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红尘(8.1946页2最新更新) || 11.3万字

户列珠玑,门盈罗绮,京城的繁华只有看到了才可以深深的感触。澹台玄带着大弟子萧玉轩和小女儿澹台盈赶了好远的路,这天终于来到了京城。澹台玄是玄天宗的高手,而且因为为人坦荡,被江湖人推崇为当今武林第一高手。不过这次澹台玄来到京城可不是游山玩水,而是到京城来找一个人,搭救自己深陷天牢的二弟子林瑜。

澹台玄年近五旬,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宛如仙人,双眸如电,威严犀利。他的大弟子萧玉轩玉树临风、器宇非凡,小女儿澹台盈温柔娇美、楚楚动人,两个人走在他身边好像是一对金童玉女一样。

澹台盈有些累了,有感觉到有点饿,她拉了拉父亲的衣袖:“爹,现在好像是中午了吧?”

澹台玄看了看天:“前边不是有酒楼嘛?我们去吃饭,吃了中饭,再去找齐大人。”

澹台盈担心地道:“爹爹,那个齐大人是什么官职啊,他能不能帮着我们把二师兄救出来啊?”

澹台玄的脸色变得铁青:“林瑜那个小畜生惹下来这么大的麻烦,就是救他出来,我也要打死他。”

看到父亲如此的脸色,澹台盈不敢多说了,她一抬头,不由脸色大变:“爹爹,你看那边有人欺负一个姑娘。”

澹台玄随着女儿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个年轻美丽的姑娘被绑在一棵树上,几个家丁打扮的人围着她,姑娘的衣衫已经被扯得褴褛,几个家奴手中拿着蛇,在吓唬那个姑娘,可怜那姑娘被吓得声声惨叫。

澹台盈怒道:“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如此欺负一个女孩子,真是岂有此理!”她怒气冲冲地冲过去,澹台玄和萧玉轩怕她惹事,也忙跟着过去。

这边围了好多的人在旁观和哄笑,原来指使那几个家奴的是一个锦衣少年,他坐在一张大椅子上,摇着竹股的折扇,这个少年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齿白唇红,生得一副潘安宋玉般的模样,此时拊掌大笑:“死丫头,你终于知道小爷的厉害了吧,怎么样?你再不答应,我可让他们下手了。”

澹台盈大骂道:“无耻,你一个堂堂男子,居然欺负一个弱女子,真是不要脸。”

她这一骂,那锦衣少年回过头来,但是没有起身,反而笑眯眯地道:“小妞儿,我欺负她又怎么样啊?干你屁事儿?我不欺负她,难道去欺负你嘛?不过你太小了,我也欺负不出什么名堂来。”他说着不怀好意地笑。

萧玉轩本是个很稳重的人,尤其师父在旁边,他从来不敢胡来的,但是现在这个锦衣少年如此奚落欺侮小师妹,萧玉轩异样恼怒,一步踏出去,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如此无礼……”

少年撇了下嘴:“我无礼又怎么样?你算什么东西,也出来指手画脚?给我打!”他用折扇一挥,家丁们一拥而上,只听的扑通、哎哟之声不绝,几个家丁被打的鼻青脸肿,一个个趴在地上,起不来了。这萧玉轩本是个孤儿,从小跟着澹台玄长大的,一身功夫深得师父真传,几个刁奴哪里是他的对手?那少年到有些吃惊萧玉轩的身手,从椅子上站起来。

萧玉轩几步走过去,解开了被绑的姑娘,那女子掩面跑开。萧玉轩又向着少年道:“道歉!”

锦衣少年有些生气:“小杂种,你坏了小爷的好事,小爷我扒了你的皮!”他说着挥着扇子,纵身过来,和萧玉轩打到了一起。

澹台玄没拦着女儿,已经十分生气了,现在见萧玉轩和这个无赖少年在街头打架,一张脸都要沉出水来了。

萧玉轩和少年过来十几招,发现这个少年功夫也是不错,不过比起他来自然差了一些,他本来是怒火中烧的,现在又有些惜材了,所以下手留了几分,只是那少年得寸进尺,不依不饶的纠缠。

澹台玄大喝一声:“住手!”

萧玉轩吓了一跳,才想起来师父还在身边呢,忙向后一纵,退到师父身边,低头道:“师父,我”他这个我字才出口,只觉冷风乍起,脸上已重重地挨了一耳光,打得他晃了一下,萧玉轩委屈地抬起头:“师父。”澹台玄怒容满面,也不说话,扬起手掌,一气掴了萧玉轩七八个耳光。萧玉轩也不敢躲闪,任由师父掌掴,本来吹弹得破的白皙面庞红肿起来,眼泪也落了下来。所以师父平时管教弟子特别严厉,但是当着街上这么多人打自己还是第一次。

那少年先是看得愣愣的,后来见澹台玄打了萧玉轩,又笑起来:“小子,你要出头也掂掂自己的分量,哈哈,老头,你倒是一个识趣的,给小爷狠狠教训这个小子,小爷不会亏得你的。”

澹台玄住了手:“走!”他带着徒弟和女儿就要走。

少年拦住他们:“走?老家伙,你以为这是你们家场院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这小子放走了我的妞儿,这笔帐怎么算?”

澹台玄微怒道:“让开,不然老朽不客气了。”其实他早看不惯这种纨绔子弟的放纵行为了,不过现在他有事在身,不想惹下不必要的麻烦。

少年像看白痴似的看着澹台玄:“不客气?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他说着,扬手一掌,就打向澹台玄的脸。

澹台玄大怒,手腕一翻,擒住了少年打来的手,然后一扭,就把少年的手臂拧到了后边。锦衣少年吃痛叫道:“王八蛋,放开我,不然小爷和你没完。”他说着,另一只手又打过来,这只手上的折扇打开,几十枚钢针飞了出来,如果换个旁人,一定被这些细密的钢针打中,澹台玄衣袖一抖,钢针落地,他此时不免震怒了,这锦衣少年小小年纪,如此无礼,如此放肆,还如此歹毒。他一手拧着少年的胳膊,一手抢过折扇,连拖带曳,把少年按在椅子上。

锦衣少年大惊,感觉澹台玄的手像铁钳一样,扭着自己的手腕,他是一动也不能动了,不免又惊又怕:“死老头,王八蛋,你放开我!你要干什么?你知道我是谁?”

澹台玄哼了一声:“你是谁?你是个欠揍的小畜生!”他说着,举起折扇,向着少年的臀部狠狠地打下去。少年痛得大叫了一声:“老不死的,你敢打我,我让你抄家灭门,我让你鸡犬不留!”澹台玄也不说话,一手死死地按住少年,另一只手轮着折扇,狠狠地抽打下去。澹台玄的功夫是多么了得,要是用了真气,只怕一下子就可以要了少年的命,他只是生气这个少年的霸道和无礼,所以才这样惩罚他一下。因此他这样打下去,虽然痛得要死,却是连皮肉也伤不到的。那少年躲又不能躲,闪也不能闪,又痛又气,不由汗水淋漓,口中半刻也不肯消停,一股劲儿地大骂不止。澹台玄打了少年有五六十下,那少年浑身都让汗水湿透了,也没力气骂人了,澹台玄一松手,少年滑到了地上,澹台玄把折扇扔到了少年眼前,转身要走,却听有人高呼一声,澹台兄。

澹台玄抬头一看,却是他要寻找的齐大人。那齐大人一身便服,带着几个家人走过来,面带笑容地:“澹台兄,你怎么才到京城啊,我算算时日早该到了啊,你……”他低头看见了坐在地上的少年,大吃一惊。

那少年也看见齐大人了,脸上一红索性坐着不起来,继而头冷笑道:“原来是齐大人的朋友啊,难怪如此目中无人,犯上作乱,这个老家伙居然敢冒犯我,齐明德,你的朋友还真是三教九流,什么货色都有啊,这个老家伙是谁?”

齐明德的神情有些尴尬:“大家误会,误会,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澹台玄。”

澹台玄这三个字一出口,那少年腾地从地上站起来:“澹台玄?玄天宗的澹台玄?曾经一夜灭了阴山一窟鬼的天下第一高手?”他连珠炮一样急切地问。

齐明德笑道:“世上还有第二个澹台玄嘛?澹台玄,我们去吃饭,小弟请客,大家都不是外人……”

澹台玄看这种情势,好像齐明德还有些忌讳这个少年似的,而且这个少年居然敢直呼齐明德的名字,那齐明德也是官居一品的大员,在朝廷中赫赫有名,这个少年究竟是什么人?

少年冷笑道:“不是外人,难道还是内人不成?”

齐明德尴尬地道:“小王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澹台玄有些意外,他方才也猜到这个少年的身份来历一定不凡,不然齐明德也不能这样客气,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少年是小王爷。

小王爷冷冷的道:“什么误会?哦,我知道了。你就是替他求我帮忙吧?天算不如人算,本来我到有心帮帮那个林瑜,现在,等着给他收尸吧。”他森然的看了澹台玄一眼:“说收尸也不算贴切,林瑜只怕会被千刀万剐,还有什么尸首可收?”他说着带着家丁,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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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一定有下文啦,谢谢大家捧场 [s:43]

2、

华灯初上,夜色迷人。靖边王府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家丁、仆妇忙忙碌碌地,花厅上,小王爷靠在一张铺着白老虎皮的椅子上,呆呆地出神。十几个年轻美丽的丫鬟或拿着扇子啐盂,或垂手站立。花厅的正中,是一张紫檀木的桌子,桌子上摆满了山珍海味,时令鲜蔬。

一个眉眼如画的丫鬟进来,手里拖着朱漆盘子,里边是一双乌木缠丝的银箸和一只银碗。这丫鬟在王府中颇有身份,所以她一进来,所有的丫鬟都施礼道:“眉儿姐姐。”

叶眉儿看看桌上一口未动的饭菜,笑道: “小王爷,自从你中午回来,可是滴水未沾,粒米未进啊,小王爷怎么了?”

小王爷不答反问:“什么时辰啦?”

叶眉儿道:“快二更了!”

小王爷哼了一声:“死了爹哭娘的老顽固,真的不来求我?”

叶眉儿奇道:“又是谁得罪小王爷了?”

小王爷看了看她,忽然嗤嗤地笑道:“眉儿,你也练过几天的功夫,也算半个江湖人吧,你说说,现在武林之中,谁是第一高手?”

叶眉儿道:“那还用问?当然是玄天宗的澹台玄了,听说这个澹台玄可以摘花飞叶杀人于无形,很多人到死都不知道怎么中的招儿!”她说着无限神往的样子。

小王爷笑道:“平时你看我也没有这么花痴啊,我看你是让澹台玄迷住了吧?小妮子春心动也。”他说着笑得更加暧昧了。

叶眉儿脸一红,啐道:“怪道汨罗姐姐说不能和你说话,你心里嘴里再没个正经。”

小王爷没听她的话,愣愣地出神,自言自语地道:“我不信他真的就不管林瑜了,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能屈能伸,要是这点都办不到,还算什么第一高手?”

叶眉儿听了他的话,疑惑道:“小王爷,你打算帮那个齐明德啊?林瑜下得可是天牢啊,他犯的罪可是罪不可赎啊!大理寺不是判了陵迟了嘛?”

小王爷不屑地道:“什么罪不可赎?不过是偷了皇上的一颗夜明珠去给人治病而已,那珠子放着也是放着,放久了只怕都长出绿毛来,难道用它去救了一条性命不是物有所值?”

叶眉儿听了哭笑不得:“小王爷,他救的可是醉红楼的水清灵啊!用皇帝的明珠去救一个青楼妓女?还是从大内皇宫偷出去的,你说什么罪?小爷,我劝劝你收收心,别惹这个麻烦。”

小王爷也没有认真听她说,恨恨地道:“老家伙,我再给你一个时辰,你要不来,哼,我连你也不放过,居然殴打身为国舅爷的小王爷,敢惹上我列云枫,我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叶眉儿听个稀里糊涂:“殴打?小爷让谁打了?”

小王爷列云枫回过神来,发狠道:“叶眉儿,知道太多了,小心我杀了你灭口,好好一个姑娘,要学那些七姑六婆地去扯闲舌,我”他说道一半儿时,有家人来报,说是萧玉轩和澹台盈求见。

列云枫愣了愣:“他们来做什么?”他想了想,噗嗤一乐“妈的,还真有傻鸟送上门来?叫他们进来吧。”他吩咐家人去叫,然后自己坐在椅子上偷笑,十分得意。

叶眉儿看着他的样子,撅着嘴把盘子放下,转身离去,临去时还狠狠地瞪了列云枫一眼。

这时候,萧玉轩和澹台盈来了。

萧玉轩先一抱拳,客气地道:“小王爷。”澹台盈也勉勉强强地施礼。原来澹台玄是求齐明德帮忙要救出林瑜的,但是齐明德想求的人正好是列云枫,这个列云枫的父亲是靖边王列龙川,是手握十万精兵的铁帽子王爷,而且靖边王的大女儿列云惜入宫三年多了,现在被册封为德妃,特别受皇帝宠幸。列家可以说是权势可炙,如日中天。两年前,齐明德曾经求列云枫救过一名死囚,那次是在法场上救下来的。

可惜今天在街上偏偏和列云枫结了梁子,齐明德劝澹台玄向小王爷道歉,他再从中斡旋,不过以澹台玄的脾气怎么可能妥协,两个人自然是没有谈拢。听了前因后果的萧玉轩和澹台盈私自商量了一下,决定来王爷府碰碰运气,毕竟林瑜是他们从小长大的师兄弟啊。

列云枫看着他们,也不说话,带着一种坏坏的笑。

萧玉轩强压心中的怒火:“小王爷,今天的事情多有得罪,希望小王爷不要耿耿于怀。”

列云枫笑道:“你既然说是得罪了我,陪个罪总是应该的,不过从公论,我是小王爷,你是一介平民,从私论,是你来求我,就这么赔罪?像个竹竿似的戳着?”

萧玉轩抬头瞪着他,列云枫笑眯眯的,一副挑衅的样子,萧玉轩强压了怒火,还是低下头,毕竟是有求于人,但是他深知今日如果要跪下赔礼的话,就算这个小王爷肯帮忙了,师父也会重责于他的,不过为了狱中的师弟林瑜,萧玉轩还是要冒险一拭。萧玉轩一俯身,跪了下去:“小王爷,萧某是诚心诚意来向小王爷赔罪的,希望小王爷忘记今天街上的不愉快。”

澹台盈在旁边脸都气白了,眼光刀子一般,一眼一眼地瞪着小王爷列云枫。

列云枫忍不住得意地笑:“唉,你叫什么名字?”

萧玉轩道:“萧玉轩。”

列云枫笑道:“好,我问你一句话,你要认真回答了我,也许我会接受你的道歉。”

萧玉轩道:“小王爷请讲。”

列云枫看着他好久,笑得更坏:“今天在街上被你师父打耳光是什么感觉?”他说着,大笑起来。

萧玉轩的脸腾地红了,又气又怒,腾地站了起来。

澹台盈不由得勃然大怒,道:“什么感觉?就是你被我爹当街打屁股的感觉!”她见师兄受辱,一时也不假思索,口不择言地。

哪知道列云枫笑得更厉害:“小妹妹的意思,你师兄的脸和我的屁股差不多了?”他说完这句,笑得要岔了气。

萧玉轩忍无可忍:“列云枫,士可杀不可辱,如果你肯帮忙救我师弟林瑜,萧某愿意以命易命,请小王爷自重。”

列云枫呸了一声:“士可杀不可辱?我又没求你来。”

萧玉轩恨道:“看来我是来错了,齐大人还道你是个不同俗流的小王爷,原来也不过如此。”他说着拉着师妹转身要走。

列云枫笑道:“意气用事有什么用?当年韩信能受胯下之辱,你为了你的兄弟,连几句重话也受不了嘛?还说什么以命易命,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他的话语里边有些奚落和讽刺。

不过这几句话倒是很有用,萧玉轩真的停了脚步,他也知道现在真的要是闹僵了,这件事情便没有挽回的余地了。萧玉轩忍着火气,回身道:“小王爷请明示,要怎么样才可以了结今日的事情?”

列云枫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过节,不过”他沉吟了一下,有丫鬟来奉茶,列云枫道:“你们也坐下,过府就是客,你们既然能来,毕竟是瞧得起我,我要是怠慢了二位,传出去实在理亏。”

萧玉轩如坠五里雾中,这个小王爷又忽然彬彬有礼起来,齐明德说过这个小王爷满肚子心计,出事为人总是让人无法捉摸,所以列云枫这一客气,他有些不知所措,自然而然地坐下来,澹台盈见师兄坐下了,她也坐下。丫鬟为他们奉茶。

列云枫端起茶盏道:“萧兄和澹台姑娘请用茶,这个可是德妃娘娘赏的,是宫里的极品。”他优雅地揭了茶盏的盖子,十分陶醉地道“碧烟袅袅净无尘,山河风物一芽春。口齿噙香邀冷月,满庭霜雪惊梦身。”他轻轻吟哦,慢慢地呷了一口。

萧玉轩随着师父也读过几年书,对于诗词歌赋虽然不是甚喜,道也通彻。那澹台玄可是文物全才的人物,而且林瑜更是满腹锦绣,出口成章,所以他一听列云枫吟咏的诗句,便知不是前人的诗句,多半是这个小王爷的即兴之作,意境虽然无趣,滋味倒是有了几分,他不知不觉地也呷了一口茶,果然是香醇如梦,清凉似雪。

旁边澹台盈根本听不懂小王爷说的是什么,见师兄喝茶,她也喝了一大口,毕竟方才又气又怒,口中是真的干渴了。

萧玉轩道:“小王爷,今天”

列云枫闭着眼睛道:“萧兄,今天拜萧兄所赐,我真的开了眼界,一个人不仅所以老死、病死,真的还可以笨死。”他说着,很叹息地摇摇头。

萧玉轩暗道不好,再一提气,不由大惊,自己浑身瘫软如泥,别说是真气,连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澹台盈也发觉不对,不由大骂:“列云枫,你这个无赖,畜生……”

列云枫摇摇头,笑道:“澹台姑娘,你现在可是我刀俎上的鱼肉,所以你最后不要激怒我,如果我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来,你可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澹台盈看他那样的眼神,真的吓得不敢多话了。

萧玉轩又气又惊又怒:“列云枫,你不许碰我师妹,有什么,你冲着我来好了。”

列云枫邪邪地笑道:“萧玉轩,你这个师妹还真的很漂亮,虽然是没有什么风韵,不过纯真烂漫,也应该别有滋味吧?”

萧玉轩大怒:“你嘴里再敢不干不净的,我……”

列云枫笑道:“你已经是我的阶下之囚,你还能怎么样?你要是识相,就乖乖地不要出声。”他说着指风一弹,封了萧玉轩和澹台盈的穴道,然后坐在椅子上喝茶,一边喝一边笑:“天下第一高手?老家伙,我你不顾林瑜的生死也就罢了,难道你连女儿的生死也不顾了?敢惹我,你死定了。”他说着怡然地阖着眼养神,等着澹台玄和齐明德的到来。

雪梨,其实这个小王爷还是很可爱的,是那种让你恨的牙痒痒的可爱,他不坏,不过是嘴上太刁了,慢慢看吧,第三段他就开始可爱了。 [s:36]

呵呵,晚上我就贴文,响应大家的号召,小王爷是一定会被扁的,不过他报复的手段大家猜猜。

我在写呢,不会太晚的啊。

3、

澹台玄是清晨的时候,发现徒弟和女儿不见了的。不用想,一定是萧玉轩禁不住女儿的纠缠,去靖边王府了。澹台玄心中又急又气,那个小王爷霸道刁钻,他们两个如何能对付得了?正着急呢,齐明德来了。因为齐明德的极力挽留,澹台玄晚上就住在了齐府,他一说萧玉轩和女儿可能去了王府,齐明德也皱了皱眉。

齐明德道:“澹台兄啊,令徒和令爱会不会又什么过激的行为啊,无论如何,那个可是小王爷,而已还是当今皇上宠妃的弟弟,我们是要求他帮忙的,我们……”

澹台玄恨道:“算了,求他做什么?既然我那个孽徒犯了事,就听天由命吧!”他口中这么说,心中却痛不欲生。而且萧玉轩和澹台盈还去向不明,更让他十分牵挂。

齐明德也看着澹台玄的心思,笑道:“事情哪里又那么绝望啊,其实不过是澹台玄低低头的事儿,老百姓不是还说,萝卜不及长埂上了啊,人家既是国舅爷,又是小王爷,向他低头算什么大事?走吧!”

澹台玄叹了一口气,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徒弟林瑜被陵迟吧?他虽然也是特别的生气,恨不得把拿来林瑜打死。齐明德让人备了马,两个人骑马来到了王府。到了门口,有人早迎接出来,一直带他们到了花厅。

列云枫坐在哪儿,慢慢地喝着茶,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

齐明德施礼道:“小王爷,这么早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

列云枫抬起眼,看了看他:“齐明德,你是负责京城安全的府尹,对于本朝的律典不说倒背如流,也该通晓吧?”

齐明德陪笑道:“小王爷请指教。”

列云枫道:“指教怎么敢?我是请教齐大人,如果有人夜闯王府,图谋不轨,该是什么罪啊,男的怎么判,女的怎么判啊?”

他一言既出,澹台玄和齐明德都是一惊。

齐明德道:“这个,这个夜闯王府是……是……”

列云枫笑道:“齐大人忘了?如果是皇上问你,你也这样支吾吗?用不用我代大人回答啊?”

齐明德额上出来细细的汗,澹台玄勃然大怒,暗道还和这个见鬼的小王爷说什么道理,不如先把他拿下,审出萧玉轩和澹台盈的下落,然后去劫天牢算了,他这么想着,手指微动。

列云枫看见澹台玄的表情变化,笑道:“澹台先生是闲云野鹤,四海为家,你犯了什么事儿一走了之,凭着你的功夫,也没有人能追捕到了你,可是要是事情犯在齐明德的管辖之内,只怕他是脱不了干系,你问问他,要是我出了事儿,他是什么罪?纵不是全家流放,他的项上人头却是保不住了。况且你澹台玄是他齐明德的朋友,有了这层关系,齐明德受到的牵连只怕更大。”

澹台玄本是满腹的怒气,可是听到列云枫这么说,再看看齐明德十分惶恐的表情,自知这个小王爷所言非虚,他铁青着脸道:“好,一人做事一人当,说到底,小王爷还是记恨着昨天街上的事情,只要你放了我的徒弟和女儿,要杀要剐,老朽一人承当!”

列云枫嘻嘻地笑道:“澹台先生,你也不要在心里骂我,是你招惹上我的,原本就怨不得别人,既然有你澹台先生这句话,一切倒是还有回环的余地,包括你那个深陷天牢的徒弟。”

齐明德看列云枫的表情,心中猜测了几分,这个小王爷不过还是因为在街上被打,面子上过不去了,才刻意为难澹台玄的,看他那个表情,也没打算要澹台玄的性命,只是列云枫刁钻古怪的,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

澹台玄冷冷地道:“你要老夫如何?”

列云枫笑道:“我要你做的事情,只怕你没有那个胆量,听到了都会晕倒,我看就算你是什么天下第一高手,也不敢答应,唉,还是不想说了。”

澹台玄冷笑道:“小王爷不必用激将法,老夫说的话从来算数,只要小王爷放了轩儿和盈儿,老夫凭你……”

列云枫拦住他的话:“好,我知道江湖人最重言而有信,一诺千金,而且今日又齐大人为证。”他说到这儿,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看着澹台玄。

齐明德有些苦笑地道:“小王爷,也许你不了解澹台兄,澹台兄是……”

列云枫一挥手:“齐明德,不用替他讲话,他是什么人,我难道会不了解?如果他不是澹台玄,还能活到现在还真是奇怪!”他顿了一顿,话锋一转“那林瑜可是陷在天牢里边的,我救了他我可担着欺君罔上的罪名,哪天东窗事发了,皇上问起来,我和林瑜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我怎么和皇上耍赖?”

齐明德听得如坠五里雾中了:“小王爷?”他听小王爷的意思还是肯帮着救林瑜,看来他是在谈交换的条件了。只是小王爷有钱有势的,还要和澹台玄谈什么条件?

澹台玄也听明白了,哼了一声:“不知道小王爷还要怎么样?”

列云枫眼波不知转了几转,然后笑了笑,道:“我府上原有位西宾,因为母亲丁忧现在回了原籍,还有一两月才能回来,如果澹台先生肯暂时代替他,什么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他一言既出,澹台玄和齐明德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齐明德的嘴咧到了耳朵边,王府的西宾,虽然没有官职,却是十分尊荣的,俗话说,王府的家奴七品官啊,那王府的西宾,也就是小王爷的师傅,虽然仍是王府的臣子,不过在朝中还是很有地位的。只是列云枫怎么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列云枫的葫芦里边卖的什么药。

澹台玄同样的意外和惊讶,一时愣愣的不知所措。

列云枫一努嘴,十分不屑地道:“澹台玄,做我们王府的西宾难道会没辱了你这个天下第一高手?我是卖个齐大人一个面子,不想深究你殴打皇亲国戚的罪责,免得你牵连了他,十年寒窗,熬到这个地步谈何容易?你要是做了我们王府的西宾,也算是我的师父,那么昨天的事儿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天牢里边的林瑜,如果是我的师兄弟,我怎么帮忙都不算过分吧?”

澹台玄沉着脸:“小王爷,我们玄天宗最重要的门规就是尊师重道,入室弟子也好,记名弟子也好,无论你在我玄天宗一天还是一辈子,都得受我玄天宗的规矩,受我玄天宗的门规。如果我做了你们王府的西宾,只怕不出一个月,小王爷就被我打死了。”

齐明德暗地咧嘴,心中说澹台兄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啊,这个机会是千载难逢啊,澹台玄你也太糊涂了,现在不妨含糊答应列云枫,救了要救的人再说。他心中想着,一股劲儿地向澹台玄使眼色。

列云枫笑眯眯地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如果我真的不出一个月就让你打死了,也是我活该倒霉。澹台玄,我们可都是堂堂七尺男儿,别婆婆妈妈的像个娘儿们,一句话,你做不做?”他一脸嘲笑地看着澹台玄,看得澹台玄满腔的怒气,暗道做了你们王府的西宾又怎么样,还能把我吃了?

澹台玄道:“好,一个月。”

列云枫看着他,半晌后大笑:“妈的,我就说这世上还有我办不成的事儿?王八蛋,该你们输掉裤子了。”他显然是太得意了,口无遮拦,特别放肆。

澹台玄阴沉地道:“什么时候我算是你们府上的西宾?”

列云枫奇道:“你答应了,自然就是走马上任了。”

澹台玄点点头道:“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几步纵过去,扬手一掌,狠狠地打过去。

齐明德吓得哎哟一声,看到眼睛都直了。

列云枫也看见澹台玄的巴掌打过来,他迟愣了一下,啪的一声,列云枫被这记耳光打得退了几步,撞在椅子上。

澹台玄冷然道:“我们玄天宗的弟子,嘴里不许不干不净。”他说着又一耳光打过去,啪,这一声更加响亮,列云枫的脸上立时留下五个红红的指印。

齐明德才出了声,拦着澹台玄,几乎是带着哭声道:“澹台兄,他是小王爷,你是西宾,西宾也是王府里的……人”他本来想说西宾也是王爷、小王爷们的臣子,可这句话他还是没有说出口,怕激怒了澹台玄,但是澹台玄居然去打小王爷,实在让他心惊胆战,他现在只怕把事情闹大。“澹台玄,小王爷毕竟不是你们玄天宗的弟子啊……”

澹台玄住了手,齐明德的话提醒了他,现在萧玉轩和澹台盈还在列云枫的手里呢,他心中怒气再大,也得先压压再说。

列云枫愣愣地站在哪儿,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脸上除了红红的指印,又飞起两片红晕来。

齐明德躬身施礼道:“小王爷,澹台兄是一时失礼,他们玄天宗课徒极严的,他……”

列云枫忽然噗嗤一笑:“齐大人,难怪说夜路走多了,终会遇见鬼呢。早知道这样,我到不如给你这个澹台玄做师父了,我看为了爱徒、爱女,他八成是会答应的。”

齐明德本来躬身施礼,听见列云枫这么说话,弯在哪里的腰到直不起来了。

列云枫叹了口气,拍了拍手,有丫鬟奉了茶上来。他端起茶来,道:“澹台先生请上座吧。”

澹台玄本来是很气这个小王爷信口雌黄和嚣张跋扈的样子,现在他居然真的要拜师奉茶,他愣了愣,真的就坐了下来。列云枫真的很正经地跪下奉茶,然后叩头。澹台玄接过了茶,放在一旁: “起来吧,玉轩和盈儿呢?”

列云枫笑嘻嘻地站起来道:“师父,他们当然在这个府里边啊,来人,请萧爷和澹台姑娘过来。不过,”

澹台玄皱眉道:“不过什么?”

列云枫道:“不过师父既然是王府里的西宾,自然要吃住在王府了,房间我都替师父准备好了。”

澹台玄道:“我为什么要住在这里?”

列云枫笑道:“西宾当然是住在东主家了,不然你今天答应了,等我帮着你办完了事情,你不等时间到了,就立马走人,我哪里去找你?”

澹台玄瞪了他一眼:“你算准了我会答应,对吧?”

列云枫忍俊不住眼中的笑意:“本来倒是没有把握的,不过萧玉轩,不,是萧师兄一来,我就有了绝对的把握了。”

澹台玄脸色发青,暗恨萧玉轩为他惹下这个麻烦,好好的不和他商量,自己偷探什么王府?弄得现在这么被动。

家人带着萧玉轩和澹台盈进来,两个人现在已经解了毒了,萧玉轩看见师父在上边坐着,脸色特别难看,吓得低下头,腿一软,跪倒在地。澹台盈却是死死瞪着列云枫,列云枫偏偏得意洋洋地撇着她,还冲她吐了吐舌头。澹台盈气得要死,骂道:“你这个混蛋,敢欺负本姑娘!”她骂着挥手就是一拳,却被列云枫抓着了手腕。

列云枫笑道:“好妹妹,就是我欺负了你,你也好认倒霉了,我再什么样,你也不能动手啊,妹妹怎么可以打哥哥?”

澹台盈的手腕被他紧紧攥着,列云枫的笑容里边满是挑衅,澹台盈的泪水一下子滚落下来:“放开我,你这个小混蛋,谁是你妹妹?”

澹台玄哼了一声:“放手。盈儿,不许无礼。”

列云枫放开手,澹台盈哭道:“爹爹,这个小混蛋欺负我,你要为我报仇。”

列云枫笑道:“好妹妹,乱说话会死人的,你可别想师父乱告状啊,我怎么会欺负你?”

澹台玄脸如严霜:“齐大人,小王爷,请你们回避,我有要事要处理。”

澹台盈也跪下了,她知道父亲是要处罚师兄和自己擅自行动。列云枫看这个情势,也猜出了一二,道:“天大的事情也不再一一时半刻吧,我为师父安排了房间,师父先随去房间吧。”澹台玄默然,这里是王府的花厅,他总不能在人家的花厅里边教训徒弟吧?

列云枫向齐明德道:“齐大人,你今天可以请回了,明天我在京城最大的凤凰茶楼请师父吃饭,齐大人到时候一定要赏光啊。”

齐明德听人家下了逐客令,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以他对小王爷的了解,应该不会做出伤害澹台玄师徒父女的事情来,他想澹台玄使了个颜色,意思让他万事小心,毕竟他猜不透列云枫到底要做什么,然后告辞而去。

列云枫引着澹台玄、萧玉轩和澹台盈穿过几进庭院,来到一处精致优雅的庭院,满院里青藤葛蔓,奇花异草,奇石嶙峋,流水淙淙,正房三间,东西偏房各三间,缕缕的幽香在院落中弥漫流淌,恍若人间仙境。走到正房门口,列云枫一打竹帘,请他们进来。

这房室里边的陈设更是古朴典雅,紫檀木的桌椅,湘妃竹的帘栊,桃心木的大床上铺着锦缎的被褥。窗旁一壁图书,桌上的三足冻石鼎中香烟袅袅,八仙桌上文房四宝,一只青花的窑瓶,里边插着怒放的玉兰花。

澹台玄道:“好了,现在请小王爷回避。”

列云枫没走,反而笑道:“师父,这里关起门来可没有外人,我连个丫鬟家丁都没有带来的,为什么要赶我走?”

澹台玄冷冷地道:“我要教训我的徒弟,何劳小王爷在此?”

列云枫道:“师父,既然你是要教训徒弟,我更不能走开啦,师父方才说过了,一天也好,一辈子也好,只要是你门下的弟子,都得守着门规戒律。弟子也学学咱们玄天宗有什么规矩是不可侵犯的,免得哪天一不小心触犯了,要被师父教训。”他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好像连珠炮一般,眼中却满着奚落的表情。

澹台玄不理他:“我哪里敢教训小王爷?”

列云枫努了一下嘴:“师父还算是条汉子?做都做了,还不敢说?你方才打我的时候,好像忘了小王爷是教训不得的吧?”他边说变笑,那种眼神和笑容实在让人生气。

澹台玄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了,眉毛挑了起来:“好,你不走,不走也好,列云枫,你不走就给我跪下!”

列云枫小声嘟囔道:“跪下就跪下,反正天蹋大家死。”他慢慢地跪下,满不在乎地样子。

萧玉轩和澹台盈也无言地跪下,澹台盈还是忘不了狠狠地瞪了列云枫一眼。

澹台玄道:“轩儿,你自己犯了什么错,你自己说。”

萧玉轩低头道:“师父,轩儿不该私自行动,带着师妹夜闯王府,万一,万一师妹出了什么意外,轩儿万死莫赎,轩儿知道错了,请师父责罚。”

澹台玄道:“一个这样,两个也这样,林瑜那个小畜生一声不响地走了,还闯下如此大祸,现在人在天牢,生死难料,你,你身为掌门师兄,不说事事谨慎,三思而行,反而任意妄为,”他说着四下一看,看见了挑帘栊用的竹闩,有三尺长,四指宽,顺手操起来“萧玉轩,你身为师兄,擅自妄为,该责打四十,澹台盈,你不知阻挡,推波助澜,该责二十,你们服吗?”

萧玉轩叩头道:“师父,这都是弟子的错,师妹是让轩儿拉去的,而且她是我师妹,怎么可能拦住了我,轩儿愿意替师妹领责,师父就饶过师妹吧。”他此时心中也特别后悔把师妹带出来,尤其昨夜还中了列云枫的暗算,如果师妹吃了什么亏,遭到什么不测的话,他就是杀了自己也后悔不及了,还有列云枫怎么变成了师父的弟子,而且师父的脸色那么难看,其中的原因萧玉轩不得而知,不过看出来师父是满肚的火气,大约这些事情都是和他这次王府之行有些关系的,从小到大,他还没看见过师父这样生气。

澹台玄并不说话,用竹闩敲了敲木床,铁青着脸不说话。萧玉轩看了师妹一眼,澹台盈早已花容惨淡,眼泪含在眼眶里边,楚楚可怜。萧玉轩走过去,趴到床上。澹台玄冷冷地道:“是这样吗?”

萧玉轩的脸腾地红了,他站起来,哀求似地望着师父,澹台玄还是默然无语,目光如电。萧玉轩的脸更红了,师父居然要他脱了裤子挨打,平时自己做了错事也会被打,不过不会向现在这样难堪的,但是师父现在这个样子,萧玉轩也不敢违抗,澹台盈也红了脸,把头转过去。萧玉轩有些为难地迟疑一下,澹台玄一耳光把他抽倒在床上,顺手一扯,扯下了萧玉轩的裤子。

萧玉轩被打倒在床上,只觉眼前金星乱闪,身下又一凉,听见竹闩带着凌厉的风声啪地打到自己的身上,立时如烈火灼烧一般的裂痛,痛得他呛了一口气,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这一竹板下去,萧玉轩的臀上立时红肿起来,一条四指宽的僵痕凸了出来,萧玉轩闷哼了一声。

啊。

有人惊呼。

澹台玄皱眉,惊叫的是列云枫,列云枫的脸都白了,直直地盯着那道僵痕。澹台玄扬起手,又狠狠地抽打下去。

啪,啪,啪。

连着三下,如狂风暴雨一般,萧玉轩感觉呼吸都有停止了,身上的裂痛超乎了他可以承受的范围,忍不住呻吟出来,臀上好像有千百只嘴在撕咬抻扯着,冷汗淋漓。

列云枫叫道:“师父!”

澹台玄喝道:“你鬼叫什么?又没有打你,住嘴。”

列云枫道:“师父,我想起一件天大的事情来。”

澹台玄道:“什么?”

列云枫看着萧玉轩已然青紫的伤口,道:“师父,要是四十板子打完,萧师兄是不是几天都无法下地了?小师妹是不是也要被罚?”

澹台玄道:“干你什么事?”

列云枫道:“我们这几天就要去天牢救人了,萧师兄和小师妹要是都下不了地,我们两个怎么救人?事情总有轻重缓急嘛,你晚两天打他,有什么要紧嘛?”

澹台玄让他一句话提醒了:“你去天牢救人也要动手?”

列云枫不屑地道:“天牢又不是我们家,我不过可以让你们混进去,到了里边当然还是要动手的,师父,你这个门规家法的晚些执行吧,反正你救出林瑜来,还是要打人,不如到时候一起打下去,也让人知道你徒弟多。”他说道最后一句,已经讽刺的笑出来。

这话要是出自澹台玄的弟子之口,澹台玄手中的竹板早就抽下去了,他强压着火气道:“你们起来,轩儿,今天的板子你先记下,等救出林瑜那个小畜生,和你们一起算帐。”

萧玉轩身子软软的,滑到地上,已经起不来了,虽然才挨了三、四下,但是澹台玄怒极而责,下手极重,萧玉轩又不敢以内功抵抗,所以痛入骨髓,汗如雨下,如今听师父暂且饶过他,稍一放松,竟然晕了过去。

老大,总得让我写完吧?本来以为十分钟就搞定的啊,谁知道写了这么久啊,总不能烧报纸糊弄鬼吧,我要是那么应付,还不被人扁啊? [s:61]

嫣然聪明,这个小王爷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拜这个会打人的师父呢,他当然有他的目的,慢慢看吧,不过小王爷到不是坏人,只是心眼太多,诡计多端而已,而且他是永远不会实话实说的人,就是帮了别人,也不愿意别人领情,很可怜啊。至于原因,慢慢就知道了。

兄弟们的支持,是偶最大的动力,呵呵,我白天要工作,晚上还填坑,时不虚度啊。只是偶是新手,自己尚是糊里糊涂的,也许写着写着就写明白了?可能吗?给个答案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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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46楼sunnylaugh于2007-08-04 09:42发表的 :

亲爱的妖灵.我和你一样啊@白天工作,晚上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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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共勉了
不错不错啊,呵呵争取天天更新吧,像写作业一样,如何啊兄弟?

4、

萧玉轩昏昏沉沉地听见有人在哭,他睁开眼睛,臀上痛的厉害,刀挑针剜一般,火辣辣的。

澹台盈看他醒了,才擦眼泪,哽哽咽咽的道:“大师兄,你不会死吧?”

萧玉轩看她哭得两只眼睛和桃子一样,红红的,不免心疼:“傻丫头,我才不过挨了几下打,怎么会死?不要再哭了,再哭就变成花猫了。”

澹台盈还是忍不住哭道:“爹爹也太下手太狠了。”

萧玉轩抬手帮她擦眼泪:“好了好了,盈儿乖,不哭了,师父是气急了,况且也是我的错,盈儿,我真的很后悔也后怕,万一你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就是被师父千刀万剐也抵补过犯下的罪过啊。”

澹台盈用力捶了一下床,咬着牙道:“都是那个混帐小王爷,都早晚他落在我手里,我要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话音未落,却听窗外一声清笑:“静坐须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小师妹,师父没有教过你什么是贤良淑德吗?”随着声音,小王爷列云枫拿着一个小巧的瓷瓶走进来,脸上带着他特有的暧昧的笑意。

澹台盈怒道:“你来做什么?我师兄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嘛?你高兴了?报仇了?”

列云枫还是笑容可掬地:“小师妹,你说话可要讲良心啊,今天我可是救了师兄的,不然,你可怜的师兄要趴上十天半月下不了床了。”

澹台盈冷笑道:“你有那么好心?还不是怕在天牢失手?”

列云枫傲然道:“我要是怕在天牢失手,不接你们这个麻烦好不好?你们是我什么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澹台盈愣了愣,他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她怎么能认输,反驳道:“那是因为你答应齐大人帮忙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留下师兄好在去天牢的时候给你打头阵,你好在旁边指手画脚动口不动手!”

列云枫扁扁嘴:“说你没见过世面,你还真是白痴,天牢多大你知道吗?里边有多少禁卫军你知道吗?麻雀都飞不进去一只,还要劫天牢?”

澹台盈一呆:“你,你这么说是不会去救二师兄了?你在骗我们?”

列云枫啊了一声,十分夸张的痛苦表情:“老天,这个世界除了我列云枫,就没有一个聪明的人了嘛?白痴年年有,没有今年多啊,我去天牢捞人会用劫的?我还怎么混啊?”他说到最后一句,又坏坏地笑起来。

澹台盈更呆了,诺诺地道:“你不劫天牢,怎么救二师兄?”

列云枫懒得理她:“你出去吧,这里又没有你的事儿了。”

澹台盈赌气道:“为什么要我出去?”

列云枫奇道:“难道你都不避嫌的?我要给你的大师兄上药,你好意思看啊?”他要问到澹台盈的脸上了,澹台盈立时羞红了脸,转身跑开。

萧玉轩低声道:“请你出去。”

列云枫笑道:“你以为我乐意来啊?是师父让来的,师命难违,上药又不是上刑,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萧玉轩听说是师父让列云枫来为他上药的,心中有些奇怪,师父为什么不来?以前自己犯了错,师父打完自己以后都会来给他上药的,如果打得重了,师父还怕自己发烧,常常陪自己睡的,如果是别的师兄弟也就算了,列云枫身份特殊,怎么会让他来呢?

萧玉轩越想越奇怪,感觉到列云枫掀开自己的衣衫,很轻地为自己上药。这药膏一涂上,萧玉轩立时感觉到不对了。因为这个药膏所涂之处,异常的清凉,不但灼痛之感没有了,连撕裂般的痛苦也没有了,师父的药膏是没有这样的感觉的,他想起身,却被列云枫一把按住了:“你放开我,这个不是师父的药膏……”

列云枫笑道:“不错吗,还没有被打傻,不过你那个小师妹就不怎么聪明了,真的把你扔给了我,万一我给你涂上什么七毒腐尸膏、九花附骨膏,你还不一命呜呼啊?这个头脑简单的丫头真是澹台玄的女儿啊?”

萧玉轩气道:“你给我涂的什么东西啊?你,你怎么直呼师父的名讳?”

列云枫松开手,已然涂完了,他站起来,在旁边的水盆里边洗了洗手,漫不经心地道:“师父?他是你师父,又不是”他说到这儿,澹台盈跑进来,气喘吁吁的。

澹台盈看见萧玉轩坐了起来,关切地道:“大师兄,对不起,我不该扔下了你,你什么事情吧?他,他没有欺负你吧?”她说着瞪了列云枫一眼。

列云枫叹了口气:“修桥补路双瞎眼,杀人放火福寿长。这个世界还真是好人难做啊。”

萧玉轩追问道:“不是师父让你来的?你这个药膏不是师父的!”

列云枫哂道:“你师父还能指使我做什么吗?不过你师父那种药膏怎么能用?涂上了还不是几天才见效?我这个可是宫廷里边密制的,你花一万两银子也买不到。”

萧玉轩哼了一声:“谁希罕?”

澹台盈也哼了一声:“你们家有钱又怎么样?又不是你赚来的!你有什么好神气的?”

列云枫白了澹台盈一眼:“见了你这么长时间,你还真就说了这么一句人话。”

澹台盈怒道:“你骂我不是人?”

列云枫不屑地道:“是人有什么好?尔虞我诈、排挤倾轧,你要真的不是人了,少多少烦恼啊?”他说着忽然又道“那林瑜被救出来以后,师父真的会打死他吗?”

萧玉轩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我们玄天宗门规森严,自然是小王爷无法了解的,林师弟出了天牢,必然会受师父重责,只怕”他说到这儿,心中猛地一痛,是啊,如果林瑜出来了,是真的会被师父活活打死的。

列云枫喃喃地道:“不惜以身涉险去救人,救出来还要打死他?你们师父的脑袋还真的进了不少水啊,早知道这么麻烦,还不如让他死在天牢算了。”

澹台盈哇地一声哭了:“大师兄,爹爹真的忍心吗?我不要二师兄死,你救救二师兄吧!”

萧玉轩脸色青白,长叹一口气:“放心,我会尽力的,只是,师父他未必肯放过小瑜。”

列云枫哼了一声:“真是人没人性,天没天理,让小爷我拼死拼活的,最后还是白忙一场,哪有这个道理?澹台盈,你不用哭,林瑜既然能让我救出来,就一定不会死。”

澹台盈看他说的十分认真,而且特别的有把握的样子,不由问道:“你能说服我爹爹?”

列云枫笑道:“你爹爹又怎么样?难道不是人吗?只要他是人,我都有办法对付。”

澹台盈拉着他的衣袖道:“你真的有把握不让我爹爹打死林师兄吗?”

列云枫道:“我要是做到了,你怎么谢我?”

澹台盈呆了呆:“我可有什么东西来谢你啊,小师兄?”她本来恨得列云枫要死要活的,如今却不知不觉地叫他为小师兄了。

萧玉轩也道:“小王爷有什么办法?只要能救我林师弟的性命,萧某愿意报答小王爷的恩德。”

列云枫的脸色变得难看,狠狠地等着萧玉轩,瞪得萧玉轩有些不自在了,列云枫冷笑道:“别人的肉是贴不到自己的肚子上,我已经当你是兄弟,你却还当我外人。”

萧玉轩有些奇怪他为什么如此的生气,而且看样子列云枫是真的在生气。

萧玉轩的表情更让列云枫生气了,他站起来:“谁希罕管你们的烂事儿?你们师徒兄弟有什么恩怨,爱怎么了就怎么了,少牵扯到我。”他气哼哼地摔门出去,澹台盈呆了呆,忙追了出去。

萧玉轩摇头,这个小王爷的脾气还真是奇怪,门有吱呀一声,原来是师父澹台玄来了。萧玉轩站起来,低低唤了一声:“师父。”

澹台玄道:“你怎么起来了,好好躺下休息,让师父给你上药。”

萧玉轩低头道:“已经上过药了,没有事儿了。”

澹台玄道:“盈儿那丫头给你上的药?”

萧玉轩摇头道:“不是,是那个小王爷。”

澹台玄感觉奇怪:“他?他怎么会给你上药?你趴下,让我看看。”他有些担心那个小王爷耍什么手段,让萧玉轩躺下来,自己亲自检查,一看之下还真是很惊讶,本来萧玉轩的伤势不轻,可是现在居然好了许多,看来列云枫真的用上了上等的创伤药,不过列云枫哪里有那么好心?

