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雯搬进来那天,我手里有篇稿子正在赶。
她却不停地叫我:“学姐,来帮我铺一下床单~”“学姐!这个插座要怎么用?”“学姐~电脑桌上的文件你还要吗?”
我几次甩开鼠标,想吼她一通:“老实呆着!别烦我!”
可是……看在她温柔可人、细声慢语、每一次呼唤我的神态又都那么无辜而愧疚的份儿上,我终究没爆发。
不仅是没爆发,而且随叫随到,服务周全~这孩子仿佛是赖上我了……
我明明记得她以前不这样,那时她真是个独立的好少女啊——
我大四快离校实习的那年,她们那一拨儿孩子入学了。我远远地从楼上望下去,一水儿的学生,双倍学生家长跟着,抬行李、抬铺盖~只有小雯是一个人,瘦瘦的手臂拎着巨大的整理袋,走得还挺利索。
热心惯了的我,转身就冲到了楼下,一把抢过小雯行李的片刻,她简直吓得呆若木鸡。
这个事情到后来她才和我解释,是因为她把我当成男生了~是的,年轻的我和现在一样高,头发比现在还短,打扮也比现在中性得多~
然而在当晚学校的澡堂子里,她终于还是确认了我女生的身份。那时她的神态就和现在使唤我时一样,无辜而尴尬。
回想起来,第一次的澡堂共浴,我还真偷偷看了她半天。多瘦的孩子啊~偏偏有一对圆满的小胸脯和挺翘的臀部,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了~令学姐我好生羡慕~
她隔着水雾和众多**望向我,似乎并不知道我在打量她,客套而憨厚地笑了笑,像个傻孩子。
回忆又被现实中她的喊声打断:“学姐,帮我抱一下这个箱子。”
我预感我的稿子写不出来了,叹口气,继续去她那屋做苦力~
其实我们没有那么熟,只是两年前她入学初期经常打招呼,没多久我就到报社实习了。再后来,我毕业了,工作了,我们保持短信联系而已。
再后来呢,就是前不久,我回母校聚了个会,顺便看了看她。正撞见她们宿舍几个凶神恶煞般的小丫头叫嚣个不停,她呢,就老老实实地听着,一句话不会还。
我就冲动了,替她把人都得罪了~然后正义凛然地邀她搬出宿舍,还为她免费提供了我的一间房……
于是,她就不客气地搬来和我同住了~还在不客气地指挥我爬上爬下搬东西。
我是上辈子欠了她的,一定是……
【二】
同住到第三天,我几乎理解了她宿舍的姑娘们~
小雯这丫头真是懒到一定境界了,我原本整洁的居住环境被她完全毁掉,而她正窝在床上吃着零嘴看着电视。
因此,我从单位回家的第一个举动就是冲进她房间,迎头碰上她无辜的眼神,满腔怒火就这么被压下来:“没事儿,就是问你怎么没去上课。”
“今天下午没课……”柔软地说着话,她还不停嘴地吃着东西。
死丫头,吃这么多也不发胖,浪费资源!
我无奈地走开,她却又追过来:“学姐,明天计算机要考级,有几个操作我还不会……”
我手里还有稿要写,但一想我可以熬夜,而小雯转天要早起上学,就仗义地先为她辅导了~
辅导的过程,进一步印证了我的设想:我上辈子欠了她的~
这个计算机小白,和她简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我引以为荣的表达能力和教学能力啊~和我有条不紊的生活一起被她毁了……
经过漫长的讲解,手把手地操控,到我确定她能考过时,我也精疲力竭~
看了一眼墙上的表,离我截稿的时间也没几个小时了,我继续叹气:“明天好好考啊!我这么鞠躬尽瘁,你要考不过我可抽你!”
