛,憋的暗哑的喉咙怎么也说不出话来,身子抽动了一下,忍不住溢出一声:“娘…”

站在一旁的林承辉冷笑一声:“娘?你说如果你娘看到你这个样子是心疼还是骂你没出息呢?这么点痛就叫娘?哼!”

听见林承辉的声音,文谦一下子就醒了过来,看了他一眼,复又低下头,他记得刚才是晕了过去的,不知道打完了没有,也不敢擅自做声,只得继续咬着嘴唇忍着身后一波一波传来的剧痛。

果然,就听林承辉接着说道:“还有十七下,继续。”

身后的军棍带着呼啸的风声接着砸了下来,身后的侍卫见将军在这,更是不敢偷懒,一杖一杖使劲的挥了下去。粗糙的军棍砸在已经透亮的臀峰,闷闷的膨的响了一声,再一杖下去已是打破了那层已经禁受不住的肌肤,鲜红的颜色就像盛开的花朵般鲜艳。

文谦再也忍不住“啊”的一声惨叫,刚抬起头,看见林承辉正站在前面,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又赶紧伸手堵住出声的嘴,不让自己再发出一丝声音,也不管是否手腕又被咬出了血。

旁边有人在报数,二十六,二十七……文谦告诉自己,再忍下,再忍几下就快完了,一定不能再让哥哥看到自己软弱的样子,这样他只怕会加的更讨厌自己。

待到四十下打完,臀部早已因为军棍的肆虐而皮开肉绽,紫红色伤口处皮肉翻卷着,其他的地方更是惨不忍睹,小腿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文谦的精神已经有些恍惚,迷糊中记得将军还在这里,赶紧咬着牙,扶着长凳艰难的把腿一条条挪下来,坚持跪到林承辉站的方向,只能这样了,他实在没有力气再挪到将军的面前,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属下….知错,谢….谢将军责罚….”然后就倒了下去。

林承辉站在那里,看了倒在地上的文谦一阵,才道:“抬回去。不要影响大军出发。”说完转身走了。

文谦再次醒来是被疼醒的,后半身猛的一阵剧痛袭来,他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的用手把嘴堵住,确尝到一丝咸咸的味道。这一阵劲儿过去,文谦才缓缓的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颤啊颤的,还有一丝泪珠挂在上面。

一旁的张强见他醒了,连忙问他:“怎样,还疼的很么?”

文谦想说话,张张嘴,喉咙却又干又痛的,一早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这刚又了顿打,失了血,嗓子里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张强转身赶紧倒了碗水递给他,喝了水,喘息了半天,才道:“谢谢,麻烦你了。”

“谢啥,一起打仗,大家都是兄弟,都相互帮着点呗。”张强憨厚的说道,“不过你刚被拖进来时可真把我吓了一跳,以为怎么了呢,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叫将军给逮到了?还罚的这么重?现在怎样?疼的厉害吗?”张强一个人径自的唠叨,“我刚正在给你上药,军医不在这里,没有烧酒,我只好找伙房老李头讨了点盐巴,兑了水给你擦下,这都破皮了,这大夏天的,被汗水蛰住发了炎可就糟啦!你趴好,刚才我才弄了一下你就醒过来了,这药都还没上呢!”

文谦听到盐巴,猛的哆嗦了一下,怪不得刚才那么痛。人都说伤口上撒盐,是形容祸上加灾。这已经破开的伤口上用盐水清洗,可想而知是怎样的痛苦了。可是这大营里哪容得你挑选?之前他们是原地待命,军医老早就派到前线去了,那里来的烧酒?有淡盐水消炎已经是很不错了,更何况,文谦苦笑了一下,烧酒好像也不比盐巴好到哪里去吧。想到这里,文谦顺从的趴在床上,朝张强点点头,示意可以了,想了想,又拉起身下的被单塞进嘴里——两只手腕已经被他咬破,被张强清洗过了。兄弟,文谦无声的苦笑,如果自己爹爹或者哥哥能够像张强这样帮自己上药,真是打死了文谦都愿意,这是他从小就渴望的家的温暖。

狠是狠了点,后面有原因滴,西西,亲兄弟还是没错了,但要看什么样的亲兄弟呀,呵呵

五、 雪上加霜

虽然是有所准备,但等到剧痛袭来的时候还是那么的难以忍受,虽然张强已经足够小心翼翼了,但是盐巴的威力还是不容忽视的,文谦这里痛的再次抽搐起来,额上的汗也一颗颗的渗出来,张强在一旁安慰:“快了,快了,要是痛就别忍着,叫出来,总憋着对身子不好。”说着赶紧掏出一个小瓷瓶,把金创药均匀的洒在臀部,又引起了一阵战栗。“这是上次临行前俺媳妇备的,万一那磕着碰着不方便找军医的时候用,还好剩下一点。”

总算上完了药,身上又湿透了,痛的文谦牙直打颤,简直像重新打了一次军棍般疼痛。过了良久才强撑着扯了一抹笑跟张强道谢。

“哎,就别谢了,赶紧先趴一会吧,现在都刚过未时,还有一个时辰大军就该出发了,能睡尽量睡会,等下我叫你,要不一会真该走不动了。”张强好心说道。

文谦心中一惊:“什么,已经未时了?”猛的便要起身,却被身后的疼痛又摔回了床铺,哆嗦了一会,却又要爬起来。

张强急道:“你不要命啦,刚上完药又往那里跑!赶紧老实呆着啊!”