萧玉轩道:“师父,对不起,我以后不会没轻没重了。”他说着感觉又难过又委屈,澹台玄抱住他,为他穿上衣服:“还痛吗?”萧玉轩道:“不痛了,真的不痛了。”澹台玄叹了口气:“轩儿,从小到大,你是最懂事的一个,你是大师兄,是师兄弟们的表率,将来要担起掌门的重担,你肩上的责任有多重,你知道吗?为师可能对你要求太严厉了,有时候也会错打了你,你心中如果明白这个道理,就不要记恨我。”

萧玉轩终于忍不住落泪,道:“师父你别说了,轩儿知道错了,师父也从来没有错打过轩儿,是轩儿惹师父生气了。轩儿是师父一手养大的,在轩儿的心中,师父就是轩儿的父亲,轩儿怎么可能记恨师父呢?”

澹台玄为他擦泪:“都这么大了,还哭?像什么样子?盈儿怎么没有来看你?”

萧玉轩陡然道:“师父,盈儿去追小王爷去了。”

澹台玄一惊:“她又追他做什么?又去惹什么事儿?轩儿,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你师妹,真是不让人省心。”他说着忙出来去寻找澹台盈。

王府那么大,一时半刻哪里找得到,澹台玄寻来寻去,转到一处庭院,里边还亮着灯火,一个骄俏的身影投在窗户上,十分肖似澹台盈。澹台玄纵身进来,刚想叫声盈儿,却听窗子里边那个女子娇媚地笑道:“我真是该请个法师看看了,我们的小爷招了哪门子邪了!”

澹台玄停了步,知道这个不是自己的女儿,转身便要走,又听见列云枫的声音:“眉儿,你胡扯什么呢?”

叶眉儿笑道:“小爷,你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去救救那个什么林瑜也就算了,干吗还让那个澹台玄住到府上,做什么西宾?”

澹台玄本来是要走的,以他的年纪和在江湖中的地位,怎么能偷听人家讲话呢?但是叶眉儿和列云枫提到了自己,他自己也是很疑惑这个事情,不由停下来脚步,隐入一棵树影里边,以他的耳力,隔着数丈也是能听见别人谈话的。

就听见小王爷哼哼唧唧地道:“你以为我愿意没事儿找个阎王老子来?我有什么办法?我答应了人家了,而且,”他说到这儿却不说了,笑了起来。

叶眉儿显然有些生气:“我是白关心你,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你心中也没有我。”

列云枫笑道:“我心中哪里敢有你啊?你的心在哪儿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可不敢去惹你。”

叶眉儿道:“明天你去凤凰茶楼,太招摇了吧?”

列云枫道:“你管我?”

叶眉儿哼了一声:“谁能管你?你不说以为我就不知道了啊?还不是因为汨罗姐姐在哪儿,既然明天要去了,今晚上还不睡?熬出来个黑眼圈,汨罗姐姐一定以为你又去鬼混了,小心她会揍你。”

列云枫哼哼了两声:“我这个小王爷做的实在辛苦,外边人看着我怎么金尊玉贵的,其实老是被人欺负,略是有头有脸的人,都欺负得了我。”

叶眉儿笑起来:“人家欺负你?你还真没良心,谁不是让你戏弄得七荤八素的?对皇上你都敢撒谎,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今天哪个天下第一高手,还不是任由你摆布?”

列云枫又嘻嘻笑起来:“他哪里有吃亏,吃亏的是我!早知道我才不引狼入室呢,不过天下第一高手哦,让他打了也不算丢人,起码我能排到天下第二吧?”

澹台玄略听了听,也没有什么要紧的话题,他也懒得听下去,还是先找女儿要紧,他想着四下去寻找,还是没有找到,心中不免着急了,转眼又到了萧玉轩的房间,灯光是亮着的,女儿的身影 映上了窗棂,澹台玄才松了一口气,推门进来。

澹台盈泪光盈盈地,澹台玄忙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是不是列云枫那个混蛋?”

澹台盈的眼泪流下来了:“爹爹,没有人欺负我,你也别骂小师兄,其实我们都看错了小师兄了,爹爹你要对人家好一点儿,小师兄真的不是坏人。”

澹台玄看着女儿发呆,心中特别疑惑,怎么一会儿没见,女儿居然对列云枫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萧玉轩也特别奇怪,澹台盈刚回来不久,进来就是这样泪眼婆娑的,他还来不及问呢,师父就进来了。只是听师妹这么说,好像她真的对列云枫完全改变了态度了,不知道那个小王爷和她说了什么了,八成是为了林瑜的事情。只是小师妹也太单纯了,那个小王爷的话能轻易相信吗?

澹台盈道:“爹爹,你能不能真的收小师兄为徒啊?”

澹台玄断然道:“不可能,我们玄天宗不可能要他那样的弟子,傻丫头,人家也不可能愿意拜到我的门下。”

澹台盈道:“可是现在小师兄不是请爹爹做王府的西宾吗?他也是叫爹爹做师父的啊!”

澹台玄哼了一声:“你呀,头脑这么简单,只怕让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呢,你怎么连梦儿一半儿的心眼都没有?”

澹台盈嘟起嘴:“我当然和姐姐比不了了啊,她是冰雪聪明,我是超级笨蛋!”

澹台玄笑道:“好了好了,盈儿是最乖巧可爱的,行了吧?梦儿虽然聪明,可惜,唉,一个女孩子,太桀骜不驯、清高倨傲了,不是什么好事情。”

萧玉轩道:“师父,小熙和梦儿是不是也该到了?”

澹台玄道:“他们还得一段时间才能赶到的,盈儿,你去睡吧,我在这里陪着轩儿好了。”

澹台盈点点头,有些依依不舍地离去,澹台玄坐到萧玉轩的床边:“你睡吧,明天我们去凤凰茶楼,看看列云枫搞什么鬼!”

不能沉啊,天天更新啊,我容易吗,大哭 [s:61]

5、

凤凰茶楼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是京城里边最有名的茶楼,里边的精致点心,各地的极品香茗,还有全国最有名的戏班子,让凤凰楼名声远播,有时候连皇宫里边的嫔妃娘娘们也上这里传点心,更多的是达官贵人和官家子弟们来这里听戏、喝茶或者争风吃醋。

列云枫今天的气色看上去特别好,满眼的笑意是掩饰不住的,他衣衫如雪,不染纤尘,头上的束发带子上坠着几颗东珠,腰带上镶嵌着玉璜和金饰,虽然配饰不多,却是尽显奢华气派,他平时倒是不喜欢带这些东西。

澹台玄从来不会到这么繁华排场的地方来,特别不习惯这里的气氛,尤其看见楼上坐满了衣着光鲜、颐指气使的富家子弟,一个个金奴银婢、前呼后拥的,看见列云枫来了,都满脸堆笑地起来打招呼。

澹台盈拉拉列云枫的衣袖:“小师兄,他们好像很怕你啊。”

列云枫笑嘻嘻地道:“这个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好戏在后边呢,盈儿妹妹慢慢看吧。”他说着撇了萧玉轩一眼。萧玉轩不知道这个小王爷为什么一直和自己别扭,他不愿意多事,也不去理他。

掌柜的点头哈腰地将他们引到了二楼上最显著的位置,从这里看戏是最好的。掌柜的赔笑道:“小王爷,今天点些什么茶点啊?”

列云枫不屑地撇他一眼,道:“连茶点都要我来安排,你做什么的?只管收钱吗?”

掌柜笑得特别难看:“小的怎么知道小王爷喜欢什么口味啊?小王爷是枝头的凤凰,小的不好猜测啊。”

列云枫冷笑道:“到你这里来,自然不是为了吃东西……”

澹台玄有些不耐烦了,喝道:“啰唆什么?”

列云枫吓了一跳:“去吧,去吧,随便你上什么见鬼的东西。”他看澹台玄有些不悦,也就不去为难那位掌柜。一会儿功夫,伙计就端上来许多点心和好茶来。

澹台玄感觉楼上的人总是贼溜溜地瞄着自己,心中特别的奇怪,好像这些人都认识自己似的。列云枫拍了拍伙计的肩:“兄弟,托盘借我。”

伙计见是小王爷和他说话,还这么客气,十分紧张,手有些抖,列云枫向他一笑:“那老家伙是不是常欺负你啊?”他用嘴一砮那个掌柜。小伙计眼圈一红,没有说话,列云枫拍拍他:“等我闲了,给你出气。”他接过托盘了来,一手托着,一手敲着盘底:“愿赌服输,听戏给钱,天经地义啊,好戏要开场,银子得先响。今天是我列云枫请师父来听戏的,茶点算我的,这戏嘛可不能白听。”他说得特别溜,好像跑江湖卖艺似的,然后一桌一桌地去收钱,那些人一脑门子的不情不愿的,却还是乖乖地往盘子里边放红包,也不知道里边装着什么。列云枫也不看也不摸,谅别人也不敢骗他。

澹台盈笑笑地看着,对父亲道:“爹爹,其实小师兄很像江湖人嘛。”澹台玄哼了一声。

列云枫转眼到了三个锦衣少年的身边,笑道:“三位爷,请吧!”

三个锦衣少年神色尴尬,想笑又笑不出来。

列云枫用一种轻蔑眼光看着他们:“敖青龙,敖白虎,狄明震,怎么?说话可以不算的啊?”

敖青龙耿耿脖子:“小王爷,什么事儿都可以商量的啊,对不对?”

列云枫笑道:“行,有什么不行的,你们是朝廷肱骨,未来栋梁嘛,真要是一丝不挂地从这里走下去,丢脸的还真不是你们三个啊!”

狄明震赔笑道:“小王爷,您是大人不计小人过,您给我们出条路吧!”

列云枫笑眯眯地道:“福祸无门,惟人自招,三位公子爷少年得志,自然是满腹经纶,哪里要我这个纨绔子弟来出谋划策啊?”

敖青龙很不自然地笑道:“小王爷,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呢,好歹我们的父亲都是同殿称臣的,何必为了区区的小事儿,就伤了和气?家父是治家极严的,好像令尊大人更是严于律己,将来说了出来,我们兄弟吃了亏,小王爷也未必有什么便宜可占啊。”

列云枫笑道:“敖青龙,别拿我父王来压我,我们家不过是沾了万岁爷的恩典,又不像敖大人家是钟鼎之族、书香门第,懂得什么礼义廉耻,当初不是说了嘛,愿赌服输,怎么?反悔?”

敖白虎有些恼怒:“小王爷,你不要欺人太甚!”

敖青龙忙瞪兄弟一眼:“住嘴,不要对小王爷无礼。”

列云枫笑呵呵的,对敖白虎道:“我就是喜欢仗势欺人,怎么样?今天我欺负你是欺负定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狄明震忙笑道:“小王爷,你看那天我们不也是有眼不识泰山吗,要是知道是小王爷您,我们也不能对您无礼啊,也不会和您打赌。小王爷,我们一时糊涂,只要您放我们一马,我们愿意,愿意”他说着拿出一张银票来,双手奉上。

列云枫接过来,眼角扫了一眼,上边的数额是一万两,他也不客气,随便一卷,收了起来:“狄少爷,你爹爹的俸禄一年有多少啊?你出手这么豪阔,令尊大人不心疼吗?”

狄明震见他收下了,松了一口气,忙忙的点头:“能孝敬小王爷您,是我们的荣幸,怎么可能心疼?”

敖青龙见他收了狄明震的钱,心里也多少有些底儿了,也从怀中拿出两张银票来:“小王爷,那天是一时的误会,呵呵,您看这个,这个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列云枫扫了一眼,每张的面值都是一万两,他轻轻地一拈,银票就揣入了怀中,也不理他们,转身就走。敖白虎看列云枫走远了,有些不太高兴地哼哼了一声:“打劫也没有这么狠的啊,也不怕报应。”他话音未落,列云枫却走了回来,拿起桌上的酒壶,斟了两杯酒,一杯自己端着,一杯递向敖白虎:“二少爷,小弟最佩服你这样不畏权势、刚直不阿的人,有骨气有血性,小弟敬你一杯!”

敖白虎有些瞠目结舌,不知道小王爷听没听到他说的话,见他现在敬自己酒,这是万万不能推辞的,直直地接了过来,列云枫一饮而尽,敖白虎也一口气干了。

列云枫笑了起来,很亲切地道:“白虎啊,你在家里可是行二啊?”

敖白虎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不明白好好的列云枫问他这个做什么,而且神态如此的亲昵,只是点点头。

列云枫笑道:“那有没有人叫你二虎啊?”他说完笑得特别灿烂。

敖白虎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明白列云枫在取笑他,不由气得脸色铁青,憋着一口气却无法发作,一来这个列云枫他是惹不起的,二来人家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他想发火也找不到理由。他越想越气,发觉自己浑身发痒,开始还忍着,后来实在是无法忍受了,开始用手抓,可是隔着衣服呢,抓得不到位,便开始脱衣服,先是脱了外衣,哪知道一脱衣服更是瘙痒难忍了,抓挠得更厉害了。敖青龙看见兄弟有些不顾身份,低喝了一声:“白虎,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他话还没落着,敖白虎把上衣完全脱了,赤裸着臂膀,双手都不够用了,又摇髀扭臀,丑态百出,惹得众人纷纷侧目,指指点点的,敖青龙忽然恍然了,一定是小王爷暗中动了手脚,自己的兄弟方才得罪了小王爷了。

那边澹台玄虽然隔得较远,但是他的眼睛就始终没有离开过列云枫,列云枫和敖家兄弟以及狄明震说的话,澹台玄也听得一清二楚的,不但是他,连萧玉轩也听清楚了。澹台玄问旁边桌上的一个官宦子弟:“公子今天也有闲暇来这里听戏啊?您和小王爷很熟吧?”

那个公子哥儿看了看他,阴阳怪气地道:“谁又闲功夫听这个啊?只是小王爷相邀,谁敢不来?小王爷就是小王爷吗,连澹台先生这样的天下第一高手也乐意供他驱使,我们还能不俯首听命吗?”

澹台玄听了,这心中就生起了十分的火气,脸色开始变白了:“公子可知道他们打得什么赌?”

那个公子哥儿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眼色不由一亮,哼了一声:“就前几天,敖家兄弟和狄公子在醉红楼里边喝花酒,偏偏不巧,就看中了小王爷常年包的一个妞儿,那小妞儿仗着有小王爷护着,和他们三个口角几句,大约是让他们三个人下不了台了,他们打了那小妞儿几下,正好小王爷也去了,和他们打起来,他们当时也不知道小王爷的身份,谁知道后来怎么闹得,他们和小王爷打赌,”他说到这儿,看了澹台玄一眼,有些不好意思说似的。

澹台玄连眼中都是火气了:“公子请讲!”

那个公子哥儿红着脸道:“他们知道因为林瑜的事情,澹台先生很快就到京城了,他们就打赌,看谁先把澹台先生收服了,输的人要赤身露体地从这凤凰茶楼跑回自己的府中去。当时小王爷很有把握地道‘别说是收服了澹台玄,就是要澹台玄做我王府里的狗,又有什么难的?’”他说最后一句时,干咳了几声,不过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像极了列云枫嚣张的样子。萧玉轩和澹台盈也听到了,不过这个公子哥儿的话能不能可信,他们到很疑惑。萧玉轩拉过师父来,低声道:“师父,道听途说,不能轻信。”

澹台玄火往上涌,推开了萧玉轩,再看时,敖白虎已经脱得一丝不苟,犹如鬼上身一样,在哪里又蹦又跳的,双手左抓右挠,大家都在看热闹,敖青龙去拉弟弟,敖白虎显然是无法自控了,一拳把敖青龙打倒,狄明震看情况十分紧急,一拳打晕了敖白虎,用自己的披风围住了赤裸的敖白虎,敖青龙也顾不了别的,和狄明震扛着敖白虎匆匆下楼去了。满场里笑成一片,列云枫却不见了踪影。

澹台玄霍地站起来,往楼下就走,萧玉轩和澹台盈忙跟着师父,见师父气色不善,谁也不敢多话,转眼到了分岔口,澹台玄站住了:“轩儿,我们的行李和武器还放在王府,你去取来,我和盈儿在城东的土地庙等你。”

澹台盈小声道:“爹爹,我们不回王府了吗?”

澹台玄怒道:“回去做什么?做列家的狗吗?”

澹台盈被爹爹一吼,眼泪掉下来:“爹爹怎么信那个人的话,也许他是小师兄的仇人啊,他故意这么说,就是离间师父和小师兄的啊。”

萧玉轩也道:“师父,我们也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也许他是恶意中伤列云枫的。”

澹台玄怒极:“中伤?哼,哼,你们是瞎子?没看见他借机敛财?没看见他暗中下毒?那个人说得就是不全是实话,也有一半是真的!我们初次见到列云枫,他在做什么?他在用那么恶毒的手段欺负一个弱女子,就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他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啊?你们没有遭过他的暗算吗?”他飞身踢了萧玉轩一脚:“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萧玉轩被踢了一下,身子一晃,差一点摔倒,看师父脸也白了,眼中都泛起血丝,哪里还敢说什么啊,忙向王府疾驰,他没走大门,转过王府的后角门,因为他们住的地方里这里比较近些,师父是吩咐他拿了东西就走的,万一耽搁了时间,师父可是要发脾气的,况且现在澹台玄都要气疯了。

角门那里,列云枫和一个江湖打扮的女子正说说笑笑的,那个女子穿着火一样的红衣衫,英姿飒爽,豪气逼人。萧玉轩想躲却避开不及了,只好站在了:“小王爷。”

列云枫懒懒的道:“萧公子啊,怎么不在茶楼伺候师父?”

萧玉轩道:“师父离开茶楼了。”

列云枫有些意外,那个红衣女子道:“你呀,一见面话就说个没头,把你师父也搁在哪儿不管了,八成是你师父看你不见生气了,还不快去?”

列云枫笑道:“我一年能见到汨罗姐姐几次啊?我师父不会那么小心眼的,况且今天的戏又那么好看呢。”

萧玉轩看他还不知情,心中有些着急,他对这个小王爷虽然没有什么太多的好感,不过也不算特别讨厌,毕竟人家还救过自己。因此才道:“有人在师父面前说了些话,师父让我来拿东西,他不会回王府了。”

列云枫愣了一下,然后笑道:“这样啊,他喜欢走就走吧,牛不喝水还能强按头啊,既然这样,萧公子去取东西吧。”

萧玉轩没有想到列云枫居然这么说,而且说得这样无情,他心中到酸溜溜的不太是滋味,不过时间紧迫,耽误不得,飞速进来收拾东西,收拾一半的时候,门被推开,是列云枫进来了。

萧玉轩冷冷地道:“我的东西还没打包着,小王爷看看多了什么没有。”

列云枫有些着急地道:“谁在师父面前说了什么?”

萧玉轩不说话,继续收拾东西,列云枫的脸上有了怒气:“我想知道答案,你可以告诉我的。”

萧玉轩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我师父是我师父,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小王爷是手眼通天,可惜,我们不愿意做你王府家的狗!”他本来是不太相信那个人讲的话,不过方才列云枫那么无情的话语,现在有这副颐指气使的神色,萧玉轩急怒之下,脱口而出。

列云枫显然是特别吃惊,跺了一下脚:“秦冠玉,你这个混蛋,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他一副狠狠的表情,恨不得现在就把嚼舌的秦冠玉剁成肉酱。

萧玉轩看他这个反映,又惊又怒:“那个秦什么的话,可是真的出自你的口?”

列云枫反问道:“他说我说了什么了?”

萧玉轩不再隐瞒,把听到的话一字不错地讲出来,莫了问道:“他说的可是实话?”

列云枫站在那里出神,眼波转动,没有回答。

门被砰地踢开,澹台玄冲进来,扬手打了萧玉轩一记耳光:“收拾东西要这么久?你愿意留下你留下。”萧玉轩半边脸青了一片,嘴角也渗出血来,澹台盈跟着跑进来,一把拉着列云枫:“小师兄,有人诬陷你,他背地里调拨离间,说你的坏话,爹爹,你要给小师兄解释的机会啊。”

澹台玄冷笑道:“他解释什么?他有什么话好说的?如果他有话可说,方才轩儿问他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说?列云枫,你有什么好说的?”

列云枫抱着肩:“一个月的时间还没有到呢。”

澹台玄冷笑道:“一个月?没有什么一个月,我不求你小王爷帮忙,林瑜既然犯了国法,该得什么惩罚,是他罪有应得,小王爷用不着拿这个要挟我!”

列云枫冷笑道:“我知道澹台先生并不拿林瑜的性命当回事儿,不过,林瑜以武犯禁,夜入大内,偷了万岁爷的明珠,犯了大不敬的罪,你以为他一个人伏法就一了百了了嘛?他还是你们玄天宗的弟子,你们玄天宗又怎么能逃脱干系?”

澹台玄浑身一震,他最担心的就是林瑜的事情会牵连到了玄天宗的荣辱存亡,玄天宗在江湖上早就被人觊觎多时了,尤其他一生除暴安良,有很多黑道要想灭他玄天宗,杀他澹台玄,如果黑道上的人利用朝廷的势力去对付玄天宗,真的就是天大的麻烦了。不过他澹台玄又岂是轻易被人要挟的?他冷笑道:“我们玄天宗的命运如何,和你小王爷没有关系,也不劳你小王爷费心。”

列云枫瞪着他:“亏你还是一派掌门,几句话就可以七窍生烟,这个世界不是意气用事就能解决一切的!连这点都不明白,你怎么在江湖上混了半辈子?”

列云枫的口气咄咄逼人,澹台玄勃然大怒:“我离开不是为了你的几句话,不过,我离开之前,为了谢谢你先前答应帮我救我的孽徒,我要教你一些道理。你父亲南征北战,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你们王府里边的富贵繁华,是你父亲和无数将士用鲜血换来的,你凭什么随便糟蹋?逛窑子、嫖妓、和别人争风吃醋,你丢的不是你的脸,是你老子的脸!”他说到激怒之处,也不忖度,狠狠的一耳光打过去。列云枫本来桀骜轻蔑地对视澹台玄,可是听到后来的话,神色变得黯然而复杂,澹台玄的手掌重重地掴到列云枫的脸上,列云枫被打得踉跄地退了几步,半边脸立刻肿起来,他用一种愣愣的眼光看着澹台玄。澹台玄继续骂道:“你才有多大?居然就会借机敛财,你知不知道贪得无厌会有什么下场?你为了一己之私,对那个什么白虎下毒,你的手段如此歹毒,你的心胸如此狭隘,像你这样的人仗着老子的权势,横行霸道,胡作非为,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

列云枫的脸色青了白,白了红,眼中闪动着晶莹的泪光,澹台玄长出一口气:“小王爷,我对令尊大人还有三分崇敬,希望你好自为之。”他说着就要走,列云枫身形一闪,拦在他的前边。澹台玄一皱眉:“让开!”

列云枫态度强硬地道:“师父既然已经答应了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让你反悔?这里是王府,谁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现在全京城都知道你澹台玄是我王府的西宾,是我列云枫的师父,你往哪里走?”

澹台玄没想到列云枫居然拦他,态度还这么恶劣强悍:“列云枫,你要是不让开,休怪我不客气了。”

列云枫看澹台玄气得七窍生烟,立时转了笑脸,他转得到是飞快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揶揄:“师父从来就没对我客气过!既然我要把林瑜从天牢里边捞出来,你想中途撒手?做梦!师父别忘了齐明德齐大人可是从中专针引线的,师父要拍拍屁股走人,齐明德就人头落地,师父要不要试试?”

澹台玄心中的火腾地烧起来:“你有本事让他人头落地,是不是,我,我,我先让你屁股开花!”他手一伸,去抓列云枫,他以为这一抓,列云枫会闪开,可是列云枫根本没躲,正好让澹台玄抓住了手腕,被抓的列云枫没有什么惊讶,澹台玄倒是愣了一下,心中奇怪自己几次发脾气打人,虽然这个小王爷在言语上半分也不肯让步,却始终没有和自己动手,甚至连躲都没有躲。他心中虽然是疑惑,不过怒火难消,这个该死的小王爷居然把自己吃的死死的,自己半辈子行走江湖,居然让这个小王爷给拿捏住了,想想肚子都要气炸了。

萧玉轩和澹台盈见激怒之中的澹台玄扯出包袱里边的藤鞭,那是玄天宗惩罚弟子用的,继而居然把小王爷按在冰冷坚硬的桃木桌子上,藤鞭狠狠地抽到列云枫的身上。

啪,的一声,特别的响亮,列云枫浑身颤抖了一下,没有出声,萧玉轩和澹台盈瞠目结舌的看着,就算澹台玄不走,他也只是王府里边的西宾啊,又不是列云枫的正式师父,怎么能责打小王爷呢?

澹台玄焉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他要让列云枫气疯了,还管他什么规矩,列云枫不是吃定了他不走吗,他也要让列云枫吃尽苦头。澹台玄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这样和谁这般的置气过。不过澹台玄再生气,还是有理智的,他的手劲儿下得也巧,不会伤人筋骨,却是鲜血淋漓,痛不欲生那种的力道。

列云枫让澹台玄按得死死的,一动也动不了,开始几下,列云枫只是挣扎,却没有叫,可是打了七八下以后,列云枫的小衣后边渗出了血渍,他开始哭起来。

萧玉轩看师父不像是打几下就能放过列云枫的,忙跪下道:“师父,他从小是娇生惯养的,不能这么打啊,况且,况且,就是他说过什么话,也是在认识师父以前,他不认识我们以前,我们是陌路之人啊,师父不能因为这个就怪列云枫,这样不公平。”

澹台盈也跪下了:“爹爹,小师兄说什么,我们又没有亲耳听见,他以前做过什么事情,那是因为他身边没有人教他怎么做人啊,爹爹不常说,要教人以善,让人改过吧,爹爹为什么不给小师兄一个机会?”

澹台玄喝道:“统统给我住嘴!我现在就是给他一个机会!”他口中说着,手下的藤鞭却没有停下来,而是更加狠狠地抽下去。每一鞭下去,都会打出一道血痕来,列云枫哭得更厉害,一边儿哭一边儿叫,显然是无法承受这样的疼痛。打了有三十多鞭后,澹台玄冷冷地道:“你放心,我说过的话,绝对算数的,这一个月之内,我是绝对不会走的,所以你要给我小心一些,不然你这个一个月都在床上过好了。”他说着,又继续的狠狠鞭打。

萧玉轩叩头道:“师父息怒,不要打了,他受不住的,如果师父还有气,打轩儿好了,轩儿愿意代他受罚。”

澹台盈也哭道:“爹爹,您饶小师兄吧,盈儿也愿意代小师兄受罚,爹爹不要再打了。”

澹台玄看看也差不多了,松开了列云枫,列云枫软软地从桌子上滑下来,匍匐在地上,上半身是汗,下半身是血,肩头起伏不平,还在哭。澹台玄哼了一声:“我告诉你,列云枫,你今天就在这儿给我跪下反省,你要是敢走,明天就准备再挨鞭子吧!”他说着拿着他的包袱和藤鞭推门而去,不过他是故意没有叫萧玉轩和澹台盈跟着的,总得有人为列云枫上药吧,真要出了什么事儿,也不是闹着玩儿的。

澹台玄一走,萧玉轩和澹台盈都过来,澹台盈哭得眼睛红红的:“小师兄,你怎么样啊?其实爹爹打人的时候,只要你求饶就好了,爹爹很容易心软的,你要记住啊。你不出声他就打得更狠了,小师兄,你怎么不说话?”她一边哭,一边摇着列云枫的胳膊。

萧玉轩抱起了列云枫,列云枫的脸色因为疼痛而苍白,泪水仍然是流个不停。萧玉轩有些心疼地道:“你怎么样?要不要紧啊?我给你上药。”

列云枫咬着嘴唇,冷汗淋漓地:“不,不用上药。”

萧玉轩急道:“你赌什么气啊,这伤口要是不上药,会发言的,师父不过是气急了打了你,你用不着和他赌气,身子是你自己的啊。”

列云枫摇头:“我会赌什么气啊,我哪里有那么笨?师父是我自己要认的,挨打也算我活该,”他说几句话,喘了一会气,“何况是我惹的他。”

萧玉轩道:“拿就快上药吧。”他把列云枫抱到床上,就要给他敷药。

列云枫抓住萧玉轩的手:“不行,要是上药就前功尽弃了。”

萧玉轩听他话里有话,不明就里地看着列云枫。列云枫疼地汗水湿透了衣衫,连头发都是湿湿的。列云枫紧紧抓着萧玉轩的手:“听着,不能给我上药,知道吗?如果你想要林瑜出天牢后能平平安安的,知道吗?”

萧玉轩奇怪道:“纵然你是一身伤,师父要是怪罪起小瑜来,怎么可能混为一谈?”

列云枫气得一捶床:“大师兄,你能不能聪明点儿啊?在你眼中天底下只有你师父吗?把师父惹急了,大不了挨一顿鞭子,十天半个月伤就好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萧玉轩更加莫名其妙,实在不明白列云枫在说什么了,列云枫趴在床上,看着萧玉轩的表情,感觉又可气又可笑,他摇头道:“大师兄,我是一时半刻地无法和你讲清楚就是了,你要可怜我,就替我看着师父,他可没让我趴在这儿啊。”他喘了口气,思索了一会儿“明天可以休息一天,汨罗姐姐的事儿也差不多了,后天,后天我们行动吧。”

萧玉轩不说话了,给小师妹澹台盈使了个颜色,让她去看着师父澹台玄,反正列云枫不想说的事情,他是套不出来的,还不如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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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谢,兄弟们的支持,我希望自己可以坚持天天更新。

加油!

6、

夜色阑珊。

澹台玄没有休息,他此时冷静下来,感觉自己那么打小王爷实在有些过分,道不是小王爷挨打是冤枉的,而是他自己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列云枫又不是他澹台玄的徒弟,他好他坏和自己又什么关系?他犯不上生这么大的气,澹台玄觉得自己有些反常。要说吃喝嫖赌,专横跋扈,哪家的纨绔子弟不是这副德行?和他澹台玄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看见列云枫这个样子,自己居然怒不可遏?

澹台玄坐在窗前,有些坐立不安,想那列云枫从小是娇生惯养的,何时受过这样的责罚?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事儿?萧玉轩有没有给他上药啊?这个萧玉轩真是可气,什么情况也不来通报一声。思来想去,澹台玄终于坐不住了,起身奔向后边。

到了后边的屋子前,看见女儿澹台盈靠着门廊的柱子睡着了,腮边还挂着泪花。还没等澹台玄没过去呢,门开了,列云枫走了出来,他走得很轻,也很吃力,脸色还是苍白的,在霜雪般的月光下面显得近于透明,因为出了太多的汗,头发是一缕儿一缕儿的,贴在额头上。列云枫勉强蹲下身子,擦了擦澹台盈腮边的泪,笑道:“傻丫头,做梦还哭什么?”他口中说着,推了推澹台盈:“小师妹,小师妹,醒醒啊,外边这么凉,回房间去睡吧。”

澹台盈嘟囔几句,懒懒的抻了个腰,睡眼朦胧的:“不行,我还要把风啊,万一爹爹来了怎么办啊?”

列云枫忍着痛笑道:“他来了又怎么样?你要是熬出病来,或者受了凉,可怎么让人安心呢?”他用力摇醒她。

澹台盈这次倒是醒了,讶异地看着他:“小师兄,你怎么下来了啊?大师兄呢?他不是看着你呢吗?”

列云枫道:“我让他睡了。”

澹台盈有些生气:“大师兄也真是的,你伤成这个样子,他还有心思睡啊?他也太,太”她本来想埋怨萧玉轩几句,还是没说出来。

列云枫轻笑了一声:“你大师兄哪里肯睡啊,我在他茶盏里边下了一点药,他也没防备,就着道儿了,现在雷都打不醒他。”他说完又得意的笑起来。

澹台盈啊了一声:“你又下毒啊?还给大师兄下?我爹爹知道可怎么了得?”

列云枫不屑地道:“知道有怎么样?我看你爹爹知道了,应该打大师兄一顿才是正经,不过是蒙汗药,他居然都中了招,要是我认真下毒,只怕十个萧玉轩也挂了。”

澹台盈想了想道:“那你也不该给大师兄下药啊,让爹爹知道,他会打你的,我不想看见你挨打……”她说到这儿,泪珠滚落下来。

列云枫笑道:“好,知道了,其实,”他说了半句话,又转了话题“盈儿乖,你睡吧。”

澹台盈摇头:“不行,我还要看着爹爹呢,他也许会来的,他不是还罚你跪吗?万一他来了……”

列云枫笑道:“傻丫头,这么晚了,他还看我做什么?”

澹台盈道:“一定会的,这是爹爹的习惯啊,他每次虽然生气打人,可是无论是大师兄还是二师兄他们,爹爹都会打完了又不放心,半夜三更地去看的。”

列云枫笑道:“放心啦,我又不是你爹爹的徒弟,他才懒得来看我呢,你没看见你爹爹那张臭脸?看见我都把下巴搭拉到肚子上去了。盈儿,你再不睡,明天会长黑眼圈,一下子又老又丑怎么办?去吧。”他推了推澹台盈,身子一动就是裂开般的疼痛,汗水又一次淌下来了。

澹台盈有些依依不舍地,看列云枫那么辛苦地坚持要她走,便不再勉强,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道:“小师兄,不管我爹爹当不当你是徒弟,我心中却把你当成和大师兄他们一样的师兄了。”她说完这句话,微微地红着脸跑开了。

列云枫摇摇头,然后靠在柱子上,望着满天的星斗和一轮皎洁如霜雪的明月,黯然道:“莫忆高山流水,休思白雪阳关。千行泪并暮云寒,戚戚帘栊孤雁。 睡眼相思梦里,芳心惆怅樽前。三生石上捣清砧,断了尘凡红线。”他明亮如星般的眼眸中有些难以名状的感动。

澹台玄一直站在暗影里边,开始听见列云枫对萧玉轩下蒙汗药,心中又气又恨,后来听见女儿说的几句话,心中有一片怅然,难道自己竟然是把这个小王爷当成弟子一样看待了?怎么可能呢?他们玄天宗收徒极严,而且他澹台玄更是以严厉苛求而闻名江湖的,很多武林世家的子弟托人求情想拜入他的门下,都被他拒绝了,他正经的入室弟子只有三个,大弟子萧玉轩,二弟子林瑜,三弟子贝小熙,这三个孩子都是孤儿,是他从不同的地方拣来的,萧玉轩和林瑜的襁褓里边绣着他们自己的名字,贝小熙是连名字也没有的,这个名字是澹台玄给取的。

三个孩子从小跟着他一起长大的,如同他的儿子们一样,他一身的绝学都倾囊传授给他们,连对自己的两个女儿都秘而不宣,因为玄天宗的规矩是传男不传女,传徒不传媳的。女儿一语说破了他多年的习惯,他也奇怪自己怎么按捺不住来看列云枫,现在列云枫居然在吟咏林瑜填的词,就是因为他发现了这首绣在罗帕上的词,才发觉了林瑜在京城里偷去醉红楼的秘密。澹台玄在一怒之下把林瑜打个半死,然后命令林瑜去醉红楼,把送给水清灵的东西全部拿回来,结果林瑜一去不回,还惹下这个天大的麻烦。他心中思绪万千,却听扑通一声,他一惊,原来是列云枫晕倒在地了。

澹台玄纵身过去,见列云枫双目紧闭,身上都是冷汗,便抱他起来,推门进屋,列云枫软软地在他怀里,不再是嚣张得意的样子,看上去很是虚弱,澹台玄心中叹息了一声。他把列云枫放在床上,回头看自己的徒弟萧玉轩头扣在桌子上憨然入梦,心中不免有几分气。他也没有去管萧玉轩,而是轻轻解开列云枫的衣衫,他想看看列云枫的伤情,看是不是上了药了。刚掀开上衣,不由吓了一跳,原来这列云枫的后背上居然有几处伤痕,看这伤痕的时间,也应该有半年了吧,不过因为当时伤得很重,所以到了现在还没有好得彻底,更让澹台玄吃惊的是,这几处伤痕不是板痕或者鞭痕,看情形好像是烙铁烙的痕迹。谁会下这么毒的手,对列云枫动用这么残酷的刑罚?澹台玄有些心疼,轻轻去抚摸那几处伤痕,谁知道他一动,列云枫却苏醒了。

列云枫显然比澹台玄更加惊讶和意外,然后他发现自己的上衣是被掀开的,忙乱地扯了被子掩盖住,脸上还有阵阵的晕红。

澹台玄站起来:“上药了吗?”他转过身去,不去看列云枫。

列云枫还在惊谔之中,趴在哪里没有说话。

澹台玄道:“你哑巴了?我问你上药了吗?”

列云枫道:“没有。”他是顺口就答的,答完了发现不对,马上道:“我这几天在吃药,我吃的药和金疮散什么的不能同时服用,况且也没有什么事儿,不过是皮肉伤。”

列云枫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也不像平时那样的神色和口气,澹台玄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他站了一会儿:“你休息吧。”他说话时有些木然,然后转身离开。

列云枫等澹台玄走了才抬头的,眼神有些黯然,眼角闪着点点泪光,他趴在枕头上,闭上眼睛。

混混噩噩地睡了很久,伤口上火辣辣的痛让列云枫时而醒来,时而沉睡,迷迷糊糊中又听见澹台盈呀了一声,列云枫睁开眼睛,见澹台盈端着一只托盘,上边放着几只盖碗,站在哪儿看着桌子,愣过之后,笑了起来。

列云枫也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桌上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不过是放着一碗粥,粥倒是香气四溢的,十分诱人。不过原来在桌旁边酣睡的萧玉轩却不见了踪影。

澹台盈笑道:“小师兄,你看啊,荷叶粥啊。”

列云枫笑道:“荷叶粥有什么了不起啊?你要想吃,我让人把荷花池里边的荷叶全拔了给你吃好了,包你吃到骨头都是绿的。”

澹台盈冲他做了个鬼脸:“小师兄,你也有猜不到的时候啊,我以为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呢,这个荷叶粥可不一样。”她说着把自己的托盘放下了,把桌上的粥端过去,很自然地坐到列云枫的身边:“我来喂你吧,奇怪,你身边不是有很多丫鬟吗?怎么一个也不见啊?”她用汤匙舀了一匙,然后轻轻地吹,再送到列云枫的嘴边。列云枫吃了一口,这粥真的与众不同,入口既化,香濡绵软,齿颊留香。

澹台盈道:“怎么样?你一定没有吃过。这可是我爹爹的拿手绝学啊,他可是不轻易下厨的啊!”

列云枫笑道:“别又告诉我,你的师兄们挨打以后,你爹爹就亲自下厨给他们煮这见鬼的荷叶粥。”

澹台盈娇笑道:“就是啊,小师兄就是聪明。”列云枫噗嗤一笑,澹台盈佯怒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你知道我爹爹做这个粥要花两个时辰呢,我师兄们每次吃的时候,都会掉泪的。”

列云枫哈哈地笑:“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收买人心谁不会啊?你师兄哭可不是感动,是气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像我爹爹每次打了我以后,也特别关照厨房给我加道竹笋炒肉呢,我要不是因为怕他以后再找我算帐,一定把碗都砸了。”

澹台盈又好笑又心疼地道:“王爷也打你,他舍得?”

列云枫好笑道:“他有什么舍不得的?你没见过我父王,整个儿一个炮仗,有时候不用点火,自己也能着。我要是有事儿犯在了他手上,他可从来都是不问青红皂白,先打个半死再说。”

澹台盈打了个寒战:“小师兄,你骗我吧?世上哪里有这样不讲理的人啊?”

列云枫笑道:“我骗你做什么?我爹爹是行伍出身,家里军队历来是分不开的,他的话就是命令,以前我们家养了几只猫,他天天训练猫儿并排睡觉,就像军营里边的士兵那样的,结果猫儿就是不听我爹爹的命令,有一只还以下犯上,挠了他一下,结果让我爹爹军法伺候,给就地正法了啊。他本来想杀鸡给猴看的,谁知道剩下的猫儿集体大逃亡了,跑得一只也没有了。”

澹台盈格格地笑:“小师兄,你就瞎掰吧你,还不快吃,粥凉了就不好吃了。”

列云枫吃了几口:“我睡了多久了?”

澹台盈担心地道:“一天一夜了,你说今天行动的,你这个样子行吗?”

列云枫腾地起身:“我睡了这么久啊,你怎么不叫我,现在什么时候了?”他从床上下来,忙着穿衣服,不小心触动了伤口,疼的白了脸。“你爹和你大师兄呢?”

澹台盈急道:“你小心一点儿啊,他们在前厅呢,齐大人来了,说是小王爷要他今天来的,等一会子了。”

列云枫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蹲下身子,伏在地上,半个头都差不多伸到了床底下,澹台盈道:“小师兄,你找什么?你身子不方便,我帮你找好了。”

列云枫含糊着答道:“我在找圣旨呢。”

澹台盈好笑地道:“小师兄,你胡说什么呢?圣旨会在你床地下吗?”

列云枫翻了一会儿,拿出一块破布来,这布破的厉害,布上长满了霉斑,他顺势跪坐在地上,喘了一会儿气,澹台盈笑道:“小师兄,你不会说圣旨就在这里边吧?”她话说完了,也呆在那儿了,列云枫真的从破布里边拿出一卷黄色丝绢来,上边还绣着金线,还有花纹,澹台盈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东西,看这个样子倒是很贵重的。

列云枫站起来:“盈儿,方才的事情你什么也没看见,知道吗?不然林师兄就救不了了。”他说得很郑重,从来没有这样严肃过,澹台盈也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点了点头表示听话。

到了前厅的时候,澹台玄和萧玉轩陪着齐明德说话呢,齐明德看见列云枫进来,忙站起来,躬身道:“小王爷,不知道小王爷传唤有什么吩咐啊?”

列云枫冷笑道:“我哪里敢吩咐齐大人啊?齐大人是一品大员,是郡马爷最敬重的忠良之士啊!”

齐明德脸一红:“小王爷就不要笑话我了,我知道那天没有去凤凰茶楼是我的错,难怪小王爷挑理。只是那个场合,我怎么去啊?我若去了,看着敖公子吃了亏,我岂不左右为难?”

列云枫笑道:“他怎么样了?”

齐明德忙躬身道:“小王爷,他也受到教训了,小王爷就放过他吧,怎么说,他父亲和王爷也有同殿之谊嘛。”

列云枫笑道:“齐大人这话好笑,他父亲是礼部尚书,他姐姐是广平郡王的爱妾,人家是身骄肉贵的,哪里轮到我教训他?”

列云枫既然不承认,齐明德也没有法子,只好低低的道:“小王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小王爷见多识广,也许可以解救敖公子,现在敖公子整日赤裸着身子往墙上蹭,身上的皮都蹭下来了,又不能坐,又不能站,又不能睡,实在是可怜啊。”

列云枫笑起来,还像看见了敖白虎的样子,笑得特别得意:“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儿?那天我闲了去探望探望敖公子,齐明德,我今天请你来可是有件重大的事情,是万岁爷要我叫你办的。”

齐明德一听是皇上的意思,肃然而立。

列云枫把那卷黄色的丝绢拿出来,双手奉上:“齐大人,这是皇上的密旨,你一个人接吧,看了以后跟我们走。”

齐明德忙跪地接旨,然后叩头,接了圣旨后展开看,看过后愣愣的,他有看看圣旨上的墨迹和背面的颜色:“小王爷,万岁爷这道旨意下了有些时日了吧?”

列云枫道:“万岁爷的意思,是不想让广平郡王面子上过不去,昨天是广平郡王的生日,万岁爷还不是和往年一样在宫中为广平郡王赐宴?万岁爷下这道旨意的时候,就是要过了广平郡王的生日再说。人是广平郡王抓的,要放也得压一阵子在放啊。”

齐明德点头:“那,小王爷和澹台兄也同去吗?”

列云枫笑道:“我们当然去了,事情完了以后,还得去谢恩呢。师父,师兄,我们现在去天牢吧。”

澹台盈急道:“小师兄,那我呢,我不去吗?”

列云枫拍拍她:“你在家,帮着眉儿姐姐准备一桌好菜,让你眉儿姐姐把窖藏的女儿红也拿出来,等着我们回来庆贺。”

澹台盈看着列云枫,猜想虽然列云枫不说,但是不肯带她去自然是有原因的,所以委委曲曲的点头道:“爹爹,大师兄,小师兄,齐大人,你们要小心啊,我等着你们回来。”

引用第129楼pj于2007-08-06 21:36发表的 :

莫忆高山流水,休思白雪阳关。千行泪并暮云寒,戚戚帘栊孤雁。 睡眼相思梦里,芳心惆怅樽前。三生石上捣清砧,断了尘凡红线。

姐姐的文学修养太深了,这是谁的诗啊,您是学中文的吗,没几年的工夫是写不出来的,佩服 [s:45]
这首词是我写的啊,让大家见笑了。

蓝蝶妹妹,写诗填词不过是种心境啊,只要情真,格律韵部都是假的,呵呵,希望我在这里写的诗能和文相得益彰,不是在拽啊拽的掉书袋。

呵呵,聪明的嫣然终于猜错了,小王爷既然是小王爷,他的妈自然不会少了,亲的后的嫡的庶的,慢慢都会出场的啊,不过他背上的上道不是这几个娘的杰作。

掉掉大家的胃口,还是慢慢看吧,我努力快快的写。

[s:46] [s:46]

怎么说都是我的错啊,不过我是后爹啊,我现在不是女的啊,我还没打算变成女的呢 [s:61] [s:61]

我一直搞不清楚自己的性别哦,如果大家强烈要求的话,我可以变成女的 [s:45] ,我写写呢,一会儿写完了就更新。

7、

天牢,阴暗而潮湿,一股霉变的腐朽的气息,弥漫在整个空间,让人窒息,逼人疯狂。每个陷入天牢的人,都没有机会再重见天日了。等待他们的往往是惨绝人寰的世间酷刑,和无法逃避的结局。

有时候,干干脆脆的死亡,倒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天牢里边日子过得最滋润的就是牢卒了,为了不让陷入天牢的人在临死以前再遭受非人的折磨,犯人的家属是砸锅卖铁也得给各位牢卒供奉,所以在这里要是熬上一个头头儿的话,日子过得不亚于县太爷。

天牢里边的犯人因为都是重刑犯,每个人都是一个单间,鹅蛋粗的铁栅栏,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消息。在深陷其中以后,明知道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在夜以继日的恐慌和痛苦中,很多人都选择了发疯来逃避现实,因为在这儿,连自杀也是不可能的。

林瑜靠着墙,呆呆地望着对面的墙,这里连一扇窗都没有,今天是月半,外边应该是一地如诗如梦的月光了吧?不知道水清灵现在怎么样了。那次他帮师父到白云观送一封信给沧海道长,送了信后,正好转道来到了京城,其实回去也可以走别的路的,但是他想去京城看看,结果被一个蒙面人打伤,是水清灵救了他。

在醉红楼的幽兰阁上,水清灵为他疗伤、熬药。他当时并不知道水清灵的身份,他也从来没有到过青楼楚馆,水清灵身上有淡淡的芳香,这种芳香好像童年时一个美丽的梦境,让人很容易就记住,很容易就怀念的。他发现这个温柔如水的女子不但国色天香,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后来他问她,为什么要救他,她淡淡地问,你是叫林瑜吗?林瑜点点头,水清灵叹了口气说,我叫水清灵,我们的母亲在很小的时候就给我们定了亲。说着她还掏出衣服里边的一枚玉坠子,是半月形的,上边还有颗蓝色的星星。林瑜也有一个,是他从襁褓里边就带着的,也是一样的形状,只是那颗星星大一些。

伤养好了后,林瑜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她,喜欢上了以后,他才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知道了她的身份,林瑜发现自己更加喜欢她,像水清灵这样的柔弱女子,面对如此的境遇和厄运,却还为素未谋面的他保持着自己的清白和情感,林瑜不能不感动。身体养好了以后,他要回去见师父复命,他还要和师父谈水清灵的事情,临走的时候,他们盟誓,今生今世,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看到师父后,林瑜发现师父很不高兴,他也一时不知道怎么和师父谈水清灵的事情,师父那么严厉的人,绝对不会让水清灵嫁给他的,林瑜一直在寻找时机,结果时机还没有找到,水清灵绣个他的手帕却被师父发现了,上边的词是他填的啊,师父追问之下,林瑜只好实话实说。只是还不等他说出来水清灵和他早有的婚约,澹台玄听到徒弟居然去了妓院,还和个妓女厮混,一怒之下,把林瑜打个半死,然后命他去京城和水清灵做个了断。

林瑜来了京城,来的时候他打定了主意,他要把水清灵带回去,反正今生今世他是娶定了水清灵的,如果师父不答应,就打死他们好了。没想到来到京城,水清灵却身重奇毒,他寻遍了名医,终于找到了药方,可是里边缺了一味百年的夜明珠做药引,那个大夫告诉他百年的夜明珠要皇宫里才有的。为了救水清灵,林瑜夜闯皇宫,偷来夜明珠,服了药的水清灵倒是救活了,那个上次伤他的蒙面人又一次出现,林瑜为了掩护水清灵逃走,结果再次被擒,以他的功夫是打不过那个蒙面人。他被擒以后,被送到了广平郡王府,那个人好像是郡王府的护院武师,然后郡王府的人把他送到大理寺,一审下来,林瑜也没有说谎,直言相告,结果被关进了天牢。

只要水清灵可以平安就好,林瑜对自己的结局本来就不抱什么希望,只是师父养育了他怎么多年,他还没有报答师父的恩情,不免心中愧然不已。只是奇怪的是,天牢中的牢头和狱卒们对他十分客气,在饮食上也特别的优厚,除了镣铐加身和被限制了自由以外,林瑜还没有受到什么虐待。

咚。

牢门沉重的声音,然后听见值班的李牢头很恭敬地道:“福大爷啊,您怎么来了?”

