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拳相扣 || 18.8万字

见水衣不说话,只是脸上的红晕又增了一分,郎煌不饶人的继续道:“不检讨身为队长却未履行职责的过错,还说什么凭什么一人没过,就全体连带?!以前我就告诉过你,不要总是自以为是,即使是个人比赛,你们的得分到时是会计到团体赛总分里的,更何况你们三个代表的是学校,是集体!三个人的队伍都带不好的话,何况整支队伍!?”

严厉的责备使水衣哑口无言,脸也更红了几分,没想到刚才和东的嘟哝会被郎煌听见,心里虽不满却也无从辩驳,一来郎煌没当场说破还是给自己留了面子,二来下午的选拔也确实让人差强人意,如果平时训练的时候自己多留意一下,也许不会这么差的吧。

心里暗自懊恼着,脸上也不由浮现出悔意,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时,却听见郎煌的电话响了,暗吁一口气后,却听见郎煌好象在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什么“我等两天就过来”之类的话,想着等两天就是国庆节加中秋节了,难道哥不在家过节了吗?

想和郎煌一起过节的水衣不想郎煌离开,刚走了两步叫了声哥,却见郎煌朝自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只好暂时强压心里的疑问,咬着嘴唇在一旁无奈的等着郎煌挂电话。

《拳拳相扣》舞者飘逸 ˇ第六十一章ˇ

瞧见水衣脸露懊悔的神色,郎煌意识到自己话说的太重,担心水衣心里会有负担,到时免不了怄气又不理自己,刚想说几句缓和的话,电话却响了,想了想还是决定等接了电话,一会儿回家后再好好给水衣说说。

电话是S省体协的卫云程会长打来的,说是今年比赛场地的规格有变动,还有裁判人选和各个学校参赛队员的选拔,让自己过两天趁国庆节放假的时候过去商量下。因为平时学生们都要上课,所以参赛的学校认为不如趁国庆节期间再作选拔,既不影响参赛学生的学习,也当是赛前的热身。当然作为金牌教练的郎煌也自然是要到场的。

听着电话,郎煌顺手翻了下桌上的日历,发现国庆中秋两个节日只相差两三天,看见一旁脸露期盼不愿自己离开的水衣,郎煌不想让水衣不高兴,于是推托自己有事可能一时来不了,让他们决定了就行。

推了半天会长仍不放弃,说什么赛前还要开次研讨会,还有比赛的一些相关事宜要征询一下意见,卫云程在电话另一边急的直说,你可是散打协会的会长,你如果不来,到时比赛被我们这些门外汉瞎折腾一番,你非跟我们急不可!

郎煌想了想也是这个理,虽心有万般不愿但也无法再推脱,散打比赛规则繁琐,如果自己真不去的话,到时候若真出了什么岔子,自己也说不过去,无奈下只得答应过两天就去,话刚说完就见水衣垮着个脸,心里一叹明白水衣大概知道自己无法与他共渡佳节了。

挂了电话,看着水衣失落的样子郎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思索良久才歉疚的说:“对不起,小衣,国庆节我不能陪你了……”话未完见水衣噘着嘴不看自己,又弥补似的道:“国庆过不了,哥答应你中秋节回来陪你,好吗?”

“那要是中秋节你也赶不回来呢?!”微抬起头,水衣闷闷的说。

“呃!”愣了一下,郎煌也不好肯定的说中秋节能赶的回来,想想如果真的到时赶不回来,指不定水衣又会怎么闹腾,毕竟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过中秋节。沉吟半晌,郎煌试探性的说:“要不这样,小衣,你和我一起去省城?顺便还可以看看其他队员的比赛,就当是学习经验怎么样?”

本想答应郎煌一起去,可是听完后半句,想起下午无趣的选拔赛,水衣心想与其和郎煌去省城看无聊比赛,还不如在家玩游戏的好!虽然郎煌不能陪自己过节,心里难免会感到失落,但是水衣一想到郎煌离开,自己就可以无拘无束的玩电脑,心里不由一阵暗爽,脸上却故作失望的看着郎煌无奈言道:“算了,哥,我就不和你去了。你去省城是开会,我跟去也会无聊的,我看我还是留在家里好了。”

郎煌想想也是,虽然有比赛但自己去那边主要是开会,到时就不能陪水衣,但想到中秋不能陪水衣过,郎煌还是不放心的问:“真的不去?那要是中秋我真的赶不回来,你可别怪我哦!”如果郎煌知道他的魅力还不如电脑,估计也就不会这么问水衣了。

翻了下桌上的日历,水衣看离中秋还有五六天,看着郎煌平静的说:“嗯,哥我不怪你,你去吧,再说中秋不是还有好几天吗?如果真的回不来,你就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行。”

“那好吧。”郎煌也不想在这个问题多做纠缠,想起水衣章程已经过关了,也该是让他训练的时候,“小衣,既然你规则背熟了,回去后先去木屋,我准备……”

“哥,不是说节后再训练的吗?”一听回家就进木屋,水衣心里千万分不愿,因为进木屋就意味着要训练,本来和东约好晚上一起打CS的,看这情形晚上岂不是打不成了?水衣急的忙打断郎煌的话。

望着满脸着急的水衣,郎煌耐着性子解释说:“不错,我是说过节后训练,但是那是没有接到电话之前。本来是打算在假期里让你进木屋训练的,可是假期我不在,再说这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要比赛了,所以对你的训练只有提前进行……”

看见水衣边听边撇了撇嘴脸上霎时写满不满和烦躁,郎煌不再温和而是严肃的说:“把你那不耐烦的样子给我收起来!今天让你进木屋只是让你先熟悉一下,到时我会给你做示范动作。我不在的时候,你晨练和晚间训练就自行在木屋里练,听清楚了?”

水衣见郎煌严厉起来也不敢再说什么,弱弱的“哦”了一声,听见郎煌叫回家让他别磨蹭,噘着嘴闷闷不乐的跟在身后走着,想到晚上玩不成电脑,心里便犹如猫抓般的心痒难耐。

站在木屋里,等郎煌换衣服的水衣没啥兴致,无精无神的看着屋子中央那张拳击台,无聊的用手轻轻击打着天花板那些悬挂着的拳击袋,心却走神的想着和东约好的CS战场。

只穿了一条运动短裤的郎煌一进门瞧见水衣无精打采的样子,皱着眉头轻咳了一声,将恍神的小孩拉回现实,“想什么呢?”

突现的声音令水衣一惊,眼见郎煌健壮的身躯和六块漂亮又平整的腹肌,水衣咽了咽口水,呐呐的说:“呃,没……没想什么。”

打开灯,瞪了水衣一眼,郎煌才吩咐道:“去门口,好好看着!”手指对着墙壁上镶嵌的按钮按了一下后,一个虎跃人已经上了拳击台。

走到门边水衣还未来得及靠上墙壁,就闻耳边一阵“呼呼”声,未及细看,只感觉一团团的黑影在屋子里跳动,凝聚心神才看清拳击台周围那些原本静止不动的拳击袋,此时正大幅度的摆动着从不同的角度往拳击台冲去。

瞠大了双目看着那些夹着风声又去势汹汹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高忽低不断变幻的拳击袋,再一看郎煌敏捷矫健的身手,令水衣又心惊又佩服的想:今天算是领教了何谓真正的高手!自已和郎煌的身手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自愧不如!

面对从四面八方汹涌而至的拳击袋,只见郎煌不慌不忙仿若闲庭信步般应付自如。身子灵活的在拳袋中穿梭,悠悠的一偏躲过一个,顺势一个侧踢又踹飞一个,双手不停使用着不同的拳法,击打着攻向上半身的拳击袋,双腿则快如闪电的变幻着步法与腿法击打或躲过袭向下半身的拳击袋。动作之快、力道之猛、身形之灵巧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看的水衣是眼花缭乱,心底也越加佩服。

随着四周的袋子攻势越来越凶猛,水衣手里也不由为着台上的郎煌捏着一把汗,可郎煌却不见半点慌乱的景象,手与腿的动作越来越快,行云流水轻松的仿佛象是孩童间的嬉戏,虽快动作却干净利落,身形也不曾见一丝拖泥带水或停滞。

大概打了十分钟,拳击袋的攻势才渐渐由强转弱,继而缓缓停止晃动,静静的垂吊在天花板下,屋里又恢复了已往的平静,仿佛刚才发生令水衣惊心动魄的一幕都只是水衣看到的幻影而已。

抖了抖手臂与修长的双腿做了放松,郎煌才跳下拳击台走向傻呆呆的水衣,轻唤一声:“小衣……”

还兀自沉浸在郎煌所带来的强烈视觉感官中,没发现郎煌已经跳下拳击台朝自己走了过来,听见那声唤再望着脚底那片阴影,水衣才渐渐醒过神来,带着梦幻与崇拜的眼神,望着犹如希腊神话天神般的郎煌,脑海里存留的强悍记忆只能令水衣无限惊诧的冲郎煌竖着两个大拇指,连说了三个字“强!真强!”

失笑的看着水衣,郎煌轻拍了拍水衣脸庞,戏谑的逗着水衣:“小衣,光说强可没用,刚才的步法和拳路可看明白了?!”

原本充满钦佩亢奋的水衣闻听此话瞬间呆愣,刚光顾着看郎煌精彩又慑人心魄的表演,自己哪曾去留心用的什么步法和拳路啊?看着郎煌怔忡了半晌,眼见郎煌的眉毛危险般的挑了挑,水衣很明智的没有撒谎,但声却小如蚊咽的嗫嚅道:“哥……我……”,

见水衣这副模样,郎煌心里了然,没有责备却轻快的说:“你刚才没注意到我的步法和拳路,我不怪你,是我一时习惯性的选择高难度练习,你没看清也是正常的。其实今天让你来只是熟悉一下,刚才问你只是试探看看你有没有对我撒谎,答案很令我满意。小衣,如果刚才你说看清了我会相信才怪!”

