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捷和jessica究竟是什么关系,确实对伊人意义重大。如果她们之间是正当的,伊人会依然认为周捷是正常的,那么,周捷对自己,也是正当的交往,也是毫无目的的,至少,毫无另一方面的目的的。而如果两人是上床的关系,那么周捷到底对自己是什么心思,又有谁会知道。
对自己如此在意周捷是否与jessica上床找到了很好的论证基础,伊人本来很释怀,仿佛一下子看到了真相,能解释很多事情,但是这终究经不起推敲,伊人强大的逻辑思维在这个问题上失灵了。她把对周捷是好人还是坏人,自己是否应该继续与她交往的前提,建立在了她是否和Jessica上床上面。
这还真是有点好笑。伊人有时冷静客观得可怕,她对自己都如此刻薄:周捷就算喜欢女人,也不代表要和jessica上床,就算和jessica上了床,也不代表她就一定喜欢女人,再退一万步,就算她喜欢女人并且和jessica上了床,也不代表她就对自己也有这个心思,毕竟,多少次的机会,周捷一一放过,周捷不是个客气的人,她才不会错过。要照这个逻辑来看,那么,异性之间难道要好一点就非要有那方面的心思并且想着上床了?如果不是,那么同性之间也该如此。
是的,道理很简单,就是,自己很介意周捷与其他女人上床。仅此而已。
可以不介意她与男人上床,但是,不能是女人。
想到这个答案,伊人确实很沮丧,也对自己很失望。
那么,为什么自己那么介意呢?
因为自己有种独占欲望。
为什么会有这种欲望?
因为喜欢,所以想要独霸。人类很难逃脱这种劣根性。
好了,我知道了。伊人对自己说。
其实,伊人在看到jessica穿居家服的时候,她本能的要把这个信息在进入自己大脑之前过滤掉,因为潜意识告诉自己,要忽略这些。
伊人知道,自己该装得什么都不知道,笑着离开。
该死的周捷,当然,jessica更可恶,为什么要阻止,否则一切都不会发生。
当然,现在发生了,也未尝不好。
周捷,既然你非要想挑开布,看看下面是什么,我只有让你看清楚,但我们终究要付代价。
周捷喜欢一切清清楚楚,干干净净,而伊人却宁可一切混沌不清,因为那样,才可以给自己找各种理由借口,躲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我安慰。
周捷,水至清则无鱼,一切都很明朗,未必是好,你迫我太紧,我想我无法面对。
但即便事情重演,周捷还是会如当初那么做的,与其不清不楚,不同摊开说个明白。而伊人照旧会不可自控地吃醋,尽管她也知道不该这么表现出来,她也同样会害怕得想逃。
很久没有和周捷见面,晚上躺在床上,有时候脑子里会浮现周捷的样子,过去发生的一幕又一幕。人在这种思念中,容易把对方想象得更加美好,即便是缺点,也转成了优点,而所有的优点,又进一步升华,对方对自己所有的好,都一点一滴的渗透自己所有的记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带着大墨镜,有点不耐烦的样子,开着那部该死的黑车绝尘而去;饭桌上带些调侃的给自己夹鲜虾沙拉,细心地挑了鲜虾和猕猴桃;带些淡淡的口吻叙述当年的不容易;她和宇轩对唱广岛之恋的时候散发的女人味,微扬的嘴角和红酒般的醇香。
记得她如同高原上的一缕强光一般的笑容,轻快的说话节奏,清晰的思路和无可抗拒的领导力;记得她在泳池里的板起脸微皱着眉头的样子,倾听自己说话时鼓励的神情,微微用力地握住自己的手认真地说的那句谢谢。
记得她从包里掏啊掏的掏出自己的课表当众拆穿自己的小谎话时候捉弄的表情,兴奋得意得像个孩子;记得她在自己禁不住烦躁的时候,温柔果断地为自己穿好衣服,在她怀里哭泣,她临走的那句“伊人,你自己说过,什么都会过去的”,给了自己无穷的力量;记得她在自己点菜犹豫的时候,嫌弃又不耐烦却又不想过度表现出来的表情。
