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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村里有个普通村民叫陈福田,很穷,除了老实巴交、勤劳善良之外,没别的本事,更无本钱做生意,家里好几口人,就靠他一个人常年租种着地主家的几亩薄田来维持生计。
陈福田不出名,他婆娘吴春花倒有点名气。原本这里就是美女之乡,而她又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大美人,不仅外表五观搭配精致,更在于细皮嫩肉,洁白无暇。当然,这得益于男人陈福田对她的宠爱。陈福田虽说穷是穷了点,却舍不得婆娘干粗活,田里的活就他一个人干,从不让吴春花插手。所以吴春花虽有三十好几了,却不象别的村妇那样过早的变成黄脸婆。
吴春花受了陈福田的宠爱,自己也还争气,14岁那年,她爹因为报陈家这恩把她嫁给了陈家的大儿子陈福田之后,从第二年开始,便陆陆续续给男人生了两儿一女,把陈福田成天乐得合不拢嘴。不过陈福田的传统观念很重,总觉得儿子是自家的,女娃儿是别人的,所以他对儿子的宠爱甚过了女儿。
吴春花是芙蓉村数一数二的美妇。尽管村子里有那么几个色狼恶霸惦记着她,但因惧怕她的儿子陈德海,从不敢对她动手脚,她也为有这样的儿子而自豪。
陈福田的大儿子陈德海从小就十分鬼机灵。陈福田觉得他将来会有前途,对他格外宠爱,就跟对婆娘吴春花的那种心态一样,他宁愿自己辛苦点也不舍不得让陈德海下田干活。不仅如此,虽说手头并不宽裕,但还是咬着牙巴断断续续地供陈德海读了几年私塾。
陈德海因为从小在宠爱的环境中长大,养就了一副倔强的性格,既为人豪爽,更有得理不让人的火爆子脾气。还在读书那会儿,一遇到不平之事,哪怕与他半毛钱关系没有,他却爱多管闲事,与人争长论短。争急了,喜欢动手动脚主动攻击对方。有时势单力薄没打得赢,鼻青脸肿回到家,不管有多疼,他连腔都不吭一声也就自受了。因为陈德海有这样的牛脾气,村里的长辈们就给他取了个外号,叫“胡子”,意思是说他虎头虎脑,很有些土匪习气。
陈德海10岁那年,花桥镇上云游过来一位老道士。那老道士见他聪明灵气,主动教了他几年拳脚功夫。
他15岁那年,因为与人打架把人打成了重伤。陈福田说了他几句,他气不过,离家出走,混迹龙山县城,被黑道老大看中,带他走上了江湖。混了两年,不过17岁年纪,居然就成了黑道三号人物,有头有面有势,积攒了不少的钱财。
到了被兄弟们庆贺19岁生日的那天晚上,陈德海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了许多以前不曾想过的问题:这条道难道就要一直走下去吗?何时是尽头?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个简单的道理,待在黑道,靠打打杀杀过日子,绝不会有前途。而且这年头时局动荡,好几股对立的政治势力都在不断拉拢他,令他心烦意乱,于是他作出了最明智的选择,离开黑道,回归正常。
离开,谈何容易?进黑帮难,退就更难。但陈德海有救过老大的命的资本,老大也就对他格外开恩,破天荒同意了。于是陈德海离开了黑帮,回到了他四年未回的芙蓉村。
陈福田和吴春花见到了几年未归的儿子毫发无伤地回来了,心情非常激动。儿子长高了,壮实了,长大了,成熟了,变得更加帅气英武了,他们的心感到了莫大的安慰。
陈德海一回到村里,很快就成了陈姓家族的骄傲。他不仅变得成熟帅气了,还十分能干。15岁那年两手空空离家出走,短短4年返乡之时,便成了这山沟里最有钱的人。没人晓得他在外面这些年都干了些啥子,也无人晓得他那些钱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可不管咋说,他的确成了有钱人,这足以让陈福田这个当爹的自豪,也让村里的乡亲羡慕。
陈德海原本就豪爽,有了钱,就更加豪爽了。先尽孝道,重修了陈家大院,令陈家人脸面有光;又施恩惠,修了一条方便村里乡亲之路,赢得村民们的称赞。除此之外,他还买了不少的地,当起了地主,放起了高利贷,令陈家的日子因此红火起来。
陈德海觉得他爹过去干种农活确实太过辛苦,便打算雇人帮着种地,可陈福田不愿意,他要亲自干,他说:“做惯了,闲不下来了。再说,以前给人家干,那是为了糊口,现在给自己干,就是一种乐趣。”
陈福田这么一说,陈德海也不多劝,只是说:“种地的事,我可帮不上忙。”
陈福田说:“不用你操心,我自个儿做就行了。”
陈德海确实没有下田干活,没事的时候,就在花桥镇街上游荡,或者在茶铺里与人喝茶神侃,结识了不少的人。可他不想就这样无所事事的过下去,心里总盘算着应该做点啥。歪门斜道的事,他是不会再干了,可正经的事,做什么呢?一时半会儿,他也想不好。
陈福田种了一段时间的地,村子里的人都说他:“福田啊,你太不会享福了,你现在都是有钱的人了,哪里还需要亲自种地呢?再说了,你种地不要紧,你儿子脸面又往哪里放呢?”