她又傻笑,连答应的声音都没有,就是傻笑地看我。我是女人我也得承认,她笑起来真漂亮。
可是记忆中以前的她很少笑,只有在食堂、水房等地方撞上我的刹那,她才绽出这样冒然的笑,露着洁白齐整的牙,眯着忽闪动人的眼。
后来知道她家住在南方某个城市,父母都不在了,跟着舅舅生活,寄人篱下所以外表温顺。有着差不多经历的我,却可以看出她温顺外表下的倔强和孤独,所以从上学到现在,我一直不问情由地关照她。
失算的是,没看出她对我越来越深的依赖,我是作茧自缚。
这一切懊恼,终于在她向我借钱的那天得以发泄。
那天我回来的晚,到家时,她已经洗完澡穿着睡衣倒在沙发上睡了。
我环视一地的垃圾,仍努力温柔地叫醒她:“回屋里睡吧,别着凉了。”
她睡眼惺忪:“学姐,我一直在等你……”
“哦,什么事儿啊?”我放下包,脱了外套,随口问着。
“学姐你能不能借我50块钱?”她说得很勉强。
“哦……”爽快惯了的我正掏钱包,忽然又觉得不对劲,“50块钱你都没有?”
她音量变得更小:“这个月的零用钱都花掉了,我又不好找家里要……”
“这个月才17号,你就把钱都花了?!”看起来那么懂事儿的孩子,竟然有这么多“隐患”,我真是越来越失望,“50块钱够用吗?”
“50块是要交学校的,明天必须交,我自己的生活费我会想办法解决的……”她低着头,一如既往的乖顺却又气人。
我收回了正从钱包拿出来的百元纸币,有意地问她:“学校让交的是什么钱啊?”
她不敢看我,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谁还没上过大学啊,该交的钱开学那天就交齐了,而五十,怎么听怎么像补考费!
“你不说我就不给你这钱了,跟生活费一块想办法去吧!”说罢我作势离去。她就真急了,似乎是很怕我生气:“学姐——”
我停下来看着她,眼神大约是严厉而意味深长,因为她回应给我的眼神很有些惊恐。
我主动提起来:“你上回那计算机考得怎么样啊?”
她理亏着不说话,我却不含蓄:“咱们学校计算机补考还是收50啊?”
傻丫头毫无防备地点头,我沉着声音:“你站起来。”
她从客厅沙发上站起来,怔怔地望我,不知所措。
“我包里没零钱,上我屋里来,给你拿钱。”我把她领进卧室,一回手锁了门。
【三】
看到我锁门,她无辜的神情错乱了些:“学姐你要干吗?”
我拉住她纤细的手腕,引领她到床边:“给你拿钱啊~站这儿别动,手,按在床上。”
我语气那么平静又那么不容置疑,她几乎想都不敢想,只是照做。当她立在床边,双手按下去的时候,弯下的躯体形成尴尬的姿势,她才觉出来这动作太像个犯了错的小朋友,在等着挨打。
她想直立起来,被我摁住:“钱,我替你交了都没问题,不过咱俩先算一个之前的帐,啊。我说没说过,考试不过我得怎麽着?”
她的后背在我手下轻微地起伏,似乎是很紧张;而她迫于姿势正突出在我面前的臀部,包裹在纯棉的睡裤中,又显得那样浑圆而无畏。
看她老实了的样子,我撤下手来,动手解了我耍帅用的头层头皮的宽皮带:“我说过你考不过我会抽你吧?绝对不是我现在杜撰的对吧?学姐说话一向都是要兑现的,知道吗?”
她不说话也不动,我一皮带已经抽到她屁股上。这丫头像是从来没挨过打,痛得吃惊,逃到床头再也不肯恢复刚才的姿势。
我仗着比她高大,生拉硬拽着把她摁回来:“听话,就十下,自己数着。”
她带着哭腔趴在床边:“学姐……”
“知道我是学姐还气我?学姐那天为了给你复习差点没赶上交稿,知道吗?”这一下带着风声,实实在在地打在她臀峰最有肉的地方。
她想回答的“知道”,到这里变成了失声的叫喊:“啊!……学姐,我……”
“你什么你?考不好还有理了?”又一记皮带“啪”一声落下去,“数了吗?”