记得自己迟到的老毛病,她总是能够耐心等待而不责怪,造成了自己把缺点发展成了习惯又发展成了惯例;记得她在费了心血介绍了工作自己却不领情后她的暴怒,事后却竟想用自己那么拙劣的厨艺弥补;记得她在那个女人面前对自己尽显威风,说得自己没有半分长处。
记得那个冬夜的晚上,被她暴打一顿外加撕开衣服,见识了她的疯狂暴戾,还有那条宾馆里宇轩留下的围巾,本来开房是想ml的吧;记得她强压自己护着那个女人,口气中不可商量的坚决,毫不顾念自己的感受;记得与雅凡一起瞎混的日子里,她与自己谈话时两人对峙的冷漠,谁也不会让步。
记得她被罗嗦的下属烦得那一脸苦相,好为人师时候的那抹得意,搅动咖啡时一低头的温柔。
记得她拉着自己冲进喷泉时候的疯狂,点餐时在酒单处故意犹豫让自己着急,和自己一起加班时的知性拼命。
记得她按下关机键时刻的轻巧自如,把自己抱下楼的尽在掌握,从沙发上冲下去换碟的迅速,沉浸在音乐时的荡漾。
记得她说“你应该向她道歉,必须”时刻的坚决,看到她制服自己时候眼里冒火,最后说出“那我去看看”后看向自己时那一眼中的失望与无奈。
四五年的相处,是点点滴滴的渗透,浸透了伊人的整个生活。
切断与她的联系,也许意味着,切断自己的一整个过去。
自己已经习惯于生活中有她。
不需要天天看到,月月看到,也许是在不经意中的想起,但正是这份平淡中的简单轻松,更是令人无法割舍。
周捷不是冬天手里的暖炉,不是苏门达腊黑咖啡,而是一个简单的饮水杯。
伊人可以很久不见她也不会想她,但是,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如此,不是普通的不见。
第七十章
与雅凡的矛盾日益凸显,伊人开始渐渐无法忍受她,而她也不那么包容伊人。相见好,同住难,地域差异思维差异,差异太多了,谁也不想迁就。
何况伊人心里装着周捷。
伊人不是能干的人,她的心,同一时间只装得下一个人。
饶是她再花心,真正牵挂的人,同一时间也只能有一个。
她知道自己不该想周捷,也知道自己和周捷走到了尽头,但,终究心里有她,这有什么法子,如果人能够管得住自己的心,那地球大概能够倒转了。
周捷在伊人心里扎得太深了,犹如强大的树根,盘根错节,根本不可能连根拔起,若真要拔起,整颗心都要支离破碎。伊人对此很无奈,她做过尝试,却失败。也许,时间是最好的治疗师。
伊人已经无法再包容雅凡无休止的争执,和各种各样的东西,她觉得很累,如果能够平静的生活,也许她尚能继续,但目前不能,生活每天都要匀出那么多时间争吵,那这日子过来干什么?人生来是为了吵架的吗?这样下去,自己怕是要被生活磨得不像样子了。
何雅凡和周捷,我一个也要不起。
你们自然有你们的好,只是,我要不起。。。
她和父母简单地聊了聊,他们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他们巴不得女儿正常地结婚嫁人生孩子。他们看到了伊人眼里的忧郁,以为明白个中原因,“伊人,任何的东西都是身外物,生活的幸福才是重要的。何况,爸爸妈妈都相信,凭你自己,好好地生活并不难,并不需要非要依靠谁。”
她对父母只是知会一声,她知道,最应该去说的,是铭。
她没有想好要如何说,也没有想好未来的生活要如何安排,一片混沌,但还是约了铭,尽管铭一再推辞说最近实在太忙,伊人却还是坚持。
“到底什么事?我快忙死了,只能给你十五分钟。”伊人在她公司附近的餐厅等她,她看似稳重悠闲的步伐走近,实则心里挂心工作,正着急着呢。
“你不是一直不忙吗?要升职了吗?怎么会重要到忙得团团转的地步?”伊人笑侃。
“是啊,这件事对我们公司很重要,最近已经加了三天班了。”唐天铭没有体味出伊人的调侃,伊人说的“重要”,不是说做的事,而是你唐天铭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重要了,所以先说的是你要升职了吗。
“哦,我要和你说的是,你不要惊讶,是,我想还是搬回家去住。”
“这需要跟我说吗?”