陈福田一想,村民们说的还是有道理,便雇了人,自己也不再干活了。在家里闲了段时间,觉得实在无趣,心也就不那么安分了,常让儿子陈德海陪伴着他到外面游山玩水到处闲逛。
有一回陈德海带着陈福田逛省城,陈福田从来没到过省城,这一看,算是开了眼界,看到省城热闹、富足,他倒羡慕起来,嫌起那个芙蓉村的闭塞了,他就在想,自己要是住在省城,成了省城人,那该多好啊。于是在逛省城的时候,有意无意便留意起房产来。果然看到了一处房产便宜,顿时心喜,要儿子买下来。
陈德海是个孝子,也没多问,便买了。
等房产的各类手续办完之后,陈福田就作出了惊人之举,要举家迁往省城。
陈德海在外面混世界的那些年在省城呆过一些日子,觉得省城的生活没有乡下安逸,对搬往省城不感兴趣,坚决不走。再说了,有土地,有房产,还有人借了他的钱没有还,他哪里肯走?于是他是不不会走的。
开初吴春花听男人说要搬到省城,高兴得手舞足蹈,为自己即将成为城里人而激动。因为激动,便成不住气,忍不住把陈家要搬家的事给人讲了,很快整个村里的人都晓得了。这让处事低调的陈福田非常不满,为此用鞋底子狠狠收拾了婆娘那张乱说话的嘴,还有那平常舍不得打的白花花的屁股。
吴春花的脸肿了,屁股疼了,可心情仍就高兴,反正都快做城里人了,挨顿打算个啥?
可吴春花高兴的劲还没过几天,听说儿子不去省城了,情绪顿时一落千丈。儿子都不去了,她去还有个啥劲呢?想来想去,她也想不去了。可这想法,她哪里敢直接告诉男人,只好请儿子帮着说话。
这天,吴春花趁着男人去镇上逛集市了,便溜进了大儿子陈德海的屋,话还没说一句,就直挺挺地跪在了儿子的面前。
陈德海正躺在椅子上看小说,自然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可那几年也没白混,他很有定力,并不惊讶他娘的跪。别说现在是有钱了,就是以前没钱的穷日子,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比如说这跪,女人不仅要跪长辈,跪自己的男人,还要跪长子的。吴春花对这规矩一直守护得很好。陈德海从小就被自己的亲娘跪惯了,早已习惯。他继续看了一阵书,才漫不经心问道:“娘,没跟爹去逛集市?”
吴春花说:“没呢。”
陈德海听了,佯装黑脸,扯长声音说:“为何不去呀?”
吴春花说:“爹爹一大早就走了,没说带我去啊。”
“是不是又惹爹生气了?”
“没呢。”
“没有?撒谎呢。”
“真没有啊。”
“那昨晚爹为啥捶你的肉?”
“谁晓得呢?自从你回来后,就不晓得为啥,爹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高兴揍我,高兴了还是揍。”
“是吗?那说明你越来越不懂事了。娘,我可告诉你呢,爹可是一家之长,穷的时候是,富的时候也是。你当婆娘的,自然要学会察颜观色,讨好卖乖,处处为男人着想。爹读没过什么书,不是很会讲道理。可是,不会讲并不是不懂,你肯定是做了让他生气的事了他才不得不揍你的。以后跟爹去了省城,那可得放灵性点,别老是稀里糊涂的讨打。”
“德海,我想……”
“想什么呢?”