她咬住嘴唇不支声了,总之就是不支声,更别说数数。
这纯粹是激我的火儿,把我被她无辜眼神压下过的种种怒火都给勾起来了。我抡开了粗糙宽大的皮带,连着给了她两下子,打到她整个人都为之震动,喊声却被她咬在嘴里。
我左手按住了她忍不住挣动的后腰:“还跟我较上劲了啊?”右手里的“刑具”依然准确地打在她完满的小屁股上,不曾留情。
“是觉得自己没错吗?”我尽量温柔地问,坚定地责打。
她摇头,没有预计的讨饶和哭喊,这适应能力还真强……我又气又无奈地照着她没挨过打的臀腿相连处,又抽了几下。想的是分担疼痛,却好像让她更疼,几次想脱离我的掌按。
“那觉得我有错吗?我不应该管你?”
她猛烈地摇头,还满是哭腔地补充了一句“不是”。
我的心啊,又软了:“几下了?”
“不知道……”
我于是不轻不重地补了最后一下:“起来吧,十下了。让你数,你不数,我就应该翻倍打~算了,谁叫我心软呢!”
她就在起来的瞬间搂住了我:“学姐,你别生我的气……”
我感到大颗的眼泪落在我肩颈处,我把她打哭了?天啊我还真没见她哭过,心一慌忙抱紧她:“怎么了小雯,我打疼你了?”
她把头窝在我肩后,一边摇头一边哭,把我变得愧疚不已,倒像是我犯了那么多事。
【四】
后来我拿了三百块钱给她,她坚决只要50,并且信誓旦旦地保证下月月初就还。
我拗不过她,留了一百,就去洗澡了,我确实没零钱。
等我洗完澡,轻手轻脚地摸进她的卧室,她已经关了灯。
但是直觉告诉我,她没睡,我挤到了她身边,一起躺着:“还疼吗?”
她正伏在枕头上,闷声答:“疼……”
我几乎笑出声来:“这会儿可真诚实啊!我们家也没有药,给你揉揉吧。”
我温暖的手,伸进被子,摸索到她只被内裤包裹的臀部时,她没有丝毫不情愿。这丫头总归还是习惯我伺候她啊~
我细细地摸,摸出她被我抽出的檩子,肿着,而且略略发烫。看来我下手是重了,心底里跟着疼起来,我这是怎么了……
“这么勒着多疼啊,我给你脱了吧。”她知道我指的是内裤,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对我说“不行”。
我没听她的,在黑暗中把她那纯棉的小三角裤褪了下来,她却也没有实际的反抗,她说:“反正你也看不见。”
我说:“我早在好几年前学校的澡堂子里看够了!”
她似乎笑了,没有声音,但我猜她是笑了。她就在我无微不至的按摩中睡着了,我也不知不觉着了。
那晚过后,我们莫名其妙地亲密了,亲密无间。就仿佛,我是她的亲姐姐。
那下半个月的生活费,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解决的,只是发现她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
每每问起来,她就说在学校自习,我由于那些天格外忙,也便没有深究的意思。毕竟,我并不真是她的亲姐姐。
终于到了月底,某个我特意早早归家的日子里,一推开门就见屋内难得的窗明几净。厨房里有磕磕碰碰的声音,是小雯在笨拙地做饭。
我悄无声息地倚到厨房门口,不转睛地看她那不能自理的傻样子,终于还是大笑起来。
她猛然地回头看我,乌黑的眸子里有那么多惊诧:“学姐,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那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上课吗?”我收住笑容,假装严肃地问。
“我……我今天中午就回来了。”似乎是想岔开话题,又似乎是想步入正题,她忽然就说,“学姐,生日快乐!”
我微微地笑了:“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她笑出一对酒窝地望着我:“反正我就是知道!”
