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_烙印 齐姝琴走进书房的时候,一股股模糊的不安笼罩在心口。
她惧怕这个书房,这里弥漫了太多惨痛的回忆。
即便是今日,阳光灿烂了满屋,书香浓厚,但也扫不开那些阴霾。
最近没犯什么错误吧?
她恐惧地想,但也不忘快步走到红木的大书桌前。
“爸爸。”她躬身,轻唤那位埋首读着文件的中年男子,“您找我?”
齐念佛看也没看女儿,只将两份宴请名单推了过去。
明天是齐念佛的五十生辰,他是齐家的掌门,自然是要大办宴会,而且按照规矩,自然是
要宴请四方来宾——尤其是玄黄界内部人士。
宴请名单,是齐念佛最器重的长子齐宇天,最疼爱的小女儿齐柳笛一起拟定的,齐念佛过
目删改后,又让大女儿齐姝琴誊抄一遍,然后将这份崭新,整洁的名单,交给齐家的傀儡
们制作请柬。
拿在齐姝琴左手的,是齐念佛删改后的名单初稿;右手的,是齐姝琴誊抄的稿件。
齐念佛并不说话,只是继续批阅文件。齐姝琴心知父亲不会主动点出错误,只好硬着头皮
一点点核对。然后冷汗就起了一后背。
自己在誊抄的时候,漏掉了薄家的两位前辈。
而请柬,已经发出去了……
这两位前辈,必然不会收到请柬,他们会怎么想呢?
齐家怠慢了薄家的两位老祖宗,就是怠慢薄家。
而薄家实际上已经并入了玄黄界的龙头老大——湛家,得罪薄家,就等于得罪湛家。
“爸爸,对不起,我错了。我……”齐姝琴小声地说,“爸爸,我……”
“你知道这种事情,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齐念佛依然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说。
齐姝琴垂下头,“是。会给家族带来很不好的影响。”
“家里的规矩你知道。”齐念佛将手里的文件翻了一页,依然埋首。
“是的。爸爸……”齐姝琴的声音轻轻颤抖,“爸爸,我错了。”
“错了就得认罚。”齐念佛拍拍手,六只女性傀儡自虚空出现,恭敬地向齐念佛弯腰。
“按照家法,怎么罚?”
他终于抬头望向了自己的女儿,目光冰冷,这让齐姝琴柔弱的身体抖了抖,“按照家法,
该罚二十藤条,再罚跪半个小时。”
齐念佛点点头,他打了一个手诀,那六只傀儡就动了起来——两只傀儡打开了一扇屏风,
放置到书房右侧;两只傀儡将一张宽大的刑凳抬到了屏风后;剩下的两只傀儡,分别提着
两根消过毒的柔韧藤条,先行走到了屏风后。
只能隐隐约约地望见她们僵硬而无情的身体。
打开屏风的两只傀儡走到齐姝琴身旁,架起了她的胳膊。
齐姝琴知道这顿罚是绝对逃不过的,如果反抗,哭求,辩解,只会让本就厌恶自己的父亲
更加恼火,惩罚会加倍。
父亲很少罚大哥齐宇乾和小弟齐宇成,从来都不罚妹妹齐柳笛。即便他们犯错了,身为掌
门的父亲,也能用绝对的权威,保护他们免受责罚。
但是家法总会落在自己身上。
有错必罚,没错找个借口也会罚。
因为……
齐姝琴被傀儡架到刑凳前,泪水盈满了眼眶。
因为是自己害死了妈妈。
父亲恨自己,大哥,小妹和小弟也是恨的吧。
她主动趴了上去——刑凳有两米长,半米宽,高约六七十厘米,面上铺着栗色的软皮,里
面填充了棉絮,趴在上面,软硬很适中——尤其是身下比较柔软而需要保护的部分。
刑凳的四周,都带着铁环和绳索,是捆绑用的。
四只傀儡同时上前,第一只将齐姝琴纤细的双手绑在了刑凳前部的铁环上;第二只用绳索
固定住了她整张柔美的后背;第三只绑紧了她修长的腿;第四只用绳子固定了她玲珑的双
脚。
齐姝琴知道,将受刑人绑好后,最难堪的时候到了——齐家的家法,如果不明确补充,那
么都是责打臀部,而且是去衣受责。
所以傀儡们会抬来屏风遮挡——毕竟齐姝琴是女孩,虽然她是齐念佛的亲生女儿,但已经
是一个十九岁的大姑娘了。
齐姝琴还记得,十二岁以前,父亲都是亲自用藤条,板子抽打自己,每次下手极狠,她在
哭嚎中能感受到父亲对自己的恨意。
十二岁以后,因为自己发育了,所以负责行刑的,就是父亲制作出来的女性傀儡了。
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绑住她双脚的傀儡,已一步上前,冰冷的指头抚上她的天蓝色长裙,
褪到了大腿根部——大腿上细嫩的皮肤露在外面。另一只傀儡很快地跟上来,将淡粉色的
底裤也褪了下去,露出了少女白皙而娇嫩的臀,那些白嫩,很快就裹了一层薄薄的红云。
尽管身边都是无生命的女性傀儡,尽管有屏风遮挡,但齐姝琴依然感到羞愧,她光 裸着
臀部趴在刑凳上,这个姿势,已经让她双颊涨热。
两只拿着藤条的傀儡走上前,其余的都退了一步。
齐姝琴不由绷紧了臀,虽然挨了无数次打,但是每次依然会害怕,会紧张。
二十藤条,并不是重责,忍忍就过去了。
没有任何预兆的,一只傀儡将手中的藤条,照着齐姝琴的臀部抽了下去。
啪——!
