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差役拉住她的手臂,一人一边,一掀,她被重重的掀倒在长凳上,手腕被倒扭,给架住丝毫不能动弹。
衙门地牢里的火把摇曳阴森,她偷偷抬头往两侧看,差役的脸孔被照的明暗不定,泛起一片鬼气。
腰上一松,裤带被解了下来,跟着裙子也被剥下。一只手扯住了她的裤头。在她的惊呼声中,狠狠的扯下了她的亵裤,两条赤裸的白嫩腿儿被抓着腿弯和脚裸,左右一分!她感觉到背后有人站着,正对着她。自己的黑密乱草和其中殷红嫩滴的肉壶被硬生生展览于众人眼前,她极度的羞愧。
不对,她不该羞愧。她这样的女人怎么会只是被男人看到肉体就羞愧呢?
站在正后方的差役,等其余四人把这女人的手脚曳紧,大字型的拉开她后,举起手中的朱红大板,重重的往女人的屁股打下去。
屁股像是突然给人砍了一刀一样,痛的女人臀部紧缩,四肢用力的拉扯,但却抵不过四边的力量,片缕不着,皮白肉嫩的的屁股无防备的又是一板!女人痛的昂首,又被下一板打的她趴倒凳上。这样的打法若是屁股痛的狠了,想往下躲,板子就会毫不留情的打在臀部中央最娇嫩之处上,痛入骨髓尚不及此,她只好夹紧臀肉,去抵抗刑杖的摧残。
屁股自然的挺翘起来,彷佛求打一般。此刑有名,「求责若渴」。
与一般的打板子又不同是,「求责若渴」专刑犯奸之妇,不守妇道之女。
「我是…荡妇,我是荡妇,我是荡妇!」
女人撅着屁股挨板子,心中不住的,默念。
某朝某年,天下无乱无战,百姓安居,和顺升平。
靖平府有位鲍大人,其治内盗窃不起,夜不闭户,甚受府内百姓的爱戴。为官期内治绩优良。
一方面是因为他本身律己清廉,治法严格。对于犯罪有实之人绝不轻饶。自然能遏止一些罪犯。但古有明训,严法不能完全治平,有一时之功却无长久之效。之后表面上太平,私底下却会坑洞如麻,如网眼般密麻的疏漏。有句话,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但,鲍大人却并不担心。因为有他在。
「在这里了!」差役踢开破庙大门,鱼贯涌入。一群地痞结党之人跳将起来,踢翻了堆火。两方一片混乱。这群地痞似乎也非乌合之众,有默契的抄出家伙,和差役们斗将起来。战得乒乒乓乓好不激烈。
白衣飘猎,玉带飞扬。一个青年在破庙外的大树上,足踏树枝,上下轻晃。居高临下的观斗。只见地痞们越战越凶,人数又和官差几乎一般多,差役们渐落下风。
青年取下背上长剑,缓缓拔出。剑鞘上以金银丝线镶以篆字「赐杀」。
树枝一弹,青年纵身跃下。
如游龙天闪,带起一片惊雷!