一个很尖刺的声音道:“李子达,少他妈的给我废话,给我把天牢子字壬戌号打开,我要提人。”

子字壬戌号?

林瑜听到是自己牢房的号码,不由屏息谛听。

李子达陪笑道:“福大爷,这个任戌号里边的犯人,小王爷特别关照过,是不许外人提人的。前几次,连大理寺的人都没有把他提走。”

啪。

林瑜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应该是掴耳光的声音。

就听见那个福大爷怒道:“什么狗屁小王爷!你睁开狗眼悄悄,我是广平郡王府的姬东福,我来就是代表我们郡王的,你连我们主子爷的面子也不给吗?”

李子达哭丧着道:“福大爷,您别为难小的,您二位都是大人,小的实在为难啊。哎哟,”就听李子达惨叫一声,然后是摔倒的声音,接着听见急促的脚步声,牢门被打开了。

林瑜站起来,因为是重犯,他的手脚和腰上都挂着铁镣,很沉重的,他看见一个蓝衣人堵在门口,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匕首散着雪青色的寒光。

林瑜看着来人,来人也看着林瑜,然后来人嘿嘿地笑道:“多情的林公子,我姬东福最敬佩你这样的傻瓜。你应该感谢我今天肯来杀你,死在我的手下,总比让人陵迟了好吧?”他说着举起了匕首。

林瑜身上带着沉重的镣铐,浑身的穴道早被锁住了,他是半分内功也使不出来,看着姬东福的匕首刺过来,他纵身躲开,可是牢房里边那么狭窄,他又行动不便,姬东福的身形太快了,几招之内,林瑜被逼到了死角,姬东福带着狞笑:“小子,你完蛋了。”他说着,匕首一挥。

手起,匕落。

匕首落到了地下。

姬东福保持着这个刺人的姿势,眼睛叽里咕噜的转着,却无法动弹,是个人点了穴道了。

林瑜十分意外,然后他看见姬东福的身后转过四个人来。前边两个他不认识的,一个英俊的锦衣少年,一个官员打扮的五旬老者,另两个人竟然是他的师父澹台玄和大师兄萧玉轩,出手点住姬东福的就是澹台玄。

林瑜万万没有想到在天牢之中还能见到师父,他惊喜万分,一下子抱住师父:“师父,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啊。”他抱了一会儿,感觉气氛不是很对,师父一点反映也没有,反而感觉到从师父身上散发冷冷的怒气。林瑜才意识到这里是天牢,可是师父怎么会到天牢来看他?

列云枫早扶起了李子达:“李牢头,麻烦你给他打开镣铐。”

李子达有些为难:“小王爷,您以前吩咐我的话,我都遵从着,只是林公子戴的是国法,小的……”

齐明德道:“打开吧,万岁爷下了旨,已经赦免了林瑜。”

李子达听齐明德这么说,自然不会有假了,忙拿出钥匙,打开了林瑜身上的镣铐,林瑜戴了多日的镣铐,冷丁的身上一轻,还有些不习惯,他站稳了一些,便给师父跪下了:“师父,弟子不肖,让师父操心了。”

澹台玄怒火在心,也不说话,几步过去,飞起一脚,踢在林瑜的胸口,林瑜只觉心口剧痛,眼前一黑,身子蜷缩成了一团,伏在地上,身子倾斜,差一点摔倒了。继而头发被死死地曳住,整个脸都被扯得扬了起来,还没等林瑜的身子跪稳了,澹台玄的手掌带着冷风掴了过来。

啪,啪,啪……

阴森的天牢里边响起了清脆的耳光声。

林瑜的头发被澹台玄曳得死死的,一动不动,脸上重重地吃好多记耳光,火辣辣疼痛和乱冒的金星,让林瑜睁不开眼睛。

萧玉轩见师父下手越来越重了,转眼林瑜白皙如玉的脸颊已经青紫一片,忙跪下道:“师父息怒,这阵子小瑜已经受了很多苦楚了,师父先不要急着责罚他才是,而且这里是天牢,不宜久留的。”

澹台玄停了手,脸上怒气还在,冷冷地道:“你今天这一场牢狱之灾,都是拜那个水清灵所赐,你最好能记住这一点。”

林瑜垂头道:“师父,不关灵儿的事,师父不要错怪了她。”

澹台玄愣了愣,铁青的脸上罩了一层严霜,然后冷冷地道:“你既然得到了赦免,我的心也就尽到了,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你滚出我们玄天宗,永远不要再说是我澹台玄的徒弟!”

林瑜大惊失色,他知道自己惹了这么多的麻烦,师父一定不会轻易饶过他,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师父居然要把他逐出门墙,他张大了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萧玉轩从来未见过师父如此心灰意冷的表情,也没想到师父要把林瑜逐出师门。对于澹台玄,萧玉轩从来都是敬重和服从的,如今澹台玄如此决绝,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就悄悄地拉拉列云枫的衣袖。

列云枫笑道:“师父,口是心非可不是大丈夫所为啊,如果是真的不管林师兄,师父又何必万里迢迢地赶来呢?何必为了救他出来而忍气吞声?现在见到了又说这些言不由衷的话?”

澹台玄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我们玄天宗的事情,不劳小王爷来插嘴!”

列云枫也瞪着他,也哼了一声:“那么就请澹台先生出了天牢再管教徒弟,这里又不是你们玄天宗的地方!”

澹台玄冷冷地转身,不过只转了一半,又转了回来,十分疑惑地望着列云枫:“你说皇上早有旨意赦免林瑜?”

列云枫道:“圣旨上写的,齐大人早就看了,不过以澹台先生的地位身份还没有这个资格看圣旨。”他说话的时候,十分无礼,好像还在生气。

澹台玄冷冷地问道:“列云枫,我要你一句实话……”

列云枫笑道:“你知道我不可能告诉你什么实话的,还问了做什么?自讨没趣很有意思吗?”他的眼神中都是挑衅的意思。

澹台玄冷冷地道:“如果这个圣旨早就下了,你弄出那么多事情做什么?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别以为我是傻子,你在有意激怒我,就是要我一怒之下一走了之是不是?”

齐明德听澹台玄这么说,也开始觉得其中很是蹊跷。

列云枫不理澹台玄,问李子达道:“李头,我吩咐你的,你都做了吗?”

李子达道:“回小王爷,以往郡王府送来的东西,我都原封不动地存着呢,而且每次来送货的日期,来人的特征我都找人画好了,放在随箱的地方。”列云枫示意他都搬出来,李子达亲自把七八只箱子都搬了出来,箱子倒是不大,不过特别的沉重。

列云枫对齐明德道:“齐大人,我们可以带着这么东西和这个姬东福去复旨了。”

澹台玄拦住他:“站住,你没有解释清楚,不许走!”

列云枫好笑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清楚?你们玄天宗的事情我从来不过问,我的事情你凭什么过问?”

澹台玄喝道:“凭我是你师父,列云枫,你要是再目无尊长,别怪我不过你留颜面,我还不想让你在别人面前难堪。”

列云枫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走过去,双手摇着澹台玄的胳膊,有些耍赖地笑道:“师父,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呢,你怕我孤身犯险,是不是,我现在是去皇宫复旨,又不是去什么龙潭虎穴。师父的关怀,枫儿心领了。”

被列云枫说中了心事,澹台玄有些恼火,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只觉得这件事情怎么会如此简单?他是真的担心这个胆大妄为的小王爷又去惹什么麻烦,现在让列云枫抱着胳膊,语气中带着撒娇的味道,澹台玄却鼻子发酸,更觉得不是滋味了。他这几个弟子,都是他一手抚养和教训的,对他都是又敬又畏,没有一个会像列云枫这样撒娇耍赖。

列云枫松开澹台玄,笑道:“小师妹还在家中呢,我和齐大人复完旨就回来,要等我回来喝酒庆贺啊,师父,这样的日子,你不会拦着我们大家喝酒吧?”他说着瞧了跪着的林瑜一眼“师父,林师兄做了这么大的错事,逐出门墙的处罚实在是太轻了,师父还真是偏心啊。不过现在师父还不能让他走,也别再打他了,万岁爷赦免了他,说不定这两天还要召见他呢,师父带着他先回家吧!”

齐明德也道:“澹台兄,我们是要进宫复命的啊,皇宫重地,戒卫森严,澹台兄是不能进去的。澹台兄还是到王爷府去等消息吧。”

澹台玄皱着眉向列云枫道:“你小心点儿。”

列云枫笑嘻嘻地:“我要回不去了,师父就不用再熬一个月,立马走人,省得陷在讨厌的王府里边,反正事儿也办完了,人也救出去了,师父卸了磨,也该杀驴了。”

澹台玄虽然也知道他是故意怎么说的,还是让列云枫说得火往上撞,要不是努力压制着,早一巴掌打过去了,列云枫这么说,分明就是不领他的情,分明就是不相信自己也关心他,他低低地喝道:“轩儿,我们走。”萧玉轩拉起来林瑜,跟着澹台玄离开天牢。

列云枫一直送他们出去,直到看着澹台玄师徒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天牢围墙外的街道上,才长长出了一口气,笑骂道:“死老头,居然肉麻兮兮的也学着关心人了,看在你还有几分良心,小爷就不和你计较以前的事情了,不然,哼”他嘴里这么说着,心中不免有几分怅然。

李子达带着狱卒扛着箱子、压着捆绑着的姬东福也跟出来,齐明德躬身道:“小王爷,我们回宫复命吧!”

列云枫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齐大人,你印堂发暗,双目无光,这两天好像要倒霉啊。”

齐明德有些忐忑不安地笑道:“小王爷,我可没有得罪你啊,我虽然和广平郡王有些来往,不过都是泛泛之交,我只是得罪不起他们而已。”

列云枫笑道:“得罪我是有限的,就怕你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齐明德有些惊慌:“小王爷,我得罪谁了,请您名言,明德也有个防备啊,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列云枫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吧!”他笑着拍拍齐明德的肩头,拍得齐明德一阵阵心里发毛。

引用第183楼pj于2007-08-07 20:11发表的 :

列云枫本人的性格外表看似轻佻,可恶的有些坏,其实这个人处事圆滑,本性善良,很喜欢这个人,他和詹台玄还真是眼对上眼了,LZ姐姐的文笔好厉害,好勤奋呢!!!敢问一句您的灵感从何而来,还是多 年前练就的工夫啊,佩服又羡慕啊 [s:45] [s:45]
呵呵,是看了暗夜里兄弟们的文触动的灵感,其实我完全是在胡写呢,也不知道和不和暗夜的规矩,个人喜欢传统的东西,包括道德观,父严子孝,严师如父--有野心在这篇文章里边统统写道,如果大家不烦的话,我继续写了。

引用第185楼蓝蝶依依于2007-08-07 20:16发表的 :

妖灵我们要不要来讨论一下您性别的事了呀?

否则让我们不好叫的啊!
蓝蝶妹妹,我现在还没有修成人形呢,所以男女未定,呵呵,反正我固定是比您大,叫哥哥姐姐都无所谓啊,今天妹妹更文了吗?

引用第192楼敏兒于2007-08-07 21:19发表的 :

真好~更新了呀

小王爺真是越來越有莫測高深的感覺了

不知道他這麼徒弟到底是做的成還是做不成

好妙~~~


敏儿妹妹好,不知道敏儿妹妹希不希望小王爷真的成为澹台玄的小徒弟呢?

引用第199楼蓝蝶依依于2007-08-07 23:04发表的 :

嘿嘿!妖灵最勤劳了!

再赞一个!

云枫会当皇帝么?
蓝蝶妹妹的想象力还真不是盖的啊,可惜偶是个老朽,满脑子君臣父子的,皇帝是云枫的姐夫哦,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呵呵,不过列云枫可是连皇帝也敢算计的啊,他比皇帝自由多了。

呵呵,不但兄弟们急,我也急啊,可惜还得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上打啊,不如我先贴写出来的一半儿吧,反正每段都是很长的,也省得兄弟们累着了,另一半儿写完了再帖。

反对不?

8、

天上凌霄殿,人家帝王家,一样的器宇非凡,一样的富丽堂皇,一派富贵逼人的形象。

勤政殿外,齐明德等得有些焦急了,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转来转去,已经通告很久了,也不见皇帝传他们进去。李子达和狱卒们更是等得满头大汗的,他们这辈子从来没有想过会进皇宫,会见到皇上,现在不仅仅是流汗,连腿肚子都在转筋呢,站都站不稳当了。

列云枫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殿外的盛开的石榴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齐明德干咳两声,问一个小公公:“公公,那位公公进去个把儿时辰了,怎么还不出来?”

小公公白了他一眼:“大人的意思,可是让奴才去催催皇上?”

齐明德被咽得说不出话来,嘿嘿地笑了两声,只好继续等着。转了两圈,又到了列云枫的跟前:“小王爷,今天您怎么这样沉得住气啊,要是以往,小王爷早闯进去了啊。”

列云枫笑道:“你那么急做什么?又不是赶着去投胎,等一等会死啊?”

齐明德又碰了一个软钉子,只好灰灰地退在一旁。

有过了一会儿,先前传话的那个公公出来了,满脸堆笑地道:“小王爷,万岁爷让你们进去呢。”

列云枫应了一声,带着这些人进了勤政殿。

勤政殿里边灯火通明,宫娥太监鱼贯而立,皇帝坐在龙书案前,不知道在写着什么,特别全神贯注的。

列云枫跪下道:“皇上,枫儿给皇上请安。”他一跪,其他的人都依次地跪下了,除了齐明德还举止端庄,其他的人都抖成一团了。

皇帝抬起头,看看下面跪着的人,笑道:“枫儿,你这又是唱得那一出戏啊?怎么什么人都有啊?”他说着站起来,顺手拿起方才写的一卷东西,走下龙书案来,到了列云枫的跟前,一把拉起了他。

列云枫站起来,其他的人也跟着起来,列云枫笑道:“皇上,枫儿还没问你呢,昨天我进的戏,皇上看着还可心吗?”

皇帝道:“戏虽然好,结局太悲惨了吧?一个痴情的少年,不过是未谙世事嘛,怎么让他承受那么严重的惩罚啊?陵迟处死,是要对付大奸大恶之徒的,为什么不把这个结局改改?”

列云枫道:“皇上是九五之尊,万灵护体的天子,能够改变别人的命运,生死存亡,还不是在皇上一句话,只是未必人人都是有福气的,能遇见万岁爷这样的有道明君嘛。不如,皇上体念这个痴情少年的一片纯真,变忧为喜如何?”

皇帝笑道:“你既然知道我的意思,还把这出戏写得如此凄惨?我已经把戏改了,你拿出去让他们重新演练。”

列云枫道:“皇上可以改戏,为什么不去救人呢?”

皇帝看了他一眼:“枫儿,你这个话好像另有意思啊?又在算计我,对不对?让我查出来,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列云枫笑道:“枫儿怎么敢?如果戏如人生,天下真有这样痴情的少年,肯为了自己心爱的人不惜冒死,皇上饶不饶他?”

皇帝不答,反笑道:“听那个栾班主说,这出戏是你写的啊?睡眼相思梦里,芳心惆怅樽前。三生石上捣清砧,断了尘凡红线。呵呵,难怪你家的西宾们走马灯似的换呢,别的没有学会,这些淫词艳曲写得却很溜的,正经书读了多少了?明儿你父王回来可是要考你的,你答得不好,看你父王怎么收拾你。”

列云枫多少有些失望,不过皇上换了个话题,他也换了话题,笑道:“皇上请放心,我父王什么时候能考住我?一道圣旨能完完整整地念下来,都已经很为难他老人家了,他考我?”他说着又笑了。

皇帝笑骂道:“不过是背着王爷,你什么都敢说,真的你父王在眼前,只怕你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列云枫道:“皇上,昨天的戏,广平郡王听得怎么样,是不是听了一半儿就说身体不好,退席了?”

皇帝这次很仔细地看了看列云枫:“列云枫,是不是你又搞什么鬼啊?好好的一个宫廷赐宴,按说就是广平郡王的身体有什么不妥,也能坚持下去的,听了你进的戏,怎么一半儿不到,就退席了,脸色还那么难看……”

列云枫笑道:“苍蝇不抱没缝儿的蛋,他心里要是没有鬼,我再怎么折腾都没有用的,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光明磊落的,俯仰无愧于天地,生死不负于父君,他是杯弓蛇影,触了霉头,关我什么事儿?”

皇帝冷笑了一声:“你这出戏八成是真的吧?只是孟而修充当了什么角色啊?”

孟而修就是广平郡王,皇帝多聪明啊,听列云枫这么一说,便知道昨天上演的那出戏一定是个孟而修有关系了。

列云枫道:“广平郡王多老奸巨猾,我怎么知道他在搞什么东西?只是平时他不过送些齐齐怪怪的东西到天牢里边,昨夜听了那场戏,就派了个人去杀人灭口了,他派去的杀手我都带来了。”

皇帝看着他:“他派杀手去杀人时,你在天牢里边?你在哪里做什么?”他说话的神情开始变得凌厉,不再是方才笑容可掬了,变得让人敬畏。

列云枫眼神飘忽,带着一种笑容,笑得有些僵,还带着一些歉意,不过就是没有回答皇帝的问话。

齐明德听他们言来语去的,感觉气氛特别的奇怪,连手心里都是冷汗了,听皇帝问下来,列云枫居然不回皇帝的话,忙躬身答道:“回万岁爷,臣和小王爷是奉旨去天牢放人的,正巧赶上这个叫姬东福的人去杀林瑜,平时广平郡王府送过去的东西都没有动,是封存的,这个臣可以作证。”

皇帝听得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道:“这么说你们是复旨的?”

齐明德听皇帝说得含糊,好像是忘了这件事儿一样,急得满头的汗水,他把圣旨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是,是,是,臣是来复旨的。”

有公公将圣旨接过来,转给了皇帝,皇帝看了看圣旨,又看了看列云枫,脸色越来越难看,简直是双眼冒火。

列云枫倒是识趣,自己垂首跪倒,也不说话。

齐明德见列云枫跪下了,自己也莫名其妙,难道是自己的差事办坏了?他一着急,也跟着跪下了,他这一跪,跟来的人扑通扑通地跪倒了一片。

皇帝冷哼了一声:“齐明德,你,你也忒糊涂了。”

齐明德一听,头都大了,冷汗淋漓地问道:“皇上,臣什么事儿办坏了?”

皇帝叹了一口气:“齐明德,你也是三甲及第,进士出身,也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儿,怎么还是如此糊涂?人可以穷,可以笨,就是不能糊涂,一旦糊涂了,只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齐明德吓得话都不敢说了,究竟自己办错了什么事儿?看样子皇帝是特别的生气,不过皇帝好像也知道自己是被蒙在鼓中的。

皇帝不再作声,整个勤政殿里边安静得能听见众人呼吸的声音。列云枫也不说话,就是垂首,齐明德感觉到要窒息了,开始慢慢的捣气儿。

皇帝冷冷地道:“列云枫,怎么不说话?”

列云枫小声哼哼道:“皇上发落就是了,枫儿没有什么好说的。”

皇帝气哼哼地道:“你是不该再说什么了,你都把事儿做绝了,来人,拿绳子、板子来,把列云枫这个小畜生捆起来给朕活活打死。”他厉声吩咐着,太监们看见皇上大发雷霆,哪里敢怠慢,忙忙地搬来条凳,拿来绳子、板子,然后看看列云枫又看看皇上,毕竟皇帝平时对列云枫特别的宠爱,没有最后的命令,太监们不知道该不该动手。

齐明德大吃一惊,皇帝对列云枫从来都是另眼相看的,今天看来是真的大动肝火,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忙叩头道:“陛下,小王爷到底做了什么让陛下如此生气,小王爷毕竟还少,有些事未免处理不当……”

皇帝断喝了一声:“他年纪小?齐明德,你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他说着把那道圣旨摔到齐明德的脸上:“圣旨?朕什么时候颁过这道圣旨?这是他自己写的,假传圣旨,他,他还伪造圣旨,你还替他求情?”

齐明德张大了嘴,假传圣旨?列云枫居然假传圣旨,那么自己岂不是从犯了?这个罪名儿是要抄家杀头的啊,齐明德一着急,眼前一黑,扑通一声昏了过去。

引用第246楼又见彩虹霓于2007-08-08 21:17发表的 :

偶是非常想看到更新。但是,也劝你要注意身体。不要像偶一样,现在是故事在心,写不了。因为一坐电脑前。就迷糊恶心。眼睛疼。所以,要注意呀。不要有了病再来后悔。
谢谢姐姐,反正我已经是病入膏肓了,不在乎再多添着什么毛病啊,呵呵,生命是有限的啊,当我无法延伸生命的时限时,我提高它的质量。

我既为文生,复愿为文死。

我死文犹在,人生当如此。

皇帝还在哪儿脸色发青地发怒,转眼看齐明德居然晕了,皇帝先是愣了一下,列云枫噗嗤一声笑出来。皇帝怒道:“笑什么?你觉得很好笑是吗?你认为朕在吓唬你,朕不敢打死你?来人,还不动手?”

有两个太监过来用绳子捆绑列云枫,列云枫也不反抗,任由他们捆了。

皇帝迟愣了一会儿,以前他也打过列云枫,不过每次列云枫不会如此消停,无理都会狡赖三分的,有一次居然跳墙跑了。现在看他居然如此乖巧顺从,有些奇怪,但还是怒火未消道:“列云枫,你平时话不是很多吗?今天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现在不说,一会儿就没有机会了!”

列云枫小声嘟囔着:“说不说又怎么样?还不是要被打死的?难道我多说一句,皇上就放过我吗?只是齐明德也太窝囊了吧,居然自己晕过去了,不过是死,反正凭谁最后还不得死一回,紧张什么?”

皇帝见他也不认错,也不求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怒气更大:“小畜生,别以为我会念在你父王和德妃的面子上会放过你,假传圣旨,放走要犯,你实在无法无天,来人,给我打,狠狠的打。”

列云枫被太监们按到条凳上,有个太监就过来掀开他的中衣,掀开以后,不由一愣,忙过去跪下道:“万岁爷,小王爷的身上已经有很重的鞭伤了,好像还没有上药呢,如果再打的话,只怕不死既残了。万岁爷,还要打吗?”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了,特别小心翼翼的道。

皇帝又是一愣,心道:“鞭伤?靖边王又不在京城,他怎么会有鞭伤?”他说着情不自禁地走过去看,列云枫的鞭伤果然很严重,从臀到胫,伤痕累累,青紫纵横,因为没有敷药,有些地方又开始渗出血来。皇帝看得心疼不已,别看他方才气得要死,真的有严惩不怠的决心,可是看见列云枫被别人打成这样,心立刻就软了。虽然若是换了他让太监们打的话,也不见得比这个轻些,只是人都是护短的,自己打得,别人打不得。

皇帝一下子抱起来列云枫,把他抱在怀里,才发现列云枫满面的泪痕,眼睛红红的,无声地落着泪,哽哽咽咽的,特别惹人怜惜。

皇帝不由愤愤地道:“枫儿,究竟是谁下的毒手?谁如此大胆放肆?告诉朕,朕为你做主!”

列云枫只是流泪,皇帝解开捆着他的绳子,柔声道:“怎么不说话?你的胆子大的很呢,没有理由被朕吓到的,还是,你在赌气?枫儿,你也知道,无礼你惹了什么事情,朕也不可能打死你的。”

见皇帝解了他的绳子,列云枫有了底,不由在心里暗自得意的笑,脸上却还是满目戚容,哽咽地道:“我爹爹常年征战在外,把我一个人扔在冷冷清清的王府里边,我有个姐姐,却进宫来服侍皇上了,我又没有朋友,又没有亲人的,我只当这个世界上,就是姐夫最心疼我了,可是,可是姐夫也是要我死的……”他说到这里,泪如雨下。

皇帝看得心里酸酸的,脸上仍旧板着道:“难道怪朕吗?枫儿,你忒地胡闹,你自己说你该不该打?居然敢假传圣旨,还伪造圣旨?这是什么罪你不知道吗?”

列云枫扭过头去:“我是被逼得没有办法,要是有第二条路,我才不可能铤而走险的。”

皇帝听着不免生气:“你是被逼的啊?谁逼你去假传圣旨了?你想做什么,为什么不直接跟朕讲?如果你讲的有道理,那次我没有依你?”

列云枫小声道:“要是有道理,我哪里会辛辛苦苦去弄这个圣旨。”

皇帝瞪起眼睛,一下子把他推倒在地:“明知道没有道理还去做,你诚心和朕过不去是不是?”

列云枫顺势就跪下道:“如果我真的求了旨意放了林瑜,广平郡王怎么可能露出狐狸尾巴?林师兄放在天牢里边就是一个香饵啊,只是香饵现在有了危险,我不能不顾他,天牢戒卫森严,情况又那么紧急,除了伪造圣旨,我还有什么办法怎么救林师兄出去?总不能劫牢吧?劫牢可会误伤很多人的啊。”他说着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皇帝简直气得脸色发青:“你这是什么混蛋理论?你以为你受了伤,朕就不打你了,是不是?岂有此理,你”皇帝忽然想起列云枫叫林瑜做师兄的:“你和林瑜什么关系?”

列云枫道:“他是我二师兄。”

皇帝不禁奇道:“林瑜不是澹台玄的徒弟吗?”

列云枫答道:“这个也是广平郡王告诉皇上的吧?是不是还说玄天宗纵容弟子,以武犯禁,图谋不轨啊?”

皇帝皱下眉头:“这个你也知道?”广平郡王上的都是密折,除了自己,谁也不知道的。

列云枫冷笑道:“他八成也给皇上出主意,让皇上以此为借口,把玄天宗连根拔起吧?”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枫儿,你起来,你知道什么,尽管说,不要绕那么多弯子,不然,小心你的皮。”他说着狠狠地瞪了列云枫一眼。

列云枫站了起来,因为跪的时间长了,身子还是晃了晃:“皇上,这个齐大人还晕着呢。”

皇帝低头看看晕在地上的齐明德,感觉虽然生气,还是有些滑稽,便向太监一示意,太监过来掐掐齐明德的人中,齐明德咽喉中发出咕噜一声的响,终于醒过来了。他稳了一会儿神,就带着哭 腔叩头道:“万岁爷,臣真的不知道那道圣旨是假的……”

皇帝微怒道:“齐明德你住口,枫儿,你把他扯进来做什么?”

列云枫笑道:“齐大人是和广平郡王走得毕竟近的人,让他做个见证,不是更有说服力吗?”

皇帝问道:“这个杀手……”他话刚说道一半儿,却见有个太监慌慌张张地进来,跪下道: “万岁爷,外边来了三个人,都是从宫墙外边跳进来的,他们口口声声说要见万岁爷。”

皇帝大惊,继而大怒:“混帐奴才,他们从宫墙外边跳进来,分明就是刺客,你还禀报什么?还不叫禁卫军过去?”

那个太监慌张地道:“可是,他们说他们是靖边王府的人。”

皇帝看向列云枫,列云枫脸色也不太好看,皇帝问道:“你们王府中还有这样的高手,可以夜闯皇宫,还一下子来了三个?”

列云枫气哼哼地道:“给他们阳关道不走,他们偏偏要过独木桥,真是气死我了。”

皇帝有些奇怪:“这么说,真是你们王府的人了?这个大胆妄为是不是你们王府的传统啊?他们是谁?”

列云枫还是很生气地道:“还能有谁,一定是我师父带着萧玉轩和林瑜来了。”

皇帝愣了一下:“你师父?”

列云枫道:“恩,就是澹台玄。”

皇帝有些意外:“澹台玄,天下第一高手?枫儿,你居然把这样的人弄到身边?”

列云枫忽然很委屈地道:“我哪里弄得动他,谁希罕做他徒弟啊?不讲理,还乱打人,打了人还不许人家上药,还美其名曰地说是痛定思痛。”

皇帝听他自言自语和委屈的样子,到对澹台玄充满了兴趣:“你身上的鞭伤是他的杰作?”见列云枫不说话默认了,皇帝到笑了:“不错嘛,一个敢打小王爷的第一高手,一个为了个青楼女子敢偷朕东西的林瑜,把他们都宣进来吧,朕倒要见见这些玄天宗的英雄豪杰们。”他一声令下,太监们忙去传旨。

不过片刻,跟着太监们进来的果真是澹台玄、萧玉轩和林瑜三个人。澹台玄本来是已经回到王府了,不过他左思右想地感觉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他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列云枫回府,正好看见列云枫身边的丫鬟叶眉儿,叶眉儿眼泪汪汪的发呆,澹台玄询问叶眉儿列云枫进宫什么时候能回来,叶眉儿支支吾吾地,就是不肯说,还冷言冷语的赶他们走。澹台玄更觉得这其中有古怪,不由的担心起列云枫来。他虽然是江湖人,但是帝王之威、动辄生杀的故事并不陌生,再三考虑后,他决定夜闯皇宫,来看个究竟,于是就带着萧玉轩和林瑜来了,澹台盈软磨硬泡地,还是没有得到澹台玄的同意,只好留在了王府。

等澹台玄几个人跪下施礼后,皇帝示意他们起来,然后在每个人的身上扫了一遍:“谁是澹台玄?”

澹台玄看着旁边放着条凳、绳子、板子等刑具,心中暗暗地担心,不知道列云枫会不会有事儿,听皇帝叫他,忙躬身道:“是我。”

皇帝道:“林瑜是你的徒弟?”

澹台玄道:“是澹台玄教徒无方,林瑜才任意妄为,惹下滔天大祸,谢皇上体恤臣民,饶过了林瑜,我一定严加教训,以示惩戒。”

皇帝道:“林瑜,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你以武犯禁、目无王法,你可后悔?”

林瑜低声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沦落风尘,又不是她的错,林瑜愿意伏法,只求清灵无恙。”

皇帝哼了一声:“愚蠢,真是愚蠢之极!列云枫,你就是要救这个笨蛋?朕看冲着林瑜这两句话,就该活活打死了。”

列云枫也叹了口气:“皇上,林师兄不过是少年心性,又初涉情场,哪里知道世事险恶?等林师兄翻过几个筋斗,多吃一些苦头,就明白其中的厉害了。”

皇帝哼了一声:“林瑜,你自己看吧!”他说着将龙书案上的十几本奏折摔到林瑜面前,林瑜俯身拿了起来,细看之下,不由冷汗涔涔。原来这些奏折都是请求皇帝派兵抄剿他们玄天宗的,其中的原因就是林瑜私闯禁宫,盗取国宝,是居心叵测,大逆不道,如不剿灭了玄天宗,只怕武林人士无视朝廷的威严,进而酿出祸事来。他越看越怕,本来自己对于为了水清灵盗取夜明珠一事儿,是虽死而无悔的,可是看到自己的行为真的要牵连到了玄天宗,林瑜哪能不感到惭愧和惊骇?

皇帝冷冷的道:“林瑜,你以为朕是无道昏君,为了你偷一颗珠子就要置你于死地吗?你触犯的国法,连累的是你的师门,你还觉得自己是求仁得仁,死得无悔吗?”

林瑜扑地跪下:“皇上,一人做事一人当,请皇上不要牵连林瑜的师门,林瑜愿意一死谢罪!”

皇帝冷笑道:“你放心,有人会陪你死的。”他说着不去理他,和澹台玄道:“枫儿身上的伤是澹台先生打的?”

澹台玄听皇帝管自己叫澹台先生,但是神色间有相当不满,施礼道:“是,是我。”

皇帝道:“你是他师父,教训他也没有什么不妥,只是打过了为什么不让他上药?靖边王为国家鞠躬尽瘁,他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有了三长两短,朕都无颜再见靖边王,澹台先生恐怕也难见东主吧?”

澹台玄一愣,不明白皇帝的意思,列云枫忙道:“皇上,师父的意思是让枫儿能将这次教训铭记于心,不要再犯。”澹台玄脸色有些发青,这个列云枫居然在皇帝面前搬弄是非,真是可恶之极。

皇帝冷笑道:“澹台玄,枫儿是犯了什么大错啊?”

澹台玄答不上来,他一时半刻也无法将上次责打列云枫的原委说个明白,而且这里边还牵扯到了齐明德,现在的齐明德浑身发抖的跪在地上,脸儿都要绿了。

列云枫笑道:“皇上不要为难师父了,是我说要劫天牢去救林师兄的,师父不让,师父说既然是林师兄犯了国法,自然是听候发落才是,我不肯听,才惹怒师父的。”

皇帝有些不信:“澹台玄,说假话可是欺君之罪啊?”

澹台玄心中叹了口气,才明白列云枫这样说是为了他们玄天宗开脱罪责,方才自己还在生气,实在是冤枉了列云枫,他只是点点头。

皇帝仍然疑惑,却找不到什么证据,冷笑道:“澹台玄,朕看你打他打得太轻了,他是没有去劫天牢,反而变本加厉,伪造圣旨,假传圣命!”

皇帝一语既出,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澹台玄呆呆地望着列云枫,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原来列云枫在天牢里边急着赶自己走,是怕牵累到自己,他为了救林瑜,居然冒这么大的风险,想到这里,澹台玄跪倒道:“皇上,枫儿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实在是澹台玄教导无方,枫儿还是个孩子,年少轻狂,一时糊涂,澹台玄愿意承担一切罪责。”

皇帝好久才又叹了一口气:“旨意都下了,人也放出来了,朕也不想追究了,而且,这场事情里边,还大有隐情,你们起来吧!”

澹台玄做梦一样的站起来:“皇上,枫儿他,他做下这样荒谬绝伦的事情,皇上不再追究了?”

皇帝叹气道:“不是被你教训过了吗,而且枫儿是个极有分寸的孩子,他出此下策,自然别有隐情,枫儿,你方才要和我说什么,这里也没有外人,说吧。”

澹台玄终于是看明白了,这个皇帝对列云枫还真是宠爱无比,列云枫做下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真的就放过去了,难怪平时列云枫那么嚣张狂傲的,那么多人看见他都唯唯诺诺的,原来这个皇帝分明是他最大的后台和靠山,只是不知道列云枫为什么让皇帝如此宠信他,不过澹台玄还是相信列云枫有这个能力的。

齐明德也终于站了起来,他平时也知道列云枫极得皇帝信任和喜爱的,只是没有想到喜爱怜惜到这样的程度,看来是自己平时谨小慎微,没有得罪列云枫真是明智之举。

列云枫笑道:“这个杀人杀人灭口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审问他也没有什么意思,枫儿叫人给皇上带来另外两个更有意思的人,现在是师父和师兄也在,就更有意思了。”

皇帝道:“是什么人?在哪儿?”

列云枫从怀中拿出一支烟花来,点燃了,这支烟花在空中散开,发出冷红色的光焰来,还闪成一把弯刀的形状,他放完了烟花,悠然的道:“不出半个时辰,那两个人就会到了。”

明天继续更嘛,不要哭了啊 [s:45]

蓝蝶妹妹,你的文呢?

紫凌妹妹耶,我的规律基本是一天写一章哦,呵呵,明天继续,其实凡事都有渊源嘛,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哦。

引用第276楼lilian321于2007-08-09 10:39发表的 :

这个"玉坠子,是半月形的,上边还有颗蓝色的星星", 略挑个刺, 玉是没有蓝色的.

如果一定要有个"蓝色的"星星, 那么该星星应该是别的材质. 不过在玉上镶宝石吗? 感觉很少见呢

又及: 这个冷姑娘,真的是这个玉坠子的原始拥有者吗? 在下持谨慎的怀疑态度
解释一下哈,玉有很多品种的,有种叫做黄玉的,有蓝色的,解释如下:

托帕石(黄玉)为含水的铝硅酸盐矿物,化学分子式为Al2[SiO4](F,OH)2,成分中F和(OH)的比值变化不定。属斜方晶系。晶体形态多呈斜方柱状,柱面常具纵纹,集合体形态为柱状、粒状、块状。颜色为无色、淡黄、深黄、棕色、天蓝、粉红、红、淡绿和褐色等。玻璃光泽,透明至半透明。折光率1.619-1.627,双折射率0.008-0.010,色散0.014。多色性清楚。硬度8,密度3.49-3.57克/立方厘米。解理发育,性脆。在长、短波紫外线的照射下,各种颜色的托帕石(黄玉)显示不同的荧光。依据颜色,一般可分为酒黄色、无色、蓝色、绿色、红色托帕石。其中上等的深黄色者最为珍贵,颜色越黄越好。其次是蓝色、绿色和红色者。

另外谢谢兄弟,看来兄弟的解释,感觉我要是不好好写的话,都对不起兄弟啊。

引用第275楼lilian321于2007-08-09 10:35发表的 :

早起便看到这许多更新,心情大好. 让在下凑个趣儿来猜上一猜:

小王爷又是安排戏班子又是伪造圣旨,照文章的趋势来看,还有不少招数没使出来,这些活动,应该在澹台玄来找他之前就开始做了吧. 他对林瑜的事情了解的这么清楚, 看起来是做了很多功课,就算澹台玄不来求他帮忙,他也已经安排下要救林瑜了吧?

但是他和林瑜素不相识,为什么冒险要这样做呢? 按楼主兄弟的文字,应该是想扳到一个人,就是那个广平郡王(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得罪了这个小王爷,还被拿捏到了把柄…)


兄弟是哪路神仙啊,居然一下子就看穿了小弟的心、肝、脾、胃、肾,小弟佩服,另感谢兄台的关注,呵呵。

引用第283楼lilian321于2007-08-09 13:00发表的 :

老大…我服了你了

在下一直以为玉就分软玉(例如和田玉)和硬玉(翡翠), 没想到你把刚玉也算进去了啊…

好吧…


你是老大,呵呵,玉是可以雕琢的,任何饰物的原形都是不规则的啊,不然玉匠都要饿死了耶,不过我写的那个到不是黄玉,只是上面有颗蓝色的星星,没有细写,因为后边的事情里边,它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别笑我啊,我在学习“草蛇灰线,伏之千里”的写作手法,不过学得不算精,现在正在努力中,应该可以达到一里了吧?

引用第284楼lilian321于2007-08-09 13:05发表的 :

真高兴看到妖灵这样的回帖.再接再厉哦[s:37]

不过,我可不是兄弟…
再很真诚很真诚的叫声兄弟,这样解释兄弟:我在眼中只有朋友,没有性别。

9、

果然是没有出半个时辰,一个红衣如火的漂亮女子压着一男一女来到了勤政殿,这三个人一到,人们都不由得十分惊讶。因此在场的人或多或少地都认识三个人其中的一两个的。

澹台玄和萧玉轩一眼认出那个被押来的女子,正是在街上被列云枫用蛇吓唬的那个,澹台玄还一直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因为这件事认定了列云枫是个任性胡闹的纨绔子弟。萧玉轩也认得这个红衣少女,他曾经看过,在王府门外他撞见过她和列云枫说话呢,就是去凤凰茶楼那天。

皇帝也认识这个押人的红衣少女,就是戏班的班主栾汨罗,因为她扮演的那个青楼女子扮的清水芙蓉一般,让他印象深刻,他特意召见了她,他问过她的名字,感觉她的名字很奇特,所以就记住她。

最惊讶的还是林瑜,他认得被押来的那个女子就是让他梦萦魂牵的水清灵,那个男的就是他寻找多时才找到的为水清灵解毒的大夫。他们两个低着头,十分沮丧的样子,水清灵一眼撇见了林瑜,陡的一惊。

皇帝看着他们三个人跪下,问道:“枫儿,他们?”

列云枫道:“皇上,汨罗姐姐您见过了的,这个就是水清灵。”

听说是水清灵,皇帝也多看了几眼,果然是个绝色的女子,现在形容憔悴,楚楚可怜的,更是让人怜惜不已,道难怪林瑜会为了她犯下杀身大祸了。然后他向栾汨罗做了个平身的手势,栾汨罗站了起来。

皇帝一拍书案:“想来你们和广平郡王也脱不了什么干系,朕不愿意动用非刑,所以你们最好从实招来!”

那个大夫叩头道:“万岁爷,小民张三只是个江湖郎中,靠着一点技艺糊口,从来不作违法乱纪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抓来?”

皇帝冷笑道:“你可认识水清灵?”

张三道:“小民为水姑娘解过毒,当然认得了。”

皇帝还要说什么,列云枫拦住了他:“皇上,他们这样的小角色,还劳您亲自闻讯吗?”皇帝看列云枫在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点了下头。

列云枫绕着张三转了两圈,笑道:“张大夫从医多少年啦?”

张三本来万分谨慎地等着问话,听见列云枫问了这么一句,有些奇怪,但是还是小心回答:“小人从医有十多年了。”

列云枫又笑道:“张大夫今年贵庚了?”

张三更是摸不着头脑,道:“小人三十有六了。”

列云枫道:“男人三十而立,张大夫想来是已经成家立室吧?”

张三抬头看了他一眼:“我漂泊江湖,居无定所的,哪里有人肯嫁给我?”他的言下之意,自己是孤家寡人,而且没有固定的住所,看你怎么查出我的出身来历。

列云枫倒是不急,笑道:“听说水姑娘当日中了奇毒,是张大夫给解的,张大夫的医术定是一流的啦。”

张三心中一惊,脸色开始不太好看,这个变化一丝不差地落在了列云枫的眼中,列云枫的嘴角撇了一下,已经知道怎么对付这个张三了。张三愣了愣道:“小人就是略通医术而已,那天是凑巧了。”

列云枫道:“既然你从医十几年了,就算是略通医术,总该有被你医治过的病人吧?你既然是四海为家,这京城里边也该有几个病人是认得你的吧?”

张三张了张嘴,强自辨道:“我治过的病人那么多,哪里一一记得他们啊?”

列云枫笑道:“你就算是不记得大部分病人,总还记得十八反十九畏吧?”

张三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愣愣地看着列云枫。

澹台玄叹了口气,看不出来这个小王爷还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澹台玄是通晓医术,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行医的,他从前也是行医的,因为无意间救了师父谢神通,才拜到了玄天宗门下的。列云枫提到的十八反十九畏,是中医里边用药的基本禁忌,任何一个行医的人都该知道,每个学医的人都会倒背如流的。

列云枫笑道:“怎么?十八反和十九畏,你一个也没有见过?”

张三支支吾吾地道:“小人说了,小人治过的人太多了,哪能一一记得,就是看见过,现在也忘了。”

列云枫大笑:“可是那十八反和十九畏却一口咬定你在说谎呢。”

张三急道:“大人啊,小的的冤枉啊,小的愿意和他们对质!”

列云枫笑得更厉害,一边笑一边摇头:“甘草反甘遂、大戟、海藻、莞花;乌头反贝母、瓜蒌、半夏、白蔹、白芨;藜芦反人参、沙参、丹参、玄参、细辛、芍药,这是十八反”他看着瞠目结舌的张三又道“硫黄畏朴硝,水银畏砒霜,狼毒畏密陀僧,巴豆畏牵牛,丁香畏郁金,川乌、草乌畏犀角,牙硝畏三棱,官桂畏石脂,人参畏五灵脂 。这是十九畏。他们已经出来了,你对质吧!”

张三听列云枫说了很多的药名,一时间头大如斗,他虽然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是感觉自己大约是露出了破绽了。

列云枫又笑道:“硫黄本是火中精,朴硝一见便相争;水银莫与砒霜见;狼毒最怕密陀僧;巴豆性烈最为上,偏与牵牛不顺情;丁香莫与郁金见;牙硝难合京三棱;川乌、草乌不顺犀;人参最怕五灵脂;官桂善能调冷气,若逢石脂便相欺。看来这首十九畏歌你也是没有听过吧?唉,张三,隔行如隔山啊,这句最土的话你竟然不明白?大夫,大夫?呵呵,连基本用药禁忌都不知道的大夫?”

张三总算明白了,不由得脸色大变,冷汗淋漓,谁知道列云枫却不理他了,反而走到水清灵的面前,笑道:“一别数日,水姑娘还是一样的漂亮啊,你这辈子活得也不算冤枉,我林师兄为了你差点搭上性命,小爷我为了你和敖家兄弟他们打架,你也算出尽风头了?”

水清灵恨恨地道:“原来你是有意接近我的啊?”

列云枫笑道:“好笑,我列云枫要是想要女人,什么样的公侯之女、大家闺秀我是娶不来的,就算我要声色犬马一回,也得是清清白白的小家碧玉,怎么轮也轮不到你这个万人可夫的小娼妇吧?”他这句话骂得很粗也很恶毒,水清灵的脸腾的红了,又气又恼,还要羞愧。

皇帝干咳了一声:“枫儿,”

列云枫意识到这样的话当着皇帝说出来,多少是不雅的,便转了话题道:“那天我在街上逼迫你答应离开敖家兄弟,你一定是权衡了利弊,然后想利用这个机会接近我对吧?”

水清灵大骂道:“列云枫,你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居然骗我去了凤凰茶楼的戏班,让这个混帐女人抓住我,还囚禁我,告诉你,本姑娘一不杀人,二不放火,你凭什么抓我?”