伊人看着铭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深深地点了点头。
铭反应了过来,“你想和她分开?”
“是的。”
“吵架了吗?”
“一直在吵,是生活的常态。和吵架没什么关系的。”
“是暂时的还是真的?别过段时间,再跟我说,我放不下她,我还是想她。或者,别的什么。”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伊人看着铭,平静中的淡然,令铭确信伊人已经放下。
“和她说了吗?”
“没有,先和你说。”
铭对此很满意,伊人还是像过去一样,做出重大决定之前都会先听取自己的意见,虽然已经是工作了很久了,但是,在她眼里,还是有自己这个姐姐。
“好,我知道了。”
伊人对铭的反应有点吃惊,难道她不想责问自己吗?难道,当初不是她极力促成自己的吗?只有这么一句,我知道了吗?
铭似乎知道伊人想什么,“说到底,这是你的事情。唐唐,你已经长大了,我知道你做的决定是认真的,也是不会后悔的,这就够了。自信一点,将来,人生的道路上,还有很多艰难的选择,你都要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不晓得,这件事会对我有多大的影响,姐姐,帮我分析一下好吗?”
“咳咳,还有五分钟,来不及详细阐述啦。”
看着伊人眼里的不安,铭轻描淡写地说,“大局已定,另外,想做什么,就不能左顾右盼。好了,我真的要走了,88,下次有空再聊。”临走她习惯性地摸摸了伊人的头发,把她的头发揉乱了一些,“忘了问了,tracy和你后来联络了吗?”
伊人看着饮料说,“没有。”
“何雅凡,我们不如分开一段时间。”
“为什么?”
“最近很忙,太累,不如我过段时间和你联络。”
“不要。。。你是想分手吗。。。你说我有什么不好,我都可以改的,不要这样。。。”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改什么?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忙。”
“你过去难道不忙吗?你也没有说要分开一段时间?你别不要我。。。没有你,我不知道要如何生活。。。”
伊人没有说话。
“你说。。。我都能改的。。。不要不理我。。。我们说好要结婚的,你是和我说好的,为什么说话不算数呢?”
何雅凡在不断哭诉,奈何伊人只会淡淡地听,不断地捕捉她采用的手法,够了,何雅凡,我从来没有拆穿你,一直就范,只是因为,当时我爱你。仅此而已。
伊人很难把这些话说出口。只会心里默默地想。
今时今日,你不会以为,你所有做的这些,我都不知道吧?你是不是真的当我智力低下?还是,只要我哪天不拆穿你,你就可以一直当你没做过?
如此口口声声说如何爱我离不开我,不觉得有点恶心吗?
也许,你不明白,我真的可以不介意你不爱我的。对我来说,我爱你就够了,至于你如何看我,并不重要。
我也不介意别人利用我,能够被利用是一种荣幸,说明我尚且有被利用的价值。我从来可以看淡这个问题。
我给了你很多机会,但你从来不明白“回头是岸”。
不想再相处下去了,我已经坚持到了最后的最后,大家都不该有遗憾了。
我已经不能一次次靠“疑罪从无”来麻痹我自己了,一件件的事实是摆在眼前的,我不该装瞎子。
“伊人,需不需要我帮你。”天铭说。
“帮我什么?”
“何雅凡的事。”
“既然你最开始做的就是好人,就当到底吧,我没事,能够应付。”
“那她天天烦你算什么事?还有,她做的很多事,你不告诉我,不代表我不知道啊,但是我之前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恶劣到这种程度。不能就这么算了。”
“算啦,呵呵,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我不能当没有发生过。竟敢这么对你,什么事情都有代价的,伊人你自己也说过,我要她付出代价。”
“好啦,你打算怎么让她付代价?她拿什么付代价?”
“唐伊人!你要一直这么懦弱吗?别人都踩在你头上了,你怎么还不做声?还要息事宁人?!”
伊人被说的极度郁闷。她最讨厌别人这样评价她了。
见伊人很不开心,铭不打算让步,“你今天给我一个态度。家里也需要你的态度。你别让大家都觉得,你不仅当了傻瓜,还要忍气吞声。”
“那你要我怎么样?给大家最后再保留一点体面,有什么不好?”