匪人的兵器突然框当掉落满地,几人捧着自己的手腕痛叫。青年就在跃入战局的那一瞬,剑尖疾点,准确的刺中手腕,缴了他们的兵器。
差役们极有默契的,立刻将这些人炼围绳绑,搭配的天衣无缝。
匪人中有人惊叫「白锦煜!」
「既知我名,也该知我剑之名,尔等还不速速罢手?」
地痞们对看一眼,突然发喊,四下奔逃。
白锦煜一叹,剑起清啸,卦气罩八方,白雷剑气随着如幻身形闪动,四散的地痞们纷纷倒下。
剑名「赐杀」,赐乃帝赐,恶即斩,不需宽饶。杀乃诛杀,诛杀恶人,不需待审,不受律法制限。剑还鞘,白锦煜淡淡的说,「全部带走。」
差役把倒地之人全部绑起,无人逃脱,无人死去。
他手持「赐杀」,却奉行不杀。
他就是白锦煜,「靖平神补」白锦煜。
城府东郊,有位寡妇,其先夫姓宁,宁氏独养一女。母女靠针线糊口,相依为命。
她们贫,但贫不是问题。生活虽苦只是小事,人的心若是有所依归,就能心安,心安,自然安贫。
「娘,我这里的衣服都补好了,我现在先送货去。」宁氏之女,玲儿,拿着补好的衣服装入衣箱,飞快的准备出门送回衣服给客人。
「慢点,娘这里还有很多未补,现在天色还早,妳先来帮娘做好这边的工作。」宁氏叫住女儿,温吞吞的说。
「我很快回来!马上就回来帮忙!」玲儿还是很急着要出去,宁氏看在眼里,心里明白,口中却说,「且慢,等补完这边的,再顺路一起送。」
「娘,不用啦,万一补太晚就来不及送了,而且我这边大部分都是叶老板家的衣服,我先去一起送,人家叶老板平常对我们很照顾,有什么衣服都送来给我们补,不好怠慢人家阿。」
「是不能怠慢叶老板家吗?还是不能怠慢现在在等妳的人呢?」
玲儿俏脸突然飞霞,一片绯红,「娘…娘…说什么嘛。」本来急着出门的她,突然扭捏起来,说话吞吐细声。
「妳是娘生的,还不清楚妳那一点鬼心思?快去快去,这边的娘自己就可以补得来了。」
玲儿一扭身,羞中带喜的说,「那…我出去搂?」
「欸,」宁氏叮嘱她,「不准天黑了才回来。」
「知道了,娘。」玲儿露出俏笑,背起箱子就出去了。
看着女儿快步的背影,宁氏放下针线,站在门口目送。天下无不爱子女的父母,如今女儿是她唯一的依靠,最亲的人。她只希望能让玲儿找到个好的归宿,后半生能幸福。自己才能感到幸福。
女儿,就是她的心中支柱。
玲儿背着衣箱,快步的在夕阳渐落的街上,走进了一条后巷。那里的门口,站了个青年,早早的在这里等着。
「玲妹!」这个平实忠厚,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很快的上前去把玲儿的箱子接过上手,好像怕她拿太重一般。
「妳来了。」
「对不起喔,青哥,要你等我了。」玲儿把衣箱给了青年,他的手指轻触到她的手背,粗厚的触感让她小脸顿时微热。这里是镇上茶商馆的后门,茶商馆是叶家经营的。阿青是叶家的一个长工,从小就开始工作到长大。别人都叫他阿青,而玲儿叫他作「青哥」,并不只是因为他比她大而已。
「玲妹,我跟你说,老爷他已经亲口说出,答应了我们的事了。」阿青语带兴奋,掩不住的快乐。「讨厌!你…你干么那们突然。」玲儿小脚轻跺,转过身躲开阿青他那炙热的视线。
阿青从背后,双手搭住了她的肩,斜阳下的小巷,几乎是没有人在。玲儿身躯一震,却没有拒绝,任他搂住自己。没有挣脱。
「玲妹,我是个长工,是粗人,说话是不懂的文质彬彬的,但我决不骗你的。」
她点点头。
像她这样的贫女,不敢奢求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受到好人家子弟青睐。像青哥这样诚实可靠的老实人,反倒是她更想能共度终生的对象。