列云枫笑道:“水清灵,你演的一出好戏哦,骗我林师兄去盗夜明珠,还要趁此剿灭玄天宗,不是我小瞧你,凭你水清灵的这点本事儿,编不出来这样的戏码,说实话对你绝对有好处,你最好相信我的话。”

水清灵怒道:“鬼才相信你的话,列云枫,你既然知道这是一个阴谋,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幕后的指使,告诉你,你休想从老娘的口中知道半点秘密。老娘决定演这出戏,就把头搁在裤腰带上了,有种你就杀了我。”

列云枫不为所动,轻声吟哦道:“子为王,母为奴。相隔三千里;永巷东,明月下,夜夜椿谷米。”水清灵听他念这首诗,脸上的颜色开始变了,这是汉高祖的宠妃戚夫人被吕后剪了头发,贬为宫奴椿米时唱的歌,列云枫忽然提起这首歌,不知道代表着什么。

列云枫笑道:“看来知书达理的水姑娘是知道汉朝戚夫人的故事了,那么戚夫人的结局水姑娘不会不知道吧?水姑娘要不要感觉一下戚夫人当年的遭遇?感受一下什么叫惨绝人寰?”

当年汉高祖死后,戚夫人的儿子赵王如意被吕后毒死,戚夫人的下场更惨,被吕后灌了哑药,熏聋耳朵,挖去眼珠,割去四肢,割去舌头,然后扔到茅坑里,称为“人彘”。戚夫人在茅坑里爬了三天,才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忽然提到这样一段恐怖的故事,水清灵的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种要呕吐的恐惧。

水清灵的脸色苍白如死,几乎是尖叫道:“列云枫,你敢?”

列云枫好笑道:“我为什么不敢?”他说着拿出一把刀来,刀很薄,寒光四射,他的刀在水清灵的眉毛上蹭来蹭去,水清灵再也撑不住 ,崩溃似的大叫:“你杀了我算了。”话音未落,刀光一闪,水清灵感觉眼睛上边嗖地一凉,然后灼痛,热乎乎的血淌了下来,她以为列云枫真的挖掉了她的眼睛,吓得立时堆了下去:“是广平郡王指使我们的,事成以后,他答应给我们一万两银子。他让我假扮成林瑜的未婚妻,然后又使计策让林瑜去盗珠,好激怒皇上,就算不能剿灭玄天宗,也要杀了林瑜。”

其实列云枫只是在她的眼皮上划了一下子,看着水清灵魂不附体的样子,列云枫笑道:“还有呢?林师兄真正的未婚妻在哪里?叫什么?广平郡王为什么要对付玄天宗,为什么要杀林师兄?”

水清灵哭求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了。小王爷,我真的不知道,你饶了我吧!”她哭得瘫成了一团,浑身冷汗湿透了衣裳。

张三看水清灵招供了,叩头道:“皇上,小王爷,我和水清灵是夫妻,我们是由郡王府的武师搭的线,郡王答应事成以后给我们一万两银子,我们夫妻一时糊涂,贪了钱财……”他说到这里连连叩头。

列云枫叹道:“一万两银子,只怕是事成之后,你们连一万枚纸钱都拿不到呢。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真是愚蠢之极。张三,你到现在还护着孟而修吗?”

张三叩头道:“皇上,小王爷,张三是个江湖人,不懂太多规矩,但是士为知己者死,张三夫妇愿意伏法,实在无话可说了。”

列云枫叹道:“张三,广平郡王是多么狡猾的角色,心思缜密,可以说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为什么他要用你来冒充医生呢?为什么不找个真正的医生来演这出戏?”

张三愣了愣。

列云枫道:“如果是换了真正的大夫来做事,那么一定有人认识他的,广平郡王如果杀人灭口的话,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他不可能完全了解有多少个人认识这个大夫。可是换成了你就不一样了,你是江湖中人,就算被灭口杀了,人们一定以为你是死于江湖恩怨,不会怀疑别的,明白了吗?他在用你的时候,就为杀人灭口做好了准备。”

张三不是傻瓜,列云枫分析得透彻明白,张三的额头上也汗水淋漓,原来广平郡王早有此安排了。

列云枫笑道:“一万两银子?”他笑着摇了摇头,带着嘲弄的口气。

张三又气又恼,半晌才道:“小王爷,张三是罪该万死,只是无法挽回什么,一切的指令,都是郡王府的一个叫张弥陀的人和我们联系的,每次都是他来传达郡王的旨意,其他的事情,我们夫妻真的一概不知。”

列云枫从水清灵的脖颈上摘下来那个玉坠子,问道:“它的主人是谁?”

水清灵不哭了,她也听见丈夫和列云枫的对话,她听到列云枫问她,麻木地摇头:“我不知道,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皇帝的气色非常难看:“既然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来人,都给我推出去斩了。”

太监们答应着,就要动手。

列云枫忙道:“皇上,杀这几个人也不忙在一时嘛。”

皇帝阴沉着脸道:“广平郡王也明白他们没有太多的利用价值的,就算他们被擒,也没有搭救或者灭口的必要,留着他们做什么?”

列云枫笑道:“大内监牢那么大,也不差多他们三个人吧?现在真的杀了,将来要后悔也晚了,说到底,他们不过是受人指使,一念之差才到了这个地步的,那元凶没有伏法,先杀他们干什么?就算要他们死,也得让他们看见元凶伏法,这样他们也不算死不瞑目。”

皇帝挥手,示意太监们将他们和姬东福拉下去。

列云枫笑道:“皇上,汨罗姐姐擒了张三夫妇,只怕会被广平郡王的人盯上了,她现在不宜露面,而且德妃娘娘现在有了身孕了,跟前应该有个可以保护她的人,皇上把汨罗姐姐留在德妃娘娘的身边如何?”

皇帝皱下眉:“留她在景泰宫?别人怎么说?会不会太引人注意了?”

列云枫笑道:“昨儿汨罗姐姐不是唱过一场戏了嘛?就说是德妃娘娘看中她了,让她在身边伺候,有什么不妥?”

皇帝看他有意将其他的人都打发走,知道他是有话要说的,便让宫女太监们带着栾汨罗去景泰宫,栾汨罗只是向列云枫微笑示意,看来她应该早知道列云枫的安排,便跟着宫女太监们去了。

大殿上立刻静下来了,林瑜跪在哪儿,目瞪口呆,若不是亲耳听到,亲眼看见,他怎么也不会相信水清灵原来是颗棋子,他陷在一个骗局里边,现在还不知道幕后之人的真正目的。他现在又羞又愧,狠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

澹台玄和萧玉轩也听得是一身冷汗,他们玄天宗竟然在风尖浪谷里边打转了这么久了,可惜他们自己反而不知道。

列云枫道:“李子达,你把那几口箱子都打开了吧!”

李子达听命把几口箱子都打开了,几口箱子都是一样的,里边竟然是白花花的银子,在银子堆里边还要一个瓷瓶,瓷瓶很小巧精致,列云枫拿起来一个瓷瓶,拔开塞子,闻了闻。

皇帝问道:“枫儿,那里边是什么东西?”

列云枫缓缓地道:“极乐散。”

皇帝奇道:“极乐散是什么?毒药?”

列云枫道:“比毒药还要厉害的东西,一个人一旦服用了,是不会立即死的,相反,还会飘飘欲仙,好像到了极乐世界一样,只是这种东西一旦服用,势必成瘾的,如果成了瘾,毒发时候为了求得它,只怕是杀父弑君都会去做的。”

皇帝大惊:“世上居然有这么歹毒的东西?那,他们是要狱卒给林瑜服用这种东西了?本来林瑜的刑期不过是月八的事情,这个东西既然不能短时期内奏效,广平郡王还如此费事做什么?他还敢劫狱不成?那只老狐狸怎么可能冒这个风险?”

列云枫笑道:“广平郡王送了狱卒这么多的银子,自然是要买通他们,如果林师兄在受刑前就死了,皇上还能虐尸吗?只要狱卒们听话,按时给林师兄服了这个极乐散,然后再让林师兄诈死掩人耳目,将尸体运出天牢,到时候毒瘾而成林师兄落到了他们手上,还不是得俯首帖耳的?”

皇帝恨恨地道:“岂有此理,孟而修实在是可恶。”

列云枫道:“广平郡王打的好如意算盘,可惜水清灵落地了我的手上,他虽然未必知道,不过水清灵一失踪,广平郡王一定有些慌神,为策万全,他才会让姬东福去天牢杀人灭口的。”

皇帝重重的以拳击案:“朕马上下旨,立刻将广平郡王下了天牢,好好审问。”

列云枫笑道:“皇上可是气糊涂了吗?我这些都是猜测的,又没有什么证据,那三个江湖蟊贼的话,又有多少说服力?广平郡王身份特殊,多少人都在观望皇上对他的态度呢,我也知道皇上气他倨傲蛮横,不守臣道,只是没有一万的把握,有了万一怎么办?”

让列云枫这么一说,皇帝有些泄气了,咬牙切齿地道:“这个老匹夫,朕也对他不薄了,连过个生日,朕都在宫中赐宴,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还要怎么样?难道朕还要忍他不成?”

列云枫笑道:“皇上,打蛇打七寸,擒贼擒贼头,急有什么用?孟而修虽然装得很好,现在不也是坐不住了吗?只要他肯搞事儿,皇上还怕没有收拾他的一天?”

皇帝哼了一声:“枫儿,这件事儿你先替我办着,林瑜,你家里原来是做什么的?”

林瑜在哪里愣愣的,竟然没有听见皇上问话。

澹台玄忙道:“皇上,他是一个孤儿,被遗弃在古庙里边的。”

皇帝按了下头:“枫儿,你一定要查查那个老家伙到底要搞什么鬼。”

列云枫笑道:“皇上放心,广平郡王如此煞费心机地对付我林师兄,我也感觉很奇怪,我怎么可能放过他?有了消息,我会让汨罗姐姐转给皇上的。”

皇帝点头:“齐明德,还有你们”他一指天牢里边的人,“今天的事情是个机密,你们要是敢泄密的话,是什么下场你们自己应该明白的。齐明德,朕知道你和孟而修走的很近,他的事情你未必知道,不过现在你该明白他的用心,绝对另有所图,今天就是朕下了旨意放了林瑜,知道吗?” 皇帝说这句话时,森然地瞪着齐明德,齐明德吓得跪倒叩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列云枫笑道:“皇上也累了半日了,枫儿和师父师兄们也该告退了。”

皇帝哼了一声:“枫儿,今天的事儿就这么算了吗?”

列云枫转了转眼睛,嬉皮笑脸地道:“皇上,枫儿又做错什么了?方才皇上也下了旨意了,枫儿不过是把皇上的旨意提前了一些而已啊。”

皇帝没看他,向着澹台玄道:“澹台先生,这次枫儿实在是太胡闹了,要不好好教训,只怕这回是伪造圣旨,下次就该假扮皇上了,你回去替我好好教训他五十板子,让他长长记性。”

澹台玄答应了一声,皇帝又道:“不过要等他的伤好了,还有,这次不能不让他上药,知道吗?”澹台玄施礼答应着。

列云枫有些沮丧地咬着嘴唇:“说到底你还是不放过我。”

皇帝看着他,笑道:“你让朕怎么放过你?你要做什么,怎么说也得先告诉朕,总是先斩后奏的,实在可恨。要么你现在就在这儿挨打,凳子、板子都还在呢,要么你就乖乖地滚回王府去,朕可懒得听你挨了两下打就鬼叫鬼叫的。”

列云枫又忽然笑了,道:“皇上,这次可不要怪我事先没有告知皇上,广平郡王是人中之狐,狡猾又阴狠的,要想让他露出狐狸尾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攀附他的朝臣也不算少,所以枫儿有时候就免不了棋出险着,万一惹了什么麻烦,皇上可得替我撑腰。”

皇帝听他好像话中有藏着什么机锋,可是有找不到什么痕迹破绽,他知道列云枫一向是诘慧诡异的,没有白白要承诺的道理,不过他也了解列云枫绝对不会任性胡闹的,便点了点头。

列云枫笑着跪下叩头:“枫儿先谢过皇上恩典,枫儿告退。”他看上去神采奕奕,神采飞扬的,满面的灿烂笑容。

10、

这一觉,列云枫睡得是最香的了,从出宫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晨,红日初透,满天彩霞,列云枫赖在柔软的床上,身上缠裹着浅红团花的金丝缎被。昨天上了宫中特制的药膏,身上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那药膏是用珍贵的药材制成的,对于鞭伤棒伤特别的有效。况且不过是皮外伤,内服的药列云枫早就服用了,他是故意不用外敷的药,好让伤痕看上去严重一些。

列云枫翻了个身,睡眼朦胧的往屋子里边飘,忽然,他腾地坐起来,那桌子上赫然放了一碗荷叶粥,还冒着热腾腾的气呢。列云枫抱着枕头,自言自语地道:“唉,可坑死我了,怎么惹上这个顽固的老家伙。”

门开了,澹台盈泪眼盈盈地走进来:“小师兄,你可醒了啊。”

列云枫无精打采地道:“怎么了?你爹爹把林师兄打死了?”

澹台盈道:“爹爹要是肯打林师兄也就好了,他连理都不理林师兄,林师兄从昨天回来就在院子里边跪着呢,爹爹说要把林师兄逐出师门。”

列云枫好笑地道:“阿弥陀佛,离开玄天宗难道是件坏事儿不成?林瑜干吗和自己过不去?”

澹台盈撅起小嘴儿来:“人家当你是好人,才来找你的,你还取笑林师兄?你说什么话,人家没有听你的?上次看见你写那出林师兄的戏,你说不许说,我是爹爹连都没有告诉的。”

列云枫笑道:“好啦,小师妹,好人当起来可不容易啊,我这辈子好不容易决定当回好人,结果就碰到你爹爹了。”

澹台盈噗嗤又笑了:“我爹爹怎么样?他又不是瘟神。小师兄,你想想办法啊,如果我爹爹真的要赶走了林师兄,林师兄一定会自杀的。”她说到这儿,泪水又噼里啪啦地掉下来了。

列云枫道:“有没有那么严重啊?自杀?谢罪有好多种方式嘛,干吗非自杀?我是最佩服自杀的人的,那可是对着自己下手啊,得多大的勇气啊?”

澹台盈听他说话,不觉得哭笑不得,她心中着急,就过来床边来拉列云枫:“起来吧,你去救 救林师兄啊,我知道小师兄是最有办法的,小师兄。”

列云枫放下枕头道:“小师妹,你爹爹除了打人以后做荷叶粥外,还什么时候会做荷叶粥?”

澹台盈道:“会做给贵客吃啊,上次爹爹的师父谢师公来的时候,爹爹就亲自下厨做的荷叶粥。”

列云枫道:“除了你师公呢?”

澹台盈摇头道:“没有了啊。”

列云枫忍不住笑道:“这样啊,也许你爹爹看我这么聪明,是不是改变主意,要拜我做师父了?”

澹台盈才回过头来,看见了荷叶粥,也特别的惊讶,列云枫道:“好了,等我吃完了粥,好不好,难得你爹爹肯孝敬我一回,我不吃,岂不是太不领情了?”他一边笑一边穿鞋下来,坐到桌子旁边吃粥。

澹台盈涨红着脸:“小师兄你胡扯什么啊?我爹爹听见会揍你的。”她继而又撅着嘴:“你干吗要占我便宜,如果你是我爹爹的师父,岂不是我的……”她不说了,一张脸红的和苹果一样。

列云枫笑道:“我敢说还怕他听见?反正他还是要打我的,为什么不让我先逞一下口舌之利,不然挨打岂不挨得太冤枉?”

澹台盈关切地问道:“可是,我爹爹为什么还要打你?你救了林师兄啊,你又惹了他什么了?”

列云枫哼了一声道:“哪里是我惹他,是他太笨了。唉,小师妹,你没听过,男怕拜错师嘛?我已经是大错铸成,悔之晚矣了。”

澹台盈道:“什么呀,那句话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她是冲口而出的,说出来却有满面飞霞了。

列 云枫已经将那碗荷叶粥风卷残云的吃了,然后道:“你爹爹要是做人也和这荷叶粥一样可爱就好了,我还真奇怪,你爹爹顽固的和石头一样,怎么做的出这么好吃的东西来?”他说着,站了起来。

澹台盈道:“去哪里?”

列云枫笑道:“继续去当好人。”澹台盈便知道他去看林瑜了,忙跟着他,一路疾步地走,到了澹台玄住院落外边,果然是林瑜跪在那儿,萧玉轩在那儿劝他呢。

萧玉轩看见列云枫来了,忙道:“小师弟,你来得太好了,师父哪里我劝不动,小瑜这儿我也劝不了,都急死了。”

列云枫蹲下去,笑道:“林师兄,你是读过书的人,虽然说一日为师,终生是父,但是不还有句话吗?君正臣忠,父慈子孝,你师父有什么好?你非跟着他不可?”

林瑜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也听萧玉轩和澹台盈大致讲了列云枫的事情,黯然道:“我本来是人间的弃婴,如果不是师父救了我,养大我,这个世间怎么会有林瑜这个人?”

列云枫冷笑道:“你这话又是不通之极了。如果你顾念师父对你恩重如山,为什么你见了水清灵就忤逆师父?师父让你和她断绝关系,你不但不听,还变本加厉,差一点连整个玄天宗都搭进去?看来师父在你的眼里却是连个婊子都不如的。”他口气特别的冷,好像刀子一样,直直又冷冷的刺到林瑜的心中了,林瑜感觉就向万把钢刀刺心,疼的闭了一下眼睛,差一点晕了过去。

萧玉轩有些生气的道:“小师弟,你怎么在小瑜的伤口上撒盐啊?我是让你劝他的,不是让你逼死他的。”

列云枫道:“我说的有错吗?那水清灵就算是九天仙女,林师兄也不该违抗师命吧?祸是自己闯的,就得自己担着后果,有什么不对吗?”

林瑜冷汗淋漓的道:“小师弟说得不错,我对不起师父,也对不起玄天宗,只要师父不再生气了,就是千刀万剐我也毫无怨言,只是,师父根本不理我,他已经心灰意冷了,他,他,他不要我了……”说着说着,林瑜苍白的脸上泪水滑过。

列云枫点点头:“他不认你,你也不需要认他啊,如果实在惭愧,找棵树吊死岂不干净?你要嫌上吊太勒脖子了,可以去跳河吗,如果要死的像个男人,就自刎好了,鲜血淋淋的,才够条汉子。”他说着叹了一声,又换了个强调道“唉,你死了,那个孟而修也省得劳师动众的费事儿了,那玉坠子的主人也随她要生要死的去吧。”

林瑜浑身一震,猛地想到广平郡王对自己下了如此的功夫究竟是为了什么?水清灵不是自己的未婚妻,那么玉坠子的女主人是谁?玉坠子既然落地了广平郡王的手里,是不是那个女子也落地了广平郡王的手里,那玉坠子的主人真的是个女子,真的是自己未婚妻吗?他心中腾起了许许多多的疑问,方才那种痛不欲生的心情立刻转了过来,道:“小师弟,我不是要寻死,我只是求师父原谅我,只是师父这次怎么生气,我……”

列 云枫笑道:“不错啊,还没有完全呆掉嘛,总算开窍了,我问你,你怕不怕师父打你?”

林瑜愣了愣道:“以前怕,现在不怕了,如果师父还肯打我,就说明他肯原谅我了。”

列云枫笑道:“事情如此的简单,你为什么还在这里自艾自怨的?师父的脾气那么暴躁,惹毛他还是什么难事不成?”

萧玉轩苦笑道:“小师弟,我和小瑜都是师父一手带大的,我们可不能向你一样,可以胡说八道的惹他生气。”

列云枫想了想,道:“那好,既然忤逆不肖的话你们说不出来,不如我们做点什么来得直接!”

萧玉轩呆了呆:“我们说都不会说,还能做出什么来?”

列云枫道:“大师兄,你想不想帮着林师兄?”

萧玉轩道:“当然想了,只要能不让师父赶走小瑜,我做什么都可以的,小师弟,你有办法了是不是?”

列云枫笑道:“我这个办法是一定有效的,只是有一样不好的,”

萧玉轩和林瑜齐声问道:“有什么不好?”

列云枫道:“只怕把师父的十分气惹到二十分,到时候会被师父打得很惨的,你们怕不怕?”

萧玉轩和林瑜异口同声的道:“不怕!”

列云枫大笑:“好,那你们跟我来吧。”他顺手拉起了林瑜,另一只手拉着萧玉轩,往外就走。

澹台盈跑过来道:“小师兄,你怎么不等我啊?”

列云枫道:“你是要埋伏在家里,一会儿师父看见我们不见了,一定会找的,到时候……”他忽然把澹台盈拉到了一旁,附在她的耳边嘀咕了几句,澹台盈的脸色越来越红,和熟透的苹果似的,一边点头一边害羞。

澹台盈含羞道:“你们真是作死啊?”她这么说着,却不坚持要跟去了。

列云枫带着萧玉轩和林瑜走出了大门口,然后招呼了二十几个家丁,每个人都骑着马,一路飞跑的赶,等停下来的时候,林瑜的脸一红,列云枫居然把他们带到了醉红楼门口。

萧玉轩看着醉红楼,也不由得迟疑起来:“小师弟,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列云枫笑道:“大师兄问得好笑,男人来这里还能做什么?”

萧玉轩把头摇得和波浪鼓一样:“不行,无礼如何我们也不能踏足这种地方,只怕师父知道了,我们会死得很难看的,玄天宗第一戒律是不许淫亵的。”

列云枫笑道:“大师兄,你想歪了吧?我们又不是去嫖,我们是去砸场子。”

萧玉轩更是不明白了:“砸场子?好好的砸它做什么?”

列云枫笑眯眯的道:“既来之,责安之,走吧,反正我是罪魁祸首,你们也不用知道那么多,听我的好了。”他下了马,带着人呼呼啦啦的进了醉红楼。

醉红楼的老鸨儿外号叫做千枝秀,已经是四十多岁了,但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她看见列云枫来了,忙满面笑容的跑过来:“哎哟,小王爷啊,您好久没有来了啊,您何必次次来都找水清灵呢,其实我们醉红楼除了清灵那个丫头,还有很多好姑娘的,还有未破瓜的雏儿呢,真正的完璧,小王爷就没有意思试试?”她说最后一句时,脸上都是暧昧的笑意。

列云枫沉着脸:“叫水清灵给我滚出来。”

千枝秀陪笑道:“小王爷,清灵病了,现在休息呢,我”她话还没有说完呢,列云枫扬手一马鞭子抽到她的脸上,立时脂滑粉嫩的一张脸上多了一道血痕,她也痛的跳了起来。

列云枫冷冷的道:“我的话从来不会重复。”

千枝秀哭道:“小王爷,实话和您说吧,水清灵失踪好多天了啊,我也不知道她到哪儿去了,哎哟,哎哟,打死人了……”她的几句辨白立刻让惨叫声代替了,列云枫的鞭子带着呼呼的风声,无论她怎么躲,都准确无误地招呼到她的身上。

醉红楼里边也养着很多打手,不过现在是小王爷在打人,他们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和小王爷动手,这楼里边除了姑娘还有很多嫖客,大家都瞪大眼睛看着千枝秀被打,谁也不敢出声劝一劝。

“住手!”一声断喝传来,一条人影从天而降,原来是敖青龙,他满脸的怒气,他身后还跟着很多家丁,一个个怒目而视,威武雄壮的,看样子也是练家子。

列云枫停了手,千枝秀几乎是瘫在地上,跪着爬到敖青龙脚下:“大少爷救救我啊,小王爷疯了,他要水清灵,我哪里交得出水清灵啊!”

列云枫笑道:“原来是敖公子啊,上次令弟得了怪病,现在好些了没有啊?”

提起敖白虎的伤,敖青龙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只是他实在不想轻易得罪列云枫,强压着怒火道:“多谢小王爷惦记,舍弟的病一定会好的,只是,小王爷来这里是寻乐子的,何必和她们一般见识?水清灵的确不在,失踪好几天了。”他转眼撇见了林瑜,眼前一亮,他是认识林瑜的,林瑜不是在天牢里边嘛?他转念一想,一定是列云枫把林瑜放出来的,然后他们到这里找水清灵。想到这儿,敖青龙冷笑道:“小王爷,赎我眼拙,这位是谁啊?”他一指林瑜,问道。

列云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是谁和你什么关系?用你操什么心,敖青龙,这个妓院又不是你们家开的,你出哪门子头儿?有人一定要水清灵,千枝秀,你要是不交出来水清灵,我把你这个妓院夷为平地!”

敖青龙见他避而不答,大笑道:“不敢说了?小王爷,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要水清灵?”

列云枫看着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你敢骂寻找水清灵的人?”

敖青龙冷笑道:“缩头乌龟,王八蛋,自己想见水清灵,却没胆子自己出来,孬种!”他一边骂着,一边看着林瑜“来人,给我把这个天牢里边的逃犯抓住!”

敖青龙一声令下,他身边的家丁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就慢慢围过来,列云枫低低地和萧玉轩和林瑜道:“兄弟,不用留什么情面,狠狠打吧,反正这些人狗仗人势的,不是什么东西。”

萧玉轩道:“我们和他们没有什么恩怨……”

列云枫低声笑道:“笨啊你,讲什么恩怨,待会我们比他们还惨呢,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儿了,不趁揍他们一顿赚回来,待会你该后悔了!”

萧玉轩还要说什么,这些家丁一拥而上,围住了他们,列云枫没有动手,只看着萧玉轩和林瑜动手,这些家丁是心黑手辣的,处处下 杀手,萧玉轩本是宽容之人,开始时手下留着分寸,可看他们得寸进尺毫无罢手之意,也有些气愤,手下不再留情,林瑜现在的心情坏到了极点,下手自然更不会留什么分寸,那些家丁们就算是练过一些功夫,如何和他们两个比,一时间哭爹喊娘、狼嚎鬼叫的,最后统统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列云枫根本不去动手,只是笑嘻嘻地看着敖青龙,看着手下的人彻底被打倒了,敖青龙的脸色变得难看,他犹自梗着脖子,心中料想列云枫明明是无理取闹的,能把他怎么样?

列云枫把手中的马鞭往空中一甩,啪地挽了个鞭花,他笑着道:“敖青龙,小爷念你年少无知,不想怪罪于你,小爷赏你五十鞭子,还不过来谢恩?”

敖青龙气得鼻子都歪了,怒道:“列云枫,你算什么东西?不过仗着你老子为皇上打过几次仗,仗着你姐姐是皇上的妃子,你也太飞扬跋扈、目中无人了吧?”

他正骂着呢,楼上有人清斥了一声:“青龙,不许无礼!”随着这个声音,敖古杰走了下来。

敖青龙忙退到一旁,躬身道:“父亲。”

敖古杰一抱拳:“小王爷,小儿无礼,得罪了小王爷,希望小王爷不要介意。”

列云枫笑道:“人家常说,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敖大人和敖公子演的这是哪一出啊?现在流行父子同入风流乡啊?”

敖古杰脸一红,干咳两声:“小王爷见笑了,方才小儿得罪了……”

列 云枫笑道:“这个地方还谈什么小王爷,岂不是没辱了皇上的恩典?只是敖大人为官多年,我到想请教一下敖大人,辱骂皇上是什么罪啊?”

敖古杰愣了愣:“辱骂皇上是大不敬。”他答完这句话,心中就感觉不太对劲儿,他素闻这个小王爷列云枫精灵古怪的,说句话也能设下个圈套让人钻的。

列云枫点点头:“还是敖大人恪守臣节,皇上已经赦免了林瑜,并为林瑜与水清灵的忠贞不渝所感动,要成全他们两个,所以我奉了皇上之命来找水清灵,这种地方皇上是不能来的,可是有人方才辱骂皇上,敖大人,这些辱骂皇上的话,我是不敢重复,还是让敖公子再说一遍吧,敖大人也不妨听听。”

其实敖古杰早听见儿子方才说什么了,他本来不想抛头露面的,方才看了一下情形,怕儿子吃亏,才下来楼,现在让列云枫一问,不由得瞠目结舌,那些话儿子确实是骂过了,列云枫说奉旨而来,这个话有焉能是谎言?可恨这个小王爷故意不说明白,让儿子上了当,虽然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如果皇上发怒,责怪起来,敖青龙也是吃不了兜着走,连他都有管教不严的不是。敖古杰为官多年,深知官场的厉害,不由得冷汗下来了。

列云枫看看逼他也逼得差不多了,笑道:“我也知道敖公子是一时糊涂,才口不择言的,所以才代皇上赏他五十鞭子,只是敖公子也太不晓事儿了,不来谢恩,反而发飙,如果敖公子不服气我的处理,我们直接去见皇上好了,如果我打得错了,任由皇上发落。”

敖古杰连连作揖道:“谢小王爷回护之情,都是老臣平日里太娇纵了这个小畜生,青龙,你还不过去领责?”

敖青龙咧咧嘴,肚皮都要气爆了,这个暗亏吃的未免太厉害了,心中把列云枫骂得要死,却不敢不过去,真要闹到皇上哪儿,也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列云枫笑道:“有敖大人在,何须我越俎代庖的?”他说着把马鞭扔给了敖古杰。

敖古杰的脸色也未必比儿子好多少,心中明明不愿意,还得故意声色俱厉地喝道:“小畜生,还不跪下?”敖青龙只有乖乖地跪下,敖古杰一咬牙,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下去。

啊……

敖青龙惨叫起来:“爹爹,救命啊,不要打了……”他哪里扛得住这鞭子的痛打,根本跪不住,整个人缩成一团,就地乱滚,狼狈不堪,敖古杰就是再心疼儿子,这么多人看着,也不能暗做手脚,只打得敖青龙叫得上不来气儿,满脸的汗水和眼泪。

列云枫就在旁边看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来敖大人平时真的很娇纵敖公子,不过是几下鞭子,哪里疼的这么夸张?”

敖青龙实在是无法承受了,也顾不得什么脸面,钻到了桌子底下:“小王爷,饶了我吧,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列云枫笑道:“算了,敖大人,令郎也得到教训了。”

敖古杰一肚子怨气,还得谢谢列云枫手下留情,然后忙叫家丁扶着敖青龙离开,他惦记着儿子的伤势,也跟着匆匆地离去了。

列云枫似笑非笑地望着千枝秀:“你还有什么救兵啊?都搬出来吧?”

千枝秀吓得一个劲儿地抖,话都说不出来了。

“轩儿,你们真的在这儿?”澹台玄大喝着,从外边走进来,脸色铁青着,手中拿着那根藤条。

列云枫呀了一声:“不好,快跑!”,一手拉着一个,纵身上了二楼,然后从窗户跳到街面的马背上,他一催骑下的马,三匹马飞也似地跑起来,后边犹自听见澹台玄在喊站住。

萧玉轩手脚冰凉:“师父在后边,为什么跑啊?”

列云枫道:“你没看师父都要气疯了吗?你们想在妓院里边挨打,还是在这大街上挨打?还不跑快点儿?”

三匹马跑得飞一样,转眼到了王府后门,列云枫下来马,喘着气:“到了,进去吧。”

三个人到了澹台玄住的屋子,看见澹台盈跪在哪儿呢,脸上还挂着泪珠,看见他们进来了,急道:“爹爹呢?”

萧玉轩道:“你怎么……”

澹台盈道:“爹爹问你们去了哪里了,我就按住小师兄的话告诉他,我偷听了你们说话,好像是要去醉红楼,爹爹说在说谎,明明是和你们一伙儿的,要我……”

“你们反了,居然敢跑?”澹台玄几乎是在咆哮,把门踹开,怒气冲冲地进来了。

萧玉轩和林瑜都跪下了,列云枫看了看他们,也跪在后边。

澹台玄怒道:“你们,你们……”他一时怒极,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好一会儿才道:“轩儿,你们去醉红楼做什么?”

萧玉轩答不上来,列云枫道:“醉红楼为什么不能去啊?”

澹台玄怒道:“住口,我没有问你!”

林瑜道:“师父,是弟子要他们跟着我去的,弟子恨那个地方,所以要砸了它出气。”他见师父盛怒,怕牵连到了别人,便把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

澹台玄森然的看了林瑜一眼,点了点头,然后对萧玉轩道:“轩儿,你是他们的大师兄,为什么不拦着他们,反而和他们一起去胡闹,上次你私自行动,我没罚完你,这次你又犯同样的错误,你太让我失望了。”

萧玉轩低头道:“是,师父,是轩儿错了,师父重重责罚轩儿吧。”

澹台玄也不多话,用藤鞭敲敲冰凉坚硬的条凳,萧玉轩心里特别的紧张,那毕竟是藤鞭,藤这东西打在身上虽然不会轻易伤到筋骨,却是让人痛入骨髓的。尤其现在澹台玄盛怒之下,下手只怕不轻,萧玉轩乖乖地解了衣裳,趴在条凳上,双手死死地扳住了凳子。

澹台玄没有急着打下去,冷冷地站在哪儿:“轩儿,你记住,你是大师兄,你是他们的表率,你做什么都要三思而行。”

啪。

萧玉轩只觉得整个心都要被淘空了一样的疼,好像一把刀重重的割在了肉上,他本来是不想叫喊的,只是如此深切的疼痛,让他还是忍不住哦了一声。澹台玄的鞭子打得很慢,每打一下都停了一会儿,每一下的疼痛都让萧玉轩如同坐着一叶小舟,在风尖浪谷里边颠簸,十几鞭打下来,萧玉轩的眼泪也落下来,忍不住求饶道:“师父,轩儿错了,师父,不要打了……”

澹台玄不为所动,打下去的鞭子更加用力,萧玉轩忍不住呻吟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气,臀上、胫上都火烧火燎地痛,可是师父还没有停手的意思。

萧玉轩支持不住了,从条凳上边滚落下来,林瑜跪爬过去,扑在萧玉轩的身上:“师父,是瑜儿的错,师父打死瑜儿吧,不要再打大师兄了。”

砰,一声沉闷的鞭声打在林瑜的背上,林瑜只觉得好像有千斤重的石头砸在他的背上,他整个人都要断成两截了,一口血喷了出来。他眼前几乎是一黑,心也如江心翻船一般,师父虽然平时也打他们,但是不是这个打法,看来师父是真的想要他的命。林瑜没有叫喊,趴在萧玉轩的身上,闭上了眼睛,滚烫的泪水淌了下来。

先时萧玉轩挨打,列云枫没有多话,实在是看澹台玄生了太大的气,要是非得冲撞他,只怕怒火郁积在心,会气出病来的,但是方才澹台玄打林瑜那一下,实在太出乎列云枫的意外了,他自然也听出来这一鞭是致命的打法,再看澹台玄也是老泪纵横,心疼不已的样子,可是他举起的鞭子却还是蕴藏着杀机。

澹台盈惊呼道:“爹爹,你要打死林师兄吗?”

列云枫在旁边叹了一声:“果然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可笑的广平郡王,要杀人何必搞这么复杂的圈套呢,直接把火种到师父跟前就好了,也不用什么美人计,也不用安排什么杀人,师父一生气,几鞭子下去,就一切如愿了。”

澹台玄举起的手停了一下,列云枫的话听到他耳朵里边,他也心头一震。

啪。

第二鞭下去的声音立时变了,林瑜啊了一声,这一鞭子虽然也是通彻骨髓的,却和方才的不同。

澹台玄一把拎起来林瑜,把他按到凳子上,手中的藤鞭如雨而下,一边打一边骂道:“小畜生,我从小教你读书写字,教你怎样做人,你学到了什么?你居然去偷去嫖,去和那个水清灵纠缠不清?”

列云枫道:“师父怎么不讲理,这个原来就怪不得师兄的,从来都是读书把人读呆了的,怎么可能会让人越读越聪明?人世间好多学问都是书卷外边的,师父要是不懂这个道理,就不要教训别人。”

澹台玄愣了一下,从来他责打徒弟,徒弟们都是认错求饶的,现在他打林瑜,列云枫居然跪在一旁拌嘴,澹台玄又是生气又不知怎么对付,只好继续骂道:“我教你读书也没指望你金榜题名,你学了几个字不学那些先贤古圣,只做些无用的事情。就算是要写诗填词的,也该写写正经东西来,你看看人家李白写什么,杜甫写什么,你倒好,写些个淫词艳曲,你还顾不顾廉耻?”他一边骂一边打,林瑜咬着牙挺着,冷汗湿透了衣裳。

列云枫继续道:“先贤古圣?也不见得是什么要紧的货色,淫词艳曲又什么样?那是情之所系,文以载之。师父别提那些诗仙诗圣的,学他们做什么?学李白啊?傻兮兮地大叫‘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其实蓬蒿人’,他以为唐玄宗能重用他,书生意气,到最后还不是给杨贵妃写写什么‘一枝红艳露凝香’?然后赐金还乡给扫地出门了?学杜甫?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好好的一个人,写诗写疯了,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写不出一句能惊人的诗连死了都不瞑目,这辈子他还能干什么?就算他惊人了又怎么样?学贾岛?家境贫寒,当和尚混碗饭吃,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耻的啊,既然做了和尚就好好地念你的经,骑头破驴,还想什么僧敲还是僧推月下门,冲撞了官家的仪仗队伍,幸亏遇见的韩愈是更傻的,还帮他定了个敲字,换了旁人,贾岛只怕要屁股开花了!学这些人有什么好,傻得七荤八素的,还不如游戏人生、笑傲红尘呢。”

列云枫叽里咕噜的一篇话,搅得澹台玄耳根不净,列云枫在说,他怎么可能不听,一个人又不能一心二用的,他既然听了,打下去的鞭子自然就没有那么重的力道了,那边萧玉轩已经起了身,听列云枫如此尖酸刻薄,又好气又好笑,也明知道他是在插科打诨地在分散师父的注意力,被打的林瑜自然也清楚这一点,列云枫的话虽然尖酸,听着却是另一番道理,如果不是鞭子打在身上疼的他冷汗只冒,只怕他早也笑出来了。

最生气的是澹台玄,哪里遇见过这样的情形,他听列云枫说话可恶,就要反驳他,他用心去听列云枫讲话,就无法全力惩罚林瑜,气得他一跺脚,放开了林瑜,此时林瑜也挨了有好多下鞭子,背上、臀上、腿上都渗出血迹来,已经是动弹不得了。

澹台玄指着列云枫道:“你给我过来!”

列云枫道:“我又怎么了?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啊。”

澹台玄恨恨地道:“你该记得,皇上吩咐过,你敢抗旨?”

列云枫磨磨蹭蹭地站起来,忽然一步纵出房门,在窗户外边笑道:“我为什么不能抗旨?明知道你要打我,我还会过去,我哪里有那么傻?”

澹台玄整个人都愣在哪儿了,列云枫居然跑出去了,还在窗户外边和他拌嘴,实在是匪夷所思。

列云枫笑道:“我劝你省省吧,打了半天,你不累吗?”

澹台玄回过神来,怒道:“岂有此理,你给我回来!”

列云枫笑道:“师父现在大象都能吞下去,我进去了岂不要遭殃?”他看澹台玄追了出来,转身就跑,剩下了萧玉轩、林瑜和澹台盈傻愣愣地跪在那儿,看得眼睛都直了。

引用第396楼g11于2007-08-10 22:40发表的 :

这个小王爷还真是够聪明啊.

就是他身上的那个烙痕什么怎么回事儿呢? [s:45]
他身上的烙痕自然是故事的引线,现在没有到了,先埋个伏笔,呵呵。

引用第397楼kelly2003于2007-08-10 22:42发表的 :

楼主太强了,我实在佩服地五体投地,小王爷的话虽尖酸刻薄却不无道理,看来楼主的文学功底很是不错呀,楼主加油,我在精神上支持你,顺便问一句何时再更新呀? [s:45]

呵呵,我到想更啊,不过人老了,身体跟不上了啊,明天会更的,兄弟们如此支持,如果没有意外,我会保持一天一更的,直到你们看烦了。

引用第414楼lilian321于2007-08-10 23:48发表的 :

列云枫继续道:“先贤古圣?也不见得是什么要紧的货色,淫词艳曲又什么样?那是情之所系,文以载之。不然学谁?李白啊?傻兮兮地大叫‘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其实蓬蒿人’,他以为唐玄宗能重用他,书生意气,到最后还不是给杨贵妃写写什么‘一枝红艳露凝香’?然后赐金还乡给扫地出门了?学杜甫?两句三年得,一吟泪双流?好好的一个人,写诗写疯了,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两句诗能浪费三年的时间,这辈子还有什么出息?学贾岛?家境贫寒,当和尚混碗饭吃,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耻的啊,既然做了和尚就好好地念你的经,骑头破驴,还想什么僧敲还是僧推月下门,冲撞了官家的仪仗队伍,幸亏遇见的韩愈是更傻的,还帮他定了个敲字,换了旁人,贾岛只怕要屁股开花了!学这些人有什么好,傻得七荤八素的,还不如游戏人生、笑傲红尘呢。”


这段话是点题之笔吧? [s:45]

不过妖灵兄弟阿,“两句三年得,一吟泪双流”可不是杜甫的句子哦。吟个诗要吟到流泪的地步,除了贾岛这个苦吟派的家伙还能有谁呢。杜甫好歹有诗圣之名,哪有如此不济?
呵呵,兄弟对诗词也如此有兴趣啊,知道这个是贾岛的——“二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知音如不赏,归卧故山丘。”杜甫也是苦吟一族的,不算冤枉了他,小弟倒是很佩服杜甫的,诗里边有好多忧国忧民的句子,还有卢延让的“莫话诗中事,诗中难更无。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 险觅天应闷,狂搜海亦枯。不同文赋易,为著者之乎。”只是他没有太多的名气,故而舍弃了。本来想用“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来着,感觉没有“两句三年得”好。

引用第416楼lilian321于2007-08-10 23:52发表的 :

再补充个:古时家长让读的圣贤书是四书五经,五经里与诗歌相关的只有诗经。所谓先贤古圣,指的是孔孟之流。所以用名诗人去试图噎住师父是徒劳的。这段话虽然说得荡气回肠,但考虑到合理性,还是建议略改一改吧
兄弟看得如此细致,实在是感激,这个倒是说得不错,只考虑到去嘲笑澹台玄说的什么淫词艳曲了,把古圣先贤给忽略了。

〈野有死麇〉应该是《召南》里的吧?

其实卫风里的《氓》,郑风里的《子衿》,情虽不同,都是让人感慨的。

孔子不是说,诗三百,思无邪吗,所谓雅者见雅,俗者见俗,情者见情,淫者见淫。

引用第427楼蓝蝶依依于2007-08-11 08:24发表的 :

我知道是<召南>里的.

孔子的话一直不以为对的,雅俗是不同,但是有些事放到现在来说,也不是好事.他可以看见雅却对别的伦理之事诸多挑剔,那孔子本就是个矛盾的个体.

我不喜欢孔子的虚伪和做作,人心不是他孔圣人可以左右的,上哪谈天下苍生啊!

好像问题扯远了。

妖灵的文越来越好看了.支持!
我以前是特别讨厌孔子的,因为他说了一句话得罪了我,我觉得他是不可以原谅的,现在大约是老了,没有当年放纵不羁的个性了,感觉他也够不容易的了,学了一肚子自以为经纬之才,鼓动着三寸不烂之舌四处游说,结果还是没有把自己卖出个好价钱,待价而沽啊,他还真以为自己是罕世奇珍啊?现在想想,他也够不容易的,好歹人家还是留名千古呢,我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几个人认识我的,天壤之别啊,还是佩服他一下吧,不然还以为我是吃不到葡萄的狐狸呢。

引用第432楼pj于2007-08-11 12:44发表的 :

LZ大人真是厉害啊,我看的眼都直了,见过人才,没见过您这样的人才,古人言: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现在是超隐隐于网啊!前几天更新的部分里连中医的知识您都通晓,偶以为您是偶的前辈呢!您要真是个学医的,文笔又如此厉害,偶佩服,学医能找不出几个您的文笔功底这么深的。您又说您不是学医的,偶对您的崇拜就更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了!!!

期待着您的更新!
兄弟,您这么说我实在汗颜,不过是胡诌的东西而已,要是行家看到会笑死的。

晚上会照例更新哦,是我答应诸位兄弟的,虽然不算大丈夫,一诺千金还是办得到的。

11、

列云枫在前边跑,澹台玄拿着藤鞭在后边追,本来他对列云枫心中有几分愧疚,令有几分感激的,想想初次见面的时候冤枉了他,而且列云枫为了救自己的徒弟林瑜,冒了那么大的风险,他在心中觉得应该回报。只是澹台玄是不会把心里的话讲出来的,所以特特地起早熬了荷叶粥,又送了过去。今天他也没有要责打列云枫的意思,虽然列云枫带着他的两个徒弟去了醉红楼,他们虽然不说原因,但是澹台玄觉得列云枫去哪里一定是有目的的。不过他们居然见到自己就跑,这个列云枫还在自己责打林瑜时候捣乱,澹台玄十分生气才要打他,没想到列云枫竟然跑了出来,实在让澹台玄又尴尬又生气。

但是更让澹台玄生气的是,列云枫的武功虽然不及他,轻功却是很了得的,加上列云枫对王府的地形比他熟悉,追了一阵,澹台玄竟然没有追到列云枫,这让他更是恼火。

列云枫回过头,笑道:“师父,你可是天下第一高手啊,这么跑实在太难看了,好歹顾忌一下自己的形象嘛。况且人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我实在想不通,打了我以后师父有什么好处,难道能多长一块肉啊?”他虽然是回头说话,脚步却不曾停下来,就那么倒着跑,脑后却像长了眼睛一样。

澹台玄气道:“皇上吩咐的时候,你没有听见吗?居然还在皇上面前编排我,说我不许你上药,哪里有那么回事儿?你把欺君之罪都不当回事儿,难道还不该教训?”

列云枫笑道:“你要打人,总得有道理吧?我编排你了又怎么样,也不过是我偷驴你拔橛儿,我是为了你才去糊弄皇上的,你难道没有说谎?不过是个苦肉计,让皇上心疼了,一切事儿都好办,师父读了那么多书,不要说不知道这个道理。你要是不知道,怎么会跟着我说谎?我们是半斤八两的,要是为了这个还轮不到你来打我。”

澹台玄气道:“道理,谁有功夫和你讲道理?你的道理倒是多啊,都是什么混蛋理论?”

两个人一边对话,一边飞跑,惹得许多家丁丫鬟来看,列云枫忽然停住脚步,笑嘻嘻地道:“师父,我们总不是猴子吧,跑来跑去的让人笑话。我说师父你追不上我,你千万不要怀疑我的话,我敢说这个武林里边,我的轻功要是排第二的话,没有人排第一。”

澹台玄冷笑道:“你不是一直自认为聪明吗,如果聪明的话就不要跑,别以为你那点儿小心眼我不知道,你胡扯捣乱,不过是在帮林瑜那个小混蛋,对不对?你以为引开了我,就没有事儿了?”

列云枫笑道:“师父聪明,如果师父不聪明,我怎么会请师父做西宾啊?这个王府也是一等一的地方,我有钱没地方用,请来个笨蛋做什么?只是我可没想到师父实在太聪明了,如果师父早生个千八百年的,生在三国鼎立的时候,气死的就不单单是周瑜了,一定还有诸葛亮。”

澹台玄听列云枫讽刺他,气得点点头,忽然纵身过去,伸手就抓,他以为自己骤然出击,能够让列云枫措手不及,哪知道列云枫够多滑,澹台玄身形刚动,列云枫早飘出丈余了,笑道:“师父,不告而取是为偷,不言而袭是为贼,师父是不是天下第一高手当腻了,也要做回贼试试啊?”