听着郎煌的话语,想起刚才自己差点点就想撒谎,水衣不由暗自吁口气,不过一想到郎煌居然只是试探自己有没有撒谎,而害自己心慌不已,吓个半死,不高兴的噘起嘴水衣对郎附上很不满意的白眼一枚。

知道是自己玩笑似的试探令水衣不快,郎煌忙岔开话题:“你一定很好奇这些拳击袋为什么会自己动是不是?”见刚还不满的小孩闻听此话后脸上的好奇一览无遗,郎煌也不卖关子,手指着墙壁上的按钮解释道:“喏,这个大的红色按钮是用来开关的,下面三个小按钮分别代表易、中、难。也就是控制拳袋的击打力度和攻击速度。”

听着郎煌的解说,水衣忙凑上前去瞧着如手掌般大小嵌在墙壁中的按钮,好奇的用手去按了一下‘易’,刚还静止悬挂的拳袋便或左右或上下的摆动起来,却比方才郎煌示范的时候慢了许多,摆动的弧度也是不能和刚才相提并论的。

随手接住一个正袭向自己的拳袋,早前本以为只有弹簧连接的拳袋,细看之下才发现其实是弹簧中间还有一根细细的金属线,恍然大悟之后心里忍不住为这奇妙的方法所惊叹,转过头,惊讶的看着郎煌水衣忙不迭的问:“哥,你是怎么想到这种方法的?!”

笑看着满脸惊奇的水衣,郎煌难得一见的学着水衣平时俏皮的动作,用手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轻松愉悦的说:“就用这里想出来的呗!”

“啊……哥!”水衣一见立马不依的闹着:“快告诉我啦,不带你这么逗人的!”

“呵呵,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郎煌轻笑两声才认真的看着水衣说:“以前跟着师父练反应的时候,屋子里是用绳子挂的布沙袋,沙袋要靠自己击打才会动,那时候练累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拳击袋能够自己动该多好,那样的话打起来也不会象自己练的时候没章法,乱打一气,而且如果能自己动的话也会让练习的人捉摸不透,也会更具有实战性。”

用手轻拍着垂吊的拳袋,郎煌轻松却带着自嘲的说:“在国外闲暇无聊时我就对着家里的拳袋做实验,最初是将原始的绳子改成强力的弹簧,但是结果却是差强人意,因为弹力太强,好几次都没控制好力度,老被强大的回弹力打的鼻青眼肿。后来看见电风扇叶的转动,想着如果能用电力控制强弱大小,不是更好?!后来经过改造,就有了你现在所看到的与众不同专练反应的拳袋喽。”

听着郎煌的讲述,也了解了郎煌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水衣心底除了佩服也不由为自己以后的训练暗自捏了一把汗,讨巧的蹭着郎煌手臂,“高!哥!你实在是高!哥!你真聪明!”嘴巴甜似蜜糖,心里却在祈祷郎煌最好忘记让他训练的事。

“行了,少拍马屁了!”拉开如八爪鱼的水衣,郎煌严肃的说:“小衣,从明天开始,每天早晚你必须在这里练满一个小时才能休息,先从易开始练……”

“哥,我想练和你刚才的一样!”打断郎煌的话,水衣脸上写满不屑和挑战,明摆着是接受不了居然让自己练最简单的,虽然不想这么快就投入训练,但是听见郎煌居然让自己从最简单的练起,不服输的性格便显露无异。

“不行!”严厉的驳回水衣的要求,郎煌瞪着不服气的水衣说:“凡事总要讲循序渐进,再说这儿你从没有试过,受伤了怎么办?想练难的也行,得等到我回来审核过关,才可以练。”

不放心的看着将头偏向一边不甩自己的水衣,郎煌加重语气严厉的嘱咐说:“我回来之前,你只准练易!奉劝你一句,在擅自提高练习程度前,自己先想想后果!”

本想着郎煌一走,反正天高皇帝远,到时自己做什么郎煌也管不着,可一听严厉的话语,身后某个部位神经质的跳了两跳,无奈的撇了撇嘴角,哦了一声,水衣也不敢再多作辩驳。

《拳拳相扣》舞者飘逸 ˇ第六十二章ˇ

直到走出木屋,水衣仍然噘着嘴闷头不语,郎煌猜着是方才自己所说关于练习的方式让水衣不认同,才会如此。轻轻的关上屋门,郎煌将别扭的小孩拉近身前,手指轻轻一勾水衣的下颌使其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眼睛,温和而认真的说道:“小衣,我知道让你从最简单开始练起,你心里一定很不满,也不服,对不对?但是,之所以我要求你这么做,我是害怕你会受伤,毕竟你对里面的设施不熟悉,万一要是……”

“哥!”郎煌关切而温和的话语令水衣心里暖洋洋一片,抬起头打断郎煌未尽的言辞,轻咬了一下嘴唇水衣看着另一半认真柔和却带着一丝疑问的眼神,勾起嘴角狡黠的一笑之后,水衣使坏般轻吻上郎煌的嘴唇。

虽惊诧前一分钟还在生闷气的水衣为何现在会如此,但面对如此可爱调皮的水衣,郎煌毫不含糊的回应着水衣捉弄的咬吻,没两下就夺回了主动权,不一会儿功夫便吻的水衣脸颊红似夕阳西下漫天的晚霞,气喘吁吁了。

寂静的后院里晚风轻抚过树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天空里几只飞鸟轻轻且安静的飞过,似不想惊动下面正你浓我浓的两人,刚升起的月亮也被这情景弄的不好意思,躲进了云里,只露出小半张脸悄悄洒些微弱的光映着地上的情人,此时无声胜有声,仿佛时光就此停住。

过了半晌,寂静的后院除了风吹过树梢的声音,某个被吻的晕头转向的人儿才发出粗重的喘气声。缺氧脸蛋儿红红的水衣不停的用手抚着心脏,大口吸着气,不甘主动变被动,忿忿的瞪了一眼郎煌,踩了一脚还一脸意犹未尽郎煌的脚丫子,便飞跑进屋里,对于身后传来的促狭笑声故作没听见。

吃罢晚饭,在郎煌的应允下水衣便一头扎进了电脑房,一进CS东和明已经玩了有一会儿了,打过招呼三人便沉浸在虚拟的网游世界里。

疯狂的一阵扫射、爆头取得游戏胜利之后,水衣三人趁换装备休息的时间聊了起来。

“东,国庆假期你打算怎么玩?”快速的敲过去一排字之后,水衣灵活的动着键盘检查着武器。

“睡觉打游戏呗,还能怎么玩?!”东快速的回了一句又紧跟着问过来一句:“对了,水衣,明那小子说不如假期去钓鱼,问你去不去?”

“去,当然去了!”

“可是马上要集训了,教练会同意让你去吗?”

“只是钓鱼,应该会同意的吧,再说教练过两天要去省城,国庆节不会在家!”

“教练要离开?下午怎么没听教练说啊?!”

“好象是比赛的事,临时打电话通知的,对了,告诉明,等教练离开,你俩到我家来,我给你们看样超刺激的好玩的东东!”快速的回过去,水衣想到晚上在木屋所见的新奇玩意,想着好东西要和好朋友分享,不如等郎煌离开后叫上东和明一起来玩玩。

“什么好东东?别神神秘秘的,现在说不行吗?”东一见有新鲜刺激又好玩的事,忙不迭的问。

“现在就不多说了,等明早晨练再说!”听着耳机里传来盟友的求援声,水衣快速的回了一句后,用耳机上的麦直叫:“东,掩护!”一边叫手指也不断的灵活变换着游戏里人物的姿势与武器设备。

“我操!谁TM扔的闪光弹!”看着屏幕闪起一片白光,水衣不由自主的骂了一句,话音刚落,头上就挨了一记重重的爆栗,缩了缩脖子,水衣不用看也知道是被谁打的。顾不上头顶的疼痛,无视耳麦里东的呼叫声,吐了吐舌头呐呐的叫了声“哥”,想到自己被抓个现形,心里不由一阵恐慌,也不敢转身瞧郎煌的脸色,只有借着无意识的按着键盘不停变换着手里的枪械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将手上的橙汁放在水衣的手边,郎煌才拧着眉责备道:“都挨了多少次了,怎么老是不长长记性?!又在骂谁呢?!”

“哥……没……没骂谁……”心虚的一边解释着,水衣偷眼瞄了一下,见郎煌虽是斥责但脸色还是温和,慢慢的取下耳机,拿过一旁的果汁水衣小口的啜着,边啜边小声的嗫嚅着为自己辩解:“哥,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玩的太投入,一时没控制住,再说在家有没有别人……”

“就算是在家里没别人也不允许!”郎煌脸色一变,厉声打断水衣的话:“在家里都不注意,何况是在外面!你这毛病什么时候才能不再犯?!”

见郎煌神情不对,水衣也不敢再说什么,怕再多说一句就招来一顿好打,只好撇了撇嘴低着头兀自沉默的喝着水。

“这次我不打你,不过再有下次的话就把今天的加上一起算!”郎煌清楚水衣心里想什么,看着仍不发一语的水衣无奈的摇了摇头,才缓和些说:“今晚早点睡,明早训练的时候,我想在走之前先安排你们的训练科目,节前这几天你们就按着我制定的训练项目先练着。等节后我回来看你们的测试成绩再制定详细的训练内容。”

一听不用挨打,还来不及高兴却听闻再有下次就一起算,水衣暗自咂了咂舌,心里一阵懊恼,这爆粗口吧已经成了习惯了,一时半会儿是改不了的,可不改吧,万一再让郎煌逮个正着,屁股就得遭殃了。

没怎么听郎煌后面的话,水衣含糊其词的应着声,心里却在想看来自己还得好好想想用什么方法既让自己可以轻松的爆粗口,又不会让郎煌逮着才行,嗯,明天最好和东明一起想想,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就不信凭他们三个的智商会想不出折衷的办法来。

第二天晨练时,水衣照例先带大家做着热身,只是热身完毕之后,还未来的及和东碰头,参赛的三人便被郎煌叫出了队伍,开始安排他们三人的特训科目。

“节前这几天,你们三人的训练除了平时所要求完成的项目之外,再加上平衡训练、拳掌训练和拳腿的训练。至于平衡训练的方式我会让水衣教你们,学会之后我只要求你们每人每种平衡方式保持三分钟即可……”

“啊!不是吧……”水衣听闻此话立马皱着眉垮着个脸哀叫了声打断郎煌的话语,不过后一秒就被郎煌凌厉的眼神杀的咽了回去,看了一眼一头雾水望着自己的东,碍于郎煌的杀人眼光还在,不便开口解释,只能夸张的做了一个凄苦万分的表情,继续听着郎煌的特训安排。

所谓散打的平衡训练一共有九种,提膝平衡是比较常用的,也是最易保持身形的一种,而其他八种都是一个比一个难,象什么仰身平衡和侧身平衡对水衣而言能坚持个半分钟都算好的了,更何况是三分钟?!偷瞟一眼满脸兴奋的东,水衣不由心里同情起东:唉!兄弟,不知道你在接触之后那些磨人的姿势之后是否还会如此亢奋!