“我看她也许不需要体面,需要体面的是你自己。是你自己不能面对自己竟然忍了那么久,傻瓜当了一次又一次。”
“那么Ok,你就这么理解。”
“因为事实如此。”
“随你怎么说。”
“我现在要你一个态度,你这个态度很重要,关系到家里人怎么看待你。”
“我给的很明白。”
“我一点都没有觉得明白。你说清楚。”
“你希望我给出什么态度?或者,你觉得家里希望我给出什么态度?”
对铭来说,她确实很需要在这件事上表示鲜明的态度,来挽回之前的影响,让大家看清楚,她当时力促伊人与她在一起是一时大意还是有别的目的。她必须狠狠地打击何雅凡,才能撇清自己。当然,她说的也没错,伊人也需要表明态度,大家要看看伊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是拖泥带水犹犹豫豫,还是出手敏捷果断,是顾念旧情藕断丝连,还是头脑清楚当断则断。甚至,伊人要如何了断此事,大家都在看,此时,没有人会发声的,只会静静地看,从中判断。
“这个问题,你自己去想。”
“姐!还没有到我表现的时候。我宁可让他们觉得我无能。”
“所以你打算什么都不做?”
过了好久,伊人缓缓地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说完,淡淡地看着铭。
铭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冷漠。铭顿时明白了伊人的处境和当年说出这句原话的人是处于同一个尴尬局面。伊人是对的。她如果大张旗鼓地做什么,大家只会看好戏,这相当于彰显自己当初多么愚蠢。出手重了不好,轻了也不好,每个人心中的衡量标准都不同,未必人人能满意伊人的分寸。而什么都不做,或许有人会觉得她大度,但更有人觉得她窝囊。所以,确实进不得又退不得。那只有把一切归于“天意”。
但伊人这边暂无动静,铭这边却是不能不动,她应该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才对,何况已经过了好一阵了。
“你既然这么说,我也明白。但是,我们总要有个态度拿出来。这件事既然因我而起,就由我了结。你看可以吗?”
“你要双保险?”
“一实一虚。关键还在你自己这边。”
刚要分手,伊人突然想到,说,“她爷爷和妈妈还不错。”
“行了吧,一伙诈骗集团。”
“姐姐,就当帮我。无论事实如何,我只能说我感受到的。他们应该是不知情的。”
“对他们够好的了,没有要他们把那幅画还回来。”
“啊!你们不会送的是真的吧?!”
“屁话!我们难道会送假的吗?凤城那个何家老头,是个老行尊,谁敢送假的?!”
“那怎么办?怎么要回来?”伊人开始着急。
“你说怎么要回来?如果她爷爷真是什么好人的话,就该在知道你们完了以后把画送回来,这是最起码的。”
“如果没有还呢?”
“那说明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姐姐!”
“好了,我心里有数,不用担心。”
“那么,画怎么办?真的画,你就敢让我们自己拿那么远?想想真是后怕。”
“怕什么,既然这么安排,总归是万无一失的。你一直以为是假的?”
“我不晓得,但我想你们总是考虑到事情万一不成怎么办这个问题的,所以我没多问。知道的太多,未必好啊。”
“何家那个老头呢,拥有的东西太多了,一般的他根本看不入眼。所以,我们送的那幅画,应该是他会喜欢的,绝对的稀有,稀有到很少有人知道有这幅作品。这幅作品的特别之处,在于他的笔法,不是这个画家的惯常笔法,完全不像是他画的,而他在这幅作品上所用的印章,也在其他作品上没有出现过。所以,这幅作品,应该是他的随性作品,一时兴起所作。这作品的价值,就在于它的稀有,这画家其他的画,在市面上都有,但是,这个风格的,从目前发现的来说,仅此一幅,有很高的研究价值。”
“换句话来说,一般人是看不出这幅作品出自谁的手,看不出这幅作品的价值。”
“可以这么说,但何家那个老头一定识货。”
“难怪我觉得雅凡的爷爷看这个作品的眼神有点怪,他刻意让我一起鉴赏鉴赏,估计想问出点什么,只可惜我自己对此毫无了解,他也没办法。”
“她爷爷也知道这幅画?”
