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秦城(这个坟帖啊喂。。。肿么又挖上来了。。。) || 1.8万字

最近看紫陌大大的《代人受过》、《年少天纵》,陷在杨汉辰兄弟这对主被里出不来了,仿写了些,看过紫陌大大的筒子表拍砖,我声明过哦,仿写的,山寨的,嘻嘻~

1、舞厅生变

仲夏的傍晚,斜风裹着细雨轻轻敲在张公馆二楼的窗户上。

玉翎抱着二哥汉钧的胳膊纠缠不休:“二哥,求你了,带我一起去嘛~学校刚刚教过华尔兹,我给你当舞伴好不好啊?”

汉钧一脸的郁闷:“翎儿,我跟你说过了,不行!让大哥知道了,你自己找死,别拉上我。”想到大哥汉鼎那张阎王脸,汉钧后背就发寒。

“不会啦~哼,大哥刚刚才让段大哥传指令来,说中央政府来人了,今天不回来,让你去舞厅盯住那几个……”话没说完,就被汉钧一把捂住了嘴,“你不要命了?偷听大哥的指令,还把偷听到的机密这样随便说!你……你气死我了!”玉翎吐吐舌头:“我就跟二哥说说嘛~你带我去好不好嘛~不然,不然你也别想去!误了大哥交代的差事,哼哼!”

汉钧无奈的扶着额角,说:“好了好了,带你去,活祖宗!不过你可千万别惹事,不然……”玉翎高兴的接口:“我知道啦!不会让大哥知道的。”

“大嫂,我去同学家了,晚上不在家吃饭!”雅芸看着慌慌张张准备出门的小姑子⊥沸πΓV龅溃骸巴砩显绲慊乩矗掠昴兀 ?

“我知道啦,二哥办完事去接我!”

大世界舞厅。

玉翎东张西望,好奇极了。大哥连社场合都很少让她去,更何况这样的地方了。而汉钧则有些紧张,一则是有大哥交代的任务,更重要的是,带着小妹来执行任务,还是舞厅,想想都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终于,鱼儿上钩,听到副官附上来的“一网打尽”的报告,汉钧舒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看看时间,已经接近晚上11点了,连忙拉了玉翎离开,嘴里兀自抱怨:“幸好大哥晚上不回来,不然这个时间回去,你等着挨训吧!”正要走,一个青年男子凑了上来,微微鞠躬,彬彬有礼的伸出手:“小姐,在下王至轩,能否请您共舞一曲?”

不等玉翎答话,汉钧就不耐烦的挥挥手:“闪开!”王至轩眉峰一蹙:“这与你何干?即便是你的女伴,在下就不能邀请么?拒绝与否,是女士的权力,何况”,唇边一丝冷笑,“我的邀请,恐怕女士也没有拒绝的权力。”

汉钧此时只急着要带妹妹回家,一个示意,副官小夏带着几个随从立即跟了上来。呼啦一声,王至轩身后也围上了一群随从,王至轩不由分说拉起玉翎的右手:“今天,你还非得和我一起跳支舞再走!这样的地方,还难得见到如此清纯的女人,老弟好品味啊!哈哈哈……”笑声未落,脸上已经结结实实挨了玉翎一巴掌。

王至轩恼羞成怒:“臭娘们,敢打老子?秦淮河上的多少女人凑上来给我提鞋我都不要,在这小小秦城,你还拿大了不成?今天,还非得要你去给兄弟们暖被窝不可!”王至轩的随从们见状,一个个都掏出枪要上前寻事,替主子挽回颜面。

汉钧本不想生事,但听他越说越不堪,怒火冲心,拔出枪顶在王至轩的脑袋上,道:“你是谁我不知道,你恐怕也不知道小爷的枪是干什么的!”王至轩大叫:“你,你,你敢用枪威胁我?这,这秦城还是党国的天下吗?还有王法吗?”汉钧嘲弄的一笑:“是不是党国的天下我不知道,不过这秦城的王法嘛,叫什么,姓什么,我可清楚得很!”

玉翎见二哥和这姓王的杠上了,吓得不知所措,幸好副官小夏机灵,连忙去找来了大世界舞厅的经理。

“唉呀呀,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王少爷,张二爷,这是怎么说的?”经理满脸堆笑的上来,“王少爷,这位张二爷张汉钧,乃是咱们秦城王,张汉鼎司令的二弟,二爷,这位王少爷是中央立法院王委员的公子,你们看,这本是一家,来,都消消火!”张汉钧与王至轩皆是一惊,各自收拾了家伙。

王至轩讪讪道:“张兄,这个,实在是抱歉!今天这事,我看,咱们还是都不要张扬了,我家老爷子和令兄知道了,恐怕他们颜面上也不好看。”张汉钧心下明白,也是求之不得,忙道:“如此最好!”看看玉翎还在旁边瞪着王至轩,生怕她再节外生枝被人认出,便急忙告辞带人出来。

坐进车子,汉钧才长舒一口气:“你看看,今天险些惹了大祸!”玉翎还是嘟着嘴:“什么大祸啊!那个姓王的,就应该打死他!还拿我比作,比作……”汉钧狠狠的瞪了妹妹一眼:“打死他,亏你说的出来!你还嫌惹的事不多,没人认出你张家三小姐么?”玉翎咬咬嘴唇,才有些后怕的垂下头。

回到家,雅芸正焦急的在客厅里转来转去,一见他们兄妹二人回来,连忙迎上去:“你们怎么回事?翎儿,我不是告诉你早点回来吗?幸亏你大哥今天有事不回来,不然看你怎么交代!”玉翎吐吐舌头,拉着雅芸的手撒娇:“大嫂,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大哥啊。”雅芸无奈的笑笑:“没事就好,快去洗洗睡罢。

2、纸难包火

第二天晚上,张汉鼎才回到家。汉钧和玉翎连忙站起来:“大哥!”汉鼎扫了他们俩一眼,说:“上楼!”汉钧和玉翎惊慌对视,雅芸见状,忙低声问:“你们俩是不是又闯祸了?还不快上去,别惹你大哥又发火。”

汉钧和玉翎来到书房外,恭恭敬敬的报门。

“进来。”大哥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是这样的声音,是兄妹俩最怕的,这说明,大哥已经在克制怒火了。走进房间,汉鼎坐在大大的书桌后面,嘴唇微抿,盯视着他们:“昨天晚上我打电话回来,你们都不在家,干什么去了?”

汉钧心里一惊,忙答道:“大哥,我按照你的吩咐,去大世界了。”

“大哥,我昨天去同学家了,等二哥来接我,所以,所以回来晚了,过了大哥规定的时间,大哥,我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是吗?”汉鼎脸色一沉,“跪下!”二人心中凛然,连忙跪在书桌前。

“难道大哥知道了?”汉钧心里盘算,“应该不会,那王至轩不会说,他们是来替中央说合的,想让大哥归附,这样的事他瞒都来不及……那大哥是看出什么了?”

正在想,大哥又是一声怒喝:“避重就轻,当面扯谎!你们自己看看!”说着甩下一张报纸。

汉钧和玉翎连忙捡起来一看,顿时冷汗淋漓,只见那报纸上斗大标题——《京城公子北上觅色,秦城二少枪指嫡系》,配发的照片,正是汉钧用枪顶着王至轩,更要命的是,还有一张玉翎的照片,配的文字则是“张王二少疑为此女火并”。玉翎一下子瘫跪在地上。

汉鼎一拍桌子:“混账东西!你昨天是去寻欢作乐了吗?如此要紧的任务,你还带翎儿前去,误了事情,你有几个脑袋?”玉翎连忙辩解:“大哥,昨天是我逼着二哥带我去的,你不要怪二哥,那个姓王的……”“住嘴!我问你话了吗?越发没个规矩了!”汉鼎呵斥住玉翎的辩解,又转向汉钧,问道:“汉钧,这秦城的王法叫什么,姓什么,你告诉大哥。”汉钧又是一惊:“这话大哥怎会知道?”

不等他答话,汉鼎又怒道:“还敢在这种场合下说,秦城是不是党国的天下你不知道?张汉钧啊张汉钧,我今天先让你知道张家的家法姓什么!”啪的一声,一根马鞭被拍在桌上。

汉钧看见这条鞭子就吓得魂飞魄散,他已经记不得多少次被这条皮鞭抽的哭爹喊娘了,更何况,这次实在是大错特错……

汉钧还在发愣,大哥已经一鞭子抽在了他胳膊上:“让你滚去祖宗牌位前思过,你没听见是吗?”汉钧一个激灵,大哥平时经常训斥小妹,但是却很少动手,顶多罚跪,翎儿有限的几次挨板子,犯的错也比不了这回,看看跪在边上簌簌发抖的翎儿,汉钧跪行几步,哀求道:“大哥,求你饶了翎儿,是汉钧的错,没有教导好小妹,汉钧愿受大哥责罚。”汉鼎剑眉怒蹙:“我的命令,已经重复过两次了!你打算要我再说一遍吗?想挨打还不容易?你给我老老实实跪一夜,写悔过书去!明天有你受的!”