那天晚饭,由原本我想请客吃的大餐,变成了小雯亲自制作的水果沙拉、皮蛋豆腐等经典凉菜……
餐桌旁,昏黄的灯光下,她试探地问:“学姐我是不是很笨啊?我不会做饭……”
但我吃得很快乐,我告诉她:“学姐在减肥,你做的东西正合适。”
她也许信了,轻盈地跑回卧室拿了个盒子出来,说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我很惊讶,她竟然还知道我想换一块移动硬盘,因为那礼物就是。100G的,对我也许不贵,却可能是她一两个月的零用。
我立马反应过来:“你哪来的钱啊?这个月的生活费不是都没有吗?”
她怯怯地看着我:“这个,是我才搬进来的时候就买好的。因为你不收我房租,我觉得很过意不去,就想买一样你需要的东西算谢谢你。然后又刚好这个月是你生日,就留到现在才拿出来。”
“你没钱就是因为买了这个?”
她认真地点头。
“我打你的时候,是不是都不想送给我了?”
她匀净的脸略略红了,但也还是点头。
我再次被她逗笑,她还在极认真地强调:“学姐你一定要收下啊!”
我觉得自己有满腔的感动,无从表达,终于只是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说我收下,谢谢你:“你能告诉我,这半个月你是怎么过的么?”
【五】
小雯听到我的问题,微微怔住:“上课啊……”
“我是问生活,饭钱怎么解决的?”
我目光和煦,语气温柔,她于是吞吞吐吐:“我,在外面打工挣了点钱。”
“有时候半夜才回来,就是因为打工?”我循循善诱。
她于是点点头,不太敢说话了。
我轻轻拥了她一下:“傻宝贝儿,范不着为了送我礼物受这么大罪,知道吗?那么晚的工作是做什么?你一个女孩子那么晚在外面多危险啊!”
“是……唱歌,不危险。”
她懵懂的样子真让我又好气又好笑:“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呢吧?还说在学校自习~?今天还逃课~”
“今天不是逃课,我请了病假了。”
“你又没病,骗完我又骗老师是吧?”
我话音没落,小雯已经有些着急:“这种事每个人上学时都会做嘛~又不是我一个人……”
“我敢说我就没做过,你信吗?”我也认真起来。
她低了头:“信……学姐你那时是学生会主席,又是广播站的金牌记者,又是校园十佳歌手,年年都拿一等奖学金,并不是谁都可以和你比的……”
我哭笑不得:“我的事你都记这么清楚?那为什么你不可以和我比?都是一样的人,而且我记得那年校园歌手大赛我没参加,是你拿的第一名……学习方面就不能和我比了?”
小雯不再说话。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在她精心为我准备的生日晚餐后还要说教,手里还拿着人家重金打造的生日礼物,唉~拿人家的手短,我决定改日再教导她,于是起身去喝水。
身后却传来她软软的问话:“学姐你不打我吗?”
我几乎无语:“我……我在你心目中有那么残暴吗?”
她很讨打地望着我,说“有”。
我笑着坐回到沙发,同时一把拎过她摁在我双腿之上,不痛不痒地给了她屁股一巴掌。
我说:“这回你满意了吗?”
她于是脸红着从我手下挣出来,喃喃地说了句“讨厌”。
我的笑凝在嘴角,进退两难,因为那蓦然觉出的暧昧气氛。
如果,她对我那样了解,她也许也知道我曾经是喜欢女孩子的。说曾经,因为我已不复当年。
也或者,她也在喜欢着我,但我不能应承。因为我知道她到了我这个年龄,一样会后悔,我不能害她。
可是此刻她看我的眼神,深不见底,迫使我不得不刻意离开:“早点儿休息吧……”
【六】
转过去的那天,小雯竟然一夜未归。
我后悔前晚没有问她在哪里唱歌,更后悔没有逼她答应不再去唱歌。
但后悔是于事无补的,我只有空等,忽然发现我们还真是不熟,我甚至不知道她学校宿舍的电话号码。
总算盼到天亮,我冲进了我的母校,把宿舍、教室、食堂逐一问过,都说从昨天起就没有见到她,还说最近一周她都时常缺勤。
我感到全身的血都在往头上涌,倒不是生气,只是担心她……
好在我的工作并不坐班,我开始从离学校最近的酒吧问起,然而清晨到下午,家家不营业,处处碰壁,绝望和担忧在一起滋长。
黄昏的时候,我刚好经过自己的家,拖着疲惫的身体才进门,竟看到小雯的外套已经扔在客厅。
而小雯已经躺在她自己的床上,睡得像个孩子。
看着她紧阖的眼,微蹙的眉,嘟起的嘴唇,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迅速驱散了疲惫。
然而更快的,一种被戏弄过的愤慨,又迅速替代了喜悦,进而化成冷冷的低喝:“起来……”
小雯不情愿的睁开眼,看到是我,便翻过身不搭腔了。
我冷冷地居高临下:“你昨天一晚上去哪儿了?”