澹台玄恨道:“你再跑试试,我不用追你,只要发力一掌,只怕你站都站不起来了,隔空十里飞花伤人,你该知道我是靠什么绝技成名的。”

列云枫也不怕他,反而笑道:“师父的武功再厉害,也厉害不过你们玄天宗的门规戒条吧?以强凌弱,挟技伤人,在你们玄天宗的戒条里边应该是不容违犯的吧?我又不是恶贯满盈、杀人放火,你敢用飞花伤人的功夫?你几个胆子?”

澹台玄不由一愣,列云枫居然了解他们玄天宗的门规,这个实在是意外,除了他们玄天宗的弟子,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玄天宗的门规的。他这一发呆,列云枫早就跑了一大段距离,他还回头向澹台玄吐了吐舌头,澹台玄这个气,飞身去追。

砰。

列云枫只顾着回头看澹台玄追到了没有,却和一个人撞个满怀,那个人哎哟一声,摔倒在地了。

澹台玄也停下来脚步,看那个被撞到的人被一大群丫鬟婆子七手八脚地扶了起来,却是一个宫妆的美丽贵妇,肤色如雪,晶莹剔透,虽然年纪应该有四十多岁了,看上去恍如三许丽人。这个宫妆的贵妇脸色苍白,形容憔悴的,站起来还自摇晃着。

列云枫也吓一跳,然后道:“娘?”他忙扶着宫妆贵妇“娘您没有撞伤吧?”

那宫妆贵妇爱怜地看着他:“威儿啊,你多大了,还这么慌慌张张的?王爷要是看见,岂不要生气?”

列云枫柔声道:“孩儿知道了。”他答应着扶着宫妆贵妇在假山石边的青条石凳上坐下。

澹台玄看看周围的环境,便明白这里是王府的内宅,是王妃住的地方,列云枫是想跑到内宅里边,自己就是再生气,碍于自己的神甫,也不可能追去内宅的,他心中不禁又是生气又是叹息,这个孩子虽然可气,也实在是聪明得很。

那宫妆贵妇忽然看见了澹台玄,吓得瑟瑟发抖:“你,你,你是什么人?你是不是要抢走我的威儿,来人啊,来人啊,有人要抢我的威儿啊。”她厉声尖叫,十分失态,双眼直直的瞪着澹台玄。

澹台玄看她神色怪异,目光呆滞,现在又这副样子,好像是有些问题,列云枫很柔和地拉着宫妆贵妇的手:“娘,不要怕,他不是外人,他是威儿的师父。”

宫妆贵妇疑惑地看看澹台玄,犹自不信:“他是你师父啊,你师父为什么拿着藤条啊,威儿,是不是你又不乖啊,你又惹师父生气了啊?”她说着,身体开始发抖,眼睛中泪光盈盈的。

列云枫拿出手帕给她擦眼泪,却被她推开了,她的眼泪悄然滑下来:“你知道娘出身微贱,在这个王府里边是没有地位的,你为什么还不争气?人家沐紫珊是皇室血脉,堂堂正正的和孝郡主,岑依露是国公的女儿,也是出自名门的大家闺秀,我黎韵兰出身微贱,如果你不努力上进,娘白白辛苦了一场啊……”

列云枫见黎韵兰哭得伤心,便跪下道:“娘,威儿知道错了,娘不要伤心了。”

澹台玄见黎韵兰如此的伤心,也劝解道:“王妃不要伤心,小王爷没有什么大错,其实小王爷天资聪颖,是可造之才,日后终会功成名就,光耀门楣的。”

黎韵兰听澹台玄这么说,多少缓解了下情绪:“先生,威儿是淘气了些,先生要严加管教,先生”她看了一眼澹台玄手中的藤条:“是不是要责罚威儿?”

澹台玄有些尴尬,道:“本来要罚的,不过他既然是知道错了,就算了,澹台玄唐突了王妃,实在是失礼,在下告辞。”

黎韵兰道:“先生等等,有错是要罚的,威儿,是不是先生要罚你,你又跑了啊?”

列云枫轻声辩解道:“娘,我哪里有?”

黎韵兰瞪了他一眼:“你哪些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每回你爹爹要打你,你不也是千方百计要跑掉吗?结果哪次又跑得掉?澹台先生,我在这里,威儿不敢跑,你只管教训他。”

澹台玄此时气到消了一半儿,尤其看到列云枫对他母亲如此孝顺,心中多了一份怜惜,听了黎韵兰的话,感觉又奇怪又好笑,原来这个小王爷常用此招对付他老子的,难怪列云枫的轻功是如此之好,只是黎韵兰怎么又叫他威儿,列云枫的小名儿叫威儿?

黎韵兰见澹台玄没有动,道:“先生不用顾忌我,我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却知道慈母多败儿,现在宠他就是害他,先生只管教训就是。”她说着,眼泪涔涔而下。

列云枫站起来,走到澹台玄身边,白他一眼,低低的说:“算我倒霉,真是欠了你的,还是让你称心如意了。”他说着又跪下道“威儿知错了,请师父教训。”说完便伏下了身子。

澹台玄此时此刻,心中的感觉无法言表,追不到列云枫时,气的要命,恨不得立刻抓住了狠狠教训他一顿,现在列云枫乖乖地跪在自己面前,他却有些下不了手了,奈何黎韵兰死死地盯着他, 黎韵兰的眼色又特别的奇怪,让他感觉到十分不舒服。

啪,澹台玄打了一藤鞭下去,列云枫惊呼了一声,好像十分吃痛的样子,澹台玄吓了一跳,他这一鞭是没有用什么力气的,列云枫的叫声实在太夸张了些,黎韵兰也跟着抽搐了一下,眼泪流得更快了。澹台玄感觉特别的别扭,又顺势打了几下,列云枫居然泣不成声,口中还一直认错求饶,好像澹台玄的鞭子会要了他的命一样。

黎韵兰的身子都抖成一个团了,眼泪湿透了衣襟,澹台玄觉得度日如年,列云枫明明在装腔作势地糊弄黎韵兰,他想到这儿又有些生气。

啪,澹台玄这一鞭打得够重,列云枫反而不吭声了,澹台玄又用力打了几下,列云枫只在咽喉里边发出些声音,不再叫也不哭了,澹台玄住了手:“王妃,在下放肆了,威儿是个孩子,做错了事儿也是在所难免的,既然受了些教训,他也该知道改过了,王妃不要生气了。”

黎韵兰泪眼朦胧地道:“威儿,不要怨恨你师父,他这么做是为了你好。”

列云枫抬起头来,额头上也有了汗意,最后那几下端的疼痛难忍:“娘,威儿明白,威儿送娘回去。”

黎韵兰恋恋不舍地道:“我好几天没有看见你了,所以才到前厅来找你的,你不用陪我了,你送你师父回去,要好好向你师父道歉,知道吗?”

列云枫一直在答应着,让丫鬟仆妇好生扶着黎韵兰回去。见黎韵兰进了内宅了,列云枫趴到青石上,赌气道:“你打吧,随便你爱打多少打多少,省得天天讨债似的缠着我,皇上不过是顺嘴说说,他要想打我,用得着假手于你吗?不过是个台阶,你就拿着鸡毛当令箭。啊……”他身上真的又挨了很重的一鞭,然后就没有了动静。

听呼吸,澹台玄并没有走。

列云枫也不动,可是澹台玄却没有再打下来,他听见澹台玄叹了一口气:“这青石凉冰冰的,趴时间长了会病的。你要是病了,受罪还不是你自己,起来。”

列云枫翻身起来,一坐下却咧了咧嘴道:“你今天不打,以后可没有机会啦,哪天皇上问起来,不能说我抗旨,不然我告你欺君之罪。”

澹台玄不理他说的话,问道:“我看令堂大人的神色有些滞碍,眼色涣散,惧怕生人,反映过激,是不是身体不适啊?”

列云枫犹豫了一下,道:“她受过强烈的刺激,急怒攻心,因痰湿内阻,气滞血瘀,所以一直混混噩噩,看到我的时候还算清醒。”

澹台玄问道:“没有治疗过吗?按道理你们王府应该能请到名医的,何况还有太医院呢?皇上对你纵容宠信,请个太医来不该是什么难事儿吧?”

列云枫道:“有时候,一个人太清醒了未必是好事情,如果创痛太深了,是很难面对的。一个人可以疯掉了,就是对不愿意承认的事实采取了逃避,要是让她清醒回来的话,可能反而太残酷了。”他说着,不由叹了口气。

澹台玄看他如此感慨,眼中掠过的神色间竟有一丝沧桑,心中对列云枫早已经另眼相看了,他拍拍列云枫的肩:“傻孩子,叹什么气?你娘有你这样的儿子,也是一种福气。”

列云枫摇头道:“她不是我娘。”

澹台玄吃了一惊:“什么?”

列云枫道:“她是我的姨娘,原本是我大娘的陪房丫鬟,后来……就嫁给我父王了,她本来是生了一个男孩子的,比我早了好几年呢,叫列云威,结果夭折了,因为亲眼目睹了儿子死去的过程,所以姨娘从此就这个样子了,她一直以为我那个哥哥没有死,以为把我当成她的威儿。”

澹台玄默然无语,好半天才道:“方才打疼了你了吗?”

列云枫抬头看看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会儿,笑道:“你不用这么感动,她既然是我父王的妾室,也是我的长辈,我孝顺她又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这么假惺惺的明知故问,感觉太别扭了,那藤条又不是纸糊的?疼不疼?你自己也打两下试试?”

澹台玄正色道:“枫儿,以前我一直在误会你,原来我竟然看错了你,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那些书我是真的白读了。”他说得很认真,言下之意,是在向列云枫道歉。

澹台玄在讲孔子的故事,孔子有许许多多弟子,其中有一个名叫宰予的,能说会道,利口善辩。他开始给孔子的印象不错,但后来渐渐地露出了真相:既无仁德又十分懒惰。为此,孔子骂他是“朽木不可雕”。孔子的另一个弟子,叫澹台灭明,字子羽,是鲁国人,子羽的体态和相貌很丑陋,孔子开始认为他资质低下,不会成才,也不怎么喜欢他。但澹台灭明从师学习后,回去就致力于修身实践,处事光明正大,不走邪路,后来,子羽游历到长江,跟随他的弟子有三百人,声誉很高,各诸侯国都传诵他的名字。孔子听说了这件事才发出这样的感慨的。

澹台玄以前总觉得列云枫嚣张跋扈,言辞锋利,是个任意妄为的纨绔子弟,现在慢慢地看来,却是另一番情形了。

列云枫笑道:“那个宰予可是花言巧语地骗住了孔夫子的,让孔夫子觉得他是个天才,我哪里有那样的能力来骗你,你那天看我不是横竖都不顺眼的,师父的书果真白读了,用典也用得南辕北辙的,笑死人了。”

澹台玄笑了笑:“好了,看在你的份上,我放过林瑜了,你去看看他,也开导开导他,毕竟这样的打击对他来说,实在太沉重了。”

列云枫道:“哎哟,师父还关心他的死活啊?我看方才师父的架势,是一定要置他于死地的!”

澹台玄黯然道:“我一手养大的孩子,我怎么舍得真的要他死,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又伤心, 又失望,不知道他现在心里会想些什么?”

列云枫笑道:“你既然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不去问?问一句还能有损你师道尊严不成?那荷叶粥再好吃,又不会说话的,你伤了他们的心,只是光堵住他们的嘴有什么用?有熬粥的功夫,道不如和他们多说几句话,老天也真不张眼睛,好的徒弟都送到你门下了,任你乱发脾气,还是从心里惦记你。”

澹台玄让列云枫说穿了心事,竟然有些微窘:“列云枫,太尖牙利齿的就讨人厌了。”他说着拂袖而去。

列云枫站起来,他不放心林瑜,毕竟林瑜的伤势很严重的,只怕那几个傻傻的还在哪里跪着呢,等他回去时,果然萧玉轩和澹台盈还跪在哪儿,林瑜趴到了床上,应该是上过药了,不过他闭着眼睛,昏昏沉沉的,好像听见列云枫进来了,微微动了动。

看见他进来了,澹台盈急道:“小师兄,爹爹有没有追到你啊?你有没有受伤啊?”

列云枫好笑地道:“你们真的还在这儿跪着啊?折腾了这大半天,你们不累吗?你们师父都去睡午觉了,你们跪给谁看啊?”

萧玉轩道:“师父没让起来。”

列云枫长出了一口气:“大师兄,我看早晚你要笨死的,什么事情都有个变通,算了算了,和你废话也没意思,你师父让我来的,一个是给林师兄上药,你们那个药和香炉灰似的,哪里会管什么事儿?我这个药膏涂上了,几天就没有大碍了。”

萧玉轩问道:“另一个呢?”

列云枫看看他,还是忍不住笑:“让你们也早些休息啊。”

萧玉轩还是不信,列云枫什么谎不敢撒?他疑惑的望着列云枫:“小师弟,你不会又在骗人吧?”

列云枫气道:“好好的,我又骗你做什么?骗了你,我有什么好处?难道是要骗得你们不听话了,再让你师父打你们一顿不成?我有这个心,方才何苦又去招惹他?”

萧玉轩脸一红,诺诺的道:“对不起,小师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列云枫又笑了:“小人?大师兄,你不要糟蹋小人了,小人听见了会气死的,反正你这辈子是做不成小人的,小人要八面玲珑、巧言令色,小人要心黑手辣、六亲不认,小人要反复无常、趋炎附势,你自己看看,那一点你能学来?”

萧玉轩的脸让列云枫抢白的更红了,有些微怒的道:“我说的又不是什么歹话,有什么好笑的?”

列云枫看他生气了,立刻就转了话题:“一句话嘛,生什么气?好,我说错了,我道歉好不好?先给林师兄上药吧。”

萧玉轩的脸更红了,站了起来,犹自困窘:“我,”

列云枫笑道:“干什么?不过几句笑话,还耿耿于怀的?谨慎小心虽然不是坏事儿,可是大师兄你也太谨慎了,你分明就当我是外人,在你心里我还是小王爷,根本不是你的兄弟,对不对?”他虽然在笑,语气却是咄咄逼人的。

萧玉轩冷笑了一声:“你也不必说得这样堂而皇之的,兄弟?只怕我们没有这个福气和你称兄道弟的,我们不过是在王府里边住一个月而已,一个月后,你是你,我们是我们,朝廷和江湖,哪里可能走到一块去?”他说着说着,眼中闪动着隐隐的泪光。

说到一个月后的分别,澹台盈竟然哭了起来,大师兄说的没有错,她自己的爹爹什么脾气,她焉有不知道的?她爹爹又不喜欢列云枫,当然不会留在这里了,她是无法和爹爹执拗的,自然是跟着父亲离开了,现在的澹台盈已经把列云枫当成自己的哥哥一样了,忽然想到他们是终究要分开的,好像热辣辣的忽然被泼了盆凉水,一下子冷透了心。

列云枫也愣了一下,听出来萧玉轩的话是负气的,明显有兄弟的情谊在里边,他笑道:“那我和你们走好了,我们不是永远在一起了吗?”

澹台盈哭着站起来,道:“小师兄不用骗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是小王爷,你怎么可能离开王府呢?”

列云枫笑道:“那你们留下来不就好了,这个王府虽然不大,住你们几个人还不是绰绰有余的?大不了我们这个王府变成你们玄天宗的山头了。”

澹台盈摇头:“我爹爹不会留下的。”

列云枫笑道:“这个其中的关键可不是你爹爹肯不肯留下来,是我肯不肯让他留下来。”

澹台盈叹了口气:“算了,我不和你争辩这些,说了也是白说的。”

列云枫眼光烁烁地看着她泪眼盈盈的,也不多话,过去看林瑜的伤势,当衣衫被掀起时,澹台盈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捂着嘴,别过头去,林瑜是趴在床上的,整个后背、臀上、腿上或青或紫,布满了僵痕,都是凸起了老高的,按上去硬硬的,仿佛那里的肌肉都是坏死了的,没有了弹性和活力,还有很多地方已经皮开肉绽了,鲜血不断地渗出来。方才萧玉轩给林瑜上药的时候,澹台盈没敢去看。

澹台盈落泪道:“爹爹也太狠心了。”

列云枫笑道:“不过是皮肉伤,没有什么要紧的,你没见过真正的伤,见到了保准你晚上会做恶梦的。”他小心的用毛巾擦拭林瑜身上的血迹,然后掏出药瓶来,轻轻的为林瑜上药,林瑜的身体动了动,轻轻的呻吟,萧玉轩轻轻把澹台盈推到了一旁,帮着列云枫为师弟上药,林瑜身上的伤太多了,列云枫万分的小心,很怕弄痛了林瑜,药上得很慢,萧玉轩也倒了些药膏在手上,为师弟轻轻的涂抹着。

窗外有个声音低低的道:“小王爷,眉儿找您有事儿,您方便出来吗?”叶眉儿的声音软软的,甜甜的传进来。

列云枫把药瓶交给了萧玉轩:“大师兄,麻烦你了,我有点儿事情,去去就来。”

金无足赤,白玉微瑕,列云枫不是完美,他也有他的缺点,他工于心计,算于盘算,牙尖嘴利,他是热情洋溢的,但是他也有狠辣的时候,呵呵,也许是因为他不是完美的,才会显得血肉丰满吧?反正我是很喜欢他(不好意思,有自夸的味道,抱歉一下,别笑我,感觉塑造一个人物,好像生了一个孩子的感觉,别人怎么看是不知道,反正自己的孩子怎么看怎么都喜欢,我知道我忒俗了。)

引用第476楼lilian321于2007-08-11 22:05发表的 :

无责任猜测一下

枫儿的烙痕是不是和皇帝有关

所以皇帝对他又是感激又是疼惜的?
兄弟来了啊,你指正的地方我已经改了,不知道兄弟看见没有。非常感谢你提到的地方,这样我会写得更负责任,虽然是游戏文字,却也是要认真的,不能敷衍。

皇帝对列云枫好,里边有一个故事,列云枫身后的烙痕是另外一个故事,两个故事之间又有着一些牵连,唉,草蛇灰线啊,我崇拜的写法,练起来真难啊,要做个备忘录的,免得写出笑话来。

引用第477楼蓝蝶依依于2007-08-11 22:10发表的 :

我觉得那个烙印的主人似乎没有出现
蓝蝶妹妹,你是诸葛亮吧?呵呵,这个也瞒不了你啊,那个人还没有出现呢,不过他对列云枫的感情,呵呵,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是个男的,列云枫的亲人。

引用第490楼剑飘魂于2007-08-11 23:51发表的 :

那句得罪楼主的话不会是“惟女子于小人难养也”吧

嘿嘿,对楼主性别猜测中……

呵呵,不然飘魂妹妹以为孔老先生还说过什么经典的混帐话啊?

12、

摘月楼在王府最高的地方,依坡而建,一弯碧水从摘月楼的西边流过,这是王府中唯一没有高大乔木遮荫的建筑,水边布满了青苔,坡上种着香茝杜若,借着淡淡的水汽,这些香草的清芬弥漫开来,这水又是活水,淙淙如琴韵,悦耳而悠远。

列云枫喜欢在这里谈些重要的事情,这里的高度可以俯视整个王府,而且在这里谈话不会怕被人偷听。

三楼上的窗子是全部打开的,四面通透,凉风习习,列云枫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午后的王府,特别的安静,叶眉儿就站在他的旁边,低低的道:“小王爷,汨罗姐姐传过来话儿了,她给娘娘搭过脉了,脉象还算是平稳的,应该会足月而产,母子平安的,汨罗姐姐还说看情形娘娘分娩的时日应该近了。”

列云枫沉思着,好久才道:“既然是近了,让汨罗姐姐万分小心才是。”

叶眉儿皱着眉头道:“其实娘娘的景泰宫很是守卫森严的,又有皇上照顾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列云枫意味深长地道:“从古到今,多少应该的事儿最后生出了变数?勾践灭了吴国的时候,文种就应该听范蠡的,离开越王,结果弄得自己身首异处;项羽既然摆下了鸿门宴,就应该听范增的,可是他心软了,终是落个自刎乌江的结果,在宫廷里边,是从来没有亡羊补牢这个说法。”

叶眉儿叹气道:“不过是生个孩子,也是如此凶险,难为咱们家大小姐了,进宫这几年,不知道费了多少心神,躲过多少暗算。”

列云枫淡淡地道:“有得必有失,每个人在想要什么的时候,自然有个计算在里边,为了得到的那些又会失去什么,这个得失的衡量是早算计过了的,如果你明白这个道理,就会宠辱不惊,如果你不愿意考虑,就常常患得患失。”

叶眉儿笑道:“还真看不惯你这正八经儿的样子,感觉好像要挟泰山越北海似的,好笑得很。”

列云枫也一笑:“我也乐意简单一些,可是,我爹爹他们在边城的疆场上拼杀,我姐姐在宫廷里那个没有狼烟的战场上拼杀,现在我是这个家里边唯一的男人,我总得做些什么吧?”

叶眉儿道:“如果咱们家大小姐生了个皇子,会不会被册立为皇后?当今皇上不是只有几个公主吗?”

列云枫道:“皇后之位空了多年,薨了的恭颐皇后也只留下一个敬敏公主,连着几年了,宫里的几位娘娘虽然有生养,却都是公主,皇上曾说过一次,只要后宫里边的那位娘娘先诞下皇子的话,就立为皇后。”

叶眉儿喜道:“我听汨罗姐姐说,以她多年的行医经验来看,咱们家大小姐腹中的一定是皇子,这么说咱们王府又要有天大的喜事了?”

列云枫笑了,道:“所以我们要加一万分的小心,让这个喜事成真。”

叶眉儿忽然抱住他:“我的小爷,我就知道你一定早在算计这件事儿了,不然你怎么这样有把握啊!是不是咱们家大小姐进宫的时候,你就在策划了啊?”

列云枫道:“皇上要册立的皇后,品格性情自然是一说,最重要还有娘家的家势,如果家势太弱了就不能服众,这世上的人多是两只势利眼,一颗富贵心的,不但后宫的妃嫔们瞧你不起,就是朝中的大臣也会轻视;可是家势太强了又犯忌讳,古来外戚篡政、遗祸帝权的事儿还少吗?所兴的是咱们家正好在强弱之间,虽然我们家是世袭的王爵,但是我父王是一介武夫,多年征战在外的,历来朝廷里边对于武夫都是不屑,就算他握有兵权,也在十万八千里以为,威胁不到京畿的安全,父王的正妻又是当今皇上的表妹,有这层关系,家势这一点姐姐不但不输于旁人,还占着优势。另外,敬敏公主是恭颐皇后的唯一女儿,她已经十二岁了,深得皇上宠爱,要再立皇后,皇上自然也要顾忌一下她的感受。”

叶眉儿恍然道:“难怪大小姐一入宫,你就要大小姐对敬敏公主好些,还要大小姐请旨把那个出名坏脾气的敬敏公主带到景泰宫扶养,原来小爷你真的在大小姐入宫的时候,就在算计这些了?”

列云枫只是微笑:“一入宫门深似海,在那个互相倾扎排挤的地方,妃嫔的宠幸依仗的是短暂的青春,可是青春毕竟短暂,只怕到了红颜迟暮的时候,就只好在冷宫里边孤灯独坐,形影相吊了,何况就算是绝世的美人,又有多少是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的?她是我唯一的姐姐,既然进了宫,就必须做宫中最尊荣的皇宫,为了姐姐,我就当这个工于算计的小人吧。”

叶眉儿噘嘴道:“咱们家的大小姐才貌双全的,除了她,还有谁配做皇后的?谁敢说你是小人?我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列云枫笑道:“女孩子这么狠干什么?哦,你进宫去一趟,得机会告诉汨罗姐姐,把这些时日太医给开的药方都传出来,每个太医开的都要。别人的阴谋我道不怕,只怕是广平郡王在做手脚。”

叶眉儿道:“广平郡王不是一直在拉拢咱们王府吗?他有没有什么女儿在宫里边要争宠夺势的,他为什么要算计咱们家大小姐?”

列云枫道:“拉拢?那是欲盖弥彰,做些表面文章给大伙儿看,让大家知道,他孟而修是想攀附靖边王的,所以他要算计我们家,别人自然不会容易相信。他虽然没有女儿在宫里头,可是如果姐姐做了皇后,咱们是锦上添花了,他要扳倒不是又多了一块绊脚石了?你先去把那些药方给我抄出来吧,顺便问问汨罗姐姐,如果那些人做了手脚,她自然应该看得出来的。”

叶眉儿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我真该死,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忘了,汨罗姐姐把药方都抄了,她说杜太医的药方很有问题的。”她说着把一卷药方拿了出来。

列云枫一边看一边道:“这些药方备案了吗?”

叶眉儿道:“汨罗姐姐多聪明啊?正好皇上去探病的时候,她就抄这个杜太医的药方,说是杜太医的药方上字写得草了些,怕抓错了药,所以又临了一遍,还让皇上看那个药方,问了好多字,皇上是过目不忘的,他看了那么多遍,自然是记得的,将来要是真有了问题,不用翻太医院的药案,皇上心里就会有数的。”

列云枫一边看一边冷笑道:“这个杜太医也太阴险了,方子上都是滋补的东西,看不出什么破绽来,可惜这个方子要是真的服下去了,会延迟产期,错过了正常的分娩,只怕母子都有危险。”

叶眉儿打了个冷战:“难怪小爷一直带话给大小姐,说是什么样的药也不要吃,实在是不舒服了,就吃小爷开的药。如果大小姐真的吃了这个杜太医的药,岂不是……阿弥陀佛,小爷,我还一直奇怪,你为什么非要汨罗姐姐隐藏大夫的身份,扮成什么班主去演戏,然后再辗转进宫,何必如此麻烦,原来你怕打草惊蛇啊?”

列云枫笑道:“他们这些混帐东西再怎么猜,也猜不到汨罗姐姐是杏林高手,他们那些人成日家狂妄自大,都以为自己是华佗再世一般,哪里会相信一个女人居然精通歧黄之术?眉儿,如果这个杜太医是广平郡王的人,前段时间里应该是被人弹劾过。”

叶眉儿奇道:“你还真是诸葛亮呢,我拿到汨罗姐姐的这个方子,就去调查杜太医的资料了,三个多月前,他被御史台的狄大人弹劾过,这个狄大人就是狄自恭。”

列云枫冷笑道:“狄自恭?这个人是广平郡王的走狗,和敖古杰是连襟,广平郡王的老把戏了,还没有利用完人呢,就急着为杀人灭口做打算了,什么广平郡王?正经为君分忧、为民请命的大事是一件也不做,这杀人灭口、金蝉脱壳的本事练的倒是一等一的。先撇清了关系,等事情做完了,杜太医一命呜呼,就没有人怀疑会是广平郡王下的手了。眉儿姐姐,派一个人去混到杜太医的府里边,要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最好能救他一条狗命,虽然这些走狗没有什么大本事,可是翻脸的狗多了,广平郡王也未必扛得住他们乱咬。”

叶眉儿道:“已经让紫歌去了,紫歌心细,而且长相平常,杜太医那个老婆是母夜叉,哪里能容忍一个漂亮女人在丈夫面前晃呢?小王爷,为什么不派个人去广平郡王府?”

列云枫摇头道:“姓杜的是个文官,你们的武功可以应付他,只要小心,不会出什么大事儿的,那个郡王府里边高手如林,广平郡王妻妾成群,是个色中恶鬼,万一你们这样的人一旦暴露了,落到他手上,只怕生不如死,我怎么放心?你告诉汨罗姐姐,让她照顾好娘娘,任何药物、膳食都要亲自过眼,还有诞下龙子后,宫里宫外照例要进东西孝敬的,宫里的妃嫔多是送什么金玉饰品,宫外的要臣们多半是进时鲜的吃食,告诉她,任何菜品点心都不能用,那些金玉饰品先放着,不要给孩子带。”

叶眉儿道:“我知道了,如果是皇上赏赐的呢?”

列云枫道:“谢恩就是了,但是也不要用,皇上总不能亲自下厨房吧?虽然皇上身边的人是不容易买动的,万一有这么一个,我们岂不吃个大亏?”

叶眉儿道:“我进宫总得有个理由吧,白眉赤眼的,会让人家怀疑的。”

列云枫道:“你去我书房,我有份特别的礼物送个敬敏公主的,再几天就是她的生日了,包管她喜欢。”

叶眉儿答应着,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头了,笑道:“听说你把醉红楼砸了?还逼着敖古杰打了敖青龙?王爷不是已经从边关发来请回的折子了吗,现在战事刚刚停息,而且大小姐快生了,皇上一定会准王爷的折子的,你不要再去惹事儿了,小心王爷回来,给你算总帐的。”

列云枫笑道:“我惹不惹事儿,他还不是照样教训我?既然如此,我不如随性儿多惹些事情。”

叶眉儿呆了呆,很担忧的道:“小爷,你是不是真的又要去惹事了?”

列云枫笑道:“眉儿,不惹事的列云枫,你看过吗?可以想像吗?”

叶眉儿瞪了他一眼:“你还真的不怕打,懒得管你,下次被王爷打了,不要找我给你上药了。”她负气的拧了列云枫的手臂一下,列云枫哎哟一声,叶眉儿才笑眯眯的下楼了。

列云枫揉着被拧痛了的地方,臀上也是火辣辣的痛,方才挨的那几下真的是很痛的,他慢慢的下了楼,脸上有些淡而灿烂的笑容,他对自己做的事情绝对的有把握,所以他的心情极其的好,本来他每天有午睡的习惯的,今天却没了睡意。走到分路口的时候,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林瑜那里,萧玉轩也是受了伤的,澹台盈总不方便为师兄上药,澹台玄那么个顽固的个性,宁可自己去熬粥也不会怎么快就去看徒弟的。

“澹台玄,老天还真对你青睐,可恨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列云枫自言自语的道,一边说着,一边情不自禁的揉着被打痛的地方。他也没有快步的走,虽然是伤得不重,还是疼的难忍。

走到了地方,轻轻地推开门,林瑜还是趴在那儿,床边坐着的却是澹台玄,屋子里边只有他们师徒两个人,想来萧玉轩和澹台盈也去休息了,澹台玄挨着林瑜坐着,在和林瑜说话。

澹台玄听见动静,回头看见了列云枫,列云枫带着一种得意的笑容,靠在门框上,澹台玄道:“要么就滚进来,要么就滚出去,靠在门上像什么样子?”

列云枫坏坏的笑道:“看来师父是知道什么样的人才喜欢靠在门上搔首弄姿的啦?”

澹台玄瞪了他一眼:“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饶不了你。”

列云枫走过来看林瑜,神色比方才好了一些,已经睁开眼睛了,不过现在林瑜的脸上都是泪痕,好像刚刚哭了。

澹台玄问列云枫:“你过来趴下,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

列云枫脸一红:“我没事儿,不用看了。”

澹台玄一把抓住列云枫,按住他伏在桌子上,掀开了衣服看,臀上有好几道伤痕已经是青紫色的淤血,这样的伤虽然没有流血,但是比流血更严重些,方才因为是隔着衣服打的,下手就看不出轻重来,澹台玄叹了一口气,给他涂药膏,然后他又看见列云枫背上的几处烙痕,问道:“你背上的伤怎么弄的?你爹爹打的?”

列云枫的脸更红了,道:“男人的身上总得有些疤痕吧?有什么好奇怪的。”

澹台玄见他不说,也就不问了,帮着他穿好了衣服,反正列云枫不想说的事情,谁也翘不开他的嘴巴。他转身还是坐到林瑜的床边,道:“你是个明白孩子,我方才说的话你应该听到心里去,知道吗?”

林瑜低低的唤了声:“师父……”

澹台玄道:“不管你心里头恨不恨我,今天我是下手很重,只是想让你永远记住这个教训,江湖险恶,你要做什么事情以前,都要三思,不能感情用事。你们三个里头,轩儿比较老实,小熙又太狂傲了,你是文武兼修的一个,在你身上,我费了更多的心血,可是,小瑜,你太单纯了,我不是说心地善良不好,可是单纯往往给人可乘之机。”

林瑜道:“师父别说了,瑜儿知道自己罪孽深重,瑜儿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的,师父,你打死瑜儿算了。”他说着,又哽咽起来。

澹台玄有些生气:“你还是在委屈?还是不明白其中的利害?”

林瑜道:“师父,你不明白的,当你以为你遇见了今生今世最值得去付出去爱的一个人,你以为她是冰清玉洁的,是忠贞不渝的,她对我来说,好像九天仙女一样,我甚至想过,如果师父不同意我们的婚事,我愿意被师父废了武功,离开玄天宗,和她浪迹天涯,白头偕老。可是,上天开了太大的一个玩笑,她,她原来什么也不是……”

列云枫笑道:“难怪人家说,骗人的人不可恨,上当的人可耻啊,人家骗了你,你还念念不忘的?”

林瑜道:“我怎么可能还在想着她?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实在太让人失望了,什么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什么执子之手与尔偕老,他娘的,都是屁话,都是骗人的。”他说着说着,很是激动。

澹台玄的脸色又开始难看了,从小温文尔雅的林瑜居然在骂人,要不是林瑜伤得那么重,他的巴掌早就打过去了。

列云枫笑道:“林师兄,生气归生气,因噎废食可是得不偿失的。天下又不是水清灵一个女人,现在受些挫折,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况且,你知不知道可以自由的去选择喜欢谁,对有些人来讲,也是一种可望不可及的奢求?”

林瑜冷哼了一声道:“你又没有喜欢过谁,你说的都是纸上谈兵的道理。”

澹台玄的眼睛瞪起来,列云枫示意他不要发火,然后微笑道:“林师兄说得不错,我是没喜欢过谁,因为像我这样的人,是不可以去喜欢谁的。”

林瑜有些奇怪列云枫说的话,抬起头来看着他。

列云枫道:“对于女子来说,最重的承诺就是天长地久,白头偕老,如果你喜欢一个女人,却无法兑现这样的诺言,还不如在当初就放弃了。我的婚姻,是连我父王也无法做主的,皇上的荣宠,有时候是种桎楛,我无法知道皇上要为我安排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但是我可以确定这个女子一定出身高贵,也许可能是皇室宗女,这样特殊的身份,看起来虽然也是我们列家的荣耀,可是如果不能将这段御赐的因缘调解好的话,也会惹来更大的祸事。”

林瑜愣愣的听着,澹台玄心中十分感触,列云枫是骄傲的,如果不是真心真意的想帮着林瑜走出心里的阴影,他是绝对不可能和别人说这些事情的。

列云枫道:“换句很通俗的话说,假如我喜欢上了某个人,她是不可能做我的元配夫人的,如果皇上赐婚的那位贤良淑德的话,也许能允许别的女子成为我的次妻,可是这样,对于我喜欢的人是不公平的,是太大的牺牲和委屈,当然,我可以抗旨,抗旨的结果却可能把我们整个列家搭进去,无论我怎么喜欢一个人,我也不能以我们整个列家做代价。别看平时皇上纵容我,但是大的事情上,牵涉到重要的关系上,皇上绝对不可能妥协。这些事情,我很早就知道了,所以我很早就明白,在我没有被皇上赐婚以前,是不能够喜欢任何人的,林师兄,虽然你这次被骗了,可是你还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喜欢别人的机会,你有我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自由和快乐,我连被别人骗的机会都没有。”他说着不由得怅然若失地长叹一口气。

林瑜听得呆呆的,这应该是列云枫埋在心底的最真实的话,充满了无奈和痛苦,他看着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列云枫,不知道这个英俊张扬、笑容灿烂的少年心中还有多少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痛和秘密?林瑜很聪明,他知道列云枫和他说这些话的意义所在,所以林瑜才特别的难以释怀,自己明明犯了那么严重的错误,列云枫居然很正经地劝慰自己,林瑜感动又羞愧,他低下了头,伏在枕头上,止不住的泪水湿了枕巾。

澹台玄黯然道:“瑜儿,师父不想再说什么了,枫儿比你小,却是如此的明白,他的这些话是什么样的分量,你如果不糊涂,就应该知道。如果你再不明白,我也白教你一场,你走吧,喜欢去哪里就去哪里吧。”他重重地叹息着。

林瑜忽然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床上,道:“师父,我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了,我已经没有事儿了,上次当,学次乖,我不会沉溺在自责颓废里边,如果瑜儿真的那么没出息的话,师父打死我好了。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没有时间浪费在自艾自怨上。”他一边说,一边流泪。

澹台玄扶着林瑜躺下,怜惜地道:“人生谁无少年时?师父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有过一段感情,可是这段不该的感情毁了我本来美满的婚姻,结果我喜欢的人离我而去,我的妻子也弃我而去,我当初是左右为难,不知道怎么办才能避免三个人都受伤害,结果我背负着移情别恋、喜新厌旧的罪名不要紧,两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都恨我入骨,同时也葬送了她们一生的幸福。当年为了这件事情,我师父也差点打死了我,后来还是我的女儿吓得大哭,师父才手下留情,不然现在,我早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林瑜这下更加愕然了,师父居然也说起自己当年的故事,这件事情应该是澹台玄心中最疼痛的秘密吧,和师父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他连一个字都没有听过。

澹台玄道:“师父是过来人,知道感情上的创伤有多难恢复,但是再难你也要挺过去,因为你肩上还有责任。”

“师父。”林瑜低低唤了一声,然后把头靠在澹台玄的腿上,手抱着澹台玄的腰“师父,瑜儿真的知道错了,真的……”他说着,声音有哽咽了。

引用第523楼陆洋于2007-08-12 19:57发表的 Re:【长篇原创】笑傲红尘(今日晚八点更新)(m/f f/m) :

小王爷的母亲好象从来没有出现过啊!

该不会已经不在了吧?!

所以他爹才那么打他!他才那么心甘地当那个人的儿子?

(当我胡说…)
小王爷的母亲还没有到出场的时候呢,黎韵兰出场是因为她要引出一个故事来,靖边王所以对小王爷严厉,那是因为他是行伍出身的军人,习惯用军中的规矩来管教孩子,王爷哪里能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呢,尤其这样一个孩子?列云枫对黎韵兰好,真的只是因为列云枫觉得列家欠黎韵兰太多了。

引用第530楼陆洋于2007-08-12 20:18发表的 :

原来如此,那就好了.不然小王爷也就太可怜了!

还有一个问题:

澹台玄的两个女儿是不是同父异母啊?
不是,澹台梦和澹台盈是同母生的,澹台玄的那个情人没有给他生孩子,澹台玄的妻子没有死,情人也没有死,她们都有故事,都会慢慢的出场的,现在提个头,免得以后出场感觉太突兀了。

引用第541楼bkbkbk于2007-08-12 21:00发表的

对了,这文不是M/M吗,怎么变成M/F了,
m/m 是本文的主线,后文还有m/f 和 f/m类的情节,感觉应该标出来吧,只是我的文里边,那类的sp都是和亲情有关系的。

希望没有标错。

引用第543楼bkbkbk于2007-08-12 21:17发表的 :

妖灵的意思就是全都包括了,是这样吗,这样也好,多加入一些元素,故事能更丰富一些,妖灵的文很有发展嘛,只要妖灵写下去,俺就天天来追,问一句,妖灵打算把这文写多少字哪,有计划吗?
长篇啊,应该在一、二百万字左右吧,计划是这样的,人物那么多,总得基本要有始有终的吧?朝廷和江湖都是故事发生的背景,写多久,现在不知道,看情况吧,如果大家都烦了,我自然写得无趣就放弃了。

引用第574楼pj于2007-08-13 12:18发表的 :

怎么综观全篇来看,这的女孩子都没几个好的呢?怎么会不是水性扬花的,就是工余心计的,LZ大人啊,总得有几个好的吧,您没让感情伤着吧!就难道一个本性善良的都没有,哪怕能让您在文中美言几句的吗!

要我看来,您的一个个小故事是很精彩,好象外面还有一个大阴谋,而且偶看来这故事的女性各个都不简单!
呵呵,怎么会呢,澹台盈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她既不水性杨花,也不工于心机,马上要出场的澹台梦是个特别的女孩子,反正我会喜欢她的,不知道兄弟们会不会,还会有别的女子出现,而且工于心计不应该算是不好吧?女人要是连一点儿心眼也没有,光可爱有什么用啊?岂不是让人骗起来更容易吗?

13、

掌灯的时候,澹台盈在自己的房间里边发呆,萧玉轩和林瑜那里有爹爹照顾着,她又帮不上什么忙,爹爹也顾不上她了,她一个人特别的闷。正发呆呢,有两个丫鬟进来,一个用描画红漆的乌木托盘端着几样点心,点心放在缠丝的白玛瑙盘子里,精致美丽,让人看了都不忍心去吃,好像每一样小巧的点心都是有生命的一样,澹台盈和大多数女孩子一样,喜欢吃这些精致小巧的糯香的点心,丫鬟微笑着道:“盈小姐,这个是我们小王爷特地吩咐厨房做的。”

另一个丫鬟也端着一只托盘,里边放着一身衫裙,妃色的,那浅浅的妃色好像豆蔻少女的桃腮,竟然蕴藏着淡淡的芳香,裙上用金银丝还绣着细碎的桃瓣。那丫鬟也含笑道:“盈小姐,这裙子是我们小王爷特地挑选的,请盈小姐换上吧,一会儿我们小王爷就过来。”

澹台盈让她们两个看得不好意思了,羞羞地搭讪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拿点心的那个丫鬟道:“我叫飘雪,她叫飞雪。”

澹台盈哦了一声,又道:“那个叫叶眉儿的好像身份很特殊的啊?”她是信口问的,她看过叶眉儿好几次了,叶眉儿每次和列云枫都是有说有笑的,澹台盈感觉看见叶眉儿和列云枫亲密的样子总是莫名其妙地有些生气。

飘雪笑道:“眉儿姐姐是我们王妃赐给小王爷的,是伺候小王爷的,”她见澹台盈并不太明白她的话,就抿嘴儿一笑道:“盈小姐不知道,像我们小王爷的世家子弟,在没有成亲之前,屋子里边都要放几个人的,因为我们小王爷不喜欢这些,所以他屋子里边只有眉儿姐姐和辛莲姐姐两个。”

澹台盈对飘雪的话虽然半懂不懂,但是飘雪暧昧的神色她还是懂的,一丝不快掠过了她的眼睛。

飘雪自然看得出来了,忙道:“盈小姐也不要奇怪,这是大户人家的规矩,其实我们小王爷是最不喜欢这些的,虽然眉儿姐姐和辛莲姐姐在他屋子里边,可是我们小王爷对她们除了尊敬,没有别的。”

澹台盈嘟囔着道:“将来还不是一样?”她说着,心中有酸酸的感觉,拿起一块点心,放在口中,狠狠地咬,好像这点心是列云枫,又是叶眉儿,对了,还有那个没有见过面的辛莲。

飞雪柔声道:“盈小姐,换上这条裙子吧,一会儿小王爷要和你出去。小王爷说你来了京城好些天了,也没有时间带你去玩玩,今天正好他空闲了,就带你去逛逛。”

澹台盈眼色一亮,马上愉快起来,方才她又去看过两位师兄了,萧玉轩的伤不算要紧,有两三日就没事儿了,林瑜的伤虽然重些,但是涂了列云枫的药膏,列云枫又吩咐人给林瑜煎了内服的药,又让厨房给他们炖了上好的补品,澹台玄在陪着他们说话呢。

澹台盈没有心思吃点心了,洗了洗手,便拿起了裙子换上了,飞雪帮她系紧了如意绦,澹台盈转了一圈,衣袂飘飘,流光溢彩,煞是好看,澹台盈站在镜子前边,双颊也如裙色般飞起两片嫣红。

她站在镜子前边正发呆呢,身后有人轻轻的笑,不用回头,她就知道是列云枫,果然列云枫的声音传过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灯下的盈儿,真是仙子下凡一般。”

澹台盈的脸有些烫了,有想笑有想佯装生气,嘟着嫣红的樱唇道:“你是不是欺负我不懂这么诗啊词啊,成日胡说,小师兄,给我说实话,你叽里咕噜地是在笑话我还是在骂我?”

列云枫不答而笑:“就算我在骂你好了。”

澹台盈微怒道:“哼,你以为我真的不懂啊?我也会写诗的!”

列云枫这次笑得厉害:“是吗,我们的小师妹还是才女啊?那写一首让我拜读拜读啊。”

澹台盈被他一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道:“好,你听着啊,嗯,嗯,半盏残茶尚余烟,啊,唐诗,唐诗,唐诗三百忆华年。嗯,”澹台盈缩紧了眉头,苦苦思索着“对了,幽窗琴罢中宵立,好风如水水如天。”

列云枫自言自语地道“半盏残茶尚余烟,唐诗三百忆华年。幽窗琴罢中宵立,好风如水水如天。”

澹台盈得意地道:“怎么样?”

列云枫笑道:“老实招了吧,你写的?笑死人了,这个分明是李白写的,骗谁呢你?你就是要偷别人的诗,也找个没有名气的来偷。”他说着用手指划着脸,在羞澹台盈。

澹台盈急道:“你胡说,什么李白,这个是我姐姐写的!”她说完了也看见列云枫在笑,才明白自己是不打自招了。

列云枫点点头:“哦,你姐姐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进京啊?”

澹台盈噘嘴道:“还不是因为贝师兄啊,他好端端的和一个叫什么慕容休的人打架,结果被我爹爹打了一顿,我姐姐照顾他呢,没有没有来。”

列云枫笑道:“做你们玄天宗的弟子还真的要皮厚才行啊,不然迟早让你爹爹打死 。你爹爹是不是棍子投胎的,上辈子身不由己,操纵在别人手里,想打谁自己做不了主,这辈子好容易投胎做了人了,见到人就想打啊?学了一身的武功,不去打几场架,怎么能有进步啊?声望、朋友,哪样不是打架打出来的啊?好笑,你们玄天宗的功夫练成了都不用,那还辛辛苦苦地练它做什么?刀不出鞘,是要锈死的,马不出厩,是要肥死的,你们又不是通缉的逃犯,躲躲藏藏的干什么?”

澹台盈听了又是气又是笑,虽然列云枫在嘲笑澹台玄,她是不应该笑的,可是她哪里忍得住?一边笑一边道:“我爹爹要是棍子投胎的,你就是,就是……”她本来也想嘲笑他几句,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

列云枫催促道:“走吧大小姐,怎么磨蹭,要是出去的太晚了,待会儿回来了你爹爹不是又要骂人了?”

澹台盈忽然问道:“就是我们两个去嘛?你的眉儿姐姐莲儿姐姐不去?”

列云枫听她的话里边有些酸溜溜的,多少有些诧异,他看着她,定定的,然后笑道:“小丫头,不是在吃醋吧?”