汉钧深知大哥说一不二的脾气,不敢再触怒大哥,只好退出书房,玉翎看二哥也走了,留下自己面对暴怒的大哥,抖得更厉害了。汉鼎看了看瑟缩的小妹,闭上眼,说:“翎儿,大哥平时很少打你,即使你有错,也是罚得多,打得少,如今看来,太纵了你了……去,趴在榻上。”玉翎看看墙边的矮榻,又望望大哥手里的家法鞭子,不停地摇头,跪行到大哥旁边,抱住大哥的腿,连连讨饶:“大哥,翎儿错了,翎儿以后再也不敢了,大哥不要打翎儿,饶了翎儿……”汉鼎俯身拉住玉翎的胳膊,沉声道:“你要大哥动手拖你过去吗?”

玉翎看见大哥眼里的怒色愈来愈重,只得跪在榻边,将上身伏在榻上,等待大哥的家法落下。

“汉鼎,这是怎么了?你怎么能用鞭子打翎儿,你要小妹的命啊!”大嫂雅芸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玉翎像见了救星一样,连忙哭喊:“大嫂救救翎儿,大哥会打死我的!”汉鼎喝道:“住口!今天谁都救不了你!”

“汉鼎,你气上来了没个轻重,平日里用鞭子抽得汉钧都经常几天下不得床,翎儿就是犯错该打,可也不能要了命啊!”汉钧低头想了想,扔下鞭子,从书架上取下一根三指宽的板子,道:“好了,这是我今天最大的宽容,雅芸,你出去,不许再来求情!”

书房的门关上了,汉鼎吩咐道:“把裤子脱了!”玉翎大惊:“大哥!我都快16岁了,求你了,给我留点面子!”“面子?要脸就别做没脸的事!你自己看看报纸上如何说你?现在想起来面子了?”汉鼎冷冷的说,“你要面子的话,就不要逼我动手!”

玉翎绝望的闭上眼,褪下裤子,屁股高高的撅起来等待板子落下。

板子带着风声落在左边屁股上,“啊!”玉翎惨叫一声,近1年没有挨过大哥的打了,她已经忘记了大哥的手劲这样大。不容多想,第二板落在了右边屁股上,第三板则覆盖在之前的板痕上,玉翎不顾挨打时大哥的规矩——不许求饶,不许大声哭喊,连连痛呼:“大哥,哥,饶了我,轻一点啊……”汉鼎闭耳不闻,板子像雨点一样密集落下,玉翎不停地扭动屁股,企图逃过责罚。但是大哥的板子如同长了眼睛一样,每一下都又准又狠的落在赤裸的、无处可逃的屁股上。终于,玉翎实在受不了了,不顾羞耻的翻过身,捂住私处,瘫跪在地上,求饶道:“大哥,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好疼,不要打翎儿了……”汉鼎脸色铁青:“还敢逃?趴好!”见玉翎不动,汉鼎弯腰一把掀翻玉翎,按在榻上,板子更狠的不停落下:“屁股撅起来,撅好!知道错了就该接受惩罚!1年多没打你,连挨板子的规矩都忘了?”只打得玉翎连连尖叫:“啊~啊!哥哥,哥,饶了我,再不敢了,啊!不敢了!”

终于,汉鼎放下了板子,看着趴在榻边的玉翎问:“知道错了吗?”

玉翎呜咽:“知,知道了。”

“错在哪里?”

“不应该,不应该去舞厅,不应该打扰二哥,执行,执行任务,不应该撒谎……”

汉鼎冷笑一声:“你知道的很清楚啊,挨打之前可没听见你说,可见还是得打!”玉翎闻言大哭:“大哥,翎儿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不要再打翎儿了……”汉鼎看着小妹吓得浑身乱抖,苦笑一下,道:“还不提起裤子,这样大的姑娘了,光着屁股很好看吗?还想讨打是不是?”

玉翎羞得满脸通红,连忙提起裤子,忍着屁股上的剧痛,转过身来跪着听训。汉鼎叹口气道:“滚回你房间去跪着!若是教大哥发现你不老实思过,板子就重新打过!”

星期一更新,开虐乖儿的替身——张汉钧

3、训 弟

玉翎恍惚的跪在房间里,屁股上仿佛毒蛇噬啮一般。窗边泛起微熹时,玉翎终于撑不住了,不知不觉伏在床边昏昏沉沉的睡去。

朦胧中,有人把她轻轻摇醒。玉翎睁开眼,竟是大哥面沉似水的看着她。玉翎一下子惊醒,连忙跪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玉翎顾不得屁股上的剧痛,连连哀告:“大哥,我不是故意要睡着的,我就打了个盹,大哥……”

“汉鼎,你看你把小妹吓成什么样子了!”雅芸从门外走进来,嗔怪的一边说一边去扶玉翎,“好了,翎儿,你大哥是放心不下来看看你,别怕,快起来上床休息吧。”玉翎还是跪着不敢动,偷眼看着大哥的脸色。

“起来吧。”汉鼎终于开口了。雅芸连忙上前扶起摇摇欲坠的玉翎。

“雅芸,你给翎儿上药,我要走了。”

“大哥,”玉翎鼓足勇气问,“二哥他……”

汉鼎转过身,看了玉翎一眼,道:“你最好乖乖在你房里养伤,不许出去!你二哥么,等我今天忙完了再收拾他!”

“可是……”玉翎还要说话,却被雅芸截断:“汉鼎,翎儿被你打成这个样子,床都下不了了还能到哪里去啊?你快去忙你的吧。”

雅芸搀扶着玉翎趴在床上,轻轻替她褪下裤子,只见玉翎的屁股上布满了青紫交错的檩子,原本洁白圆润的屁股变得肿胀不堪,如同一个烂熟的柿子,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天哪,你大哥也真是的!居然下这么重的手……”玉翎感觉到雅芸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光屁股,害羞的叫:“大嫂~”雅芸醒过神来:“哪回被你大哥打了屁股不是大嫂给你上药啊,怎么?现在不好意思了?”边说边细细的替玉翎上药。

“大哥讨厌死了~就会瞪着眼睛训人,拿起板子打人!难怪人家都说军阀头子就是强盗头子呢……哎哟!大嫂你干什么?”正说得起劲,屁股上就被雅芸拍了一下:“等你大哥回来,你当面跟他说去!”玉翎吐吐舌头:“到底是两口子~大嫂最护着大哥了!”

雅芸又气又笑:“死丫头,专会讨我的便宜,等你大哥回来,看你嘴巴还这么利索不了?”然后替玉翎盖上被子,“快睡一会吧~”

“大嫂,我二哥呢?”玉翎嗫嚅的问。

“你还记得你二哥啊?惹祸的时候怎么就不替你二哥想想?昨天跪了一夜,刚刚才回房去了,今天晚上,怕是难逃一劫了……”雅芸没好气的说,看看玉翎难过的样子,语气又软了下来,“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吧。”说着掩门出去了。

中午,柳嫂端着粥和小菜送到玉翎的床前:“小姐,吃点东西吧。”玉翎一看是白粥和小菜,嘴巴一撅:“我不爱吃粥你不知道啊?”柳嫂劝道:“小姐,这是夫人专门嘱咐厨房给你做的,小姐身上有伤,吃清淡点……”无心的一句话触到了玉翎的伤疤,玉翎又羞又恼的嚷道:“出去!出去!我不想吃饭,端走!”柳嫂手足无措的看着大发小姐脾气的玉翎。

“柳嫂,你下去吧,这里交给我。”汉钧从屋外走了进来。柳嫂识趣的放下餐盘出去了。

“翎儿,你为你这任性的毛病吃了多少亏了?怎么还是不改……”翎儿看着二哥深陷的眼眶,低头小声说:“我就是不爱吃粥嘛……”“那好啊,我去给大哥打个电话,就说家里厨房的饭不合你的胃口,请大哥换个厨子,如何?”玉翎知道二哥是在吓唬她,撒娇的说:“二哥~我吃还不行吗?”汉钧端起碗,边喂玉翎边说:“粥还是比竹板炒肉好吃些吧?”看玉翎低头不语,笑了笑,“不就是挨了顿板子吗?你二哥我可是被大哥用鞭子……”汉钧自知失言,连忙止住。

玉翎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汉钧:“二哥,对不起……都是我太任性才连累你……”汉钧笑道:“爱哭包~从小到大你连累我挨板子的事情还少啊?也不在乎多这么一回!更何况,没有原则的纵容你,确实是我的错……这个,和你没关系……”汉钧定定神,“好了,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二哥!”玉翎不知道说什么。

“你二哥是钢筋铁骨,放心吧!”汉钧挤眼笑笑,走出了房门。关上门的一刹,汉钧腿有点发软,想到大哥的雷霆暴怒和家法,其实他一点也英雄不起来。

晚上,汉鼎视察完城防军务以后回到家中。一直在客厅等大哥回来的汉钧马上站起来,垂首恭立:“大哥!”