一道淡淡的红印。
齐姝琴小声地啊了一下,十指一缩,第二下就跟了上来。
啪——!
雪嫩的臀肉轻轻颤抖,刻印了两道痕迹。
齐姝琴咬紧牙关,忍住。
啪——!
啪——!
啪——!
齐姝琴哽咽了一下,泪水落了两行,她挣了挣身子,但绳索捆得很紧,只有头部和臀部还
能活动。
她只能这样光着屁股,趴着受刑。
啪——!
啪——!
齐姝琴雪白的臀上,肿起了七道棱子,在肌肉的轻颤中,泛着透亮的红色。
七下了。
齐姝琴默数着,快到十下了,快一半了。
啪——!
啪——!
啪——!
齐姝琴又叫了一声,泪水沾满双颊,她忍不住哭出声音。
啪——!
第十一下。
抽到了一条肿起的棱子上,那棱子开始泛出乌青色。
“啊。”齐姝琴痛呼了一声。
啪——!
十二下了。又有一道红棱子发出了乌青,隐隐血痕。
“啊!”齐姝琴的双手抓紧了铁环,泪水打湿了刑凳上的皮革。
啪——!
啪——!
十三,十四。
“疼啊……”齐姝琴哭着喊了声,她感到屁股上的皮肤已经被鲜血冲开了。
但是藤条依然毫不留情地抽打下来。
啪——!
啪——!
啪——!
“啊!疼!啊,疼啊,好疼!”齐姝琴无助地动了动臀部,她知道这样子很羞耻,但是疼
痛让她顾不上这些,她只想躲开这火辣辣的痛楚。
她的臀上,已经鼓起了好几道乌青的棱子,一半冒出血丝,慢慢浸开,好像毛细作用般。
啪——!
啪——!
十八,十九……
“疼啊……”
齐姝琴无力地在心里数着,有点痛得喘不气。
啪——!!