只是…。
「还有另一件事…」阿青拉着她咬耳朵,听的她喜上眉梢,「真的?」
阿青得意的笑,「我不会骗妳的。」
「恩。」玲儿轻轻挣出他的怀中,「太阳快下山了,我要赶快回去了,晚了,娘要打我屁股的。」
「那…下次见。」
「下次见。」
玲儿在夕阳中走着,想着刚刚阿青的一番话。心中甚喜。其实自己幸福不幸福,倒不打紧。她更希望,
母亲友人能照顾,能有幸福。如果能够一起幸福的过生活,那自是在好不过了。
虽然她想东想西,走的没有太慢。但因为刚刚讲话久了点,踏进家门的那一刻,却还是晚了。
「玲儿!」宁氏脸色不豫,站在门口等着。
「阿…嘿嘿嘿嘿…」玲儿露出甜笑,唇舌却干渴无比…。
顶着水盆,跪在小小的正厅里。玲儿苦着脸,看着她亲爱的娘亲哀求着,「娘,女儿知错了,原谅女儿嘛…。」
宁氏沉着脸,「既然知错,岂不该罚。」
「可是,女儿只晚了一点点,就一点点,娘不能通融一下吗?」
「女孩儿家,名节最重。给多口的人传出去,宁家女儿去了叶府,天黑才归。越传还不越难听?妳还要不要嫁人?」
听到嫁人,玲儿猛的一震,差点翻了水盆,「我不…我又还没…要」
看着女儿的反应,宁氏明白了她今天大概去了哪,做了啥。,心里是放心的,表情却依然严肃。
女儿长大了,有感情依托,作母亲的是地一个察觉的。阿青是个老实的孩子,没有半分坏骨。玲儿若是真跟了他,过好日子可能还要努力,至少,能平安单纯的幸福。
「放下。」宁氏说,玲儿慢慢的把举了好久的水盆放下,揉着自己僵硬酸痛的手臂。
如果叶家老爷点了头,愿意替阿青提亲,那这是可以说就是抵定了。宁氏知道,这是女儿,这是女人家一生最重要的一件事,不能轻易儿戏,错失过去。
「趴下!」
「娘~~~」玲儿哀号,看着宁氏从布堆里抽出的长竹尺。心不甘情不愿的跪趴下。
心中藏着那大好消息,玲儿的心情此刻是又甜又苦。咬着唇,怕疼,更怕自己不小心抖出那秘密。
今晚绝不能让娘知道的秘密。
一把扯下了棉裤跟绸布裤,长尺落在屁股上,玲儿更用力的咬着唇办。女儿的屁股上很快的染上几条乱七八糟的红痕,宁氏提起袖子,轻轻抹了眼角,又举起尺子抽下。
嘴里不小心漏出呻吟,玲儿立刻忍住,宁可被娘以为是倔气,宁可屁股被娘打烂,都绝不能说出半字。
事关,娘后半辈子的幸福。
玲儿隔日一早,又出门送货去。
屁股好痛…虽然她是知道晚归了会被娘打烂屁股,但娘真的差点没打烂她屁股。她出门前更衣时偷偷一摸,都是一条条的陵子。褪了裤子偷看一眼,那一是整个红阿!
她吃了如此之苦,今天一定不能失败!
出门时玲儿力求自己表情镇定,很快的跟娘亲到别,出门。像是逃跑一般。还好娘专心的缝缝补补,没有多看她,没注意到她憋的有点古怪的表情。
她大步大步的快走,走的屁股阵阵发疼,疼的她咬牙,努力的送货。她必须赶快送完,赶去青哥那里会合见面,在时间内正常的回家吃午饭,不能让娘起半点疑心。
宁氏安静的补着衣服,偶而抬起头从窗看看天日,女儿应该还没那么快回来,不急着备饭。
早上玲儿出门的时候,那孩子鬼鬼祟祟的表情样子,她都看在眼底。她装着专注的工作模样
,没多问她。
她知道,只有在有什么好事瞒着她的时候,她才会有那样的表情。
而宁氏也真的希望,有什么好事的。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专注的工作。宁氏讶异了一下。
女儿不会敲门才进来,平日也甚少人会来拜访,客人都是她们自己去取衣送货。宁氏疑惑的放下门闩,打开了门。突然一只粗肥的手推住了大门,阻住门要关上的动作!