“将军刚才罚我前说了,大军申时出发,要我在这之前把它的东西收拾好,在门口等他。”文谦急忙解释,“一会做不完又要生出是非了。

张强楞道:“不会吧,你都伤成这样了,将军是知道的,难道还会因为这个罚你吗?平时将军对我们还不错的啊。你想歪了吧。”

文谦不知道该怎样和张强说,只得强笑道“也许是我想多了,可我是他的贴身侍卫啊,这些东西我不做难道要将军自己做吗?”叹了口气又道,“我现在自己实在动不了,能不能请你帮忙扶我到将军帐前?”

见张强不出声,便只好自己往地上挪,一个动作又是一阵哆嗦。张强见他还是要自己起来,赶紧迎上去,扶住他的肩膀,好容易下了床,腿软的站都站不住,只得半靠在张强身上,伸手把他腿弯上的裤子系好,粗糙的布料掠过臀部,又是出了一身的汗,歇了会,才用抱歉的目光看向张强,“真不好意思,麻烦帮我扶到帐前就好,我会尽快的。”

张强呐呐的说道:“不是,我没有不高兴,只是你自己小心点,实在撑不住了就告诉将军,林将军一定不会罚你的。林将军没有那么坏的。”

文谦心道,你哪里知道我家的事啊。但又不能说出口,只得强笑:“好的,我省得的。”

每走一步都牵扯到身后的伤,痛的无法形容,走到了林承辉的帐前竟然用了两刻钟的时间,走到门口,张强要送文谦进去,文谦坚持不让。

“别,将军营帐不得允许不得入内,这是规矩,别因为我连累了你,我自己能行的。你先回去吧,也该收拾下自己的东西了。”

推迟了半天,张强才不放心的说要看着他进去再走。文谦吸了口气,撑着口气快速挪进了寝帐,腿一软便跪到了地上,挣扎了半天也没能站起来,反倒痛了自己一身的汗,索性也就不起来了,跪在地上扶着床一样一样的清理起东西起来,整理了小半个时辰才算完,已经累的快要瘫在地上。

早走的早上没有吃饭,中午没有吃饭不说,还挨了顿打,总共也就是在张强那里喝到的半碗水。文谦这会身上是一点劲都没有了,头昏昏的,用尽力气才把自己挪到营帐门口,喘息着。

暗道,幸亏将军只是说‘把东西收拾好了在这里等我’也没说是站着还是跪着,就先这样好了,反正现在他是怎样都站不起来了,只能留下一个苦笑。文谦好笑的想,他最近苦笑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

天上的太阳越来越晒,夏天里再大的风也是热的,吹的人烦厌不堪。文谦感到自己好像是只要烤熟了的鸭子般,一会冷一会热的,臀部的肌肤因为他的跪姿而崩的愈来愈痛——因为他真的无力把身体在跪的直直的了,只能半跪坐的小腿上,这个姿势其实是最疼的了,可是真的没有办法,只能跪着硬捱。

等了足有一刻钟的时间,终于有人来了。

听见脚步声,文谦尽量把自己跪直了些,却听到一个诧异的声音:“文谦?你怎么在这儿跪着?!”原来是小王爷颜景仁在营帐没有找到林承辉,以为他在营帐,就自己寻过来了。赶紧拉起文谦,“怎么不回去歇着?在这儿跪着干嘛?”

文谦想要起身行礼,但现在是快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得靠着景仁的手臂道:“小王爷恕罪…属下…属下实在站…不起来了。

“站不起来?不是,我是说你为什么不在床上好好休息,你刚才伤的可不清啊,上药了没有?”颜景仁急道:“我这里拿的有药”说着就要去帐里拿。

文谦忙拽住他的袖子,严重显出痛苦之色:“不用。”嗓子干的又咳嗽了半天才说了,“已经…上过药了…咳咳咳…是将军,我在这里等他。”

“承辉?怎么会?你不是他弟弟吗?他不会怪你的,先起来,先别在这里了,我先带你回去…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

“别…小王爷,没什么,”努力的呼哧呼哧又喘了几口气。“这是…应该的。…我现在是将军的贴身……”话还没说完身子便软在了景仁的怀里。

林承辉回来,看到的便是这么个情景。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