汉鼎扫了二弟一眼:“到书房去等我。”“是。”

汉钧跪在书房中央,看着那张宽大的书案,胃里一阵痉挛。5岁的时候,母亲因为生小妹难产离世,父亲忙于军政,自己和小妹是大哥大嫂一手带大,尤其是13岁那年父亲中流弹重病离世之后,大哥一力承担起张家家业和秦城安危的重任,在汉钧心中,年长自己10岁大哥的地位甚至比父亲还要高。尽管自己以旅作战参谋的身份参与军务已经近2年了,沉稳、心细如发,屡屡赢得“乃兄风范”的评语,可是,就在这间书房,这张书案上,汉钧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因为做错事被大哥扒下裤子用家法责罚了,每每这时,汉钧才显露出未长大的一面,光着屁股痛哭求饶,全然没有丝毫英雄气概了。

正在胡思乱想,书房门开了,汉钧一凛,不自觉的挺了挺身子。

汉鼎走到书案后坐下,盯着汉钧,良久才开口:“给了你这么长的时间思过,都想到了些什么?说来听听。”

汉钧忙道:“是。第一,不改私自带小妹去声色场所,致使张家蒙羞;第二,不该视军机如儿戏;第三不该浮躁拔枪;第四不该口出狂言;第五不该撒谎欺骗大哥……”

汉鼎点点头,从书案下取出鞭子,说:“看来你想得很清楚了,那么犯这些错的后果是什么,该怎么做,大哥也就不必多说了,你自己准备好。”

汉钧知道今天是在劫难逃,颤抖的答道:“汉钧,汉钧愿受大哥责罚……”然后立起身来,松开皮带,把裤子褪下,趴在书案上。冰凉的书案顶在结实的小腹上,这种感觉,熟悉而又恐怖。

汉鼎看着趴在书案上的二弟,屁股紧张的蠕动,大腿因为紧张而紧绷着,心下恻然,道:“钧儿,大哥之所以今日才打你,实在是怕昨天气头之上下手过重,但是,错了就该承担,你明白么?”

汉钧低声道:“钧儿明白……”他知道,一旦大哥叫他“钧儿”,那就是要下狠手了……

他感觉到的皮鞭在自己的屁股上摩挲,紧张的咬紧衣领,大哥的规矩,挨打时不许哭,不许躲,不许讨饶,尽管他一样也做不到,但是不能一开始就触怒大哥。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突然,皮鞭挟着风声,毫无征兆的抽在臀峰上,“呃……唔!”汉钧生生把惨叫咽了回去,紧接着,第二鞭抽下,屁股如同被撕裂的痛让汉钧再也忍不住了:“啊!!!大哥……痛啊!”他拼命抖动双腿,试图减轻屁股上的疼痛。

“你给我乖乖趴好!再敢乱动!”大哥边呵斥边“嗖嗖嗖”一连几鞭抽在汉钧疯狂扭动的屁股上。

“啊啊啊!大哥,轻一点啊……饶了钧儿这遭……”汉钧语无伦次的求饶。“撒谎,浮躁,轻狂!样样该打!你还有脸求饶?”大哥斥骂,又是几鞭落下,汉钧的屁股上已然鲜血淋漓了。

“不要啊~~大哥,大哥,钧儿,钧儿错了,不敢,不敢了,疼啊!”“疼就对了,不疼你不长记性!”汉钧已经趴在桌上哭的没了力气,裤子狼狈的缠在脚面上,而那张惹祸的报纸,也随着汉钧无意识的动作被扫到了地上,照片上汉钧拿着枪的笑容,在大哥眼里,实在是轻狂至极,顿时怒火乱撞:“叫你轻狂!叫你嚣张!大哥平日的教诲你记住了几个字?”汉钧感觉那皮鞭裹着怒火,恨不得把自己撕碎。他再也站不住了,下意识的跪在地上抱住大哥的手:“大哥,饶了汉钧这遭……汉钧知道错了……”汉鼎大怒:“畜生!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一脚把汉钧踹翻在地,顺手一鞭下去,“乖乖趴在案上,否则大哥把你绑起来打!”汉钧依然跪在地上抽噎:“大哥,难道你真的要打死小弟吗?”汉鼎怒道:“我亲手打死你,也好过日后你死在自己手里!你还在抗命是吗?”几鞭抽在汉钧赤裸的大腿和屁股上,疼得汉钧嚎啕翻滚。

在门外心急如焚听着动静的雅芸实在忍不住了,顾不得小叔子光着屁股挨打的窘迫,推门进来,背对汉钧挡在前面颤声道:“汉鼎,你真的舍得打死钧儿么?自我进了张家的门,钧儿就是我一手带大的,在我心里,钧儿和咱们的冠儿是一样的。钧儿犯错该打,可也不能这样往死里打啊!”说着,珠泪滚落。

汉鼎听了雅芸如此说,再看看小弟蜷缩在地上,俊秀的脸上涕泪模糊,屁股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也不禁心疼,于是垂了鞭子喝问:“疼不疼?”汉钧委屈的回答:“疼……”汉鼎叹道:“以后再要惹祸的时候,先想想屁股上的伤!”然后从沙发上取下一件浴袍,搭在汉钧身上,抱起他道:“若不是你大嫂替你求情,你今日没这么好过关!”汉钧看着雅芸,挤出一丝笑容:“钧儿谢大嫂救命之恩……”

安顿好小弟,汉鼎回到了卧室,雅芸和衣而卧,见他进来,埋怨道:“昨天是小妹,今天是二弟,你疯了?把小弟打成这样,知道的是你教训兄弟,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审犯人呢!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汉鼎看着窗外的夜色,沉声道:“雅芸,这是个乱世啊!”雅芸一愣:“我没和你说治国平天下,我说的是治家!”“治家和治国一个道理,乱世需用重典!若是和颜悦色的讲道理有用,沈家几兄弟也不会五毒俱全了……我张家家法虽严,却能使子弟在如今这乱世中不敢行偏,有些事连想都不敢想,这才是最要紧的。”

雅芸一惊,她知道,丈夫说的沈家,沈老爷子一派名士做派,对子弟甚少苛责,结果老爷子一去,几兄弟更无人管束,竟成了烟馆青楼的常客,不几年,昔日的秦城首富,竟落得倾家荡产的地步。

雅芸不禁理解了丈夫的难处,但仍说道:“幸亏我当初力主冠儿随他舅舅去了英国,不然不知要被你打成什么样子!”汉鼎笑笑:“出国?出了国也终是要回来的,我已经与你哥哥联系过了,待冠儿在他那里把国学底子打好了,一满16岁就送他去德国学军事,如今强敌环伺,正是需要军事人才的时候。”

雅芸惊怒:“你……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我商量!”汉鼎凝视着妻子:“因为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呵呵~多谢捧场~下午没事的话,争取下班前再更一章~

4、 观兵豫城

汉钧一夜不曾安睡,轻微的一个动作,就会牵动屁股上的伤口,立时睡意全无。就这样似梦似醒的挨到天亮,大哥推门进来了。

“大哥……”汉钧下意识的起身,一下子扯到伤口,“啊呀”一声摔到床上,疼得汉钧一口气噎在胸口,说不出来话了。汉鼎抢步上前,扶住汉钧,急切的问:“钧儿,怎么样了?”

汉钧缓了一口气,道:“大哥,没事了,刚才扯到伤口而已。”汉鼎方放下心来:“钧儿,大哥有事要出趟远门,就不陪你了,你安安分分在家养伤,我已经通知夏副官来照顾你了。”“大哥,不必让小夏过来,我自己涂点药就好了。”汉钧嘟囔道,“让他们知道我又被大哥打屁股,丢人死了!”