「是你!」
宁氏死压着门,不让门外客更进家门一步。
「美人儿,我找了你们好久,居然搬的那么远?」外头的人口中呼着难闻的酒气,这个白日大醉的男子,颠三倒四的说着。
男子人称郑屠,平日为人却一点也没正途。他本来是别县的一个杀猪户,当时宁氏母女也住在那边。他见宁氏孤寡,又有几分姿色,先是多方接近,被宁氏软劝硬拒了几次之后,竟然发起蛮性,不但大言自称宁氏为续弦,成日不杀猪上门闹着两母女。宁氏母女又怒又怕之下,终于别无他法,击鼓告官。只是郑屠人虽恶霸,但毕竟只是扰乱,没有实质犯行。宁氏母女这一击鼓实是冒险。若县官不予理会,轻则斥回,重则扰乱公堂,挨上一顿板子也是可能。宁氏打定主意,至少最坏情况,由自己一肩挑起罪责,至少保护女儿。好在县令罗大人是个爱民之官,下令查访属实,将那郑屠抓了起来,打了他三十大板,监禁三个月。宁氏母女知道县里不能久住,连夜搬家,来到了靖平府。
此时再见此人,宁氏简直不敢相信,惊惧交加。郑屠笑得很邪恶,「美人儿,妳送了我一份好大礼,让我上了公堂,剥了裤子打屁股,住了大牢三个月,这么大的恩情,不等为夫报答,怎么就这样走了呢?」
听见他还敢自称「为夫」,宁氏气得冒火,一句话都说不出。郑屠又是嘿嘿一笑,「不让我进去也没关系,我的小玲儿看来不在阿,我在外头等她。」
宁氏听他如此说,眼前顿时泛起一片红雾。竟松了手。拿下门闩。
郑屠推门冷笑道,「这才对嘛……」
话声未落,冷不防一门闩重重的轰在鼻梁上,郑屠脚未过门,头上就眼冒金星,又摔出门外。
刚拿下的门闩被持在宁氏手中,握的死紧,眼神充满愤恨。
「臭婊子妳…」郑屠眼中泪涌,鼻骨痛的像是断了,跌坐在地。又是一门闩直灌天灵,把他劈倒。
「你敢动小玲,我杀了你!」
宁氏这句话吼的斩钉截铁,样似一头奋力守护幼兽的母豹。郑屠到了嘴边的千百句恶毒之言统统吞入他的肥油肚中,一句也说不出。
这女人,绝对是说真的,是认真的。
郑屠右手胡乱挡开飞来的第三下门闩,连滚带爬,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酒力或是那一门闩而晕头转向,只得不顾额头上倘下的血,急忙的逃命去了。
宁氏立刻把门关的死紧,软弱的贴着门板缓缓坐倒。她感到心跳的有如打鼓,四肢无法使出半点力气,异常的冰冷。
不知道坐了多久,门外又响起敲门声,敲得宁氏一惊,侧耳倾听。却听玲儿的声音说,「娘,娘。」
她急忙拿下门闩,一把把女儿拉进来,紧张的向外张望。玲儿莫名其妙的问,「娘?你干么大白天上闩?怎么脸色那么糟?」「妳有没有遇到什么人?」宁氏紧张的问,两手抓着女儿。
「没有阿,娘怎么了?」玲儿也跟着紧张起来。宁氏猛的松了一口气,犹豫着要不要跟女儿说这事。
她调匀呼吸,「没有没有,你送完衣服了?娘还没做饭呢,妳等着一下下。」
玲儿拉住娘亲的手,「娘,刚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看到因为自己紧张跟着惊慌无措的女儿,宁氏立刻努力的微笑,「没事,真的没有什么。娘担心你而已。吃饭吧。」
「不用了娘,刚刚我遇到了青哥,他说要我们一起去楼馆吃饭呢。」
「好端端的为甚么要去外面吃饭?妳叫阿青来,娘多炒两个菜请他吃就是了。」宁氏不懂女儿葫芦里卖什么药,绝对不是吃个饭那么单纯。「人家都准备好了,走啦娘。」玲儿拉着母亲的手往外走。宁氏刚受到惊吓,本不愿出门,转念一想,那人不一定不死心的又会再来,暂时离开躲开一下也好。也就没多说,跟着女儿走。
两个人走到街上,珍儿直接把娘亲拉到「浮香楼」前。宁氏惊讶道,「这是靖平府大馆之一阿,阿青怎么会选这种地方吃饭?」
「挨呦,娘,妳别管嘛。就当作我们孝敬妳搂。」珍儿硬是把宁氏拉进去,不顾母亲的迟疑。