东虽然不明白一向对训练即使是被处罚的体能训练都能轻松应对犹如儿戏般的水衣,为何会对区区一个平衡训练就露出如此胆怯表情,不过转念一想又能学到新动作,心里难掩欣喜,也就没去多想。

“在没掌握好平衡术之前,我可以允许你们先扶着物体练习,”斜睨了一眼明显松口气的水衣,郎煌话锋一转继续交待着:“除了平衡术的训练之外,你们每人每天必须完成一个小时的马步,至于蹲马步的时间由你们自己去安排。另外高中低鞭腿各一组,每组十次;高空弹跳五十;直拳、摆拳、勾拳各一组;仰卧起坐、俯卧撑、引体向上各一百!”

水衣越往下听,心就越发的发颤,头顶也不断的冒出冷汗,乖乖隆的咚!先不说每天的晨练还有训练,光是郎煌现在安排的这些要全完成的话不累脱一层皮才怪!

瞧了一眼旁边自始至终都没发一句牢骚的沈斌,那张脸还是平静的如木头般看不出喜怒哀乐。无趣的收回眼光再一看刚还亢奋不已的东此时也被郎煌所布置的超强训练所震慑,正也偷看着自己,两人很有默契的同时一副苦瓜脸相对,再无力的各自微摇了摇头,只差没有抱头痛苦了。

所幸郎煌没有继续再安排其它的训练,只是要求训练的时候多注意动作要领,等节后做了体能测试之后再为他们定制不同的训练方式,另外附带的提了下因为要出差,所以节前的几天训练由水衣全权负责。

等郎煌一离开,东就迫不及待的拉过水衣就问:“哎,兄弟,教练说的平衡术到底是什么?你干嘛愁眉苦脸的?很难吗?!”一旁本充当木头的沈斌也难掩好奇神情,也跟着凑了过来,探询的望着水衣。

水衣原本是想详细告诉东的,可一见旁边沈斌在,毕竟平时没有多交往,往常心高气傲不爱多费话的毛病也不由自主的冒了上来,很平淡的看似是对东说,其实则是对沈斌说了一句“现在问这么多也没用,等训练的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旁边本一脸渴求神情的沈斌闻听此话后,瞬间被失望所代替,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抗拒自己的水衣后,悻悻然转过身黯然的离去。

一见木头离开,水衣才拉过同样失望的东说:“平衡术是其次!东,还记得昨晚我给你说的事不?”

东想到昨晚水衣说的刺激好东东,抛开先前的失望,满脸皆好奇的道:“记得,到底是什么啊?”

水衣想到一早上都没见着明,没回答东的问题而是纳闷的问东:“东,明那小子呢?”

“不知道,今早打他手机关了机的,大概那小子昨晚又在网吧熬了一夜,可能还在家睡吧?!唉,我说水衣,你别卖关子,你倒是说啊是什么好玩的东东啊?”

“你现在先别急,急也没用,还得等教练走了才能去!倒是明,难道他忘了今天上午语文有公开课吗?不怕被教授当了他?”一想到一向思想传统的老教授,头一节课时声如洪钟的说过今天有其他学校的老师来旁听,希望大家能准时上课,还说到时如果点名谁没到,他的课以后就不用上了。

“应该没忘吧,昨晚我离开网吧之前提醒他了的,再说今早起床打电话没通,我给他手机留了语音信息,如果那小子醒来,开机一定会看见的吧……”东虽没听到想要的答案,但也怕明真的被当掉,毕竟语文是主课当不得。

望着水衣,东不确定的说:“要不?我现在再打过去试试?”见水衣一点头,东立马利索的掏出电话按着熟的不能再熟悉的号码,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提示女声后,只得无奈的拿下电话耸了耸肩膀。

看东垮下双肩,水衣就知道明还是没开机,一见离上课的时间只有半个钟头了,现在若离开学校去找明是肯定来不及了,心里琢磨着反正教授只是说点名,既然是兄弟嘛当然是要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心下一打定主意,水衣和东商量好一会儿上课教授点名的话,要是明没赶上,到时就代替明应付下就行了。

《拳拳相扣》舞者飘逸 ˇ第六十三章ˇ

在上课铃响起的同时,白发苍苍却不见老态的教授,身着中山服神采奕奕准时出现在教室里。大概是因为头节课有提醒过,所以平时偷懒没来的几乎全到齐了,整个教室里是座无虚席。教授满意的微笑了下,才走向讲台开始点名。

而教授在点名时,水衣则庆幸自己幸好是坐在最后面,后门也悄悄给明开着,再加上今天人来的多,差个把个人还是难易让人察觉,可见教授点一个名就拿笔好象在纸上划了下,心里想看来这次教授是动真格的了。

正一边听着教授点名,一边不时望着后门的水衣,腰际却感觉被人正用手轻轻的捅着,转头一看,东一脸神秘兮兮的靠过来,水衣一时不解忙问:“干嘛?”

“嘘……小声点!”东悄悄的看向教授,见没引起注意才极小声的说:“哎,水衣,明座位旁的MM你认识不?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转过头扫了一眼隔了个座位的女人,“不认识!”水衣现在一门心思放在教授的点名上,生怕听漏到时害明主课挂掉,那当兄弟的就太不过意不去了。

见东仍在看MM,而教授已经在点东的名了,赶紧拽了一把东:“点你名了,还不快回应?”

“啊?”东回过神,正好听见教授在上面说:“X东,来了没?X东……”吓的赶紧的大声回答:“哦!老师,我在!”

教授看了一眼东责备的说:“这都叫了五六次了,你干嘛去了?!”可能觉得有听课的老师在下面,也没像已往一样多加责难,说了句“下次注意啊!”就放过东继续点着名。

东原本打算过去和MM套套近乎,被这一吓,也只得作罢,只不过时不时的还是会偏过头去看那位正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的MM。

“李明!”

“到!”

一听教授叫明的名字,水衣还未反应过来,听见这声“到”后,以为是东回答的,正待开口,却闻一阵夹着包子香味的劲风就冲到了身旁,一抬头只见明“砰”的一声已经坐在了位置上。水衣刚想说你小子赶的倒挺巧时,教授却发话了。

“有的同学迟到了,就从后门进来,这样就不会影响到其他同学!”

听见教授明显含着贬义的语气,水衣和东幸灾乐祸的看着明,而明则缩了缩脖子,将头压的低低的,直到教授开始上课没再注意到他,才从口袋里拿出两个包子,“喂,你们俩要不要?”

水衣鄙视的看着明低声回了句:“I服了U!不要!”

而东则更鄙夷的看着明说:“塞你的饭吧!”

明见两人如此,也不再废话,拿起一个包子就咬了口,“真鲜呐!”刚感叹完,却发现旁边有一个不熟的MM,一直盯着他看。

明自以为了解MM也没吃早饭,也不问东和水衣,而是殷勤地把另一个包子给了她:“喏,吃吧,还热乎滴!”

MM没说话也没去接包子,只是看明的表情更加古怪,仿佛看见外星人样,明见她这样,以为是不好意思,刚想说“甭客气”什么的,此时讲台上的教授就又开口了。

“有的同学啊迟到也就算了,还在课堂吃早饭?!你自己吃这也就算了,就不要把包子给听课老师了嘛!”虽然仍是调侃,但可就不光是调侃了,脸色难看到极致,声音也显的阴冷无比。

全班所有的视线全整齐划一的望着明,而明显然是被突来的信息给震慑住了,递包子的手还傻愣愣的举在半空,只感觉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脸上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红,似哭非哭,似笑非笑,那神情别提多难堪了。

也就两三秒钟的寂静之后,便是如潮水般的嘲笑声,一波波而来,就连教授连叫了几次“安静”都无人理会。

知道明脸皮薄,水衣和东只能使劲的憋着笑,脸涨的通红却仍然好心的轻拉下明仍僵在半空的手,让明将头埋入桌子后,两人默契的一望,同时抬头摆出一副扑克脸向四周发出笑声的人射出凌厉而又带着杀气的眼神。

学生们一见班上两个打架高手冷洌的眼神,不到半秒,教室又恢复了宁静,而台上的教授一见恢复正常,清了清喉咙继续讲着未完的课。

笑声一停止,东望了一眼制造出这场骚乱的主角MM,只见MM气定神闲,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与之无关,仍是安静的做着笔记,瞧也不瞧刚才好心递包子而出糗的明。心里暗自庆幸刚才幸好没去套近乎,不然出糗的该是自己了。

水衣这时却阴阳怪气的调侃着发呆的东:“东,不是想去认识MM吗?去呀,愣着干嘛?”

“去?还去干嘛,我又不是白痴!”东没好气的回了水衣一句,看向趴在桌上双肩不停抖动的明,以为是明哭的厉害,望着水衣东无奈的朝明呶了呶嘴。

水衣一见也不再去调侃东,望了一眼正神采飞扬讲课的教授,才压低身子小声的在明耳朵旁说:“喂,明,不就是出糗而已嘛,我说一个大男人还哭个什么劲啊?”边说水衣边去拽明的衣服,等明一抬头,水衣再仔细一看,立马狠掐了一把大腿,才算堵住即将喷涌而出的笑声。

东一见水衣别扭的神情,不明所以:“怎么了?水衣?肚子痛?”

水衣没回话,而是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才用手指了指明,然后咬牙切齿却说了三个无声的字:“自己看!”

东莫名甚妙的一用手转过明的头,差点没晕过去。不过忍笑那也是忍的相当的辛苦。

原以为趴在桌上痛哭的人,此时嘴里却还叼着包子,啃的正香呢!看到现在的明东和水衣可以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我真是服了你!都糗大了,你还真有心情继续吃!”努力控制不住抖动的唇角,东无力的数落着明。

水衣没数落,只是无声的笑睇着明,冲明伸出大拇指,看明回笑之后,又快速的将大拇指倒竖了下去。

明一瞧不爽的翻个白眼,不理会东的数落和水衣的奚落继续咀嚼着剩下的早餐,一吃完明擦了擦手,然后一把将背包抱在怀里,神秘兮兮的看着东和水衣:“嘿嘿,你们知道这里面装的啥不?”