“娘想请你帮着给爹说一声,我不想去城里住了。”
“不想?娘,看看,刚才我说什么来着?都给你讲了要学会讨好卖乖的,咋就记不住呢?才一会儿的功夫,又说错话了吧。”
“那要去,你也一起去。你要不去,我去有啥意思呀?”吴春花坚持说。
陈德海听了,伸手揪了揪吴春花的脸,说:“娘,你真不上男人的心啊,怎么说出这样的蠢话呢?老子是你的儿又不是你的爹,你不跟爹去跟我做甚?”
母子二人经过一番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你来我往的口舌加肉博之战后,吴春花想通了,没再多说什么了。
不过陈德海也为他娘吴春花遮掩了一下,没把她不想去省城的事说给他爹听,令吴春花好生感动。一段日子后,陈福田带着家人去省城安居了。
全家人一走,陈德海就清爽了许多,玩得无忧无虑,十分痛快。他常去的地方自然就是花桥镇了。
花桥镇花花绿绿的,想做啥可做啥。不过,陈德海对玩女人没什么兴趣,那些被千人、万人玩过的,确实提不起他的趣味,他要的女人必须是纯的。要是不纯,长得再怎么漂亮,在他眼里也就是个豆腐渣。
陈德海到了花桥镇,最喜欢的就是喝个茶什么的。人家喝茶是为了玩牌搞赌,他不做这些,他喜欢在那茶铺子里一坐,要不竖起耳朵听人家吹瞌子,要不就是展露他的嘴上功夫,与人斗嘴,过得逍遥自在,其乐无穷。
在闲聊之中,听说花桥镇新办了一家学堂,要请人教书。陈德海便动起心来。虽然有钱,却很无所事事,这日子久了也没啥意思。他想去教书,一方面令自己的生活有些节奏感,另一方面也好洗去别人风言他当土匪的恶名。他想:“老子好歹也是上过几年私塾的,在外面混了那么些年也长了不少见识,不就是教人识字写字,我这水平还是绰绰有余的。”
于是,陈德海自告奋勇去报了名。
校长听了,觉得一个土匪也来教书,太过荒唐,但又不敢直接拒绝,怕给自己惹来麻烦,于是当面对他说:“你要教书,我当然欢迎,但要考试,通过了才行,你说呢?”
陈德海笑着说:“尽管考。要没考过关,也不怪你。”
于是校长也就不客气了,单独出题考他,见他答得头头是道,只好允了他的愿。
陈德海成了教书先生,不说村里人惊奇、惊讶,单说他的日子确实过得比过去更有节奏感了,人也比以往更受尊重了,当着他的面,大家不好再叫他“大胡子”而是叫“陈先生”了,这令陈德海自然感觉很爽。
这天是逢场天,学校不开课,陈德海休息。他穿上崭新的衣服,梳了个小分头,戴着黑边眼镜,摇着纸扇,到了花桥镇后,并不忙着去茶铺喝茶,而是在街上逛来逛去。
街头那些老少爷们遇到他,就围着他问这问那。
陈德海不虚,自当了教书先生,他又读了不少的书,加上他过去混世界跑的那些年,耳听的,眼看的稀奇也不少,自然是古今中外,天文地理,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一讲起来,那是滔滔不绝吐沫星子乱飞,惹得一堆围着他的人舍不得离去。
陈德海潇洒归潇洒,但毕竟20了还光棍一条。不是他不好找,按他的条件,何愁找不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女人做婆娘呢?镇上的、村上的媒婆,那是一个接一个的登门说媒,那些女娃子的照片,在他屋里的桌子上搁了一大摞。就因他条件甚高,一个也没定下来。
陈德海虽然不想住城里了,却很想要个城里的女娃子当婆娘。城里的女子虽没有乡下女子的那般水灵,但会打扮、有气质,有性感,重要的是他一个乡下有钱人找个城里婆娘当门面,那也是很自得的事。他确实也去见过几个城里的姑娘,但最终没搞得成。人家城里的姑娘没嫌他是乡村的,觉得他外表不错,谈吐不俗,也还算是个有钱的主,但有一个条件,他愿意搬到城里来住也愿嫁他。可他哪里肯?他是想把人家城里的姑娘往乡下带,可城里的姑娘又怎么肯成乡下的婆娘呢?结果没一个答应他的要求,自然也就没有成双成对。陈德海要用点手段,也能把城里女人拐进他家的,但他不肯,这样做了,实在太无情趣。这成家之事,还是多点情趣好。于是他也就死了找城里姑娘的心,又把眼光放在了乡里头。在乡下找,他这条件就优越多了。