一楼人声鼎沸,跑堂小二来回穿梭。因为这里是靖平府顶有名气的食肄,往来旅客与本地人都很多。几乎没有座位。就当宁氏疑惑之时,阿青从二楼下来,「伯母,二楼请。」
二楼!?二楼都是包厢雅座,这两个孩子不可能有钱坐二楼的。宁氏知道两个孩子肚子里有鬼,但却想不出来原因。
阿青领头,玲儿后头推着,宁氏被两个孩子「架」到了一间包厢前。推门进去。
「宁夫人,请坐。」
「阿!」
宁氏怎么也想不到,里头的人竟然是这位。
雅室清幽,淡淡的茶香飘在里头。桌上简单的放了几色小菜,但显清素,没有过度的刻意铺华。
宁氏敛裙坐下,姿态轻柔。自从丈夫去世后。她还不曾来过这样的地方。一杯茶水轻轻的放在她的面前。
「叶老板,怎么会如此找妾身来呢?」
眼前之人竟然是阿青的主人,茶庄的叶老板。
「宁夫人,是我要这两个孩子如此请您过来的,还请恕叶某的无礼。」叶老板态度极是诚恳。宁氏恭敬的回道,「快别那么说,叶老板。有什么事您派人传话,妾身还不立刻到府等候发落嘛?何必如此多礼?」
叶老板品了口茶,慢慢的说,「便是不方便公开说,才要如此请夫人来。」
宁氏突然注意到,自她进来后,不但阿青没有跟着,连玲儿也不见了。她四下一望,叶老板出声,「不用了,我已经叫那两个孩子自己离开了。因为叶某要跟夫人提的第一件事,便是这两个孩子的婚事。」
宁氏低低的阿了一声,没想到这事如此之快听到。
阿青跟玲儿悄悄的从楼馆退出,一起走到了街上。因为两人各自有着心事,比起平常,两个人显得更加的沉默。阿青看着身旁的女孩,平常两人总是开开心心的说话打闹。今天安安静静的走着,他看着她低垂微翘的睫毛,白里透红的脸蛋。虽然不甚娟秀,但也圆圆胖胖的白嫩小手。突然觉得她好美。他突然不敢像平常一样直盯着她,别过了头。假装平常的说,「妳觉得这次会不会成事?」
玲儿有点狼狈的反问,「成…成什么事。」
叶老爷到底会先说那件事,还是会先说他们两个的事呢?玲儿猜着,偷偷看了旁边的阿青,视线刚过他宽厚的肩膀就不敢在往上,立刻又低下头去。
突然听到他问她「妳觉得这次会不会成事?」,她以为自己想的事被说中,心儿直跳。
「妳觉得……老板他那事能不能成?」阿青又说了一遍,玲儿喔了一声,低着头,把红通通的脸藏住,「我也不知道,我希望能。」
两人又同时沉默,心事重重。
「还有一件事,倘若这两孩子成了亲,叶某希望,妳们能一起到叶某那,大家共同生活,互相扶持着。」
这话,很明。宁氏并非迟钝人,自然能懂话中之意。她抬起头,对上叶老板真诚的眼神,缓缓垂眉。
是这样子的吗……。
两人慢慢的走着,离开了大街,快要到了宁家。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都是不着边际的乱说。走到了门前,阿青珊珊的说,「那…没事我先回去了。」
玲儿犹豫了一下,细声的说,「如果…你没有赶着要紧事的话…能不能陪我等娘回来?」
阿青顿住不动。
桌上的薄茶,被换成了醇酒。
「不行…我得回去,玲儿还在家里呢。」
「没关系,阿青会照料她的。」
「不…不行啦,这样不好。」
夕阳早落,夜渐渐降临大地。
火红的光,突然从夜里,逆照了整片天空。
「失火了!」夜里的叶家宅院,从睡梦中惊慌惊醒。
火势席卷极快,砖瓦大片大片的崩落,烟如黑龙般席卷天空。
火从偏房烧了起来,一下子就吞没了茶仓,烧越过了仆房。直卷主楼。主楼里住的都是叶家的女眷,女人们乱成了一团。几个家丁奋力冲入火场拉人救火,个个都是灰头土脸,焦头烂额的狼狈。
「大老爷人呢,大老爷人呢!」叶老太老泪纵横,直喊着儿子的名字。女儿叶枫拼命的拉扯都无动于衷。突然这时一个人冲入进来,一把抱起叶老太。叶枫吃了一惊,才看清楚那人是长工阿青。他满脸的烟灰,冒着大汗,喘着气道,「大小姐,主屋太危险,不能在待了,快走!」他边吼边跑,叶枫也别无选择的跟着逃命。