最后一下,是两根藤条一起打过去的,用力十分狠绝。
齐姝琴哀嚎了一声,臀部扭动了一下,又很快沉寂下去,只是趴在刑凳的皮面上,开始抽
泣。
屁股上火辣辣的,感到一点点液体在漫开。
两只傀儡给她提上了底裤和长裙,然后将她解开,扶着她下了刑凳。
齐姝琴感到臀上的痛好似洪水,一阵一阵泛着,她不住地抽泣,任傀儡冷冰冰地将她架回
到父亲的书桌前——齐念佛面色平淡地,继续批改着文件。似乎从未听到刚刚自己的亲生
女儿,在屏风后受刑时的痛呼。
书桌前,放了一张洗衣板,齐姝琴这才想起来,还有三十分钟的罚跪。
她哽咽着,主动提起裙子,膝盖直接跪在了洗衣板上——那细细的压力感,倒是比藤条落
在皮肤上好了很多。
然后她很快地直起了腰和大腿——必须跪得直直。否则一旁拿着藤条的傀儡,会继续抽她
的臀部,直到她跪正,跪直。
齐姝琴毕竟娇弱,她还是忍不住臀部的胀痛,不住地小声抽泣。有那么几刻,她奢望自己
的泪水,能让威严的父亲开开恩,提前结束对她的这次惩罚,让她回房上药。
当然,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齐念佛对她的惩罚,从未减轻,只有加重。从未饶恕,
只有无故的打。
齐姝琴跪了三十分钟,但臀部还是挨了两三下,作为腰腿松懈,没有跪直的惩罚。每打一
次,都是痛上加痛,尽管这回是隔衣服的,但刚刚挨完打的臀部是如此敏感。即便是轻柔
的碰触,都会让她泪水哗啦。
到时间了。
齐姝琴泪水婆娑地看着自己的父亲——那是一个威严而成熟的美男子,但也不失慈爱,他
对小女儿齐柳笛,总是会流露出不经意的呵护。对两个儿子,也是在严厉中充满了疼爱。
关切的话,总是伴随严肃的语气,叮咛到他们的心中。
可是只有齐姝琴是得不到这些的。齐念佛基本上无视了齐姝琴的存在,有视的时候,要么
是有任务给她,要么是要罚她。
齐念佛整理了一下文件,他看了一眼表,“这回的教训,记住了吗?”
齐姝琴哽咽道:“记得了。”
“下回如果还犯,加倍罚。”齐念佛拿来一叠新的文件,淡淡道。
“我明白了,爸爸。”齐姝琴抽泣道。
“回去吧。”齐念佛低下头继续办公,齐姝琴一点点站起来——膝盖也已经痛到发麻了。
“谢谢爸爸。” 她按着规矩说,然后一瘸一拐地摸出了门去。幸好这个时候,宅子里没
什么人——大家都忙着各自的任务去了。
她想:有时候爸爸惩罚大哥和小弟,不到十藤条,也总是会让傀儡给扶回去,再吩咐几个
族人带上最好的药去涂抹。晚上还会亲自过去看看情况。
她一般是没这个待遇的。除非是受了重刑,走都走不动。那么必须有人送她回房,再给她
开药。
齐姝琴就一个人,扶着走廊的墙壁,慢慢回了房。她摸上了床,咬着牙将长裙和底裤都脱
下,她努力去查看自己臀部的伤,含含糊糊的,也能看清那些肿胀,瘀青,血痕,屁股就
好像被扯烂的一块青红色布料,动一下,痛地皱眉。
齐姝琴慢慢地趴到了枕头上,泪水潸然而下。
然进入了现代社会,但是只要怪力乱神还存在,那么承受天地神族之恩,以斩妖除魔为己
任的玄黄界,也依然存在。
目前的玄黄界,共有五大家族。湛,齐,薄,应,宗。齐家是仅次于湛家的第二大家族,
举足轻重。
而齐柳笛,便是齐家的二小姐,也是掌门齐念佛最疼爱的女儿。
她和弟弟齐宇成是一对龙凤胎。
他们的母亲楚轻烟,身体一向不好,生下长子齐宇乾和长女齐姝琴后,元气就更加薄弱了
。夫妻二人觉得已经是儿女双全,本不打算再要孩子,谁知抵不过感情好,到底还是怀了
对龙凤胎。
也好在齐家,家大业大,又有专门的医生和药材护理,怀胎七个月的时候,楚轻烟虽是憔
悴不少,但中气尚还可以。
却没曾想,刚刚三岁的大小姐齐姝琴,调皮好动,溜进了齐家关押恶鬼的火炉房内,不慎
打翻了一只炼炉,放出了好几条恶鬼怨魂,刚好冲撞到了挺着大肚子,前来寻女儿的楚轻
烟身上。
虽然齐家族人迅速赶到,制服恶鬼,但是楚轻烟的元气已经被大大削弱了,胎气也动了,
在产床上挣扎了许久,早产了一对龙凤胎,陷入深度昏迷,药石罔效,一周后,便溘然长
逝。
说来也巧,楚轻烟离开的那一天,正好是齐姝琴的生日。
齐念佛给新生的儿女取名为齐柳笛和齐宇成,视如明珠,疼爱备至。但对于间接害死了爱
妻的大女儿齐姝琴,自此便冷漠非常。而他们的大儿子齐宇乾,那个时候也懂事了,知道
是大妹妹害得他没有了妈妈,遂也厌恶起齐姝琴这个亲妹妹来,不理不睬,不闻不问,但
和小妹小弟,自然亲近非常。
再说齐柳笛,她虽然出生起就失去了母亲的关爱,但齐家在玄黄界的高贵地位,父亲和大
哥绝对的宠爱,让齐柳笛拥有了最美好的公主式生活。不过齐家的家教甚是不错,齐柳笛
并没有成为骄横的小姐,而是长成了一个温柔懂事,聪明能干,玄黄之术也练得相当出色
的姑娘。她也在外面的学校念着书,成绩优异。
此时,年方十六的齐柳笛,正拿着一摞急需处理的信函,敲开了父亲齐念佛的书房门。像
以往那样,她不需要得到回复,就直接推开了房门,刚踏进去的时候,便被啪地一声,给
吓了一跳。
正对着门的地方,摆放了一张刑凳,六只傀儡分立两旁,其中有两只正执着藤条,其中一
只,将手里的藤条高高举起来,划成了一道弧线,对准下面的一片雪白,猛地抽了下去。
啪——!