“啥?!”

“哼哼,先不告诉你们,你们先猜猜!”明故弄玄虚的压低声音说:“猜之前嘛,我可以先让你们摸一下!”小心翼翼的扫视了一下周围,确定没人注意他们仨而全都在认真的听课,明才极轻柔的拉开背包拉链说:“先说好啊,吓着了你们可不关我事啊!”

“到底是什么东西,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看你那样好象有多可怕似的!”东不屑的说着,手也抢先水衣一步伸进了包里。

只觉手底一片冰凉、滑滑溜溜的,水衣捏了两捏,感觉大小如拇指粗的棍子,不过却是软绵绵的,“明,你不会是把在家冻的冰条带来了吧?”

东是急性子,不问不顾的就想一把将背包里的物体拽出来。明眼疾手快的一把按住背包,赶紧把东的手使力拉了出来,然后拉上拉链,小声吼着东:“急什么!等会下课了给你看,你现在拽出来教室不翻天才怪!”

悻然的收回手,东不满的撇了撇嘴,“到底是什么宝贝玩意儿,瞧你急的那样!切!不看就不看!哼!”

见东生气的将头撇向一边,明不想伤兄弟和气,忙凑在东耳边说了一句。水衣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只是看见东脸色一变,旋即又被惊奇和兴奋代替,纳闷中想问到底是什么,可想到正在上课,而教授已经在开始抽问,怕会被注意到,想了想还是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反正过不了会儿就下课了,到时再问也不迟。

当下课铃响起,总算熬过无聊语文课的水衣仨不约而同的伸着懒腰,“喂,明,刚才和东说什么呢?我瞧东脸都变了色!对了,你那包里到底放的什么啊?也没见冰化成水啊!”

“嘿嘿!”明一笑不说话,抬头看教室里没多少人了,才缓缓的公布谜题:“是蛇!”

“啊?!什么?”水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忙看着明又认真的问了一次:“你刚说是什么?”

明没开口,而是直接从包里抓出一条墨绿色的小蛇,为何要说是小蛇呢?只见那蛇虽有一米多长,初看甚是吓人,细瞧之下却比拇指粗不了多少,头呈椭圆状,嘴里吐出的舌信分叉很细小,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哇拷!明,你在哪弄的?这蛇有毒没?”东两眼放光看着明手臂上不停扭动缠绕的蛇,快速的问着,虽不见初见时分往后缩的恐惧感,却不敢如之前冲动的触摸上去。

水衣也是满脸惊奇,不过比东就勇敢多了,手轻轻的抚摸着已经在明手臂上绕了两三圈的小蛇,感受蛇体独有的冰凉与嫩滑。现在知道何谓冷血动物了,蛇皮上周身的暗绿鳞片不见一丝突兀,一片片排列整齐,抚摸良久却没察觉蛇体有任何温度,还是冰凉一片。

明得意的咧嘴一笑:“放心吧,哥们儿,管它有毒没毒,以防万一我早在逮着它之后的第一时间就把牙给拔了!嘿嘿,所以啊,现在这蛇看着吓人,其实就是一条纸糊的蛇,咬不伤人的!”话一说完,像是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明夸张的将手指伸进蛇嘴里,将蛇头点了两下。

大概是因为蛇小,而且牙齿也被拔去的缘故,虽然缠在手臂上正不停吞吐着舌信的蛇,令人不由生起一阵鸡皮疙瘩,但实则却是软绵绵的无用功而已。

东见明如此,也壮大胆子效仿着明的动作,将手指小心翼翼的伸向蛇嘴。“要咬哦!”明夸张的大叫一声,把东吓的忙往旁边闪躲,惊魂未定一张脸白如纸时却听见明得意笑声,抬头见水衣也是一脸幸灾乐祸相,东知道是被明戏耍了,脸一红立马不依的追着明就在教室里一阵追打。

看着追打跑跳的两人,听见明直叫“饶命”和“救命”的声音,水衣知道明不是东的对手,虽是玩闹却怕真的磕着碰着,失笑的忙赶过去救下正被东呵着痒的明。

《拳拳相扣》舞者飘逸 ˇ第六十四章ˇ

心痒难耐的捱过英语课,一门心思想逗蛇的三人一下课就直奔操场。

因为是体育课,明怕背个背包上课,到时会引人注意,便将蛇揣在了裤兜里。

考虑到操场上还有同学在,而且正值下课时间,如果被人发现了到时告诉老师就麻烦了。三人避开众人视线径直去了跳远用的沙坑旁,待明一拿出蛇,三人便玩的不亦乐乎,还差点错过了老师吹的集合哨。

东听见哨响,一把抓起地上的蛇放进裤兜就跑,三人快速的冲进队伍里,好在三人的身高都是站在后一排,所以老师见了也没多说什么,照例说了几句诸如安全之类的话,便让大家开始做热身准备。

所谓世事难料,一上午都恹瘪瘪的蛇大概是被三人玩的太过兴奋,而激出了蛇性,趁着东正做着弓步压腿身形晃荡之时,正悄悄的探出蛇头,慢慢的滑出了口袋向地面蠕去。

一两分钟后,蛇已缓缓蠕动着向女生所站的队列爬去,这一爬不要紧,只听一时各种高、中、低,散发着颤音的尖叫声四起,女生队列里霎时乱作一团,望着地上正吐着蛇信的爬行类,叫爹喊娘声不断,更有胆小的直接就晕了过去。

望着前方骚乱仿如一锅粥,队列后的三人不明所以,一脸茫然的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隐约听见前方女生们惊惶失措的声音说“有蛇”,水衣忙问:“东,蛇呢?”

东一摸口袋,哪里还有蛇,三人这才反应过来,看见老师已经在找寻制造这场骚乱的祸首,东与明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呆在原地直叫“惨了!完了!”还是水衣反应够快,几步蹿上前去,眼疾手快的赶在老师发现之前迅速的将蛇抓了起来就放进了裤兜里,再装着无事人般折回。

不明就里的老师在一片哭叫声中找寻良久,也没见着引发骚乱的所谓爬行类之物,安慰了女生们几句,又说大概是她们眼花看错之类言词后,看着仍心有余悸一脸后怕脸上留有泪痕的女生们,心想这热身运动是做不下去了,说了句“你们自由活动吧”便离开了操场。

见老师没在继续探究而且离开了,三人不由松了口气,水衣给了东一鞭腿,责备的低吼着:“你怎么搞的,蛇溜了都没感觉?!这幸好是我手快,否则被老师发现了,我们就没玩的了!”

东与明听完张口结舌的看着水衣,敢情水衣手快不是怕被老师发现责骂他们,而是怕蛇被发现了就没玩的!

明看着苦着脸的东做出一副劫后余生庆幸状道:“兄弟!好佳在!好佳在!蛇还在!不用苦着脸吧!”

揉着腿,虚惊一场的东故意苦着脸不满的嘟哝着:“我怎么知道蛇会自己爬出来啊……”水衣看东这样以为是刚才踢狠了,正想上前却见东噗哧一口笑出声,用只有三个人才听的见的音量说:“唉,不过我说,哥几个你们还真别说,这刚才女生的惨相还真是太好玩喽!哈哈!”

经东这么一说,水衣与明也想起刚才那戏剧般的一幕,望着操场上三五成群脸色苍白的女生们,仍小心谨慎的察看着地面,三人相互一望,恶作剧心理也油然而生。

明将蛇藏在身后,状似不经意的走向班里平时最娇滴滴最做作的女生——杨仙女!请注意此仙女非彼仙女,褒少贬多!因为此女生走路的姿势典型就是京剧里小姐们走莲花碎步一路行来,本来人也不是长的漂亮,为了吸引男生的注意还故意说话嗲声嗲气,为人做事太做作因此而得名仙女!

仙女一见明过来,以为是明对自己有意思,马上骚首弄姿故作妩媚状。明快速的转过脸干呕了声,才笑嘻嘻的走过去。仙女娇滴滴的叫了一声明,正待靠近时,却瞧见明倏的伸长了手,定睛一看见手臂上正对着自己吐信的蛇,刺耳的尖叫声立马在操场上响起,接着“砰”的一声,地上尘土四起。

待尘烟散尽,操场上惊魂未定的女生听闻声响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见地下的仙女,立刻忘了刚才的恐惧,全都笑的前仰后合,而男生们的嘲笑声更是响彻操场。

因为仙女平时喜欢装淑女,所以即使是上体育课也是穿着裙子。其实穿裙子也没什么,只是现在地上仙女的裙子翻了半截盖在肚皮上,露出了裙下的小熊风光,再加上极其搞笑的倒地姿势令人想不笑都很难。

虽然仙女平时不怎么得人缘,可是还是有几个好心的女生忍住笑上前扶起了仙女,看那样子以为是中暑而晕厥,便扶去了医务室。

“喂,我说明,你是不是有点过了?”水衣见仙女被吓晕了,好玩归好玩,可还是担心会出事,不由指责着明:“你不怕她告诉老师啊?”

“我怎么知道她这么不经吓!”明抚着手上吐着信的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嘿嘿,不过如果真的她告状也不用怕,到时老师问起来,我就说她眼花不就行喽!”

“行了,该我玩了!”东迫不及待的抓过明手里的蛇,让蛇在手臂上缠好,打量着操场上的同学自言自语道:“这次吓谁好呢?”

水衣见东那样子就知道又想吓女生,可是女生们且不说一个个脸色苍白的可怕,而且又不经吓动不动就晕,麻烦!看着班里最胖的男生,水衣心思一转对东说:“东,女生就不用吓了,不经吓又不好玩。不如我们换个方式吓男生?!”

东一想也是,女生娇滴滴的样子虽然可爱,可吓一个就晕一个,倘若一个弄不好,不就惹祸上身!“那水衣,你说吓谁才好玩?”