祝融肆虐,叶家大宅,一夜烧成了白地。
次日清晨,一个上山打柴了樵夫,哼着小曲走在山路上。突然他看到一群野狗聚集着,都低着头不晓得在吃什么。
他好奇的靠近,野狗群顿时一哄而散,露出中间的事物。
樵夫探头一看,顿时吓的魂飞魄散。
一个面目全非的头,残缺到连眼窝都被啃坏。白色的眼珠掉出半颗,挂在外头晃着。樵夫看的几乎要吐出来。他捂着快要爆发的嘴,一回头,一个裸尸躺在不远处的草丛中。那正对着他的,是一片鲜红揪白,缺了个脑袋的脖子肉。
他的早饭立刻哗啦啦的喷出。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下山,直奔衙门去了。
靖平府内堂,鲍大人坐在太师椅上,白锦煜站在旁,两人都是面色凝重。
「那樵子报案,是清晨发现了裸尸,可查出这尸体的身份?」
「已经交给仵作验尸了,只是这尸体全身赤裸,没有任何物品可以辨认身份。」白锦煜答。
「恩。」鲍大人点点头,又道,「昨夜叶家发生大火。你去看过没有?」
白锦煜道,「下官去看过了,叶家给人烧成白地,死了很多家丁,叶家的主人也没有逃出来,正在办理丧事中。」他停顿了一下,又说,「只是…」
鲍大人问,「只是什么?」
白锦煜道,「只是昨夜发生了叶家大火,今天清晨却又发现无名尸体,下官觉得,恐怕不甚单纯。」
昨夜一夜不平,一早便接获两处报案,白锦煜没有多耽搁一刻,立刻先往叶家去。
从他的直觉,这两件事情绝不可能是单独分开的。内里一定有原因在。
他赶着路,背上的「赐杀」沉沉的压在肩上,时刻提醒着他不能够怠慢任何一件案子。他必须努力的找齐人证,物证。好让鲍大人能够做出正确的办案。
鲍大人提拔他为护卫。时常对他说,古有包拯和展昭,今有鲍正和白锦煜。他明白那意思。后来刺史出巡,代天巡狩。鲍大人不抢功,上禀他的努力。天子御赐宝剑一柄,他也有了「神补」之名。
只是他一直都告诉自己,所谓「赐杀」,实为绝不滥杀。手刃恶徒不代表着正义,让恶徒都能伏法才是他所奉行的正义。
一向热闹的叶家,如今变得苍凉无比。叶家的男主人还没找到,只剩下妹妹和母亲看着原本偌大的家变成遍地瓦砾,悲伤的哭泣。侥幸逃脱的家丁仆人,在焦黑的残壁中,找寻着一具具被祝融虐肆的往生者遗体。
看到身穿官服的白锦煜,叶母被叶枫搀扶着上前行了个礼,却无法说话,女儿安慰着满脸泪痕的母亲,自己却也是满脸混着灰尘的泪痕。白锦煜安慰了叶母几句,不再多打扰受到惊吓和悲伤打击的老人,自己绕着原本大宅边的道路,慢慢的查看着一切。
据家丁叙述,大火是深夜里烧起的。当时似乎是库房先着,里头都是干燥的茶叶,烧得很猛,一下子就蔓延到了主屋,众人兵荒马乱,忙着救主母。火头直烧到天明才停。当时就不见老爷人,叶母顿时昏厥去,又是急找大夫抢救。
「昨日一天,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在附近。」白锦煜问。
昨日和平日没什么不同,大家都各自忙着。老爷下午有出门去,吩咐说是晚上不会回来用饭。后来什么时候回来不太清楚。至于四周和平日都很一般,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出没。
连问了几个家丁,都是如此答案。白锦煜知道这里可能没办法在多问出什么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家丁大叫。
「找到老爷了!!」
众人遁声看去,那个家丁一脸哀伤的指着一处。白锦煜与众人快步上前。
那里有着一个烧焦的身体。叶家妹子发出一声惊叫,「那是大哥的衣服!」
只听到一声叹息,叶母又晕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