“不用你管……”她是在赌气吗?为我前一晚骤然的冷淡?
我忽然很怕她这样的任性蔓延下去,我真的不能和她怎样。
“我今天还就想管管你!”不由分说的,我一下摁翻她,动作利落地扯掉了她的睡裤连同内裤。
她可能预料到了我会再打她,但没想到我会脱她的裤子,于是死命地挣扎起来:“你干什么啊……”
“干什么?你觉得我应该干什么?”按住她后腰的同时,我另一只手已经重重掴在她赤裸的屁股上。
她那没有一丝赘肉的臀部,紧致而柔软,仿若才发育完整的少女,充满质感的因我一巴掌而颤动,白皙的皮肉现出淡淡的红印。
仅只是“啪”的一声,我已经心生不忍。但她适时地挑衅:“你凭什么打我啊?我爱在哪过夜就在哪儿过夜,我只是你的房客,凭什么管我?!”
我急了,狠狠给了她几下子:“房客?我收你租金吗?收你水电费吗?以前晚上的饭是不是我管的?我拿你当亲妹妹,你就拿自己当房客?!”
几乎是问一句,打一下,她一声不应,只是企图回手挡住责打,我几乎按不住她。
于是我越发的生气,换了膝盖压在她腰上,顺手从床头抄了一个木头把的刷子,带着风声抽了下去:“房客你就可以逃学了?你就可以说谎了?你就可以彻夜不归了?!啊?”
她扛不住地叫出声来,但仍是不理我。我有点收不住手,刷子雨点一样地抽打在她毫无遮掩的臀峰,她死命的扭动,让那两爿肉颤动得愈发娇艳。我已在惩罚她之外,感到了彼此生理的一些异样。
我想用不停的责问来消除不该有的发展,我说:“你说,昨天晚上哪儿去了?”
她把头埋进枕头,闷声地反抗:“我就不说!”
当然,反抗换来了极重的一下子,我听到她喊声中带了哭腔。她极力挺翘着的小屁股,已经遍布血痕,却还是那么无畏地挺在我面前。
“不说我打到你说,你信吗?”我差不多敢肯定她是故意的了,从不回家到不服软,故意让我担心、让我生气、让我重视她管教她……想到这些,我酸疼的手臂开始无力,但嘴上还要说得威严些。
她还在和我拧着,她趴着不动说:“我信!”
我承认我败给了她,甩掉刷子,也撤掉对她的压制,默默地走开了。
【七】
小雯大约很诧异于我的举动,抬起了始终埋在枕头中的脸,散乱的刘海和泪痕,都被我看到。当时,我正捧着一盆热水回来。
“别动。”我把气力都耗光了,只能轻声地斥她,又轻柔地摁住她,将拧干的热毛巾敷到她圆润的臀上。
“啊……干吗……”她吃痛地嗔着。
“热敷一下好得快。”我的语气也无力到冷漠。
“不是应该冷敷好得快吗?”她仿佛自言自语。
我又轻轻掴了她一下:“哪来那么多事儿?我不管你了啊?”