“应该是不知道这幅画的价值。也许他觉得这幅画的艺术性一般,又不知道出自谁的手,但看着年份又有一些,所以有点疑惑。”
“哦,确实,艺术性是很一般的,这位画家不是这个笔法和画法的高手,说了只是随性之作。”
“那么,之前,就算是凤城真正的那个何家,你们就这么出手送了那么珍贵一幅画?如果我和她分了呢?这可怎么办?还没结婚呢。”
“这幅画,单单拿出去,没有人会相信这是出自那位画家之手,甚至,不相信它的年代。它的绝妙之处,就在于没有哪个收藏者在上面敲上自己的印章留下只言片语,这是极少见的。这幅作品,是非常偶然间寻得的,估计没有人把它当真。但是,唯一可以证明它的真实性和它的价值的,是另一副作品。这幅作品在我们家里。”
“只要另一幅作品在我们家,没有被人知晓,送给他的那幅作品就真假难辨,毫无价值可言了。”
“这倒也不能这么说。但至少他是绝不可能拿出来示人的,因为知道这幅作品的人本来就少,何况知道的人里面也大多持怀疑态度。当然,一切事情都有风险的,不能说这幅作品就毫无价值了。如果我们送的作品本身,就具有很高的认可度,那么我也不能保证如果你们分手的话他会不会归还,但是,如果是这幅作品的话,既然真假难辨艺术性也不强,还是归还的可能性大。”
“哦,这样,姐姐果然老谋深算啊。”
“我哪儿懂得那些艺术品?四爷爷算是大半个行家,经常玩这些的。这些是他的主意,昭桥找来的画。”
“昭桥?!”
“嗯,想不到吧。呵呵。”
“那么家里的另一幅作品呢?是什么呢?”
“另一幅作品是一幅书法,用笔的手法,一看就是这位画家的,用的,是和我们送出去的这幅画同一个印章,关键是,那副书法作品,配合的就是这幅画,画的是书法里的境界,书法里描述的就是画的境界。这算是一套,应该是当时一起做出来的。”
“那这个人怎么那么古怪?不是应该书法提在画的旁边吗?何必另外做?”
“天晓得,也许他想和后人开个玩笑吧。我也不懂得了。”
“那我就放心了。”
“本来想的很好,在你们结婚的仪式上,正式展示我们家的这幅书法,一来,那幅画的真假可以尘埃落定,二来,也向大家展示我们家在这方面的实力,三来,也是最重要的,这两幅作品合璧在一起才有真正的价值,显示我们唐何两家共荣共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意思。”
“寓意蛮好,可惜天不遂人意。”
“另外,你们的结婚礼物也准备好了。”
“是什么?”伊人开始兴奋了。
“一幅名家的超大的牡丹花开。这个画家很少出山作画了,好不容易请到的。非常漂亮的一幅国画,画面里无数朵牡丹花,千姿百态,没有重样的,颜色艳丽,但又不俗,而且,隐约间还有种开阔的胸怀在,很大气。想好了是你们两个女孩子的房间,挂在客厅里,要面子有面子,要风雅有风雅,要派头有派头。”
“蛮赞的,要么拿来?”
“拿你个头,都不结婚,还搞什么。”
“反正画好了呀。。。”果然伊人是个不肯吃亏的。
铭笑说,“要么你看看花瓶要不要吧。也是名家画的,直接画在花瓶的胚子上,每个都是天下独此一个,也很漂亮淡雅。专人送到景德镇,有个我们家专门的好窑烧出来的,一窑只烧一个,我看到过花瓶了,真的很好哦,值得收藏。”
“算了吧。”伊人心里很不爽,你们送点实际的行不行,有多少文化啊就玩儿这些虚的,把白花花的银子都糟蹋了。这么一个花瓶得多少钱啊,知不知道我这种穷人缺什么呀。
“真的很漂亮耶,你真的不要?”
“不要!要它干什么,积灰啊?我活得够不容易的了,还得时时刻刻当心家里有几个定时炸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人,到时候把花瓶磕了碰了,多心疼,还要被你们骂,又不能换成现金。算了吧。”
“你这个人。。。。算了,给你也是浪费。”
“下次碰到这种情况,麻烦提醒他们一声,折现就好,打个折扣我也是不介意的,费那么多心思干嘛。”伊人一本正经地说。
“神经。。。”铭忍不住大笑。
第七十一章
几个月没联系,铭打电话给伊人。“有兴趣打麻将伐?”