澹台盈的脸“腾”地晕红,握着拳头示威道:“小师兄,你再敢胡说,我去告诉爹爹去!”可是她的口气却是软软的。

列云枫研究似地看着她,看得澹台盈的脸更红了,佯怒道:“你别做梦了,谁希罕嫁给你啊,老婆还没有娶,小老婆却一群了。”她说完这句话,连脖子都红了,扭过脸去。

列云枫的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表情,有意外,有无奈,还有一丝丝的抱歉,可惜澹台盈没有看到,澹台盈见没有回声,转过头来的时候,列云枫温柔的看着她:“小师妹,不要对我特别好,远离我你会更快乐。”

澹台盈含着微微的羞涩,道:“有时候,有些事是心不由己的。”

列云枫笑道:“你吧。”

澹台盈道:“我们去哪儿?”

列云枫笑道:“我要把你卖了。”

澹台盈也笑道:“那我帮着你数钱好了,看你吊儿郎当的样子,未必是识数的。”她觉得自己这句话很有嘲笑的味道了,不由得抿着嘴儿笑。

列云枫拉着澹台盈的手,两个人离开了房间,刚到府门口的时候,叶眉儿正好从府门外进来。

叶眉儿道:“小王爷,盈姑娘,这么晚还出去?”

列云枫问道:“怎么样?见到汨罗姐姐了?”

叶眉儿笑道:“放心吧,该说的我都说了。”她溜了澹台盈一眼“小王爷,原来上次你要我帮你挑裙子,是要送给盈姑娘的啊?”

澹台盈听了,扬起了下巴,不知不觉间满脸都是得意的神色。

列云枫看了澹台盈一眼,向叶眉儿道:“眉儿,过来说话。”

澹台盈看着列云枫拉着叶眉儿走到远一点的地方,两个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叶眉儿还老是向她这边儿瞟,澹台盈在猜测列云枫会和叶眉儿说些什么?

忽然听叶眉儿的声音大了一些:“你疯了,这样也太危险了啊!”她显然是有些急了,澹台盈看过去的时候,叶眉儿也在看着她。

列云枫干脆伏在叶眉儿的耳边说了好半天,叶眉儿的神情还是不情不愿的,但终是拗不过列云枫的样子,点了点头,又出府去了。

澹台盈道:“叶姑娘好像生气了啊。”

列云枫道:“不用理她了,我们走吧。”

列云枫拉着澹台盈的手,两个人在街上闲逛。自从来了京城以后,总是遇到各种情况,澹台盈哪有时间逛街,而且她们家的家规,女孩子是不允许一个人单独外出的,澹台玄虽然不轻易打女儿,但是真的要生气了,澹台盈是会吓得魂儿都没了的。

夜色浓郁,灯火辉煌,许多摊贩还在做着生意,街上特别的热闹,澹台盈在每个摊子前边都驻足流连,都会发现自己喜欢的小玩意儿,只要她的眼光流露出喜欢的样子来,列云枫都会给她买下来,澹台盈的心中有甜丝丝的感觉。在家里的时候,除了姐姐澹台梦以外,三个师兄也都特别地疼爱她,将她看成是掌上明珠一样,澹台盈觉得姐姐不喜欢自己,大约是妒忌自己被师兄们宠爱着,说实在的话,姐姐虽然长得也温香软玉般的美丽,但是澹台盈总是感觉有些怕她,姐姐也不怎么和她交流的,想别人家的姐妹们都是无话不说的,姐妹俩都有小秘密互相交换的。现在这个小师兄更是特别了解她的心思,幸福的感觉在澹台盈美丽的眼睛里缓缓流淌着。

列云枫道:“这个醉仙居的西湖醋鱼、火踵神仙鸭,还有西湖莼菜汤都是京城里边独一无二的,老板厨师都是杭州人,他们做的都是杭州菜,我们去尝尝,好不好?”

澹台盈点头,两个人进了醉仙居,醉仙居并不大,而且是非常的简陋,整个店面里边空空荡荡的,见他们进来了,有个伙计懒洋洋的过来,一口纯正的京城口音,道:“两位要点什么?”他说话时还打着哈欠,睡眼朦胧的。

澹台盈有些不悦,要不是应该是列云枫要到这儿来的,她早转身走了,列云枫也没有生气,道:“西湖醋鱼、火踵神仙鸭,还有西湖莼菜汤,再来个莲子甜汤。”

伙计应了一声,问道:“客官要酒吗?”

还没等列云枫说话,澹台盈道:“不许喝酒,你上菜就是了。”那个伙计白了她一眼,就走了。

澹台盈哼了一声:“这个人怎么这个态度,难怪他们这里的生意不好了。”

列云枫劝道:“我们不过图个清静,和他们生什么气啊?”

澹台盈听他这么说,也只好悻悻地作罢,只是有点奇怪,以列云枫的脾气,怎么能容忍那个伙计呢?难道是因为和自己在一起的缘故吗?正胡思乱想着,有个女子在门外冷笑一声。

列云枫抬头,有些惊讶地道:“你怎么来了?”

那个女子的脸上都是嘲讽的笑容:“我说翻遍了京城也找不到你呢,原来你在这儿啊?她是谁?”她用纤纤玉指一指澹台盈。

澹台盈听她的口气,是来者不善的,看她的容貌,长得果然是不错,只是现在带着几分怒容,冷冷的,眼光里边都是刺儿,尤其看着澹台盈的时候,更是不友善。

列云枫笑道:“她是我小师妹,盈儿,你等着我。”他拍了拍澹台盈的肩头,然后拉着那个女子出去。

澹台盈自然是一肚子的不高兴,出来一趟,先碰到那个叶眉儿,现在又遇见这个女人,看样子,她和列云枫的关系也是不同一般的。一想到列云枫可能喜欢别的女子,她心里就特别的不舒服,而且他现在已经有了两个准小老婆了,方才那个又是谁?是不是第三个?澹台盈在胡思乱想着,伙计把菜都上齐了,她也没有胃口吃,想着想着,她忽然一惊,难道自己喜欢上列云枫了吗?她这么想着,不由得呆呆的,才认识几天啊,自己怎么可能喜欢上他呢?一直以来,她都知道大师兄萧玉轩在暗暗喜欢着自己的,她也一直觉得大师兄喜欢自己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什么不对。如果自己现在去喜欢别人,是不是移情别恋啊?

那伙计在旁边道:“客官,菜上齐了,客官可以动筷了。”

澹台盈被打断了思路,怒道:“我吃不吃,干你什么事儿啊?”

伙计笑道:“客官,小店儿要打佯了,客官可以付帐了吧?”

澹台盈一愣,看看外边,夜色已经渐深了,列云枫怎么还不回来啊。那伙计又催道:“姑娘,付帐吧。”澹台盈有些急了,她身上并没有带钱,因为平时她是很少单独出门的,而且每次和爹爹、师兄们出来,哪里用得着她来掏钱,还有一个原因,澹台盈觉得女孩子家如果腰间挂着个鼓鼓的钱袋多难看啊。现在列云枫又不回来,她身上有没钱,这里又人生地不熟的,澹台盈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恐惧。

伙计的脸立刻变了:“姑娘不会告诉我,你没有钱付帐吧?”

澹台盈急得掉泪:“我小师兄会回来付帐的,你等等好吗?”她的口气是在恳求着。

伙计打量她一眼,道:“听姑娘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啊?”

澹台盈道:“是啊,我不是本地的人,我小师兄是啊,你等等好吗,我们不能赖你的钱的。”

伙计笑了,道:“好吧,我先关店铺,姑娘慢慢等吧。”他说着去关窗,上门板,等到看着他把门也闩上了,澹台盈才发觉不对劲儿了。伙计笑着看着她,笑中带着狰狞。

澹台盈吓坏了,说话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伙计一拍巴掌,有出来几个伙计打扮的人,澹台盈更是慌乱了,一直往后退,先前的那个伙计道:“既然你没钱付帐,就用自己付帐吧。”他说着走过来就要抓澹台盈的手腕,澹台盈下意识地扬手就是一拳,那个伙计忙的闪开了,笑道:“哦,是个辣的,还会两下子功夫?”

澹台盈又害怕又生气,大叫道:“混帐东西,你们有没有王法啊,你们知道我小师兄是谁吗?你们”她忽然被一个人从后边捂住了嘴,同时闻到了一丝丝香甜的味道,然后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引用第599楼sars2000于2007-08-13 20:23发表的 :

小王爷不是故意找揍吧。让人家过娘死心这样到是个好办法,澹台盈得被他爹打吧。
呵呵,两者权衡取其轻吗,列云枫现在一不确定自己喜欢不喜欢澹台盈,第二现在他还没有考虑喜欢谁的问题,毕竟喜欢上一个人不是预谋的,是不知不觉的啊,既然怕耽误了人家,就得让人家死心,挨几下打总比伤了小女孩的心好吧?

顺便问兄弟们一个意见,你们觉得澹台盈和列云枫恋爱合适不?我现在没有确定呢,听听兄弟们的意思。

引用第629楼敏兒于2007-08-13 21:45发表的 :

我老是覺得楓兒會去做很多他喜歡的事 他想做的事

不管事情結果

事實上 他也不大需要管

反正所以人寵著他 大不了被打一頓而且他又那麼聰明~~
敏儿感觉不错的,枫儿就是任性的人,他那么聪明还有不知道结果的?因为在大的是非面前他是一点儿也不含糊的,所以才很多人娇纵着他,宠着他。他想做的事情一定会去做的,只要真正的接触了他,很少有人不喜欢他的,包括澹台玄。

而且列云枫是心胸开阔的人,他很明白道理,像他那样任性的小孩子,就算知道会被打也不会放弃的,如果因为害怕被打就妥协顺从了,他就不是列云枫了。

引用第630楼kelly2003于2007-08-13 21:51发表的 :

我总觉得小王爷属于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很容易悲打动的,他做事不求让每个人都满意,主要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他才不会管别人的看法呢,所以有时只能打碎牙齿混血吞,在这点上还真让人觉得不忍
是,兄弟的感觉没有错,这种不管别人的做法,还是有些骄傲的成分,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是一个可以担当的人,他有那个能力的。其实幸福,是自己的感觉,列云枫没有感觉到自己不快乐,他永远知道自己要得到什么就得失去什么的,他对得失计算过,所以做了的事儿,从来不后悔,就是受到惩罚,他也不会耿耿于怀的,笑傲红尘,笑面人生,他就是有这么一股铮铮的傲气,虽然他不是英雄。

引用第635楼minor于2007-08-13 22:26发表的 :

既然不是姐姐,那就是妖灵哥哥了

我呢,觉得盈儿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对大师兄应该是兄妹之情,两个人朝夕相处,久了自然会习惯那种感情,而长大之后朦朦胧胧对爱情的知觉会使他们产生些误会,当见到列云枫这样的男孩时,他的与众不同,桀骜不逊,会让盈儿产生一种新鲜感,进而产生喜欢的情愫,

对于列云枫来说,盈儿其实是个意料之外的因素,他的计划内可没包括让盈儿喜欢上他,可是其实他也是个渴望被人呵护,关爱的孩子吧,我总觉得他没有快乐的童年,他背负了太多东西,这样的孩子,内心深处对于别人的关爱应该是很向往的,因此他甘心挨打,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渴望吧不知道自己被人管教,被人打时,心里其实有一份喜悦的,而且他心里不确定自己对盈儿的感觉,不知是像妹妹,还是像可心人

相比起文里其他几个女性角色,我倒觉得列云枫和盈儿在一起很合适,云枫工余心计,所以如果跟和他一样的女性在一起,两个人应该都会很累,文里的其他女性都很强,惟有单纯善良的盈儿,能让云枫在心灵疲乏的时候,有个停泊休憩的港湾


怎么会介意,如果minor妹妹不是看得仔细,怎么会如此详细的分析,我很感动,所以每天写得特别的认真,不这样就对不起一直关注我的兄弟们,写文者的快乐全在与此的。minor妹妹分析得对,盈儿是不知不觉就喜欢上列云枫的,是少女情怀总是诗那种,简单,纯净,但是列云枫会不会喜欢上盈儿,真的要看看再确定的,因为有一个同样重要的女主人公就要出场了,就是我提到的澹台梦。没急着让她出来,是因为她的形象我还没有考虑成熟,我的初衷是打算塑造一个特别的女子,不见得让虽然所有人都喜欢她,却让人忘不了她。这几天考虑得差不多了,澹台梦快出来了。

引用第644楼minor于2007-08-13 23:04发表的 :

蓝蝶姐,你还是叫我炎炎的好,我会更新的

[s:42]

对了,妖灵哥哥,求个情,明天别把孩子打太狠啊
呵呵,怎么会呢,列云枫那么聪明的人,知道怎么对付澹台玄的。

谢谢兄弟们的意见,这样吧,我现在有些感觉了,你们是我创造的动力和灵感的源泉。

引用第661楼wzmzy于2007-08-14 10:16发表的 :

又忍不住冒个泡了,妖灵哥哥(个人希望和直觉)写得真好,太棒了!

对于枫儿和盈我也认为不是很合适,就算盈有点芳心动已,但她有点过于小女生了,其实她也可能是豆蔻年华遇到枫儿这种人难免动心,但就她目前的性格是需要安定的,缺乏安全感,可枫儿是追求随心而为的,是充满挑战性又向往自由的,盈会是他的顾忌,不会真正幸福.

个人认为还是很需要一个很特别的女子,一定要睿智,否则不会和咱小王爷真的契合.(要不就要进一步塑造盈的性格)

当然,是喜欢定了哥的大作,只是个人一点拙见,敬可忽略,嘿嘿.飘走~ ~ ~
水下压力那么大,潜水潜得太久了,该忘记如何用肺呼吸的啊,欢迎多出来啊,兄弟的感觉和我的基本吻合。握手。

14、

澹台盈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眼睛是蒙着的,嘴上也勒着布条,坐下好像是柔软的垫子,可是特别的颠簸,应该是在车上的,她同时听见低低的哭声,好像是女子的哭声,听那杂乱的声音,应该有七八个人的样子。

澹台盈不知道自己落在什么人的手里了,也不知道会被送到哪里去,可恨的列云枫和那个女人一去不回,可恨的列云枫到底还纠缠着几个女人?澹台盈现在特别的后悔,真的不该和他单独出来。爹爹和师兄们看不见自己,一定会急死了,列云枫,列云枫会不会也急死了?

车子继续颠簸,哭声低低哑哑的,更让澹台盈的心中增添了几分恐惧,终于,车子听了。

“这次带来几个?”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很腻的声音。

“八个。”是和澹台盈动手的那个伙计的声音。

“吴老二,怎么这么少啊?”女人很失望也很生气地道。

“秀姐,大少爷吩咐是只能弄外地的女子的,他怕本地的人丢了姑娘会找的,京城虽然大,谁知道谁和谁认识啊?要是外地的女孩子就不同了,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秀姐,嘿嘿……”吴老二陪笑道。

“拿开你的狗爪子,吴老二,这些个雏儿,你不会也动了吧?”秀姐森然地道。

“我怎么敢,杀了我也不敢,上边有大少爷呢,怎么也轮不到我啊。”吴老二显然是害怕了,忙忙地分辩。

“谅你也不敢。”秀姐哼了一声,“来人,给我把她们带到地牢去。”

澹台盈听着他们的谈话,更是吓得魂不附体了,不过她可没有妄动,努力地摇动着头,想把蒙眼睛的布蹭松点儿,还没有等她多摇几下,就有人架着她下了车,然后左转右转的走了一会儿,听见有沉重的开门声,她和同行的女孩子们都被推了进来。在半路上,澹台盈有个想反抗的念头,可是她没有十分的把握,终是没有轻举妄动。

到了地方,澹台盈闻到一股腐朽的味道,有人把她蒙眼睛的布和嘴上的勒布扯下来,但是手上的绳子并没有解开。放眼看去,澹台盈的心陡的一沉,这里四壁都是青条石砌成的,阴暗而且潮湿,石壁上居然还挂着皮鞭、板子、铁索还有叫不出名字的刑具,更增添了恐怖阴森的气氛。地当中,还有一个木头架子,上边挂着锁链,澹台盈觉得自己的身上开始嗦嗦的冒冷气了。再看同来的几个女子,都吓得瑟瑟发抖,面无人色。

咔哒咔哒的脚步声,一个妖艳的带着高高在上神态的中年女子进来,她的身后跟着几个彪形大汉,当然有人搬了把椅子过来,那个女人稳稳的坐下,然后道:“你们不用疑惑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可以告诉你们,这里是醉红楼,我是这里的主人,千枝秀。”

澹台盈的心砰地一声,醉红楼,这个名字她再熟悉不过了啊,这个千枝秀就是方才和吴老二说话的那个秀姐。澹台盈感觉血往上撞,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她忽然就想到了死,如果要在这里再待上几分钟的话,她都宁愿死。

千枝秀慢慢的把眼光从每个啼哭的女孩子身上掠过,然后慢条斯理的道:“孩子们,千万不要告诉我,你们之中有人不愿意听我的话,这样你们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当然,如果你们现在都听明白了的话,统统给我跪下。”

几个女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个人跪了下去,然后接二连三的有人选择了屈膝。澹台盈站在那里,一脸的愤怒和恐惧,她是不可能屈膝的,大不了是死,她再次想到了死。

千枝秀有些意外的看着澹台盈:“多漂亮的小丫头啊,可惜啊,哎哟,哎哟……”

第一个哎哟是嘲弄的口气,带着幸灾乐祸,第二个哎哟是痛极的呻吟,有人在背后狠狠的抽了她一鞭子。

澹台盈看见来人,立刻流泪着大叫道:“小师兄,小师兄。”

千枝秀回头,看见是列云枫,立时吓得腿一软,跪下来,然后她看见列云枫的身后,跟着齐明德和一群官兵。

列云枫死死的盯着千枝秀:“我说过要拆了你的醉红楼的,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拐卖这么多的良家女子,这条罪的判罚是凌迟。”他的脸色铁青,眼神中有杀人的寒冷。

千枝秀知道列云枫不是在开玩笑的,吓得尿了裤子,脸上的肉一直在跳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虽然不认识字,却知道凌迟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列云枫道:“齐大人,人赃并获,醉仙居那边的伙计们都已经被我的人擒住了,现在应该押在天牢里边了,他们不过是从犯,这个女人是主犯,天牢那里我不放心,这个女人还是交给你吧。”他挥挥手,示意兵丁们把千枝秀带走。

千枝秀吓得大声嘶叫:“小王爷,我是被逼的啊,我是从犯啊,主犯不是我,这个醉红楼不是我开的,我只是人家使唤的一条狗啊!”

列云枫冷笑道:“难道这个醉红楼是我的?”

千枝秀大喊道:“小王爷明鉴啊,我真是被逼的啊,这个醉红楼是敖古杰的啊,平时的事情都是二少爷敖白虎管理的,最近敖白虎好像得病了,大少爷才来打理的。我是听他们的吩咐的,小王爷饶命啊。”为了自保,千枝秀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知道什么全都说了出来,大声地喊冤。

列云枫冷笑了一下,不耐烦地挥挥手:“带下去,没有人听你血口喷人。”

见列云枫不相信,千枝秀大喊道:“我怎么敢骗小王爷,我是被他们逼迫的,小王爷想想,我这样的人,怎么敢得罪他们敖家?小王爷,我有证据的,我不是说谎的。我当初还怕敖古杰他们会卸磨杀驴,所以他们每次交给我的指令信我都留着,我拿给小王爷看。”她说着也顾不得羞耻,把自己的衣衫解开,然后又解开胸衣的带子,把胸衣扯了下来,她把胸衣用力的扯开,里边掉出来来一个扁扁的锦囊,应该是贴着身体所以才压扁了的,最后又从锦囊里边倒出来好些小纸条来。

齐明德示意兵丁们捡起来那些小纸条,然后呈给列云枫,列云枫没有接:“齐大人,这个是证据,按道理该由你呈给皇上的。”

齐明德看了几张纸条后,汗也下来了。脸上因为愤怒而涨红:“敖古杰居然干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列云枫冷笑道:“不然齐大人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

齐明德说不出话来了,列云枫道:“齐大人还为敖白虎求过情,你知不知道敖白虎就在这个地牢里边夺去了多少良家女子的贞操和性命?”

齐明德汗流满面:“小王爷早知道了?”

列云枫冷冷的道:“十几天前,我在城东的乱葬冈上遇见一个伤得惨不忍睹的姑娘,她是被敖白虎打昏的,他们以为她死了,就丢在哪里了,可是,她当时没有死了,在临死之前她说了九个字:醉红楼,醉仙居,敖白虎。”

这时候,兵丁们早已经把女孩子们的绳索都解开了,澹台盈本来想过来扑到列云枫的怀里大哭一场的,可是听了列云枫这句话,立刻呆在那里了。看样子列云枫是早知道醉仙居有问题的,他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留在哪儿?

齐明德道:“难怪你在凤凰茶楼上故意给敖白虎下毒,就是要为那个不认识的可怜姑娘报仇啊?”

列云枫冷冷的道:“那些痒粉算什么报仇?我不过是在想,如果那姑娘说的是真的,如果敖白虎受了伤不能来这里,那么敖家的人一定会有别人来这里的。以前我来找水清灵的时候,曾经看见他们兄弟和狄明震在这儿,那时候我就怀疑他们和这个妓院和那个水清灵是有关系的。更可疑的是,我还看见敖古杰和敖青龙都在这儿,其实父子两个都是好色之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可是无论他们再怎么无耻,也不可能在同一个妓院里边嫖妓吧?”

齐明德摇头道:“敖古杰居然,居然真的对广平郡王的话惟命是从,连是非都不分了。小王爷,我带着人走了,今天晚上,我会把审讯的案宗和证物送到宫里去。要不要抄一份,转给小王爷看?”

列云枫点头:“还有这些外地的女孩子,麻烦齐大人问讯完了以后,派人保护她们回乡去,至于盘缠和花费,你去我府上找叶眉儿领就是了。”

齐明德答应着,带着醉红楼的一干人犯和被救的女孩子们离开了。

澹台盈就呆呆地望着列云枫,她已经完全傻掉了。

列云枫看了澹台盈很久,才走过来拉她,低声道:“走吧。”

澹台盈摔开他的手,大喊道:“列云枫,你欠我一个解释。你早知道醉仙居有问题,是不是?你故意把我放在哪儿的,对不对?你知道他们要抓的都是外地的女孩子,所以你把我当成了诱饵,对不对?”

列云枫的脸色并不好看:“答案你已经知道了,何必再问我?”

澹台盈的眼泪淌了下来,哭道:“列云枫,你是个混蛋!就算你要用我做饵,你也要先告诉我一声啊,我心里好有个准备的,你知不知道我方才都要寻死的?”她大声哭着,特别的委屈。

列云枫没想到她居然说了这么几句话,心中就如同被刀狠狠地剌了一下似的,好半天才道:“我一直跟着你的,他们那么狡猾,如果事先告诉了你,你会露出破绽的,我一直没有动他们,就是因为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诱饵。盈儿,对不起,我说过,不要对我太好了,远离我,你会快乐的。”他说完这句话,神色特别的愧疚,他以为澹台盈会大哭大闹地埋怨他,骂他的,如果澹台盈和他翻了脸,他也不枉做了一回小人,在他的算计里边,是没有澹台盈的,他的感觉澹台盈是自己可爱的小妹妹一样,等着自己的照顾和宠爱,而已这么多年,对于感情,列云枫从来没有想过,在他的世界里边,还没有准备把那块地方留给感情的。

澹台盈终于趴在他胸前大哭起来:“你应该先告诉我的,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受到伤害的。我相信你做这个决定一定很痛苦,可是无论你要我帮你做什么,你都要先告诉我啊。你知道方才我有多害怕啊。”

列云枫任她哭了个够,见她慢慢地止住了悲声:“太晚了,我们回去吧。”

澹台盈打了个激灵:“回去我们怎么说啊?”

列云枫道:“不必要说谎,齐明德都看到了。说了谎,也很快被戳穿的。”

澹台盈叫道:“不行,你,你不能说实话,知道吗?就说是我乐意做的,我事先是知道的,小师兄,你要是说了真话,我爹爹一定会马上离开的,他是不可能再留在王府的。”

列云枫微微地笑道:“不是早晚都要离开吗?早一些,晚一些,有什么关系?。”

澹台盈又落泪道:“不,不,我不要离开……”

列云枫看着她,叹了一口气道:“这是我有生以来走的最险的一招棋了,小师妹,你应该恨我的,因为到了必要的时候,我会牺牲你。而且在我的身边充满了危险,你们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既然相聚是缘,那么分离也是缘。”

澹台盈呆了呆道:“小师兄,你不是这种人,不是的,你故意这么说,你在骗我。”

列云枫笑了起来,笑容中带着一丝嘲弄,然后道:“你能了解我多少?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比你更清楚的。你不信可以比较看看,今天的事情,如果换成大师兄,他宁可错过这个大好的机会,而不会骗你去当诱饵的,因为在他心中,你是最重要的。我是一直在跟着你,你不会受到伤害,可是你心里的伤呢?我知道这样会让你多害怕,可是我还是选择了去做,在我的心中,为了目的,是会牺牲自己的妹妹的,我爹爹不是也牺牲了我姐姐,让她进宫去了吗?”

澹台盈摇头:“我不要听,你不要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怕,你不是那种人,我不相信。”她说着泪眼婆娑的,楚楚可怜的望着列云枫。

列云枫不愿意看到澹台盈被自己逼得太紧了,办法还是自己再想吧,他想到这儿,转了话题道:“你信不信都好,我们该回去了。太晚了,你爹爹会惦记的。”他拉着澹台盈走出了地牢,醉红楼已经给封了,出来的时候,满天的星斗。两个人默默的走着,一地月光如水,澹台盈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的眼睛红红的。

走到一半儿的时候,澹台盈站住了,擦干了眼泪,昂起头道:“小师兄,我想通了,你肯这么做,是因为你没有把我当成外人,何况你做这些事情也是为了林师兄,为了玄天宗,你在调查事情的真相。我虽然不是玄天宗的弟子,但是我是我爹爹的女儿,能够帮上忙,是我最高兴的事情。”她说着,还强自微微地笑“其实,我不应该这么小气的,好像我自己受了委屈一样,小师兄,你一路都有跟着我,不是吗?你也怕我危险的,对不对?”

列云枫怜惜地看着她,有几分无奈地道:“傻丫头,你真是让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啊?我是在利用……”

澹台盈捂住他的嘴,娇嗔道:“不许你说这么难听的字眼儿,我早说过,无论我爹爹当不当你是真正的徒弟,我都当你是我的小师兄,你在我心里,和大师兄他们一样,都是我最亲近的人。”

列云枫道:“盈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醉红楼连根拔掉吗?她们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是一方面,再有,水清灵是在醉红楼骗了林师兄的,醉红楼的幕后是敖古杰,而敖古杰是广平郡王的走狗,广平郡王历来小心谨慎,很多事情都不会出头的,要引蛇出洞不太容易,可是如果把他身边的走狗一个个的揪出来,那么广平郡王就会忙着杀人灭口。走狗虽然卑贱,总是还有一点狼性的,只要他们心中对广平郡王怀恨,就会配合我们去对付孟而修。现在千枝秀已经咬出来敖古杰,我们下一步就得对敖古杰动手了。”

澹台盈一直在听,然后点头:“你说的虽然我不太懂,不过,小师兄,有什么要帮忙的一定要找我,方才的事儿虽然很可怕,不过真的很刺激的,”她为了显示自己的胆量,还强颜欢笑的笑了两声,可是她满脸是泪,脸色苍白的,样子实在滑稽,“不过,我现在的心都是在怦怦的跳呢。”

列云枫笑道:“我的心才怦怦地跳呢,我都把你弄到醉红楼去了,一会儿你爹爹还不得把我杀了啊?”

澹台盈笑道:“反正我们一口咬定了,就是我们一起商量了去的,了不起被爹爹一起打,对不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列云枫笑道:“你现在嘴硬,只怕你爹的鞭子抽下来,你就笑不出来了。”

澹台盈道:“所以现在我要先多笑笑啊,一会儿只怕会哭得很惨的。”她说着,忍不住又笑了一声,只是笑得太勉强了。

两个人说着话间,已经到了府门口了,台阶上有个人站在哪里,一动不动的,澹台盈也站住了,然后感觉连站都站不住了,因为那个站在暗影里边的人就是脸色铁青的澹台玄。

[ 15、

澹台玄的脸好像一团冰,寒气逼人:“现在什么时辰了,你们还知道回来?”

澹台盈低下头,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澹台玄又问了一句:“盈儿,你们去哪儿了?”

澹台盈吓得浑身在抖,眼泪掉了下来,父亲轻易是不会和她发脾气的,但是一旦要是发了脾气,澹台玄教训起女儿来,也不会手下留情的,方才澹台盈可以和列云枫说硬话,逞英雄,但是看见了澹台玄,澹台盈就只有瑟瑟发抖的份儿了。

列云枫看澹台玄的脸色,感觉他一定是气坏了,如果要是说他们去了醉红楼,弄不好澹台玄就会在这府门外边发脾气打人的,虽然是夜深了,没有太多的人来往,可还是很难堪的,他想着往前凑了一步:“小师妹,师父问你话呢。”他挨到澹台盈的身后,然后悄然的用一枚银针刺了澹台盈的后背一下。

澹台盈只觉得背上一痛,然后发麻,眼前一黑,就瘫到在地了,晕过去。列云枫急道:“小师妹,小师妹,你怎么了?师父,小师妹昏过去了。”澹台玄也是一惊,也顾不上生气了,忙过来抱起了澹台盈,往她的屋子里边跑,到了屋子里边,把澹台盈放在了床上,再看澹台盈紧闭着双眼,昏迷不醒。澹台玄一搭脉,放了心,不过是麻药五更散而已,这种麻药很烈的,没有任何解药,但是也没有什么大碍,只要睡几个时辰就会自然醒来的。

他松了一口气以后,忽然又一迟疑,五更散的麻药药效在蒙汗药中是最烈最强的,一旦中上就会晕倒,女儿怎么会现在才晕的,难道不是五更散,是另一种发作症状和五更散相似的毒药?想到这儿,焦急的澹台玄又要去搭脉,却听见列云枫道:“不用看了,盈儿没有什么问题,就是麻药而已。”

澹台玄看着,恍然道:“是你?你暗算盈儿做什么?”

列云枫道:“因为盈儿要对师父说谎,我知道在师父眼里,小师妹一直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我不想让盈儿对师父说谎。还有她今晚实在太累,她遇到了也许是一辈子都不可能遇见的事情,所以她不能再接受师父的盘问,她应该先好好歇歇。”

澹台玄越听心中越疑惑,道:“你们究竟去了哪里?”

列云枫笑道:“师父,还是去你的房间里边说吧,那里比较方便。”他的笑容有些微微的涩意,澹台玄还从来没有看过列云枫这个样子。他为女儿盖上了被子,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列云枫在后边跟着,进了屋子以后,澹台玄坐下来,问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这么晚了,你们究竟去了哪里?”

列云枫忽然跪下,澹台玄又是一愣,列云枫道:“师父也该知道,如果我要撒谎的话,一定能说得师父相信的,可是我不想说谎。如果师父要听真话的话,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澹台玄哼了一声:“我以为你学乖了,懂得主动承认错误,原来还是在要挟我,这才是你列云枫的风格,哈?什么条件,说吧?”

列云枫道:“无论今天师父你听见了什么,都不要在责罚小师妹 ,今天晚上,她已经又委屈又害怕了,这些远比被师父责罚还要严重的。”

他这么一说,澹台玄立时紧张起来,大喝道:“你们究竟是去了哪里?”

列云枫道:“醉红楼。”

澹台玄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什么?”

列云枫道:“我们去了醉红楼。”

澹台玄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怒道:“你去醉红楼去上瘾了?先是带着萧玉轩和林瑜去,现在居然带着盈儿去,明儿是不是也把我带去?”

列云枫低头道:“师父要想去可去不成了,醉红楼被封了。”

澹台玄愣了一下,等着下文,可是列云枫不说了,澹台玄急道:“既然醉红楼被封了,你们还去哪里做什么?”

列云枫叹了口气:“因为我们去了,所以醉红楼才被封了的。”

澹台玄更是如坠五里雾中了,喝道:“你有话都不能清清楚楚说的吗?要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你再这么慢抽筋,小心我揍你。”

列云枫道:“师父,干脆你还是先打我吧,我还没有准备好怎么和你说。”

澹台玄听了他的话,又可气又可笑,喝道:“你准备好了挨打,没有准备好说话?无缘无故,我为什么要打你?”

列云枫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不说话了。

澹台玄更是生气:“好,好,你不说,我也不问,看看我们谁能耗过谁去!”他坐在哪里不说话了,直直的瞪着列云枫,列云枫跪在地上也不说话,两个人僵持着。

对持了有一个多时辰,澹台玄坐都有些坐得麻了,列云枫还是纹丝不动地跪在那儿,澹台玄动了动身体,干咳了一声,列云枫看了他一眼,笑道:“师父,你耗不过我的,以前我爹爹”

澹台玄瞪着他,列云枫这个时候居然还在笑,实在是气死人了。他现在非常想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列云枫却偏偏不肯说。澹台玄终于忍不住了道:“你现在应该想好了怎么说了吧?”

列云枫听他的口气,已经是没有那么大的怒气了,心中暗道《曹刿论战》里边说的道理还真的很对,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战事如此,人发脾气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如此?如果方才说了,澹台玄能掐死他,现在澹台玄的怒气也消磨了很多,再生气也是有限的。他轻声道:“想好了,可是”

澹台玄道:“还可是什么?你不要惹上我的火来,到时候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小王爷,既然你叫我做师父,我就打得你。”

列云枫笑道:“这个倒不用师父一再的表白,只是,今天的事儿我怕说出来师父会气死,所以才让师父先打我好了,不然万一气死了,可是死不瞑目的,师父做了鬼,也难放过我,我岂不天天担心被鬼抓?”

澹台玄感觉气的头都痛了,这个列云枫弄得他头晕脑胀的,看了他是做了件什么错事儿,所以才一直等条件,一直不肯说,自己总不能真的无缘无故发脾气吧,澹台玄点点头:“列云枫,你有本事,你觉得你一定是吃定我了,对不对?”

列云枫笑道:“师父,我怎么可能吃定你?我们之间怎么能分什么输赢啊,哪次不是我吃亏?”

澹台玄无可奈何地又点点头:“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你说吧,就算你今天晚上把皇上杀了,我也只打你二十下,怎么样,现在可以说了吧?”

列云枫想了想,道:“师父这个承诺又管什么用,你要是真的恼了,一下就能要了我的性命,我打又打不过你,跑又跑不掉……”

澹台玄道:“我敢要你的命?小王爷,你不要开玩笑了。你要是死了,我们整个玄天宗的人都得赔进去。列云枫,我是感觉你是个能够成才的孩子,聪明睿智,有血性有责任,而且还有侠义心肠,你以为我乐意管你吗?”

列云枫嘟囔道:“我也没说你管不得我啊,你生什么气?好,我说是怎么一回事儿。”列云枫一点儿也没有隐瞒,将事情的经过一字不错的讲了出来,只是没有将自己内心里边的另一个想法说出来。他讲完了,澹台玄坐在那儿,沉默不语。

列云枫试探的道:“师父?”

澹台玄闭上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列云枫,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的时候,你走吧。”他说着仰着头,靠在椅子后边的墙上。

澹台玄的反映很出乎列云枫的意料,他跪在那儿,心中转了无数的念头,是澹台玄对他彻底失望了,还是澹台玄看出了他真正的用心?可是无论是哪一种,澹台玄都没有理由这样的平静。

澹台玄闭上眼睛道:“列云枫,你走吧,你的心,我已经知道了。其实你不必兜这么大一个圈子,现在看来你这个圈子兜得一点用也没有,我那个傻傻的女儿根本就没入这个圈套。”

列云枫的脸“腾”地红了,原来澹台玄已经看成了他的用心,列云枫感觉特别的愧疚,这种感觉是发自内心的,他咬着嘴唇,眼中的泪转来转去。

澹台玄继续道:“你现在后悔了是吗?感觉对不起盈儿?你以为让我打一顿就可以减少你心中的悔意吗?既然如此,我又岂能让你如愿?你走吧。”

列云枫眼中的泪终于掉了下来,开始微微地抽噎:“师父既然了解了,也觉得我是做错了吗?”

澹台玄阴沉着脸道:“好,你不走,我走。”

他起身就离开屋子,外边的风很冷,吹得他打了个寒战。习武之人身子壮健,原本不会轻易伤风,也许今天是心太累吧,竟然感到一丝寒意。出了院子以后,不知不觉去了女儿房间,女儿澹台盈睡得很沉,他抚摸着女儿的面颊:“盈儿,盈儿,傻丫头,你怎么会喜欢上列云枫那样的人,他不是你能够喜欢的。今天他这么对你,你应该恨他才是,你的选择有千万个,他的选择却不会是你的,唉,”他说着眼中充满了爱怜,又忍不住叹气。澹台盈犹自锁着眉头,不知道在梦里边梦到了什么了。

坐了好久,澹台玄觉得列云枫应该走了,便又回自己的房间,进来的时候,发现列云枫还在,他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站在那儿。

列云枫还在默默地掉泪,他垂着头,窗外如雪的月光投射进来,映衬着他戚然的面庞。

澹台玄道:“列云枫,你做的没有错,只是太绝了。你的苦衷我了解,可是你的做法让我感到太……”他叹气又摇了摇头“你不是我的徒弟,我没有权利教训你,走吧。”

列云枫抬起头,眼中带着杀气,狠狠地道:“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澹台玄不语。

列云枫道:“好。”他说了一个好字,从衣袖中拿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来,狠狠地向自己腿上刺去。澹台玄没有动,冷冷地看着,那匕首带着一道凄冷的风声和一串雪青色的暗光,划出一道美丽的血腥的弧线,在匕首刚刚触碰到列云枫衣摆的时候,澹台玄手一挥,那匕首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抓住了,就停在半空中。

澹台玄沉着脸道:“你干什么?”

列云枫恨恨地道:“既然事情是我做的,你又不希罕向我讨回来,我就按照江湖的规矩,三刀六洞,向你谢罪。”

澹台玄一用力,那匕首就飞到了他的手中,他几步进来屋子,把匕首扔到列云枫的膝前,列云枫把匕首捡起来,收了回去。

澹台玄在列云枫的身边踱来踱去的,好半天才道:“你不喜欢盈儿,为什么不直接和她说呢?”

列云枫红着脸道:“我,我哪里想过这个问题?而且,就算我真的不……喜欢……她,这样的事情怎么直接说?你难道不明白女孩子的心事,要是直接就拒绝,带来的伤害很难平复的。而且喜不喜欢这种事情,都是一根筋的,盈儿又没有显山露水的说什么,我正八经儿的当成一回事儿地和她说,她怎么却得开颜面?况且就算我说了,她的心是她自己的,我怎么改变她?她该想不开,还是想不开的,还不如釜底抽薪,让她对我……”

澹台玄打断他道:“你以为你算计了她,她就会想到开了,她会觉得你这个人不值得她把心思用在你身上?她就会恨你?就会离开你吗?”

列云枫有些气馁的道:“我,我哪里知道会这样的?其实我本来也有这个计划的,醉仙居那里只肯向外地的落单女子下手的,但是它那里太小了,攒不了多少货自然就会出手的,我不敢肯定他们的下家是不是醉红楼,我也想过和你商量,要盈儿去,醉仙居只对外地女子下手的,我现在身边的人,都是一口纯真的京片子,外貌可以易容,口音是装不来的啊。要不要盈儿去,我也想了好几天了,只要盈儿把他们钓上来,我会在盈儿的身上涂上千里追踪的药粉,联合齐明德带着官兵去堵现场。我会一直跟踪着盈儿,她不会有危险的。那个醉红楼是林师兄落难的地方,只要盯死了它,我们顺藤摸瓜就会知道真相了,可是”他停了停,叹口气。

澹台玄哼了一声:“可是还没等你和我说呢,就碰巧发现盈儿那个傻丫头居然对你动了心,所以你干脆一箭双雕,也不和我商量,也不和盈儿通风,就那么把盈儿送到醉仙居。你既可以将醉仙居和醉红楼连根拔起了,又能让了解了真相的盈儿对你失望,可惜你的如意算盘只打了一半儿,盈儿却是一点儿也不怪你,所以你心里才觉得羞愧,对不对?”

列云枫咬着嘴唇,道:“盈儿还要替我遮掩。”他说着,泪水还是忍不住地落“我看得出来大师兄对盈儿好,有太多简单的快乐,大师兄可以给盈儿的,我却没有办法办到,我只能当盈儿是妹妹的。”

澹台玄的脸色还是不好看,哼了一声道:“你明白你的苦衷,我不为这个生气,何况我也不觉得盈儿适合你,更不愿意她跟着你。只是,列云枫,你就没有想过,你要是一失手,盈儿万一有个好歹,你就于心能安?你一直跟着又怎么样?你的武功还没有达到独步武林的境界,万一有高手偷袭你呢?”

列云枫沉吟一下,道:“齐明德已经得到辛莲的传信,去醉红楼哪里堵他们了。就算我失手,也有齐明德呢。”

澹台玄又道:“如果齐明德也遭到暗算呢?如果你们都没有及时感到呢?盈儿会遭遇到什么?你能够想像吗?如果盈儿出了事儿,你用什么来弥补?”澹台玄说着说着,心头又生起了怒火。

列云枫喃喃的道:“不会有那种可能的,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从来不去做的……”他的声音不大,

澹台玄怒喝道:“你能够胜出此局,是因为你打对手个措手不及,这种办法,只能用一次,广平郡王既然是老奸巨猾,他一定有了防范的,这个就像空城计一样,下次不许再用了。”

列云枫看着他,道:“我一定下不为例了,师父,我都认错了,你还不原谅我吗?”

澹台玄冷冷地道:“你有那么在意我?我原不原谅,也不防碍你安安稳稳地做你的小王爷,我就奇怪,你非要留我在你府上住一个月,是为了什么?”

列云枫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好像无限委屈似的,然后低低地道:“外人看来,王府里边富丽堂皇,富贵之极,可是这个地方太大又太冷清了,边境这些年一直不够太平,我爹爹和我大娘、我娘她们经常出征打仗,家里边只有个神志恍惚的黎姨娘,我姐姐在皇宫里边待产,况且她毕竟是娘娘,我也不能三天两头去看她的,我又没有弟弟妹妹,我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这个小王爷不过是个金子打造的枷锁,铐着我,一生一世都无法摆脱下来……”他越说声音就越低了,连声音都是哽咽的。

澹台玄听他说得可怜,又跪了那么久,心中的气消减了很多,道:“得到我的原谅,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我说过的话不会不算,既然你肯坦白了,就是二十鞭子,多一下我也不会打你的。”

列云枫没有出声,澹台玄道:“你自己过去吧,难道等着我抓你过去吗?”

列云枫道:“师父,你这么宽宏大量,真的不愧是天下第一高手……”

澹台玄喝道:“要么你就过去给我趴下,要么你就滚出去,罗嗦什么?”

列云枫站了起来,跪得太久了,膝盖已经是麻的了,他站着有些摇晃,看看旁边的凳子,有些迟疑,他想了想低声道:“我还是出去吧,今天太晚了,耽误师父休息了。”他说话的声音极小的,身形却是一点也不慢,一边说一边飞快地向门口纵去,哪知道澹台玄早站在门口了,正挡住他的去路。

澹台玄一把抓过列云枫的手臂,反拧到背后,列云枫就动弹不得了,澹台玄推着他过去,他按到凳子上,道:“我说过空城计再好都不能用第二次的,你还想跑?我让你跑了第一次,还能让你跑第二次吗?”

列云枫被按在凳子上无法动弹,犹自道:“你要打人也得讲道理的,我这么做也是出于无奈,你既然明白我的用心,干什么还,啊……”他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澹台玄的藤条重重地打了一下,列云枫倒吸了一口冷气,痛得浑身在抖动。

澹台玄冷笑道:“我就知道你是得寸进尺的,告诉你,列云枫,你最好乖乖的别动,我们玄天宗的门规,受罚的时候不许求饶也不许哭,不然,天知道二十鞭子什么时候会打完!”

列云枫负气道:“我又不是你徒弟,干吗总用玄天宗的规矩来管我?啊……”他身上又挨了一下。可惜他的手臂被澹台玄死死按着,连躲都躲不了的。

啪,啪,啪。

连着三鞭子打下来,列云枫痛得满头是汗,澹台玄今天的藤条打得特别的痛,这种痛是蔓延到全身的,所以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在发抖。

澹台玄问道:“知道为什么打你?”

列云枫恨恨的道:“要打就快点,反正是我倒霉落到你手上了,不要和我讲什么道理,你的道理我统统不要听!”

澹台玄叹了口气:“列云枫,你太狂傲了,你以为你绝世聪明,做事都万无一失吗?所以你做事都是自己在算计,根本不和别人商量,也不屑于和别人解释,我今天打你不是因为你算计盈儿这件事儿,是因为你忘了这个世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不改的话今后会吃亏,所以今天你要记住这个教训。”

啪,啪,啪,啪。

又是狠狠的几鞭子抽下去,列云枫大声的喘息,仍旧浑身在战抖,汗水湿透衣服,澹台玄停了一下,让他喘息一会儿,怕打得太急了会打晕过去。列云枫抗声道:“你放开我的手,我已经是你砧板上的羔羊了,难道还能跑吗?”

澹台玄果然松开了手,继续道:“你现在知道自己错了吗?”

列云枫恨恨地道:“你怎么和我爹爹一样罗嗦,不过才二十鞭子,你这么拖拖拉拉的要抻到什么时候?你要讲道理,打完了再讲,我现在哪里还有心听你在这儿胡扯?”

澹台玄的脸又沉下来,不再说话,手挥着藤条,一下比一下更重地抽打下去,他腕上的力量用得极巧,这鞭子打下去,痛是在皮里肉外的,不青不紫,自然更不会破皮流血的,而且明天一早连痕迹都不会留下来,只是那种疼痛是比皮开肉绽更让人难以忍受的。列云枫就是不哭也不求饶,实在无法忍受了就呻吟一声。

打完的时候,列云枫的脸都白得和纸一样了,趴在凳子上动弹不得,澹台玄道:“现在我可以给你讲道理了吧?”

列云枫用手捂着耳朵:“打完了人还讲什么鬼道理?我不听,就是不听。”

澹台玄道:“不想听道理,好啊,我也懒得和你罗嗦。明天早晨寅时三刻,你必须到我这个院子来。”

列云枫没好气的道:“干吗?大清早还不许人睡觉?”

澹台玄道:“你的武功太差了,从明天早晨开始,我要教你一些功夫,免得下次你再搞这些事情时,会失手被擒。”

列云枫听完了,呆呆的看着澹台玄:“是不是打人打多了也会变傻的?你教我武功?”他好像听到一个最滑稽的笑话,虽然身上很痛,但是还想嘲笑澹台玄,不过实在是太痛了,实在无法露出他那种不屑的讽刺的笑容。

澹台玄道:“明天寅时三刻,如果你不按时来,你试试看。”

我还准时吗?累死我了。 [s:61] [s:61] 哪位兄弟赠送美酒和佳人啊?

引用第695楼lilian321于2007-08-14 19:59发表的 :

老爹的鞭子果然快抽下来了

呵呵

今天还有吗?
老大,你太狠了吧,我才发完的哈,好歹让我歇歇啊。

引用第722楼lilian321于2007-08-14 20:28发表的 :

不知道那几个在酒楼里和枫儿纠缠的女人是什么人

不是早就说王爷要回来了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枫儿要铲除这个醉红楼也不是到澹台玄他们到京城来才起意的吧

为什么一定要照盈儿做饵呢?