汉鼎笑骂:“你也知道这么大的人了挨家法板子丢人?那以后就让大哥省点心!”说着就要出门。

汉钧突然想起来什么,忙问:“大哥,你要去哪里?”汉鼎头也不回的说:“不该你知道的事椴灰?勾蛱? ?

“二哥……”汉钧刚迷迷糊糊睡着,又被一阵抽泣声吵醒了。他无奈地看着眼睛红肿的小妹说:“翎儿,你跑来做什么?二哥没事!”翎儿呜咽着说:“我都问过大嫂了,大哥心太狠了……”“翎儿!”汉钧厉声说,“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挨了打还不知道错!”

翎儿不服气的说:“我是为二哥不平嘛……”汉钧失笑:“为我不平?谁把二哥害成这样的?”翎儿愧疚的低下头,又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二哥逗你呢~再哭二哥就生气了啊!”汉钧无奈的看着小妹,翎儿这才收住眼泪。

“报告!”门外响起小夏的声音。汉钧敲敲额角,无奈地说:“翎儿,你回房去,让小夏进来。”

“妈呀!司令手也太狠了!二爷,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小夏边给汉钧上药边感叹。“你小子是来看戏的是不?”汉钧没好气的说,“再啰嗦我把你舌头割下来!”

小夏吐吐舌头,岔开话题说:“二爷,东边要打起来了,你知道不?”

“什么?”汉钧忙问,“说仔细点!”

小夏见自己的信息有用,得意的一笑,说:“东边几路人马,还有西北边的韩大帅,都掺和进来了,局势一触即发,前两天王委员来,就是为着安抚司令,避免战局对他们不利,传说司令这两天就是为这场战事秘密出行的。”

汉钧懊恼道:“可惜,可惜!这顿揍挨得真不是时候!大哥18岁都已经带兵打仗了,我都20岁了还只是小打小闹,不然大哥也不会整天骂我没长进了!”

半月之后,张汉鼎回到了秦城。

“汉钧,你的伤怎么样了?”

“大哥,已经好多了。”

“好,那么,现在的中原局势,你可了解?”汉鼎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这个……汉钧略知一二……”汉钧吞吞吐吐的答道。

“行了!别在我面前装神弄鬼!”汉鼎呵斥道,“我知道你这些日子伸长了脖子在打听那边的消息,你心里打得什么鬼主意,我可清楚得很!”

“大哥……”汉钧暗暗叫苦,这样挨一顿骂,实在是无妄之灾。

“你不必解释,”汉鼎摆摆手,“大哥今天叫你来,正是为了这件事。你明天就启程,去豫城。”

“豫城?”汉钧又惊又喜,中原战事若启,豫城正是前沿之一,难道大哥是要他参战?

“对,你和夏副官,再带几名警卫就可以了。”

“什么?”汉钧不可置信的问,“不带军队吗?远交近攻,大哥,东边的势力越来越大,这回正是个好机会啊!”

汉鼎狠狠瞪了二弟一眼:“荒唐!我让你去打仗了吗?”

“大哥,那我去干什么?”

“观兵。”汉鼎悠然道。

“观兵?”

“不错!你此去,只有一个任务,观察各方局势,回来的时候,交给我一份分析报告,”张汉鼎仿佛看穿弟弟的心思一样,又严厉的补充,“如果你敢违背大哥的命令,擅自参与某一方,军法从事!”

“是。”汉钧郁闷的应声。

到了豫城,汉钧住进了张家在豫城外的一处庄园,每日除了研究局势,就是按照大哥的吩咐临帖读书,倒也比在家中自在。

这天晚上,汉钧正在桌前给大哥写信,夏副官突然慌慌张张敲门进来,压低声音报告:“二爷,三小姐来了,就在门外,我没敢声张。”

“什么?”汉钧大惊,“准是这丫头又闯了大祸了!快让她进来!”

惊慌失措的玉翎进来,看见汉钧,“哇”的一声大哭,连连说:“二哥,你救救翎儿!”

汉钧看情况,知道此番祸事不小,单是离家出走一样,就要命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要告诉二哥,二哥才好帮你想办法啊!”在汉钧的追问下,玉翎才断断续续说出真相。原来,在学校里,一直有一位男同学在追求玉翎,玉翎对他也很有好感,曾经因为汉钧反对他们来往,翎儿还跟二哥闹过别扭。前两天,玉翎趁大哥大嫂不在家,竟私自带这男生回家玩,结果他偷偷进入书房,窃取了情报。直到第二天,张汉鼎发现书签页码变动,才问出了端倪。

“大哥当时就要打死我,是大嫂救下我,趁大哥出去追查的时候,让人偷偷把我送过来的,”玉翎抽噎着说,“二哥,我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

汉钧听得浑身发抖,用尽力气扇了玉翎一耳光,只打得玉翎倒退几步,摔倒在地上,汉钧犹未解恨,道:“糊涂东西!我早告诉你不许和他来往,你偏不信!早知如此,我当时就不该包庇你!”

玉翎从没见过二哥这样暴怒,竟也感觉不到鼻子被打出血来,只知嘤嘤哭泣。汉钧见小妹一脸血痕的可怜样,只好上前拉起玉翎,替她拭去血污,叹道:“二哥临走之前还告诉你,不要惹事,你怎么就这么任性?罢了,你先睡一觉,我明天早上就安排人送你去舅舅家暂避一时,等大哥气消了,再接你回来罢。”玉翎低头半晌方才说话:“二哥,你送我走了,怎么跟大哥交代?”汉钧怒道:“怎么,惹下事了才替二哥着想?闯祸前怎么不多想想后果?”看看小妹泫然欲泣的样子,心内不忍,放软了口气道:“大不了再挨顿家法呗,有大嫂为我周旋,没事的,总不能把你送回去被大哥打死吧?好了,快去睡觉,明天一早就走,迟了只怕大哥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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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下班啦~这一章还没写完,先发上来~

10# 风格 呵呵~第一次发文,谢谢支持!

安排玉翎睡下,汉钧心事重重的看着小妹犹带着泪痕的小脸,小妹这回引狼入室,情报失窃,不知造成了怎样的损失,突然,汉钧心中升起一个不祥的预感——若是何大哥寄存的东西被窃……他不敢再想,若真是如此,只怕小妹有十条命都不够……

半晌,汉钧甩甩头,还是先回书房,好好谋划下明天怎么送小妹离开吧。

书房的门,却是虚掩。汉钧皱皱眉,难道这里也要上演书房失窃?不由暗骂,小夏你是死人么?拔出枪,一脚把门踹开,喝问:“谁?”看见书桌后坐的人,呆若木鸡。

汉鼎把书随手放在桌子上,笑道:“出息了,敢用枪指着大哥了?”汉钧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收枪,恭恭敬敬道:“大哥,汉钧失礼了!”一边说心里一边打鼓:“大哥这个时候来,莫不是来抓小妹的?可是,如果发现小妹逃走,要来,也不能这么快啊……”正思量着,又听大哥开口道:“我方才无事,翻了翻你最近读的书,那钱虞山、龚芝麓之流的文章,空谈节义,实为民族败类,读他何益!”汉钧苦笑,大哥总是这样,一点小事都能揪住训自己一顿,但是嘴上还是连忙答道:“大哥教训的是!”

汉鼎立起身,把玩着桌上的一方镇纸:“汉钧,你打算几时送翎儿去舅舅家?”闲谈般的语气,在汉钧听来,却不啻五雷轰顶:“这个,大哥,没有……”“好了!你不必欺瞒我,你无非打的是让她暂避一时的主意,除了徐城,她还能躲到哪里去?”汉鼎顿了顿,“我早就料到你大嫂会偷偷放走翎儿,所以就直接来你这里了,你们这点心思,还想跟大哥斗?”

汉钧缓缓跪下:“大哥,翎儿无心之过,汉钧实在是怕……”他看了看大哥的脸色,壮着胆子又说:“若非大哥不忍,翎儿此刻哪里还会有命在?还求大哥从宽……”

汉鼎没听到一般,突然说:“子瀚刚刚发了通电,支持中央,战局已见分晓。”“什么?何大哥支持中央?”汉钧惊道,“这怎么可能?”“怎么不可能?那奸细盗的是何子瀚的机密,老卢要不干这种面上一盆火,背后捅刀子的事,只怕子瀚现在还在犹豫。”汉钧又问:“那何大哥的机密被窃,难道他不怪大哥么?”汉鼎冷笑道:“假的!”汉钧立时明白过来,忘形的站起来蹦到大哥面前:“这么说,小妹闯的祸根本就是大哥布的局?”汉鼎笑笑,一瞪眼:“我让你起来了么?在这里晃了一个月,规矩都忘了!”