“喏!”水衣摸了摸鼻子,坏笑着冲靠在单杠上的石星呶了呶嘴。

“胖星!嘿嘿!”东扮个鬼脸,将手背在身后坏心的一步步向胖子迈去。

单杠边吃着零食的胖星还不知道危险正一步步靠近,看见东朝单杠走过来,以为是东要练习,拿着手里的零食走向了单杠另一边,背对着东又是一阵猛吃。

东一见胖子背过身子,得意的一笑,假意的在单杠上练习了两下,趁大家都没注意时,从地下捡了根树枝,然后小心的将蛇塞进了单杠里。为何说塞呢?话说这单杠内壁是空心的,且两边是相通的。

俗话说的好,打蛇随棍上!这蛇一进了单杠里,还不等东用树枝捅,自己哧溜哧溜的就往另一头蠕动,不一会儿便到了胖星那边的出口,吐着粉红色的舌信,再伸出墨绿色的脑袋左探右望后,大概是因为胖星手里零食香味的吸引,嗖的一下从单杠里蹿了出来就直往胖星身上射去。

正吃的津津有味的胖星只见眼前一道绿影闪过,还未看清,暗绿身影已经掉落怀里。伸出油腻的胖胖手指一拨拉怀里的物体,立时三魂吓掉两魂,六魄丢了四魄。

操场上三三两两的同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在继仙女之后,操场上又响起一片哄笑声。见过胖人跳华尔兹吗?只见胖星原本红润的脸蛋青白交替,两只猪蹄不停在空中乱舞,脚也不停的在地上乱蹦,身上的肥肉随着全身的抖动而发着一圈圈的肉颤,因为嘴里塞满了零食,边惊恐的叫,嘴里不停的往外喷着食物。

那边胖星在跳,而东则趴在单杠上笑的快直不起腰了,不过这笑归笑,趁胖星跳脚没注意时,东小心的将蛇又收了回来,继续寻找着下一个被恶整的待宰羔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操场三人是恶作剧屡屡得手,殊不知大难即将临头。其实在水衣上前捡蛇之前,体育老师就已经看见了,可见穆水衣动作快已将蛇逮了回去,这想让穆水衣交出来吧,可一怕引起女生们的恐惧,到时又来一次爹妈交响曲,自己耳朵可受不了。

二来则是因为穆水衣的性格。在老师的眼里,这穆水衣可是个爱惹事生非的主,每次打架总有他不说,而且还老爱和老师抬扛呛声。这老师怕到时蛇没回收成,万一穆水衣那痞子性格一上来和自己呛声,自己可不好下台,毕竟这穆水衣可是练武的,自己虽然是教体育的,可是打架可不是穆水衣对手啊,更何况旁边还有一向在老师心里口碑就不怎么好的东和明。

虽然这学期开学以来,这三人不像上学期那么猖狂,也许是因为进了散打社的关系吧。可不管怎么说,这俗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让老师仍是心有余悸,对付一个也许还好说,可这三个加一块,平时见之头痛唯恐避之而不及,又哪还敢上前明说。可是蛇不收回的话,就穆水衣三人的性子,操场上的其他同学多半会被恶整。

思来想去,老师灵光一闪,心想自己治不了这三人,他们的教练总应该有法治他们吧,当下一决定,吩咐了两句后便若无其事的离开操场,一等离开学生的视线,老师立马箭步如飞的去找郎煌了。

而此时的穆水衣可是一点危险意识都没有,仍然玩的不亦乐乎,用鸡飞狗跳来形容此时操场的情况一点都不为过。

音乐老师何北拿着饭盒从操场路过,正好看见操场上胡闹的一幕,忙出声制止眼前的喧闹:“你们这是上课还是在干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你们这样喧哗会影响其他同学上课!真是成何体统!”

正拿着蛇吓唬着班里文弱“书生”的水衣听完不屑的嗤笑一声,瞟了一眼这个学校里最让学生瞧不起,又没素养的老师,没理会他的言语仍继续恐吓着书生。

何北一看居然没人理他,而且闹腾的更加厉害,便气冲冲的走过去质问:“问你们话呢?没听见吗?你们老师呢?怎么也不管管,怎么能让你们继续这么胡闹!”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在胡闹了?何-老-师-!”水衣扭过头痞痞的斜睨着何北,故意拉长声音叫了声老师。

手指着和自己呛声的水衣,再指向书生,何北直吼:“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你在欺负这位同学!”

何北其人,臭名昭彰。见过身为班导却随便用言语打击学生的老师吗?何北就是这种人!身为班导监考时泄露答案不说,被自己班里学生告发受了处分,便怀恨在心公报私仇,致使告发他的学生被迫转学,全校师生无一不知,所以身为音乐老师,歌唱的再好,曲谱的再好,琴弹的再美妙动听,都没几个学生爱上他的课。

水衣偏过头问书生:“我有欺负你吗?书生?”

书生虽被蛇吓的脸色惨白,不过比起眼前的何北,还是水衣好,再说水衣也没有真的把蛇放进衣领里,所以一听见水衣问,抖着嘴唇,书生强装无事说:“没,没有啊!”

得意的看着何北,水衣一字一顿的说:“老-师-,书生说没有哦!”

见书生否认被人欺负,何北脸上有点挂不住,但仍不想就此算了,看水衣手背在身后,像是拿着什么东西,又问道:“没有?那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我手上拿的什么,应该不关老师你的事吧?再说你又不是我们班导,我想我没有那个必要告诉你。”用眼角余光对着何北,水衣拽拽的顶了回去。

而操场上其他同学能看见平日对学生苛刻的老师此时如此吃瘪的情景,全场学生无一不暗自叫好,所以即使刚被恶整的同学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揭发水衣,全是用看好戏的眼光瞅着何北。

“我说水衣,他要看就给他看嘛,人家毕竟也是老师嘛!”东阴阳怪气的说着,暗地里给水衣递着眼色。

水衣何等聪明,不用想就知道东想干嘛,故作无奈的边往何北身前走,一边说:“好吧,既然老师这么想看,那就给你看吧,不过我先声明啊,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是不负责的。”

话音一落,水衣便将手里的蛇提拎了起来,再潇洒的一甩,蛇便挂在了何北的身上。

“咣”的一声,何北手里的饭盒飞出去老远,紧接着便碰的一声,仙女的晕厥场面再次出现,只不过主角却换成了男的。

这老师一倒地,操场又是一片哄笑声,水衣对着躺在地上的“尸体”鄙视的笑了两声,然后在全场同学佩服的眼神里正待上前将蛇收回,就听见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不过这戏谑的声音对水衣来说却犹如雷鸣。

“看来有人玩的很过瘾嘛!好玩吗?穆队长!”

《拳拳相扣》舞者飘逸 ˇ第六十五章ˇ

“穆队长请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郎煌手指着被体育老师扶起的何北质问着水衣。

收回捉蛇的手,水衣立刻站起身以身体挡在蛇前,不明白郎煌为什么会出现在操场,不过在看见走在郎煌身后的体育老师,虽然心里知道个大概,可还是心存侥幸认为老师不知道蛇是他们的,所以一听郎煌问,水衣无辜的说:“我看见地上有条蛇,刚捉起来,何老师就来了,他非要看,我就只好给他看,然后他就晕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还敢胡说!”郎煌的声音突然变的严厉无比。

“我没有胡说啊,教练不信,你可以问他们!”没理会东扯衣角的动作,水衣仍狡辩着。

郎煌脸色铁青的扫了围观学生一圈,胆大的就直点头附和着水衣,但大多数都是不发一言。

“刚捉的蛇?”郎煌见水衣点头,冷哼一声道:“你以为老师真没看见蛇吗?哼!刚捉的,那医务室被吓晕的女同学又是怎么回事?”

“呃!”暗叫一声惨,水衣开始额冒冷汗,垂下头不敢再争辩一句。

“教练!”望着冷哼一声脸色越发阴沉的郎煌背着手一步步走向水衣,东和明本欲拦住前行的教练,可只叫了声就混身直冒冷汗,而郎煌脚步没停没理他们,仍是朝水衣走去,两人急的再看向刚还狡辩的水衣,此时却脸色灰白、额冒冷汗、垂首而立,直在心里替水衣叫惨,根据前车之鉴,两人都以为郎煌又会上去给水衣一耳光或者一脚,只能眼睁睁瞅着郎煌前行,手心里也不由为水衣攥着一把汗。

而郎煌每向前迈一步,水衣心脏就狂跳一下,随着郎煌的靠近,感觉下一秒心脏就会破膛而出,不断绷紧的神经让水衣恨不得地上马上裂开一条缝,自己好钻进去。可直到郎煌那双擦的锃光瓦亮的皮鞋出现在眼皮下,地下也没出现裂缝,只得硬着头皮克制住全身的寒意,盯着那双黑的发亮的鞋子不发一词。

当所有人都以为脸色铁青的郎煌会出手教训水衣或是开口责骂时,郎煌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只是略微停了下便平静的走到水衣身后,径直朝地上正蠕动的爬行动物走去。一弯腰手指迅速捏着蛇的七寸,对四周的抽气惊叫声充耳不闻,拎起蛇再看着水衣三个平静的开口:“这蛇是谁逮来的?”

“我!”三道声音同时响起,水衣三人同时一愣,再次异口同声的道:“是我,教练,不干他们的事!”

“到底是谁的?”望着争先恐后回答的三人,郎煌微皱着眉头盯着水衣,语气也不由重了些。

听见郎煌严厉的声音,三兄弟虽心颤,可还是不约而同的道:“是我捉来的,教练!”

郎煌扫了三人一眼不再追问,只是转过头和体育老师小声说了两句后,才转过身对着水衣三人摔下一句“你们三个到办公室来!”便拎着蛇径直向训练场走去。

三人苦着脸望着前行的郎煌,原地磨蹭良久,就是不敢率先踏出那一步。

没听到身后动静,前行的郎煌回头一看后面呆若木鸡的三人,皱着眉头吼了一句:“你们三个还不跟上,在那磨蹭什么!”见三人还是纹丝不动,不由火大的继续吼道:“给你们两分钟时间到办公室!”一吼完郎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操场。

见教练发火,水衣混身打个哆嗦,三个你看看我,我望望你,那还敢磨蹭,一个个白着脸垂头丧气的跑向训练场。

“完了,水衣,怎么办?教练发火了!”明心惊胆战的开口,“这次死定了!水衣,你看教练都气成那样了,该不会要揍我们吧?”