“啊!” 那片雪白,痛苦地扭动了一下。
齐柳笛抖了抖,她赶快锁上了门,走近几步才认出来,刑凳上正在挨藤条的,正是亲姐姐
齐姝琴,她直挺挺地被绑在刑凳上,素白的双手死死揪着刑凳前的铁环,碎花白裙和淡绿
的内裤都被褪到大腿上,娇小的臀部挺翘在刑凳的软皮面上,两道通红的痕迹,是藤条新
印上去的。
姐姐竟然是被……裸臀受责?!
齐柳笛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啪!
臀部抽动了一下,齐姝琴紧紧低下头,她咬着牙,没有喊出声。
太羞耻了。
她将脸埋到软皮面上,父亲这回令她在门前去衣受责,就是要让她除了品尝疼痛,还要品
尝随时都有可能降临的羞辱——譬如现在,她的小妹妹,集千万宠于一身的齐柳笛,就站
在了一旁,观看她的受罚。
啪!
齐姝琴在心里嗷了一声,她止不住地颤了一下臀部,这个动作更令她感到惭愧,她的双手
摩擦着捆绑的绳索,希冀用另一种疼痛,来分散臀部的痛楚。
“姐姐!”齐柳笛喊了一声,“爸爸,姐姐她犯什么错了?”
齐念佛放下了笔,将心爱的小女儿揽了过来,“不是说要和同学去游乐场吗?怎么没去?
”
“这还有一些急着回覆的求助信函,有些是和湛家的生意冲突的,所以得让爸爸亲自决定
接,还是不接。”齐柳笛心不在焉地说着,她又听到啪地一声,然后还伴随着姐姐痛苦的
低呼,心就紧了起来。
“湛家的案子,自然不能抢。”齐念佛接过信函,一张张看着,“以后若是和你的日程冲
突了,就把事情交给别人去做好了。你去好好玩吧,别让家里的事情妨碍了。”
“二叔和三叔都出任务去了。姑婆年事已高,两位婶婶是外行人。”齐柳笛细心地说,她
再次听到啪的一声,又是伴随了沉闷的痛呼。
不觉颤了颤,“大哥和小弟的手上也有案子,给姐姐其实很合适,爸爸,姐姐她……”
“别给她。”齐念佛倏地冷道,“她什么都做不好。”
啪!啪!
两声脆响。
“啊,疼!”齐姝琴忍耐不住地惨呼了一声,臀部已经横起了七八道血青的棱子,好似吹
胀的气球,忽地就在平坦的细嫩皮肤上,鼓了起来,好不吓人。
“爸爸。”齐柳笛低声道,“姐姐又做错什么了?”
“最简单的事情,她都做不好。” 齐念佛冷哼道,“给你祖母准备的冥诞祭品,我让她
去清点保管,今天晚上就该开祠堂祭祀了。结果她刚刚惊慌失措地过来告诉我,少了一半
!”