口音啊,老大,再胆大心细,口音是改不了的啊。而且枫儿这么安排有他自己的目的,呵呵,不管他怎么聪明,遇见有人喜欢这种事情,还是会笨一回的。

看来我10点要不更的话,兄弟们会杀了我的,一定更,只好麻烦兄弟们等了。

引用第742楼又见彩虹霓于2007-08-14 22:01发表的 :

祝贺妖灵越写越好。从情节到人物到SP的安排都很自然合理。行文如流水一般。前后照应。草蛇灰线浮延千里。而且往往给人惊喜。偶实在忍不住要回帖了。

其实,偶的每天电脑不过半个小时,就是看你的文。每次看文不敢回帖送花。怕被催文。可是,偶的身体真是不行。医生的建议是基本杜绝电脑。偶现在是,半个小时都坐不了。而且这梗椎病太令人苦恼了。除了不能看长时间电脑外。就是做别的事情如洗衣服,时间长的低头也不行。偶老公说偶得的是富贵病。啥也别干,躺着和运动最好。

所以,弟弟,你要顶住哦。现在暗夜好繁荣。尤其你的文,真的很棒。你很注重人物性格的塑造和表现。如果偶的病改善了。就给你写长评。
姐姐,我等你更新呢啊,呵呵,我可没有说谎,真是看了你的兄弟的故事才来的,结果你的故事没有看完,我道陷下来了啊,姐姐好好养病吧,我可等着呢。

引用第754楼spyy于2007-08-14 22:19发表的 :

怎么列云枫变化好快。。一会要打一会不要打的。。
嘻嘻,列云枫是察言观色吗,狡猾的小孩子,看见澹台玄生气了,自然服软些,然后澹台玄不那么生气了,他怎么舍得自己挨打?自然是想尽办法逃脱了。

[quote]引用第760楼spyy于2007-08-14 22:27发表的 :

不过我觉得他对小师妹的忏悔是真心的。。。所以主动讨打咯。。[/quote

兄弟倒是说对了,而且他要不让澹台玄发泄了怒火,盈儿就要被家法伺候了,两者权衡取其轻吧,盈儿总是他的小妹妹吧。哥哥保护妹妹,也是应该的。

kelly2003 ,放心吧,兄弟,我没有打算写悲剧,列云枫最后当然会消遥自在,然后抱得美人归的,呵呵,明天可能八点过一些,也不会晚太多的。

引用第763楼kelly2003于2007-08-14 22:38发表的 :

关键是我不是兄弟呀????????
声名一下哈,我眼中有的是朋友的情谊,没有性别,我忽略了性别,无礼你是我的姐姐还是妹妹,都是我的兄弟哈,我决定做男人了,所以你还是当我的兄弟吧,多亲切啊。

引用第774楼lilian321于2007-08-14 23:15发表的 :

王爷回来了,就真是又有师,又有父了

不知道会不会觉得缚手缚脚呢
呵呵,谁来了又怎么样,列云枫要是忌讳这些,就会安安稳稳过日子了,他敢放肆还不是因为这些肯管教他的人都是最心疼他的人吗?其实有人管也是幸福的,挨几下打虽然是痛,痛过了该宠着他的人还是会继续宠着他,而列云枫认定了的事情,是绝对会去做的,

引用第780楼lilian321于2007-08-14 23:41发表的 :

有个疑问:醉仙居的人没一个认得这个活跃的小王爷的?

何以敢对小王爷带去的女人动手?
醉仙居是个小地方,小王爷是不会去哪里吃东西的,他们不认识也不奇怪,古代有没有电视、报纸,列云枫再活跃,也不可能人人都认识他的。比如朝中的官员认识他,官员家的奴才们就未必都认识他。

引用第783楼lilian321于2007-08-14 23:57发表的 :

不晓得枫儿会不会按时去报到呢

他本身武功也不差,是不是家传的呢?

比较令人在意的是那身轻功。他自吹天下第一,虽然不免夸张,但是应该也算不同凡响。普通西宾怕是教不出来。行军打仗的王爷自然应该弓马娴熟,但是也不应该会擅长轻功这种江湖人常用的功夫吧?枫儿是跟谁学的呢。
嘻嘻,好像我很喜欢这样牵肠挂肚的埋伏线索,不断积攒下疑问,然后慢慢抛开真相,不过兄弟你更厉害,句句都问到点子上了,兄弟你要再才对了我的性别,呵呵,我,我 ,我就立马闪,

引用第769楼lilian321于2007-08-15 12:39发表的 :

这个叶眉儿是皇上赐下来做枫儿屋里人的

怎么可以有枫儿以外的心上人呢?
老兄,这个叶眉儿是枫儿的大娘,靖边王的正妻赐给枫儿的,哪里有皇上赐屋里人的道理啊,如果是皇上赐的,怎么也得是个姨娘啊。

不会是我打错了字了吧,另:兄弟的短信看到了,感觉很好,感谢啊,有礼物送你,在短信里边,该改的部分,我都改了,我还会腾出时间来好好的细改的,多谢。

昨天两段实在累死了,我每天的习惯是更完文后写另外一章的前半段,然后第二天晚上续完,才能保证准时更文的,昨天提前赶着写了,实在体力不支了,实在对不起大家,好是一天更一段吧,这样还可以听听兄弟们的意见,找些灵感啊,虽然大的方向有了,还得添枝加叶对吧?

兄弟们先喝酒稍等啊,我去写文了,还是八点更文,晚了个十分八分的不要着急哈。

16、

澹台玄在床上睡不着,因为好多年了,他大多时候是一个人睡的,以前澹台玄几个徒弟小的时候倒是在他身边睡过的,等到长大了以后,都有自己的房间了,再不然就是徒弟们被他打得太重了,他害怕徒弟们发烧才会陪着他们。

可是今天晚上床边多了个列云枫,无礼澹台玄是哄是吓,列云枫死活就是不回自己的房间,还说三更半夜的,他屋子里边的丫鬟们都已经睡了,看着角门的家丁仆妇们也安歇了,何必为了他一个人,又折腾别人不安生?

澹台玄心里明白,列云枫是不愿意别人知道他挨打了。对于列云枫的感觉,澹台玄自己也说不出来,按照常理来讲,他没有必要去管教列云枫的,而且他们的身份地位又相差的那么悬殊,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师徒父子的地步,他也一直在告诫自己,要忍耐些,毕竟列云枫是小王爷,他这个所谓的西宾是徒有其名的。不过到了时候,澹台玄还是忍不住会大发雷霆,因为他真的会为了列云枫做的一些事情生气。

澹台玄明明知道列云枫在耍赖,也只好由他了。况且他在王府才住了几日,认识的人又不多,伏侍列云枫的近侍都是女孩子,所以他虽然不乐意列云枫睡在自己这儿,最后还是妥协了,毕竟他更不愿意深夜去找那些小姑娘们。

列云枫见澹台玄答应了,干脆趴在凳子上动都不肯动,澹台玄只好把他抱上了床,然后为他涂上药。

本来冷丁儿的身边多了一个人,澹台玄已经是特别的不习惯了,更可气的,列云枫还不睡觉,在一边自言自语、嘀嘀咕咕的。

澹台玄忍不住喝道:“你再折腾的话,我从窗户里边给你扔出去。”

列云枫道:“师父你讲不讲道理啊?我怎么能睡得安稳?你挨二十鞭子试试,看看还能不能睡稳当的?”他一边说一边皱着眉头。

澹台玄用手在列云枫的屁股上又拍了一巴掌:“闭嘴。”

列云枫被打痛了,忍不住啊了一声:“师父,你怎么不许人家说话?你有本事搬山移海,还能堵住别人的嘴吗?召公都知道的: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雍而溃,伤人必多。你知不知道总是这么蛮横不讲理的话,发达的只是四肢,心眼儿会越来越少的?”

澹台玄哼了一声,不理他了。

列云枫忽然道:“有件事情我一直很奇怪。”

澹台玄有些不耐烦地道:“你又想说什么?”

列云枫道:“我在想,林师兄的身上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密?师父你想,如果广平郡王只是想要林师兄的命,他府中的那些高手出来就可以解决了啊,用不着设下这么大一个圈套吧?利用水清灵,把林师兄送进了天牢,还打算用极乐散来控制林师兄。退一步说,就算广平郡王是不想让手下的人出面杀人,那么林师兄进来天牢,也判了刑了,是万无一失的,孟而修只管旁观就好了,还下什么大本钱去偷送什么极乐散啊?”

澹台玄听他讲起正经的事情来,道:“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小瑜是个孤儿,我和他对他的身世都一无所知,他的名字是绣在襁褓上的。既然小瑜入狱了,那个郡王还是没有罢手,也许他要对付的应该是另外的人,他是在用小瑜做诱饵,去要挟或者对付那个人,而那个人,一定知道小瑜的身世之谜。”

列云枫道:“也不是很通啊,因为另一个玉坠子是落到了孟而修的手上了,他才让水清灵设计骗林师兄的,这样分析,另一个玉坠子的主人应该也落在了孟而修的手上。这玉坠子是一对的,如果它是定情之物,它的持有者该是和林师兄年貌相当的一个年轻女子,如果是一个年轻的女子,落到广平郡王的府中是不可能再保守任何秘密的。”

澹台玄奇道:“什么?”

列云枫道:“其实不单单是个姑娘,就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到了那个孟而修的郡王府里,也会有什么说什么的。孟而修虽然是手无缚鸡之力,他却最喜欢严刑酷法,来俊臣、万国俊、周兴那些人发明的酷刑,他居然都按照样子打了一幅。”

澹台玄不由得皱眉:“他做这些事情,皇上不知道?”

列云枫道:“他打这些东西的时候,说就是做个自醒。孟而修是前朝的官员,那时候他有个外号就叫赛孟尝,家里头养着很多的门客,其中就不乏武林中人。当时先帝攻打前朝的京都的时候,就是孟而修带人杀了前朝的皇帝,抢来玉玺,率众投降的。”

澹台玄道:“他是前朝的降臣?”他对这个孟而修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现在听到这儿,更是十分的鄙夷了。然后又道“列云枫,这些陈年旧事你也知道,你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列云枫道:“在朝廷里头,如果消息不灵通,岂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难道师父都不知道朝廷里边传到各位辅臣要员府中的,都有种叫邸报的东西吗?先秦以降,至于汉朝,朝廷里边就开始设立“邸府”,内容为朝廷政事,官员升迁的一些消息。况且翰林府里的史官们一直在修前朝和编纂本朝的事情,我哪里看一眼还看不到这些?”

澹台玄道:“说的也是,凭你小王爷的身份,朝廷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你打听不出来的?”

列云枫道:“因为孟而修的特殊身份,在没有确凿证据前,皇上不愿意轻易动他,在现在的文武官员中,也有很多是前朝归顺过来的人,如果无缘无故的动了孟而修,会引起一些猜忌和麻烦,更重要的是,那孟而修因为杀了前朝的皇帝,献上玉玺,立了大功,被封为郡王的。在降臣里边,他是爵位最高的了,他要有什么不妥当了,一些排挤降臣的大臣就会趁机打击异己,制造混乱,朝廷里边归降的臣子们只怕惶惶不可终日,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风波……”

澹台玄打断他道:“等等,无缘无故的,你和我说这么又想做什么?我又不是朝廷里边的人,你说这个,我听了以又有什么用?”

列云枫瞪了他一眼:“我是在帮你分析林师兄这个案子的背景,你还不领情啊?你以为我愿意管这摊子闲事儿啊?”

澹台玄冷笑道:“那是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的,你当我是傻瓜,就凭一个齐明德,能求得动你冒这么的大的风险?虽然孟而修是朝廷里边的官,林瑜却是江湖里边的人,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牵扯进来的,你还真神通广大,朝廷江湖的事儿统统有你的份儿。”

列云枫笑道:“师父既然能猜得到这个问题,何必再问呢?齐明德求不动我,总是有人求到了我,能求得动我的人,师父也未必认识,反正想帮你们玄天宗的弟子摆脱困境的,总不是恶人吧?”

澹台玄知道他是不会说的,也懒得去逼他,继续道:“那么你觉得另一个玉坠子的主人会是什么人?”

列云枫道:“我不知道那个人会是谁,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有两点,一是那个人应该没有落在孟而修的手上,所以孟而修设计了林师兄,目的应该是引那个人出来,那个人一定知道林师兄的身世之谜;但是玉坠子又怎么会落到孟而修的手上,其中一定另有别情;第二,”

澹台玄道:“第二,孟而修本身也一定知道这件事情,或者说他知道的不算完整,更重要的,林瑜的身上应该有一个很重要的秘密,这个秘密一定非同反响,才可以让孟而修如此费尽心机。”

列云枫道:“既然孟而修对这个秘密是如此看中的,为什么又改了主意,杀人灭口呢?大概除了风头渐紧让那个老狐狸闻到危险的气息以外,也许林师兄身上隐藏的秘密虽然可以给他带来梦寐以求的东西,也可能给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的。所以谨慎的孟而修才忍痛,选择了杀人灭口的。”

澹台玄道:“现在瑜儿被放了出来,孟而修又断了那个杀手和水清灵他们的消息,现在醉红楼一出事儿,敖古杰又会被牵出来,孟而修应该沉不住气了,你这样步步为营,不就是要把他引出来吗?”

列云枫冷笑道:“只是这几个人,还未必能逼出孟而修来。”

澹台玄沉吟了一些,道:“绕了半天的弯子,我说的我也听到了,这个事情实在头痛,你说这些,自然有你的目的,老实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列云枫笑道:“我哪里敢劳动您老人家?”

澹台玄瞪眼道:“你不是要把瑜儿送到广平郡王府做诱饵去钓孟而修吧?”

列云枫白了他一眼,气哼哼的道:“师父眼里,我就那么卑鄙吗?好像我做事从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似的?今天晚上盈儿可以去,是因为我确定她没有危险,所有的事情全在我掌控之内的,林师兄现在是别人垂涎的鱼肉,我会笨到把他送到刀俎上去?”

澹台玄道:“那你要做什么?”

列云枫道:“我当然要做一些事儿了,可我一个人是不够的,需要有人帮忙,你的徒弟们又不听我的,我总不能次次骗他们和我走吧?他们再笨,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当的,何况你的徒弟都跟提线木偶似的,你不让动,他们就乖乖地戳着……”

澹台玄就是生气列云枫说话的口气,总是那样尖酸的玩世不恭的样子,冷笑道:“你不用说了,你不就是要他们帮忙吗?你做的事儿,是为了玄天宗,他们帮忙也是份内的事情,只是,就算你怕走漏了风声不和他们交底,你也得要跟我说一声,知道吗?”

列云枫反驳道:“如果我说了,你不同意怎么办?”

澹台玄道:“我为什么会不同意?”

列云枫不说话了,眨着眼睛,然后把头趴在枕头上。

澹台玄道:“你怎么不说话了?又要做什么?”

列云枫哼了一声:“睡觉啊,师父都没有见过吗?有什么话不能明天说?这么晚了,还不许人家睡觉?明天还要起那么早,师父你有没有良心啊?”

澹台玄也不说话了,摆明了是列云枫在贼喊抓贼,但是自己偏偏又拿他没有办法。列云枫闭着眼睛,不多时,就慢慢地呼吸均匀了,应该是进入梦乡。澹台玄反而睡意全无了,列云枫方才的话在他耳边翻来覆去的回响,究竟林瑜的身上有什么样的秘密?这个秘密为什么会把玄天宗也牵扯进去?究竟是谁求列云枫帮这个忙,这个人一定是非同寻常的,应该和林瑜或者玄天宗颇有渊源的吧?他本来以为是皇帝要列云枫调查孟而修的,不过又一想,如果是皇帝下的旨意,要想调查对付孟而修多半不需要从林瑜这个江湖人物入手,这样太兜圈子。可是除了皇帝,还有谁有这样的能力。

澹台玄辗转难眠,越性坐了起来,走到窗前,一地的月光,如霜雪般,清寒而素洁。他披了件衣服出来,实在是睡不着了,转到林瑜的房间看看,林瑜睡得很安稳,澹台玄帮他盖上了被子,然后又到相邻的院子里边去看萧玉轩。

萧玉轩的屋子里边还亮着灯,澹台玄推门进去了,萧玉轩趴在床上,翻着一卷书,听见了动静,一抬头:“师父?”他忙起身,但是伤处还是隐隐作痛的,额头上的汗有淌了下来。

澹台玄按着他趴下了,道:“起来做什么?现在好些了吗?”

萧玉轩道:“师父下午不是已经看过了几次了嘛?这么晚了,还来做什么?我已经没有事儿了,枫儿说他的这个药膏是挨打祖师独门密制的,其实上次已经上过一次了,真的很好用的,师父不要担心了。”

澹台玄现在听到列云枫就有些头痛:“挨打祖师?他嘴里总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知道又在编排谁呢?”

萧玉轩道:“是太监。枫儿说这个药膏是宫里的太监密制的,皇上赏给他的。”萧玉轩忍不住又笑道“枫儿说宫里的太监常常会挨板子的,如果挨的打不重,还得照常的伺候主子,一瘸一拐的怎么成?他们无法逃开那些板子,就研制出特效的药膏来。”

澹台玄道:“你又在看什么?”

萧玉轩诺诺的道:“枫儿送我一本书,他说,他说我应该看看,纵然不去害人,也要学学怎么防人。”

澹台玄哼了一声:“他能送你什么书?”

萧玉轩道:“这卷书很奇怪的,感觉里边写的东西绵里藏针一样,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上边说:为害常因不察,致祸归于不忍。桓公溺臣身死实哀;夫差存越,终丧其吴。亲无过父子,然广逆恒有;恩莫逾君臣,则莽奸弗绝。是以人心多诈,不可视其表;世事寡情,善者终无功。信人莫若信己,防人勿存幸念。此道不修,夫庸为智者乎?看这些话,好像这个世间充满了阴谋诡计,什么父子君臣,朋友伦常,统统可能是陷阱的,可是一个人要连至亲的人都不相信,天天要设计和提防别人,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澹台玄从萧玉轩的手中拿过那卷书,书的颜色很古旧了,书外包着蓝色的绢,扉页上写着三个字——《罗织经》。澹台玄大惊,这是唐代的酷吏酷吏来俊臣,万国俊所写,是一部专门讲罗织罪名、角谋斗智、构人以罪、兼且整人治人的书,被来俊臣请君入瓮的酷吏周兴临死之际,看过此书,自叹弗如,竟甘愿受死;一代人杰宰本狄仁杰阅罢些书,冷汗直冒。据说就是连雄才伟略的女皇武则天阅完此书后,也叹道:如此机心,朕未必过也。然后对来俊臣起了杀机。相传后人因为这本书实在阴邪狠辣,不便于流传在世,就把这本书焚毁了。现在居然在这里出现了。

澹台玄道:“轩儿,你看完了吗?”

萧玉轩道:“我看了两遍了,可是,感觉这书上说的好像有失公允和厚道,写书的不会有多么开阔的心胸,我记得师父教过我,君子之心坦荡荡,小人之心常戚戚,看了这卷书,对这句感触更深了。”

澹台玄送了口气:“不要看这个了,这个东西不好,看了会移人性情的。轩儿,厚物载德,上善若水,人若是不能宽容待人,就是绝世奇才又有什么用?其实枫儿也没有别的用心,只是看你太过诚实了,可惜,很多事情又岂是一卷书能改变的,这卷书我收着。”他说着把书收到自己的怀里了。

萧玉轩有些懊悔:“早知道不是好书,我才不看呢,我只是奇怪,怎么有人会写这种东西呢?”

澹台玄道:“轩儿,你早些睡吧,明天早晨,你把我们玄天宗的碧霄拳教给枫儿。”

萧玉轩惊讶的道:“师父,我们玄天宗的功夫是不外传的,你连梦儿和盈儿都不教的,师父是真正要收枫儿为徒吗?”

澹台玄摇头道:“碧霄拳长于防御,枫儿一天到晚的惹麻烦,我怕哪天他真的捅到马蜂窝上,这套碧霄拳可以帮助他在强大的对手前,拖延时间,得以全身而退,正好他的轻功很好,特别适合这套拳法,不管是看在谁的关系和情面上,他救了瑜儿,我们总不能知恩不报吧?”

萧玉轩点点头。

澹台玄又道:“梦儿和小熙也快到了,这件事儿不要告诉梦儿,免得她又跟我赌气。”

萧玉轩犹豫了一下道:“师父,盈儿一直不喜欢练武功的,可是梦儿妹妹喜欢啊,梦儿是你的女儿,你怎么也不教她?”

澹台玄淡淡的道:“女孩子家,会几招拳脚可以防身就好了,认真练它做什么?而且我们玄天宗的门规不是很清楚吗?传男不传女,传徒不传媳吗?”

萧玉轩哦了一声,不再多说了。

在啊,在喘气呢,累死了都, [s:61] [s:61]

引用第810楼ezwbh于2007-08-15 21:47发表的 :

大人不累不累

小女子不貪心,只要你每天更新我就心滿意足了

小王爺怎麼每次挨打後還是生龍活虎,腦筋還是不停的在轉動


嘻嘻,如果几鞭子就能让枫儿老实的话,他就不是列云枫了。威武不能屈吗。

引用第812楼不知道06于2007-08-15 22:06发表的 :

这么好的文,相信大家和我一样,不只看一遍吧。

做个目录,看起来方便一点。

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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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感动啊,我都没有这样细心,一定每天按时更文,不然我太愧对众家兄弟了啊。

17、

澹台盈睡到很晚才起来的,起来后揉揉眼睛,看看窗外已经是透亮的了,忽然想起来昨夜的事情,记得看见爹爹站在府门前,然后自己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就昏过去了。

列云枫。

澹台盈忽然想起列云枫来,心中大急,不知道爹爹昨天会不会大发雷霆,小师兄有没有吃亏。澹台盈飞身起来,也来不及梳洗,一边挽了挽凌乱的头发一边往外跑,正赶上一个人进来,澹台盈啊了一声,来不及躲闪,倒是那个人身法轻盈,一扭纤腰,躲开了。

“对不起,对……”澹台盈看清楚了眼前这个女子后,脸色立刻变了。

眼前这个女子就是醉仙居遇见的那个人,就是她把列云枫叫走的,虽然现在澹台盈也明白,这个女子一定也是列云枫的计划中安排好的一部分,可是看见她,还是有些不舒服。

那天天色暗,澹台盈也没太看清楚,如今在明媚的阳光下,那女子的肌肤晶莹剔透,好像是羊脂美玉雕成的一样,楚腰纤巧,身段轻盈,长得虽然不是国色天香,却另有一段出水芙蓉般婷婷玉立的温柔,和昨夜见到的形容完全是两个样子的。

那女子柔柔地笑道:“盈姑娘啊,昨天多有得罪,我是……”

澹台盈白她一眼,道:“你是谁我没有兴趣。”她说着往外就走,那女子愣了一下,追了出去,身形一纵,又拦住了她。澹台盈恨道:“你要做什么?”

那女子笑道:“我们小爷吩咐的,昨日得罪了盈姑娘,叫我来向盈姑娘赔罪的,我是小爷身边的人,我叫辛莲。”她说话的声音都是柔柔的,好像一碗新酿的桂花酪,入口绵软糯香。

澹台盈看她说话的神态,一点儿也不像是赔罪的,道像是在示威的,尤其她说“我是小爷身边的人”的时候,那眼神暧昧得能勾起人的火来。澹台盈看见只要的眼光就觉得自己又不舒服又委屈,哼哼了一声道:“辛姑娘是小王爷身边的人,我怎么敢怪罪呢。”说着眼中闪动着微湿的泪光。

辛莲笑道:“盈姑娘叫我辛莲就行了,我不过是小王爷身边的丫鬟而已,可当不起姑娘这两个字。”

澹台盈心中暗气,姑娘就当不起了啊?将来还要当姨娘呢,不过她毕竟是个小姑娘,这样刻薄的话连在心中想想都觉得怪羞的,哪里还好意思讲出来,只是从鼻子里边轻轻哼了一声。

辛莲看出来她的反映,笑道:“盈姑娘还是梳洗一下吧,小王爷在澹台先生的院子里边练武功呢,小王爷吩咐一会儿把早饭摆到那儿去吃,盈姑娘收拾了直接过去就好了。”

澹台盈奇道:“练武功?小师兄怎么会在爹爹的院子里边练武功?”

辛莲笑道:“他们练功,又不许旁人进去,好像是萧公子在教小王爷,澹台先生在一边指导呢。”

澹台盈更奇怪了道:“我大师兄在教小师兄武功,我爹爹在一旁指导……啊,我爹爹终于要收我小师兄做徒弟了啊?”她的脸因为兴奋而变得红润,方才的不快一扫而光了。她也不管身边有没有人,匆匆地梳洗了,然后往后边就跑。

辛莲看着她匆忙的背影不由叹了口气,叶眉儿走进来笑道:“没有金刚钻,你就少揽瓷器活儿,还信誓旦旦地和小王爷说,你一定能搞定这个盈姑娘,让她知难而退呢。小王爷不让你来,你还偏来,现在怎么样?”

辛莲摇头:“我看这次小王爷麻烦了,这个小丫头好像是真的动心了,只怕是春心一动天地黯,十虎九牛拉不回啊。”

叶眉儿笑道:“我看他们也挺好的,小王爷也是,这个小师妹这么天真可爱的,对小王爷也是真心实意的,他怎么还不乐意似的?”

辛莲道:“你又笑话他做什么?他怎么想的别人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吗?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小王爷就是艾艾斯斯的不愿意开这个拒绝的口了,我也不忍心和这个小姑娘说太过分的话。”

叶眉儿道:“不忍心又怎么样?在我们王府里边,还有不忍心的事情吗?我们大小姐还不是个很好的例子?小王爷的婚事,皇上现在不发话,谁能做主啊?”

辛莲别有意味地看她一眼,叹了口气道:“皇上也是,选了谁也该定了吧,怎么就这么拖着,什么时节才了?和小王爷年龄相当的公侯千金,大家闺秀的也不少啊,就是要挑捡,好几年了,也该选好了。”

叶眉儿笑道:“你真是笨,皇上拖了这么久,自然是心里边另外有个主意。我看是在等着咱们家的大小姐诞下龙子,册封为皇后,到时候小王爷的身份自然更尊贵了,皇上八成要把他哪位皇妹许给我们小王爷的。”

辛莲摇头:“就算是要许个公主给小王爷,也不必等到大小姐册为皇后啊,我们王妃也是皇室宗亲,虽然小王爷不是王妃亲生的,却是王爷的独子,许个公主给我们小王爷也没有什么不妥。”

叶眉儿笑道:“你还真是笨啊,男孩子,嫡出庶出的关系不算大,何况我们小王爷的母亲岑王妃是王爷的次妻,又不是偏房,小王爷也是嫡出的啊,但是女孩子就不同了,现在皇宫里边待字的几位长公主,只有沁阳长公主和寿龄长公主是慈懿皇太后生的啊,她们既然是嫡出的公主,许给皇后的弟弟才门当户对的。”

辛莲看着她,忽然搬着她的脸,笑道:“我看你是跟着小爷学得越来越事故了啊,一肚子心计,一个女孩子家,那么多心眼干什么?女人太聪明了未必就是好事儿。我看你以后也进宫算了,要是嫁给了那个人,流浪在江湖里边,你这些聪明洞达可是一点用也没有的啊。”

叶眉儿推了她一下,脸是红红的,道:“少胡说了,将来的事情,谁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啊,只怕一辈子很难离开这个王府了,还有什么浪迹江湖的妄想?”说着又不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上去有些失落。

辛莲笑道:“小王爷不是答应要帮你了吗?他的答应的事情,哪回没有兑现?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叶眉儿幽幽的道:“小王爷也太愿意当这个滥好人,什么闲事他都管啊?管管普通的闲事也就算了,偏偏管了这件事儿,这事里边不知道有多少玄关呢。”

辛莲也叹道:“我们劝有什么用?他得听得进去才行。”

叶眉儿展颜一笑,道:“我们也不用杞人忧天的,小王爷心里自然有数,除了搞不定这个盈姑娘。”她忍不住有格格的笑起来,道“我看你也做不了恶人了,欺负小姑娘的事情,交给我吧。”

辛莲也笑了,道:“算了吧,我们也许帮不上什么忙,反给小王爷再添些麻烦,我们还是忙我们的事情去吧。”

她们说说笑笑的走了出去,澹台盈又返回来取东西,原来她方才跑得太急了,头上束发的缎带,一边系了,一边没有系呢,她跑到了一半儿的路程,头发松了,才发觉缺了根缎带,马上又回来取。看见这俩个人从自己房间里边走出来,澹台盈瞪了她们一眼,也不和她们说话,叶眉儿和辛莲相视而笑,各自走开了。澹台盈进屋后对着镜子系了束发的带子,便急急的赶到了爹爹的院子外边。

到了院子外边的时候,澹台盈站住了,听了一会儿,然后道:“爹爹,我可以进去吗?”澹台玄的规矩,他教弟子们练功的时候,外人禁止入内,就连亲生女儿都不能偷看的。

澹台玄此刻坐在椅子上发呆,因为他虽然知道列云枫很聪明,但是没有想到列云枫是这么的聪明,居然是一教就会,还过目不忘。这套碧霄拳虽然不是很复杂,但是它讲究的是瞬间的发力,静如处子,动如猎豹,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发出猛攻,蕴势发力不同寻常,出拳的位置出人意料,特别适合遭遇强者时骤然出击迷惑对方后,趁机全身而退了。他知道列云枫是不可能听他的话的,只怕日后不一定有惹出什么事情来,所以传他这套拳法以备万一。

谁知道萧玉轩只打了一遍,他在旁边稍微指导了几处要紧的地方,列云枫居然连招式带出拳运力的要诀都学会了。现在萧玉轩和列云枫在用这套拳法拆招,两个人打得十分热闹,一时间分不出高下来。一来萧玉轩身上的伤没有完全好,虽然没有什么大碍,行动时仍然隐隐作痛的。二来他也是有意的让着列云枫,怕使出全力会误伤他。

在澹台玄的三个徒弟之中,萧玉轩的功夫底子是最厚的,功夫也最扎实的,林瑜是文武兼修,比较有灵气,贝小熙的速度最快,反应最灵敏,人也是最骄傲。不过这三个徒弟之中,还没有人像列云枫这样,一点就透、过目不忘。所以澹台玄看得愣愣的,终于忍不住叫开了萧玉轩,自己过去要和列云枫拆招。

列云枫笑道:“师父,你就饶了我吧,昨天夜里折腾了那么晚,你不累我可要累死了,今天还要起这么早,啊,你怎么偷袭?”他话音未落,澹台玄一拳打过来,列云枫闪身躲开了。

澹台玄每一拳用的都是碧霄拳中的招式,列云枫只好和他对招,毕竟澹台玄比萧玉轩的功夫高出太多,虽然不过是在练习,列云枫也不敢掉以轻心的,好在他身法灵活,可以机变,连才刚现学的碧霄拳都可以任性而发,全不拘泥于招式规则,所谓我所学者,皆为我所用也。

列云枫一边打一边道:“师父,折磨人不是这么个折磨法吧,从寅时三刻到现在,我可一直没有喘气呢,你是不是假公济私,要累死我啊?”

澹台玄停了手,看着他:“你师父是谁?”

列云枫好笑地道:“不就是你吗?是不是现在觉得教我一套拳法太吃亏了,故意多表白几次?”

澹台玄正色道:“问你正经的话,也这么胡说八道的。我问你,你的授业恩师是谁?”

列云枫想了想道:“好多啊,我爹,我大娘,我娘……”

澹台玄道:“我在问你,传授你武功的师父。”

列云枫笑起来:“好不容易我说了句真话,你又不相信了,我们这是王府啊,怎么会找个江湖人来传授我武功呢?你别看我爹爹整年地在战场上骑马打仗的,他年轻那会儿,也是纵马江湖的侠客。我大娘姓沐的,师父总该听过天山沐家吧?我娘姓岑,是陶国公的女儿,我外祖也是武将出身的,我们家的人,从家丁到丫鬟,好像不会武功的还真不多。”

澹台玄听过天山沐家,沐家的剑法和轻功在江湖中也是双绝,不过因为沐家和皇家有些姻亲,江湖人比较忌讳和朝中的人来往,所以一般人和沐家没有什么往来,沐家的人也不怎么在江湖中出头。这些年,天山沐家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四分五裂,日见萧条。

列云枫笑道:“师父这么追根究底的,是不是……”他还没有说出来呢,听见澹台盈在外边大声道:“爹爹,你们什么时候练完啊,我等了半天了啊。”

澹台玄道:“盈儿啊,你进来吧。”

澹台盈眉飞色舞的跑进来,和澹台玄、萧玉轩打了招呼后,就径直走到列云枫身边:“小师兄,爹爹是不是真的收你做徒弟了?”

列云枫笑道:“小师妹,你爹爹有那么糊涂吗?收我做徒弟,你怎么想的?没有睡醒吧?”

澹台玄道:“你不愿意做我们玄天宗的弟子?”

他问出这么一句话来,让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振,他的言下之意大家自然都很明白,看来澹台玄已经是动了收徒之心了。澹台盈笑着拉着列云枫的衣袖道道:“小师兄,你听见没有啊?我爹爹真的要收你做徒弟,你还不磕头?”

这回轮到列云枫发呆了,他可没有想到也没有想过澹台玄会有收徒的想法,澹台玄看列云枫的表情,不免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这种事情,不是强求的,你既然不愿意,就算了。”

澹台盈急道:“小师兄,你怎么呆了?你难道不愿意做我爹爹的徒弟吗?”

列云枫回过神儿来,笑道:“我没有说不愿意啊。”

澹台盈催促道:“那你还不磕头拜师?”

列云枫笑道:“不是已经磕过头了吗?”

澹台盈道:“那次怎么能算啊?那次是你用我和大师兄要挟爹爹的啊……”

她刚说了半句,有人通报,说是齐明德来了。列云枫叫人请他进来,一会儿功夫,齐明德气喘吁吁地快步进来,脸色灰白的,先是给列云枫施礼。

列云枫道:“齐大人这么早来,一定有事情吧?”

齐明德恍惚的道:“昨天我连夜审问了一干人,这个是抄出来的卷宗,原本的呈给皇上了。”

列云枫接过来翻了翻道:“朝中的礼部尚书开妓院,也算是旷古的一大奇事。”他越看脸色越不好看“真是个混蛋,居然前前后后的拐卖了那么多女孩子,还有卖去外埔的?皇上下了旨意了吗?”

齐明德勉强的点头道:“因为事情是隐秘的,不方便在早朝上启奏,我今天早晨就去求见皇上了,皇上已经下旨缉捕敖家父子了。”

列云枫看了他一眼:“既然皇上有了旨意,你不去敖府,来我这里做什么?”

齐明德冷汗淋漓地道:“我带着兵卒们围了敖府,可是,可是,除了熬家父子的家眷和奴仆,敖古杰父子已经没影儿了。”

列云枫一怔,继而微怒道:“这么说昨天夜里你没在敖家的府门周围布防吗?醉仙居和醉红楼先后出了事儿,虽然里边的人我们都带走了,可还是有可能会走漏消息的,你脑子里边装的是什么?还要我告诉你去监视布防?齐明德,就算你算不得他们潜逃,总该想到也许广平郡王会去杀人灭口吧?你连这点儿事儿都办不好,你还能做什么?”

齐明德扑通一声跪下了,声音都打颤了:“我以为不会走漏风声的,而已我没有想到敖古杰父子可以连妻儿都不要就逃跑了,他们也是朝廷的命官啊,怎么会畏罪潜逃呢……”

列云枫哼了一声:“你以为?你以为敖古杰他们会甘心伏法?他在礼部为官,他应该是个什么罪,他会不知道吗?而且他办砸了事儿,孟而修能放过他们?”他忍住了不再发脾气,又道“不过像他们那样贪婪的人,老婆孩子可以不要,多年来搜刮的金银怎么舍得丢掉?”

齐明德道:“是,是,是,小王爷料事如神,我搜过敖府,也问讯了一些人,敖古杰父子是带着二十个家丁,抬着十只箱子,驾着马车走的。”

列云枫道:“什么时候逃走的?”

齐明德哭丧着脸道:“我到的时候,才跑了两盏茶的时间。”

列云枫恨道:“那你不去追,到我这里做什么?我这里有逃犯啊?”

齐明德终于忍不住叩头道:“小王爷,四个城门都是开着的,我怎么猜测他们会走那条路啊,我手下的衙役有限,总不能分成四路的追吧?何况这件事情现在皇上又不许张扬,要密旨缉拿他们,我去哪里找那么多人去追?如果放走了他们,我,我,我怎么去复旨啊,小王爷,你足智多谋,救救老臣吧。”

列云枫的脸色有些青白,看起来十分生气,不过他还是压住了火气,稍一思索,道:“东边是广平郡王府,南边是你的衙门,我们王府也在这儿,这两个方向,他们应该不会选择的,剩下了北门和南门,北门虽然一出去就是大路通往曲州的,跑起来比较方便,但是那样容易也容易暴露目标。出南门外再走十里,就是怒河,只要渡过怒河,就到了乱云山,那里山高林密的,真的要藏起来,还真难找。齐明德,你让一部分人去北门追堵,你自己带人往南门追。”

齐明德连连称是,也来不及道谢和告辞,爬起来慌慌张张往外跑了。

列云枫拉着澹台玄道:“师父,我们先去,这个齐明德磨磨蹭蹭的,等他到了,敖古杰他们就进来乱云山了。”他说着一纵就上了房顶,澹台玄随着上去,萧玉轩自然也跟着纵上了屋顶,三个人身影一晃,就纵出好远,澹台盈连打声招呼都来不及,只得唉声叹气的站在了原地。

18、

飞跑的马车,颠簸的道路,仓惶的心情,让敖家父子如丧家之犬,一刻也不能停歇。他们坐在马车上,对面放着装满了金银珠宝的十口箱子。这是他们多年的积蓄,虽然每次捞到钱,吃肉的是孟而修,不过他们总不能连汤也喝不到一口吧?这次逃命,老婆孩儿可以不带,这拼命弄来的东西是万万不能扔下的。

敖白虎的脸上留着蜘蛛网一样的细细伤痕,都是痒的难受时,他自己挠的,因为当时太痒了,他把自己挠得满脸满身都是血道子,敖古杰没有办法只好把儿子绑住,足足熬了三天三夜,那痒劲儿才过去的,可是却留下这么多的难看疤痕。

敖白虎气哼哼的一拍马车上的箱子:“该千刀万剐的列云枫,什么事儿都坏在他身上,要是让老子再遇见他,老子把他大卸八块……”

啪。

敖古杰狠狠的扇了敖白虎一耳光:“小畜生,好好的,你惹他做什么?现在我们是逃命,你还敢发狠?要不是你得罪他,我们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敖白虎愤愤的,但是不敢再说话了。

马车骤然停下来,敖古杰吓得脸都白了,声调也变了,急道:“来人啊,怎么回事儿,怎么不走啦?”

一个家丁道:“老爷,少爷,到了怒河渡口了。”

敖古杰才缓了一口气:“混帐东西,怎么不早说?吓死我了,添福,既然到了渡口,还不去找渡船?”

添福道:“是,老爷,不过渡船应该是不能载着马车和您一起过河的,您和少爷们还得下车。”

敖古杰骂道:“王八蛋,我们现在能下车吗?你先去找船,找到了我们在下车,快滚!”

添福应承着,到了渡口找船。沿着怒河的渡口有好几处,因为是逃难,他们选择了比较荒凉的一处,这里平日里只有一两条渡船摆渡,现在站在河边,可以看见有只渡船在河中心正在往河对岸渡人呢。除了这只船以外,周围静悄悄的,只有湍急的河水咆哮东去。

添福只好垂头丧气地过来道:“老爷,只有一艘渡船,看样子一会儿才能回来,老爷和少爷们先等等?”

敖古杰气哼哼怒吼:“等?等人来杀我啊,混帐东西,给我去找船,要是找不到船,你生也得给生出一个来!”他怒冲冲地跺着脚,把马车跺得直颤,添福哪里还敢多话,吓得战战兢兢的,不知道是走还是呆在原地。

敖古杰看添福傻傻地站在那儿,气就不打一处来,他起来下了车,从驾车的家丁那里枪来马鞭子,顺势就像添福抽过去,啪地一声,添福的身上抽出一道子血痕来,添福惨叫一声,跪倒在地:“老爷,老爷饶命啊!”

添福的惨叫声丝毫没有引起敖古杰的怜悯,反而让他更怒火万丈的,敖青龙兄弟见父亲像发疯了似的,在抽打添福,这样下去,只怕会打死添福的,要是在平时,打死个家丁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的。但是他们现在是在逃难,跟来的家丁就这么几个,还指着他们伏侍呢。所以两个人也下车来,像劝劝父亲。他们下车以后,却脸色发青的直了眼睛,因为他们看见在对面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披着黑色的披风,头上带着斗笠,斗笠压得很低,正个人都罩在漆漆的黑色里边,看上去那么阴郁,森冷。风摇曳着他硕大的披风,散发着压抑的气息。

敖古杰也感觉到了,一抬头,大吃一惊:“你,你来做什么?”

黑衣人哑哑着嗓子道:“奉郡王的命令,取样东西回去。”

敖古杰的脸色也铁青起来:“周郎,你要取什么?”

周郎冷冷地道:“敖大人何必明知故问?”

敖古杰怒道:“我鞍前马后的孝敬他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最后还是不放过我?”

周郎嘿嘿的笑了一声道:“我来的时候,郡王说了,如果敖古杰是真的忠心于孤的话,就该引颈受死,如果他愿意为孤尽忠,孤留下他的儿子,不让他们敖家断后,如果敖古杰出言不逊,执意反抗的话,敖家鸡犬不留。”

敖古杰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周郎,我们都是为他卖命的,他今天杀我,明天就可能杀你的……”

周郎哼了一声,刀光一闪,就劈向敖古杰,只听得清脆的一声响,周郎感觉刀上被一股力道撞击,有人偷袭。

回身,原来多了三个人。

敖古杰方才吓得魂不附体,瑟瑟的抖,见有人出手阻拦周郎杀他,他开始还是一喜,等他看清楚来的人竟然是列云枫时,心中就完全失望了。

列云枫和澹台玄师徒早就来了,按照澹台玄的性子,自然不肯等,不过列云枫拉着他,要先看看热闹,等到周郎要下毒手了,列云枫还是看得津津有味的,倒是澹台玄,怕敖古杰被周郎杀死了,忙隔空发力,将周郎的刀磕歪的。列云枫不满的看了澹台玄一眼,口中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笑吟吟的走了出来。

列云枫笑道:“本来想看场狗咬狗的好戏,可惜我师父太妇人之仁了,不然看看你们怎么咬出两嘴毛来。”

那个黑衣周郎冷不丁见多了几个人,犹豫了一下,他本来是不愿意暴露身份的,但是他今天的任务就是要灭口的,如果不能完成任务,他自己也有很大的麻烦。他听见列云枫在哪里叽里咕噜的说话,一时性起,竟然劈刀向列云枫砍去。列云枫忙的闪身,澹台玄怕他出了意外,自己纵过去拦住黑衣周郎,两人打到了一起。

敖青龙和敖白虎看见了列云枫,更是气得眼睛发蓝了,他们顺手操起了马车上的长刀,双双向列云枫发起攻击,反正也是潜逃了,他们也不必害怕列云枫了,只是他们还没有近得列云枫的身边,萧玉轩早和他们缠斗在一起。

列云枫看着他们打斗,澹台玄的功夫他是放心的,萧玉轩对付敖家兄弟更是不在话下,所以他也不去伸手,只在旁边旁观,一双眼睛就瞟着敖古杰。

转眼间,齐明德也带着他的衙役们急得投胎似的骑着马飞跑来了,里里外外的把这几个人围住,敖古杰的表情好像被谁捅了一刀似的,感觉到了彻底的绝望。

黑衣周郎看看人越来越多了,不愿意再恋战,想找机会逃走,可惜和他对招的是澹台玄,澹台玄没急着擒他,不过是试试他的身份来历和武功路数,现在追捕的兵丁来了,澹台玄对这个黑衣周郎的武功底子看得也差不多了,所以周郎一走神儿的功夫,澹台玄一拳打到他的胸口,周郎闷哼了一声,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随之敖家兄弟也被萧玉轩打倒在地,口里哼哼着,却是爬不起来了。

齐明德一挥手,有衙役一拥而上,把周郎和敖家兄弟用绳子捆了,架了起来,周郎滴沥当啷的,还晕着呢,敖白虎跳着脚骂道:“列云枫,算你狠,不过你给老子记着,老子做了鬼也不放过你这个小杂种……”有衙役冲过去就是一拳,打到敖白虎的肚子上,敖白虎痛得呲牙咧嘴,缩成了一团。

所有的人慢慢围向敖古杰,敖古杰脸色苍白如死,一步步后退。

列云枫一挥手,示意大家别向前走了,然后手一翻,亮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来,来来回回地摆弄着,好像是自言自语地道:“如果自己没有尖牙利爪呢,就不要做困兽之斗,前是怒河,无船可渡,后是追兵,无路可逃,堂堂的礼部侍郎,郡王的肱骨之臣,现在惶惶如丧家之犬,看来这个走狗还真是当不得,咬人的时候要看主子脸色,这个犯了事儿了的时候,主子不但不管了,还要剥皮屠狗炖上一锅汤呢!”他说着笑嘻嘻的摇头,叹气。

敖古杰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着,他回头看看,那只要命的渡船正在往这边来,如果它能早来一刻钟,他们也许可以逃出去这次追捕的,现在儿子们都落在他们手中了,看来自己得做最后一搏了。

列云枫摆弄着那把匕首,慢慢的走近了敖古杰:“敖大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人间三百六十行,什么行当不好做你去做狗?”他用雪亮的匕首拍拍敖古杰的脸,得意地笑道“天下的笨狗我见得多了,可是还没有见过你这么笨的狗!”

敖古杰的眼神盯着列云枫手中的匕首,忽然,他骤然出手,一把抢过那把匕首来,横在列云枫的脖子上:“别动!”

这一突然的变化,让所有的人大吃一惊,谁也没有想到平时文弱的敖古杰居然也会武功。

列云枫倒是没太惊讶,反而笑道:“敖古杰,你以为用我可以要挟谁吗?”

敖古杰怒道:“少废话,齐明德,今天你要是放我们父子一条生路的话,我不会动列云枫一根汗毛,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话,大不了我们和这个小杂种同归于尽!”

齐明德可吓坏了,忙一叠声的道:“敖大人,敖大人,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啊,凡事都好商量,好商量,来人,放了……”

列云枫冷冷的道:“齐明德,你敢放他们试试?”