“你个笨蛋!胆小鬼!既然害怕,刚才和我抢着认个什么劲!”东看明害怕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我……我怕归怕,但不是那种连累兄弟,弃兄弟不仁不义让人瞧不起的人!”明见东骂他,梗着脖子大声辩解着。

“你……”

“唉,行了,东,你也别骂明了,”水衣见两兄弟争的脸红脖子粗,边跑边安抚着明:“挨骂我想肯定是逃不了了,不过放心吧明,教练不会随便打人的,罚体能倒是很有可能!”

“真的吗?教练不会揍我们只会罚我们体能?”东和明不敢置信的看着水衣。

“嗯!”看着松了口气的两兄弟,水衣在心里悲哀的说,你们是不会挨揍,我是挨定了!唉,早知道刚才就不强辩了。暗叹一声,水衣提醒着两人:“唉,你们也别想太多了,一会儿看情形再说吧,现在还是快点跑吧,不然超过了时间会更惨的!”

见三人跑向训练场,郎煌看着手里不停扭动身子的蛇,心想着还是赶紧把制造这一系列闹剧的罪魁祸首处理掉才是当务之急。叹了口气,郎煌掉转头朝校门口的保卫科行去。

盯着眼前一字排开垂首而立的三人,郎煌深吸口气,才平静的开口问道:“老实说吧,这蛇是谁带来的?”

心里打鼓的三人互望一眼道:“我!”

看着一条心的三人,郎煌怒极而笑:“很好,看不出来你们三个还真是齐心啊!”紧接着“啪”的一声,郎煌拍案而起,声音骤然变冷:“你们几个一天不惹事心里就不痛快是不是?刚才人多我已经给你们留了脸面,现在在办公室,你们几个还想瞒过去?!老实说!明,蛇是你带来的对不对?”

明在郎煌拍桌子瞪眼的时候就被吓胆裂了,现在见强烈的眼刀直指自己,不明白郎煌怎么知道是他把蛇带进来的,可还是混身打着颤结结巴巴的回答着:“呃,教练,是……是……是我带来的……”

“不是的,教练,蛇是我……”水衣和东急急开口想辩解。

“别以为我不知道!”郎煌打断开口辩解的水衣和东:“如果真是你们俩带来的蛇,以你们的性子早上晨训的时候就该拿出来闹翻天了,哪可能忍到现在!还敢撒谎狡辩!”说完之后,郎煌狠狠剜了水衣一眼。

水衣只用听的就知道最后一句是冲着自己说的,记起之前几次撒谎的惨痛教训,脸一红头一低,咬着嘴唇盯着自己脚尖不敢再争辩。

看着低头不语的三人,郎煌气的直骂:“你们还真长本事了啊!拿蛇吓唬同学,居然还作弄起老师来!你们就是这样关心同学,尊重师长的吗?!”

水衣还是第一次看郎煌当着学员发这么大的火,不由嘟哝了一句:“不就是作弄了下,有什么大不了,反正又没伤着人……”东眼瞅着郎煌脸色一沉,急的用手扯着水衣衣角,想阻止水衣的嘟哝。

看见水衣不满的嘟哝,脸色一变郎煌倒不急着责骂了,平静的看着三人说:“穆水衣留下,你们俩回去写检查,等下午交了检查,再作处罚。”

东和明同情的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水衣,迫于郎煌严厉的目光又不敢替水衣说话,只能在心里替水衣祈祷,打开门黯然离开。

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郎煌没说话,只是走过去将门关上,伴随着喀啦落锁的声音,郎煌一脚将水衣踹翻在地,居高临下的看着水衣说:“犯了错还有理了是不是?!下午去给何老师道歉!”

惨呼一声,被踹翻在地的水衣被这脚踢懵了,不明白只是一个恶作剧,为何郎煌会如此对他,可一听见那句让自己去道歉的话,本就觉得偶尔的恶作剧没什么,再说是何北自己撞上来的,自己只不过是替大家出口恶气而已,水衣顾不得痛,立马不服气的站起来为自己大声辩解:“只是恶作剧而已,又没伤着人!他自己找事晕了没本事,我才不去!”

“你的意思就是说你没有错?拿着一条随时有可能伤人的蛇捉弄同学和老师也没有错,怪只怪何老师自己没事找事是吧?”对于水衣气急败坏的神情,郎煌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完后就没再继续说,而只是用眼神和自己呛声的水衣对峙着。

看着郎煌越发阴沉的脸,想到自己这还是第一次敢如此和郎煌叫板,水衣不由混身打个冷颤,什么时候自己吃了熊心豹胆!居然去捋老虎须!

再看郎煌射过来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有的全是严厉与冷酷,刚才如虹的气势立马矮了一截,心想说没错吧,这说不过去,谁让逮个了现行呢;这说错吧也不对,那岂不是承认自己有错还狡辩!踌躇半天急的水衣满头汗,可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怎么?你不是刚才还辩解的很大声吗?你不是认为没错吗?现在怎么不说了!”郎煌的眼光犹如探照灯,不放过水衣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如同猫咪正在逗着垂死挣扎的耗子般悠闲问着。

“不是……”水衣嗫嚅着嘴唇为自己弱弱的辩解:“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玩味的看着水衣,郎煌平静而轻松的说:“只是没想到我会出现?还是只是玩的还没过瘾?”

听着郎煌平静又戏谑的口吻,水衣额头的汗倒是越涌越多,越是平静越说明郎煌已经气到极致,不用抬头看也知道郎煌的脸犹如锅底黑的发紫了。闭了闭眼,感觉到头顶的无形压力,心想横竖都逃不掉一顿揍,还不如痛痛快快说完。

将心一横水衣抬起头道:“教练,我承认我作弄同学不对,可那蛇牙是被拨了的,不会咬着人;那个何北……”见郎煌脸一黑,水衣忙改口又说:“呃,那个何老师我不是故意去捉弄他的,是他自己非要看,又不能怪我,所以我觉得我没捉弄老师,我没错,我不会去道歉!”话说完,水衣心里不平的想:哼!想让小太爷去给那种人渣道歉,门都没有!

“说完了?还是不去道歉是不是?”见水衣将头微不可见的点了点,郎煌抬腕看了下表,平静的说:“好!看来我很有必要让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现在跑步回家,去书房把属于你的东西拿来,给你半个小时,超过时间就一秒一下!”

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或者郎煌是在开玩笑,水衣惊疑的抬起头看着郎煌,却不见半点说笑的痕迹,不相信郎煌真的会让自己跑回去取板子,刚叫了声“哥……”,眼瞅着郎煌眼神又冷了几分,马上改口心存侥幸的问:“呃……教练,你是开玩笑的吧?我下午还有课……”

抬手打断水衣的话,郎煌看着水衣淡淡说:“你可以把我的话当成玩笑……”看见水衣明显松了口气,郎煌嘴角微微一勾,话锋一转看着如同上钩鱼儿的水衣说:“但我可没给你开玩笑!”

将腕上的手表递到白着脸的水衣眼前,手指着十二点一刻的位置,郎煌无比认真的说:“如果到了这个时间,你还没拿着你应该拿的东西出现在我眼前,后果会怎么样,就不用我再提醒了吧!”

《拳拳相扣》舞者飘逸 ˇ第六十六章ˇ

一路狂奔穿过大街小巷,无视周遭旁人的异样目光,和汽车比赛着速度,用追风来形容此刻的水衣再合适不过。只见他满头大汗的左拐右冲,抹汗喘息之际还不忘偷瞄商铺里挂着的时钟,看着长针已指向五十,弯着腰手撑着膝盖,望着前方通往别墅区的道路,水衣不停的调节着呼吸,无视正狂跳的心脏,只恨不得自己能长出一双翅膀马上飞回去。

挫败的一叹,水衣一秒也不敢再耽搁,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夹着风冲进庭院,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打开门就飞奔进书房,当一拉开抽屉看见那块邪恶的红木板正安静的躺在里面时,水衣却迟迟没伸手去拿,而是用着憎恶的眼光咬牙切齿的瞪着那令人不爽的板子,仿佛这样做,就能将板子瞪不见。

心里诅咒着眼前的板子怎么不突然消失或者断成数块,或者出现个外星人,能让自己来个人间蒸发什么的,这样也好逃过一劫时,屋里传来一阵叮咚声把正在幻想的水衣吓了一大跳,茫然搜寻着声音的来源,才发现是墙上的挂钟传来的报时声,看着长针短针已然重合在一起,脸一白,抄起抽屉里的东西就跑出门,刚跑了两步,觉得这样明目张胆的拿着即将揍自己的刑具在大街上跑,万一让同学瞧见了,岂不是让人家看笑话!那自己一世英名不就完了?

折回屋里一阵手忙脚乱再加上翻箱倒柜总算是找出一个不怎么透明的塑胶袋,随手扯过桌上的报纸把板子裹了一层又一层,往袋里一塞,确定别人看不出袋里的东西,长吁一口气,水衣这才放开手脚向学校跑去。

随着时间的逼近,道路也不似刚才畅通,这正下班的放学的让道路变的拥挤而狭窄,让水衣虽然是以刚才同样的速度奔跑,却只才跑了一半的路程,看见商铺里的钟,长针已经过十,把水衣急的一时慌不择路,见哪有空隙就头也不抬的往哪钻,一路跌跌撞撞惹的人群里不时传来惊叫声和咒骂声,攥紧手里的袋子,对耳边不满的咋呼声置若罔闻,水衣心里一个劲的为自己祈祷,希望自己能赶上而不要超过太长时间。

心里埋怨着自己为什么不多长两条腿,却听见有人在叫“水衣”,抬头一看,心里暗叫一声“真是天助我也!”

推着自行车,沈斌看着迎上来满头大汗的水衣问:“水衣,你怎么了?怎么跑的满脑门子汗?”