5、家法难饶

回秦城的路上,汉钧问:“大哥,汉钧有一事不明。”汉鼎看看他:“讲。”“大哥为何不借这场乱局,彻底削弱卢家的势力?反而极力弭兵?况且,何大哥通电支持委座,局势彻底转变,大哥莫不是真要归附中央?”

“糊涂!”汉鼎怒斥,“不管是老卢还是西北的韩将军,甚或他中央嫡系,都是中国人!如今外有强敌,内有饿殍,自己人打来打去,笑话!他们不懂‘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的道理,你也不懂吗?”汉钧缩缩脖子:“汉钧错了,大哥教训的极是!”大哥余怒未消:“只会耍小聪明!回去立即把你这一个月来想到的东西交给我,差一点儿,打断你的腿!”

一进家门,雅芸就迎了上来,心疼的拉着沉默不语的玉翎说:“好了,小妹,可算没事了,”又对着丈夫埋怨,“这几天小妹也没消息,你也没消息,昨天才打电话回来,拿小妹设局,你也真想的出来!”汉鼎脸一沉:“翎儿都是叫你宠坏的!我还没跟你算私放翎儿的帐呢!”“你……”“大嫂,我们都要饿死了~什么时候开饭啊~”汉钧见兄嫂争执,连忙把话岔开。

是夜,书房里。玉翎跪在地上,目光扫到大嫂坐着的矮榻,不由得一抖,她还记得不久前,就在这榻上挨的一顿板子,想着自己趴在榻边撅着光屁股的样子,玉翎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翎儿,你私自带人回家,致使机密被窃,你自己说,该当何罪?”大哥威严的问。“我……大哥,翎儿不是故意的……”玉翎嗫嚅道。“汉鼎,什么机密,你自己都说了,是假的啊~”雅芸接口,“再说了,这本来就是你将计就计,我看啊,翎儿受了几日惊吓,也够了!”

“是吗?”汉鼎转向汉钧,“汉钧,你说呢?”

汉钧没想到大哥会问自己,看了看乞求的望着自己的小妹,一字一句地说:“国法可恕,家法难饶!”玉翎和雅芸都不可置信的看着汉钧,不能相信素来疼爱小妹的汉钧能说出这样的话。汉钧努力不去看他们,继续说:“此番幸是大哥看穿,否则翎儿必闯下大祸,免受国法严惩,实属运气所致。”

汉鼎赞许的点点头,道:“失窃的东西,本属参谋部之物,张参谋,翎儿就交给你处置了。”说着起身,示意雅芸跟自己离开。

汉钧扣上门,转过身来痛心的看着小妹:“翎儿,二哥素来疼你,可是却宠得你闯下大祸……”玉翎可怜巴巴的望着二哥:“二哥,翎儿知错了……”汉钧摇摇头,坐在榻上:“过来!”玉翎慢慢的走到二哥跟前,低着头一言不发。汉钧狠了狠心,扯翻玉翎,按在自己的腿上,举起巴掌,啪啪啪,狠狠的落在玉翎的屁股上,玉翎不敢相信,平素一直疼爱自己,为自己扛下多少家法板子的二哥,竟然会这样狠的打自己,竟连哭都忘了。

汉钧见状,只当是小妹还不知错,跟自己赌气,越发恼了,索性掀起玉翎的裙子,一把扯下底裤,顿时已被几巴掌染得粉红的光屁股,又一次暴露在空气中。玉翎下意识的反手护住屁股,却被二哥铁钳般的大手扭在背上。“你还不知道错!”一巴掌落在屁股上,只扇的屁股上波纹般起伏。“啊!二哥……轻一点……我知道错了~”从没被二哥这样打过的玉翎终于清醒过来,二哥真的生气了,不会轻易饶过自己。“错在哪里?说!”汉钧怒喝,又是狠狠的一巴掌扇下,玉翎的屁股上隐隐浮现了几道肿痕。“啊!二哥,疼……”“少废话!我让你说哪里错了!”“啪!”又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呜……不该不听二哥劝告,和来路不明的人来往……”“还有呢?”又是一巴掌。“不该,呜~不该私自带外人来家里……”“继续!”玉翎承认一项错误屁股上就会挨狠狠的一巴掌,不多时,屁股就已是一片深红了。

“二哥~”汉钧几巴掌甩下,“我让你承认错误!还有什么?!”“呜呜呜~二哥,我想不出来了……”啪啪啪!玉翎紧紧的抱着二哥的腿,哭喊的声音都嘶哑了。“那么,二哥告诉你,你最大的错误就是,认识不到你自己的身份,随心所欲,任性妄为!要挨打的时候才开始认错!”又是几巴掌扇在玉翎的屁股上。

“起来!”玉翎舒了一口气,二哥还是疼自己的,要是大哥,绝对不会打几巴掌完事,连忙站起来去提裤子。谁知屁股上又挨了狠狠的一巴掌:“谁让你乱动的!刚才只是小小的教训,今天你没这么容易过关!”汉钧怒道,“趴下!”玉翎见二哥解下腰间的武装带,对折握在手里,立时慌了神,抱着二哥的腰哀求:“二哥,翎儿知错了,屁股好疼,不能再打了……求求你,饶了翎儿……”汉钧看看泪水涟涟的小妹,咬咬牙:“趴下!能不能打,二哥说了算!”边说边把玉翎按在榻边。一皮带抽下,玉翎惨呼:“啊!!!二哥,你打死翎儿吧!”“你还敢和我置气?”想到小妹此次差点酿成的大祸,汉钧心里一阵后怕,咬牙又是几皮带抽在玉翎隐隐出血的屁股上,只抽得玉翎哭不出声来,不顾一切的爬起来抱住二哥的腿,断断续续道:“二哥,求你记下翎儿欠的家法~过几日再打~二哥,二哥真的要打死翎儿么……”一边求饶,一边哭个不住。

汉钧看着小妹这幅凄惨的样子,心一下子软了,扔下皮带,一言不发的抱着小妹,送她回卧室去了。

安置好小妹,汉钧来到大哥卧室前,张家家规,每日晨省昏定,只要大哥在家,汉钧必要问安之后才敢回房休息,正要敲门,汉钧听到房里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就是自己挨家法时的声音,竹板打在光屁股上的啪啪声,还有大嫂低低的哭声。难道大哥在打大嫂?汉钧愣住了,他按捺不住好奇,大着胆子轻轻转动门锁,透过起居室,汉钧看见了难以置信的一幕:大嫂趴在床边,旗袍堆在腰上,光光的屁股上纵横交错着鲜红的板痕,大哥提着板子背对着门口,汉钧看不到大哥的脸色,但是听得出大哥严厉的语气:“雅芸,我知道你心疼翎儿,毕竟翎儿从3岁开始就是你带大的,可是你也看到了,翎儿现在越来越胆大,如果这回被人钻了空子,只怕我都保不住她……”

雅芸转过泪痕未干的脸,道:“我也是怕你一怒之下伤了翎儿,才出此下策,你们在外打打杀杀还不够,局都设到家里来了,还有脸怨我私自放走翎儿,你的亲妹子,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汉鼎放下板子,扶起雅芸,说:“我知道夫人自进了张家的门,一颗心都为了我们三兄妹,汉鼎在此谢过了!”说着一揖到地,“雅芸,你放走翎儿我不怪你,只是,翎儿与那奸细往来,你是知道的,为何瞒着我,否则,也不会出这样的事!你说你今天这顿板子挨得冤不冤?”雅芸无言以答,低头不语。

汉钧怕大哥发现,不敢再看,轻轻关上门,心脏狂跳,他怎么也没想到,大嫂居然也会挨家法板子……

6、不速之客

熬了一个通宵,汉钧把豫城一月的心得誊抄整齐交给了大哥。

看着大哥喜怒无形的神色,汉钧心里不免忐忑,自己做的事情,再漂亮,大哥也不会夸奖,因为这是本分;相反,有一点纰漏,就会被大哥大加棰楚。

果不其然,大哥重重的把他辛辛苦苦誊抄好的文章拍在桌子上,冷哼一声。汉钧心头一震,连忙规规矩矩垂手听训。

“我来问你,让你去豫城,用意何在?”

“大哥命汉钧去豫城,是要汉钧砥砺锋刃,借以养晦。”

“砥砺锋刃,所为何来?”

“这个……自是为上阵杀敌……”

“哼!”大哥不屑,又逼问:“那为何偏偏是豫城?豫城并未真正被战火波及,若大哥有心要你经一番砥砺,为何不命你去洛城?”