花桥镇这一片,美女之乡也不是白言的。缺啥也不缺漂亮女子。但陈德海的要求也不低。凡是他一眼看去不顺的,直接否定;条件符合的,他也不忙着确定,而是反复比较。经他选来筛去,现在手里头就剩了三个女子。这三女各有特点,一时没定得下来。
一是西村的李秀琴。这女子,初中毕业,家庭殷实,人也漂亮,五官也还让人眼睛一亮,可惜皮肤黑了些。
第二个是东村的吴晓霞,说起来与他娘吴春花还有些亲戚关系,因为家里是个小财主,她书也读过不少年,皮肤也白,人看起来也还老实,问题就是嘴巴大了点,一眼看上去有些叫人不舒服。
第三个是场镇上孙廷望家的大丫头孙兰花,人长得漂亮,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樱桃小嘴,大眼睛,长睷毛、高鼻梁,皮肤白得像白面捏的,嫩汪汪的,一把捏上去,估计都能捏出水来。据说她书也读过几年,只是脾气不太好,有些好吃懒做。
孙兰花这女子,陈德海是实眼看过。有一回正跟人闲聊,突然看到南边走来一个大姑娘,他觉得十分面熟,两眼盯着人家看。等那女子走远了,他才缓过神来,问身边的人:“刚才那个是谁家的丫头?”
有人告诉他,说:“孙廷望家的大丫头孙兰花噻,今年15啰!”
陈德海心一惊,说了一句:“哟,孙廷望的女子居然还这样水嫩呢,比照片还好看呢。”
于是他心里有数了。但怕人注意他的失态,于是又接着闲聊下去。
这天下午,陈德海把自己关在屋头考虑了一下午,最后终于定下了孙兰花。他是这样想的,女娃子嘛,最要紧的还是外貌长相、身材气质,至于性格脾气,那不要紧,那是可以调教的。
陈德海拿定了主意后,按理说他应该找媒婆去给人家姑娘的家长提亲,但他嫌麻烦,决定亲自去会会这个孙兰花的父亲孙廷望,直截了当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明天刚好是个逢场的日子,不用上课,正好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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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德海一早醒来,看到外面的天气,心情又多了一份爽。下了几天雨,天气霉冲冲的,昨晚上陈德海还在想,这样的鬼天气去说亲,怕是有些不妥,等天晴了再说。没料到,这天竟随他愿,突然变得格外灿烂清新了。他简单吃了早饭,便去了花桥场镇。
芙蓉村离花桥场镇并不远,走路也就一个多时辰。
到了花桥镇,街头上比往日还热闹。镇上的人也冲着久不见的好天气都跑出来逛街了。
陈德海想到今天要相亲,多少要买些礼品走。于是,他走了好几条街,买了几瓶好酒,拎在手上,享受了一路的热闹之后,象往回一样还是到了他常去的茶铺子,要了一杯茶水,独自坐在那里,找了个认得孙廷望的人,去把孙廷望请到这里来。
茶水刚喝了几口,孙廷望就赶来了。
“哟,陈先生,你找我啊?”
“是啊是啊。”陈德海笑着说:“我正坦心你老哥会不会来呢?”
“哟,陈先生有请,哪有不来之理?刚才伙计一说陈先生叫我,我怕听错了,忙问人家是不是找我。人家重复了几遍我才信了,赶紧把手头上的事一放,就奔过来了。”
这孙廷望也是个爱调侃之人,陈德海喜欢与这样的人交谈,性格直爽,有啥说啥,不累。
这时茶铺小二走上来,要给孙廷望泡茶。
孙廷望摆了摆手,说:“今天这茶就先免了,陈先生既然看得起我孙廷望,还不如上我家坐坐。”
陈德海心里笑笑,我哪是看起你什么的,我是看中了你家丫头。但对孙廷望邀请上家去,他又觉得不妥。他说:“老哥,还是不麻烦了吧,就在这里说说话,多自在呢。要去了你家,忙这忙那的,那就太麻烦了。”
孙廷望说:“不碍事不碍事,也就备茶水一杯,能有多大的事呢?”