齐念佛的怒气似乎感染到了执刑的傀儡,刚下去的那几下藤条,格外狠重。随着那几声啪
的厉响,齐柳笛眼看着齐姝琴乌黑的发丝,被汗水黏在了额角,泪水湿润了刑凳,规规矩
矩放在凳面的娇美臀部,左右摆动着,但也躲不过藤条的呼啸扑来,在雪嫩上留下淤痕。
“啊!啊!疼啊!”齐姝琴秀美的脸蛋痛苦地磨蹭着凳面,发出了压抑着的悲呼。
齐柳笛急切道:“爸爸!那不能怪姐姐!其实是我,昨日刚刚从湛家那里得到了新制的一
批更好的祭品,就把旧的那批拿走,还没换过去新的!这和姐姐无关啊。是我没和姐姐说
明情况,就擅自做主了,您快放了姐姐吧。”
齐柳笛的话,齐姝琴到底是听见了,她本不愿在妹妹面前展示自己羞耻的怯懦,但是臀部
上的阵阵疼痛,让她迷糊了神智。
她拼命抬起头,“爸……”
啪!
屁股一颤,又是一道棱子鼓胀起来,齐姝琴啊了一声,哭着说:“爸爸……我不知道是笛
儿给拿走……啊!啊!啊呀痛啊——!”
三记狠毒的藤条连续吻了过来,热辣辣地好似被浇了辣椒油,在伤口上反复翻着,齐姝琴
的双手抓紧了铁环,屁股扭成一团,脸上满是泪痕和汗水,还有因为被人看到打了光屁股
,而羞愧无比的红潮。
齐念佛却并没有看她,从始至终他都没望向这边——毕竟,女儿是大姑娘了,既是裸臀受
责,做父亲的就不好去看。
齐柳笛倒是看得真切,见姐姐原本娇小粉嫩的臀部,此刻已肿得吓人,尤其是那些棱子,
乌青的颜色几乎要冲破表皮,流淌出来,藤条干脆利落地击打在皮肉上,那阵势让她更是
心惊肉跳,她从未挨过打,即便犯了比这个更严重的错误,齐念佛也从不打她。
“爸爸,饶了姐姐吧。这真的是我没有和姐姐说清楚,不是姐姐的错!您要打就打我好了
!”齐柳笛恳求着。
齐念佛的神色这才松动了一些,“打你做什么?!让爸爸心疼么?!虽然她没弄丢祭品,
但总是少不了一个‘看管不周到’的罪责。这幸好是你给拿走的,若是别人可怎么办?!
到底还是她没有好好保管,六十下的藤条,也该是她受的。”
齐柳笛吓坏了,“爸爸,六十下,姐姐会被打死的。您饶了姐姐吧。姐姐,姐姐你快求求
爸爸啊!快啊!”
啪啪啪啪啪!
清脆声不停地传入耳中,齐姝琴只感到自己的屁股仿佛被炸开般,那一下一下的灼痛都连
绵在了一起,成片地裹挟着她,疼痛好像奔涌的潮水,透过她的眼眶,化作了泪珠,滚滚
而落了出来。
她直着身子,僵着双腿,忍受着藤条责打在裸臀上的惩罚,被妹妹齐柳笛亲眼看到这不堪
的样子,已让她难过到恨不得晕过去。她心里默数着,数到了十七下,就隐约听到父亲那
一句“六十下的藤条,也该是她受的”心中无比绝望,只感到十七离六十,竟还有那么遥
远的路程,这十几下已让她恨不得撞晕在刑凳上,如果打完了六十下,她不知自己会悲惨
到什么程度。
听得齐柳笛的劝告,她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只贴着凳面哭泣道:“爸爸,我知错了。啊!