“这个……”汉钧急出一头冷汗。

“鼠目寸光!”大哥训斥道,“豫城乃秦城关隘,若战火波及豫城,秦城危矣!到那时,想要置身事外都不可能,遑论斡旋弭兵?要你去豫城,一则是豫城接近洛城、齐城,静可观,乱可守;二则,我张汉鼎的弟弟在豫城,他们任何一方都不敢在豫城开火,谁开第一枪,就会把秦城逼到对方阵营,如此可保秦城安宁,为我平息战事赢得时间!”

汉钧这才恍然大悟,联想到大哥日前说的“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的话,不禁为自己的浅薄汗颜。忙毕恭毕敬的道:“汉钧浅薄了,谨记大哥教诲!”迟疑片刻,又问:“大哥,为何要助江先生?大哥何以认为他的能力强过韩将军?”

“我助的不是他,是中央政府!”汉鼎道,“另一方赢了战事,江先生下野,谁做统帅,将又是一场混战!多事之秋,经不得再动荡了……”汉钧不禁默然。

这时,柳伯在门外说:“大少爷,有客人来了。”

“知道了。”汉鼎答道,转面来对汉钧说:“去换身衣服下楼。”然后自顾离开了。汉钧不禁纳罕:何人夤夜来访?居然还要自己也下楼去?汉钧不敢怠慢,连忙遵大哥的命令换了衣服下楼去。

只见大哥和一名男子坐在沙发上。那男子一件珠光白的衬衣,领子散着,做工精细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脸上似笑非笑的懒散表情,斜靠在沙发上,看见汉钧下来了,笑道:“这是钧儿吧?上回见你,还是个小孩子,现如今可这么大了。”

“何大哥?”汉钧一下子认出来了,大哥书房的墙上就挂着他们的合影,那副懒散的笑容,再不会错。何子瀚拉着汉钧的手:“来,坐下,让何大哥好好看看钧儿弟弟~”汉钧刚要坐,突然感觉到大哥的目光盯着自己,一下子反应过来:“何大哥和大哥在,汉钧不敢坐。”说着侍立在大哥身边。

“你呀你呀……”何子瀚无奈的指着汉鼎,笑骂,“你这个家伙,钧儿一天可是被你欺负惨了~”

汉鼎笑笑,不理他,转身对汉钧说:“我明天要护送你何大哥回去,你就在省府守着,有什么事不许擅做主张,多听王夫子的意见,有一点儿差错,我不饶你!”

“我又不是姑娘,还要你护送?怕是老兄你想出门,才找了这么个借口吧~还在这里义正言辞的教训兄弟!”何子瀚笑道。

汉钧不禁也笑了,仗着何大哥在这里,接口说:“何大哥,正因为你不是个姑娘,才敢让我大哥护送你呢!”说完,看着大哥脸色沉下来,连忙又道:“何大哥,大哥,汉钧不打扰你们谈话了,汉钧告退!”说着就溜了。

气得汉鼎道:“你别轻狂,这几天你再轻狂出事来,我回来跟你一并算总账!”何子瀚在一边笑得瘫倒在沙发上,连连说:“几年不见,钧儿真是出落得英雄了得了!”

早晨,汉钧在门口送走了大哥和何子瀚,来到玉翎的房间。

“什么?何大哥来了?为什么大哥不让我见见何大哥!”玉翎委屈道,玉翎还是8岁时见过何大哥,自那以后就对这个玉树临风的哥哥念念不忘。汉钧暗笑道:“怎么?你怕何大哥不知道你挨打了?屁股都不敢挨凳子,还敢出去见人?”

“你!”玉翎气结道:“都是二哥你!比大哥都狠,害的我现在还下不了床。”汉钧拍拍小妹的头,笑道:“你该打!大嫂今天病刚好一点,你最好乖乖吃饭,不要耍脾气,不然我直接给大哥挂电话了。”然后,不等玉翎说话,就出门去了。

来到办公室,汉钧瞅瞅堆积如山的公文,头皮一阵阵发麻,想来一定是大哥对自己豫城之行很不满意,从而加罚的“作业”吧。汉钧无奈的伏案处理公文,生怕再出点差错被大哥抓到。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汉钧伸个懒腰,正要去吃饭,机要秘书处长官王夫子急急忙忙走进来,低声道:“汉钧,中央刘专员来了,说司令不在就要见见张家二爷,这刘专员可是江先生的心腹,你要小心应付。”话音未落,那刘专员就从外面踱了进来,只见这刘专员50上下的年纪,一撇八字胡,油光水滑的头发和熨熨贴贴的西装,衬着那张皱纹微微的老脸,只让人觉得滑稽。王夫子忙道:“汉钧,这就是中央政府特派专员刘孝儒刘专员;刘专员,这就是张司令的弟弟,张汉钧参谋。”

汉钧上前一步,敬礼道:“汉钧见过刘专员!”

刘孝儒上下打量了汉钧一番,开口道:“风采不输张汉鼎,张大帅好福气,两个儿子出类拔萃啊!”“刘专员过奖了!大哥不在,招待有疏失之处,还请专员海涵。”

待刘孝儒离去之后,王夫子才告诉汉钧,江先生对秦城一直不放心,虽有前番大战之功,但江先生为人谨慎、多疑,故此派了刘孝儒前来,名为劳师,实为一探虚实。汉钧笑笑道:“秦城比不得京城,好好伺候他几天,腻了他也就走了。”

这一日,汉钧上班正要进门,却见刘专员带着几个五花大绑的青年男女走过,见到汉钧,刘专员故意提高声音道:“这个张司令,城里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啊!”汉钧一愣,正要上去问个究竟,被王夫子的眼色止住了,回到办公室,王夫子才告诉汉钧,那几名男子,原是在舞厅随口谈论1·24政变的时候被刘专员的人当做red分子抓起来了,女子更冤,本是陪酒女郎,也被陪绑了。汉钧大怒:“在秦城的地头上这样随便抓人,他还真成了太上皇了!”王夫子劝解道:“罢了,别惹事,这两天省府、军营处处都有他,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盼着司令早点回来呢。”汉钧眼珠一转:“晚上,设宴招待刘专员!”

晚上,省府宴会厅。汉钧吩咐按最高规格设酒会招待刘孝儒。酒到半酣时,几名花枝招展的女子进来了,刘孝儒指着汉钧大笑:“好小子,比你哥哥有意思!”随手搂过一个,醉眼迷离间,也不觉有异。

第二天,《秦城日报》上登出大幅照片《刘专员秦城显身手,红尘女竟是红色匪》,而同一天的《花界头条报》上却登出了刘专员搂着舞女的照片,那舞女,俨然与《秦城日报》登出的所谓“red匪”是同一人……

就这样,刘孝儒在接到暴怒的江先生的一通电话之后,灰溜溜的离开了秦城……

汉钧送走刘孝儒,得意的坐在办公桌前和同事们说笑。

“汉钧,”同事大姐叫,“司令让你去他办公室!”

“我大哥回来了?”汉钧高兴的来到大哥的办公室门口,整整衣领,敲门。

“进来。”是大哥熟悉的声音。

汉钧推门进去,大哥站在窗边盯着他,没有笑意。

“大哥!”

汉鼎看看弟弟,一身戎装,比便装时多了分英气,少了点柔弱。

“我听说了你的义举了,很好。”大哥的声音冷冷的,没有半点赞赏的意味。

汉钧一惊,突然想起来,虽然治走了刘孝儒,可是,那手段确实有点卑劣,更何况,牵扯到舞女,这个就绝对的犯了大哥的忌讳了。

“大哥~”汉钧的声音里带了点讨好的意味。

汉鼎自顾在椅子上坐下,不去理他。

汉钧见大哥寒着脸,心里暗暗叫苦,走到大哥跟前,屈膝跪下:“大哥,钧儿又做错事了,大哥车马劳顿,先休息几日再打吧~”

“你倒会关心大哥了?大哥不累,再累也不能耽误了教导钧儿成人啊,你说对不对?”

汉钧把脸埋在大哥腿上,含糊不清的说:“大哥~那个刘专员……大哥要是在家,他走的时候,大哥说不定要放鞭炮呢~钧儿可被折腾惨了……”

汉鼎笑笑,站起身把门锁上,然后扶起汉钧,伸出手:“拿来!”汉钧一愣,马上哭丧着脸:“大哥~”看大哥脸色开始难看了,忙解下皮带双手交给大哥,自己把裤子褪到膝盖处,趴在书桌上,委屈的说:“大哥,钧儿错了,愿受责罚。”

汉鼎用手捋捋皮带,走到弟弟身后,抡起手,一皮带抽下。

“唔……”汉钧低声呼痛。

汉鼎一言不发,沉默间又是几皮带砸在汉钧的屁股上,瞬间鼓起几道檩子。

“啊~大哥……疼……”汉钧不自觉的用手去抚摸伤处。不防一皮带抽在胳膊上,疼得汉钧连忙把手缩回来,偷眼看看大哥,哭道:“大哥……钧儿是有错,可是功过不能相抵么?”