陈德海还是有些不肯,说:“老哥啊,你别看我是教书的喜欢热闹,却不太习惯走家串户,所以,我们不妨就在这里说说话,不用太客气了。”
孙廷望说:“其实小老弟不说,我也晓得你找我有啥事。这个家事在这里说,人多嘴杂的,实属不便,所以还是想请老弟去寒舍坐坐,我想,老弟不会不赏光吧?”
孙廷望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陈德海不好再推辞,再说了,今天确实是为谈亲事而来,登门拜访也属正常。于是起了身,拎着酒瓶子,玩笑一句:“行,恭请不如从命,那就上老哥家去吧。今天这茶钱算是白给了,就喝了几口,呵呵。”
“陈先生还在乎这个?”孙廷望笑笑。
花桥镇是个大镇,纵横交错也还有几条街,人气足,生意旺,一路上人多车多,还有叫卖的幺喝声,还算热闹。
孙廷望领着陈德海穿过一条街再拐上两拐又进了一条繁华热闹的街。他往街对面的一个店铺一指,说:“小老弟,那个就是我家的店铺。”
陈德海顺着孙廷望的手指一看,两眼顿时发亮。当然,不是因孙廷望的那个店铺子,那店铺与普通店铺没啥子两样,只是约显大了些。引陈德海注目的,是店铺里的那个女人,长得跟仙女一般,令他美不胜收。不过,他不想失礼,很快就收回了那副约显色迷的眼睛,笑道:“老哥,不错嘛,居然找了个漂亮女子来帮你守店铺。”
孙廷望说:“漂亮个铲铲,她不是外人,那是我婆娘江桂芳。”
陈德海听了,顿吃一惊。这孙廷望的婆娘不正是自己未来的丈母娘吗?怎么看起跟二十几岁的大姑娘似的,于是叹道:“哇,老哥,你真有艳福哩,嫂子看起来挺年轻貌美的呢。”
孙廷望听了,心里无不自豪,嘴上却说:“看你老弟说的,她还年轻个铲铲,30岁的老女人了。”
陈德海左看右看,怎么也不可能把江桂芳与30岁联想起来,他心里还有些怀疑这女子会不会是孙廷望的小老婆,便说道:“老哥,你开玩笑喔,明明就是个20几岁的大姑娘嘛,怎么看也没有30岁啊。”陈德海没有刻意恭维,他说的是心里话。
孙廷望听了更加得意了,哈哈一笑,说:“老弟,你不愧教书先生嘛,硬是会说得很,也判断得准。我这婆娘13岁进了我家,14岁就生了我家大丫头,今年29岁。”
乡底下14、5岁生娃儿不奇怪。陈德海他娘吴春花也是15岁生的他。关键是这个江桂芳硬是他未来婆娘孙兰花的亲生母亲,感觉上又多了层舒服的味道。
两人说着就走近了店铺。
江桂芳看见她男人领着一个高大的壮实 帅小伙,她脸上倒露出了一些含羞之色,她一眼都没敢望陈德海,只是娇滴滴地招呼着孙廷望:“爹爹转来了。”
陈德海听了,又是一喜,原来这江桂芳跟他娘一样,也是把自家男人叫“爹爹”的。
青龙地区这一片,尤其是乡底下,女人对男人的称呼可谓五花八门。有叫“当家的”,有叫“我家爷们”,有叫“大人”的,但各类称呼中,陈德海特别喜欢女人把男人叫“爹爹”或“爸爸”,每每听到这样的称呼,他裤裆里的宝贝就要弹一弹的,至于这是何道理,他讲不出来,但心中惬意十分。
孙廷望见婆娘待在店铺里没出来迎接客人,很有些不满,借机发了夫威:“我说你这个死婆娘,没长眼睛是不是?客人都到家来了,你还稳起个啥?赶紧的,给老子滚出来迎客。”
店铺周围还有好些买东西的人,其中不乏熟人,听了孙廷望的话,便开起了玩笑:“哟,孙老板,你又凶你家大女儿了?”