“没。我想打的时候你不带我打,现在没兴趣。”
“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没兴趣。”
“来吧,Maggie你知道吧?她最近心情不好,三缺一,你来吧,就当陪陪她。”
“我不认识她。”
“你们见过的啊?就是和我一起租在rj二路上的那个呀?”
“哦,晓得了,菁菁姐姐,加拿大那个。”
“对对对,就是她,她好像快离婚了,心情不好,你就一起来吧,差一个人,我也不想找外人。”
“啊?她干嘛离婚啊?你不是说她老公追她十年,又专一又能干又有钱,小孩都有了,她有毛病啊?是她自己提出离婚的吧?”
“对啊,性格不合。之前就是一直觉得不合,所以拒绝,后来想想觉得他蛮好,也许能够忽略这点性格差异的,现在还是不行。”
“唉。。。。。。”
“来吧,她蛮要面子的,也不大肯跟周围的人说什么,也不会说让别人陪她,我跟她算是最要好的了,她这次一个人回来的,连小孩都不要,你来了就当不知道这事。”
“好吧,日行一善,把麻将事业当成慈善事业也蛮好。”
到了菁菁家里,倒是收拾的井井有条,比铭家里还干净。
她不像什么愁云惨淡的样子,而是兴奋得很,哪里像因为离婚而痛苦嘛。
“妹妹来啦,你也会打麻将啊,正好正好,不过你不要和你姐姐联档模子骗我的钱哦。”(不要和你姐姐联合起来骗我的钱。)
菁菁姐姐,不服你不行,真是太直接了。
“放心吧,她打牌很臭的,联档不起来,你一打就知道了。”
“还差一个人啊。”伊人说。
“她晚点到,她到了就可以开始了。”
“谁?”铭问。
“你不认识的。”
“你这几年认识的?”
“嗯。否则还有我什么人你不认识?阿拉同居七年了。”
铃响了,伊人赫然在彩色监控上看到了周捷。铭也看到了。
伊人陌生地看看铭,意指,你到底什么意思,叫我远离她,找这么个借口再把我和她拉在一起。
铭无辜地摇摇头,这件事我也大吃一惊蒙在鼓里。
铭说,“她什么人?你怎么会认识她?”
“她是和我一样,投资旅行社的人啊。”
“什么旅行社?你什么时候弄这些东西?”
“我不是前几年叫你帮我找笔资金吗?就是投这个,你不是也说欧洲线路很好?”
“你没跟我说。你就说你老公流动资金不够,缺点钱。”
“对啊,五百万人民币算一份呀,大家联合起来买个飞机专门跑欧洲线。我老公的流动资金抽不出那么多的,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门路。”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菁菁要给她开门,伊人笑说,“我认识她,给她个惊喜。”没顾上菁诧异的眼神和疑问,她走在了前面转开锁,正面迎上周捷。
周捷刚要笑着和菁打招呼,笑容僵在嘴边,随即对伊人笑说,“你怎么也在?”与上次的吵架,相隔足有一年多。
“嗯,我姐姐也在。”伊人笑着点点头,把主人的位置让了出来,让菁去招呼她。
“Maggie,你认识她们?”
“当然,看来你认识啦,真是巧,我也不用介绍了,Anita是我同居七年的室友,还有那个是她要好的妹妹。”
天铭笑着对菁说,“这就是当初借钱给你投资的人。”
伊人坐在周捷下家,真他妈倒了八辈子的霉,伊人做什么牌,周捷几乎就做什么牌,一口都不让她吃,还要把好牌劫走,伊人无比郁闷。伊人的下家是菁,菁水平很不错,加上伊人心软,希望菁能多开心一点,变成了伊人放牌给菁,菁频频自摸,自然遭到另两个毫无同情心的女人的一致批判。
周捷忍不住婉转地说,你出手之前想想清楚,多看看台面上的牌。
铭直接威胁说,唐伊人,你这个内奸,你再放牌给她,就你一个人给钱!别害人!
妈的,是谁说陪她打牌散心的?有赌局无人性,完全是赌场无父子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