汉鼎终于开口道:“大哥这里,只有赏罚分明,没有功过相抵!”又是几皮带抽在汉钧的屁股和大腿上,抽的汉钧嘶嘶倒抽冷气,然后又说:“更何况,临走前大哥就说了,你再轻狂,回来一并算账!你当耳旁风了不成?”汉钧暗道:“好没意思,还记着我开的那个玩笑……”话没说完,大哥的皮带就狠狠抽在已经红肿的屁股上:“嘴里嘀咕什么呢!大声说!”

“哎呦~钧儿说,求大哥饶了钧儿~哎呦,疼啊~”其实这次大哥下手并没有以往重,毕竟皮带的威力还是要逊于皮鞭的。

大哥终于停下手来,问伏在桌上呜呜哭的弟弟:“该不该打?”

汉钧心道:“打都打了,我敢说不该么?”但是嘴上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大哥责罚的是。”

汉鼎又狠狠的在汉钧屁股上盖了几巴掌:“你当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且不论那刘专员如何,但是你这手段实在卑劣!竟然连舞女都上了台面了!”怒火冲上来,一脚踹开汉钧的双腿,狠狠的几皮带,抽的汉钧噎了半天才哭出声。

汉鼎放下皮带,扶起汉钧,道:“大哥说过,你很聪明,但都是些小聪明,如果不走正道,大哥就是打死你也不后悔!记住了吗?”

“钧儿,钧儿明白……”汉钧抽抽噎噎的答道。

汉鼎揉揉弟弟汗湿了的头发,把弟弟揽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17# 风格

哈哈~妹妹(没叫错吧?)这样支持,我好生感动!

回到家,雅芸迎上来,疑惑地看着汉钧红肿的双眼,道:“汉钧,你大哥又打你了?”汉钧抽抽鼻子,看了看大哥没敢说话。

“二哥~”玉翎凑上来,不怀好意的笑笑,“大哥今天是不是也用皮带打你屁股啊?”汉钧瞪了妹妹一眼,转身上楼换衣服去了。

“汉鼎,”雅芸开口埋怨道,“刚回来就闹个下马威,你也不嫌累。”

“大嫂,也就你敢这么跟大哥说话,”玉翎悄悄的说,“要是我和二哥,这会子准被大哥按在沙发上挨巴掌了……”一句无心的话勾起隐事,雅芸面上霎时飞红。玉翎浑然不觉的抬起头,正迎上大哥锥子一样的目光剜过来,吓得玉翎溜到一边不敢说话了。

7、风中飘萍

“大哥,你为什么还要见他?这种人人得而诛之……”

“闭嘴!没有你说话的份!等下若敢造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汉钧看看大哥,忿忿地坐在一边不再开口。

“司令,何副总司令来了。”段副官把何子瀚请进房间,退了出去。

汉钧鄙夷的看了一眼何子瀚,比上回见他的时候,清减了许多,一身军装整肃,全然没有平常装束时的懒散。汉钧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过脸去。

“越来越没规矩了!”大哥斥道。

“汉钧见过何副总司令!”汉钧挺身敬礼。

何子瀚看了看汉钧,不由失笑:“汉钧,怎么跟何大哥也来这一套?”说着伸手要拍他的头。

“不敢!”汉钧轻轻躲开,“副总司令担守土之责,救民于水火,令汉钧高山仰止,不敢高攀!”

何子瀚的手尴尬的停在空中,愣了片刻,自嘲的对汉鼎道:“老兄,我没说错吧?钧儿英雄了得!”

汉鼎已是气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晌才咬牙切齿道:“混账东西!你皮又痒了!”说着举手欲打。何子瀚连忙拦住:“哎哎哎~钧儿说的没错,自作孽,怨不得人说……咱们谈正事。”

汉鼎怒道:“还不去倒茶上来!”

汉钧脖子一梗,气冲冲的边端茶上来边嘀咕:“不抵抗将军,还能谈正事!”心中怨气难平,使劲一墩杯子,茶水竟溅了何子瀚一身。

汉鼎忍无可忍,揪住汉钧的衣领,一耳光把汉钧扇得一个踉跄撞在写字台上,怒火未消,顺势把他按在写字台上,巴掌雨点一般落在屁股上。何子瀚连忙拉开汉鼎,笑道:“我都没有生气,老兄又何必跟孩子一般见识!”汉鼎方喝命:“滚出去!回家再跟你了账!”

汉钧又羞又气,含泪出去了。

何子瀚见汉钧出去,才一下子靠在椅背上,神色浑不似刚才那般轻松,低低的说:“兄弟我是一步行错,千古余恨啊!”

“子涵,他小孩子无知浅见,你不必在意。”

何子瀚苦笑道:“老兄你不必安慰我,汉钧说的没错,这也是国人对我的看法啊!”汉鼎沉默不语。何子瀚又开口:“你是知道我的,当初中原大战,若不是老兄逼我决断,不知我要犹豫到何时……多亏了那时老兄帮我存放铁路图纸,保护专家和机械,不然铁路修不起来,不能与日本人抗衡,只怕东北早就……”他叹了一口气,“可是如今,还是泡影一场啊!”

汉鼎劝道:“子瀚,我知道你心里的苦楚,你现在被江先生缚住了手脚,但是总有一天,东北的兄弟们会回去的!”顿了顿,道,“咱们死了,还有钧儿,钧儿死了,还有冠儿……”何子瀚笑笑,道:“我如今是风中飘萍啊,老兄,也就你能正眼看我了……”

汉鼎回到家,雅芸就凑上来问:“汉鼎,小弟又闯什么祸了?回来就一直跪在书房里……”汉鼎冷笑一声:“他还敢跟我打擂台?”说着就上楼去了,急的雅芸在身后喊:“汉鼎,你冷静一点!”

推开书房门,只见汉钧跪在地上,手里举着家法鞭子,头也不回的说:“大哥,汉钧领罚!”汉鼎转过来,接过鞭子,边摆弄边说:“反了你了!从哪里学的这种待客的规矩?”汉钧低声说:“他不是客!是民族罪人!”汉鼎俯身捏住汉钧的下巴,说:“别用你的浅薄见识评判何子瀚!”汉钧忍痛问:“当初我不过读了几篇卷钱虞山、龚芝麓的文章,都被大哥教训了一顿,为何大哥还对……他如此礼遇?”

汉鼎一甩手,站起身来,道:“汉钧,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他何子瀚本非良将,却既要做忠臣,也要做孝子,难啊!若是你在他那个位置上,只怕还不如他!”话音未落,几鞭子狠狠抽下,汉钧毫无防备,又惊又痛的看着大哥,汉鼎道:“这几鞭子打的不是你对何大哥不敬,而是你妄论是非,人云亦云!”喟叹一声:“你下去吧。”

汉钧不敢相信大哥今天居然如此轻易放过自己,愣愣的跪在原地,回想着大哥刚才的话。

“你听不懂大哥的话吗?还想讨打!”汉鼎怒喝。汉钧这才如梦初醒,退出了书房。

刚一出书房,差点撞上飞奔上楼的玉翎,汉钧一把拉住她:“干什么慌慌张张的?大哥在书房里呢!”