“本来就不要你管的……”
“你不用再勾我的火儿,我确定不管你了……”
她慌忙地回过身来:“学姐……”
我把手包容地覆在她臀上,隔着热毛巾:“你说的对,我跟你也没什么关系,房子是我自愿供你住的,也不应该拿这个做管束你的条件。不管你,我还落得清闲呢……”
“学姐……”她还是说不出什么。
我自顾自:“就是为你可惜而已,原来多好的一个女孩儿,又乖又懂事的样子。怎么好像一下子就变了……”
她见我说完要走,忙扯住我的手臂:“学姐你别走,别不管我……都是我故意的……”
我在心里笑出声音来,看来,我还算了解她。
“学姐……”
她欲言又止,我蹲到床边,有意端详她窘迫而清秀的面庞:“小雯,你还差一句什么?”
“学姐我……我错了……”
我瞄了一眼她褪在腿弯处的裤子,听着她的认错,忽然觉得没白折腾一天,终于反败为胜,于是落井下石:“那咱们今天就订个规矩——我有管你的权利,我不让你做的事情,都是为你好,所以你不能做。”
她乖顺地点头,却没想到我补充了一句:“也不要因为想挨打就故意做那些事,比如你今后再去酒吧唱歌,我不会打你的,我的选择就是不理你了,知道吗?”
她偏着头,孩子气地问:“学姐,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我给了她一个很有魅力的笑容,继续帮她处理伤处。
之后的两三天,她名正言顺地请了病假。而我也刻意没有安排工作,在家里面陪着她。
其实我明白,她是个大姑娘,我这样打她实在很伤害她,但这就是我的习惯。我上学时的女朋友,也是这样被我管的,但我从没有像打小雯这样重的打过别人。
我得承认,小雯是我生命里的一种意外,她出现在我已经不想再做个帅T的时刻,却又让我不忍抛弃。
休假的日子总是稍纵即逝,我们窝在沙发上看影碟的那个晚上,已经是她请假的第三个晚上。我说:“如果活动方便了,明天就上课去吧,姐姐也要工作了。”
她看着我,软绵绵地说“还疼的”。
我揽住她柔弱的身子,又将她按伏在我腿上:“我给你看看。”说着,我已经熟练地给她褪开裤子,那一道道青紫交错的伤痕就摆在我眼前。
她出奇的乖,并没有一丝挣动。我便不自觉地为她揉着淤血处,也没有任何话说。
“学姐……你知道么,你是第一个打我的人……”她完全地趴伏在我腿上,平静地吐出这几个字,顿了顿,又勉强地说,“而且……还是……打屁股……”
我轻轻地笑:“恨我吧?”
“不。”她摇着头,一字一顿,“我喜欢你……”
【八】
我摩挲在她臀上的手掌,逐渐顿住,随即低沉地附和:“我也喜欢你……你就像我亲妹妹一样。”
她完全不出声,我们一起沉默着。也许我的回答是最老套的拒绝,但她听得懂。
她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那瞬间的情绪,她在事后很长时间内才和我表述完整:
从小没有父母、文静老实、不事张扬,如果不是因为会唱歌并刻意让自己唱歌,就再也不会有人注意她了。
直到,遇见了我——一个会主动帮她提行李的人,一个在她受欺负时挡在她身前的人,一个在她犯错误时打她屁股的人……
如果关怀总要伴着痛楚,她好像已经以为痛楚意味着关怀,而我,又意味着什么?
我总不能直白地让她别爱我,因为她并没有明确地纠缠。
日子就在心照不宣中过去,她慢慢地不叫我“学姐”,而叫我“姐”。
我刻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打过她。她也刻意恢复成那个不声不响的乖乖女,按时出勤,按时回家。
寒冬的第一场雪落下来时,她的生日也到了。二十一岁,真是年轻啊~
那晚有同学简单地为她庆祝过后,她就匆匆地跑回我们住的地方。冬天的晚八点,像似很深沉的夜,我点的一屋子的蜡烛,把她映得差点哭出来。
我问她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说只要你说的出来,姐都想办法满足你。
她却说不出来的样子,望了我许久,火光就在她乌溜溜的眼眸里跳跃,让她显得格外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