没回答问题,对着平时看着犹如木头此时却是恩人的沈斌,水衣高兴的说:“兄弟,你来的真是太及时了,雪中送炭啊!车我用用啊!”话一落,水衣不等沈斌反应过来,也不管沈斌答不答应,抓着自行车扶手非常潇洒帅气的将龙头一转,飞身一跃便骑着车朝着学校一路狂蹬。

望着远去的人影,沈斌不甚明了的抠了抠脑门,虽然车被骑走了,自己得走半个小时才能到家了,可心里还是高兴平时对自己多看一眼都不屑的人今天居然会那么激动的叫自己兄弟。

傻呵呵的笑了笑,“唉!看来自己只有甩火腿了!”无奈的自嘲一句后,沈斌一点都不介意代步工具被抢走,反而高兴的吹着口哨朝家的方向迈进。

而一路狂飚的水衣很聪明的在进训练场之前下了车,顾不得放正车身,将车用力的往墙角一送,便直冲办公室,“砰”的一声撞开门后第一反应是去看墙上的挂钟,当看见长针正指在一刻的地方时,不由全身一松,气喘吁吁的自言自语道:“呼,还好……赶上……”随后“咚”的一声人也瘫在了地上。

只不过在屁股还没有碰着脚后跟时,人又立即弹了起来,头一抬,正好对上郎煌似笑非笑的眼神,身体习惯性的一绷直,全身的寒毛也根根竖立,硬着头皮水衣往前蹭,一蹭到桌旁犹如壮士断腕般眼一闭,将手上的胶袋放在桌上后,就低下头看着脚下的地板不吭声了。

挑眉看着桌上的袋子,郎煌用手敲了敲,然后玩味的说:“穆水衣同学,请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水衣脸一红,将桌上袋子拿在手里,郎煌仍是挑眉看着不说话,当水衣把用报纸裹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板子拿出来时,差点没让郎煌笑出声来,眼含笑意任水衣象正发脾气的小孩子胡乱的将报纸撕扯掉,而后负气的将板子扔在了桌上。

对于水衣发泄不满的小动作,郎煌没去计较,只是拿过桌上的板子在手里拍了拍,看着水衣身子不受控制神经质似的随着板子的晃动抖了两下,不觉好笑的开了口:“既然怕挨揍那就去给老师道歉!小衣,只要你道歉,这事儿我就不追究,好不好?”

咬着嘴唇,水衣心想板子挨着虽痛,可总好过给那种人渣老师道歉强,再说了是何北自找的,又不是自己去惹他的,让他道歉,还不如挨顿揍!这板子忍一忍就过去了,可要他对那种人道歉,这事对自己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越想越气的水衣当下心一横,眼一闭,对于郎煌的求和方式不予采纳,倔强的兀自在桌上撑好。

其实本身对水衣三人的恶作剧郎煌就没怎么生气,这男孩子嘛总是比女孩子要调皮些,虽然用蛇作弄吓唬同学是过分了些,本想骂几句就算过了,而且事后自己也检查过了,确实如水衣所说的蛇牙被除去了,是不可能咬伤人的。

郎煌之所以生气让水衣回去拿板子,也只是气在水衣对待老师的态度上,虽然何北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再怎么说他还是老师,这做学生最基本的尊师重道的规矩总不能丢吧,还不说在场还有老师和同学都看着呢,即使在场的学生可以帮水衣说话,可依何北的为人,要是水衣不去道歉,事后他肯定是要闹到教务处去的,说不定还会没事找水衣的碴。

可现在瞧水衣那架势,就明白水衣是宁可挨打也是不会去道歉的,喟叹一声,郎煌虽然知道问也是白问,不过还是问了一句:“你还是不肯去道歉是不是?”

水衣没吭声,只是噘着嘴用力的将头点了下算是回答,郎煌脸色一变,也不再废话,走去将门反锁后站在水衣身侧,非常干脆冷冷的摞下一句:“规矩忘了,还是……需要我提醒?!”随着话落,郎煌拿着板子警告似的在水衣背后敲了两下。

水衣苍白的脸颊迅速抹上一片红晕,死命的闭了闭眼才直起身子将裤子褪下,随后像受到惊吓的乌龟般将头快速而又深深的埋进臂弯里,牙齿紧紧的咬着衣袖等着那熟悉却又陌生的痛感降临。

没有一丝滞留,郎煌一挥手,干净利落的十板便连续敲击在臂峰处,一撒开手,深红色的板印立即呈现在白皙的皮肤上,无视撑在桌上兀自发颤的身躯,将板子颇具威胁的放在那道肿痕上,郎煌冷冷的问:“去道歉还是继续挨?”

身体抖了两抖,水衣没回答,当身后的痛渐渐平息,喘息了两声后,手也更加用力的撑着桌面,赌气似的将屁股翘的更高,那意思很明显,想让他道歉甭谈!

郎煌一来气,一挥手,又一个十板敲在同一个部位,打完后仍是那句,不过却简洁了许多:“去还是挨?”

虽说前十板就痛的混身直冒冷汗,但咬咬牙还是能够忍受过去。可这十板却如正涨潮的潮水般来势汹汹,痛的水衣全身一阵痉挛,感觉屁股仿佛被热油过了一遍,手心里满是湿滑的汗水,差点撑不住而滑下桌去,好不容易等痛劲过去了,刚想喘息却感觉板子又重新搁在那道伤痕上,心脏猛烈的一缩,咬了咬牙水衣还是不肯低头,仍是一声不吭,倔强的抑制着发抖的双腿,蹭了蹭手心里的汗水后,又努力绷紧身体,重新在桌面撑好。

没好气的瞪着眼前那道肿痕,看着水衣那颗满是汗水倔强的头颅,郎煌几乎是用吼的:“你还是不去是不是?好!好!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能倔到什么时候去?!”话音一落,郎煌手里的板子也毫不留情,照着屁股上那道紫色的肿痕就又抽了上去。

板子刚一碰上伤口就令水衣不受控制的“啊”一声惨呼出口,随着板子的一起一落,虽然不再惨叫,可身子再也止不住痛的发着颤,感觉着屁股仿佛是被人用刀劈成了两半,臂峰处传来的阵阵灼热与尖锐喧嚣着的疼痛,使水衣只能发出像是被人掐住脖子而发出短暂又细混浊的单音节,身体已经绷的趋于僵直,导致忍痛而绷紧的心脏也隐隐作痛,身上的汗水一波波未曾停过,纯白的体恤衫已经被汗濡湿了一大片。

不明白郎煌为什么非要那么坚持要求自己去给那个道貌岸然的老师道歉,身后的痛和心里的委屈让水衣再也控制不住眼眶里隐忍许久的泪水,任那苦涩而带着咸味的泪水在脸庞肆意横流,却倔强的再一次听见郎煌问时依旧埋头不语,只是吸着气将伤痕累累的屁股翘的更高。

《拳拳相扣》舞者飘逸 ˇ第六十七章ˇ

见过倔的,可就从没见过这么倔的!头痛的看着桌上瑟瑟发抖却不肯示弱的人儿,郎煌连举了几次板子,可目光一接触到那道肿的有三指高,狰狞恐怖正泛着紫黑的板痕,却始终心疼的再也敲不下去。

闭了闭眼,抬起手郎煌揉着胀痛不已的太阳穴,瞄了一眼时间,再扫了一眼虽发抖却兀自倔强撑在桌上的水衣,苦笑的摇了摇头,越过水衣郎煌将板子朝桌上一丢,然后挫败的坐进椅里无奈的一叹:“算了,我也不逼你……”

全身绷紧的水衣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入眼的却是郎煌那满是疲惫与无奈的神情,张了张嘴,水衣轻唤了声:“哥……”

郎煌摆了摆手打断水衣欲出口的言词,非常平静却又认真的看着水衣:“你先别急着开口,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等听完这个故事之后,你再自己好好想想,最后道不道歉也由你自己去决定!当然你可以选个令你自己觉得舒服的方式听。”

惊诧看着不同往日威严,此时神情写满无奈和认真的郎煌,令水衣一时不知所措,即使听见郎煌让自己选个舒服的方式听,但还是自觉的穿好裤子站直了身子,并没有去选择旁边的沙发或是郎煌的身边。不因为别的,只因为郎煌那满脸的认真与淡淡隐藏着的失望和疲惫。

双手交握着,郎煌将目光投向窗外那一片树林,淡淡的开口:“从前,有个农夫的驴子掉进了枯井里。农夫绞尽脑汁想把驴子救出来,但几个小时过去了,驴子还在井里痛苦地呻吟。”

“最后,农夫决定放弃,他想这头驴子年纪大了,不值得大费周张地把它救出来,不过无论如何,这口井还是得填起来。于是,农夫请来左邻右舍,帮忙一起把井中的驴子埋了,以免除它的痛苦。”

“当驴子了解自己的处境时,刚开始叫得很凄惨,但出人意料的是,一会儿这头驴子便安静了下来。农夫好奇地往井口一看,眼前的景象令他大吃一惊:当铲进井里的泥土落在驴子的背部时,驴子的反应令人惊奇,它将泥土抖落在一旁,然后站以升高的土堆上面!就这样,驴子将大家铲落的泥土,全都抖落在井底,然后再站上去。很快,这头驴子便得意地上升到井口,然后在众人惊讶的表情中快步地跑开了!”故事讲完,郎煌也将目光收回,静静的看着眼前站的很勉强的水衣,心里一叹,不知道眼前这头叫驴能否懂得其中的含意。

“故事讲完了,小衣,你从刚才的故事里悟出什么了吗?”

水衣茫然的摇了摇头,因为一开始自己的注意力便被屁股上的痛所牵扯着,而后来则是郎煌那轮廓分明的侧脸和那平静的神态让自己分心,所以郎煌说的什么根本没用心去听,现在见郎煌问,除了摇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心里一早也就打定主意,不管结果如何,自己是绝对不会去道歉的。

无奈的一叹,郎煌也不想再多言语,只是心里清楚现在的水衣就是那头驴子,正处于窘困之境。唉!但水衣却不是那头老驴,而是一头倔的要命正值冲动期的驴子,因为老驴尚且知道抖落埋在身上的泥土,站到上面去,难道你还不如一头驴子吗?!

见水衣仍是不发一语的站着,郎煌站起身去拿了餐盒,走到水衣身后,拍了拍水衣的肩膀说:“有些问题是我们可以解决的,我们就该尽量想办法去解决。能用自己的力量去解决而不去解决,那是懦弱与不负责任的表现。希望你能知道在什么情形之下负起责任,在什么情形之下,确实明白自己的立场和 ,做一个清醒而明智的人。你好好想想吧!小衣!”