玉翎急冲冲的说:“我就是要去找大哥!那个何子瀚居然来秦城了,我要找大哥,把他赶出秦城!”说着就要去敲门。吓得汉钧一把拉住冒冒失失的小妹:“我刚刚因为何子瀚被大哥教训了一顿,大哥对何子瀚维护得很呢,你别去自讨苦吃了!”“什么?”玉翎声音提高八度,“何子瀚他……”

话没说完,书房门一下子开了,大哥站在门口,怒视着玉翎:“还有没有规矩?何子瀚也是你叫的?你们学校的学生在何子瀚那里示威,当我不知道?滚回房去!”转脸对汉钧说:“我现在要出去,你把翎儿看好,如果她敢出门一步,给我把她腿打断!”玉翎委屈的躲在二哥背后,看大哥走远了,才嘟囔着说:“大哥不讲理!”汉钧转过身,没好气的说:“大哥的话你听见了?回房去!”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们学校激进分子多得很,你最好少和他们来往,你当大哥和二哥是死的么?”玉翎身子一僵,没有回头。

夜里,汉钧想到大哥说的话,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听见有人上楼,他连忙下床从门缝里看,竟是大哥和何子瀚。

不一会,书房里竟传出了争执声,汉钧大着胆子走到书房门口,只听大哥的声音道:“我知道今天学生示威你很不好受,但是你就不能冷静一点吗?”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我不比你张司令,冷静沉稳,我何子瀚就是花花公子!你做得到的,我不行!”何子瀚惨然一笑:“忠臣孝子,我何子瀚当不起了……”

“仰俯无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汉鼎扶着子瀚的肩,“你就不能忍一忍吗?你一时冲动,只怕你这辈子……”

“我不怕,老兄,你说我就是苟活下去,这辈子还能干什么?不能提兵上阵,眼看着国贫民弱,穿这身军装,我有愧啊!”说着,何子瀚竟如孩童一般,抱着头呜呜痛哭起来。

汉钧大骇,他不曾想到,何大哥的痛苦如此之深,他想不明白何大哥为何要说这番话,话里的含义又是什么……

凌晨,汉钧还在沉睡,就被大哥摇醒:“汉钧,快起床,紧急军务!”汉钧惊醒。

"何子瀚那边麻烦了。”

时年1936。冬。

8、 楚河汉界

汉钧不能相信,曾经被他看不起的何大哥竟能做出这样大胆的事,忠臣孝子,乱臣贼子,原来区别是如此微妙。大哥日夜守在省府,出了这样大的事,汉钧也一步不敢离开。

雅芸突然打电话来:“汉钧,快回来!出大事了。”顿了顿又说,“别让你大哥知道。”汉钧不敢怠慢,偷偷回到了家中。

只见玉翎面无表情的坐在客厅里,旁边放着一个小包袱。雅芸在旁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见汉钧回来了,忙道:“汉钧,你快来劝劝翎儿,死丫头,你要气死你大哥啊!”

“二哥,我要去那边!”玉翎昂然抬头,“他是***员,我一早就知道,现在何大哥兵变,那边需要人,我要去找他!”

汉钧听得眼前发黑,还没开口,就听见一声炸雷般的怒喝:“反了你了!要走也得问问张家的祖宗家法同不同意!”三人吓得齐齐回头,只见大哥铁青着脸站在门口,“那姓钟的小子,大哥怕你伤心,才没为难他,不然,你当他能这么容易离开?现在你还要走?你当大哥是这么好瞒的?”

玉翎站起来,对大哥跪下,道:“大哥,玉翎走定了!除非大哥打死我,把尸体留下!”“翎儿!”汉钧又惊又怒,“你作死!”玉翎回头看一眼二哥,道:“二哥,翎儿真的想走,翎儿知道哥哥和嫂子疼翎儿,可是,祖宗家法逼得翎儿不快活……”“你!”汉钧一脚踹翻妹妹,气得浑身颤抖。

“汉钧!”雅芸一把拉住他,“你怎么跟你大哥一样,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你当我真舍不得打死你?”许久没开口的汉鼎道,“翎儿,你要走可以,不过,张家的门,没这么好出,领一顿家法,如果你还有命在,大哥不拦你!”玉翎一震,迟疑片刻,抬头答道:“翎儿愿意!”

“你疯了!”汉钧和雅芸异口同声惊呼。

“既然如此,跟大哥上楼。”翎儿望着二哥和大嫂,惨然一笑,上楼去了。

“汉鼎!你不能……那可是你亲妹妹啊!”雅芸喊了一声,晕倒在地。

“汉钧,照顾好你嫂子。”扔下这句话,汉鼎头也不回的上楼了。

书房里,玉翎面色惨白的跪在地上,大哥手里拿着鞭子,看着玉翎:“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大哥,翎儿对不起你,但是翎儿不后悔!”说着,玉翎开始一件一件脱衣服,只到剩下贴身的衬衣衬裤,迟疑一下,缓缓欲解贴身衣服的扣子。

“好了。”汉鼎止住,“趴下。”

玉翎看着眼前这矮榻,颤抖着伏上去。她记得自己在这里挨过许多次板子,这一次,无论自己还能不能在大哥手下逃出生天,都是最后一次了。她扭头看看大哥,竟发现大哥双目紧闭,泪流满面。玉翎不禁心里一酸,她知道,自己反叛家门,罪不容赦,而大哥也绝对能打死自己……

玉翎定了定神,道:“大哥,玉翎甘受家法!”

汉鼎扭过头,深吸一口气,举起鞭子狠狠抽下,只一鞭,便抽破了衬裤,玉翎从没挨过这样重的打,足足过了半分钟,才把憋在喉咙里的哭声呜咽出来,汉鼎不待玉翎哭完,又是狠狠的几鞭子,从屁股抽到大腿,再一路抽回去,其中几鞭交叠,玉翎只觉得自己的臀肉被撕裂、咬碎……

汉鼎又是几鞭子甩下,玉翎的衬裤已经被彻底撕碎,血珠四溅。“大哥……大哥……”已接近昏迷的玉翎下意识的低呼。

汉鼎停下鞭子,俯身道:“怎么样?你服不服?若是知错,大哥饶你这回!”

玉翎无力的睁开双眸:“大哥,对不起,玉翎只要有一口气,就要去找他……”汉鼎怒极,鞭子劈头盖脸抽下,只打得玉翎从榻上跌落,汉鼎赶上前去狠狠几鞭,只抽得玉翎在地上翻滚哀号。

“你知不知错!”

“大哥,翎儿知错,但是……翎儿想走……”

汉鼎一把拖住玉翎,扔在榻上,狠狠的抽在那已经血肉模糊的屁股和大腿上,“大哥,大哥,翎儿要死了……”玉翎哀哀的哭,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待她悠悠转醒,只听见大哥冷酷的声音:“死了,尸首也得留下!”顿一顿,又说,“你若肯回头,大哥就不打你!”玉翎闭上眼,笑笑:“大哥,翎儿不能……”话没说完,几鞭子落下,疼痛使得玉翎抽搐得后半句话无法说完。

“大哥!”汉钧在门外痛呼,“大哥,住手啊!”

里面又传来鞭子的声音和小妹越来越低的哭声,汉钧再也忍不住了,一脚踹开门,抱住大哥的手,哀求道:“大哥,翎儿不会回头了,给她一条活路吧!”

汉鼎失神道:“活路,死路,谁看得清啊……”

一个月后,大伤初愈的玉翎走了。

“走到哪里,她都是军阀的女儿,军阀的妹妹,他的父兄手上,都沾过那边的血……”汉鼎喃喃道。

9、将星陨落

抗战胜利,张汉鼎战功彪炳。盛名之下,他却命汉钧护送嫂子出国,去了自己数年未见的儿子冠儿身边。

“大哥,”临行前夜,汉钧问,“冠儿军校学成,为何不让他回国?”

“回国干什么?外敌已退,让他回来杀自己人么?”汉鼎道,“你出去了也就不必回来,我知道,弟妹在那里等你,你去了照顾好你嫂子和冠儿,国内平静了,自然接你们回来……”

“那要是……”汉钧不敢往下说。

汉鼎看看弟弟,道:“你若不遵大哥的吩咐,照顾好你嫂子和侄儿,你多大,大哥都打得你!”

走了,空空的张公馆只剩下了张汉鼎。

远在海外的张汉钧收到了大哥的信,无非是要他照顾好嫂侄,信末写道:“兄忝掌秦城二十余载,惟愿上不负苍穹,下不愧黎民。然乱世使然,惟与秦城共存亡耳。有父兄在,如之何其行之,今弟自可闻斯行诸,惟以不负祖宗为念……”最后,附着大哥手书的《正气歌》:“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汉钧泪流满面。

数日后,传来消息——兵临城下,张汉鼎饮弹自尽,秦城和平解放。

尾声

玉翎来到秦城,在大哥自尽的地方坐了一夜:“大哥,翎儿找你来了,你说得对,乱世,谁也主宰不了命运……”就在她当初离家的凌晨时分,悬梁自尽了。时年1968。

回复 21# 风格

呵呵,谢谢妹妹~最近要开始忙了,所以打算先把坑填满了再说吧~很多东西没有展开写,毕竟还是要考虑到坛子的倾向性~等忙完这段可能会全部推翻重写,说实话,民国时代的悲情英雄实在是我的心头好啊~

jj101025 发表于 2012-8-1 21:59

歷史啊~~

好文 頂一個!!

啊。。。这个坟背挖出来了。。。话说这个文我很不满意,正在全部推翻重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