齐明德哭丧着脸道:“小王爷,你可以不要命,我可不敢不顾小王爷的安全啊。小王爷要是有了个三长两短的,老臣是百死莫赎啊。”

列云枫冷冷的道:“这里还轮不到你来下达命令。敖古杰是皇上要抓的,你敢放他,一样要杀头的,齐明德,你有这个胆量?”他这么一说,齐明德还真的不敢动了。

敖古杰见状,急道:“你们都聋了吗?再不放人,我就,我就……”

列云枫讽刺地笑道:“敖古杰,不是所有的人都受你要挟,你自己的罪有多大,你应该心里有数,你要乖乖的伏法呢,也许皇上看在君臣一场的份上,能赏你个全尸,可是你现在潜逃拒捕,还手持凶器胁持我?真是天作孽,尤还可,人作孽,不可活,只怕你们全家都要斩首弃市!”

敖古杰的手开始发抖,列云枫可不是吓唬他,他现在心中最恨的就是广平郡王孟而修了,孟而修实在是冷血无情,自己为他卖了这么多年的命,连女儿都送给他做小老婆了,到头来孟而修还是不肯放过自己,现在他是骑虎难下不知所措了。反正跑也是一个死,被俘也是一个死。不如,杀了列云枫,也算找一个人陪葬。

敖古杰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心也横,那匕首就刺向列云枫的咽喉。

当的一声,匕首落地。

原来澹台玄看见列云枫有险,急中也不忖度,骤然发力,他这隔空一掌,如滔滔洪流席天卷地而来,敖古杰虽然是会几招功夫,他哪里是澹台玄的对手? 他心口吃痛,眼前发黑,有觉丹田间被尖利的东西刺了一下,立刻真气涣散,四肢瘫软,然后直直的翻了翻眼睛,脸色发青,仰面重重地摔倒在地。

澹台玄纵身过去,萧玉轩也跟着过来,澹台玄拉着列云枫:“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你平时不是千伶百俐的嘛,今天怎么得意忘形了?告诉你万事要小心,不要小看了对手,看来还是打得太少了。”他一边埋怨着,一边紧张地看列云枫的咽喉处,见没有任何的伤痕,才松了一口气。

列云枫看着澹台玄关切又焦急的眼神,有些惶然地躲开澹台玄的眼光。

萧玉轩道:“枫儿,你真的没有事儿吧?”

这时,齐明德带着衙役慢慢围上去,衙役们用长枪抵住敖古杰的咽喉,敖古杰没有动,有个衙役过去蹲身,试试鼻息,道:“齐大人,敖古杰死了。”

齐明德大惊,忙过去一拭,果然是没有了呼吸:“澹台兄,你怎么把敖古杰打死了,我还要审讯呢,他毕竟是朝中的命官……”

敖家兄弟听说父亲死了,又急又怕,拼命地挣扎,奈何被人死死压着,如何动得?

澹台玄也是一怔,他那一掌打得虽然很重,但是还不至于要了敖古杰的命,他下手一直是很有分寸的,因为二十几年前的一次误伤人命让他感觉到终身难忘的自责和悔恨。虽然那次是为了救人,可是毕竟还是害得一个无辜的人丧生。从那儿以后,澹台玄以此为鉴,轻易决不伤人性命。可是,今天居然又打死了一个人,澹台玄的心翻了一个滚儿。

列云枫道:“齐明德,你没有看见方才敖古杰要杀我?如果不是我师父救我,我现在就去见阎王了,拒捕潜逃,按律可以就地正法的。齐明德,你埋怨我师父杀他,看样子是觉得我师父不该出手了?敖古杰活着是比我活着更有价值了?”

齐明德忙陪笑道:“小王爷,臣不是这个意思,这个敖古杰虽然犯了事儿,可是现在还没有定案呢,怎么说他也是朝中的命官,澹台兄出手太重了啊,现在敖古杰还没有审问呢,就,就这么死了,我怎么向皇上交代?总不能说是让澹台兄失手打死的吧?澹台兄他声望武功再高,也是个平头百姓,这个武林中人以武犯禁,是个忌讳……”

列云枫不悦的道:“齐明德,不要老用皇上来压我,皇上哪儿,自然有我去解释,你着什么急?你只管去审讯你的案子,保你自己的仕途平步青云好了。还有,这些箱子封了,马上送到宫里去吧。”

齐明德听列云枫应承了这件事儿,心就放下了一半儿了,于是唯唯诺诺的答应着,不再反驳,无论如何,是列云枫帮他抓住了逃犯,不然他的项上人头怕是不保了,齐明德知道列云枫有法子对付皇上,便不再多说了,让衙役把敖古杰的尸体搬上了车,带着衙役压着人犯回衙门了。

澹台玄把匕首捡起来,看着眼熟,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想起来列云枫曾经要用这边匕首三刀六洞的向自己赔罪,匕首雪亮的,只是感觉有些奇怪,他掂了掂,分量有些问题。

列云枫看见澹台玄捡匕首时,就要过去,萧玉轩问道:“小师弟,师父杀了这个敖大人,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啊?”

列云枫被他一拦,有些着急,转眼见澹台玄把匕首拿在手中,不断地打量翻看,更是急了,道:“大师兄放心,师父不会有麻烦的……”

澹台玄忽然转过头来,脸色阴沉地喝道:“列云枫,你给我过来!”

引用第806楼aaddcc于2007-08-18 01:29发表的 :

妖灵楼主啊

俺又重温了一遍文。

突然有点搞不懂,为什么第一章里老澹台要一连打玉轩七八个耳光。打一个倘可理解的,毕竟不论谁是谁非,玉轩在最不该的时候又在不该的地点平白惹了事。。

可是一连打七八个,就有点太。。。。。。。。毕竟连他自己都是看不惯那个京城恶少地。事实证明后来他自己也动手打了小枫枫一通屁股。


呵呵,澹台玄本来道不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他现在这个样子是有原因的,因为这个原因,列云枫才受人所托,强留澹台玄在王府里边暂住,真相嘛,只好慢慢等我写了,谢谢兄弟关注我文,有什么疑问敬请斧正,不胜感谢。

引用第828楼haihai于2007-08-18 15:21发表的 :

我找不到15,各位帮帮忙
那帖子丢了,我重新又贴了,在32页。

19、

列云枫的神情有些尴尬,小声向萧玉轩埋怨道:“大师兄,你害死我了。”

萧玉轩不知就里,看列云枫的神态中带着一丝不安和惶然,再看看师父澹台玄,整个脸都能沉出水来了,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害到列云枫,有些不安地问道:“师父,怎么了?”

澹台玄不理他,直直地盯着列云枫:“我的话还要重复第二遍吗?”

列云枫站在那儿,低着头道:“师父。”他叫得声音低低的,好像是无限委屈的样子,就是不肯过去。

萧玉轩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看他们的神色都是如此怪异,道:“师父,那些人不是被抓走了吗,这里风这么大,时辰又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小师妹还等着我们呢。方才我们走得那么急……”

澹台玄瞪了萧玉轩一眼,萧玉轩马上闭嘴,不敢多话了。

澹台玄冷冷的道:“如果我要抓你,你离得再远也是逃不掉的,滚过来。”他说着,脸上的怒色渐浓。

萧玉轩看见师父的眼神和气色都是特别的难看,心中七上八下的,按照已往的经验,列云枫多半会跑的,所以他特别的紧张,又希望列云枫能够跑掉,又怕师父气急了伤身,所以他站在哪儿又担心又尴尬。看师父如此神色,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就算自己开口也会跟着遭殃,也总不能就这样直愣愣的站着。

萧玉轩先笑了一下,想缓和一下气氛,只是他笑得太难看,比哭还难看:“师父,小师弟做错了什么事情吗?”

澹台玄冷笑道:“错?他是小王爷,他能做错什么?他就是做错了,也会三刀六洞的向我认罪!轩儿,看不出来这个小王爷还够条汉子,知道我们江湖上三刀六洞的规矩!”他手中掂着那把匕首,脸上僵冷的笑容都在颤抖着。

萧玉轩诺诺地道:“师父,小师弟虽然淘气,也不会做什么大的错事吧?用得着三刀六洞那么严重吗?”他以为师父要列云枫用三刀六洞的规矩来赔罪呢,所以特别的紧张和惶恐。

澹台玄喝道:“要你多嘴!轩儿,你再敢说一句,马上给我滚出玄天宗去。”

萧玉轩吓得马上闭嘴,又无限忧虑地看着列云枫,他只是奇怪以前列云枫这个时候,总有许多话说,现在却是特别的沉默,低着头,也不说话,也不动。

澹台玄看列云枫不说话了,也感觉非常别扭,往常他说什么,列云枫都有能噎死他的道理反驳,而且列云枫看到他要生气发怒就会想方设法的落跑,现在列云枫不说话了,他也一时僵在哪儿了。

三个人都僵在哪儿,气氛一时凝固如铁。

萧玉轩忽然跪下道:“师父,我不知道小师弟做错了什么事情让您这么生气,可是我觉得小师弟天性纯良,他做的多半不会是什么了不得的坏事儿,毕竟小师弟的身份特殊,他不能和我们一样,凡事可以简单处之的。易地而处,小师弟有他的苦衷和难处,如果因为这个冒犯了师父,还请师父息怒。”

列云枫听萧玉轩如此说,还跪下为他解围求情,心中不由得百转千回的转了无数的念头,眼中微微有了湿意,他叹了口气:“大师兄,天道欺善怕恶,你又何必太过善良?有些事无论怎么文过饰非,我毕竟是做了。做了的事情,覆水难收!”他叹气的时候,脸色十分苍白,看上去有些忧郁,一副惹人怜惜的样子。

澹台玄冷冷地道:“轩儿,你看着,他就是用这把匕首向我三刀六洞地赔罪的。”他说着用匕首直直地刺入胸膛,萧玉轩惊呼一声,可是刺中的地方居然没有流血,澹台玄把匕首拿了起来,匕首的锋刃已经缩回到匕首的柄手处了。

原来澹台玄方才发现这个匕首居然是里边有机括后,想起列云枫居然用这把匕首向自己赔罪,摆明了是在糊弄自己,就算自己不去救他,这把可以伸缩的匕首也是不会伤人的。自己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是慢慢喜欢这个孩子了,因为喜欢,澹台玄才会去管教列云枫的,哪知道列云枫连陪罪都是在算计他的。今天敖古杰死的又怎么蹊跷,更让澹台玄心中疑惑,猜到自己一定是列云枫利用了。澹台玄现在心疼不已,如果列云枫能够认错的话,还能让澹台玄的心里好过一些,可是听列云枫的口气,居然没有认错的意思,还是很执拗的,因此更加的难过。

萧玉轩看着那个匕首,不由瞠目结舌,他可是打死也想不到,列云枫连这个都敢去糊弄澹台玄的,他愣了好半天才道:“可是,可是,师父,小师弟他又没有犯了什么饶不得的大错,用不着三刀六洞这么严重吧?他也不是存心戏弄师父的,他只不过要师父消消气而已,就像,就像老莱子斑衣戏彩,也是……”

澹台玄怒道:“胡说!你知道他为了什么赔罪,他”澹台玄本来就是特别的生气,现在萧玉轩为了列云枫求情,居然举了这么个不伦不类的例子,那斑衣戏彩是《北堂书钞》孝子传里边的故事,讲的是老莱子年过七十,父母尚在,为了让父母高兴,常常穿着儿童时的花衣裳,扮成婴儿啼哭或者撒娇的样子,哄父母开心。

澹台玄生气之极,差一点说出来盈儿因喜欢列云枫而陷在醉红楼的事儿来,这件事,澹台玄没有打算和萧玉轩说,他也看出来这个徒弟从小就喜欢照顾小女儿澹台盈,所以不愿意说出来伤了萧玉轩的心。为此,澹台玄还告诫过澹台盈,这件事情不许对任何人说,他没有吩咐列云枫,因为他知道列云枫是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的。现在萧玉轩执意为列云枫辩解,让澹台玄更加生气,差一点儿就说走了嘴。

萧玉轩又道:“师父,小师弟既然肯赔罪,他自然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他既然知错,师父就放过他吧。”

澹台玄怒极反笑:“原来还有这样的道理,我居然都不知道!列云枫,我问你,敖古杰是怎么死的?”

萧玉轩方才看见澹台玄隔空一拳就打死了敖古杰,心中还疑惑师父怎么下手如此之重,现在见澹台玄问列云枫,看来这个敖古杰的死和列云枫有很大的关系了。

又是沉默。

好一会儿的功夫,列云枫才低声道:“敖古杰的功夫虽然并不高,但是挨了师父那一拳,还不会至于丧命的,我用银针刺中了他的丹田,破了他的真气,所以师父那一拳才要了他的命。”

澹台玄听了真是点头,脸色阴沉沉的。

列云枫道:“我是故意让敖古杰胁持的,我的匕首是假的,伤不到我的,我就是要激怒他,只要他下手,师父一定会救我的,而且齐明德也不会袖手旁观的,无论是谁出手,我都会顺势杀了他。”

澹台玄见他如此坦白,才开口道:“他犯的已经是死罪了,就算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杀他还用你动手吗?可是你现在却急急的弄死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列云枫道:“为什么?我就是无法向师父解释为什么?世上的事情,虽然有因有果的,师父看到果就够了,这个世上谁不是看了结果就下结论的?何必还苦苦的求根问底的去了解什么原因呢?”

澹台玄厉声道:“胡说!当初既然你已经磕了头,叫我一声师父,你就永远是我澹台玄的弟子。你任性胡闹,我自然要管你,可是我也不想冤枉了你。列云枫,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担着,你不愿意别人承担风险也好,瞧不起别人也好,这样自己包裹在紧紧密密的壳里,别人是看不清楚你,伤害不了你,可是你就能快乐吗?人的心是要敞开的,不是要处处设防,时时算计!列云枫,我不怪你用这边匕首来戏弄我,我只问你一句话,你为什么要对敖古杰下手?”

列云枫听了澹台玄的这番话,句句都充满了关切之情,泪就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可是澹台玄问的问题,是他不能回答的,他心痛之极,跪下道:“我也不想利用师父去杀敖古杰的,实在是迫不得已,他知道了一个会让很多人无辜死去的秘密,他会连累到我的亲人和朋友,反正他也是个罪无可赦的人,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他既然知道了不应该知道的事情,除了杀人灭口,我不会给他第二条路走。他既然死了,我怎么可能还让别的人再知道这个秘密?”

澹台玄听他的意思,竟然还是不肯说的,不由仰天长叹道:“借刀杀人,还这样振振有辞的,看来你对你的计策很是得意,轩儿,你看他可有后悔知错的意思吗?我们也不过是自作多情,”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小王爷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我们这些草莽之辈怎能望其项背?轩儿,小瑜的伤应该可以下床了,我们去吧。”

澹台玄已经没有怒火了,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脸上的表情特别的沮丧和苍老,好像连生气都没有力气了。

澹台玄不发脾气,让萧玉轩特别意外,萧玉轩以为师父会大发雷霆,狠狠地痛责列云枫呢,说不定都忍不到回王府就要发作了。可是澹台玄却终于黯然下来,居然要一走了之,他看看师父,又看看列云枫,一时不知所措。

列云枫当然明白澹台玄为什么如此伤心,这些日子澹台玄对自己如何,他心里也是明白的,到现在自己却是一句真话都不愿意告诉他,也难道澹台玄心灰意冷了。人非草木,谁能无情?列云枫现在心里也有通彻肺腑的疼痛,只是真相如何是不可以泄漏的,而且现在澹台玄是不能离开王府的,以眼下的情形,澹台玄绝对不可能再留下了。列云枫虽然素来聪明诡诘,却全是身处事外的,现在深陷其中,不再是旁观者,一时间只有疼痛,无暇其他了。

澹台玄看跪着的列云枫依旧是无语沉默,不觉淡淡地道:“列云枫,你好自为之吧。”他说着,转身就走,萧玉轩见师父走了,只好在后边跟着,列云枫看他们走了,也站起来,有些失魂落魄地跟在后边。

这一路都是寂静如死的,三个人的脚步声出奇的一致,却是那样的疏离。

到了王府的时候,王府里边喜气洋洋,人声熙攘,家丁见列云枫来了,都纷纷过来催道:“小王爷,你可回来了啊,宫里方才有人来告诉咱们准备着,一会儿夏公公来咱们府上传旨。”

列云枫回过神儿,却依旧是没有精神,道:“开中门,摆香案,叫管家准备打赏的钱吧。”

澹台玄也没有听他说些什么,告诉萧玉轩,让他去招呼林瑜和澹台盈准备离开,然后径自到自己的屋子里边,收拾东西,想来列云枫去准备接旨了,无暇来自己这边,不如现在就带着女儿徒弟们离开。

包裹都收拾好了,澹台玄拿起放在桌子上边的藤条,心中也有些感慨,昨天晚上他还打了列云枫,列云枫睡在他身边时说过的话,还响在他的耳畔呢,今天为了个敖古杰,他们就分道扬镳了。

其实,敖古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列云枫杀了他,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既然列云枫为了隐藏一个会牵涉很多人的秘密,自己何必非要知道其中的原因?从认识这个孩子以来,虽然有时候列云枫会出奇的捣蛋,在大节上还是无亏的,他要掩藏的秘密一定是必须要掩藏的,就这么走了,是不是自己太不讲道理了?如果这么离开,林瑜的身世之谜只怕永远不见天日了?澹台玄又忽然觉得列云枫很是可怜,小小的年纪,要承担那么多事情,心里有很多秘密,却只能深埋不能和外人说。澹台玄心中有何尝没有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一个人孤单的坚守着秘密的日子,其实是最痛苦的。

澹台玄在屋子里边来回踱步,然后坐了下来,有些愣愣的出神,自己都说走了,现在怎么还能留下?列云枫在忙着接旨的事情,萧玉轩他们在收拾东西,怎么连女儿也不过来?如果听说是要走的,盈儿一定会闹着要留下的。

门一开,列云枫居然进来了。

澹台玄很是意外,他本应该在前厅的,怎么到了这儿?他心中想着,口里却淡淡的道:“小王爷公务繁忙,不必为我饯行了。”

列云枫道:“早上师父问过我,愿不愿意做你们玄天宗的弟子?如果师父要走,就不想在临走之前知道这个答案?”

澹台玄没想到他现在提这件事情,他以为列云枫是在为他送行的,所以听了列云枫的话,他沉默一会儿,才道:“答案?什么样的答案都没有意义了。”

列云枫道:“师父是江湖中人人敬仰的一代宗师,总不能说话不算的,你答应要做王府的西宾,就要做满,你要走,一个月后走。你放心,你纵然武功盖世,对于我还是没有什么意义的,江湖再险恶,也比不了官场上的倾扎与争斗,弱肉强食,物竞天择,匹夫之勇,再猛也无益。到时候,你就是求我,我也不会留你的。”他说到这儿,脸上带着轻慢的笑意。

澹台玄道:“大丈夫一诺千金,这个不用你来教我。你去接旨吧,没有到走的时候,我不会不辞而别的。耽误了圣旨,只怕你这个小王爷也是承担不起的。”

列云枫有些惊讶澹台玄的反映,他特地跑到这儿来,就是要留住澹台玄的,现在听澹台玄的口气,已经没有走的意思了,但是澹台玄的反映太平静了,对他也特别的客气和生疏。

澹台玄又道:“方才多有冒犯,希望小王爷不要介怀,你的事永远是你的事,我不是你什么人,没有权利过问,这一点,我以后会记住的。小王爷叫我师父,不过是一种礼节和客气,我自以为是,就以师父自居,实在愚蠢可笑,难怪小王爷说我凭什么用玄天宗的规矩管教你,澹台玄已经明白了,今后一定恪守西宾本分,照顾好小王爷。”

澹台玄的话越说越淡然,列云枫却越听越刺心,列云枫顺势就要跪下,却被澹台玄用内力托住了双膝,跪不下去了。澹台玄淡淡的道:“小王爷是千金之躯,澹台玄可当不起。”

列云枫看着他,好半天才道:“在玄天宗的门规里边,第一条就是严禁弟子欺师灭祖,巧言令色,严禁对师长说谎,可是这第一条我就无法遵守。我是生活在谎言里边的,离开了谎言,就会变成待宰的羔羊,我不和师父交底,是不希望师父陷入朝廷的纷争里边,可惜师父却不相信我。”他说着说着,特别的伤心。

澹台玄也很伤心地道:“我为什么不相信?是你不相信我,你始终当我是外人,如果是你爹爹你娘,你还会不会三缄其口?人生一世,谁没有说过谎话?人有善恶,谎言也有善恶,这点道理我还明白。不过列云枫,说到底,在你列云枫的眼中,我不过是个可以利用的江湖草莽,匹夫之辈。”

列云枫急道:“你冤枉我,我什么时候轻视过你?你知不知道你是我什么人?”他猛地住口,然后又道:“你当不当我是徒弟我不知道,我是一直当你做师父的。既然做了人家的师父,总要有教无类、诲人不倦的,哪里有动不动就撒手不管、然后走人的道理?”

澹台玄道:“那么,你告诉我,为人弟子者,有几个是连师父都要算计的?”

列云枫愣了一下:“我要说了,你怎么肯帮我?”

澹台玄道:“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就不肯帮你?”见列云枫又是愣了,澹台玄道“我不想知道你究竟要掩藏什么秘密,不过,我相信你要做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只是伤心,你不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也就罢了,居然连求我帮忙都不愿意,而是用欺骗利用的手段。你是我的徒弟,你的这种做法,我无法接受。”他说着叹息的摇摇头。

列云枫沉默了半晌,脸上静静地淌过冰冷的泪水:“师父,是我错了,我不应该用欺瞒的手段,利用师父借刀杀人。求师父不要生气了,请师父原谅我。”

澹台玄看着他:“你的话还可以相信吗?”

列云枫道:“师父要怎么样才能相信?”

澹台玄摇头道:“要相信一个人需要什么理由?”他看着列云枫,眼中慢慢透出一股疼惜的暖意“我的徒弟们都是由我一手带大的,就算这两年我的脾气越来越差,他们对我仍然是敬重无怨,你比他们任性狂傲,可是我还是,从心里头很喜欢你。列云枫,我还是要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做我们玄天宗的弟子?”

澹台玄的直接坦白,让列云枫既惊讶,又有些感动,他想了想,却又笑了,道:“我已经上了贼船,已经身不由己,哪有那么容易能下来的。比如女孩子凤冠霞帔、大红花轿地嫁过去了,还能说是排排过场仍旧回娘家再嫁人的吗?”

澹台玄心中居然是长长地舒了口气,有如释重负之感,一直压抑心里的真实感觉,也是件很不舒服的事情,见列云枫终于又有了笑意,感觉好像雨过天晴一样,豁然的就开朗了。

澹台玄道:“你不用得意,你既是我们玄天宗的弟子,犯了我们玄天宗的门规,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想来也不用我来告诉你吧?你不是对我们玄天宗的门规很是熟悉的吗?”

列云枫笑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什么门规,还不是找个借口要打人?我都不急,师父你急什么?玄天宗的门规在厉害,还能厉害过皇上的圣旨吗?师父你总得让我接旨吧?”

澹台玄想起传旨这件事情来,忙问道:“你知道是什么事情?”

列云枫笑道:“还能有什么事情?自然是件好事了。我先去了,不然一会儿那个夏公公来了,我却没有到,让人家笑话我不懂规矩。”他说着告辞,然后转身就走。

澹台玄叫住他道:“奇怪,按时他们几个应该来了,你进来的时候,就没有看见他们?”

列云枫还是笑:“我看见他们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看见我,应该还在大师兄那边吧,师父,我真的不能再耽搁了。”他说着匆匆的走,走得特别的急。

澹台玄心中又是疑惑,自己推开房门,出了院子,他就直奔萧玉轩哪里,院子里边静悄悄的,澹台玄进了屋子,看见他的徒弟和女儿神色诡异地坐在地上,眼珠儿还在转动,却无法动弹。

澹台玄大惊,过来查看,他开始还以为是被人点了穴道,细看之下,却是中了毒,这种毒毒性不大,只是让人两个时辰以内无法发力,四肢绵软,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

澹台盈的武功虽然不算很好,但是萧玉轩和林瑜的功夫都不弱,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中了人家下的毒,自然是他们特别熟悉而且毫无防备的人,这个人是不用脑子也能想得出来的。一定是列云枫防备自己不答应留下来,就先下手为强,让这几个人中了毒,好强迫自己就范了,难怪列云枫方才走的那么快。

澹台玄气的大叫一声:“列云枫!”他站了起来,直冲冲的奔着大厅去了。

引用第867楼蓝蝶依依于2007-08-18 22:24发表的 :

我觉得玄的情人肯定与云枫有不同寻常的关系,似乎就是那个情人让枫无论如何留住玄的.

皇帝找枫八成没什么好事,感觉似乎要追究那个老贼死的事.

我觉得,林瑜可能是前朝遗留的皇子,那个郡王找林可能为了要复辟的事.
蓝蝶妹妹猜得差不多,对的部分不说,差的部分不提,偶就是要坏坏的吊下胃口。

引用第880楼蓝蝶依依于2007-08-19 06:20发表的 :

我认为.妖灵殿下写的不是武侠小说,应该是玄疑推理小说!
呵呵,我一直是比较短路的一个,看来好像写的真是悬疑推理武侠小说,呼呼,好像帽子戴的太多了,感觉像麋鹿。

文在我心中有个主线,没有具体的提纲,所有的在我心中,谢谢兄弟们的猜测。

引用第879楼aaddcc于2007-08-19 06:17发表的 :

小枫枫懂医术。

老詹祖上是行医地。。。

小枫枫对玄天宗的门规背的滚瓜烂熟。

从目前的出场人物上看,老一辈的游离在玄天宗外的,只有老詹的师父谢神通,老詹的老婆,和老詹的情人。


abc(兄弟的名字太长了),看来兄弟实在聪明,佩服,佩服,兄弟的猜测还真对了不少呢。

引用第894楼雅媛艳翎于2007-08-19 18:09发表的 :

支持楼上,所以偶本人不太希望小枫加入玄天宗,还是当小王爷潇洒 [s:59] [s:59] [s:59] [s:59] [s:26] [s:26]
呵呵,枫儿入了玄天宗,还不是一样潇洒?这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依。如果玄天宗有了列云枫,只怕要改变的是玄天宗的那些门规,可不是列云枫傲然聪慧、自在任性的性情。

20、

皇宫里,一片吉庆祥和,大红色的缎带绸花,点缀着本来就金壁辉煌的宫殿,妃嫔媵嫱,宫女太监,里里外外,好不热闹。连一向静养念佛的慈慧皇太后也来到坤宁宫。慈慧皇太后是皇帝的生母,原是先帝的淑贵妃,后来儿子登基后,母凭子贵,尊为慈慧皇太后。先帝的皇后尊为慈懿皇太后,不过慈懿皇太后已经薨了,慈慧皇太后就是后宫里边最尊贵的主人,她肯纡尊降贵来到坤宁宫,全是因为德妃列云惜顺利产下她的第一个皇孙,身在帝王之家,她比谁都知道子嗣的重要,儿子当了十多年的皇帝了,膝下无子一直是慈慧皇太后最大的心病。所以德妃一生下了龙子,皇帝就立刻将德妃立为正宫皇后,将下生的皇子封为太子,虽然是与祖制不和,太过仓卒,慈慧皇太后看在喜诞龙子的份上,也没有计较。皇太后不说什么,其他的妃嫔们除了暗暗的生气诅咒,表面上还得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而且德妃被册为皇后以后,就搬到了坤宁宫居住。

此时最热闹的就是坤宁宫了,德妃已经成为德佑皇后,产下皇子以后,德佑皇后的气色很好,她的体质本来就异于常人,在家的时候舞刀弄棒,骑马射箭,颇有巾帼英雄的飒爽之姿,现在在宫里边,她虽然要顾忌身份,但是和皇帝单独相对时,两个人也切磋功夫。皇帝这么宠爱列云惜,除了她天生丽质以外,一半是因为列云惜洞达聪慧,有大家闺秀的夺人气质,一半也是因为列云惜武功纯熟,可以和皇帝对打切磋。在皇宫里边,虽然有很多侍卫们可以陪皇帝武戏,不过谁敢认真和皇帝对打,多半是挨皇帝的打,皇帝没有对手,打起来能有什么意思。

列云惜躺在床上,慈慧皇太后就坐在她身边,抱着小太子,皇太后一边逗着小太子,一边吩咐道:“皇后已经为皇帝诞下太子,也是我们的祖宗福祉庇佑,衍生子息,瓜瓞绵绵,才是帝祚千秋之幸,你们要好生伏侍皇后,知道吗?”皇太后声音不高,但是所有的人都唯唯诺诺,叩头应承。

皇太后问列云惜:“好孩子,你要好好将养身体,想吃什么,别不好意思,一定要吩咐御膳房去做。哀家早就看出来你是母仪天下之相,果然是个有福的。”

列云惜微笑道:“谢母后,臣妾知道了。”她是永远不会多话的一个人,言多必失,这个道理她在进宫以前就明白了,沉默,柔恭,顺从,一个大度而宽容的女人才能在皇宫里边站稳脚跟,她肩上承担的,绝对不是个人的荣辱,可是整个列家的兴衰。流血、战功,抵不上文官拨弄是非的一张嘴,才华、功绩,抵不过妃嫔轻言软笑的枕头风。皇帝再英明,也躲不了这个宿命。

皇太后又逗了会儿小太子,然后起驾走了。列云惜感觉自己才轻轻的舒了口气,奶娘抱着小太子给列云惜看,这个坤宁宫都静悄悄的,忽然有笑语盈盈的传来,人还未到,声音却先到了:“小舅舅,你磨蹭什么啊,小弟特别好玩的,我一天都看了无遍了。”

随着声音,敬敏公主乐颠颠的拉着列云枫来了,敬敏公主已经十二岁了,因为她是恭颐皇后唯一的爱女,在这个皇宫的所有公主里边,她是最得宠的,也最张扬。恭颐皇后可是号称本朝第一美人的,可惜红颜薄命,敬敏公主的容颜完全继承了她母后的所有优点,已经出落得婷婷玉立了。

敬敏公主进来后对着列云惜屈了屈膝,脸上还带着阳光般的笑容:“母后,榕儿又来打扰母后了,母后会不会烦啊?”她也不等着列云惜说话,就坐到床边,要抱小太子。自从列云惜入宫以后,就和这个敬敏公主走得很近,本来敬敏公主对任何一个妃嫔都是充满敌意的,不过在列云惜的和风细雨下,敬敏公主早已经把她当成亲生母亲一样看待了,皇上没有封列云惜的时候,敬敏公主已经背地里偷偷的叫她娘了,现在皇上册她为后,敬敏公主一口一个母后叫得特别的自然。

列云枫跪下给姐姐行礼,口中道:“臣列云枫参见皇后娘娘,恭喜皇后娘娘。”

列云惜的眼光水一样的柔,一边抚摸着敬敏公主的头发,一边对列云枫道:“起来吧,皇上已经准了王爷和王妃的折子,算路程再过一个月也该到家了吧?”

列云枫也不多话,这深宫内院,隔墙有耳,他不能不谨慎,听了姐姐的话,只是微笑点头。

列云惜有些幽然地道:“家里就你一个男丁,王爷和王妃跟前也就你一个孩子,你要知道好歹,多孝顺父母,哀家在宫里也就不挂念了。”

列云枫应道:“是,臣紧遵娘娘教诲。”

敬敏公主噘嘴道:“小舅舅你实在讨厌,根本就是表里不一的人啊,在宫外边那样,现在又这样,我不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

列云惜笑道:“在宫外,你小舅舅是淘气任性的惯了,不过在宫里,这君臣规矩还是要守的,榕儿现在也大了,也该知道了。女孩子更不要任性,模样才学倒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贞静淑德。”

敬敏公主的嘴撅得更高了:“母后每次见到榕儿都教训人家,都不许夸奖我的?”

列云惜抚着她的头发:“榕儿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应该和你母后一样,是天下第一美人。”

敬敏公主听得笑眯眯的,然后又生气地道:“母后,外边有人在传播谣言,说母后有了小弟,就会慢慢害我了,母后,我知道是谁说的,我们把这些嚼舌的奴才们统统杀掉。”

列云惜笑道:“既然知道是谣言,你还生什么气?谣言止于智者,你不去趟这混水,她们又能搅起什么风浪来?”

敬敏公主依旧是不依的,拉着列云惜的手:“母后,母后,母后要是不依,就是不疼榕儿了。”

列云枫笑道:“公主不要为难娘娘了,哪天我为公主出气,教训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奴才们,连公主都敢得罪,他们眼里认真没有王法了?”

敬敏公主刚想说话,却听皇上的声音传过来:“谁又得罪了我们的小王爷啊,还是朕亲自动手教训他们吧!”

敬敏公主听了向列云枫吐了吐舌头,一屋子的人都跪下接驾,皇上满面都是笑容,一挥手让大家起来,匆匆走到床前,这时候栾汨罗进来了,端着一只银质的小碗,里边盛着药,她先向皇上施礼。

皇上抱着小太子,看了一眼药碗:“是什么?”

栾汨罗道:“回皇上,是给娘娘滋补的药。”

皇上顺口道:“你在这儿伏侍得很好,娘娘也很喜欢你,你愿不愿意留在宫里当差啊?”

列云惜的眼中掠过一丝不安来,栾汨罗笑道“谢皇上恩典,只是汨罗是出身于蓬门筚户,不知道应对分寸,怕辜负了皇上和娘娘的恩典,而且,汨罗,”她脸微微的一红。

列云枫忙道:“汨罗姐姐已经定了亲了。”

他这么一说,皇帝也明白了,原来栾汨罗要嫁人了,他心中不免有些惋惜,这个栾汨罗虽然来自民间,还是个草台班子的班头,但是读过书,也知礼,在德佑皇后身边伏侍得很好,可惜要嫁人了。

皇帝安慰了皇后好些话,又逗了一会儿小太子,然后对列云枫道:“我召你进宫一来是看看你姐姐,二来有点儿事问问你,跟我来。”

敬敏公主立刻道:“父皇,我也要去。”

皇帝一皱眉道:“榕儿,朕有正经事儿找枫儿商量,你跟着做什么?”

敬敏公主不高兴了,道:“商量什么事儿啊,父皇也骗人,还不是要打小舅舅?我听见你和齐明德发脾气了,然后皇祖母又叫了父皇去……”

皇帝轻喝道:“住口,本朝的规矩,女子不许干预朝政,再敢胡说八道的,小心家法。”

敬敏公主的眼圈一红,撒娇道:“母后,母后……”

德佑皇后列云惜看了看列云枫,又向皇上道:“皇上,王爷和王妃膝下就枫儿一个孩子,他们又常年征战在外,臣妾又住在深宫,枫儿疏于管教,任性妄为,皇上肯教训他,臣妾代王爷王妃叩谢皇上。”

皇上微笑道:“皇后别听榕儿胡说,朕是真的有事儿和枫儿商量,枫儿,跟朕走吧。”

列云枫叩别了皇后,跟着皇帝到了书房。皇帝一示意,值事的宫女太监们都退了出去,皇帝坐在龙椅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列云枫,也不说话。

列云枫叹了口气,跪下道:“皇上有什么话就问吧,反正我这两天时运不济,好事情一样都碰不到。”

皇上哼了一声:“这个可怨不得别人,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时运不济?那敖古杰招惹了你什么了?大堂还没有上呢,你倒先把他杀了!他和谁喊冤去?”

列云枫道:“齐明德和皇上说什么了?”

皇上道:“你要是连他也骗不过的话,也未免太失败了,他只想为自己推卸责任,哪里还有心管敖古杰是怎么死的吗?”

列云枫笑道:“我就知道骗不了皇上的,齐明德实在糊涂,也不知道这个府尹是做什么的。”

皇帝冷笑道:“你不用和朕绕开话题,朕只问你,敖古杰怎么得罪你了,你连过堂都等不及就杀了他?他反正活不成,你连这两天都等不及了吗?”

列云枫道:“皇上比我清楚,如果过了堂,经了官,敖古杰怎么会死?”

皇帝喝道:“胡说,朕下的旨意,他敢不死?”

列云枫笑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都是皇上的,君叫臣死嘛,谁敢不死?可是要是太后的懿旨下来,皇上也不听?”他问得这么直接,让皇帝措手不及。

皇帝愣了一下,继而冷笑道:“这么说你倒是为了朕杀的敖古杰了?”

列云枫道:“如果不是为了皇上,只是我一己之私,皇上这会儿会给我留情面?只怕早拖到外边让太监们打板子了。”

皇帝笑了一下道:“你倒明白,既然知道朕是给你留了情面的,就不要得寸进尺,你又不是没让我打过,什么规矩,你自己是知道的。而且,这是太后让朕教训教训你的,你该知道,朕怎么想的怎么猜的,是从来都没有瞒过太后的,太后说你这个孩子实在胡闹,再不管教,早晚会惹出事儿来。”

列云枫不大请愿的起身,然后走到一张竹榻前边跪下,整个上身伏在竹榻上,小腹压着竹榻,竹榻很凉,带着淡淡的芳香。

皇帝从书架上边拿下一条金丝描花的鞭子来,然后走过去道:“朕就是不信你杀敖古杰就这么简单!”

啪的一声,鞭子抽到列云枫的身上,立刻衣服就破了一道口子,火辣辣地一条鞭痕印在列云枫白皙光泽的肌肤上,列云枫闷哼了一声。

皇帝又抽了一鞭:“你怎么不说话!”

列云枫负痛道:“不然皇上认为我为什么杀他,他算什么东西,也值得我去下手?”他说话间,已经有好几鞭子抽到他的身上,皇帝的鞭子打得虽然很痛,还是没有到达撕心裂肺的地步,列云枫还是可以忍受下来的。只是他背上的衣服被撕扯成一条一条的,特别的狼狈。

皇帝道:“朕在问你,你反来问朕?你事先也不和朕商量商量,总是擅自做主,什么时候改了这个毛病?”他说着话,手上的鞭子却没有歇着,一下一下地抽打着,横七竖八的,乱打一气。

列云枫皱着眉负痛道:“我说了皇上会答应嘛?这个和敖古杰过了堂就不会死又什么区别?”他喘了一口气“皇上何必做戏做得那么真?太后也不是真的想放过敖古杰,只是老记着当年逃难时开门放行的功劳,真杀了他,会寒了一些人的心,会怪太后寡恩连当年的有功之臣都不放过,可是,不过是开个城门放行,那算什么功劳?啊……”

皇帝的鞭子忽然用力地抽了一下,这一下皮开肉绽,渗出血来,他也不说话,连连挥动皮鞭,鞭鞭下去的都是见血的,打得特别的狠。

列云枫支持不住了,他知道是哪句话得罪皇上,皇上不是生气,而是伤心,他也知道他只要说一句话,皇上就能住手的,可是列云枫选择了沉默。

鞭子抽打身体上,沉闷的声音在空荡的书房里边传得真真,列云枫咬着嘴唇,连呻吟都不呻吟了,身上的裂痛让列云枫冷汗淋漓,皇上在等他讨饶,等一个台阶下,可是列云枫觉得如果自己说了那句话,实在是不知羞耻,愧对列家的祖宗。

鞭子停了下来,皇帝叹了一声:“枫儿,朕以为,你会说那句话的。”

列云枫冷冷地道:“那次说了以后,我被爹爹打过,我发誓就是死了,也不提半句的。”

皇帝伤心地道:“王爷也真是,那本来就是事实,是朕欠了你们家的……”

列云枫道:“为国尽忠,为君分忧,本来就是臣子之道,皇上不必总是耿耿于怀。”他说着话,却是脸色苍白的,他还扶着竹榻跪着,白色的衣衫支离破碎,血痕斑斑。

皇帝放下鞭子,弯下腰要扶他起来,列云枫没有动,还是趴在竹榻上,皇帝道:“你还在赌气?”

列云枫道:“皇上要不要送我到慈宁宫去,让太后验验伤?”他的口气中,有些负气的成分。

皇帝冷笑道:“你还真的以为朕为了给母后一个交代才打你的?你给朕发个誓,杀敖古杰真的没有其他隐情,只是真的为了朕!你要说谎,就是欺君之罪!”

列云枫道:“事情我做了,就不怕承认,发誓就发誓……”

皇帝发狠道:“朕不是诈你,朕是有证据的,你说了谎,朕绝对不姑息,要按欺君之罪发落的,你发誓前,要考虑清楚了。”

列云枫抬起头,一双眼睛炯炯如电,朗朗似星,傲然道:“我列云枫做的事情,俯仰无愧于天地,敖古杰不死,怎么平复民心?他也是读过书的人,居然拐卖妇女,逼良为娼,做下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他就不怕淫人妻女者,妻女必被人淫的报应嘛?那些女孩子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好好的送到那种地方,一辈子就毁了,他做了这样的事情,还不该死?皇上还要依着太后的懿旨,留他一条性命?”

皇帝看他振振有辞的样子,心中反而疑惑了,他不太相信列云枫杀了敖古杰就是如此简单的事情,其实他哪里有什么证据,不过是在诈诈列云枫而已。

列云枫道:“皇上要臣发什么誓?是要我们列家所有的人都……”

皇帝打断他的话:“住口,好端端的,发这么毒的誓做什么?枫儿,不许和朕赌气,知道嘛?”他听列云枫自称为臣,心里就陡的一酸,也蹲下来为他拭汗“算是朕错怪了你了,朕有时候也想杀人,可是杀人得有名堂啊,朕是天子又怎么样,总不能动辄发怒,妄言生杀吧?敖古杰是什么东西,朕能不知道嘛?可是母后早年间家逢巨变,又是兵荒马乱的年月,带着朕颠沛流离的,那段日子,朕永生难忘的,母后吃了那么多苦,朕怎么好忍心拂了她的意?人,你也杀了,挨两下打也不算亏啊。”

列云枫微怒道:“哪里有这么算的啊?砰的一拳,他到死得干净,呼吸之间就变成鬼了,我在这里半死不活地受罪,难道我反而占了敖古杰的便宜?”他的怒意也是负气的,白生生的脸飞起一片晕红。

皇帝看着他委屈的样子心也软了,道:“好了好了,就算朕冤枉了你,你还要怎么样?反正上次你伪造圣旨的事,我还没打你呢,就算为上次补过来,这样总不算冤枉吧?”

列云枫悻悻地道:“上次皇上不是吩咐我师父了嘛,人家是给个棒槌能当针,他给根针能当棒槌,我又没吃朝廷双分的俸禄,凭什么挨打要挨双分的?”

皇帝怜惜地道:“爱之深,责之切,这么浅显的道理想来你也明白,无论你父王立下什么样的战功,在他们眼中,你们始终还是外戚,历来外戚干政都是忌讳的。你胡闹要有个边界,不要太张扬了,传到太后耳朵里边,不是什么好事儿。三人为虎的故事,你应该知道。”

列云枫有些生气:“我就是知道,我才生气,外戚怎么了?我父王转战南北的时候,那些混帐王八蛋们还不知道趴在谁的被窝里边风流快活呢。他们不服气,也提枪上战场试试,只怕枪举不起来,先尿了裤子,都是纸上谈兵的窝囊废。”

皇帝笑道:“枫儿有力气骂人了,看样子还是没有什么事儿的?让朕看看,伤得怎么样?”

列云枫皱着眉头:“看它做什么?谁身上的痛谁自己知道,”他皱着眉头,背上、臀上疼得厉害“这次爹爹回来,我要和他去边关,省得留在这里让人不待见。”

皇帝噗嗤一下笑了道:“你跟着你爹爹去从军?只怕去了没有两三日,就被你爹爹的军法吓回来了。”

列云枫不说话了,额头的汗还是涔涔地流下来,皇帝叫太监抬着藤床来,吩咐他们要把列云枫送回王府去,又传太医去王府给列云枫看伤。

中饭的时候,皇帝又回来坤宁宫,敬敏公主在掉眼泪。

皇帝道:“怎么了?榕儿?谁欺负你了?”

敬敏公主一边抽噎一边道:“父皇您心太狠了,小舅舅又做错什么了?父皇怎么平白无故地就打人?”

皇后列云惜拦住敬敏公主的话头,道:“榕儿,不许和父皇怎么说话,你父皇教训枫儿是为了枫儿好。”

敬敏公主哭着道:“那我去看看他,总行吧?我听跟着父皇的太监们说,小舅舅让父皇打昏过去了。”

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幽怨和痛心,两颗晶莹的泪水滴落下来,敬敏公主看见了,哭得更伤心了,道:“父皇,您欺负人,你把母后都欺负哭了。”

皇帝有些歉然地道:“皇后,”

皇后微微地笑:“皇上,臣妾是相信皇上的,没有抱怨皇上的意思,只是有些伤心枫儿实在太不懂事了。”

皇帝看皇后如此伤感,心中更是不忍,向敬敏公主道:“你要是去,明天去吧,叫侍卫们陪着,不许乱走的,只能去王府,知道嘛?还有,你明天把吐蕃国进贡的天山雪莲和千年玄参带过去吧,省得枫儿一天到晚的惦记着去偷,害得那些值事的太监提心吊胆得。”

皇后一愣:“皇上,枫儿要偷这些做什么?”

皇帝笑道:“我哪里知道他要做什么啊?他向我要过,我没有给他,其实这几味药也没有什么,宫里还有呢,我是怕他又去胡闹。结果上次你过生日的时候,他趁着进宫为你拜寿的机会,去了御药房,把天方国进贡的一只三足冰蟾偷走了,事后大家清点时发现不见了冰蟾,差点没把值事的太监吓死。”

皇后哭笑不得:“他偷那玩意儿做什么?实在可恶,皇上也没有教训教训他?”

皇帝笑道:“什么要紧的东西,榕儿你明天去时,顺便问问枫儿,他还要些什么?干脆开个清单来,朕一次全拿给他,不用他再费尽心机的去偷了。让人知道靖边王府出了个小贼,成什么体统?”

敬敏公主本来是哭得梨花带雨的,听父皇说起这些事儿来,又破涕为笑了。

引用第914楼pj于2007-08-19 19:54发表的 :

列云惜这个姐姐真是好,偶是独生女,以前一直感受不到有姐姐疼的感觉,喜欢这种亲情!

偶还看出来了这弟弟对姐姐的感情也是不一般啊,他们俩是同父母生的吗?有这个弟弟对姐姐这么好真是羡慕!
呵呵,他们姐弟的感情非常好,列云枫是个特别重感情的人,虽然他表面上玩世不恭的样子,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列云惜是靖边王的正室沐紫珊之女。

引用第917楼lilian321于2007-08-19 20:09发表的 :

谈到这个“祖制”,没有弄错的话,今上应该是本朝第二个皇帝,这个时候皇家就已建立起来稳固的祖制了,倒也真是迅速啊。
登基立朝,建太庙,定祖制,当然重要了啊,呵呵,这个祖制是他们家早就有的,称帝之后自然要更些内容,不过说起来还是“老祖宗的规矩”

引用第921楼lilian321于2007-08-19 20:14发表的 :

女人不能干政之类的也是他们家原来的规矩吗?

真好奇在改朝换代之前,本朝的开国皇帝是个什么身份。某个地方诸侯?
呵呵,都说了家规在登基后就改了啊,女人不能干政历来就是皇家的家法,哪朝哪代不一样啊?这个就是改的内容之一。

引用第927楼spyy于2007-08-19 20:47发表的 :

沐紫珊。。哎呀呀呀呀。。。

这样小枫回去是不是就不用再挨打了~师徒再增进下感情咯~

台梦什么时候出场涅~某觉得她一出场会牵出好多东西~
嘻嘻,兄弟,澹台是复姓,人家的名字叫梦,台梦多难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