”
屁股又是一抖,一道血痕已经翻出皮肉。
“我下回再也……啊!疼啊……”
臀上已不自觉地颤了起来。
齐姝琴哭得更厉害了,“我再也不敢了……爸爸……啊!爸爸,爸爸……啊!真的疼啊,
爸爸……”
齐念佛只是侧过脸,冷冷地也不发话。齐柳笛心中更加焦急,眼看着藤条每一次下落,姐
姐的屁股都会挺上一挺,然后就是吹胀的棱子,更加浓郁的青紫色,和翻开的细小皮肉,
一点点鲜血正渐渐地探出头来。她看着姐姐的清秀面容已被泪水,汗珠和红潮彻底模糊了
,纤细的身子被绑得结结实实,让那些挣扎和求饶都显得如此柔弱无助,姐姐的嗓音愈发
细弱,一声声含泪的哭求已是楚楚可怜到了极致,但父亲依然一言不发,只冷漠地盯着书
柜上的那些书脊,一点动容的神情都没有。
齐柳笛知道,爸爸是在怨恨姐姐间接害死了妈妈。说起这个,她也有一些怨恨,但有时候
和双胞弟弟齐宇成谈起来,也觉得姐姐那个时候毕竟年龄尚小,作恶的该当是那些冲撞妈
妈的厉鬼怨魂,而自己和弟弟的早产,其实也是促成妈妈逝去的原因之一。说起来,她和
双胞弟弟,也要有一定的责任。而父亲和大哥,却都是把这份恼怒,一股脑推到了姐姐的
身上。可是她和小弟,却也有一份愧疚在心头。有时候,她也会怨,怨自己为什么那个时
候就忍不住跑到了这个世界上来,怨姐姐为什么打开炼炉,放出那些个厉鬼,甚至会觉得
,都是因为姐姐,所以才让自己也担负了一定的弑母罪责,背上一个包袱……
但看着姐姐这十几年来,虽是正经的齐家大小姐,却过着比无生命的傀儡还不如的日子,
整日担惊受怕,一个不慎就会被生父大加鞭挞,原先还有姑婆劝上几句,后来姑婆身体也
不行了,就闭门不出,管不了。而同住在一栋宅子里的叔婶自也不会过于干涉这种事情,
其余族人都只看身为掌门的父亲之脸色,剩下的,只有他们这些手足,却也无一关切。
以前很少目睹姐姐挨打,今次看得那么真切,只觉得心里也发酸起来,毕竟刑凳上趴着的
,是自己的同父同母的亲姐姐,那些被藤条蹂躏的皮肉和血,和自己是如此相亲。
“爸爸,求您了,求您了。”齐柳笛抱住了齐念佛,在他胸前哽咽了起来,她听着齐姝琴
几近于哀嚎的呼痛声,泪水当真就流了出来,“饶了姐姐吧。她身子并不好,前几天刚受
了凉,发了烧呢。昨日才好上一些,您真打满六十下藤条,怕是姐姐会顶不住。爸爸,爸
爸……女儿求您了,您不是说最疼我吗,就答应女儿吧,饶了姐姐好吗?”
齐念佛摸了摸小女儿的头发,藤条声依然有条不紊地回荡在书房内,齐姝琴无力地趴在刑
凳上,只一下下本能地喊着疼,她感到屁股几乎就是一块火辣的炭,自己炙烤着自己。
齐念佛抬了抬手,傀儡立刻就停下了。齐姝琴有气无力地趴在刑凳上,她的屁股这回挨了
三十多下藤条,力道都是十足的狠辣。迷糊中,只感到妹妹齐柳笛跑到她身边,解开了束
缚住她的绳索,然后要去提她的衣裤——齐姝琴浑身一震,羞耻涌满了双颊,她低呼了一
下“不”,努力伸着手,去摸被褪下的长裙和内裤,摸到了,就拼命往上提着。
齐柳笛倒是善解人意,只站在一旁任姐姐自己遮了羞。
“爸爸,我扶姐姐去疗伤好吗?姐姐走不动的。”齐柳笛对齐念佛说。
齐念佛点点头,他的目光这才落回到书桌的正前方,齐柳笛扶起了差点滚下刑凳的齐姝琴
,先按着规矩,带着她一步步挪到书桌前,齐姝琴有些站不住,两条腿一软,便跪到地毯
上去,一时半会也起不来。
“这回的教训,给我牢牢地记住了!”齐念佛的训斥在她头顶响起,“看在你妹妹的面子
上,就先饶过你。剩下的三十藤条记在账上,若是下回犯了错误,一起罚回去!”
“是。”齐姝琴虚弱地应着。
“回去吧。”
齐念佛还是那句话,“别忘了好好谢谢你妹妹。若不是她替你求情,今日这六十藤条,非
打满了不可。”
齐姝琴含着泪水,羞辱充盈了全身,但她还是说:“谢谢妹妹,谢谢爸爸。”
齐姝琴对于这次的指责,完全摸不清头脑,她记得自己明明将份例的钱款,都按着名单,
发到了旁系各家的账户上去,怎么就会有两位远房表姑声称,没有收到呢?
她跪在书房里,膝盖下放着洗衣板,挺直了腰杆等待着父亲和大哥去应付那两位表姑。心
里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书房的门被推开,父亲齐念佛和大哥齐宇乾都沉着脸走进来,后面还跟着小妹齐柳笛。
齐姝琴的心里,砰砰直跳。
没有人说话,齐念佛径自走到书桌后,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