“这死婆娘该骂,太不懂事了。”孙廷望恨恨地说。
别看孙廷望在外头对谁都陪笑脸,在家中,那可是响当当的土皇帝,一言九鼎,婆娘娃儿在他面前都是颤颤惊惊的。
江桂芳见男人发怒,应着声,赶紧从店铺子里小跑了出来。刚走到孙廷望跟前,孙廷望的手就在她屁股上猛拍了一掌:“狗日的,不懂事的东西,不喊不出来。”
江桂芳娇叫一声陪着笑脸:“爹爹,桂芳错了嘛,桂芳不敢了。”
两口子这么一嬉闹,陈德海的身体反应就更大了,他裤裆里的那玩意比刚才挺得更厉害了。除了女人对男人的称呼他感觉敏感之外,见到男人打女人屁股时,他的反应会更加强烈,这是一种本能,天生的,他想控制都没法子。
孙廷望瞪着江桂芳说:“叫人啊,这位就是陈先生。”
陈德海是个名人,名气主要在于“土匪做了教书先生”。江桂芳一个女人家,除了常年呆在店铺里又没有东游西荡,所以她并没有见过陈德海,但早已耳熟了。先听到陈德海这个名字的,当然是从媒婆嘴里听来的。媒婆来家时,把陈德海这个快吹上天了,而街坊邻居又美赞陈德海弃恶从善做了教书先生,所以江桂芳记在了心中。今日一见,看陈德海的外表和装束打扮,心中暗自窃喜:“果真是一表人才,我们家兰花好福气来了。”于是笑脸吟吟向陈德海道了万福,说:“欢迎陈先生来家作客。”
陈德海说道:“嫂子,你客气了,我也就教了几天书,叫我先生,实不敢当。再说了我与孙老哥一见如故,算是哥们兄弟,你就不用这么客套。刚才在远处,老哥说你是嫂子时,还真令我羡慕不已,老哥真有艳福,能娶到嫂子这样漂亮的女人,实在让人眼馋。”
孙廷望十分得意别人赞美他的老婆,但又不想让老婆得意忘形而有了骄傲的资本,于是看着江桂芳两眼一瞪,说:“桂芳,你给陈先生说说看,你嫁老子,是你有福呢还是老子有福?”
江桂芳忙起笑着说:“当然是桂芳有福哟。当年要不是爹爹收留了桂芳,桂芳现如今还不晓得在哪里遭罪呢?爹爹可是桂芳的再生父母呢。”
孙廷望听了高兴,在江桂芳屁股上揪了一把,说:“算老子没白疼你。”又把眼光转向了陈德海,说,“陈先生啊,我这婆娘算不到个啥,以你一表人才,要找婆娘的话,那容貌想必是千里挑一的。”
“老哥啊,你就别一口一个先生了,羞了小弟了,以后啊就叫我‘小老弟’吧。小弟今年20了,仍是光棍一条,惭愧,惭愧啊。”
孙廷望拍了拍陈德海,说:“好,既然陈先生如此看得起老哥,老哥也就不再见外,就叫‘小老弟’。小老弟之所以还在打单,那是你小老弟眼界高,哪象我们这等人,能找个婆娘过日子也就心满意足了。”
陈德海说:“老哥啊,小老弟哪里是什么眼界高啊,实在是因过去之身份,让人远离啊。”
江桂芳只因孙廷望管得厉害,平常不多言不语的,因为男人没有叫走,就一直站男人的旁边听他和陈德海说笑,这时却忍不住插起话来。她对陈德海说:“陈先生,既然你是我爹爹的兄弟了,看来我是该管你叫叔叔了。”没等陈德海开口,她便转过头问孙廷望,“爹爹,是不是这样啊?”
孙廷望瞪了婆娘一眼,说:“狗日的,几岁了,这还用得着问?”
江桂芳得到了男人的肯定,便又转向了陈德海叫了声:“叔叔。”
这江桂芳是个29岁的少妇,却把陈德海这个20岁的大小伙子叫“叔叔”叫得如此自然,陈德海心里舒服极了,心想,“这美婆娘硬是让人上心,今天老子暂时让你叫着叔叔,等往后有机会了,老子得让你叫‘爹爹’”不过,表面上,他还是谦虚一番:“嫂子啊,你还是叫我‘陈老弟’吧。我哪还能让嫂子叫我叔叔呢?我今年才20啊,让嫂子叫我叔叔,太委屈嫂子了。”
孙廷望哪里会有陈德海那样的弯弯肠子呢,他觉得婆娘的说法是正确的,听陈德海那么一说,他觉得不妥,于是他说:“小老弟,你说的啥子话哟,哪能惯了女人啊?规矩是上辈子传下来的,不能随随便便乱改的。不管你有多么年轻,只要是我的兄弟,我婆娘叫你叔叔是天经地义的。她要敢乱叫别的啥——”孙廷望说到这,扭过头江桂芳,问道,“江桂芳,你说,你将会得到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