喟叹一声,郎煌拉开门走出去后,又退了回来,对仍站着发呆的水衣轻轻的丢下一句:“小衣,其实去道歉并不就是你想象中的侮辱,试着跨出那一步,因为任何人都要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而不是一味的逃避。至于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希望我回来时你已经有了新的想法。”

随着身后门“喀啦”一声关上,水衣也清醒过来,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看着桌上安静躺着的木板,想着郎煌走之前的那番话,忆起一向精神的郎煌,脸上却写满疲惫的神色,水衣懊恼的用手直敲着脑门,知道是自己的固执和任性才会导致郎煌连教训自己都省了。

可真要自己去给那种人渣老师道歉的话,心里又不甘心,可不去的话岂不是就指明了自己是在逃避。轻咬嘴唇,水衣开始冥思苦想着两全其美的方法,心想着最好能让郎煌满意而让何北气的吐血的道歉方式为佳。

虽然郎煌让自己去道歉,可是却没说让自己用什么方式去道歉啊。双眼一亮,唇角一勾,水衣不再懊恼,而是雀跃的一击掌,就直奔向椅子坐下来,随着“嗷”的一声惨呼,刚还雀跃的小孩皱着眉头弹跳了起来,一阵呲牙咧嘴后,水衣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吸着气,拿过桌上的纸和笔慢慢的坐下,等屁股适应与椅子的接触后,立马开始奋笔疾书写着所谓的道歉信。

坏笑看着手里大功告成的“检讨书”,水衣得意的用手弹了两弹,刚想放肆的大笑几声,却听见门外的脚步声,立刻收敛住欲放的狂笑,快速的将纸张叠好收进衣袋后,这才皱着眉头撑起身子去开门。

端着两盒饭的郎煌正欲叫门,门却自己打开了,瞟了一眼门后一脸苦瓜相又欲言又止的小家伙,郎煌轻轻的说了一句“去洗洗手,好吃饭”,然后将手上的饭盒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自己则拿了条毛巾去了洗手间。

“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洗手吃饭?!”郎煌出了洗手间扫见水衣还在门边傻站着,眉头一皱轻斥了一句。

见郎煌恢复了以前的威严,水衣心里高兴也不再磨蹭,洗了手正准备用滑的方式坐下吃饭,却被郎煌顺势一把按趴在了腿上。

“哥!”水衣惊喘一声挣了一下,以为郎煌又要教训自己,绷紧神经等着身后疼痛来袭,却感觉身后的裤子被轻轻褪下,回过头看见是郎煌在为自己擦试伤口,不由暗吁一口气,当湿冷的毛巾敷在那道肿痕上时,水衣嘴里发出“嘶嘶”的抽气声,可怜巴巴的直叫:“哥……痛!轻点!”

郎煌清楚因为太过气愤水衣的倔强,所以这次揍水衣没控制住力道。望着屁股上那道肿如手掌厚且带着黑紫的板痕,因为几十下全敲在臂峰,现在那道板痕仿佛街道里的斑马线将屁股分成两半,而反复的重叠造成板痕边角有些渗血。

心里一边暗自骂自己下手怎么这么重,郎煌一边用毛巾轻轻而温柔的擦试着那些暗黑色的血迹。待清洗干净后,郎煌本打算拿出打饭时顺道从医务室带出来的药酒,给水衣把伤口揉开,可听着水衣小声的吸气声,而且午饭也没吃,还是决定等水衣把饭吃完再上药好了,不然这药酒的疼劲可能会令水衣吃不下饭。

温柔的给水衣提上裤子,郎煌轻扶起水衣,看见水衣忍痛而紧皱在一起的眉头,心虽疼可还是忍不住一迭声的数落道:“唉!你说你,每次都这样记吃不记打,好了伤疤就忘了痛!去道个歉又不是要你的命,至于这么不依不饶,倔的跟驴似的吗?!”

听着耳边的数落,水衣不耐的噘了噘嘴,虽然检讨是写了,可想起何北的为人还是不由嘴里嘟哝着:“哼!给那种垃圾道歉,还不如打死我呢!”

“你还犟!”郎煌抬手给了水衣一个爆粟,本想骂几句,可一瞧见水衣揉着头叫痛的可怜样,也骂不下去,挫败的把饭往水衣身前一送,紧跟着象是故意惩罚水衣似的,一扭头,一偏身子,让原本半靠在身上的水衣失去了支撑,对水衣夸张的抽气声充耳不闻,没啥好气的甩了句“你就倔啊,使劲倔!”话一甩完,郎煌也不再说话,吃自己的饭去了。

见自己的哀兵政策不见效,再望着旁边拿后脑勺对着自己的人,水衣悄悄的吐了吐舌头,知道郎煌是真生气了,小心翼翼的挨过去,手臂刚要碰触到郎煌的背时,却见郎煌脑后仿佛长了眼睛似的,身形微微一动,水衣就扑了个空。

“饭都凉了,还不吃?不饿是不是?”郎煌没回头,硬生生的话语使水衣不敢再往前凑,低低的应了声后,便端起碗开始吃饭。

装模作样的吃着饭,水衣仍不死心的将身体悄悄的移过去,可刚要挨着郎煌身体时,就又被郎煌躲了过去,反复几次,水衣不满的嘟哝了一句:“我下午去道歉还不行吗,用的着这样躲我吗?”

闻听水衣愿意去道歉,郎煌吃惊之余却甚感欣慰,瞄着身旁正和手里的饭盒较着劲,噘着嘴不停用筷子拨拉着饭粒,却不见饭粒入口的小子,好气又好笑的摇了摇头,听似严厉却实是戏谑的道:“怎么?是饭不好吃不想吃,还是想把碗戳穿?!”

心里憋屈正有一筷没一筷插着碗里的饭,恨不得一筷子将碗插穿的水衣,听后忙一抬头,正巧对上郎煌似笑非笑的眼神,脸一红,水衣忙掩饰般的低下头猛扒了口饭,却不想反被饭粒给呛着。

刚还轻松调侃的郎煌一见立时收了笑容,手忙脚乱的去接了水递给正咳的脸红红,眉头紧皱的水衣,等水衣平息下来,才又恢复了戏谑的心情逗弄着仍脸红红的水衣:“你看你,又没人和你抢饭吃……”

“哥!”水衣似嗔怪似遮掩的大叫一声打断郎煌的戏谑之言,想到先前还不理自己的郎煌一见自己呛着时紧张的神情,心里有气也消去大半,望着此时正一副洗耳恭听状等着自己说话的郎煌,水衣含糊不清的说了句“嗯……肚子饿了……吃饭……吃饭”说完不等郎煌反应,便端着碗径直吃起饭来。

知水衣脸皮薄,郎煌不再继续捉弄,也不再象之前远离水衣,而是以非常自然的方式坐在了水衣的身边,心中默数三声,一直默不作声静静吃饭的水衣便贴了上来,郎煌心里暗笑,没逃避却也不露声色,任由水衣就那么靠着。

《拳拳相扣》舞者飘逸 ˇ第六十八章ˇ

初秋的午后,天阴沉沉的,除了树上知了耐不住这闷热的天气时而鸣叫几声外,诺大的校园因午休寂静而无声,空旷而宁静。

突然,一道让人心悸的惨叫声伴随着滚滚而来的雷声霎时响彻云霄,划破长空,惊飞鸦雀无数,吓的知了忘却鸣叫,差点栽到树下,惊魂未定的在树上四处打望,看能否找出刚似鬼哭狼嚎无比凄厉的叫声是出于何人之口。

而此时正呲牙咧嘴猛抽着凉气的水衣可不知道自己的叫声已经引起“知了”的注意,惨叫之后立马睁开还未睡饱的眼睛,感受身后一波波锥心刺骨又绵绵不绝的疼痛,愤怒的猛地一抬头转身,咬牙切齿刚说了一个“我c……”,却看见正给自己上着药的郎煌,水衣一愣,非常明智的压下即将破口而出的三字经,既而不甘心的转过头,像是泄愤又像是忍痛般,将头深埋进枕头里,牙齿也紧紧咬着枕头。

“醒了啊,小衣!刚才想说什么呢?”对于水衣的惨叫,郎煌置若罔闻,没抬头而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没……呃!没什么……”暗自吐了吐舌头,水衣庆幸自己刚才收口及时,而郎煌也没听清楚,要不然照现在的情形,正好再挨一次揍,还省了自己脱裤子。

“哦,既然醒了那你忍着点……”此时郎煌全副心思都放在水衣那五彩斑斓肿如手掌厚的屁股上,所以对水衣刚才的话语也没过于深究。

“哥知道你疼,”一只手拿着药酒瓶,而另一只手则轻缓而有力的将硬块揉开,听见水衣压抑般的抽气声,郎煌虽心疼却并没放轻手上的力道,只是用言语安慰着受伤的小孩“再忍一下就好了,如果不上药,下午你就该站着听课了……”

皱着一副苦瓜脸,听着郎煌安慰的话语,水衣反而心里忿忿不平:“这哪是上药,简直是上刑!”

随着硬块的渐渐软化,水衣也是疼的混身直抖且冒着冷汗,不知道这样的酷刑还会持续多久,嘴里不由嘟哝到:“哼,知道人家下午有课,还打这么狠,每次都这样!当初下手的时候就别打这么重不就得了……”

“还不都是你自己找的!”听见水衣的抱怨,郎煌哭笑不得,想想这一切还不都是这不安分的小孩引起的,不由吼道:“你少惹点祸!屁股就少受点罪!这么大人了这点道理还不懂?!现在还敢说!”

突如其来的吼声让水衣忍不住瑟缩了下,也止住了满心的抱怨。虽不再抱怨,但心里仍是不满,咬着嘴唇自已在心里较着劲,手指不经意间触到了衣袋的检讨书,估摸着下午何北看到检讨书的神情,嘴角不由自主勾起一抹邪笑:“哼,让小爷道歉,看小爷怎么整死你!”

一脸庄重却暗自憋笑的水衣恭敬的将口袋里的检讨书递给何北,无视何北看见自己目瞪口呆讶异的神情,没啥诚意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后,便快步离去。

初见穆水衣以为是要对自己不利的何北,张口结舌望着已经远去的穆水衣,不敢置信的再看一眼手里的检讨书,这才清醒过来,犹如看见外星人般的看着手里折叠整齐的检讨书,仍无法让自己相信这个一向让老师学生对其近而远之、谈之变色的人儿今天居然会主动认错还写了检讨!

呆楞片刻,何北不由的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搞不清状况的边朝办公室走着边自言自语:“是这天要下红雨吗!?”